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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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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门把手中拂尘一摆,关照道:“此事不可外泄,你且先回府安顿,待事毕之后,择日便可成行。”
第三百五十二章 法身之妙
刘雁依一身藕白深衣,以玉环束发,足踩清烟,仙姿袅娜,立在昭幽洞府前。
因得知张衍即将回返,故而率一众人等在天池之顶等候。
此间除了田坤、汪氏姐妹、韩佐成之外,翁知远与袁燕回师兄妹二人也是站在列中。
再往后去,则是一对少男少女,则是刘雁依的徒儿左含章与林思雪。
左含章向林思雪那里凑了一点,小声道:“师妹,你可知此次师祖得了十八派斗剑第一么?”
林思雪瞪大了秀眸,道:“师兄从哪里听来的?”
虽斗剑结果三年前便已通传天下,但是这数载以来,他们俱是在府中闭关潜修,并不曾听闻外界之事,还是半日前闻得师祖张衍即将归府,方才出得关来。
左含章得意言道:“师兄我方才收到了谢家兄弟的一封飞书,这才知道了。”
林思雪呀了一声,道:“师兄能仔细说说么?”
溟沧派各府各岛,弟子地位高低,皆是看府中师长。
昭幽府虽在山门之外,但弟子出行,溟沧派无论同辈晚辈,对其都颇为客气,这全是张衍在门中威名所致。尤其是成就元婴之后,更是不同以往。
而今师祖又成了斗剑第一,不用多想,也知昭幽天池在门中地位又要拔高许多了。
左含章眨眼道:“师妹你若愿把你那蓝玉炉借给为兄几日,师兄我便与你说知晓,怎么样?”
林思雪美眸一转,抿嘴笑道:“师兄又来讹人,罢了,小妹也不来问你,师祖若是回来,魏师叔想必也是一定跟着回来,到时小妹问他就是了,总比你道听途说的来得强些。”
左含章还想说什么,忽见天中有一道金光遁空而来,破空之声响遏行云,气势极宏,他不由身躯一震,低低惊呼了一声,道:“是师祖回来了。”
刘雁依上前一步,当先跪拜在地,道:“弟子刘雁依,恭迎恩师归府。”
昭幽府中门人弟子也是一齐跪下,此刻无有一人敢随意出声。
张衍乘风而来,自云中缓缓飘落,双足站定之后,目光环扫了一遍,对诸人功行已是了然于心,微笑言道:“都起来吧,随我回府叙话。”
他信手一指,面前立有一座阵门升起,再把袍袖一卷,平地旋起一阵罡风,便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进来。
到了府中大殿之后,他因想到自己即将远离,且此去时日颇长,是以把弟子门人逐个唤了上来,各自考校指点了一番,便是三代弟子也是未有漏过。
左含章和林思雪知道这位师祖甚少亲身传法,如今能得指点,心中俱是激动振奋。
罗萧对张衍行事很是熟悉,见他如此,面上若有所思,低声对站在身侧的商裳言道:“商妹妹,你去准备些灵贝,数量多些,或许老爷用得上。”
商裳也不问缘由,螓首轻点,依言去了。
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后,张衍才传法完毕,继而把一众弟子俱皆屏退,独把大弟子刘雁依留了下来。
“为师此次回府留不得许久,便要出外游历,至于去往何处,不便说明,此次外出,恐要一二百载才能回返,这门中诸事便交由雁依你做主了。”
刘雁依脸容平静,也不问具体为何,只是认真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了,恩师放心。”
张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雁依你需往方尘院一行,昔年我曾答应一名为许经的道人,三载之后,把他收入我昭幽门下,此事我不便出面,由你代我一行。”
刘雁依玉容一正,道:“徒儿领命。”
张衍道:“为师走后,门中会有前辈来教授你等神通道术,此事乃是为师事先安排,不必有所顾忌。”
再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已是过去半日,便命这大徒儿退了下去。
他心中暗忖道:“此去东胜洲,临行之前,倒是需去周师兄处知会一声。”
他略微一思,因唯恐周崇举不院中,便拿诀作法,发了一封书去,不多时,便有一封飞书回转,却被告知周崇举尚在炼丹,至少还有五日方能出关。
张衍放下书信,再想了一想,忽然把身一纵,却是直下水府,须臾便到了昭幽天池的深处。
才到了这里,便觉灵潮汹涌,一股股汇成暴猛旋流,齐往一处汇聚而去。
他凝目看去,见那神兽卵胎安然在水中一快石上静卧,那涡流便是其吞吸海量灵气所致。幸好这处乃是洞天上府,否则哪还存得住它,早已被其吸摄一空。
张衍绕着此物转了两圈,察觉其远还未到出壳时机,便不再多留,纵身回了洞府,上了玉台一坐。便入定去了。
这一坐,便是数日过去。
到了第七天,他自定中醒转,默默一察,便纵身而起,驾起一道遁光往丹鼎院而去。
入了山门之后,一路通行无阻,未有多时,便到了那艘渔楼之前。
周崇举感应到他到来,却是从舱中出来,神情甚是喜悦,道:“师弟,为兄早已等候多时了。”
张衍把身落下,欲要行礼,周崇举一把搀住,笑道:“你我师兄弟,就不必这么生分了。”
张衍也不勉强,随周崇举到了里间,双方坐下之后,便互叙了一番别情。
闻得张衍归途之中,有一名玉霄派的洞天真人与半途截,周崇举眼神一凝,沉声言道:“我已知晓此事,此人名为周如英,与我本是同辈,她乃是周家庶脉出身,因为资质出众,是以被灵崖那老匹夫收在座下传授道术,不想而今已是成就洞天。哼,周族之中的洞天真人却是又多了一人,却比往日更难对付了。”
提及周族中人,他神情虽是平静,但眼中却是冰寒一片,这时他似是想起什么,道:“师弟你也无需忧心,此人这次拦你,不过是借了玄门十势之势而已,以你而今之身份,此去东胜洲,也不用怕他来寻你麻烦的,否则我溟沧派必不会与其干休。”
张衍微讶道:“原来周师兄已是知晓此事了。”
周崇举笑道:“掌门与你详谈之前,却是已先与我说过了,为兄也是赞同的,你此去东胜洲,不定是一个机缘。”
张衍听他话语,似是另有玄机,问道:“师兄可是有还什么话要交待?”
周崇举笑了一下,道:“师弟此次斗剑,听闻那风海洋借了钧阳精气,突破了三重境关。”
张衍点头道:“确实如此,师弟我也是侥幸才胜。”
周崇举详细问了一遍之后,把胡须轻抚,沉声道:“如此看来,这风海洋之法身,当是‘度灵法身’无疑了,否则你应付起来,还要难上许多。”
张衍疑声道:“度灵法身?”
周崇举看他一眼,缓缓道:“此事不录道册,乃是诸派口传心授,是以师弟并不知晓。元婴修士之法身,实则有四等之分。其中最劣者,名为‘藏相法身’,乃是修行之中用了五类杂气,功法不纯,致使化身之后,断了前路,无缘大道。这却不必多说;而往上一等,便是‘灵度法身’,天下修士,成就三重境界后,多是凝此法身。我听你言语之中所述,风海洋这法身当是匆忙成就,若不出意外,也当为此等。”
张衍从未听说过此事,不觉问道:“不知前二等为何?”
周崇举道:“再往上去,则名为‘通照’,通照者,内外明彻,气行无阻,比度灵法身又厉害了许多。”
“至于那第一等,名为‘元真法身’,此法身乃是先天化聚,能以一气通玄,非成丹二品之上者不能试,在我辈修士之中最难成就,溟沧派中我并不知晓,但周族之中,万年以来,只有寥寥几人曾有此成就。”
说到此处,他转过身来,郑而重之地言道:“师弟,未来若要得大成就,便必得成就此等法身。”
张衍虚心请教道:“不知师兄可有妙法教我?”
周崇举敲了敲桌案,沉声道:“修炼此法身甚是不易,修士入了二重境,便需以天地纯灵之精修行,不得沾染丝毫杂气,而你得来的钧阳精气,恰是二精之一。然则除了此精气之外,却还差了一物。”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皮囊,起双手递了过来,道:“师弟你好好收着。”
张衍接过之后,他指着言道:“此物名为‘白月英实’,乃我以周族之中秘法采集数种灵物所炼,内蕴坤灵之精,你入二重境后,与那钧阳精气一同炼化,当收奇效。”
张衍略微一思,奇道:“师兄莫非早就在准备此物了?”
周崇举呵呵一笑,道:“自你丹成一品之后,为兄用了数十年的心思,才炼得这么一些出来,本也是留着想撞撞运气,未曾想师弟你果真不负所望,夺了许多钧阳精气回来,为兄这功夫才不算白费了。不过炼制此丹所需数种珍物奇药委实太过少见,为兄所炼,至多只够一年之用,我那丹方就在那皮囊之内,你去了东胜洲后,需多多留意,若能寻得些许来,可自行炼制。”
张衍不免心下感慨,修行前路之上,若有一位明师指点,确实能少走不少弯路,如不是周崇举是周族出生,又是炼丹大宗师,自己哪里去知晓这些事?
下来数个时辰,周崇举唯恐张衍炼丹有失,又将其中忌讳与窍诀仔细告知,直到日头偏西,才满意放他回转。
临行之前,周崇举却是忽然想了什么,把他喊住道:“对了,半年之前,齐云天成就元婴三重,你因不在山门中,我便替你把礼给了,若有飞书来,你不必再多跑一回。”
张衍心思一动,问道:“不知齐师兄这法身是哪一等?”
周崇举摇头道:“我却不曾见过,以齐云天所修行的功法,乃是溟沧派中最为上乘之法门,得气也是精纯,想来至少也是得了通照法身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 溪风山
张衍自丹鼎院出来,便回了昭幽天池,到殿中坐下后,便开始寻思去往东胜洲一事。
在此之前,他本是有意去少清派求取一门剑术,但琢磨下来,却觉不妥。
一则少清在东华极西之地,而自己行踪不宜被人太多人知晓,却是不便前往;二来在见识了荀怀英的飞剑之术后,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在此道之上胜过对手,是以现下时机未到,只能今后另寻机会了。
倒是受了掌门之托,此回去往东胜洲,不仅仅是接手沈柏霜所遗别府,还要设法使其壮大,这其中事务千头万绪,只自己一人却还不够,还需携得几名嫡传弟子同往,以作助力。
门下刘雁依乃是大弟子,需代他坐镇洞府,轻离不得,而田坤性子沉闷,又一门心思修持,不合他意,倒是汪氏姐妹而今还未到化丹之境,还学不得门中神通,这回正好带上。
一念及此,他出言道:“张境,去把采薇、采婷唤来。”
镜灵依言而去,不一会儿,汪氏姐妹二人到了殿上,一起跪下,脆生生道:“弟子拜见老师。”
张衍把手一托,示意二人站起,道:“今日唤你们来,是为师又要出门游历,你二人便随我一道吧。”
听说要去往东胜洲,姐妹二人反应各有不同,汪采婷秀目中焕发亮芒,显是欣喜,而汪采薇容色只是稍稍惊讶,便安静了下来。
张衍笑了一笑,手指一弹,一道光华飞入汪采薇手中,道:“此为龙国大舟,是我师徒三人代步之物,采薇你且收好了,明日你们二人便出府,记着了,不可飞遁,需走陆路去往东海,在那处等候,为师待事办完之后,自会来寻你们。”
东胜洲距东华洲极远,需远渡重洋,若在极天之上借罡风遁行倒是省事,但他未免太多人察觉行迹,权衡下来,决意还是从还海路行走为妥。
汪采薇正容万福,道:“谨遵恩师法旨。”
张衍不再说话,起手一挥,汪氏姐妹对他再拜了一拜,便就退了下去。
张衍再是思索片刻,便对镜灵言道:“去把章道友与卢道友二人请了来。”
章伯彦、卢媚娘二人早在数日前便回护送魏子宏回得府中,这时正在洞中修行,闻得张衍寻他们,立刻赶来殿中相见。
三人见礼之后,张衍先自对章伯彦言道:“章道友,贫道因故需往东胜洲一行,稍候便就启行,不知章道友是留下还是同往?”
章伯彦哈哈一笑,道:“章某在东华已是无根之人,常听闻东胜洲钟灵毓秀,其地有我东华数倍之大,还从未幸见识过,愿随府主同去。”
张衍笑道:“如此甚好。”他又转过首来,对卢媚娘温和言道:“卢道友若是见了严长老,请代为转言一句,先前诸多帮衬,贫道记在心中,日后必有补报。”
卢媚娘柔柔一笑,道:“府主言重了,贫道亏得府主照拂,借以洞天福地寄居,才得今日之成就,说起来,还是我夫妇二人亏欠了府主。”
张衍叹了一声,他这一去少说一二百载,卢媚娘已是寿有七百余,此次一别,恐再无后会之日,便站起身来,肃容一礼,言道:“道友珍重。”
卢媚娘也知自己成道无望,自是听懂言语中之蕴意,忙敛衽回礼,正声言道:“府主此去,也请一路小心。”
张衍点头道:“那便就此别过了。”
他伸手一指,立时便开了阵门,把身一纵,霎时到了昭幽山山巅之上,此时正是夜间,恰见星河一道,横贯天穹,顿觉心胸一畅,他看向倒映星光的天池水波,道:“姒道友,我之事,想你也已知晓,可愿同行否?”
过有半晌,只闻哗啦一声,龙鲤姒壬自水中探出首来,嚷嚷道:“这处水潭太小,老爷定要带上小的。”
张衍笑道:“那便随我来吧。”
龙鲤姒壬把身躯一晃,变化为蝌蚪大小,再化一缕黑线自水中飞起,钻入了他袖中。
张衍对着才从阵门出来的章伯彦招呼了一声,便把法力催动,喝了一声,仰首冲入云中,而后骤化为一缕惊虹,往南飞驰而去。
章伯彦见了,亦是起了遁法,紧紧跟来。
二人行不到半日,视界之内便浮出一座座连绵山峦,沟壑交错,峡崖相间,看去雄奇无伦。
章伯彦心中一惊,暗道:“再往前去,可就是广源派山门,溪风山所在了,是了,府主应是来见沈殷丰的。”
他想了一想,便赶上前去,拱手言道:“我乃冥泉宗修士,与广源派素有仇怨,倒是不便前往。”
广源派沈崇真人还未飞升之前,称得上是纵横九洲不败,那时着实斩杀了不少冥泉宗弟子长老,两派因此结下大仇,虽则他现下已为张衍府下门客,可入得对头山门,他仍是觉得不妥。
张衍心念一转,便知他的顾虑,允道:“也好,那章道友便请先行一步,我稍候即来。”
章伯彦当即应下,把身一窜,化一道黄烟飞去,眨眼无踪。
张衍目送他离去,便缓缓把云头按下,见前方雾气迷蒙,云烟处处,知是再往前去就是守山大阵了,便自袖中拿了一封飞书出来,往空中一抛,化一道白光飞入山门。
不过一刻,就见一道烟煞飞出山门,顷刻到了近前,出来一名身着白衫,英俊挺拔的年轻修士,到了张衍面前,他躬身一揖,恭敬言道:“可是张真人?长老命我出来相迎。”
张衍点了点头,言道:“你前面阴路。”
沈长老并不亲自迎出来,倒不是慢待于他,而是那飞书之中告知其自己行踪不宜泄露,无需大张旗鼓。
那年轻修士回转身去,拿了一块牌符出来,对着山门一晃,便自内飞出一道金霞,到了两人脚下,他再侧身一礼,道:“真人,请。”
张衍往那霞光上一踩,那年轻修士又把牌符摇了摇,那霞光收去,霎时过了山门阵禁。
他环目一扫,正对面是一条通天山道,直入云雾之间,隐见飞鹤绕舞,山脊之上皆是金殿琼楼,牌楼玉台,数百条并行玉川挂壁而下,自千丈高空坠落,轰声如雷,震耳欲聋,气势极是磅礴,不由暗自点头,广源派不愧昔年玄门大派,这般山门,却不是散宗小门可比。
这时又有一名弟子自远处飞来,道:“沈雍,长老正在半山亭中等候,快带贵客前去。”
先前那年轻修士道:“知晓了。”
他再把牌符一摇,张衍顿觉眼前景象一变,到了一处青竹摇曳,鸟雀欢唱,春色正浓的山崖之前,万丛绿意中,偏偏竖有一株白玉也似的琼树,有五丈高,枝叶大张,形如大冠,看去如覆霜盖雪,树下有一精致小亭,石桌石椅俱全。
沈长老正带着两名随童儿,站在亭前迎候,此刻见他到来,遥遥拱手道:“张真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衍把身躯一晃,飘落下来,双足站稳之后,笑着还礼道:“沈长老客气了。”
两人又笑谈了几句,便往亭中来,分宾主落座,沈长老命童儿送来佳酿果蔬,便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张衍放下手中玉杯,问道:“沈长老,此处可方便说话?”
沈长老收起笑容,将随侍童儿屏退,道:“这处乃我修行之所,除我几个亲近弟子外,平常无有人出入,道友尽可放心。”
张衍微微颌首,自袖囊中取出那地罗金轴符,摆在石桌上,道:“贫道回山门的归途之中,却是沈道友这法符助我避过一劫,如今物归原主。”
沈长老叹道:“此事我亦听说了,道友能那几位手下从容脱身,天下同辈,又有何人可比?”
张衍摇头一笑,道:“那又如何?不入洞天,终究还是一小卒耳。”
他又取了一只玉瓶出来,递至沈长老面前,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滞在此,此内有一份钧阳精气,道友且收好了。”
沈长老虽此前与张衍有过约定,可当这精气当真摆在面前时,却也免不了呼吸急促,一阵激动。
他稍稍将心情平复,将玉瓶拿过,郑重言道:“短则十余载,长则三十年,在下必有交代。”
张衍站起身来,道:“那便以三十为期,届时我会遣一名弟子前来。”再一拱手,道:“告辞了。”
沈长老点了点头,他也是站了起来,还了一礼,随后对着处那名年轻修士言道:“沈雍,你送张真人出山。”
张衍身躯一晃,便飘身而起,脚下踩住了一道霞光,不过须臾,眼前景物骤然变幻,已是到了山门之外。
他站在半空,略略一思,却是拿了一块美玉出来,对着其中一个清瘦身影言道:“徐道友,东华洲大劫已起,我欲送你前往东胜洲转生,如此既可看护道友,又可避免灾劫,你意下如何?”
徐道人本是崇越真观门下,若是转生,未来当由本门弟子长老接去入道,但这又哪里比得上投在张衍门下,是以根本未曾多想,打了一个稽首,道:“有劳道友。”
张衍将美玉一收,长啸一声,便纵起遁光,如飞虹一道,望东而去。
第五卷 乘风直上九重霄
第一章 密谕封禁
海天茫茫,碧空如洗,然而天际尽头却是悬有一垒乌云,似一条浓墨长带,两段无边无际,若往近处去,可见里间有无数电光雷霆,如银蛇般闪耀跳跃,声响远远传出,便连万里之外也隐有听闻。
这时忽闻一声大响,雷云中有一艘千丈大舟震破浓云惨雾,轰然闯了出来,此舟身之上闪耀着无数光华符箓,映得海面一片金霞。
这时整座舟船往下一倾,轰隆一声,便撞至海面之上,不绝震颤摇晃,引得周边水浪一阵汹涌起伏,直至一刻之后,才稳稳安定下来。
甲板之上,汪采婷回首望了望那片乌云,拍了拍高耸胸脯,心有余悸地道:“姐姐,总算过了那鬼云了。”
汪采薇也是松了口气,百日之前,这海上就时不时有雷云聚集,每一次都是掀起惊涛骇浪,间而有千万道雷电轰击而下,所幸龙牙大舟上禁制坚牢无比,又是专御海浪疾电,他们才得以从这片雷云之中平安闯了出来。
章伯彦此刻也与二人站与一处,他沉声言道:“我听门中长辈曾言,东胜洲外有万里乌金雷云,风云一起,雷霆肆虐,横扫海疆,非但游鱼禽鸟齐皆蛰伏,连修道之辈亦要远远退避,现下看来,果然不虚,若不是有这艘大舟,恐只府主一人可毫发无伤可以过得。”
这时后方有声音自后传来,道:“过了这片乌雷云,东胜洲便就不远了。”
汪氏姐妹都是闻声回转身来,汪采婷更是惊喜道:“恩师出关了?”
汪采薇一蹙眉,拉了拉她衣襟,道:“还不跪下?”
汪采婷这才醒觉,忙随着自家姐姐一起跪了下来,恭敬道:“弟子恭迎恩师出关。”
张衍迈步过来,笑着一抬手,言道:“都起来吧,此间无有外人,不必太过拘礼。”
两姐妹依言站起。
张衍转而对章伯彦一拱手,道:“这几日恰逢贫道闭关,多亏章道友护持我这两名徒儿。”
章伯彦拱了拱手,道:“惭愧,章某只是借了舟上禁制罢了,可如此,那禁制也毁了大半。”
张衍笑道:“无妨,不过需再费些时日祭炼罢了。”
在此处与章伯彦言语了几句,他见海面上早已是风平浪静,便又回了中,在玉榻上坐定。
自东华洲出海之后,已是历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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