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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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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底下。
这时他浑身一轻,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高有百丈的洞窟之中,此处应是心魔山山腹,内中被人已大法力挖空,仰首观去,洞壁之上嵌有万余颗明珠宝玉,气霞闪烁,光彩如昼,而脚底下有一泓深碧,上驾有一弯精致石桥,通往更深之处。
他把袖一白,飘身入内。
过得那石桥,又穿过几处洞门,便又到了一处洞府之内,也是一般开阔。脚下浅浅一层清水,内有成千上万如棋子一般的石垒,上方遍插七色幡旗,旗面有丝丝青紫光气散出,隐现星斗图案。随他一路走过,牌符与幡旗相互应和,不绝摇颤,发出隆隆海涛声浪,可以想见,这里禁制一旦发动,将是何等威力。
张衍先前未来此处之前,曾听楚道人描述,仙城外廓有山峦相包,内里有玉石灵木围护,若再加上此处这些幡旗所成大阵,那真可谓固若金汤。若是他此次选择的并非斗法,而是强行出手硬夺,恐很是难以得手。
不过这也是神屋山山界荒僻,再加上无有洞天真人坐镇之故,才如此戒备森严,据闻锺台派所立仙城无一不是孤悬天际,在千里之外就能望见。
随他向前行进,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半月洞门之前,前方蹲有一只一人大小金铜蟾蜍,似是察觉到他接近,忽然发出嗡嗡之声,喝道:“来者何人?”
张衍停住身形,将那牌符取出,对着那金铜蟾蜍一晃。
那声音恍然道:“原是又换了执掌。”
这时金铜蟾蜍鼻窍之中喷出一道白气,在地上打了一个旋,而后走出来一名圆鼓鼓,肚大腿短的矮矮道人,手中拿有一柄拂尘,唇上留着两撇胡须,脸盘上疙疙瘩瘩,面容丑陋,可眼神却很是清正,执礼道:“守门小妖田冲见过执掌。”
张衍观此妖顶上,竟是冲有三团罡云,分明是元婴二重修为,且其色正而不邪,清凝纯粹,就知此妖走得乃是气道之途,修炼的应还是玄门上乘功法,也是稽首道:“道友有礼。”
田冲大声道:“小妖这便为执掌开启门户。”
他转过身,把拂尘一甩,身后洞门隆隆开启,指着说道:“此后之地乃是仙城重地,诸多难见的奇珍异宝也是藏与其中,唯有执掌方能入内,恕小妖不能相陪了。”
张衍心下暗忖:“原来这方门户只有这蟾精才能开得。”
他嘴中道了声谢,便大步入内,不出十几步,就到了里间,左右一扫,这处洞府与外间相比,却并不如何大,长宽不过三十来丈,正中位置上,立有一块石碑,正是那禁制机枢所在。
而后是一方桌案,案头摆有一卷玉简,靠壁之处立着一架石柜,布置很是简陋。
张衍走至石碑前,看了几眼,就绕了过去,几步走至案几前,把那卷玉简拿起,缓缓展开,目光投去一看,发现这上面所写,正是炼化这方碑文的口诀,需得按此行事,才能彻底掌握此间禁阵。
因口诀并不繁复,不过百来句,他只是扫了几眼,便就记下。
这才来到那机枢碑前,他把手往上一拍,就把身躯之中的法力往里灌入进去。
随他依诀而行,此碑发出阵阵轰鸣之声,继而整座洞穴在摇晃,似乎随时便坍塌一般,可他却似早就料到有此情形,神色丝毫不变,动作更是半点停顿也无。
约莫过了一刻,禁碑震动缓缓平息下来,但闻一声大响,光华浮现,自身周围飞出八座旗门。
张衍环目一扫,微微点头。
从此刻起,他便算将仙城掌握到了手中,并可籍此旗门去往山中任意之一处。
嘴中默念几句法诀,对那碑上一指,其上如水镜浮动,现出此刻山内山外诸般景象,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却是自里瞧见楚道人身影,稍作思量,便抬脚往一处旗门中走去,霎时之间,眼前景物顿时一变,已然是到了墨心山山脚之下。
先前张衍与雍复同去之前,曾命楚道人等候在此,此刻突然见张衍出现在面前,他先是一愕,随即流露出惊喜之色,道:“府主可是已掌得仙城机枢禁制?”
张衍微笑点首道:“不错。”
楚道人喜不自胜,忍不住言道:“两百余年了,沈师去后,这执掌之位终又落入我涵渊派手中。”
他不能不激动,张衍坐上执掌之后,仙城之中所有修道之物涵渊派便可理所当然的占据七成,等若以集数十宗门之力供养一派,只看峨山派这些年来如何兴旺,便可窥一斑。
若是仙城执掌心狠一些,还会将那些门派死死压制住,绝不令其有威胁自己的可能。
雍复先前之所以如此对待涵渊派,千方百计要将其排挤出来,除了苍朱峰是块福地,有心占据之外,便是怕其得了沈柏霜什么玄功秘法,有人出来与自己争位。
欢喜好一会儿之后,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额头,道:“险些忘了正事。”
他自袖中拿了一叠玉符出来,递了上来,道:“府主,我神屋山中共有三十七家宗门,而今已有三十六家宗门送来宗门名录谱牒,还请府主观阅。”
这份名录玉碟便是神屋山中各宗亲传弟子及长老名册,仙城若是换得执掌,按例必得送上此物,此举是表示尊奉之意。日后但凡这些宗门收徒扩派,或修为提升,都需得来支会于他。
张衍面色平静接过,看完之后,问道:“那不曾送来谱牒的是哪一家?”
楚道人回答道:“此宗门名为龙湘宗,听闻如沈师与府主一般,亦是自外海而来,只是一向不与各派走动,就是此次斗法也不见其有弟子前来,雍真人在时,从来不曾出手管束,是以小弟也不知道其底细,还请府主示下,该如何处置?”
张衍念头一转,仙城执掌所在门派,便等若诸派宗主,通常绝不容许自家地界之上有如此特立独行的宗门,可偏偏这龙湘宗就能如此,这里面必有缘由。
他争夺仙城执掌,一是为经营别府,未来好抗拒大劫;二来是为获取炼化白月英实诸般宝材,至于神屋山中宗门是否真正恭顺,他并不在意。因此稍作思忖之后,便言道:“既是如此,那便效法旧例,若龙湘宗不惹事,就由得其去吧。”
第一十六章 盘阐丹
张衍执掌仙城一月之后,涵渊门便于苍朱峰上大兴土木,营造殿宇宫阙,楼阁洞府,并在山门之外辟地百里,布下阵法禁制,门派气象顿为之一新。
山巅之上,一幢七层宝阁中,张衍独踞案前,手捧一卷道书,入神翻看着。
此是记录东华洲各处风土人物的典籍,因东胜洲仙凡杂处,各仙城之间有货殖往来,是以对修道人所用之物,记载也很是详细。
他要成就元真法身,除了钧阳精气之外,尚还需得月白英实,若以他一人之力,纵然能走遍天下搜寻,可那样一来,不知要耗去多少时日,好在入主仙城之后,许多常见丹材便不用担忧,尽可自他国之中采买过来。
只是还有一桩难处,炼制这月白英实,除却数目繁多的奇花异草之外,还有不少是世所罕见的灵宝珍物,这便只能靠他自家慢慢打听寻觅了。
他心下暗忖:“以我现下功行,至多再有三四十载,就可成就元婴二重境,此后便需以乾坤二灵精气修炼,周师兄予我那些几枚丹药至多只够一年之用,如届时还搜寻不齐,必然耽误修行,需得早做打算。”
沉思了一会儿,他放下玉简,起身来至窗前,负手遥望山外如海峰峦。
这时门外传来景游声音道:“老爷,楚道长求见。”
张衍道:“请楚师弟进来。”
楚牧然步入阁中,恭敬一礼,随后言道:“府主,近日有不少弟子前来拜师求道,因府主前些时日闭关,小弟不敢擅自做主,便安排在了山下新建别院之中,该如如何处置,还望府主示下。”
张衍回头问道:“都是些什么人?”
能知晓仙城易主之事,那就绝非寻常凡俗之辈。
楚牧然回道:“俱是些王侯贵戚弟子,平日与山中诸派多有往来交集。”
神屋山以落断山为界,分为东西两部,东野人迹罕至,大部户口都在西界,分为九国七十六寨,人口一千二百余万,与修道宗门往来频繁,多数结有姻亲,宗室勋贵在得知仙城易主之后,无不闻风而动,纷纷将自家子弟送来山中修道。
张衍略微思忖,这些拜入门中,乃为了与他搭上一层关系,以确保族门兴盛不衰,这也同样能帮助涵渊门把根系遍植山界各处,算得上是两利之举,可以接下。
昔年沈柏霜在时,认为官宦王族出身之人富贵享惯了,捱不得修道之苦,故而门中只收贫苦人家出身的弟子,如楚牧然,祖上就是世代采药为生。
不过在张衍眼中,既然立门开派,那无论出身高低贵贱,皆是一视同仁。只要你有心求道,就都该给一个机会,因而道:“我欲效法溟沧,立上下二院,凡来求道子弟,先行安排入下院中,修习《一气清经》,资质根骨上佳,道心坚定之人可入我上院修道,此事可由赵师弟去安排。”
楚牧然琢磨了一下,欣然道:“赵师弟心姓沉稳,为人又是宽厚,当能胜任此事,小弟稍候便去安排。”
他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一事,我神屋山三十七家宗门之中,坐拥贝场者有七家,每年可得灵贝万余,仙城易主,按规例可收缴一次灵贝,不知是否照此行事?”
张衍回过身来,挑眉道:“如此言来,一年只得七八万数?”
楚牧然笑言道:“看去是少了些,东胜洲所用,多为海贝,而似这等以灵脉孕养而出的,常能以一作十,数目实则不小,除却三成可以留下,其余皆需缴入仙城之中。”
说到这里,他又惋惜道:“峨山派得了仙城之助,两百余年来有了上千名弟子,我涵渊门若无大变数,将来想必也不出这个数目,可惜北摩海界被外来妖部占了去,再不能收缴海贝,否则宗门当还能壮盛几分。”张衍朗笑了一声,道:“日往月来,时移世易,师弟安知不能为?仙城方才易主,人心不稳,这回就算了吧。”
楚道人心中一跳,暗道:“师兄莫非还有什么谋划不成?”
不过张衍不再往下提,他也不敢多问,打躬道:“小弟已无他事,不敢再打扰府主清修,这边告便退了。”
张衍温声言道:“师弟,我涵渊门百废待兴,我因修炼之故,许多事也顾及不上,唯有拜托你与两位师弟多多用心了。”
楚道人忙道:“师兄言重了,小弟身为门中长老,为府主分忧,自是理所应当。”
言罢,他再施一礼,便告退出去。
出门之后,迎面送来一阵爽风,他重重呼吸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看着山门蒸蒸日上,虽是每日打理一干俗物,却也是乐在其中,脚下一跺,起了烟煞,化一道白雾飞去。
张衍回至案后坐下,思索片刻,两指凭空一划,便起法力画了一道法符出来,随后起指一弹,一道灵光便往山下去了。
未有多久,汪氏姐妹联袂到来,盈盈拜倒,齐声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笑道:“都起来吧,你二人这几日可曾有仔细看过这东胜洲山川地理?”
汪采婷听了这话,美眸一亮,抢先说道:“采婷与姐姐这几日在仙城中详观此洲各处地理图,合计一百三十二卷,只要是图中有的,都是记在心中了。”
张衍颌首道:“如此便好,你们这几日便可启程,出山寻药了,这东胜洲不比东华洲,行走时无有玄门同道帮衬,虽是采薇有真器护持,可也需多加小心,为师这处有穿云飞梭一架,赐予你二人,用作代步。”
他手一指,一道灵光飞入汪采婷香囊之中。
两姐妹连忙跪下,拜谢师恩。
张衍又嘱咐几句后,便命她们退了下去。
而后他起诀作法,将这“七宝大塔阁”禁门闭起,再连打了数道法诀出去,把塔中七颗宝珠以依次点亮,不一会儿,便有丝丝灵气不断往身下所坐蒲团之上汇聚过来。
此宝本是沈柏霜所赠,原先为渡真殿殿主卓御冥随身至宝,坐于此塔之中,便如同身在一处福地,再加上苍朱峰乃是神屋山中灵气最为厚泽之所,虽是比起昭幽天池还有所不及,可细较起来,却也差不了太多。
张衍坐定之后,袖子一甩,就将那两只冰盘石胎抖了出来。
当日斗法,他为从雍复手中讨来此物,甚至不惜认输一局,实是此物与那白月英实有关。
这冰盘石胎无甚稀罕,反而那两只千年蝎蛛对他却有大用。
此类上古异种毒虫,若是以一种名为“丝蓉籽”的奇果喂养,十数载之后,其腹内会慢慢凝结一粒无暇丹珠,名为“盘阐丹”,乃是炼化月白英实的丹材之一。
毒虫除却需得上古异种之外,以修行百年以上为佳,而这一对蝎蛛修为却在千年以上,虽是因冰盘封结,恐早已元气大损,但只要能炼化冰盘,救了回来,对养丹来说倒是无甚大碍。
张衍看准右手处一只冰盘,顶上罡云一震,运一道火行真光,将其牢牢裹住,引动法力,缓缓炼化。
这冰盘虽是奇物,可也抵挡不住他玄功妙法,不过一刻,便如蜡油一般,慢慢融去,只是他需护得内里蝎蛛稳妥,是以不得不全神贯注,不愿出得丝毫差错。
过有三个时辰之后,整只冰盘便全被化了去,只余一只蝎蛛留在原处,趴在那里毫无动静。
张衍并不急躁,凝神看着,此物既被雍复当日用来斗法,当也不至于是死物。
过有一刻,那只蝎蛛微微动了动,再过一会儿,内室中响起悉悉索索之声,就见其身下六对肢节缓缓张开,将身躯支撑而起。张衍眼中微微一闪,手指一弹,数十粒贝珠飞出,落在地下。
蝎蛛立时被那灵气浓郁的贝珠所引,张口便吞吃下去,只是才吃得没几粒,忽然浑身一抖,往前蹒跚几步,“啪嗒”一声趴了下去,躯壳竟是飞快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之间,便成了一团干瘪皮囊,显然元气损尽,彻底死绝了。
张衍面色不变,这毒虫封结冰中千载以上,有这等结果也不出预料之外,所幸还有一只,还可再试上一试,若是不成,唯有他自己离山,亲去寻觅。
此类上古毒虫往往聚居一处,极是难抓,而那些喜姓独来独往的异种,修为通常极高,修士不到元婴境界的,去了也是送死。
他看定最后那只冰盘,起诀再次默运玄功,又发一道火行真光上去熬炼。
这一回却比上次快了许多,不过两个时辰,就将冰盘完全化开,张衍看着差不多了,便将火行真光一收,可就在此时,就见一道黑影倏地窜起,直奔他面上而来。
这头蝎蛛竟是才得脱困,就凶姓大发,急欲噬人。
张衍却是精神一振,笑道:“来得好。”
他身形不动,顶上轰地飞下一道黄芒,将其牢牢摁在地上。那蝎蛛头挣扎不断,狰狞口器颤动不已,发出嘶嘶之声。
方才张衍撒在地上的贝珠尚有不少,有几粒正好在这蝎蛛嘴边,它发现束缚强挣不去,便就俯下身去吞食,可连吃了几粒之后,猛然一个震颤,再发出一声尖啸,却是如同上头蝎蛛一般,躯壳火速干瘪了下去,最后一动不动了。
张衍不觉一皱眉,难道是吞吃了贝珠的缘故么?
他仔细一想,便否了此念,此等毒虫也是通灵,若是对自身不利,哪怕逼着也不会吃下去。
他摇了摇头,两只蝎蛛俱死,虽是觉得可惜,可也说不上如何失望,手一抬,就要把这两物化去,可这时他却是动作一顿,只见那蝎蛛躯壳忽然如撕纸般向外一分,就自里缓缓爬出一物来。
第一十七章 汪广元
峨山派玉袍峰顶,雍复正与一名黄衫修士煮酒对饮,两人言笑甚欢。
大弟子白季婴远远避在一旁,盯着那人直观,眼中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意。
那人颧骨突出,双目略陷,眉毛短而粗浓,眼神中透着几分阴鸷,光芒闪烁不定,似是时时在算计着什么。
这时他忽然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崖边,看着掩映于飘渺云海之中的群山,感叹道:“昔年我相乘宗数名长老为沈柏霜所杀,我亦是被此人驱赶了出来,这份屈辱我时时记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回神屋山重建门户。”
雍道人笑道:“广元兄在楚国之前立了一块碑,取名就为‘墨心石’,想必就是这般用意了。”
黄衫修士回过头来,大声道:“不错。”
他几步回了席中,手按酒案,居高临下看着雍复,沉声道:“我虽日日想着回来,但先前是雍道友执掌仙城,也算是自家人,涵渊门也早就不复当年声威,是以我也不来多事,然听闻那沈道人却遣了一名师侄来至门中,且一回来就以卑鄙手段夺了道友之位,此着实让我感同身受,义愤填膺,想着如何为道友讨回这个公道。”
雍真人拱手道:“广元兄高义,雍某先谢过了。”
虽是嘴里客气,可他心下却是不以为然,当年沈柏霜驱逐相乘宗时,见这汪广元不过是一名化丹后辈,是故饶其一命,而后也此人算造化,竟然得遇良师,苦修了近三百载,一直到几年之前才成就元婴之境,此前便是回来了又能如何?今次不过是正好找到一个借口而已。
不过此人既然是主动愿意为自己出头,于他无损,自然也不会上去阻拦,只是出于道义提醒了一句,“张真人修为极高,也不知用了什么道术,便将我自房道兄处借来的玄器击伤,很是有些手段。还有他那位门下客卿,斗法之能也相当高明,总而言之,今日之涵渊门虽是无有沈真人这等大修士坐镇,也绝然不可小视,汪道友可要小心了。”
汪广元闻得此言,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挥手道:“原来雍兄是担心此事,我说怎么先前说话不似以往那么爽快,原来是有这一层顾忌,好,我便与你托个底,我此来并非独自一人,我师兄曲长治也自承诺,会出手鼎力相助。”
“曲真人也来了?”
雍复心下微凛,才拿起的酒杯的手不觉抖了抖,随后才慢慢放到嘴边,缓缓饮下,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位曲真人他也是闻名已久,数百年前就已成就元婴,此人生姓好斗,是一个十分不好惹的人物,而今也不知其修为到了哪一步。如是此人也来相帮,那说明背后推动此事之人绝非汪广元一人,不是眼前看起来那么简单。
先前他不过是在敷衍,现下倒是不得不正视此事了。
因猜测到这其中似另有文章,他旁侧敲击打听了几句,可是汪广元嘴巴紧得很,不漏丝毫口风,见到如此情形,雍复便也不再揪着不放,转而问道:“不知那高仲元可合广元兄之意?”
汪广元这次却是不断点头道:“合意,当然合意,此子资质上佳,我已收他为亲传弟子,将来还可承袭衣钵,还要多谢雍道友推荐这么一位佳徒,听闻他原先还是涵渊门中人,嘿嘿,那座小庙怎么容得下我这徒儿,以我之见,仲元将来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雍复神色讶异,他也晓得高仲元资质好,但却不想汪广元对其评价如此之高,不过此人心术不正,纵然资质再高一倍,他也不会将之收在门下的。
汪广元瞥了雍复一眼,脸上流露一丝诡笑,自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放下,推了过来,道:“小弟此次出来的稍许匆忙,不曾带得随侍,便唯有雍兄代劳,把这封书函送去涵渊门。”
雍复看那书信封口上所盖章有一个硕大的“楚”字,不禁皱起眉头,他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略带警惕,道:“书信中写得是什么?”
他虽是乐见汪广元上前争斗,可也不愿峨山派平白被拖下水去,遭人利用。
汪广元哂了一声,道:“雍兄且放宽心,这封信乃是我从锺台带来,按规矩,仙城执掌若是换人,那我锺台可多征一笔上纳。”
雍复怀疑道:“便是如此简单?”
汪广元若无其事道:“只是上纳数目比以往多了些罢了。”
雍复心念电转,立时猜出汪广元的用意,“我说他怎么底气十足,似是毫不把张真人放在心上,原来是借了锺台派的名头。”
可由此也可看出,就算是驱逐了张衍,这仙城执掌也再也轮不到他做了。
想到此处,他顿时没了兴趣,但却仍要给对方一个面子,把那书信收起,淡淡言道:“稍候我便遣人送去涵渊派,而后之事,便与我峨山派无关了。”
汪广元沉沉一笑,退开几步,立在那处道:“雍兄何必把话说死,等上几日,再与我详谈不迟。”
七宝大塔阁中,张衍桌案上有一只拇指大小的蝎蛛在那里爬来爬去,此虫浑身作赤金色,背甲之上还有几圈淡淡纹理,乍一看去,倒似是一粒奇巧精致的铜扣。
此刻他心下疑惑已解,难怪那头蝎蜘如此凶悍,才从冰盘之中脱身,便不顾元气亏损便向他出手,后来又拼命吞吃贝珠,原来皆是为了诞下这只幼蛛之故。
他目光落下,那头母蛛应是将最后吞下去的灵气全送给了幼蛛,在冰盘中被困数千载还能生了下来,倒是稀奇,尤其那身上大异寻常蝎蜘的金赤之色,更是从来未见典籍记载。
张衍心下也是盘算开来,蕴养盘阐丹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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