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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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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赶至蒲牢飞车处,将来意一说,出乎他意料之外,乔掌门并不动怒,而是神情平静道:“诸位既有去意,我锺台也不会强令拘束。”
邢甫柳大喜过望,怕乔掌门改变主意,立刻言道:“请掌门赐下印玺,解了法契。”
乔掌门看了看燕长老,后者面无表情地自袖中拿了法契出来,沉声道:“拿去,随你等处断。”
邢甫柳一把抢过,当下运化真力将之化成碎末,随后也不和打招呼,一跺脚,就飞下法坛,心下窃喜,“做成了此事,可是大大收了一笔人情,这样划算的买卖去哪里找?”
他路过方才来时法坛时,见张衍尚在那处,脸上浮出讥讽之色,暗道:“你愿意在此留着与锺台陪葬,就由得你了,道爷我恕不奉陪了。”
邢甫柳走后,林长老埋怨道:“师兄,你怎放那些人走了,我锺台哪还有与轩岳一拼之力?”
燕长老叹道:“师弟,轩岳此是攻心之计。若是不准,有法契束缚,虽不致立刻翻脸相向,可要是轩岳来袭时,保不准会反咬一口,还不如早早放其走了。”
林长老愣住半晌,随后失魂落魄地坐在了一旁。
这时只见一道道遁光自两侧法坛飞起,往对面驰去,燕长老看着诸人陆续离开,冷静言道:“掌门,这些人一去,轩岳明日必是来攻,此战胜算渺茫。”
乔掌门叹道:“燕长老所言我也知晓,可若就此认输,我却并不甘心。”
燕长老也是点头,不说其余人等,他们一人为掌门,一人为大长老,无论如何,都是轩岳必除之人,因而无有退路,必得死战到底。
赵夫人这时忍不住道:“不,还有一法,可助我锺台渡过难关。”
乔掌门毫不惊讶,淡淡道:“夫人,你说得可是那蟒部么?”
赵夫人有些不能相信地抬起螓首,颤声道:“夫君你已知晓了?”
乔掌门沉声道:“妖修来我希声山中,为夫即便不知,可又怎能瞒过郑真人?”
赵夫人怔怔看着他,轻声问道:“那夫君是如何想的。”
乔掌门一挥手,断然言道:“此事不用再提了,当年我五派约议,不得擅自放蟒部入得东胜,要是做了此事,纵然眼前能渡过难关,可南三派亦有借口可以来兴师问罪,此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就算此次斗法败了,丢了性命,他还有族人弟子,大不了躲到南方去,将来还有转生重修的机会。
可要蟒部引入东胜,南三派借故发难,那东胜洲中,可就再无立锥之地了。
赵夫人黯然垂下眼眸,再不言语。
燕长老听着直点头,暗道:“掌门说得不错,我辈岂可与冷血鳞虫为伍?”
这时他随意向下看了一眼,惊讶都:“咦,还有一位道友怎未曾离去?”
众人一瞧,却见一名丰神俊朗的道人非但未走,反而正往此处飞遁而来。
片刻之后,落至法坛之上,乔掌门不禁起身,有些惊喜道:“原来是张真人,你为何不走?”
张衍环视一圈,稽首道:“自是来助诸位一臂之力。”
乔掌门略显激动,众人弃锺台而去,可偏偏只有张衍愿意留了下来,他感叹道:“道友高义,却不知乔某该当如何谢你?”
张衍微微一笑,道:“这却不用,贫道也是出于私心,若是诸位亡了,那酬偿又到何处去取?”
第八十章 剑驰连珠变,遁空演神通
张衍对自己来意直言不讳,可乔掌门却并不如此认为,在轩岳一连串的手段打击之下,锺台已是日暮途穷,就是再加上一人,对大局而言,也是于事无补。
站到这边来,说轻了也是九死一生。
乔掌门捧起手来,对着张衍郑重一礼,再一侧身,道:“道友请上车驾来坐叙话。”
张衍微笑还了一礼,举步到了车上。
赵夫人勉强对他一笑,燕长老则是闭目养神,见他上来,点了先首,算是打过招呼。
乔掌门请了张衍落座后,自己也是坐下,转首对燕长老道:“师兄,把诸位师弟都请来吧,小弟有话要说。”
燕长老一怔,这百数年来,乔掌门尚是头一次唤他师兄,不由恍惚了一下,缓缓站起,正容一揖,道:“为兄这就去安排。”
他出去安排不过一会儿,就见有十道遁光直往此处来。
这些人既是门中弟子,又是各处仙城城主,与锺台派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乔掌门目光投去,门中精华,尽在此处,明日一战之下,不知能活几人,深深一叹,拱手道:“诸位师弟,乔某无能,累得诸位深陷死局。”
燕长老喟叹道:“师弟说哪里话来,你自任掌门后,从无懈怠,每日为壮大山门操心劳神,若非诸多俗务拖累,以师弟资质,恐早已踏入三重境中了,说起来是为兄之过,才有今日,悔之晚矣。”
乔掌门摇首道:“不说这些了,轩岳既是封山立阵,乔某也不愿坐以待毙,也欲在这山中布下禁制,以便明日与轩岳一较高下。”
邢甫柳、车娘子等一众修士离了法坛之后,一路往眠星山外飞驰,可才至一处两山夹峙的谷壑中时,前面却是起了一道罡云气幕,厚重沉滞,穿之不透,竟是被阻拦了下来。
众人眼见着就要出山,却出了这等异状,不禁又惊又怒,有人高喊道:“你轩岳不是说放我等过去么?莫非要食言不成?”
邢甫柳也是慌张,他不同别人,是斩杀过轩岳一人的,那人虽不是轩岳教众,可对方说不准也会来找他寻仇,也是大喊道:“诸位道友,轩岳若是违诺,我等大不了回去。”
这时天中一道长虹飞出,却是轩岳教中呼令长使淳于季驾了遁法出来,他对着众人一拱手,言道:“诸位同道,莫要惊慌,我轩岳本是该放你等离去,不过怕你们之中混有锺台门人,若是出去唤得援手来,怕是对我等不利,因而请诸位暂居此处,待明日斗法之后,就可以自行离去。”
众人还是不满,先前本是说好,可眼下却多了这么一出,登时感觉被戏耍了,许多人心中登是起了回去的念头。
淳于季又道:“诸位如是有意,也可以到我轩岳门下,明日一同围攻锺台,有功者必赏之,若是不愿,那也无妨,暂且留在此处,诸位不至于连一夜都等不起吧?”
邢甫柳心中一动,排开众人站了出来,稽首道:“淳于长使,你说得若是真的,在下愿为前驱。”
淳于季看他一眼,笑道:“邢道友非是庸手,来人,赐一件灵鹤翩羽织氅。”
当下有一名体态纤细的婢女自峰头飞侠,柔嫩玉手中托了一只木盘,上置一件白羽大氅。
淳于季知此乃是千金市马骨,也不客气,上前欢喜接了,就把大氅抖开,在身上披了,众人见得有好处拿,也是心动,纷纷声言愿为轩岳效力。
淳于季见事情顺利,不由一笑,关照身边弟子,道:“把法契拿下去,让他们签了。”
众修拿了法契过来一看,发现与锺台几乎如出一辙,不过是名头换成了轩岳,当下也就无有什么抗拒之心,俱是逼出精血,签了法契。
不过一刻时间,原本属于锺台一方招揽而来的修士,就又转投到了轩岳门下。
杨殊永看着此景,欣悦道:“容真人此策大妙,我轩岳不费吹灰之力,又多十余助力。”
容君重伸手朝下点了几点,淡笑道:“今日斗法下来,原本我轩岳已是胜过锺台不止一筹,而今再得了这些人相助,到了明日,大可堂堂正正压了过去,若是锺台不从,大势之下,管叫其化作齑粉。”
杨殊永听得大笑不止。
淳于季也是感慨,容君重掐准了那些修士趋利避害的心思,先是分化锺台,再趁机把人收拢过来,这手段颇是不俗。
明日集齐数十名修士一道压了过去,自问换了自己,怕是起不了什么抵抗的心思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来,奇怪道:“那些人中怎不见那张道人?”
容君重撇了一眼,道:“此事不奇,他既知沈柏霜与我轩岳与仇,又怎会自投罗网,他既愿与锺台殉葬,那明日不妨一同料理了。”
惠玄老祖一路出了眠星山,曲长治早在外等候,迎上来道:“师父,徒儿一直守在此处,未见有什么异状。”
惠玄老祖颌了下首,他为人小心谨慎,为防备轩岳教并未在山外弄什么手脚,入山之前,就把曲长治放在外面接应,他言道:“命你去办的事可是妥当了?”
曲长治忙道:“徒儿已在三十里外开辟了一座洞府,地形隐蔽,若不是刻意搜寻,保管无法察知。”
惠玄老祖嘉许道:“做得不差,此次事了后,也不必在外东躲西藏了,还回洞府中来修行。”
曲长治激动不已,惠玄老祖说把他开革出门,这可并非作假,他也明白这是为了大事不得不如此,现在肯再收录门墙之内,却是不必再飘荡在外了,当即跪下,涕泣道:“弟子叩谢师父大恩。”
惠玄老祖点点头,道:“前面带路吧。”
曲长治连忙起身,道:“师父随弟子来。”
两人同起遁光,行经不远,就到了曲长治所言那处洞府前。
这里位山壁内陷之处,外间杂草丛生,树遮枝掩,途径此处者很难察觉。
惠玄看了下来,也觉满意,他入到里间,扫了一眼,确认无有外人来过,便把袖一抖,出来一道白烟,层层叠叠,堆高至一人高时,忽然散开,显露出罗东川的身影来。
惠玄老祖道:“罗道友,锺台已被逼至绝境,是否成事,今晚就可知晓了。”
罗东川摸了一块玉牌出来,稍作查验,道:“未有符信传来,想是乔桓隽还未下得决心,不过不打紧,此次我出来时,老祖赐了一枚法符出来,有穿阵破禁之能,待明日轩岳发动时,我姑母也在里间应和,就可把锺台一众人等救了出来。”
曲长治有些不解,道:“罗长老,若是锺台不愿与我等携手,如此做岂非白费功夫?”
罗东川嘿嘿一笑,道:“若是我等做了此事,你说南三派会如何看?”
曲长治想了一想,道:“那定会说锺台与蟒部相勾结……”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脸上浮现一抹奇异神色,似是想明白了什么。
罗东川哈哈一笑,道:“那便对了,自两派斗法之后,南三派就有心染指北地,不过始终缺一个借口罢了,既然无有,那我便送上一个,到那时不是也是,不怕乔桓隽不就范。
曲长治未料到居然用这等办法,仔细一琢磨,此事只要做成了,锺台可以说是百辞莫辩,此策拖人下水,看似无赖,可却管用的很,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只得叹道:“非常人用非常手段。”
惠玄老祖道:“既是如此,想明日也无我师徒之事了,这就在此与道友分道扬镳了。”
罗东川却拦住他道:“不着忙,锺台怎么说也是我部日后盟友,势力削弱过重,也是不美,明日救了出来之后,如遇轩岳追杀,还需道友出面阻挡一二,能救几个便算几个。”
惠玄老祖哪里不知这是为了不让他置身事外,不过他只要得了想要的物事,其余便都是小节了,神情淡淡道:“就如此吧。”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日天明时分,轩岳又遣了一名弟子出来,到得蒲牢飞车之下,躬身行礼道:“乔掌门,杨教主遣弟子来问,锺台可愿服输?只要乔掌门与燕长老愿意束手就擒,我轩岳绝不追究旁人。”
白长老见轩岳到了此刻,还不忘用攻心之策,心下恼恨,冷哼了一声,震得那名弟子不由身躯一晃,脸色煞白,险些坠下。
燕长老沉声道:“师弟,此人不过是一个传话小辈,无有必要为难,没得叫人看轻。”
乔掌门沉声道:“你回去告诉杨殊永,金钟祖师所传下的一脉道统,断不能如此拱手让人,要取我乔桓隽项上头颅可以,就看愿拿几个轩岳弟子姓命来陪了。”
那弟子方才吃了一亏,也未敢再有多言,一礼之后,就转头回去了。
用不多时,就回至山头上,将乔掌门所言一字不差地说出,杨殊永对此早在料中,冷笑一声,回首问道:“禁制可曾排布好了?”
淳于季恭敬俯身道:“已是妥当,所有峰头上皆有我教弟子守御,不放禁关,无人可以出入。”
杨殊永一抬手,只闻山头一阵大响,身后数十道遁光一齐飞出,霞耀虹闪,喷薄疾涌,光射青碧,看去尽有半百之数,这许多元婴修士集合一处,天地间尽是罡风回旋,玄气弥漫,云霓耀目,裹挟着无尽声威每,以排云倒海之势压了过来。
与之相比,锺台这处十余人宛如大浪之中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乔掌门见那其中分明有昨日才从己方出去的诸人,不由又惊又怒,咔嚓一声,把将手中如意捏断,双目满是血丝地瞪着天中,惨笑道:“好好,果然手段高明。”
赵夫人默默与他站至一处。
燕长老长长叹了一口气,出声道:“诸位师弟,快些启了禁阵。”
他也不知晓,在这等重压之下,禁阵能撑多久,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张衍目望前方,忽然一笑,大袖一振,纵起一道清光,霎时间到了天穹之中。
乔掌门一见之下,焦急道:“张道友,你这是做什么?快回阵中来……”
张衍却并不理睬,他神色从容,对着那汹涌而来的罡风云气负手而立,大袖在吹拂之下猎猎飘摆,舞动不止。
此刻冲在最前的七名修士已是闯到了一里之内,见他一人挡在前面,都是冷笑不已,相互看了几眼,纷纷加快遁速,只要到了近处,再一起祭出法宝,就能轻易将之斩杀。
只是他们才到百丈之外,就觉身形猛得一顿,动弹不得,似被一股无形法力拘摄在了半空,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有人失声狂叫道:“不好,是禁锁天地……”
容君锺一直在后观战,那七人中正好有一名是轩岳弟子,他双目有一道厉光爆出,就要飞身过来解围。
可是才去到半途,忽见一道剑光如虹,竟隔着千丈之遥杀来,他心下一凛,寻常剑光能去百丈外已是了得,遑论千丈?
见那剑光来势迅捷,如电射飞星,他低喝了一声,就把法力凝聚起来,将万钧定化神通展了。
剑丸急骤飞来,那到了百丈之内,势头一顿,就被止住,然而那剑丸忽然一震,居然凭空分了一道剑光杀奔过来。
他顿时吃了一惊,忙又扣动法诀,再度将之定住,可还未等他放松下来,那剑光竟再是暴吐,又是分了一道出来,依旧杀来,不得已再次使动法诀。
那剑反复被定十余次,半空中望去有如连珠星剑,可任凭神通定拿,剑光依旧不断分出,可却似无有止歇一般,最后一道,竟是破入了十丈之内。
眼见这一道冷光撕裂大气,遁空袭至,那飙射寒焰几乎迫在眉眼之上,容君重神情大变,再也无法维持从容,急切间慌忙一低头,只觉头上一凉,一截发髻已被削去,头发披散下来,这一下也是骇然不已,不敢拿大,狼狈落了回去。
张衍面无表情,身形不动,背后忽然攀起五色光华,一道红光自他背后落下,自场中一刷而过,只一刹那,面前七人身上护身宝光俱被剥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再见一道百丈之长,似能劈裂虚空的金光自场中横扫而过,光华尽处,七颗头颅已是一齐卷落。
第八十一章 纵剑扫残云,擎天挽狂澜
张衍挥袖之间,连杀七名元婴修士,全场为之震怖!
众修原是汹汹扑来,此刻却是突兀一僵,好似奔流浪潮拍在了礁石之上,生生撞成了粉末。
尤其是见到连容君重也被一剑逼退,更是心气为之一夺,数十修士面对他一人,竟无一个敢于上前。
见到此景,蒲牢飞车上诸人一片失声,神情有些恍惚,几是不能相信自己眼前一切。
好一会儿后,乔掌门猛然想到了那句批语,琢磨了片刻,终于醒悟过来,一掌拍在扶栏之上,激动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不亡我锺台,竟得贵人相助!”
赵夫人也是惊喜,只是心里还有些许除之不去的担忧,道:“张真人能挡得住么?”
此语说出后,却觉手中一紧,回首一顾,原来被是乔掌门用力捏住,她能感觉传过来的阵阵颤抖,说不上是兴奋还是惊疑,其眼神还定定看着前方,嘴中喃喃说道:“定是可以,定是可以。”
容君重被张衍剑光杀退,回去之后,脸色阴沉无比,众人观他神情,也是识趣,无人敢凑了上来。
他自练成万钧定化神通之后,自恃再无利器能够近身,甚少祭出法宝护持,方才见剑光千丈遥斩,不免有些大意,猝不及防下吃了一个大亏,虽未受损,可却把脸面都丢尽了。
杨殊永走了过来,看他几眼,道:“容真人可有受伤?”
容君重竭力镇定下来,匆匆系上发结,拱手道:“劳掌教过问,在下无碍,只是方才一时托大,险些中了此人飞剑。”
说着,他把目光又投去前方。
现下他已把张衍视作平生大敌,在还未摸清楚对方路数底细之前,不愿再次上前相搏。
此刻场中,张衍心神一引,剑丸倏地飞回,灵动至极地围着他身往复绕旋。
剑光飞驰间忽快忽慢,忽疾忽滞,内中似包含着某种玄妙韵律,腾闪挪跃了无痕迹,叫人难以捉摸。
他目光一扫众人,清声言道:“轩岳诸位道友如若愿意退去,放开出路来,贫道不为己甚,若再近前一步,就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他声音隆隆传出,须臾响遍群山。
此是他言语警告,今次之事,关乎到他修道所用的法身灵药,是以需得相助锺台一把。
要是轩岳愿意放了路出去,日后锺台结局如何,与他并无关系,也不会伸手去管,可若是轩岳坚持己见,非要将之覆灭在这里,那便只有起剑杀退了。
这番言语之下,确实有几人萌生了退意,这些人修为多是一重境,在禁锁天地这等法术面前,全然无法相抗,贸然上去,怎么看也是有死无生。
有轩岳修士看出情形不对,立时高呼道:“诸位不要忘了,你们乃是签过法契的,临战退怯,莫非不怕应誓么?”
得此提醒,众人不禁惕然,可却依旧没人上前,方才那七人下场他们可都是瞧见了。
那名轩岳修士这时又言道:“诸位莫要怕了此人,他只一人而已,我等一齐围了上去,再用法宝招呼。”
众人顿时恍然,他们并非一人,又何必非要自正面拼杀。
当即不再迟疑,往四周分散开来,不再像方才那样急冲猛进,而是缓缓推进,自三面包抄过来,更有人飞驰到上方,高悬而立,意图稍候凌空俯击。
张衍负手立在原处不动,只是目光幽深,内中似有冷冽寒芒似在酝酿。
感受到他心现杀机弥漫,剑丸嗡的一声,斜跃出来,一道道凌厉光华喷吐不定。
白长老在下方看得心潮澎湃,大声道:“我锺台之事,岂能让张道友一人出战。”
说完,他正要纵身上前。却觉肩上一紧,回首一看,见是被燕长老按住,急道:“师兄何故阻我?”
燕长老道:“师弟莫急,你且看那枚剑丸,我若料得不差,这位张真人当是一名剑修,似此等人物,乘渡虹霓,穿云入霄,从来不惧群战,你上去了非但助不了他,反是成了拖累。”
“这……”
白长老有些茫然,自家也是修成元婴二重境,何事变得如此无用了?可是一想到锺台此次大难危局,却是靠了一名派外修士方能挽回,自己却丝毫帮不上芒,心下就是一阵丧气。
场上众修士此刻已是把张衍团团围住,见得时机到了,先前那名轩岳弟子大喊一声“动手”,就将法宝掷下。
得此人带头,众人也是纷纷动手,数十件法宝齐落而来,一时光霞掠纵,满布上下四方。
张衍神容自若,举步一踏,忽听一阵浪涌之声,好似这山谷里陡然倾泻入了汹涌洪水,只见一道无边茫茫水光自脚下扬空而起,绕着他身螺旋而上,但凡法宝飞来,俱是无声无息落入其中,消弭不见。
出手修士登时发现法宝刹那间与心神断去了联系,都是大惊失色,可任凭他们怎么呼喊,却也无法将之召了回来。
就在这时,却见汪洋水波之中,有一团如火红云漫漫溢出,耳畔随之传来窣窣微音。
只片刻间,就有嗡鸣之声大作,喧闹嘈杂,直如针扎,人人都是心烦意乱,待看清之后,才发现那红云竟是由无数似如殷红似血的虫豸盘凝而成。
许多人见其形貌凶恶不过,料定不是什么善物,顾不得收宝,慌忙远撤开去。
血线金虫久不出来,平日只靠张衍偶尔渡入灵气滋养,已是饿得慌了,此刻闻到生人血肉,颚齿大动,咔咔有声,轰地散开,漫天飞舞,见人就啃。
有几人躲闪不及,护身宝光只几口就被咬穿,就是将法宝祭出也至多撑得几息,眨眼之间,就把一个人啃吃得骨肉无存。
众人见状大骇,如此凶残猛恶的邪虫他们从未见过,当即就乱成了一片。
张衍见搅乱诸人的目的已达,目光一闪,把袍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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