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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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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真人手一扬,一道金光飞出城去,瞬间打下,然而过元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还不失警惕,当即觉察出来不对,身上黑煞忽然聚涌上来,将其接了下,那金光顷刻消弭不见,然而那层煞气比方才也似是消散了少许。
张衍目光一闪,沉声道:“看来传言为真,天妖本命元珠可避劫数,一与躯壳相合,便有精煞护身,精煞不灭,则神通不染,天劫不侵,若无利器,唯有以法力压制。”
陶真人也是颌首。
他二人从未与天妖有过交手,而南洲三位真人出于私心,也未将那日情形说出,是以并未上来就与其放手对攻,而是打算先做一番试探,再做筹谋。
此刻外面声响一阵大过一阵,隆隆震耳,他们亦能感觉到身下摇晃不停,显是对方用不了多久就能闯了进来。
陶真人气定神闲,他捏了一个法诀,龙吟声遥遥传来,忽然滚滚云雾一分,出来一头千丈白蛟。
过元君凶睛一撇,发出一声嘶啸,扑上前去,顿时就将那白蛟缠住,上下数千对钩足破鳞而入,深深陷入其身躯之中,而后头部颚钳上去一夹,将其剪蛟首剪下,再肢节舞动,把其身躯一阵撕扯,便彻底化为精气散去。
可方才剪除这一条,一声龙吟,又是一条白蛟窜出,而先前精气一凝,重把身躯聚,变作两条白蛟扑了上来,与他纠缠在了一处。
过元君能感觉自己距离那元珠不过十来里,可偏偏被阻在此处,好似怒发如狂一般,嘶鸣声震天动地,黑风煞气轰轰不停排挡,仙城本已残破,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陶真人看了一阵,又对张衍望去,后者点了点头,他便轻轻一摆如意,道:“走。”
一股青烟自脚下涌起,二人瞬间自原处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百里之外一处山头上。
只要在阵图之中,他们随时随地可转挪遁去了他处,而神屋山广大深远,便是阵图只罩住了西神屋一处,对那妖蜈来说,也需耗费更多力气来追。
张衍笑言道:“过元君明明心思诡诈,却故意在作出一副鲁莽模样,想也是先引我等手段出来,切不可让他如意。”
就是天妖,只要试出了其底细,亦能找准法子对付,不过过元君应也是起了同样的心思,且到了此刻,他除了那一身坚躯硬壳之外,仍是不曾把其余手段露得半分。
陶真人笑道:“无妨,我等占据天时地利,不惧久战,待我起阵攻他,看其还能忍耐多久。”
他起手一点,灵光泊泊自底下冒出,仿佛一个泉眼,到了三尺高处,底下钻出来一个粉搓玉雕的女童,双目清澈明亮,五官精致,用清脆声音言道:“老爷,秀儿听凭吩咐。”
陶真人道:“这头蜈蚣乃是天妖,你且起了雷、火二阵招呼。”
女童欠身一福,领命去了。
过不片刻,阵位之上十万妖众只觉手中生出一面幡旗,随后未身不由主,一并挥动,天上阴阳相薄,振振发声,雷霆电光自西面八方聚来,而地下生出一片千里火海,夹杂无数金刀,雷火上下一合,以潮鸣电挚之势,狂卷而去。
张衍与陶真宏两人都是对着阵镜,凝神观看,这一回,只看过元君如何应付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攫地取妖难除
方才过元君撞破的只是原先神屋山中禁制,故而伤不到他分毫,而此刻陶真人引动得乃是他真灵阵图,金雷火海一上来,霎时就将他淹没了进去。
然而他把身子一滚,黑煞涌动聚集,绕遍全身,硬生生将雷火顶在了外间,再用心一辨二人方向,就腾起长躯,朝那处飞腾而去。
陶真人见他过来,故技重施,一摆如此,带了张衍又一次自原处消失不见。
过元君不得已,只得扭动身形,转头去寻。
陶真人却不着急与他对拼,耐着姓子,不断召来阵气击他,只要稍稍挨近,就转挪去了他处。
几次三番之后,过元君护体精煞却是一点一点被消磨下去。
张衍依靠阵镜,把这一切看在眼内,过元君对此如无法门应付,或者始终不肯显露出手段来,那他也乐得如此。
阵气是从地脉灵机之中而来,整座西神屋合若一体,不虞断绝,耗下去始终对己方有利。
不过他却并未放松,而是把玄蛟抱阳钺暗暗藏在袖中,盯着下方,随时等待出手。
过元君这时也是有些焦躁,四枚本命元珠,尚不能生生不息,精血几是无尽的地步,这身精煞迟早也会被耗尽,若那到时,剩下能得以为凭恃的,也就那身坚壳了。
他身为上古天妖,也与阵法打过交道,实则亦有手段应付,不过原想暗深藏不动,待找到机会之后再来个出其不意,而现下来看,要是不设法破解,怕是始终无法破开眼前局面。
于是他不再犹豫,把身一晃,四道光华自腹下飞出,直入地下,继而有一股股灵气自地底之下飞出,融入他身躯之中,浑身气势顿时为之一涨,又往二人所在冲去。
只是使动这法门之后,他身上虽是精煞又浓厚许多出来,可躯内四枚本命元珠却是比原先微微小了一圈,连光华色泽也是稍显黯淡。
这等异变,立刻引得陶真人与张衍二人投去目光。
灵泉一涌,先前那名女童忽然自里跃身出来,急急道:“老爷,这老妖在与秀儿抢夺灵机。”
陶真人神色冷静,沉着问道:“你可能争得过他?”
女童小鼻一皱,道:“抢去只是少许,可阵禁却被搅乱,难如方才那般攻敌。”
张衍断定道:“方才那五光发出之时,我这处本命元珠亦是有所颤动,这妖魔必是借了此珠之力!”
陶真人言道:“不错,如不是此物,万没有可能在压倒阵法之前扰乱地脉灵机。”
本命元珠本就是天妖修炼来避灾挡劫之用,在脱身去难之上比神通秘术更是高明,绕开阵机封堵非是难事。这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先前南洲三派真人对其毫无办法。
不过陶、张二人并不怕其显出手段,反而怕他隐而不露。此刻逼了出来,提前知晓,反是好事。
陶真人道:“这天妖手段不是须臾可破,不过盈不可久,不妨用游斗之策。”
张衍想了一想,却言道:“这法门如此厉害,过元君先前不用,那定时所限极大,那我等又何必压制,由得其使出起步便好,且看他是否耗得起。”
陶真人笑着他一看,道:“堵不如疏?道友好计策,不过阵图被他牵制,又如何引再使此法?”
张衍道:“那也容易,有真人阵图在此,我那六返地枢阵未能一展所长,此刻不妨摆了出来,再由真人主持,来一个阵中之阵,看他如何应付。”
陶真人赞道:“妙,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此阵乃人德之阵,无需地脉灵机,正好制他。”
他起手中如意一晃,立时把二人挪去一处山谷中,此地正是二十万妖卒潜藏之处。
张衍踩云到了天中,朝下喝道:“卢常素,传我谕令,把六返大阵摆开。”
他一声令下,就见底下二十余万妖兵立时散开,到了各自阵位之上站好,而后旌旗一阵晃动,漠漠妖云弥漫,煞气升腾,霎时间便将大阵起了。
张衍一按云头,与陶真人一落到了法坛之上,拿过主幡,大声道:“山河童子何在?还不速来压阵?”
一道灵光飞来,落在供案之上。
他一挥袖,图卷一开,就有金光暗影浮动,再如旭日喷薄,就化作道道灵光,从往四下散去,不过几个呼吸,一座千丈山岳便缓缓自阵中升起。
张衍退后一步,下了主位,把主幡交予陶真人,道:“还请真人主持。”
陶真人打了稽首,肃容接过,而后上得阵位站好,便闭目感应,待过元君那股气机越迫越近后,就把法力运起,将幡旗一晃,轰轰数声,身后山岳便自飞出,而后朝下狠狠一压!
过元君本拟将阵法压制,并为提防,砰的一声,这山岳正中头颅,身躯居然被打得向下一沉,身躯晃了一晃之后,才回过神来,不禁大怒,可还未等他再度飞起,又是一座山峦压下。
同样以真灵压阵,又有洞天真人主持,两阵相合之下,威力立时显现出来,一时砸得他无比狼狈,被逼在原处根本不能动弹,不得不起了精煞护住全身。
可如此一来,就再也无暇搅乱阵图灵机,陶真人瞅准机会,又把阵灵唤出,一时熊熊雷火掣电又至,两下夹击,过元君被轰击得手忙脚乱,身上噼啪作响,多处坚甲焦烂,虽是转瞬即是恢复原状,实际对他并无多大伤害,可也不愿就这么生生挨打还不了手,长嘶一声,忽然往地下一钻,就自不见了踪影,却是借了本命元珠之能,遁地而去。
陶真人能开宗立派,也是自己一路拼杀而来,斗阵经验丰富,不用多想,也知其必是想设法自六返阵内跑了出来。
虽他原意是要设法试出其所有手段,再定破敌之策,可战机瞬息万变,既已看出对手目的,也就不必再拘泥于此,因而他当机立断,果断起了法力。
霎时间,一只擎天撼地的玄黄大手高高扬起,再朝一处猛地拍了下去,轰隆一声,峰崖倾折,山峦崩塌,这一掌之下,竟将百里方圆尽数夷为平地!
过元君正巧自地下探出身子,飞至半空,被玄黄大手正正拍中,遭此一击,浑身精煞顿时是散去大半,从天中掉落下来。
陶真人哪会错过这般好的机会,把如意横过一搁,扬声道:“精囚锁何在?”
随他一声喝,龙吟阵阵,身后霎时飞起八条千丈蛟龙,把身躯舒展开来,自长空穿去,再身化金链,将已被一掌击得昏昏沉沉的过元君凌空捆缚住。
张衍也是久历战阵,哪会错过这个机会,不用提醒,就把玄蛟钺祭在空中,一道金光,咔嚓一下,就将这天妖头颅斩下,随后金光连闪六次。
将其砍作八段,这才停下了手来。
非是不能施为,而是如此还杀不死天妖,此刻每一条蛟龙锁皆是困住一截残躯,犹自挣扎不停,好似未受影响,想要重聚一处,怕再斩了下去,反而助其脱困。
陶真人看着那断躯,却仍是未有放松,言道:“张道友,这天妖只要本命元珠不灭,便难以杀死,我等需以阵法消磨,慢慢耗尽其耗尽元气。”
张衍正好要答话,这时却异变陡生,只见一道光华自过元君身躯之内飞出,闪了一闪,射入天穹之中,倏忽不见。
陶真宏眉头一皱,盯着看了半晌,露出几许惊讶之色,沉声道:“不好,此是这天妖冲去重天之外摄取钧阳精气,不能待其回来,需得设法将它灭杀,否则更难对付!”
过元君此也是无奈之举,他根本未想会被逼到如此地步,被精囚锁困住,就算他天妖之身,任何神通秘法也休想使出,只能又祭出本命元珠。
重天之外罡风肆虐,要取钧阳精气必遭其消磨,就是本命元珠能回得来,恐也不及原先一二,可只要有了这精气,他短时内必能道行大增,足以重聚肉身,挣脱束缚,闯出去这大阵去。
只要到得外间,多杀几个修士吸取精血,找一处暂避,又可慢慢把损折元气修炼回来。
张衍看了看天空,问道:“真人可能看出,那枚本命珠何时回来?”
陶真人掐指算了算,道:“最迟三日,便会回返,我现下若不惜法力,倒也有把握将其炼化半数,要除此妖,非得将此间所有躯壳一并毁去不可,不得留有一丝半毫,有那三枚元珠护持的残躯非同寻常,在这短短时日内却是无法尽除。”
想到此处,忽然记起一事来,叹道:“有元命珠在,除非你溟沧派中北冥天都剑在此,难以将他一击斩杀。”
北冥剑乃前代掌门秦清纲征伐北冥洲之后,以妖族八部印信及妖皇血裔精血所炼,原本用以震慑妖部之用,但凡妖属,一斩之下,必能断绝残肢生气。
张衍心头一动,他有一道北冥剑分身在此,只是他却觉得似乎还有办法,未必需要用上此剑。
他仔细想了一想,忽然脑海浮现一道灵光,问道:“真人,可否以地火天炉炼煅烧其身?”
陶真人一怔,东胜四派有洞天真人坐镇,有地火天炉倒也不奇,可只有区区三天时日,还有过元君残躯需要镇压,转挪不易,便是距离最近的锺台派,此刻怕也来不及赶去。随即他念头一转,惊讶道:“可是道友这处有地火天炉不成?”
张衍点头言道:“正是,这处地炉正在神屋山中,只是此处乃我以取巧手段开辟,非是真人这等洞天修士开辟。”
陶真人低头一思,随后猛抬头道:“那却也够了!只要当成引动地火,由贫道来主持,哪怕天妖之身,亦可炼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七彩虹晶炼天妖
有了对策,陶真人未有迟疑,先借阵图之助,将自己与张衍一并转挪出了西神屋,再起遁法往东驰行,只半个时辰,便就到了一处地坑陷洞之前。
两人登云俯瞰,张衍手指下方,道:“便是此处了。”
陶真人看了看,神屋山地势极高,本不适合开辟地火天炉,然而这处却是一个深陷下沉的谷地,与四周山形截然不同,再看那处地穴,广有百顷,深不见底,仿似通向无尽幽壑之处,他赞道:“好一个天然造化之地。”
张衍道:“依真人之见,可堪用否?”
陶真人起法力摄拿了一缕气机上来,稍作分辨,不觉欣然,道:“此处地火已旺,至少是用上等的宝木良材养蓄了数十载,足可炼化了这妖魔。”
因此炉开辟时日不长,他先前还疑虑火力不够,现下看来,却是不用担心了。
拿了精囚壶过来,轻轻一摇,发了一个催令,身周白芒浮动,灵光飞射,就有八条白蛟飞出,腾空一绕,各自衔咬着一截残躯,往地穴纵入。
随其往深处去,渐渐有灼热火力上来,白蛟乃是精魄凝化而成,本真藏于壶中,只要壶身不坏,便不会折损,不惧地火祭炼煅烧,因而毫无半分停顿。
然而过元君却是察觉到了危险,残躯剧烈扭动起来,但有精囚锁死死压制,既无法挣脱锁束,又无法使动神通妙法,此举不过徒然,好一会儿,只得放弃。
下去一个多时辰后,仍未到得地穴底部,只是四周坑壁变得通红明亮,热力比之先前更胜数倍,此处可见一根根横插在穴壁之上的巨木,被无数火屑包围,星星点点,四下飘洒。
到了这处,白蛟各自攀附上一根巨木,静静卧住不动。
陶真人凭籍精囚壶,自能感应下方情形,知已是万事具备,道:“张道友,可把牌符请出来了。”
张衍取了一张符箓出来,起两指夹住,在穴坑上方晃了一晃,便立刻化灰飞去,在半空成了一团黑雾,他把袖一挥一卷,再摊开手时,已是凝聚为一块牌符。
此块禁制牌符开辟地火天炉之时取青明木灰一并炼制,可用来召聚地火,发动之人法力愈强,地火愈旺。
陶真人轻轻一招手,拿了过来,起法力入内一转,立时启了禁制。
四下里忽然一静,风声浪潮之声俱皆消去,再过几个呼吸,只听轰轰隆隆之声传来,好似近在身侧,又仿若自极远之地而来,俄顷山摇地动,山海震荡,过了大约有两柱香,地坑中有烟气上浮,继而有红光映照上天,因这处崖顶云岚,四界皆是绝壁,不多时就变得如蒸炉一般,热气腾腾,云烟氤氲。
而此刻炉膛之内,更是炽火高喧,无数深藏于自地肺之内的坤元真火便被引了出来,不断灼烧那八截残躯。
过元君顿时感受到了极大威胁,他惊怒万分,万万没料到自己会落到这等田地,只得拼命催发本命元珠之内所藏精血,躯壳被炼去一分,就又长出一段,使其不致被炼化了去。
可这终非了局,一旦精血干枯,他就再也无力抵御地火侵袭,但被困此处,他他别无他策,只得苦苦忍熬,指望等得本命元珠及时赶回,那时或还有望逃出生天。
张衍与陶真人二人在上方盯了足有半日,见地穴之中始终无有什么动静,知晓到了一这步,过元君已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都是心下微松。
陶真人这时言道:“过元君乃上古天妖,既是到了地炉内,倒也不可白白费了这上好宝材。”
他把袖子抬起,伸手入里拿了一根玉竹出来,挑开塞口,往一侧稍稍倾斜,就有七彩粉末窸窸窣窣自里流出,到了出来不过几两,他就赶忙收住,放入袖中。
张衍见他这般慎重,不禁好奇问道:“敢问真人,此是何物?”
陶真人道:“此是我从仙府内得来一块拳头大小的七彩虹晶,此物我也辨认不出来历,许非九洲之物,平素若是炼宝,细细刮下一层来,投入炉中,能增其灵异,提升品流,此番出行,特意取了一些携在身上,本意是换与同道换些宝材来用,不想却在此处用上了。”
张衍听得此物来历如此不凡,忙拱手道:“当要谢过真人。”
陶真人笑着摆手道:“不必谢我,只是待这天妖炼过之后,还请道友分润我些。”
清羽门立派不过百来年,根基尚浅,又在外海之上,门中法宝丹药奇缺,虽说海中珍宝奇物远较洲陆来得多,可一来海域广大,这些宝材分布散落,有些还深埋万丈海渊之中,若无确切消息,多是难以寻觅,二来他身为清羽门掌门,也不好时常离门远行,而这天妖之躯一旦炼成宝材,可以说是天下难寻,也只好厚颜讨要了。
张衍并无不舍,道:“本也是靠了真人之助,方能降伏大妖,些许宝材又算得什么,真人取去就是了。”
陶真人瞧他一眼,却是摇头一笑,道:“贫道可不敢贪多,只需少许便好。”
他本是为还人情而来,若是都拿了去,旧债未清,又添新债,那便有违初衷了。
张衍笑了笑,也不再提。
这时他扫了一眼四周,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驱动这地火终归还是依靠陶真人自身法力,要在西神屋还是无妨,可这处已不在陶真人阵图辖制之中,四周更是无有禁阵阻挡,外间那几位洞天真人若是起了心思,那便极难应付了。
生出此念后,他拱手言道:“在下欲向真人讨要一道符令,把那二十万妖兵转挪了出来,在此处布置起来。”
陶真人一听,立时明了他意思,毫不迟疑,举手间捏了一道法符出来,递去给他,道:“南洲那三人恐是未料到我等如此之快就把此妖制住,尚还在南洲之地隔岸观火,尚无需担忧,只那郑惟行距此不远,到得这处用不了许久,要是察觉出不妥,极易可能赶来,道友来回,要千万小心。”
张衍郑重点头,执礼别过陶真人,就驾剑飞去。
希声山中,郑惟行在一只绿玉水盘前端坐,目光紧紧盯着着水中。
他本还以为最迟也要斗个几天才能分出胜败,可不想过元君短短数个时辰就气机衰落,显是不成了。
自张衍与陶真宏出得西神屋后,他始终在留意二人一举一动,见这头天妖被投入一座地穴之中,稍候又有烟火冒出,哪还看那不出此是一处地火天炉。
这下他却是再也坐不住了,不忿道:“天妖之躯,炼化出来的宝材必是万年难得,岂能让你们独吞了去!”
这时他再一瞧,见张衍突然不见,却是精神一振,忖道:“陶真宏以洞天之尊却愿意相助此人,必是欠下了天大人情,我若上前将他擒住,多半能逼其乖乖将宝材送了上来。”
想到此处,他低喝一声,当即化清气冲至天中,往神屋疾行而去。
与此同时,南洲两位洞天真人也是察觉有异。
甘守廷霍然站起,惊疑道:“怎么回事,过元君气机怎陡然弱了下去?”
杭雨燕咬唇道:“郑惟行也是动了。”
甘守廷脸色沉了下来,道:“他必然也是发现不妥了,没想到那二人如此快就压住了过元君,想是得了那桩杀伐真宝之故,却是我先前看轻了他们。”
杭雨燕焦躁道:“眼下说这些还管什么用,只有快些赶去了,若是去晚了,可就什么都轮不到你我了。”
甘守廷道:“不错,需得速速动身。”可身形刚要动,却又一顿,踌躇道:“要是这么上门去,他们万一被逼联手,那可就不妙了,还是需唤上吉襄平。”
青宣宗吉真人虽与他们是同出一洲,但因与二人姓情不合,向来不怎么亲近,杭雨燕本来想把其排斥在外,可想了一想,觉得陶真宏和郑惟行两人联手,他们对上也未必有多少把握,而多一人多一分成算,只得勉强同意。
二人自法坛上扬身而起,一声大响后,一齐撞入了罡云之中,天际只余缕缕回音。
张衍出去数十里后,就往地下一投,起了土遁之术自地下穿行。
此法虽不及剑遁迅快,但胜在稳妥,就算有洞天真人插手进来,也无法将他找了出来。
用了半日回至西神屋山中,他把法符一亮,不旋踵,地下就有灵泉涌出,一个灵秀女童扒开泉水出来,小脑袋左张右望,道:“我家老爷呢?”
张衍言道:“陶真人尚在外间烧炼那头大妖,只是我恐有人趁虚而入,故而转了回来,欲将二十万妖兵挪至外间,再去布置。”
女童眨眨眼道:“秀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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