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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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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素筌心里一沉,着急道:“糟了,我这侄儿是机灵聪慧,可这回却是聪明过头了,求人指点,大大方方说出来便就是了,张真人是那传法之人,又岂会置之不理?此回莫要惹得他生厌才好。”
审峒轻轻一颤,显然是明白张衍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伏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
吴素筌一叹,上去将他扶起,面色肃然,谆谆言道:“峒儿,我辈之中,聪颖之人何其多也,而真正能有成就者却是寥寥,修行之道,终究还是要靠自身正心诚意,努力修持,切切不可去耍弄什么歪心思,那绝非正途!”
审峒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是,峒儿谢过师伯教诲。”
章伯彦在一旁听了,却是嗤之以鼻。
修行之途,你争我夺,只是一味修行能有什么出路?心机手腕也是必须的,见到机缘,那就要不顾一切抢了过来,处处退让谦和,又如何争得过别人?
观潭院怎么说也有三名元婴真人,千载传承,若不是处处软弱,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他并不认为审峒方才那点小心思是错了,反是生出一丝爱才之念了,可先前审峒在他身边这么久,却也未动过这个心思,只能说两人并无师徒缘分。
张衍这时神情一动,露出倾听之色,过了一会儿,他沉声言道:“章道友,你先带吴掌门一行回往山门安顿,此间有我师叔在,不必担心有人会来阻拦你等。”
章伯彦应道:“章某明白了。”
吴素筌拱手道:“小道这就去安排。”
两人俱对张衍一揖,便带着审峒出了门去。
观潭院弟子到了这处仙城后,为防备出得什么意外,都是聚集一处,只片刻功夫,就俱都找了来。
众人做了少许商议,便迅速上了飞舟,再把牌符摇动,舟下就有一团轻云托起,载了他们出得仙城。
只是出于谨慎,并未直直向北,而是先往西行,准备自西济海界绕行至神屋山。
只是他们才出去三四百里地,忽然舟身颤动,灵机如潮涌来,舟中之人都是东倒西歪。
吴、章二人见势不好,忙与另一名钱阁主忙起法力压制,又行去百里地后,才平息下来。
众人惊魂甫定,也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朝后方一指,道:“快看!”
众人回首一看,只见天中浮现出三道通天贯海的清气,翻翻腾腾,自三面而来,虽是隔着数百里地,可海上宽阔,一览无余,隐隐能辨别出其中廓貌。
北面过来的,似是一杆被祥云笼裹的大笔,金杆银豪,舞墨云中;东来是则一如符如剑的盘凤大碑,尾羽款摆,飘星流彩;而南方,却是一圆盖无耳的宝鼎,瑞气纷呈,文箓环飘,三尊法相展开千里,正呈出合围之势。
吴素筌僵住有了好一会儿,才失声道:“那,那是南洲三派洞天真人……”
那名钱阁主也是惊得不能动弹,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急急言道:“师兄,洞天真人若是动起来手来,可绝非我等能抵御,需得火速离开此处啊。”
吴素筌心忧道:“那可是三位洞天真人,也不知张真人那位师长能否应付?”
章伯彦冷笑一声,他虽不知来得是溟沧派哪一位洞天真人,可也不认这天中三位是其对手,只道:“吴掌院担忧这些有何用,钱阁主说得不错,洞天真人若是动起来,千里之内怕是要翻江倒海,还是快些离开此处为妙。”
便在这时,忽然天地间一声震动,海破浪裂,天中矗起一座拔天山岳,云绵千里,水霜倾空,声势浩大,与那三尊法相遥遥对峙,非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盖过之势。
他们身下飞舟也被涌来灵气推得不停摇晃,几要翻覆,好不容易才又稳下,这回却再也不敢多看了,把操驭牌符连连晃动,化起轻虹,急急忙忙朝西飞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划江定山门,密海小仓境
南洲三位洞天真人原本是想先合力示威,好叫来者有所忌惮,可半天过去,见始终未能压过对面之人,怕如此下去弄得当真斗了起来,便就一齐主动撤去法力,还归原貌,甘守廷自里走了出来,高声言道:“对面是哪一位真人到此?”
天中灵机一转,清浊之气一分,沈柏霜收了法相,回言道:“贫道沈柏霜,数百年也曾至东胜一游,不知诸位可曾听过?”
这名字三人都是有所耳闻,甘守廷好似恍然道:“原来是沈真人,久仰了,久仰了。”说着,朝前方拱了拱手。
他面上虽是轻松,可因曾亲眼目睹沈柏霜打散郑惟行法相那一幕,知晓眼前这人极不好惹,是以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旁杭雨燕虽是女修,可性子却烈,不愿弱了自家气势,冷言道:“这里乃我苦心门地界,沈真人不曾知会一声,便就来到此,是否有些不妥?”
甘守廷朝她使了个眼色,呵呵笑言道:“杭道友言重了,沈真人乃是外洲修士,想也不明我东胜地理,这南广海上又无界碑,也就不必苛责了。”
沈柏霜却是淡声道:“我知晓此是何地,也知此处是你苦心门界下,此行便是专程来会一会几位的。”
“哦?”甘守廷有些诧异,随即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暗含几分戒备道:“原来沈道友是特意来见我等,不知是何要事,却要劳动道友亲来此处?”
沈柏霜把目光投向三人。道:“南武山中有一处观潭院,早已投在我涵渊门下,而你凤湘剑派却遣人打杀门中长老弟子,毁去灵脉,此事我不得不讨个说法。”
甘守廷一怔,观潭院?此观不是他凤湘剑派下宗么,怎成了涵渊门下了?
而是他觉得此事太小。不值得洞天真人亲自出面,说到底观潭院又非凤湘剑派本门弟子,若是其来封书信,分说一二,求个人情。他也不会不给脸面。
再一仔细琢磨,他却是回过味来,一位洞天真人,当真会为了这等事兴师动众么?显然不是,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上门示威来了。
吉真人在那里笑嘻嘻道:“看来沈真人是来挞伐问罪的。”
甘守廷与欲闹翻。也不去辩驳里间是非,斟酌语句道:“那真人以为该当如何?”
沈柏霜直截了当道:“从此五龙江以北,为我涵渊门界下。”
此语一说。他态度已是明朗,示意涵渊门要把北洲收入囊中,而背后有其坐镇,南三派不要再妄图染指。
杭雨燕几次要说话。都被甘守廷以眼色止住,这次却是忍不住了,尖声道:“若是不从又怎样?”
沈柏霜轻描淡写道:“我已杀了一人,却不介意再多杀几人。”
这话杀气腾腾,听得杭雨燕眉上作色,似乎就要发作,可是想了想。终究迫于沈柏霜实力,咬牙忍了下来。
甘守廷觉得自己一人无法做主,便退了回去,与两人商议了一会儿,才出来道:“沈真人此议,我等可以答应下来,但却也有个条件,贵派若有弟子到我南洲界下,也需事先告知。”
沈柏霜淡淡言道:“便就如此吧。”他扫了一眼三人,身形一转,但见一缕清气升腾,已是不了影踪。
甘、杭二人本想用观气之法探明他去了何处,可是看了下来,却骇然发现,竟是丝毫感应不到其身在何处。
两人脸色俱是不太好看,这意味着对方有藏匿气机之法,可以随时出入南洲地界而不被察知。
他们平日又不聚在一处,若是此人心怀杀机,那便极易被各个击破。
吉襄平这时打了个哈欠,道:“此间既然无事了,那我也回山去了,两位不必送了。”
他拱了拱手,就起了一道清云,闪身往东去了。
他这一走,杭雨燕转首看了过来,道:“你当真打算答应那沈道人么?”
甘守廷点头道:“那是自然,若是不从,我又何必应承?况且你也瞧见了,此人神通不凡,可将自身气机隐去,这等对手,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杭雨燕咬唇道:“我却是些不甘心!”
甘守廷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见轩岳派烟消云散,锺台派也再无洞天真人坐镇,正是其虚弱之际,正可三家一同出手,将其侵占了下来,可眼下却是平白让涵渊门捡了便宜去。
甘守廷见杭雨燕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便劝说道:“暂且不用多想了,而今时机不对,只依靠你我两家门下弟子,就算对上锺台,也是有心无力。”
与过元君一场好斗,两派门下元婴修士折损了大半,若是青宣宗不出力,仅凭门下这点实力,还撼动不了锺台。
杭雨燕恨恨道:“吉襄平只想着明哲保身,毫无半点进取之心,若是他肯真心与我两派联手,当日轩岳一亡就可压上门去,哪会让涵渊做大?”
甘守廷道:“雨燕你也不必懊恼,我料涵渊想收服锺台,也绝非一帆风顺。”他起手朝北指了指,意有所指道:“需知盯着北洲的并非一家。”
杭雨燕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海外妖蟒?”
甘守廷笑道:“正是,郑老道一死,我却不信他们还能忍耐的住,那罗梦泽道行也是不浅,先前顾忌我五家联手,才被压制在了海外,我等只要做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挑动两家相斗。”
杭雨燕想了想,赞同道:“此言有理,那我等需好好回去积蓄实力,等待机会了。”
东浩海界,魏道姑正在一堆乱石礁中乘风飞渡。行有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她忽然眼前一亮,到了一块嵯峨怪石前,用手抚了抚,自语道:“就是此处了。”
她往后退了退,脚踏罡风。绕石转了三圈,随后起指一点,道:“开!”
那石随声轰轰向下一沉,水中好似煮沸一般,不停翻滚。半晌之后,水下浮出一座灵光四溢的阵门。
少顷,一名少年走出,望见是魏道姑,忙躬身道:“原是师叔来了。”说着,侧身让了门户。
魏道姑整了整衣衫。往里步去,到了阵门之内,一到里间。入目处是一盏盏牛角珠灯,一路顺着石阶往上去,直至通入望不见尽头的迷雾之中。
她无奈叹道:“何需如此小心?”
抖了抖袖子,露出一截臂膀。起门中法诀认真推算了半刻,便脚下踩云,飞身到了第三十七盏牛灯,把袖一拂,眼前景物又变,恍然来至一处恢阔洞府之内。
她面前是一十余亩大小的汤池,洒满艳丽花瓣。五彩缤纷,香气浓郁,池水热气腾腾,氤氲飘渺,两侧洞壁之上有一个个细小孔洞,自外透入进来一道道光华,与烟气交织一处,晃得此间似若有虹霞跳跃。
这时水中泛波,一条白鱼游了过来,到得面前,便化作一貌相温婉的女子,窄腰长腿,银袍高髻,她上得岸来,半跪在地,托举起一只玉盘,启唇道:“还请魏道长沐浴更衣。”
魏道姑看着盘中放着一身道袍,有些不情愿,蹙眉道:“师兄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身为修道人,身上就算有污垢尘埃,法力一转,也能打理清爽,根本无需再去洗浴,对此便有些排斥。
那女子露出一副可怜模样,道:“此是境主特意关照的,还望魏道长不要令奴婢为难。”
魏道姑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得卸除了衣衫,下了汤池之内洗浴。
半个时辰之后,她出得水来,换了盘中袍服,由那女子引路,沿着汤池后一条架于两崖之上的藤桥,来到了一处孤峰之上。
四周放眼望去,尽是云海奔腾,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余脚下这一方立足之处。
那女子指着山壁之间嵌着的一座石府,道:“境主就在里间等候,魏道长请自入便是。”
说完,她福了一福,就退了下去。
见四处已是无人,魏道姑上前一把推开石门,怒气冲冲朝闯了进去。
洞府内有一名唇若含丹,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坐于案前,正手捧一卷竹书细细品读,显是看到精彩处,不免眉飞色舞,见她进来,惊喜站起,将书卷一抛,道:“师妹来了,快些过来坐。”
魏道姑本是有些不满,见他这幅样子,却是发作不出来,哼了一声,在一旁坐下。
那少年眼珠一转,笑道:“师妹可是为方才洗浴之事动气,为兄也是不得已,这几日来东胜洲局势变化极快,外间有几名邪宗弟子,似是要趁乱想要找出我小仓境所在,为兄这也是防备有人在师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魏道姑虽不服气,可也知晓说得有理,冷声道:“若非你传书唤我,你以为我愿意来此么?”
那少年笑着一揖,赔礼道:“都是为兄的不是了。”
魏道姑不耐烦道:“快些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何事?”
那少年回了案后坐下,定定瞧着她道:“师妹可还记得上回问我讨要的三味灵药么?此次想请师妹再往涵渊门送去一些。”
魏道姑一怔,前次因欠下张衍人情,她好说歹说,才从这位小气师兄中拿得些许灵药来,却不信隔了这些时日,对方就变得大方了,不由狐疑看去,道:“师兄,你又在作什么算计?”
那少年往后一靠,用手敲了敲桌案,嘿嘿笑道:“我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你去与张掌门说,灵药我这处有的是,只需他拿炼化天妖后的宝材来换。”
第一百三十六章 忽有客来谋小界
沈柏霜将三派真人威慑一通后,便去与张衍会和,后者自思此行目的已是达到,也就随其一同折返山门。
因精舍遁行极快,二人只用十余日就回了神屋山中,观潭院等人虽是先行一步,反是落在了后面。
沈柏霜有重炼地火天炉之语在先,是以这回不再入山,与张衍言说几句后,就独自一人飘然东神屋去了。
张衍则是往苍朱峰回转,此次他奉掌门之命到得东胜洲来,明是避开诸派目光,暗中却是处置祖师所遗封禁,而今一番辛苦,已是将天妖料理干净,又经沈柏霜出面周旋,东胜洲中南北格局已是定下,若不出意外,至少一二百年内该是无有什么变化了,下来他只需将门内俗务安排妥当,便可安心修行了。
一个时辰之后,他回至自家洞府内,坐定之后,照例把景游唤来,问道:“我出外这几日,门中可还好安好?”
景游报道:“回老爷的话,门中有三位长老打理,上下皆是井井有条,只是数日前,有一派外修士突然来至山中,说有要事需与老爷商议,问其究竟,却又不肯细说,小的见此人也是一位真人,便自作主张将他安置在了山中阁馆内,老爷是否要见?”
张衍稍觉讶异,思索片刻,道:“你去请他上来一见。”
景游躬了躬身,便就领命下去了。
大约过有一刻,一名长生玉立。行走间顾盼有神的道人步入洞府,他先是瞧了瞧张衍,随后稽首一礼,道:“海外散修羊悬龙,见过张道友。”
张衍还了一礼,道:“原来是羊真人,这几日贫道不在山中,门下之人不晓事,怠慢了道友,却是失礼了。”
羊悬龙哈哈一笑。道:“张掌门言重了。天妖虽除,余波未平,贵派谨慎一些,也是应当啊。”
张衍把手抬起。虚虚一引。道:“羊真人请入座。”
羊悬龙也不客套。起手随意一拱,便到了客位坐下,先把衣袖理了理。随后转头过来,目中生光道:“在下入山时,见多处地界为瘴毒侵蚀,又闻得不少宗门出奔他走,遭此灾劫,神屋山不用上百十载功夫,怕是难复昔日盛景。”
这话不是虚言,神屋中原先有三十余家宗门,在闻听天妖来袭时,有许多自忖不能对敌,故而早早逃了出去,剩下愿意和舟共济的只有少数几家,可以说是十去其九。
张衍对此毫不讳言,直承道:“确实如此,不过神屋山中本也鱼龙混杂,经此一事,去了不少芜杂,留存菁英,对我涵渊而言,反是大有益处。”
羊悬龙突然叹了一声,拱手道:“张掌门,请恕在下直言,你神屋山若无外敌,足可自保,可北海之上有蟒部盘踞,左近又紧邻锺台这等大派,贵派被夹于南北之间,本是势小力弱,此回又遭重创,若不再希图振作,怕就离败亡之日不远了。”
张衍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羊悬龙见他听了这番话,并无自己所想那般反应,却是有些失望,然而他面上却做出一副着急模样,道:“在下绝非危言耸听,道友此次虽是请来了洞天修士相助,可那位真人到底不是我东胜之士,将来势必要走,反而道友这份能耐,对洲中各位洞天真人而言却是个极大威胁,明里暗里必会设法排挤道友,那时涵渊门必是大祸临头啊。”
张衍暗自一笑,这不过是故作惊人之语而已。
从此人话中可以看出,其人对神屋山中究竟来了何人,又发生了何事,实则并不清楚。不过他仍是随口问了句,道:“那依道长之意,该当如何呢?”
羊悬龙精神一振,道:“在下这里有一策,若是成了,不但可助道友渡过难关,涵渊门今后也无需再看那四派脸色。”
张衍不动声色道:“倒要请教。”
羊悬龙神秘一笑,道:“道友可知而今东胜洲中家底最为丰厚的是哪一家?”
张衍微微摇首,道:“贫道自外洲而来,对此倒是不甚了了。”
羊悬龙抬起手来,朝东南面比了个大拇指,道:“好叫道友知晓,东胜洲中,若要论那底蕴,既非锺台轩岳,又非南洲三派,而是首推小仓境!”
张衍笑道:“那与我又有何关系?”
羊悬龙用诱惑语气说道:“那小仓境乃是荆仓祖师辟一处小界,内含无穷玄妙,灵宝奇珍数不胜数,若能占了下来,将涵渊一门转入其中,岂不比困在此间强上千百倍?”
张衍一挑眉,好似有了一点兴趣,道:“听闻小仓境禁制乃荆仓祖师亲手布置,数千年来无人能找到那出入门户,听羊道友所言,似乎知其所在?”
羊悬龙把身躯往前挪了挪,低声道:“不瞒道友,我与几名师兄弟已是搜寻了小仓境百余载,大约已知其所在方位,只是苦于无那入阵口诀,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听闻真人与小仓境魏淑菱曾有所往来,只要请了她到此,在她身上施一小术,便可如愿,到时你我两家一起杀上门去,待事成之后,道友就可入主小仓境,从此便可在东胜洲站稳脚跟,再不虞外敌侵扰也。”
张衍目光投去,似笑非笑道:“道友告知贫道这许多,想也不会平白出力,不知又要些什么?”
羊悬龙嘿嘿一笑,道:“在下当然也有所求,不过与那小仓境境主之位一比,却是不值一提了,现下也不便明说,待时机一到,道友自然知晓。”
说着拿出一封飞书拍在案上,又站起身来,道:“在下以诚相待,道友若是认为可行,发此飞书来,贫道便会前来相助,若是道友没有这份胆量,那便当在下从未来过,告辞!”说着,他拱了拱手,便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张衍淡笑道:“此人相貌可是拓下?”
景游俯身道:“早在此人上山时,小的已是拓下了他形貌。”
张衍点头道:“拿去宋、唐两位道友处,命他们查一查此人根脚,再回来报我。”
景游正要退下,张衍却目光闪了闪,又把他喊住,道:“慢,你再送一副图形至赵阳处,问一问他可是认识。”
与此同时,锺台派金钟大殿之上,掌门乔桓隽正门中几位长老筹思今后对策。
燕长老沉声道:“南三派久有窥我之心,锺台与涵渊唇亡齿寒,两家盟好乃是必要,只是我锺台乃大弥祖师所传道统,无论如何,也不可沦为涵渊下宗。”
乔掌门苦笑道:“师兄之言自是在理,可郑真人这一故去,我锺台说话再无底气,而涵渊则不然,有那位陶真人在其背后坐镇,哪会在乎我等言语。”
燕长老摇头道:“不然,我听杜师侄说起,那位陶真人是张掌门自外洲请来,许是欠了他什么人情,或是其献上了什么至宝,此事可一而不可再,掌门不必看得过重。”
乔掌门觉得有些道理,洞天真人何等难请,说不定张衍此回还是动用了师门人情,要想再为,想也不太可能了。可他还是皱眉道:“若是无有那位陶真人相助,就是拉拢涵渊门过来又有何用?左右也是挡不住南洲三派。”
燕长老把身躯挺直,忽然露出郑重之色,道:“掌门,那张真人能请得动那位陶真人,莫非我等就请不动么?”
这话突然在面前开了一闪门户,乔掌门身躯一颤,竟是怔住了,随后他咯出激动之色,陡得站起,半晌之后,才缓缓坐了回来,带着一丝期盼道:“师兄是说……”
燕长老道:“我等可请人去往陶真人面前游说,若他愿意庇护我锺台一门,我等愿与涵渊合力,奉他为供奉。只须撑过这数百载,把祖师玄功神通融会贯通,我锺台便又能翻身了。”
乔掌门心有疑虑道:“能成否?”
燕长老一脸笃定,道:“听闻那位陶真人也是一门尊长,山门在那外海之上,只是海上所产稀少,远不如我陆上丰饶,我锺台占据大半东胜北洲,灵物无数,供养一派绰绰有余,那位陶真人未必不会答应。”
乔掌门皱眉深思,道:“但有一点不可不虑,那陶真人会否反客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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