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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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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之下,却是吃惊,内中讲述的竟是东华洲灵穴由来。
自这一方天地形成后,地分九州,气机清升浊降,演五行之变,阴阳之分,清则为阳,浊气为阴。
清气飘游在天,若在灵机交合之处以大法力点化,便可如汪洋汇集百川,成就灵穴。
东华洲北临北冥,南接南崖,西倚中柱,东朝大海,自身居于中,乃九州独一无二的灵华荟萃之池。
玉霄、少清、溟沧三家皆是占据上游,俯瞰洲中,截一洲灵机为己用,以此为立派之基。
张衍此时才知,前掌门秦清纲当年率十二洞天北上,其中主因便是妖族有意集众力在北冥洲再点一处灵穴。
看到此处,他不禁想到,想必少清派攻伐中柱一事,当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只是有利益有弊,东华在三洲围抱之中,地势最低,加之海上又有诸岛如链拦阻,以至于浊气凝滞不去,盘缠沉淀,天生就易造就魔穴,进而生出魔头妖孽。
若按常理,此陆洲本该成一片阴地绝地,所幸后有旁门之士入地阴之穴铲灭魔头,不致其祸世间,此些人便是东华洲早先魔宗由来。
只是久处阴地,久而久之,心姓也是受其影响,其后行事愈发偏激,又成一祸,到得此时,玄门正流只得将出手之压制,鏖战千年之后,玄门胜出,废去四处魔穴,遂成今日格局。
可魔穴不似灵穴,只要山势地理格局不变,无需人来点化,天时一到,便会自行生出。
张衍很是好奇,看这玉简中所言,万年之前玄门大能可谓比比皆是,此战虽也破散了不少宗门,吃了不小的亏,可总体而言,还是玄门占优,而那魔穴也早已不是九洲初成时那般势盛了,那为何不一鼓作气,将魔宗彻底除灭呢?
他再往后看去,方才了然,原来魔穴所孕魔头互相食噬后,极易诞出无形无质的玄阴天魔,其道行堪比飞升真人不说,又能窃据人身躯壳,吞食神魂。
这等魔物,全无人姓可言,只凭借一己好恶行事,几是无法除灭,一旦开慧,几无人可制,连魔宗修士也是对其极为忌惮,但凡发现有半点凝魔征兆,便立时集众消杀。
若是将魔宗彻底剪除,却需玄门修士亲身上阵对付此物,此举可谓得不偿失。
张衍将这玉简所述看完之后,仿佛拨开心中一层迷雾,对过去万年以来玄魔之争有了深切认知。
若非成为十大首座,这些秘闻却是无从去打探的,可一旦坐到此位上,所思所虑需以全局为谋,以山门之利为先,门中不论愿意与否,此事都非要让他知晓的。
对这些了然之后,门中便可让他明白,需做什么,又该如何去做。
张衍淡淡一笑,放下玉简。
玄门所想,当非彻底铲除魔门,而是只要打散生出的这四处魔穴,维持原先十六派格局,再保东华洲万年安稳。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为避灾劫攀昭幽
第二日,张衍又往浮游天宫而来,童子早已得了吩咐,见他到来,便就引至昨日偏殿之中。
张衍行步到得里间,见玉台之上,秦掌门手持拂尘,闭目端坐,便即刻上前拜见。
秦掌门睁目望来,温和问道:“张衍,那玉简之中所载,你可是看过了?”
张衍回道:“弟子已是看过,解了以往心中许多疑惑。”
秦掌门笑道:“如何做想你心中已是明白,我也不来多言了,今日唤你来,还为一事,而今你已有元婴三重修为,可请门中大法力者打造精庐,护持肉身,你可有属意之人?”
张衍稍作思忖,抬头看去,问道:“可由弟子择选么?”
秦掌门颌首道:“自是如此。”
张衍起手一礼,问:“那弟子可否劳动掌门真人出手?”
秦掌门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亦不是不可,只是你果真定下了么?”
大能修士为门下弟子炼造寄身法器,乃是在彼此间结下善缘因果,就是与拜师相比,也只差了少许而已。
张衍要是请得孟真人或者孙真人为自己打造精舍,其必会视他如同子侄。
可秦墨白身为掌门,表面上行事却必须不偏不倚,有些事还不方便直接出面,反而不如选其门下来得有利。
张衍态度坚决,道:“弟子已是定下了。”
秦掌门缓缓点头,道:“此物约半载光景便可炼成,你且回去等候消息就是了。”
张衍道:“弟子有一事。欲求掌门允准。”
秦掌门和蔼言道:“且讲来。”
“弟子在东胜洲时曾收了一个徒儿,现为山门护守下院,弟子因不能时时指点,念他修道不易,故而想求得掌门赐下《云霄千夺剑经》,传其修习。”
秦掌门思虑片刻,道:“东胜情形,我略知一二。你这徒儿一人独镇外洲,既无同门帮衬,又无师门可以倚靠,确实不易,此议我可准你,再赐他一个真传弟子的名分,着他在东胜洲安心修炼。好好看顾下院就是了。”
张衍执礼道:“弟子代徒儿谢过掌门厚恩。”
溟沧派五功三经,若不得门中师长前辈指点,便是拿了经书去也是无用,多半是练不成的,不过他眼下只要请得掌门准许就可,至于具体如何修行,大可以自宁冲玄那处求来。
秦掌门一摆拂尘。就有一道书信飞下,道:“此是我亲笔手书,手持此物,自可见得少清岳掌门。”
张衍接了书信,躬身一揖,就从浮游天宫告退出里,一路回了昭幽天池。
方回门中,镜灵张境便来通禀,道:“老爷,碧羽轩言掌门登门造访。现在殿前候着,是否要见?”
张衍笑道:“消息倒是传得快,总也是一派掌门,既是来了,也当见上一见。”
他一甩袖,挥开阵门,就举步往里跨入,再出来时。已是到了正殿之中。
言语情母子三人实则三日前就到得昭幽天池,只是忽听得溟沧中似起十大首座之争,登时有些心惊,因一时弄不清楚内中情形。怕被牵扯进去,故而只是在外观望。
等门中传出张衍已然为门中十大弟子首座后,不觉惊喜非常,立刻决定趁这消息还未传开时,先自前去拜访。
此刻见张衍出来,三人忙是起身行礼,言语情垂首道:“冒昧前来,打搅真人清修了。”
她修炼近六百载,才险险过了关隘,得以成就元婴,原还有些自喜,然而张衍一比,却是有些自惭形秽。
张衍笑道:“言掌门来意贫道已是知晓,你可回去与交好宗门言说,我既承替十大首座之位,便不会对各家宗门弃之不顾,此前驻守弟子仍旧往各派前去驻守,望你等戮力同心,共御魔劫。”
言语情大喜,连声称谢。
她做了这许多年掌门,也是老练世故,既已得了准信,又见张衍无有陪客之意,便就告辞出来。
到了门外后,言晓阳见自己阿母一脸思索,似在考虑一桩疑难之事,便忍不住问道:“娘亲在想什么?张真人已然应允,莫非还有什么不高兴么?”
言语情叹道:“为娘是在想,张真人此番回来,再遣驻守弟子固然是好,可这首座之位迟早是要交予同门的,恐到时有所反复,终究不太稳当。”
言晓阳一听也是,有张衍在,这百多年当无碍难了,可一旦其去了渡真殿,接替其位之人可未必会对他们小派加以扶持,也是皱眉道:“这事确实不得不虑,那娘亲以为该当如何?”
言语情道:“我闻张真人有五徒姜峥,与蓬远派单慧真结为连理,魔宗肆虐海上多年,蓬远无力相争,只得闭门苦守,然而张真人自外洲回来后,第一件事便去蓬远为其弟子解围,为娘若将你阿姐许配给张真人徒儿……”
言晓阳一听此语,却是跳了起来,激动吼道:“什么,将阿姐许配出去?”
言语情不悦道:“你喊什么?”
言晓阳涨红了脸,心里莫名有一股情绪在翻滚,好似屈辱,又好似不甘,咬牙道:“将阿姐许配出去,我是万万不从的。”
言语情蹙眉道:“轩中之事自有为娘做主,哪轮得到你来说话?”
言惜月倒是未曾反对,只是静静道:“娘亲如此说,想是已有合适人选了?”
言语情上去拿起自家女儿的手,拍了拍道:“张真人门下六徒韩佐成,亦有化丹修为,若是此事能成,也不算委屈了你。”
言惜月仔细想了一想,道:“娘亲说得有道理,就只怕昭幽门下瞧不起我等是小宗出身。”
言语情笑道:“为娘若无把握。岂会随意胡言?早已打听过了,张真人这位六徒儿喜御奇禽异兽对敌,已至痴迷地步,在自家洞府中豢养了不少异种,我碧羽轩开派祖师原是南华弟子,这驭兽降妖之法是得了正传的,正可把此法当嫁妆送上。”
言惜月轻点螓首,道:“女儿全凭娘亲做主。”
言晓阳呆呆看着。有些不信道:“阿姐,你果真是要答应么?”
言惜月认真道:“小弟,碧羽轩若是能和张衍门下攀上关系,就等若与昭幽一脉结好,你可明白?”
言语情赞道:“还是月儿懂事理。”
而今昭幽天池一脉,便是不算张衍,其弟子亦有两人成就元婴。而其二弟子闭关数十载,传闻亦有破境之望,难保不再出一个真人,若不趁别家还未反应过来时先搭上线,未来恐就没这等机会了。
此刻洞府深处,昭幽弟子晋鸿濂正盘膝而坐,以手支头。在蒲团之上打盹,这时听得铃铛响声,不觉一个激灵,抬眼一看,见是韩佐成牵着一头白犀走了进来,不由瞪大眼睛,吃惊道:“师父,这头白犀笼鞍齐整,定是原先有主,莫不是师父你顺手牵来的吧?”
韩佐不满道:“休得胡言。为师岂是这等人?这头白犀乃是陶真人坐骑,暂且寄放在你师祖处的,只是你师祖看我擅养奇兽,才交由我看管。”
晋鸿濂嘿嘿一笑,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韩佐成为人随意,平日又无什么师长威仪,从来不强求弟子如何,是以师徒之间关系颇为融洽。常说些玩笑之语。
韩佐成解了白犀口上笼头,却忽然闻到一股酒气,诧异问道:“你可是喜爱饮酒?”
白犀晃了晃身躯,喝道:“你这小子倒是有些见识。每日五缸酒水,一滴也不得少,否则你这洞府可不见得能安稳!”
韩佐成面色有些古怪,朝府中水池之中望了一眼,摇头道:“又是一个酒鬼。”转身吩咐晋鸿濂道:“你去我那库中搬五缸美酒来。”
晋鸿濂跟随他久了,什么怪脾气的妖物都见过,早已见怪不怪,答应一声,就往后府去了。
这时门外婢女进来报道,“老爷,审道长来访。”
韩佐成神色一振,高声道:“快请。”
不多时,审峒迈入里间,拱手道:“韩道兄有礼。”
韩佐成笑道:“不必多礼,来来来,且先坐下,昨日被大师姐唤去查验功行,却是不能尽兴,今日你可要再给我说说那炼妖之法。”
审峒笑着坐下,道:“敢不从命。”
他虽是自傲,可也知要在此处立足,便需与昭幽一脉打好关系。
而张衍门下,刘雁依和魏子宏皆是元婴修士,自觉难打交道;田坤整日闭关,足不出户,面都见不着;汪氏姐妹乃是女修,无法太过亲近。
倒是韩佐成与自己修为相同,且喜爱珍奇异类,偏巧这归灵宗中有不少记述,甚至还有一门以壶养妖之法,是以刻意接近之下,这几日一来二去,也是熟悉了。
两人这一番言语,就是数个时辰过去,韩佐成兴致极高,道:“师兄还无自家洞府吧,若不嫌弃,今日不必走了,就在我府中住下,彻夜长谈可好?”
审峒自无不允,应了下来。
韩佐成更是高兴,命下人摆上宴席,边饮边谈,又谈了几句后,审峒找了个机会,道:“小弟有一小事,想师兄帮忙。”
韩佐成入门百多载,可真正交好之人却是少有,难得遇上一个谈得来的,道:“师弟请讲,师兄可帮上的,绝不推辞!”
审峒目沉声道:“我所习功法神通,需得与人杀伐争斗,方能有所感悟,只是不识东华洲山川地理,故而想问师兄讨要一份舆图,好出外斩魔!”
第一百五十四章 开海眼功德除魔
张衍继任十大首座之职消息传开后,山门内外交好之辈或是送来贺礼,或是亲自上门道贺。
又过几日,不少意欲依附溟沧派的小宗门皆是上门拜谒,且还隐隐然露出与昭幽天池门下结亲之意。
不过此辈多数还只是把目光投在三代弟子身上,一来此事相对容易做成,二来既可与溟沧派扯上关系,又不易受人反制。
张衍对此一概不去过问,由得门下弟子自择,倒也有几人忍不住应下来。
言语情经数日反复思量后,终是定下决心,托了一人前去试探韩佐成口风。
韩佐成起先并不在意,只是后来闻得只要与碧羽轩结亲,其愿将南华派降妖秘法送上,当即就是心动。
但他乃是二代弟子,张衍七徒,身份非同一般,不知此事能否自家做主,便先含糊应付过去。
因一时找不到商量之人,便把审峒请了来,详细说了事情原委,问道:“审师弟,你看此事,为兄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审峒想了想,问道:“师兄对那言道友可是有意么?”
韩佐成点了点头,抛开秘法不提,言惜月自身也是化丹修士,又貌相上佳,性情温婉,将来还极有可能会承继碧羽轩掌门之职,这等佳偶哪里去找。他心下是十分愿意的。
审峒奇怪道:“那还犹豫什么,尽管应下就是。”
韩佐成犹豫道:“只是恩师那里。却不知该如何说?”
若说做弟子,多是恨不得往师父身边凑,可他却是不同,入门后不久便犯了个大错,差点连累同门,此后张衍往十六派斗剑,接着又去东胜洲游历,他与这位师父接触甚少。心中着实是对其有些畏惧,怕贸然提出此事会挨了责骂。
审峒看得很透,当即道:“韩师兄又何必亲自去说?既是那言掌门主动说及此事,那是他们有所求,自会设法玉成,师兄只需给个准信,等着就是了。”
韩佐成恍然。兴冲冲道:“那为兄这就去与回言,说应下此事了。”
审峒却一把抓住他,道:“慢来,那碧羽轩来人是何时与师兄说得此事?”
韩佐成不假思索道:“一个时辰前。”
审峒摇头笑道:“师兄太过着紧此事反而不美,倒显得你迫不及待,先等个几日。再回信不迟。”
韩佐成了然点头,定了定心神,道:“都听师弟的。”
洞府之内,张衍坐于榻上,手持门中弟子名册。正思忖安排人手去往各派驻守一事。
只是遣谁人前去却有讲究,不但修为要过得去。还有尊听他号令,是以需要细心斟酌。
他心下实则属意先前被杜德唤回那些人,此些皆是熟手不说,还与各派各派打了百多年交道,互相援手也是方便,不过这些人都是霍轩昔年安排下去,其中还几个是玄水真宫门下,心下不由暗道:“该去霍师兄处走动一回了。”
这时门外景游来报,说是洛清羽到访,他稍稍一思,就放下名此册,出来相迎。
不一会儿到得门外,却见洛清羽身边跟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与之见礼之后,便笑问道:“此是洛师兄新收得弟子么?”
洛清羽笑道:“非也,此是我小师弟章上闳,现已入下院修道,还需师弟多多照拂。”
至多再有数十载,他便要退下十大弟子之位,去渡真殿中受长老一职,而对接替之人,却不得不先有一番布置。
而若要争十大弟子,则必须先为真传弟子,若不做绝争之举,便需在下院中修持满一十六载方得晋入上院。
张衍而今虽不管下院之事,可仍是下院院主,是以洛清羽先来带其打一个招呼。
那少年模样老实,看张衍目光中既有好奇也有敬畏,上来规规矩矩一礼,不敢称师兄,只道:“张真人有礼。”
张衍一点头,就请了二人到洞府内,坐下方说了没有几句,却听景游来报:“老爷,琴真人来了。”
洛清羽,又一想,道:“却是巧了,琴师妹平日少与同门走动,今日找师弟必是有事,为兄来的恐不是时候。”
张衍抬手虚虚一按,笑道:“洛师兄且安坐就是。”又转首对景游道:“去把琴师妹请来。”
景游忙领命出去。
过不多时,只听环佩叮咚,香风袭来,一名明眸皓齿,亭亭玉立的少女进得门来,她头梳双椎髻,身着垂髾广袖轻云衣,腰系碧水丝绦,小带缀有玲珑玉环,下身是及足长裙,顶上一团罡云轻轻飘荡,恍若新晕流霞,烨烨生辉。
她亮晶晶的眸子往里一瞧,却是一亮,一个万福,欢喜道:“张师兄,许久不见了。”又对洛清羽一礼,道:“原来洛师兄也在。”
张衍一笑,起身道:“师妹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话。”
洛清羽也是站起,还了一礼。
琴楠天性纯真,心若赤子,虽是与张衍许多年未曾见面,可并不见有丝毫生分,待坐下后,一时好奇心起,便打听起东胜洲之事来。
张衍无有不耐,含笑将东胜洲大致经历大略说了说,只那天妖之事因涉及祖师封禁,是以避过不谈。
洛清羽也不知张衍这些年经历,听得他曾与数位元婴三重修士动手,心下也是吃惊不已,既叹且佩。
过去一个多时辰,琴楠呀了一声,垂下首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差点忘了今日来此之事,是小妹想请师兄帮一个忙。”
张衍微笑道:“师妹但说无妨。”
琴楠道:“恩师五十年前闭关潜修。那镇守魔穴之事就交由小妹处置,只是这些年来魔头渐增。小妹渐有力不从心之感,又不好为此事打搅恩师修行,想来想去,只好求到师兄这里。”
她与刘雁依交谊甚好,前些时日还请去帮衬,可眼下正逢魔劫,那魔头被清理之后,无需多久却又冒了出来。屠之不灭,杀之不尽,是以她也很是苦恼。
张衍而今身为十大弟子首座,此事理当过问,便点头道:“此乃兄分内之事。”
琴楠离席站起,敛衽一礼,喜道:“谢过师兄帮衬。”
洛清羽眉头一皱。道:“当年庄师弟当年以化丹修为便可镇压小魔穴一十六载,如今以琴师妹元婴修为,应付尚且吃力,可见随魔劫渐深,此间魔头会愈发壮大,我曾向恩师请教。问为何不设法将之除散,来个一劳永逸,可恩师却言这里面自有计较,叫我不必多管。”
琴楠点头道:“小妹问过恩师此语,回言大致也是如此。”
他们不解。可张衍看过玉简之后,却是知道其中的缘故。
守名宫那处小魔穴在四代掌门之时便就在了。要是换了别家门派恐怕是急急封镇捣毁,可溟沧派却不如此做,此后数千年,此处皆有一名洞天真人镇守,名义上是镇压魔头,暗地里却是设法引得四方极有浊阴灵气汇聚。
其用意是使之在魔劫时成为一处真正魔穴,因在自家山门之中,那到时不需多大气力,便能在六大魔宗反应过来前消杀干净。
据张衍所知,不单是溟沧派在做此事,玉霄派也同样在做,唯有少清派不屑如此。
只是他眼下不便明言,笑道:“不必探究了,诸位真人如此说,想来里间必有道理。”顿了顿,又道:“此乃非常之时,遣一二修士镇压已是不合时宜,当另择手段。”
琴楠好奇问道:“师兄认为该如何?”
张衍肃声道:“如今魔焰嚣腾,大可放开海底魔穴,送门下低辈弟子前去历练,再取功德院之法,若有杀灭魔头足数之人,亦可论功叙赏,如此既可助长神通功行,又能剿灭魔头。”
洛清羽一怔,随即暗呼这法子厉害,是灭魔头还在其次,溟沧派门中弟子,除非真传弟子,才得占有一处灵岛洞府,余者修行起来颇不容易,多是投附在师长亲朋门下,往往数十上百人居于一处。
而那处小魔穴可是堪比洞天福地,要是当真能放开了关门,如此既能立功,又能兼顾修行的好去处,门下弟子哪还不趋之如骛?世家弟子不好说,可师徒一脉门下势必会对张衍感恩戴德,这一下却是轻易收拢住了人心。
至于那如何过那海眼,却是次要之事,他们之中任何一人都有手段送得弟子往里去。
琴楠欢欣道:“师兄这主意好,恩师不是不讲情理之人,多半是会答应的。”
洛清羽却提醒道:“师弟,那魔头非是妖物或是魔宗修士,杀之论功,并无先例可循,功德院恐不答应。”
张衍慨然道:“那处自有我去分说。”
洛清羽想了一想,此举对全派上下低辈弟子都有好处,功德院未必敢阻拦,只是院主恐要头疼如何赐赏了。
张衍这时念及一事,问道:“琴师妹,你在那小魔穴下可曾见过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琴楠细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张衍目光微闪,这处小魔穴存世数千载,消息又早就泄露出去,他不信魔宗猜不到溟沧派的打算,肯定会有所布置,现下越是看去平常,便越是有问题。
于是道:“昔日为兄入魔穴两回,每次皆是遇上魔宗弟子,虽是后来被我杀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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