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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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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衍抬首看去,这两座山阙直达抵罡云,雄峻擎天,鸿翮真人随手一剑就能劈开,可以想见是何等神通。
  阙峰上忽然飞下一名清癯道人,往此处迎了过来,陈原宁主动上去,两人说了几句,其人便就回了峰头。
  平香主在旁一福,道:“请尊客稍待片刻,这山门大阵解了禁设,便可入内。”
  苗坤奇怪道:“莫非贵派无有阵门出入么?”
  平香主淡笑道:“苗道长有所不知,我少清派平日只要一名弟还在山门,这大阵便是用不到的,只是贵派使者到来,同为玄门上派,为示郑重,这才启了。”
  苗坤不由一怔,望了望那处山门,脸上笑容却是收敛了几分。
  张衍微微一笑,少清派举派剑修,是以行事看去与别家格外不同。实则对于三大玄门而言,门有洞天真人坐镇,有无山门大阵皆是一般。
  过得一刻,便闻轰轰声响,玄阵已是解去,云开雾霁,露出正一条悬道,尽头处是一凌空天门,巍峨高耸,恰似一展翅大鹏,喙对东方,昂首朝阳,直欲乘风而上。
  只是那悬道两侧,却有猛烈罡气呜呜呼啸,隔着数里也能感受到那风势侵肌砭骨,刮得那悬道摇晃不止。
  陈原宁又指了一指,道:“那处名为渠风口,罡风皆是自二重天引入下来,山外来人,若是能从此处过,便可为我少清上宾,不过张真人乃溟沧使者,自是不用硬闯,小道这就去命人收了禁制。”可他话虽如此说,脚下却是丝毫不动。
  张衍笑了一笑,朝苗坤看了一眼,后者知机,道:“既如此,就请道友快去收了禁制吧。”
  陈原宁一怔,身为少清弟,他对张衍实则是有些不服气的,而今难得有机会,就是想藉此试一试此人本事,可未想对方根本不接招,他挠了挠头,只得悻悻转去解禁。
  张衍神情淡然,他身为溟沧派十大弟首座,十八派斗剑第一,早就过了以这等事证明自家实力的地步,哪怕不去闯此关门,也无人会以为凭法力过不去这处。
  等不多时,罡风徐徐散去,车上两名御手一拉软索,两头墨蛟身躯一耸,拽动车驾往里而行,只一刻就过得悬道,自鹏首天门穿过,就见天光一亮,眼前浮出一座大岳,镇于云海之间,旁有星星点点,千数悬岛漂游环拱,望去青空敞明,浮云飘絮,浩气凛冽,可见有一道道剑光纵驰来回,时不时有剑鸣之声遥响天际。
  这时一痕清光自飒然飞来,好似跳跃虚空一般,在半空几个闪烁之后,便就来至近前,自剑光走出一名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的青袍道人。
  陈原宁等三人见了,都是上来行礼,道:“荀师兄。”
  荀怀英一指张衍,道:“此为吾友,有我在此接迎,你等皆可退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炼心索上飞剑台
  荀怀英与三代大弟子清辰子一般,曾去过斗剑法会,在门中又素有威望,见他发话,陈原宁等三人不敢不从,俱是一礼,退去招呼苗坤等人。
  张衍目光投去,稍作打量,百多年不见,对方功行进境也是颇快,顶上罡云已成三朵,只是尚未有霍轩那等抱团炼合之象,笑着稽首一礼,道:“自上回斗剑匆匆一别,不想已是过去百余载,荀道友一向可好?”
  荀怀英正容还礼,道:“上回蒙道友出手相助,得以脱难,自那之后,便在门中苦磨剑技,只可惜风海洋已为道友诛杀,不然定还要再去领教一回。”
  说到后面,他言语之中,颇有遗憾之意。
  张衍笑了笑,道:“风海洋被我斩杀之前,曾有一语,荀道友可想知道?”
  荀怀英对风海洋之手段,也是亲身领教过,可以想见张衍在星石内独自一人与其斗法时,是何等惊心动魄,听得其人临死吐言,不觉露出注意之色,道:“此人说了什么?”
  张衍道:“他言千年之内,有三大重劫,问我能避否。”
  荀怀英目光一凝,问道:“未知道友如何作答?”
  张衍朗声一笑,道:“我言彼之大劫,却为吾辈之机缘。”
  荀怀英不觉动容,喝一声彩,道:“道友好气魄!”
  张衍慨然道:“天地既有重劫降下,九洲自有英杰纷涌。莫非道友何愁寻不得对手!”
  荀怀英认真点头,道:“道友所言极是。”随后他目注张衍,叹道:“可惜道友非我少清门下,我与你只能论法,未能论剑,诚为憾事。”
  张衍微微一笑,道:“却未必无有机会。”
  荀怀英却对此语未曾多想,他也知张衍擅长飞剑,但毕竟未得正传,只以剑道而论。或还不及门中低辈弟子。
  这其中并无贬低之意。他对张衍无有名师指点,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极为佩服的。
  然而少清万载剑传,其中浸透了不知多少前辈心血,先贤智慧。这等传承。不是单靠天资就能轻易抹平的。
  他侧过一步。道:“本欲请道友到我洞府一坐,不过道友此番为溟沧正使,却需往东朝台仪馆落脚。我先命人禀告婴师伯一声,若无意外,明日当可见得。”
  少清门岳掌门平日并不理事,通产由其座下大弟子婴春秋总揽内外,若论后者在门中的地位,大致与孟真人相仿。
  张衍对这情形也是十分清楚,因而点点头,拱手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荀怀英在前引路,领着一行人馆阁所在行去。
  张衍为示敬礼,下了车驾遁空而行,而这一路之上,竟是见得四五处悬台之上有剑光腾掠拼击之音,隐约还有呼喝啸响,显是有人正于那处斗剑,而身旁荀怀英却是一副早已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禁暗忖道:“曾闻少清门中日日争斗,看来果非虚语。”
  荀怀英见他留神四处浮屿,便指着道:“此名为剑台,我门中每有一名弟子于剑丸中蕴出剑识,便可在此起得一座,万载下来,其数已有三千余。”
  少清派门中,上下有千数弟子,然而真正称得上为剑修之人,却只有两百余,但放眼天下,也无一人敢有小觑,而这悬空剑台,便是其万载传承之见证。
  张衍放目览去,却见许多剑台上皆有一枚剑丸摆在台上最高处,宛如明珠飞星,焕发流光异彩,却是有些讶异,便问:“荀道友,不知此为何故?”
  荀怀英默然片刻,才道:“这些剑丸俱是昔日亡故同门所遗,摆在此处,是为静待其主。”
  剑丸为至贞至净之物,每一名弟子得剑,若是孕养出真识真灵,来世入道,剑丸若是与其神心合契,仍会追去认主。
  不过能成剑修者,万中无一,转生之后,纵然能再入道,却未必有这份天资了,是以这些剑丸九成之上仍是无主。
  这时荀怀英又指一处空无一物的剑台,道:“当年班师兄就是在此修道,然而自他下落不明后,连带剑丸也是不知所踪了。”
  张衍心下微微一动,问道:“荀道友所言,可是那位曾名传四方的班少明班道长么?”
  荀怀英叹道:“正是,班师兄天资禀赋,皆在我之上,若非出了意外,本该是他前去斗剑的。”
  张衍听了此语,却是若有所思。
  荀怀英又一指远处,声音提高了几分,道:“道友请看那处,那是苍须,紫辰,青莱三台,为我少清派三位飞升真人所遗。”
  张衍顺他所指,凝神观去,见那处立有三座如山大台,高悬天穹,雄壮巍峨,傲立虚空,且还有三道冲天霄芒,烨烨宣明,仿若皓月在空,其下数千浮台与之一比,好似成了瓦土尘砾。
  东朝台为少清仪馆,在贯阳大岳墩正东位上,然而玄门来使,能被请至此处的,也就唯有溟沧、玉霄二派了。
  待张衍一行人到得此处,安顿下来后,荀怀英言道:“道友来得巧,这几日恰逢我门中开山收徒,眼下天色尚早,不若荀某带道友前去一观。”
  “哦?”
  张衍顿时来了几分兴致,玄门十派,除却溟沧、还真、少清、骊山等派之外,多为世家大族所把持,挑选弟子的规矩实则是大同小异。
  而少清因举派剑修士之故,尤其看重天资禀赋,是以任何族门皆无法立足长久,其择选弟子的方式也与诸派不同,如今既是来此,不妨看上一看,便欣然道:“那便搅扰了。”
  与苗坤等人关照之句,他便与荀怀英一道。纵驰飞去,行有一刻,便随其在一处宫观前降下。
  荀怀英道:“挑拣弟子乃下岳之事,需往极天之下,我等不必来回奔波,此处有一口玄机泉,能观山门诸事。”
  这时一名执事道人自殿中匆匆跑了出来,躬身一礼,道:“真人怎来此处?”
  荀怀英道:“我带溟沧使者来此观览山门景物,你且开了禁制。容我等一观。”
  道人连忙应是。把手中拂尘一摆,殿门洞开,随后一揖,道:“真人请便。”
  两人到得殿内。张衍抬头看去。见百丈远处是一座满是青苔的山壁。有一道清泉,自上淙淙流淌下来,形成一条溪流。只是奇异的是,水流冲至下方之后,形成数十漩涡,每一个漩中,皆是显现出一处景物,有几个似是方才途经之所。
  荀怀英起袖一挥,将漩流尽数打散,而后自罡云之中飞出一道灿灿剑光,往水中一落,霎时绽放光明,竟是搅动河溪,再是生出一个涡漩来。
  过得几个呼吸,那其中就变幻出一幕景象来。
  张衍两步走至溪水旁,望下看去,见此中呈现的乃是一处穹崖巨谷,旁挨一处陡峭山脊,南北走向,形如一线,而此刻正有上千上万人在那里缓慢攀爬,再仔细一看,竟然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甚至还有才七八岁的小童。
  荀怀英道:“每年十月,门中开门启观,凡有意入我少清修道者,只需独自爬过这处龙鳍背,皆可为我下宗门人。”
  张衍知晓少清选徒不会如此简单,这当是第一关,不过以稚龄之身,能独自过得此处。
  荀怀英袖一挥,水中景象一变,却是到了一个断崖山壑之前,周围云雾团涌,犹如浮琼冰纨,草木之上皆是罩了一层寒霜,显是山势高了许多。
  而比之方才,此刻崖前不过寥寥数十人。
  荀怀英道:“若是过了方才那关,可以习得一套呼吸吐纳之术,若是修行有成,第二年就可来得这中岳处,试过那炼心索。”
  张衍问道:“何谓‘炼心索’?”
  荀怀英伸手点了点断崖前方,道:“道友请观。”
  张衍凝目看去,见那处只有飘渺云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时却有一名少年小心翼翼往那崖前悬空之处踏了一步,身形一顿,居然站住了,而后又往前跨了一步,晃了一晃,仍是站稳了,而此刻他脚下却无物支撑,看去竟是凌虚而立。
  荀怀英淡淡道:“祖师曾在此施了法力,唯有坚心忍性之士,才会凝实脚下气索,行走其上者,心志稍有动摇,此索道便会散去,坠入深渊之中。”
  张衍看去,如要到得对面断崖,差不多要走上万步,其中但有一步踏空,换言之只要对自身有半点怀疑迷茫,立刻便会万劫不复。
  需知这些人纵是练有吐纳之术,可左右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山中寒气烈风皆能对其造成影响,能过此关者,那当必是举世罕见的坚忍无畏之士。
  正看时,方才那跨步出去的少年忽然满头大汗,站在那处一动不动,继而身形剧烈摇晃起来。
  荀怀英漠然道:“他败了。”
  语声才落,少年脚下一空,大张着嘴,手脚乱摇乱甩,仿佛要抓着什么,神情之中带着迷茫惊恐,身形坠落下去,眨眼间,就没入了无尽云雾之中。
  张衍问道:“下方可有人施救?”
  荀怀英摇头道:“跌落之人若是被救,必然心存侥幸,那设此炼心索便就无用了。”
  张衍微叹一声,凡人求道不易,少清乃是一等一玄门大派,又专修剑道,对心性要求尤为苛刻,若是他前身不是去溟沧,而是往少清来,恐也是要折在此处。
  荀怀英淡声道:“若是过得此关,便可去对面崖中找寻机缘,我辈在山中埋有十枚剑丸,只要能在三十天内找了出来,便可入得上岳,入我宗门。”
  “三十天?”
  张衍一挑眉,这山岳何等广大,绵延万里,以凡人之躯,只身下两条腿,三十天又能走出多远?要想在其内找出十枚剑丸,那不啻大海捞针。
  荀怀英道:“至多三十天,对面崖无衣无食,每隔一月,必将起得一次寒潮,若是还在其内,则必死无疑,到时如还未寻得剑丸,若想保全,则唯有一法。”
  他顿了顿,沉声道:“自炼心索上原路退回,待寒风过去后,再往对面找寻机缘。”


第一百七十章 天精可炼清鸿剑
  张衍等了一会儿,见又有一人往炼心索上去。只是此人出去百步远后,便就站住不动,随后一步步往退,待退至崖边后,却不见其有失落不甘,反是神情之中多了几分振奋。
  荀怀英道:“我三年前曾与几位同门来此一观,那时亦曾见过此人,那回他出去不过十来步,不想今朝再看,已是能过去三百余步了,至多再有十年,就可到得对崖。”
  张衍讶道:“可我观此人已是二十有余,日后便是迈过此处,那恐已是过了正经修道年岁了。”
  修道亦有年岁之限,除去那些特例,以十余岁时入道为最佳,若是太晚,体躯长成,根骨已定,便很难再有大成就了,以这人年岁,就算入得少清,都未必能过开脉这一关。
  荀怀英释疑道:“能过龙鳍背者,都可算作我少清下宗弟子,而似眼下这等心性坚毅,又愿上进之辈,虽无法入得上岳修行,但亦可入我门中为执事,为山门打理俗务,若是不愿,亦可在大岳墩山脚住下,可保一世无忧。”
  这些年岁过大之人虽无法再修习上乘法门,但在贯日大岳墩这等灵机汇集之地繁衍生息,便是自身不成,子孙后代久沐灵气,数代数十代居住下来,也未必出不了一个英才。
  且因在少清山门之下,自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皆是关于飞天遁地,逍遥长生的剑仙传闻,是故无不以拜入少清为荣。而能在炼心索上走上几步的,皆会被人视之为豪杰英雄,备受尊崇,哪怕女子择婿,也多以此辈为先。
  两人正看时,这时却有一道灵光飞至,荀怀英伸手摘下,看了一看,不觉有些意外,言道:“婴师伯这便要见道兄。难得有暇。却是不能与道友长谈了。”
  张衍笑道:“自有机会。”
  两人即刻启程回去,少清派多是剑修,讲究纵横来去,无拘无束。是以门中无有太多规矩。荀怀英径直将张衍引至清鸿宫前后。值守弟子只随意问了一句,便就由得其往里去。
  这里为少清灵眼所在之地,张衍迈步入殿后。心下暗自比较,发觉此地亦不愧是集一洲之灵气点化而成,灵机之盛不输浮游天宫半分。
  行不多时,到了殿内,见大殿正中坐有一名四旬上下,和蔼蕴藉的年长道人,神情和善,头顶之上有一道道飞芒炫华流转,照得整座大殿亮彩堂堂,纤毫毕睹。
  张衍停住脚步,一个稽首,道:“张衍见过婴真人。”
  婴春秋缓缓站起身,还了一礼,曼声道:“溟沧使者不必多礼。”他顿了顿,又道:“未知贵派掌门书信可曾带来?”
  张衍自袖中取出书信,道:“敝派掌门真人曾言,需当请贵派掌门亲自过目。”
  婴春秋点头道:“请溟沧使者稍候。”他一招手,将书信拿来,就转去后殿了。
  过有片刻,他转了出来,道:“掌门请使者入后殿相见。”
  张衍整理了一下袍服,往殿内步入,过有一刻,到得里间,抬头一瞧,见一名道人正负手立在殿中,其人看去三旬左右,鼻直口方,目蕴神光,清气见于眉宇,轩然霞举,身上无数银光飞迸,好似万剑交击,又如泉落深涧,奇声汇撞,妙奏天音,正是统摄山门千余载,三大玄门之一的少清掌门岳轩霄。
  张衍上前一步,正容一礼,朗声道:“溟沧使者张衍,拜见岳掌门。”
  岳轩霄很是随意的一摆手,指着近处一个蒲团,道:“来我这处无需多礼,坐下说话。”
  张衍言了声谢,便就正身坐下,岳轩霄亦是在对面蒲团上一坐,笑道:“当年我欠秦道兄一个人情,还以为他早已忘了,不想落在你身上。”
  又打量张衍几眼,才道:“把你剑丸祭出,容我一观。”
  张衍气息一沉,心意一转,霎时一声剑鸣,一道夺目光华飞出,在顶上半尺之处悬住。
  岳轩霄瞥了一眼,言道:“观你剑丸,当曾用过我少清法门祭炼过,此法门乃是低辈弟子入门所用,不是什么高明法诀,再言那剑丸,亦有瑕疵,炼剑之人修为虽是够了,奈何功候太浅,手段也劣,致其不够精纯,这等剑丸在我门中论品,只在末等徘徊,要想以此参修上乘剑道,那是不成的。”
  他言语中无有贬低,也无有夸赞,只是平静论述。
  张衍虚心请教,道:“那弟子如欲参上乘剑道,该当如何?”
  岳轩霄目光投在他面上,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当真要学我门中真传么?”
  张衍肃声道:“自当求取真法。”
  岳轩霄道:“好!”言罢,也不见如何作势,只手掌一翻,居然就将张衍那枚捉入手中,随后轻轻一拿,只闻清脆一声响,好似金断玉碎,那枚剑丸居然被捏了个粉碎,化为点点灵尘散落下来。
  张衍这枚剑丸与自身本是心意相通,若是受创,必是心神遭创,可明明见其损毁,冥冥中却是觉其仍是安在,这份感觉实是玄异无比,难以言述。
  岳轩霄见他神情平静,面上毫无慌张惊震之色,目中流露出一丝欣赏,道:“我先赐你一套炼剑之法,你拿去修习,自去炼造一枚剑丸,所需外物可问怀英讨要,若是不成,却也不必来我处了。”
  张衍忽觉手中多了一物,他并不去看,转手收入袖中,便就起身告辞。
  待他离去后,婴春秋转入进来,问道:“恩师,为何传他炼剑之法?”
  岳轩霄笑道:“怎么,你莫非怕法门外传了出去?”
  婴春秋摇头道:“弟子岂是惧此,我少清法门尤重心性资质。更需师长指点,便是将剑法传于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炼成?只是这这一步下去,无有回头之路可走,此人身份不同,若是有所差池,怕秦掌门那处不好交代。”
  这一步凶险不过,要是走不成,等若被废去一身剑术,张衍毕竟是溟沧十大弟子首座。极可能还是未来入主渡真殿之人。求法不成还罢了,若反而因此失了一门手段,哪怕溟沧表面不会为此说什么,将来两派之间也必然会因此生出龃龉。
  岳轩霄却不在意。道:“要我修习少清真传。便需如此。秦墨白既遣他来寻我,那早该想清楚了。”
  婴春秋暗叹一声,少清弟子习剑。多是自小得了剑丸,用门中高深法门,接连数百年祭炼温养下来,蜕去原先炼剑之人所留痕迹,如此修习门中功法才可事半功倍。
  而张衍非是主修剑道,在他想来只需传一些旁支法门便可,这样彼此都说得过去,可自家老师非把其当做少清真传弟子一般来教授,这令他也是有些无奈。
  张衍回去之后,荀怀英还在馆阁之内安排事宜,不想他回来如此之快,便随意问了几句。
  因炼剑一事尚需其人帮衬,是以张衍也不做隐瞒,将事情经过一说。
  荀怀英听完,却是皱起眉关,道:“道兄可是知晓,若是过不去此关,那你今生可是再也无法用剑了。”
  张衍洒然一笑,从岳掌门言语中,但已知晓其中后果。
  那剑丸用了两百余年,只剑遁一法,就令他在同侪占尽优势,而要是万一失手,无有此技傍身,那势必实力大跌,说不可惜那是假的,但神通道法岂是轻授,要学真传,必然是要冒些风险,若只得些皮毛,那还不如不学。
  退一步说,便是不成,那又如何?
  昔日泰衡老祖断尾求道,舍弃一身魔功,重炼玄门功法,最后飞升上界,此人可是不会飞剑的。
  广源派沈崇真人纵横天下,连冥泉宗亦无法与之相争,此人亦是不会飞剑。
  东胜洲大弥祖师,一人覆灭归灵一派,同样不曾习得飞剑。
  此些人物俱不会用剑,可一个个最后皆是飞升成道,说穿了,飞剑之术只是护法存身的手段之一,非是他自身问道之法。
  以他今时今日在溟沧门中的地位,有则为佳,无有亦可另寻法门,不必太过执着。
  荀怀英看他洒脱模样,不由心生钦佩,正容言道:“炼剑所用外药甚多,掌门既有关照,道兄但有所需,荀某必定全力相助。”
  张衍道了声谢,笑道:“到时少不得劳动荀道友。”
  与荀怀英告辞之后,他便回去馆阁之中坐定,将袖中那物拿了出来,一看原是一枚玉简。便把灵机往里一探,顷刻间,就有一篇法诀在识海之内浮现出来。
  确切而言,这里共有两门法诀,一为养剑,二才是炼剑。
  少清弟子入门后便可得一剑丸,此剑丸初时甚为寻常,但用此养剑之法,日夕温养孕化,随自家功行提升,亦会渐渐精炼纯粹,日后若成洞天,有极大可能养炼为真器。
  至于炼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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