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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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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也见得两人之后,对着后方呼喝一声,这如许多豚鱼在他这一声之下,居然尽数停下,未有再动。此人再一挥手,其又齐刷刷让道一边。随后他到得两人面前,恭恭敬敬一个稽首。道:“小妖无状,拦了两位上师去路,实是失礼。”
  苏奕华不由啧啧称奇,便是北冥洲妖修,虽入了道途,但大多都好似生番一般。不通礼数,粗蛮不堪,而西海更是一处荒僻所在,这般识规矩的妖修可是少见。
  魏子宏也觉有些诧异,问道:“这位道友。你等这是往何处去?”
  那妖修又是一揖,道:“回禀两位上师,小道乃是此地修士于甲岸,因下月初一,李真人在海上传道,机缘难得,故而带了徒子徒孙,前去听法。”
  魏子宏问道:“这李真人又是何方高人?”
  于甲岸道:“这位李真人讳名弥岫,两百年前到此传法,不拘异类人修,都可前往听道,乃是一位有道高真,若是两位上师欲往,往西八千里,寻一名唤‘延重洲’的所在便是了。”
  他言辞之时,态度谦和,但说到那李真人时,言语中却是透出一股崇敬之意。
  魏子宏再又问了几句,便就放他走了。随后转首过来问道:“你可知这李真人么?”
  苏奕华摇了摇头,道:“贫道为防有人察觉龙府在此,自出来之后,已有两百余载未曾到得此地了,并未听过那位李真人的名号,不过数千里外有一处悬笛岛。其上住有不少修士,似本是从中柱洲迁至此处的,这人说不定与其有些渊源。”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沉思道:“听那小妖所述地界,倒是龙府有些挨近,可那里本只是一片空广海域,我却从未见过有什么延重洲。”
  魏子宏道:“那便是顺路了,不妨前去看上一看。”
  苏奕华也有些不放心,当即点头赞同。
  两人往西处行走半日,果见一处岛洲,据地甚广,南北足有千余里,其正北处有高崖一座,陡峭如柱,巍巍矗立,只上端削平,露出一方平台,而下方万木峥嵘,郁郁葱葱,时有群鸟飞掠,啾啾惊空,显出一派勃旺生机。
  这岛洲好似在此矗立万千载,但在他们眼里一观,却是看出异处来。
  苏奕华断定道:“此处当是堆土砌石而成,又在外布设了聚灵阵法,但要想营造出这么一番地界来,便算是元婴真人,恐也要用上百年之功不可。”
  魏子宏来回一看,道:“这番作态,倒似要在海上开门立府的模样。”
  苏奕华问道:“魏真人,可要前去相见么?”
  魏子宏摇头道:“此人在此,当是巧合,既与我等不相干,且不去管他了,先随你去启那龙府,这人不是下月讲道么,那时若是合适,再来此拜访好了。”
  苏奕华道:“真人言之有理。”
  两人也不去惊动那李道人,绕过此处,又往西南去了数千里,便就潜入海下。
  下去有数个时辰,魏子宏渐觉水重如山,便祭了护身宝光出来,将身躯护出。功聚双目,向下一望,见这海下有山有峰,亦有峡谷沟壑,千横万纵,错落不平。
  这时苏奕华往前方一纵,拐过一处峰丘,他也是跟了上去,才方绕过,就见不远处有一穴洞,穴口上气流奔卷,珠沫飞洒,有数只如龟似蚌,体驱平扁的怪鱼趴在洞沿吞吐,见二人到来,却是摆了摆身躯,让开了去路。
  魏子宏道:“此物是你豢养么?”
  苏奕华传音道:“这却非是,这几只精怪,是察觉到龙府好处,固来吸取灵机,几番驱赶也是不走,不过贫道见其无碍出入,又常常捕杀四处精怪,也就随其去了,只当用其看守龙府,后来倒也相安无事。”
  魏子宏看了看,道:“此物似是《水精奇志》上所载蚌蜃,听闻其浑身坚如金钢,法力难伤,不过只食腐草为生,倒非是什么凶物。”
  苏奕华叹道:“魏真人见闻广博,贫道不如也。”
  起手指了指前方,道:“龙府就在里间,只是再往前去,有热毒地火,却需借法宝相渡。”
  魏子宏道:“这却容易。”
  他把袖子一挥,祭了一张苇席出来,上有灵光闪动,就将水势稍稍分开,先是上去坐了,随后招呼苏奕华上来。
  待坐定之后,就驱法前行,一入穴洞,就有滚滚浓烟浊尘喷涌过来,里间竟杂有幽光蓝火,两侧石壁则隐现赤斑,有明黄灵光闪动如霞,时明时暗。
  这洞中路径前绕后拐,曲折崎岖,不过两人法力高深,游驰中不见滞碍,此次去了不远,就闯入到一处宽敞石府之内,左右皆有明珠嵌壁,熠熠生光,此时水势逐渐退去,露出一排三丈长的玉阶,正中置有铜环金板,每有水珠飞溅而下,就奏出叮咚娱耳之声。
  魏子宏打量了一会儿,道:“你这处倒也破费心思。”
  苏奕华苦笑道:“贫道那时被困海下,只一心修行,想着早日脱身,哪有心思弄这些,此非我修葺,而是此间本就有的,也不知是何人洞府。”
  魏子宏道:“再往西去,乃是西三洲所在,许是当日哪位前辈所留,不过那条苍龙,本是海中龙君,嫔妃无数,不定此处便是它一处隐秘行在。”
  苏奕华闻言一笑,道:“或还当真如此,不然为何那龙府当年偏偏转挪至此!”
  两人边行边谈,最后来至一处石门之前,高有十余丈,门上有水波云纹,珠光一照,飘荡若动,此时半掩半闭,只露开一隙。
  苏奕华在门前站定,道:“真人,就是此处了。”
  魏子宏上前轻轻一推,石门轰轰向内移去,他额头神目一睁,一道光华扫过,见并无禁止,就迈步往里,直过两重殿宇后,又见两扇石门,不过早已缺裂大半,残破不堪。
  苏奕华叹道:“当年山门察觉族中谋算,命齐真人率众来袭,族中五位真人不得不以性命祭动杀剑,破开此门,才致如此。”
  魏子宏不言,径自踏步入内,到了里间,发现自己却是立身在一处百丈方圆的悬空铜盘之上,正中立有一块硕大石碑,四周则空无一物,只顶部有一根根粗大链条垂下,通至下方漆暗深处。
  苏奕华亦步亦趋,跟了进来,他指着下方道:“真人,那苍龙遗蜕当在下方,只是贫道每回欲下去一观,行至半途,就觉心神惊栗,难以自持,有一次强行接近,也只窥见一斑,不得全貌。”
  魏子宏沉吟一会儿,自袖内拿了一面金镜出来,对着下面就是一照,须臾,镜中却只浮现出一团墨黑云团,不见他物,再想细看,却闻“咔嚓”一声,手中之镜竟是片片碎裂,掉落于地。
  苏奕华吃惊道:“真人,这……”
  魏子宏却一摆手,笑道:“无事,看来这位龙君尸身果在此处了,传闻其生时身长万丈,颌下有明珠,名曰‘祈厌’,能破虚妄,洞幽冥,有此物在,我这宝镜是照不动它的。”


第五十章 天地胎中养灵机
  魏子宏一席话说完,苏奕华似想起之前遭遇,也是心有余悸,道:“这龙君虽亡,可仍是身有余威,魏真人法力虽高,怕也难将它尸骸取了出来。”
  魏子宏一脸淡然,道:“不必急取,待我禀明恩师后,交由他老人家再处置不迟。”
  他此来只为确定真龙遗蜕是否当真在此,倒未想过现下便就取出。
  不说那龙尸上另存神异,不好下手,就是果拿了出来,觊觎之人若是不惜代价,他们怕也难以安然送至山门之中,还是先将之搁置在此,不作理会为好。
  他脚步一挪,来至那方石碑之前,目注其上,道:“这便是那机枢所在了?”
  苏奕华道:“正是,此间有一大阵,名为‘七星大挪玄枢阵’可把龙府转挪去他处,贫道当日就是凭此逃出,只是当日族中五位长老合力,方能运转,眼下我等怕还无力驱使。”
  魏子宏上伸出手去,在碑上一按,这一察之下,却觉一股充盛无匹,既精且纯的灵机涌了上来,几与昭幽天池所感不相上下,不由动容,道:“此是……”
  苏奕华道:“此碑之下,有一桩奇物,名为‘天地胎’,也不知那龙君从何处得来,能遥应地灵天机,借气养气,虽比不得灵穴,可也不逊于洞天福地了,也就是靠了此物,那龙君才能在四海九洲逍遥往来,谁人若得了去,不难藉此开门立宗。”
  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复杂,“我族中先前谋划这龙府,除了是为那龙君遗蜕,是看中此物了。”
  魏子宏对此无心置评。而是神色肃然,暗忖道:“这龙府之中原来还有这等宝贝,果真不能让他人得去,恩师不知何时回来,我不如先修书一封,将此地情形详细禀明。再在周遭布下禁制,以待来日。”
  念头转过之后,他当即取了纸笔出来,写就一封飞书,起法力发出。而后唤上苏奕华,去了府门之外布置禁制阵旗。
  苏奕华虽觉此地隐秘,无此必要,但也不敢不从。
  两人约是用了二十余日,布下了十余座禁阵。又将灵机与自府中灵碑勾连,如此便是数名三重境修士到此,也休想在短时之内破入进来。
  魏子宏算了算时日,道:“再过两日,便是下月初一,海上那李道人讲道之时,不妨前去一观,看看此人路数。”
  苏奕华自无异议。于是二人起了法宝,重又遁至海上。就往来时所见那延重洲而去。
  此时只天光初亮,但一路之上,却甚是喧闹,到处有水族精怪往来,凡化了人形的,都是装束齐整。举止有规,每每遇见熟人,还互相揖礼问候,若是穿戴上羽衣星冠,让人几疑是玄门法会。
  两人因修为高深。所过之处,众妖都是恭恭敬敬让道一边,也无人敢上来胡乱打听。
  苏奕华惊奇道:“这位李道人能把一众妖修管束得如同谦谦君子,倒也是好手段,这等做派,看去倒是玄门正流了。”
  魏子宏道:“未见此人,不好妄下断语。”
  到了地界之后,两人见众妖并不上岛,只是团团围在柱崖之下,想那处便是对方讲道所在,便把海舟一泊,等其出来。
  到得晨时,听得一声磬钟响,海上浪潮一分,见有一只巨贝自水下缓缓升起,当中端坐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道人,莲冠大衣,袖袍舒展,手中掌有一旗,斜倚肩上,头上不见罡云,竟是法身出游。
  众妖见他到了,皆是俯身施礼,口称李真人。
  李道人把手中小旗一展,就有团团黑云漫出,铺在海上,那等成了人形的,都是一个个欢天喜地坐了上去,而那些仍是妖身之辈,却皆是露出艳羡之色。
  魏子宏把额上神目开了,看了一眼,却隐隐见得其身上几分妖气,知他也是异类入道。
  李道人似有感应,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是笑了笑,对他点首示意。
  此人先是找了几个妖修上来,问及功行精进如何,又再勉励几句,便就开口。
  魏子宏仔细听了,发现其所讲虽不是什么高深道法,但是玄门正宗无疑,而且许多细处,并不囫囵跳过,都是一一阐述分明,显是得了正传的。
  那李道人讲道也并不只一味闷说,内中而夹杂不少典故,多是导人向善,每每还演示一二手神通道术,底下妖修俱是听得如醉如痴。
  这一番讲道,便是两个时辰过去,快至正午之时,他起袖一挥:“今日讲道至此,你等且明日再来听传。”
  众妖忙是施礼,可便在这时,却其中跃出一人,身高有丈许开外,手持一柄细长金瓜锤,左衽袒臂,战袍罩身,他大声道:“慢来!”
  李道人看他一眼,道:“这位道友有何指教?”
  那人冷声道:“李岫弥,我来问你,你身为妖修,在此传法讲道,可曾得过王廷敕书?”
  李岫弥笑道:“王廷?尊驾是说北冥妖主么?我虽妖身,但自有师承,自问乃玄门中人,妖廷却是管束不到我。”
  那人勃然变色,喝道:“大胆!天下妖类,皆我王子民,你此话可是大逆不道!”
  李岫弥道:“据我所知,北冥妖主自被东华溟沧派斗败之后,数千年来困守一隅,法谕难及半洲之地,早非道友所言什么天下妖修共主。”
  那妖将听了之后,顿觉怒不可遏,但又无从辩驳,大吼一声,便拎着锤子就冲了上来。
  李岫弥不慌不忙,手中旗面一展,无数云霭涌来,就将延重岛洲遮蔽了。
  不一会儿,两人身影也是被遮掩了去,只闻其中不时传来的法力震荡之音。
  魏子宏目顾四方,见尽管两人动手,底下妖修脸上皆有惊恐之色,可却无一人喧哗,更无一人动弹。心下道:“此人能把这般妖魔教化的如此规矩,当真是有本事的。这等人物,困居在此,也是可惜。”
  念头转到这里,他忽然心下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半刻之后,那云中斗法之声渐渐歇止,缓缓开散,李岫弥仍是坐于原处,而那妖将却是不见了影踪,其结局不问可知。
  魏子宏见状,招呼了苏奕华一声,腾云上前,拱手道:“李道友有礼。”
  李岫弥还了一礼,道:“方才已是两位道友,恕我礼数不周,这海上难得见到玄门之士,不知两位自何处来?”
  苏奕华道:“我等自南海而来,去往悬笛岛拜访一位道友,只是路过此地时,见有万千水族往此处来,言说听道,心觉好奇,故此前来一访。”
  李岫弥笑了笑,道:“李某所传,只是一些粗浅道法,上不得台面,倒叫两位道友见笑了。”
  苏奕华道:“哪里哪里,道友谦言了。”
  魏子宏这时道:“我观道友行事,开坛,又聚土成洲,似要在此开门户么?”
  李岫弥也是坦然,道:“瞒不过道友,我却有此心。”
  魏子宏望了望海上数之不清的妖修,道:“这西海虽大,但依我之见,却非立门之地。”
  李岫弥叹一声,道:“我怎能不知,只是天下福地,俱被占去,而天下同道又多视我辈我异类,只得在这荒僻之所寻觅清静了。”
  西海的确算不得什么好地界,此处灵机稀少不说,连修道宝材也是奇缺无比。
  休看下方妖类精怪皆得他传法受益,可那不过是入门道法,所需修道外物不多,未来若要提升功行,便是难了。即便他将来立了门户,也只能能照顾得寥寥几人而已。
  而要解决此事,要么是去夺一件聚养灵机的法宝,要么就是占得一处灵地,只是这两事皆不易为。
  魏子宏道:“我却知晓一处去处,倒是合适道友。”
  李岫弥顿感兴趣,道:“请道友指点。”
  魏子宏道:“不知道友可曾听过风陵海么?”
  李岫弥想了一想,道:“有所耳闻。”
  魏子宏道:“此地灵机虽也不足,但却比这里胜过百倍,更为难得是的,那海界之中千门百派,如道友这般修为者,却是一个也无,道友若是到了那处,倒可大展手脚。”
  李岫弥心下微动,站了起手,稽首一礼,诚心道:“多谢道友告知。”
  三人畅谈半日,又互相了一些修道心得,魏子宏便就告辞出来,回去路上,苏奕华问道:“真人为何要引此人去往风陵海?可是也要收此人到门下么?”
  魏子宏却摇了摇头,也不明说。
  他此次过来之时,见玉霄派在南洲占地颇广,弟子众多,表面看去,远比溟沧势大。究其缘故,还是因为其早已平定了南崖洲,又远离东华诸派,无人遏制之故。
  他虽不知门中与溟沧派往日龃龉,但却觉得不能任其这般肆无忌惮壮大下去,是以他想在其背后扎上几根小刺,好稍作牵制。
  半日之后,两人回了龙府,魏子宏原先打算是回了风陵海,但因近处有李岫弥讲道,怕那些海族察觉到此处有异,故决定再等上些时日,再行上路。
  如此再等有两月,察觉到那些精怪俱都散了,这才动身回返,只是到了半途之上,却见一道灵光过来,他认得是门中飞书,召入手中,启开一看,不禁大喜道:“恩师已回东华,召我等速去相见。”


第五十一章 引得残柱入天炉
  东华北洲,成江上游,一座丘陵之上,有数百名妖族力士正扛石驮土,修筑法坛。而山脚之下,更有百余名修士来回巡弋,个个神情紧肃,如临大敌。
  数月之前,数名血魄宗长老突率门中弟子杀至此地,因此派被溟沧派以法坛围困之后,久伏未动,故守御此地的修士也是猝不及防,被其一连破了上百座法坛,只这处设在这处祭金山上的法坛却是坚牢无比,内中修士死死守住,不曾失落。
  而溟沧派布置在四周的各派修士也是纷纷来援,一番激战之后,终是将之迫退,但此处布置也是坏了大半,不得不再次修筑。
  土坡之上站着一名身形高挑的彩衣女子,玉容上一脸焦急,不停催促道:“再快些,再快些。”
  她身旁站有一名中年道姑,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开口言道:“徒儿,你这脾性却需改一改了,为师早便说过,做事需稳当,切记急躁,外间有数位真人盯着此处,便是血魄宗再来,也绝然讨不了好。”
  彩衣女子道:“恩师,陈真人待人严厉,弟子才在驾前立誓,要在三日之内将法坛重筑起来,要是做不到,陈真人责问下来,弟子可吃罪不起,又怎能不急?”
  中年道姑没好气道:“你却是自家找的,若不是你与郑氏那后辈打赌,非要逞强接下这处,又哪会摊上这等事?唉,也是我平日太过惯着你。”
  彩衣女子却是不服气,道:“恩师,陈真人可是说了,只要弟子立下大功,就可入他陈氏洞天福地修行。眼下可是人人都在争功,弟子若是退后一步,可就被同门甩在身后了。”
  中年道姑摇了摇头,心下道:“我这徒儿想得太过简单了,陈氏那洞天福地,岂是这般容易进的?传闻先前入内的几位女弟子。可是个个与陈氏族人结了道侣的。”
  想到这里,她暗自一惊,“不对,莫非是陈氏看中了我这徒儿么?若是这般,恩师定是不喜,可这若是师祖的主意呢……”
  她乃是洛清羽弟子,本是师徒一脉,可自颜真人转入世家之后,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彩衣女子见她陷入深思。好奇问道:“恩师,你在想什么?”
  中年道姑回神来,叹道:“算你说得有理,你愿上进,为师岂会拦着你,且放心好了,为师已是做了安排,必不会让你误事。”
  彩衣女子眼前一亮。急道:“恩师,却不知是什么安排?”
  中年道姑笑道:“我已请了方尘院徐掌院前来。此位真人极擅禁阵之道,先请他在此处布置好了阵法,你再慢慢修筑,如此便不怕误了事。”
  彩衣女子呀了一声,欣喜道:“多谢恩师,还是恩师面子大。连徐掌院也能请来。”
  那道姑苦笑道:“徐长老可是朱真人门下,你师父我可无有这么大的脸面,那是你师祖的人情。”
  彩衣女子道:“那徒儿也念师父的好,我师徒二人民也是可怜,自师祖入了渡真殿修道后。就不再理会我等了。”
  中年道姑脸色一板,道:“休得胡言乱语,怎可在背后编排师祖。”
  彩衣女子一吐舌,不敢再说,但是脸上却是掩不住欢喜。
  然而这一等,却是整整一日过去,到了入夜时分,却还是不见这位掌院身影。中年道姑也是皱起了眉头,正以为对方不再过来时,却见天际过来一辆挂灯飞车,由远及近,徐徐落在法坛之上。
  中年道姑喜道:“是徐掌院到了。”她忙是与弟子迎候上去。
  徐掌院自车驾下来,看着二人,笑呵呵道:“方师侄怕是等急了吧。”
  中年道姑慌忙一个道揖,道:“不敢,徐师叔俗事缠身,此次是师侄冒昧。”
  徐掌院笑道:“待我先查看地势,而后便助你布置阵法。”
  说完,他腾身上空,在四周绕行一周,就见一面面阵旗掷落下来,皆是没入地表不见,过了许久,他落定下来,手中一拿法诀,再把拂尘一挥,霎时有一条条亮彩光虹自地下喷起,扭结一处,再闪动片刻之后,便就隐去无踪。
  徐掌院稍作调息,便笑道:“方师侄,禁阵已是布置稳妥,你可放心了。”
  中年道姑深深一拜,道:“却是多谢徐师叔了。”
  徐掌院笑呵呵道:“我在朱师门下修道时,洛师兄常常帮衬于我,他弟子有事,我岂能坐视?只是近来却是少见他,你若见到洛师兄时,却要代我问好。”
  中年道姑道:“师侄定会带到。”
  徐掌院看了看天色,道:“我还要往西北之地走上一遭,就不多留了。”
  彩衣女子忽然问道:“师叔祖,你去得可是那郑氏弟子守御之地么?”
  徐掌院讶然道:“哦,你也知晓么?”
  彩衣女子轻哼一声,道:“那里法坛半点不损,哪还需下得什么禁阵。”
  徐掌院笑了笑,虽他朱真人门下,可并不得看重,不然也不会被打发打方尘院来,是以也不愿得罪郑氏。
  正要上得飞车,却见一道飞符过来,他一见之下,却是神色一紧,将之捉来打开一看,肃然道:“渡真殿主要来我院中祭炼宝物,我需得先行回去了。”
  中年道姑也是一凛,道:“那却耽误不得,师叔还是快快回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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