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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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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长老先前见过此魔接连两次隐匿无踪,早就防备着其再用此等招数逃脱,双目一瞪,眼中登时有两道霹雳光华闪过。
那魔头慢了一步,还未彻底化去。就被那光华打中,浑身上下陡然有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他尚是头次遇见能打伤自己之人,回头一望,看向吴长老的目光中满是恶毒之色,再把身一抖,好如脱去一件衣物一般,竟然将半边着火身躯甩落下来,而后又一次消逝在天地之中。
吴长老见得是这般结果,不觉一怔。
他所用法门。乃玉霄十六法之一的“元罡小阳火”,是引星辰之力入体,再佐以百数种珍奇外物,炼就得一口至阳星火。一经放出,但凡魔物,顷刻间就可消杀一空。
往常他对敌魔宗修士,从无有过失手,不想这魔头竟然中了此术还能如此轻松脱去。实是出乎他预料之外。
他围着法坛转了几圈,见不见那魔头再有露面。思索了片刻,疑其躲至地底之下,就再下探寻了一番,可这一回还无功而返,只好悻悻回了法坛。
坛上周瀛看他回来,急着上来问道:“吴长老。可是找到此魔影踪了么?”
吴长老摇头道:“这魔头很是狡猾,躲藏着不曾出来,周真人如把那定灵钟借我一用,或可将他寻到。”
周廷还未说话,周瀛却已摇头。道:“不可不可,法坛少了这一件,便不完全,假如魔宗来攻,又如何抵挡?”
周廷紧皱眉关,这魔头徘徊在外,始终是一大隐患,此刻他如是派遣人手出去,很可能半路遭袭,先前所想好的种种计策全然无法用上,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坐看魔宗肆虐了。
他恨声道:“这魔物在此,威胁太大,无论如何,也需得把找了出来!”
吴长老看过来道:“周真人待如何做?”
周廷断然道:“我欲启了法坛之下的九星聚元大阵,引动天雷星火,涤荡百数十里内的污秽邪魔。”
吴长老沉吟道:“此法虽好,但为这一只魔头,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何不等魔宗修士来此之后,再一起发动?”
周廷摇摇头,真魔太过难防,手段也层出不穷,要是就这么枯坐不理,那是十分被动的,且他思量下来,魔宗修士之所以在外停住脚步,很可能就是在等此间变化,在分出胜负之前,其未必会轻易过来,于是道:“我只待启了一角之上阵盘,威势当也不大,只是需一人前去引那魔头出来,才好发动。”
吴长老想了一想,虽不如何赞同,但眼下这麻烦不设法解决,也不好放开手脚应战魔宗,便道:“真人是山门钦定的主持之人,既你已有决定,我等遵照施为便是了。”
周瀛迟疑了一下,道:“吴长老方才把那魔头吓退,若是再去,其未必会现身,不如由小弟出面如何?”
若是可以,周廷并不想用周氏族人,怎奈眼下堪做此事之人不多,看来看去,也只周瀛一个合适,便同意道:“师弟出面也好,你稍带片待,为兄有话与你说。”
吴长老也是知趣,找了借口,就告退下去。
周廷待他走了,把周瀛喊至一边,神情凝重道:“为兄猜测那魔物来历,极可能是灵足自成的真魔。”
周瀛听了大惊失色,道:“真魔?”他念头急转,“这等魔头,师兄何不快些报于门知晓?”
周廷沉声道:“师弟莫要慌张,真魔纵然诡异难防,但亦有弱处,不是无有应对之法,何况我等这处人手法宝皆是不缺,若我辈无法,上报门中又能如何?莫非请得门中诸真前来剿魔不成?”
周瀛不禁哑然。
此次为争魔穴,门中下赐了诸般好物,其中也不失克制邪魔之宝,要是他们束手无策,门中一样没有更好办法。
况且真魔到底不是天魔,门中诸位洞天真人便是知晓了,也无借口出来。就是上报门中,很可能也是石沉大海,毫无结果,反而会族中一些人视作无能。
想到这里,他忧心道:“可若是这魔头成了天魔……”
周廷打断他道:“是以为兄必得将其杀灭,其要是转去寻我在外弟子,可无人能够阻挡。”
周瀛一凛,也是察觉到了情势之危,稽首道:“师兄,你如何说,小弟便如何做。”
周廷解下身上大氅,披在他身上,道:“此件道衣可助你抵御外魔,你只要小心守稳心神,便不会为他所趁。”
他又自袖囊中拿出一枚晶光四射的圆润宝珠,郑重放入他手中,道:“收好了。”
周濂认得这宝珠是守御至宝,小心放入袖中,稽首道:“师兄放心,小弟哪怕舍去性命,也要将这魔头引了出来。”
周廷听这话却是不满,道:“我给你法宝,非是要你与其拼命,而是保全有用之身的。”
周濂慌忙一躬身,道:“是小弟说错话了,差点辜负师兄一片良苦用心。”
周廷看了看外间,见数百里外有几处法坛灵光忽然黯淡下去,便道:“不宜再拖延了,速速除了此魔为上。”
周濂应了一声,将大氅裹紧了,一个腾身,上了天穹,而后在四下里兜转,意图把引那魔头显身。
周廷走至法坛最高处,到了阵位上坐定。
过去不久,忽然西南位上传来惊喝之声,还有法力击撞之音,他转目过去一看,见一道魔影正围着周瀛打转,知是机会到了,猛起手按在禁枢之上,把浑身法力灌入之中。
俄顷,轰隆一声巨响,就见西南角上一道星火流天,璀璨辉光冲照穹宇。
这等声势,远在千余里之外的司马权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笑了一声,对身旁人道:“玉霄此刻当是焦头烂额了,去飞书通传各派道友,就言对面乱象已起,自顾不暇,稍候就可以全力出手了。”
旁侧修士一俯身,奉命而去。
这时一名弟子上来道:“恩师,弟子观来,那阵法好似九星聚元大阵?”
司马权颌首道:“你看得不差,确实是此阵,玉霄派此番倒也是思虑深远,谋划精细了,居然连这等阵法也是布置了,要是待我等攻至法坛前发动,虽未必能伤得我辈,可随身所携的魔头,怕是当场会就被扫个干干净净。”
那弟子吃惊道:“这么说来,那真魔很可能会饮恨在此阵法之下?”
司马权笑道:“要是此魔未曾吞了两名同类,只这一下,怕就难以承受,如今么,呵呵,你拭目以待便好。”
正阳玄坛之外,烟尘滚滚,一道遁光自里飞出,而后在台上落定,周瀛自里现身出来,他急步到台顶之上,稽首道:“方才阵起之时,小弟只顾着躲闪了,也不知那魔头下场如何?”
周廷看去,方才阵力一发,百里山水尽括其中,那真魔遁速不快,当是没能逃了出去,这九星大阵可不管你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之物,只要是阴祟邪魔,都可一举荡平,便言道:“当是成了,不过还不可大意。”
周濂连声称是,可他知晓,周廷既然这么说,那魔头十有已被除灭,此次危机当是应付过去了,心下顿时一定,暗自琢磨道:“除这真魔,我也算是出力,此战过后,想来门中当不失褒奖。
两人在这边说话,却未发觉,那些在被法符镇压的长老皆是身躯一抖,口眼耳鼻之中,有一道道淡若至无的细细黑烟冒出,而后一处聚集,百息之后,就有化为一个望去模糊不清的人影来。
第六十四章 入毒可借还真药
正阳玄坛内外俱有禁制,这里真魔之身方才重筑,坛上立起警讯,西南角上一只银铃忽晃,当当鸣响,而东南角上,一只木朱雀也是翘首啾啾大鸣。
周廷本还在留意外间动静,猛然听到坛内起声,不禁一惊,知是出了变故,立刻化一道光虹往声起之地而来。
一至下方,一抬头,却见一个几与自己模样一般的道人站在那里,心头一沉,知是那真魔未灭,他正欲展动神通,然而一瞥,见近处那十余名昏迷不醒的同门,顾忌之下,只得扬袖打出一道浩荡罡风。
那真魔方才在他处吃过亏,似不愿与他照面,又是故技重施,旋身一转,眨眼隐去不见。
周廷面色阴沉,他走至那魔影消失之处,看了看四周,起指一点,坛上一杆幡旗摇动,自有道道偶星火垂下,将这一角笼罩在内。
周瀛和吴长老这时也是赶了过来,后者问道:“真人,出了何事?”
周廷沉声道:“那魔头未亡。”
吴长老拧眉道:“怪了,他是如何混入进来的?”说话间,他拿眼扫了一下周瀛。
方才并未开得法坛禁制,只有他与周瀛二人出入内外,他自问心神固守,难被外魔侵身,那么极可能是周瀛这处出了漏子。
周瀛见他怀疑自己,连忙辨道:“小弟方才穿了周师兄的宝氅出外,断无被魔头沾上之理。”
周廷一摆手,道:“不必互相猜忌,周瀛师弟并未被他魔头附身,根源还是出在此处。”
迎着两人不解之色,他取出一面小镜,迎着天阳一晃。再对底下那些个昏迷不醒的修士一晃,被那镜光一照,这些人竟都是脸现痛苦之色。
周瀛看着不对,着紧道:“师兄,这是如何了?”
周廷道:“实在是大意了。方才这些同门不曾提防,被无形魔头侵入神魂之中,只要其等性命不亡,这魔头便就不亡。”
他适才实有意将这些人俱都杀了,好了结祸害,只是顾虑中有好几个是周氏族人,要是杀死之后能根除去这魔头倒也罢了,就怕下手之后还解决不了此事,那过后门中必拿他问罪。这一个犹豫。吴、周两人赶到这里,也便不好动手了。
吴长老自问与许多魔宗修士交过手,却从来不曾见得过这般凶横诡异的魔头,皱眉道:“周真人,这到魔物到底是何来历?”
到了这等时候,周廷也不好再隐瞒了,叹道:“极可能是灵足自成的真魔。”
吴长老悚然一惊,道:“当真?”
周廷正要再说话。忽然数十里外传来破岳开山之声,扭头一看。恰见一处法坛被一团几能掩盖山岳的幽沉长河淹没。
吴长老神色凝肃,道:“魔宗攻势倒快,看来不用了多久,就能杀到法坛之下了。
周廷哼了一声,道:“想打下正阳玄坛,却没那般容易。不过这魔头在此,却是如芒在背,我虽已把此处阵角隔闭,不过非是长久之计,需寻个对策来。”
吴长老也知这个道理。稍候与魔宗相斗时,要是真魔在背后阴袭,那是颇为不妙,仔细想了一想,道:“要除此魔甚难,但有一法可以试上一试。”
周廷道:“不知是何办法?”。
吴长老道:“当今世上,论及除魔之法,还属还真观随为擅长,真人何不遣一得力之人,前往此派请一能手到此,说不定能降伏此魔。”
周廷却是一阵沉默。
吴长老以为他在乎脸面,劝说道:“真人,镇压魔穴也非我一家之事,那还真观总也是玄门同道,请来相助,似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周廷心下一叹,他哪能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出来之前,周雍曾暗示过他,如无必要,此战不必要去请他派之人出力。
这其中缘故,一是因为这魔穴与距离自家山门不远,很是方便出手,有己方修士已是足够。二来前回张衍连破两处魔穴,不久前又复十二洞天之势,世人皆知溟沧之威,而玉霄派同为玄门三大派之一,当也不能弱了多少,以一己之力平镇,方显本事。
他反复思量之后,觉这真魔始终是一大祸害,若不早早除了,不说御敌于外,便连魔穴都有可能守不住,更休说其余之事了。这时已不容他瞻前顾后,于是道:“还真观先前主动几次提出相助,都被婉言回绝,恐怕未必会如我之愿。”
吴长老听他语气松动,就又言:“真人这却无需担忧,还真观弟子以降魔为己任,闻得真魔现世,断不会置之不理,要能做成此事。便是受些委屈也无妨。”
周廷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看了看面前二人,不知两位谁人愿往?”
周瀛主动请缨道:“师兄需坐镇法坛,而要对付那魔头,这处又离不得吴长老,不如小弟前去?”
周廷道:“好,一切便拜托师弟了。”
他又拿出一枚法符,道:“此物是大师兄所赐神行符,只用时需焚香礼拜,你且携着。”
周瀛接过收好,再退后几步,躬身一揖,道:“师兄放心,小弟必定快去快回。”
下了法坛,腾身到了外间,为怕被魔宗修士截住,他也不敢招摇,贴地潜行,出了山界之后,这才点起烟香,请了法符上身,顿化流光飞星,换西北方向纵去。
半日之后,那法符灵光一散,他现出身来,抬眼一看,距离还真观山门所在降魔山已是不远,于是鼓起法力,全力朝那处驰去。
行出一刻,忽有一道遁光上来,将他拦下,出来一名苍髯老者,冲他喝道:“尊驾何人?前方乃我还真观山门重地,还不速速止步!”
周瀛一看来人,猜测其是守御此地的巡值长老,便打个稽首,道:“我乃玉霄周瀛,此回到得贵观,是有要事求见梁真人。”
苍髯老者面容一缓,道:“原来是玉霄派的道友,自上回魔穴争斗之后,梁真人便就闭关潜修,早不理事了,周真人此来怕是见不到他了。”
周瀛一怔,道:“那不知如今主持之人是哪一位?”
苍髯老者道:“如今却是张蓁张师妹统摄内外诸事。”
周瀛稽首道:“可否请道友代为通禀一声。”
苍髯老者道:“有些不巧,魔穴现世,张师妹应贵派之请,正率众在外与魔宗修士周旋,此时还未回来。”
周瀛大急,这真魔诡异莫测,拖得越久越是不妙,他自是希望愈快见得张蓁越好,便问:“不知贵派还有何人可以做主?”
苍髯老者摇了摇头,道:“道友也不用心焦,稍候老朽自会以飞书通传,道友不如先去馆阁之内等候,待张师妹回来后,再去见她不迟。”
周瀛无法,请教过对方姓名之后,由得其安排人到得馆阁之内落榻下来,本想调息打坐,可不知为何,总觉心浮气躁,根本静不下心来。
等有一个多时辰之后,听得外间喧闹,推门出来,放眼一看,见一驾腹诽车由山外过来,如清霞经天,划空而过,其后跟随有十余名元婴修士。
他神情一振,猜测是那张蓁回山,于是安心坐了回去,等候来人请他过去。
只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有人来唤他,便急躁起来,到了门前,寻到一名还真弟子,耐住性子道:“劳烦同禀蒲长老一声,就说周瀛寻他。”
过不许久,一道遁光落至客馆之前,周瀛急步上去,稽首道:“蒲道友,可是贵派张真人回来了?可否引在下去见?”
蒲长老笑道:“有些不巧,在道友来之前,已有一贵客来访,张师妹此刻正在待客,只能请道友稍待了。不如这样,有什么事可先与老朽说,老朽再找个机会说与张师妹知晓。”
周瀛心下大是不满,身为玉霄修士,又是炼就元婴法身之人,哪里被人这般慢待过?什么客人有这般重要?要是换了平时,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只是眼下有求于人,也无办法,思忖着此事不可再作拖延,只得将原委道出。
蒲长老听了也是大惊,道:“真魔?道友怎不早说?”
他身为还真观修士,他可深知这真魔之能,肃然道:“此事需得立刻禀告上去,请道友随我来。”
说着,一把抓住手臂,就带着纵起遁光往山中来,行有不远,见得有一高峰兀立云头,周围宫观连绵,徜徉云海之间,景致极佳,但两人都无心去观,落在殿前之后,蒲长老先行入内,过去不久,就有一弟子出来请周瀛上殿。
他随那弟子行步到里,见一白衣女子坐于殿上,身旁有一只盘颈仙鹤偎依,客位之上还坐有一名端持秀雅的女子,两人似在说话,他望了一眼,却是不识。
到得殿阶之前,他上来一个稽首,道:“玉霄周瀛,见过张真人。”
张蓁秀目投下,看了他有一会儿,道:“蒲长老方才说玉霄派道友撞见了真魔,我还不信,但见了周道友,方确定为实。”
周瀛惊道:“真人此话何意?”
张蓁淡声道:“道友被魔气侵心,入毒已深,那正是真魔手段。”
第六十五章 三心破妄石,至正观神镜
周瀛乍闻此言,也是惊疑不定,暗暗默察了片刻,发现周身各处并无异状,虽是心下有些惴惴,可面上却是一派镇定,道:“真人莫非玩笑?我自觉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张蓁道:“周真人若觉我是虚言恫吓,不妨上前数步,到我殿前石镜下一观。”
周瀛目光上移,见殿宇顶上果是悬有一块玉镜,犹豫一下,走至下方,抬头看去,却见镜中自己形容枯蒿,骨瘦如柴,且浑身上下都是一个个窟窿孔洞,此刻正有一只只看不清模样的毒虫在里出出入入,他大骇之下不由自主倒退两步,下意识看了自己一眼,却发现仍是好端端的,顿时泛起一股怒火,质问道:“张真人,为何戏耍周某?你还真观就是如此待客的么?”
张蓁平静道:“这石镜名为‘破妄’,能辨真识伪,还原本来,方才所照见得,便是周真人你此刻神魂真貌,无有半点虚假。”
周瀛半信半疑,道:“真人言我已被那魔气,为何感不到半分异处?”
张蓁道:“真魔有三毒,魔气、魔念,魔胎;魔气伤神,魔念损魂,魔胎杀真,真魔虽有诸般变化,却总不脱这三数,周真人所中,便是魔气了,周真人是否有觉近日心浮气躁,动辄撬动七情,难以持坐静定?”
周瀛心下一个咯噔,此刻他也是冷静下来,还真观没有耍弄自己的道理,缓缓点头道:“确实如此,此遇那魔头后,总感心境不稳,莫非就是那魔气所致么?”
张蓁道:“魔头乃是至阴至秽之物,阳气侵身。便削它灵机,再散于天地之内,落在魔宗手中,乃是修炼宝药,但对我辈玄门修士而言,却是至毒。魔头修为越深,则毒气越烈。若不是真人修成元婴法身,魔气大半为自身正气所解,此刻怕已是入魔了。”
蒲长老在旁插言道:“心神一乱,便易为魔头所趁,若无除魔手段,终是难逃一劫,周道友,你能及时脱身。也是运气。”
周瀛听得心惊肉跳,原来自家这回是死里逃生,他朝座上打个稽首,诚心请教道:“恕周某方才无理。请教张真人,不知这魔气该如何化解?”
张蓁道:“这却不难,请周真人站到阶前。”
周瀛来至丹陛之下,见其上有一只玉貔貅,因雕琢得十分细致。看去好似活物,不觉多打量了几眼。可恍惚之间,此物突然腾起,一声咆哮,对他扑来。
他大吃一惊,居然没来由升起一股畏怖之感,无有丝毫反抗之心。想要转身遁走,可偏偏无法动弹,眼见那貔貅一下没入躯体之内,只是瞬间间,又从他后背出来。嘴上却是叼着一团无手无脚,漆黑如墨物事,只望上一眼,就觉心烦欲呕。
那貔貅几口将那黑影吞下,就又回了丹陛之上蹲下,重化为一尊玉像。
周瀛这时回神过来,彷觉方才做了一梦,再察自身,却觉一阵轻松,好似脱去了一层厚衣。
张蓁道:“周真人可到镜前再观。”
周瀛仰首再是一望,镜中之影却是毫无异状,一如平常,不觉叹服,躬身道:“多谢张真人相助,若非真人,周某入魔还不自知,贵派降魔之法,果是冠绝九洲。”
张蓁敛衽还礼,道:“周真人不必谢我,除魔卫道,乃是我还真分内之事。”
周瀛此刻内外通透,神意清明,自然念及自家来意,道:“还请贵派出手,降伏这头真魔,我玉霄派事后必有重谢。”
张蓁认真道:“便是周真人不说,真魔出世,我也要去得,只是这魔头若是魔宗有意放出,其必会在路上设阻,防备我还真观伸手,我虽是无惧,可若被拖在半途,恐会耽误大事,还请贵派设法接应。”
周瀛犹豫一下,法坛那处如今外有魔宗围攻,内有真魔窥伺,真不知周廷还能抽调出多少人手来,但为了脸面,也不能说做不到,只得道:“我这便修书。”
张蓁看他神色有异,稍稍一思,猜出对方为难所在,便转首对坐于客位之上的汪采薇道:“汪道友,此已非是一派之事了,可否请贵派也出力相助?”
汪采薇也知真魔变化万端,防不胜防,乃世之大敌,闻言并无半点犹豫,道:“陈真人为防备血魄宗,怕也无多余人手,不过小妹可回书奏报家师,请他老人家遣得人手来此。”
张蓁轻声道:“惊动贵渡真殿主,实是不安,若有机会,我当至溟沧派拜谒张真人,好亲口道谢。”
汪采薇闻言,不觉欣喜。
她一日前便到了还真观,只是那时恰逢魔穴现世,未能见得张蓁,至到方才其回来,才被请入殿中,故只是简单说了下来意,还未能深谈,而张蓁此刻所语,却隐有亲近之意,自忖恩师嘱托之事当不难办妥。
周瀛听二人言语,便知汪采薇是张衍弟子,心下不禁一叹,能得这位张真人出手相助,固然是不错,可说了出去,不知内情的,恐还以为玉霄向溟沧派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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