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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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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瀛听二人言语,便知汪采薇是张衍弟子,心下不禁一叹,能得这位张真人出手相助,固然是不错,可说了出去,不知内情的,恐还以为玉霄向溟沧派伸手求援。不过到了这时,他已无暇去想这些了,能除得真魔,已是大幸了。
  他摇了摇头,拿出纸笔,落笔写就一封书信,再起法力送了出去。
  汪采薇也不落人后,同样发书一封去往师门。
  降伏真魔非是易事,唯有真宝才能镇压,张蓁还需奏命门中洞天真人去请,可便是如此,也只是有半数可能。
  周瀛见惊动洞天真人,知这回所欠人情不小,他也是心下忧愁,不知门中诸真知晓此事后会是何等反应。
  这时殿外忽有几封飞书过来,蒲长老上前接了,亲自送到殿前案上摆好。
  张蓁拿了起来,捧在手中静静细观。
  汪采薇主持昭幽天池有年,也是历练出来,只这一个细节,就看出来张蓁手段厉害,把手下之人训的得服服帖帖,不然像蒲长老这等名声在外的门中耄宿,不会这么恭敬小心。
  她方才心下有事,未曾注意,此时一看,见张蓁容貌极美,玉骨冰肌,她所见女修,除了大师姐刘雁依,竟无人可以比得。
  可再细一打量,觉得其眉眼之间与自家恩师很是相像,就连神情也有几分相似,不禁暗想:“她俗名也是姓张,莫非与恩师有什么渊源不成?”
  正神游之间,外间忽有一个头梳冲天辫的小童蹦蹦跳跳到了殿内,他对着殿内诸人,把小脸一仰,老气横秋地说道:“是哪一个要请我老人家出面?”
  这副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不过在场之人却无一个敢发笑,张蓁自案上立起,下得阶下来,万福一礼,道:“至正真人,是晚辈张蓁相请。”
  周瀛听她口中称呼,就知这小童是还真观降魔双镜之一的“至正观神镜”,传闻这真宝脾气古怪,做事又随心所欲,怕得罪了他,便低下头去,不敢多看。
  那小童瞅了张蓁几眼,道:“你是庞芸襄的徒弟?你师父待我也算恭敬,在门中也是气闷,既有真魔耍乐子,就随你前去转上一转。”说完,身化流光,就没入张蓁随身香囊之中。
  张蓁见真宝已得,便不愿在此耽搁,对下面之人关照几声,就携众出而出,上得车驾,飞驰入空,与诸人一道往魔穴所在行进。
  才出得山门不久,众人却听得天边有声,好似天雷震响,滚滚而至,回头一观,就见一道灼虹破云而出,直往车驾这处飞来。
  众人观此声势,知是来人当借了洞天真人法符飞遁,不然绝无如此神速。
  那光华落下,到了前方百丈之远顿住,而后自里走出一个身着素色道袍,有出尘高鹤之姿的少年道人。
  汪采薇一见,却有些讶异,她本是以为自家恩师会把大师姐或是二师兄派遣到此,不如此,也当渡真殿中几名长老,却未想竟会让这位真人前来,万福一礼,道:“吕真人有礼。”
  吕钧阳冲她一点头,道:“师侄免礼。”
  这里有人猜出他身份的,有的避忌,有的上前招呼,他俱是淡然回应。
  见礼之后,众人重又上路,这回因无法符相助,行了两日之后,才到到得那魔穴千里之外。
  到了这处,忽见天光一暗,众人看去,见前方有一团紫黑乌烟垂在天幕之中,遮阳蔽天,一派死寂,好似天地间生机尽绝,哪还不知是魔宗有人阻路。
  吕钧阳望去一眼,淡声道:“你等先走。”
  张蓁点首道:“就拜托吕真人了。”她把车驾一转,带着身后之人绕了过去。
  天中那乌烟缓缓分开,自里出来一个鹰鼻宽额,面色惨白的中年道人,他打个稽首,道:“贫道司马权,敢问尊驾,可是夺了我派乐长老性命的吕钧阳吕真人?”
  吕钧阳不说话,只还了一礼,来了个默认。
  司马权呵呵一声,脸上似笑非笑,故意以讥讽言语说道:“不想在这里撞上吕真人,难得机会,却要领教了,只望吕真人不要如尊师一般名不副实才好!”


第六十六章 相真灵通敌天梭
  司马权一语说毕,吕钧阳未曾接口,只把目光看来,冷言道:“动手。”
  司马权见他神情冷静,知言语刺不到他,也不再多说无用之言,把身一晃,天中明明空无一物,但却乱啸连声,黑夜之中,好似潜藏有无数鬼怪神魔。
  他是得了门中秘传的,所发出这些魔头不比寻常,俱是无相无影,令从无从以眼耳观闻,只能凭借自身感应去辨。
  魔头变化万端,特别一些奇异之处,只有祭炼之人才知,外人不经交手,难明其中奥妙。
  但这等阴秽之物,只要一个应对不慎,或是判断出差,就会有性命有危,是以这等情形下,一些斗战经验丰富的修士,通常都会选择往后退让,靠了遁术拉开彼此距离,待摸清那魔头来路之后,再设法反击。
  司马权往常一出手,与他斗阵的修士出于谨慎,十有会做此选择,但是一退,却是将主动之势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本拟吕钧阳也会暂且后撤,那时便可有一连串后手招呼上去。却不料其竟然半步不退,只启唇一声叱喝,天地之间骤然传出一声玉断金击之音,那飞来魔头还未近前,被这声一震,顿如泡影一样齐齐破裂。
  司马权听得声响入耳,顿时神魂欲颤,心旌摇荡,忙一持诀,道袍之上起来一道白光,将他遮护在内,隔绝外音。
  这时才有闲看去一眼,见那护体光罩像被极大外力按压上来,如水流一般波荡抖动,忖道:“九岳清音?看来这吕钧阳修是习得了《宝金云箓》了。”
  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中,有数门神通需修行相应功法才可习练,虽变化不多,但随着功行越深,则神通威能越大。
  吕钧阳练就元婴法身已久,这门神通一出,响遏行云,动荡山川,余声久久不息,不但扫清来袭魔头,还将先前魔宗弟子落在此处的阴秽手段也摧挡一空。
  他使动神通之时,却未顿下身形,仍是往前飞驰,看彼此距离稍有挨近,就再一扬手,数十道金芒锐气撕开大气,横天斩下。
  司马权却不作躲避,心念一动,数百只魔头在身前凭空浮现,前仆后继,主动与之缠上,只是不一会儿,便被削杀干净,但袭来金光也是力竭消散。
  他见吕钧阳在空中连续挪移飞遁,至多还有数个呼吸,就可杀到自己面前,忙竖指在前,朝着指尖之上吐出一股浊气,出去七八丈后,化为一团昏昏沉沉的乌烟,眨眼弥布天穹,远望过来,数十方圆内,尽被包入一片浑噩迷雾之中。
  吕钧阳肩头轻晃,素袍之上浮起一层明灼金光,夷然无畏冲入雾之中。
  那乌雾好似有灵之物,一遇那光华,纷纷避让,顷刻间被他杀穿出一条通路来。
  只是再去数里,蓦然发现己居然到了一只硕大魔头之中,这只魔头奇巨无比,张嘴裂牙,似能将山峦也能一口吞了,得见此景,他却丝毫不为所动,身裹金光,向前一撞,轰隆一声,这一方半幻半魔之境就被撞碎开来。
  司马权神情一凝,不想对方看去超然淡泊,但一上阵战,却好若其师晏长生,意气如龙,侵略胜火,咄咄逼人而来,竟让他生出不可力敌之感。
  自乐蓉娘被所杀之后,他生怕也碰上这名对手,曾特意去查探了吕钧阳这对师徒过往,发现晏长生一生与人斗法无数,除却与张衍的最后一战不知详情,只要占据上风,就从来给过对手翻盘的机会。此刻见对方越欺越近,顿感不好放任,必得遏止其势,神通既然一时压制不住,那便用法宝来阻!
  他把手掌一托,掌心之中立起一盏金灯,嘴中念诀片刻,起手在上虚虚一磨,就往天中一送,到了上空,灯芯噼啪一炸,就有碧火燃起,随后一簇簇落了下来,数十里山川,皆在笼罩之下。
  吕钧阳一拂袖,身上素袍泛起一层微芒,那碧火上身,却是着之即灭,看也不看,径直闯出火圈。
  此刻两者之间大约有百丈之遥,对炼就法身的修士来说已是极近,但见其双目之中闪过一丝赤芒,朝司马处看了一眼。
  司马权还未过来,身上忽然飞起一层霞火,连忙起法力压制,然而这火却是压之不灭,不一会儿,那外间宝光就被蚀去一层,并以极快速度向内侵袭。
  见此情景,他心下一沉,惊道:“皓夷三阳气?”
  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中,以这门神通最为难缠,几是无物不焚,不得灭火之法,哪怕法宝也抵受不住。他知是躲不过去,在火中大声言道:“吕真人,此局是你稍胜一筹,你我稍候再见了。”说完,他竟是撤了法力回去,任由那火袭上身来,只片刻间,他就被那熊熊火焰彻底吞了,随一阵山风吹来,就有一丝丝黑烟散开,而原来其所立之处,只余下一滩灰烬。
  吕钧阳扫了一眼,又朝四周看了看,手一起,身后飞起九枚神梭,在身周忽缓忽驰,来回飞舞,似在找寻什么。
  他师父晏长生在感神经上浸淫三千载,对此法领会极深,甚至还造出了那等小界育气之术。
  自家弟子虽不修习此道,但亦是传了一套秘法下来,让他可在对敌之时界用飞梭探试灵机。
  过去片刻,其中两枚神梭一顿,忽然一转头,朝一方向如箭射去,他一甩袖,纵踏云光,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十余里之外,一座山坡之上忽然飘出一只魔头,在原地虚虚一荡,就变作了司马权的样貌。
  他所习之法乃是冥泉宗六典之一的《相真灵通》,此法初练时无甚了得之处,甚至连寻常弟子也未见能比过,唯有到元婴三重境后,方才现出威能来。
  修士若习此法,危急之时,只消转动心诀,法身瞬息之间可挪移至事先安排在侧的魔头之上,魔头不绝,则无法杀死,而门中神通“三阴不死身”,就是自这门功法中化炼而出的。
  强手相争,往往胜负只在一线之间,而他有这门功法,哪怕第一次输了,只要窥看了对方手段,下回就能有所提防。
  有了这门功法,对手要杀他,不知要用上多少次,而他只需找准一次机会,就能取了对方性命。故成此法至今,他与敌交战从未有过失手。
  这门功法唯一破绽,就是只能在一定界域之内转挪往来,如是飞遁出去太远,那事先布置下来的魔头就无法再生应和,稍有疏漏,那便真正是亡了。
  方才他以言语羞辱晏长生,就是用意在此。吕钧阳身为其弟子,在彻底杀死他之前,自然无可能不顾而去,只能牵绊在此。
  “吕钧阳会使皓夷三阳气,那么当是与那霍轩一般,又兼练了《赤霄瑞玦书》,只是我为何觉得,方才那火与典籍之中所述有些许不同,莫非……”
  他正沉思之中,忽然眼前迸发出数点寒星,直往这处射来,顿时吃了一惊,心意一唤,一只赤金之色的魔头自身上浮现出来,当当几声,将其挡了下来。
  司马权利仔细一看,却是两枚素白飞梭,哪还不知是吕钧阳又找了上来,忙又呼出百十只魔头出来守,与之周旋。
  这些魔头是那用天外罡砂祭炼过的,不惧神兵法剑劈砍,又飞掠极快,自身还有些许灵智,用来守御飞梭这等疾攻利器,那是最为擅长。
  那两枚飞梭虽未曾伤得他,却也不走,仍在外间盘旋,只十余息后,见一名素色道袍的少年踏云而至,其目光往下一移,周围浮现出上百只飞梭,随扈梭尖齐齐朝他一指,而后或三五一群,或七八一队,不断向下射来,天中一时间满是破空之音。
  司马权驾驭这些魔头,初时还有招拆招,可斗了一会儿,就觉不对,那飞梭之中,有数枚极是厉害,每一落下,必斩中魔头灵机弱处,不一会儿便杀了大半。
  如此下去,可以预见是何结局。他虽不惧,却也不想被平白杀上一次,急命余下魔头冲开一条去路,想要遁身离开,然而对方好似料准了他心意,飞梭反而忽然分开,一部上来啄食剿杀,一部飞去外间,围而不上。
  然而冲出去未有多久,就被逼得不能再前,到了最后,只能固守原处,只是仗着身上宝衣在那里支撑。
  司马权因得上法,故而自身守御法宝只置备了寥寥一二件,只能依靠一些奇诡神通道术来与人周旋,因此身上漏洞甚多,再则久守必失,过不多久,一个不防备,露出了一个极大破绽,一道飞梭倏忽一闪,直直贯入他眉心之中。
  司马权一声未吭,仰面倒下,身躯之上此时腾起一道黑烟,而后随风飘去不见。
  数十里外,司马权又借一个魔头化身出来,他暗忖道:“吕钧阳那神梭如此厉害,当是得了晏长生真传的,但他冲入百丈之内才全力展开,显是只有在这般界域内才可施展,下回只要设法不让他欺近身来,当可无事。”
  他脸上露出一股自信之色,自家犯得起错,不怕败亡,待试探出对方所有手段来,就不难收拾掉这名强横敌手。


第六十七章 绝灵弃身入魔途
  司马权与吕钧阳二人相斗之时,张蓁已是来到了正阳玄坛之外,她这一行人个个法力精强,再加有玉霄弟子出来接应,一时倒无人再来相阻。
  周瀛告罪一声,先行下去禀告。不久,法坛之外禁阵一开,便又出来,极为殷切的请张蓁等人入内。
  众人到了里间,吴长立在阶上,拱手道:“周真人为防备那魔头逃脱,正坐守法坛上,无法前来相迎,还望诸位不要介怀。”
  张蓁认真道:“真魔变化奇诡,周真人这般慎重也是理所应当,还请吴长老引我等前去,此等魔头,越最早除去越佳。”
  吴长老也知眼下这事才是要紧,是以也不再多作客套,正容道:“还请诸位随我来。”
  张蓁对后嘱咐一声,把其余人留下,只带着蒲长老与两名女弟子随她上去法坛。
  顺阶而上,不多时就到得台顶,举目一观,见周廷坐于那处,浑身法力滔滔,灵气如火,顶上悬有一面幡旗,有道道光云垂下,如丝绦飘荡,恰是遮住了法坛一角。
  吴长老在下方道:“周真人,还真观道友已是至。”
  周廷目光一转,道:“周某无法脱身,还请吴长老代我好好谢过还真观道友。”
  张臻淡声道:“周真人客气了。”
  蒲长老呵呵一笑,道:“正是,周真人职责颇重,还要莫要分心了。”
  张蓁这时一眼望见那些躺倒在地玉霄修士,缓步至其等身侧,仔细察起来。
  周瀛凑了上来,道:“张真人,你看他等也是中了魔毒么?”
  张蓁凝眸看有片刻,道:“这些道友是中了魔念之毒。此毒与神魂交缠,好若白纸染墨,此刻已是污秽一片,想要救了回来,需得一番手脚。”
  周瀛一礼拜下,道:“请真人救我同门。”
  张蓁轻轻点首。道:“蒲长老,拿一匣‘金祥香’来。”
  蒲长老忙自袖中取出一只长形玉匣,外观素雅古朴,很是别致,打开来后,见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支竹签粗细,三寸来长的小香,探手取出,传至张蓁手中。后者命人把地下躺倒之人扶起,而后手捧此香,在诸人头顶之上晃了一晃。
  过不许久,就见淡淡香烟之中有一个小人在里起舞,只是单薄飘渺,好似一吹就散。
  随着小香渐渐烧下,小人身上渐渐笼上了一层深黑色泽,且越来越是浓郁。恰在此时,张蓁起纤指一点。那小人发出一声让人心悸的凄厉惨叫,登时散去。
  张蓁面上不见欢喜,反而秀眉微蹙。
  蒲长老上问低声道:“师妹?可有什么不妥么?”
  张蓁道:“这真魔不同寻常,化此魔念,只一人就用去一炷香,显然道行极高。周真人纵能抗衡一时,也不见得能制住他,此魔许久不曾现身,怕是在暗中谋划什么。”
  蒲长老深以为然,方才清除魔念之时。他就曾暗作戒备,防备这魔头出来作祟,要知底下这些人一旦完好,真魔便就无处寄托了,可其能忍住居然未动,便连半点搅扰也无,这其中没有古怪他却不信。
  他想了想,道:“师妹何不先在此布下禁制?先逼了这魔头出来。”
  张蓁摇头道:“这里毕竟是玉霄地界,不便行事。”
  要想逼魔头现身,需做一番精细布置,但这处并非还真观地界,正阳玄坛乃是周族秘传,在这里行事有诸多不便之处,周廷为避免门中隐秘外泄,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如此做。
  蒲长老沉吟道:“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我去与周真人商量,看能否以法符镇压,我派虽秉除魔之道,不过此回也是玉霄派请我来此,该当他们有所退让,不然我缚手缚脚,做不成事,还以为我还真观本事不济。”
  张蓁嗯了一声,道:“那就有劳蒲长老了。”
  蒲长老一拱手,自去与周廷商议。
  此刻距离法坛三十里外,一道飞梭自天外飞来,司马权躲闪不及,轰地一声被钉在石壁之上。
  他挣扎一下,见无法脱开,也就不白费气力了,抬头看了看立于天中的吕钧阳,呵呵一笑,头颅耷拉下来,整个人忽化作一蓬灰烬黑烟,簌簌落下。
  吕钧阳此时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冷静,他这一回没有再去追索对方下落,几番交手,他已能认定,对方修炼的当是冥泉宗的《相真灵通大法》。
  此法虽是冥泉宗上功之一,名声也大,但魔功诡谲,往往似是而非,明明是不同功法,但外人却难以辨别,他接连斩杀数次之后,方才敢做这般判断。
  他清楚知道,对付修行这门功法的修士,想要杀得对方,首要之务,就要尽除那布置在此的诸多魔头。
  但此事不易,不说魔头自身也有灵智,能飞遁往来,且其数目又多,想要一鼓剿灭,通常情形下,那是绝无可能。
  但他心中有数,只要修士法力充沛,若不惜一切代价,却未必做不到。
  举目环扫,方才几次来回追缴对方,却总是在方圆三四十里之内打转,故能断定,其所布置的魔头应该都在这方界域之内,至于再往远去,以其法力,当是笼盖不到,即便有什么布置,也无需去管。
  他在云上盘坐下来,缓缓吐息几次,随后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而后猛然仰首,发声长啸!
  但闻鹤唳之音,穿空而上,越拔越高,直贯入天穹之中,再悠悠散播四方,罡云搅动,江河激荡,山峦群起回应。
  这一声发出,却比此前所发威势大了十倍不止,但只在三十里方圆之内来回打转,足足响有一刻走之后,才停歇下来。声息一绝,天地顿时为之一静。
  十余里外一处山头上,司马权伏卧在一大石,他猛咳几声,踉跄站起,闭目稍稍调息,才恢复了些许元气,他再于心中感应片刻,也是眼皮一跳。
  吕钧阳方才那一声长啸,把他事先布置好的魔头当场震散九成以上,余下一些也在堪堪破碎地步,就是挪移过去,怕也保不住性命。
  不过他却不慌,方才那神通威势之大,差点将他法身震散,要发挥到如此地步,对方便不是耗尽了全身法力,此时也应是到了最为虚弱之时。
  他虽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不智,但这等机会却不能错过了,于是双足一点,起遁光飞去。
  十余里路程,须臾便至,远远就见吕钧阳盘膝坐于山峰之上,身上灵机微弱,全不似方才那等意气高昂之态。
  司马权此刻仍是小心,并不亲自上前,而是远远停下,只唤了几只魔头出来,催其上去试探。
  魔头到了吕钧阳身前,围着他转了几圈之后,猛然扑下,然而半途之中却被一层金光挡住,无法再往前去。
  司马权一惊,但再一看,见那金光光华微弱,忽明忽暗,似风中残烛,一望而知是到了强弩之末。他叹一声道:“吕真人,你可是出了一手昏招。”
  望着坐在那处一动不动的吕钧阳,他心下暗喜,对面这人可是晏长生门人,溟沧派二代弟子,宇文洪阳未曾洞天之前,曾与之有过对峙,对其评价也是极高,自己要能杀死在此,不啻大功一件。
  念及于此,他把袖一抬,正要出手了结其性命,然而此是,却是神情一震,动作一下僵住。
  吕钧阳此时缓缓立起身来,随他动作,周身灵机渐盛,愈转愈强,身上金芒也是照出数丈,他把肩一晃,那几只魔头须臾间便被灼成灰烬。
  司马权失声道:“二象化心?”
  溟沧派只这一门功法可在瞬息之间尽复法力,可令他不解的是,使得此术,需得相生功法,可明明对方使得金火两门神通,又怎能修得此术?
  吕钧阳的确是双法同修,但所习功法非是金火两道,而是金水双法,乃是“玄泽上洞功”与“宝金云箓”。
  至于先前所使那火属神通,并非是“皓夷三阳气”,而是由之化出的一门小神通,名唤“时关火目”。两者极为神似,就算溟沧派中之人,初次遇上,也未必能够立刻辨别出来。他使此神通,就是要让对手有所误判。
  司马权一着算错,满盘皆输。
  他知晓自家正面敌不过这名对手,也不甘心就此交代,猛喝一声,把法力一转,身躯化为一蓬飞灰,下一刻出现时,已在十里之外,不过这魔头已堪堪破碎,承受不住他法力,只几息之后,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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