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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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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灵香?”
  司马权闻言,哈哈一声大笑,声震四壁,随笑声起来时,周围有无数魔头飞出,各做嬉笑哭闹之态,更闻低低泣诉之声。
  靳、肖二人被他声威所慑,俱是心惊胆战,脸色煞白。
  司马权成就天魔之身后,察觉到这灵穴对自家极是重要,有心握在在手中,经营为自家修行之地,可要是让原先宗门中人点了灵香,那势必有洞天真人到来,他纵然可胜得一二人,可其若是一拥而上,自认也抵敌不住,故不愿与之彻底翻脸,念头转了转,暗忖道:“门中遣这二人来,应是存有试探之意,既如此,显还有商量余地,我不如就将那窃据真魔之法献于门中,凭掌门真人识见,定可看出我所说非是虚言,说不定还可容我重返山门。”
  想到这里,他如山身躯往前一倾,对着两人道:“你二人来得也巧,我正有一物赠与门中,就由你等带了回去。”
  靳长老见天中有一枚玉叶飘飘落下,他赶忙上前接了,道:“司马真人,我等会将此物送回门中。”
  司马权古怪一笑,往后一退,偌大身躯竟是缓缓没入石壁之中,也不知是退去了何处。
  靳长老等了半晌,见再无动静,定了定神,道:“肖师弟,我等快些走吧。”
  肖长老显也不愿在此处多待,点了点头,此回虽未点得灵香,但实在是事不可违,非他们不愿出力,有这一物,也可回去有个交代。
  两人起得遁光,往上飞驰,半个时辰之后,终是重见天日,把遁光展开,不多时回得先前地界,却远远见得那传令修士立在半空,见他们过来,便喝道:“二人莫再往前。”
  二人急忙停下。
  那修士把袖一甩,飞出两道灵光,道:“吞了下去。”
  肖、靳二人接到手中,见是两枚鹅蛋大的丹药,知比举是防备他们被魔毒侵身,不敢迟疑,都是顺从服下。
  那修士恰动法诀,半晌,见二人并无不妥,满意点头,道:“我来问你等,既是回来,为何不见灵香点起?”
  肖长老叹道:“上使容禀,我等是被那魔头所阻,实是无能为力。”
  那修士似并无追究之意,道:“你二人随我来。”
  言罢,把身一晃,竟自不见。
  两人低头一看,原来地表上有一道沟隙,对视一眼,也是遁入下去,到了下方,见前方只狭窄一条壑道,就沿此行去,大约有十来里,就到一洞窟之中,有一座法坛矗立在前。
  那修士上前一拜,道:“真人,二人已是带到。”
  少时,就见法坛之上浮起一道虚实不定的人影,望去孤高特立,挺俊绝俗。
  靳、肖顿生熟识之感,哪还不知来者身份,慌忙一揖,道:“见过宇文真人。”
  那分身化影之中有温雅声音传出,道:“你二人把此行经过说与我听。”
  靳长老未敢隐瞒,将此行前后之事详细说了,又将那一枚玉叶呈了上去。
  宇文洪阳听罢,就对那在旁恭候的修士道:“功册之上可记这二人一笔,你带了他等下去吧。”
  那修士应声称是,躬身一拜,就带着两人退下。
  宇文洪阳持那玉叶在手,看了一会儿,轻轻一弹指,其便化碎屑落下。
  法坛之上,又浮出一道虚虚人影,道:“师弟为何毁它?
  宇文洪阳道:“此物危害甚大,断不可留。”
  那人影并不知那是何物,但见其已是毁了,自也不愿纠缠于此,只道:“观司马权所做所为,显是神智未乱,有回归山门之意,不知师弟如何考量?”
  宇文洪阳断然言道:“若与天魔媾和,世人必疑此事为我冥泉宗之谋,为山门清名计,此魔必诛!”


第七十三章 丕矢宫上会诸真
  渡真上殿之中,鼎炉飘香,张衍身坐玉台之上,运转浩浩灵机,正吐纳深定之中,忽然间他心有所感,不觉开目,吩咐道:“把门外来人唤进殿来。”
  景游应命而去。
  少时,一个道童到了驾前,俯身拜下,道:“小童拜见渡真殿主,此奉掌门真人之命而来,请殿主过去一行。”
  张衍道:“你回去复命,言我稍候便至。”
  童子躬礼退去。
  张衍把袖一抖,收了炉鼎,嘱咐禁灵把殿内灵机定住,就带了景游出得殿门,往上极殿来。到了阶前,自有值事童子迎他到殿内,见过掌门之后,落坐下来,他言道:“掌门真人今日召见弟子来此,想是有事交代。”
  秦掌门道:“前日魔穴之变,渡真殿主当有耳闻了。”
  张衍微微点首。
  距离那日天魔出世过去已有三日,魔穴凝成也有两日,只是玉霄派却是坐观不动,尚未有任何动作。
  这倒并非其不愿除魔,而是此事实在不易为。
  天魔能在变化,且此刻已成了气候,只要逃去一丝魔气,得了足数灵机,无需多久,又能死灰复燃。
  而要将之彻底杀死,就必得先将那魔穴镇压了,否则无法做到斩草除根。
  但此回斗法,玄魔两家究竟谁输谁赢,还未有个定论,这又怎去做此事?
  秦掌门拂尘一扫,一封玉柬飘落下来,道:“魔穴之事,已成僵局,玉霄派昨日来使,邀我派明日往‘丕矢宫坛’共商除魔之事。便劳动渡真殿主明日走上一回了。”
  张衍卷袖收了玉柬,打个稽首,欣然道:“弟子敬领掌门法旨。”
  他自上极殿出来,又回了渡真殿中,交代景游几句,仍是上得玉台养气。
  一夜过后。景游上来小声道:“老爷,时辰快要到了,可要小的备得车辇。”
  张衍笑道:“此去分身一道足矣,法驾免了吧。”
  说话之间,背后腾起一道玄气,倏尔化作一个分身,在殿中微微一晃,就化虹霞飞掠,遁去天穹。
  两重天外。飘有一座双殿八角天宫,彼此之间连有金桥铁锁,一汪清水环宫相绕,香花飞舞,玉叶流芳,祥云瑞气,如蒸如发,罡风英砂。概不能入。
  殿宇之内,有许多玄门弟子撑起大杆。将一盏盏纸飞灯放了出去,任由其在外间那一条天河之上徜徉,望去烛生晕光,好似群星闪烁,瑰奇异常。
  自当年玄门入主东洲,灵门占据魔穴之后。慢慢格局渐分,互为对峙,只是法力修为到了洞天真人这一境地,动起手来一个不慎,就有崩坏洲陆之危。已不好妄启争心,故补天阁便在这处造了这一座“丕矢玄坛”,此后玄魔两家一遇纷争,如不愿诉诸干戈,多会以分身来此,以议处置之法。
  近万载以来,此宫皆是于云天之外,坐观世事沉浮,淡望沧海变幻。
  补天阁掌事赢涯子此时在殿内来回走动,检视四周,看有无布置不妥之处。
  这掌事之责,却是一个肥差,十六派真人来此议事,对东主也多是客气,临了时多会赐下一些好处予人,那便宜自然是由得他们这些人捡了。
  眼见时辰快至,他关照一名弟子道:“去把磬钟敲了。”
  那弟子急忙一揖,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大殿内外有悠悠磬钟之声响起。
  玄门一方殿宇之中,平都、还真两派座龛之上忽而有灵应和,就见两道清气飞来,落于其上。
  赢涯子连忙到那台座之下见礼,道:“补天阁掌事赢涯,见过两位真人。”
  还真观此来乃是庞真人,她乃是一个坤道,不过因化身来此,因而只见一团清气,面容看不清楚,只依稀辨得身形轮廓,她言道:“师侄免礼,你师父此回可来?”
  赢涯道:“恩师闭关,不问外事。”
  因此间外补天阁所建,故素为此地东主,只是早前两家议事,若是此派在座,只要开口,必被魔宗认为偏帮玄门,但若一声不出,却又得罪同道,因门派势小,又无法左右大局,是以此后但遇此事事,索性就不再露面了。
  庞真人点了点头,她只是出于礼数,这才问上一句,起手向下一指,就有一物落下,道:“这方美玉,有清心辟邪之效,师侄你就拿了去吧。”
  赢涯子大喜,对方说着轻巧,可洞天真人所赐,岂有不佳之理?当即小心收好。
  平都观这一方,来得则是伍威毅伍真人,既然庞真人赐宝,他也不好显得小气,想了一想,也是扔下一物。
  赢涯不及细看,也是上前接了,再是躬身称谢。
  这时对面魔宗大殿之中,座龛上有五道灵光逐一亮起,却是血魄、九灵、浑成、元蜃,骸阴这五派真人到了。
  赢涯告罪一声,转身往这边来招呼。
  这五位真人却现雍容之风,对他玄门弟子非但未有冷语苛责,反还夸赞了他几句布置得宜,并赐了几件好物下来。
  赢涯连连称谢,庞真人看在眼中,很是不喜,只是非自家弟子,也不好说什么。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殿中又是陆续来人。元阳、太昊、南华等派真人也俱都驾光飞到,彼此叙过礼数,方才落座未久,忽闻一阵异香扑鼻而来,殿外有烂漫香花飘过,而后就见一道百花织就的锦绣之道铺入殿中,少歇,一名身量极高,修身束腰,发髻高挽,容颜秀美的女子步入进来。
  玄门一方真人俱是站起相迎,口中道:“玉陵真人有礼。”
  而那边魔宗一方修士也俱是点首致意。
  骊山派虽然开派不过千余载,但掌门玉陵真人几近飞升之境,若论入道年月,却在在座任何一人之上,这具分身望来也几与真人无疑,足见其修为之深。
  她与众真见礼之后,盈盈举步,自去龛座之上。
  等不多时,玉霄龛座上光云一闪,而后一道星光灼灼自南而来,待散去后,转出一个神采英拔的道人,只对众人打个稽首,把袖一抖,就落座下来。
  赢涯暗忖道:“不想这回玉霄竟是遣得这位到此。”上去揖礼道:“见过吴真人。”
  吴真人颌首道:“师侄不必拘礼。”
  对面冥泉宗座龛之上,这刻也有一道黄烟自外滚滚而来,转而盘旋其上,塑聚出一个清癯朴雅的道人。
  魔宗五宗真人皆是站起,口称“李真人”。
  此时除了溟沧、少清两派人未到,其余诸派皆已来人,而玄灵两方各座一殿,可谓泾渭分明。
  吴真人微露几分冷笑,目光投去,语声中隐含质问之意,道:“李真人,此番天魔现世,不知你冥泉宗有何说辞?”
  李真人叹道:“世起重劫,故有天魔之变,此乃是天数使然。”
  还真观庞真人哼了一声,道:“李真人,我有一问请教。”
  李真人望了望她,道:“庞真人请问。”
  庞真人道:“真魔入世之时,小徒也是恰逢其会,故知这魔头非是经人炼化,乃是灵足自生而成,这等魔头若无人拘摄捕拿,断无可能自家到了地表之上,偏偏又在贵派攻袭法坛之时才有此变,不知这该如何解释?”
  吴真人不待李真人回言,冷笑一声,对两旁望了望,道:“诸位同道,吴某查过此事,此回乃是有人行相转之法,窃据真魔之身,故才成就天魔。”
  平都教伍长老讶然道:“竟有此事?”他望向赢涯子,道:“师侄,你可知冥泉宗中此番有谁会得此法么?”
  赢涯道人有些为难,但又不得不回,只得道:“听闻冥泉此回主持之人司马权,就会这相转之法。”
  伍长老哦了一声,点头道:“确实巧了。李真人,你冥泉宗可能给我玄门一个交代?”
  玄门这几派上来便把矛头都是对准了冥泉宗,但古怪的是,魔宗其余五派真人却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言,似无出来帮衬出头之意。
  李真人倒是不慌不忙,道:“这其中确有一些缘由,不过少清、溟沧两派道友尚未到,诸位真人何急也。”
  吴真人目光在他面上转了一圈,点首道:“好,待两派道友到了,看李真人有何说辞。”
  场中一时沉寂下去,再等半个时辰,钟磬响有三遍之后,天外忽然来一阵气卷奔腾之音,声息雄壮浩大,有震动天地之威。
  赢涯精神一振,听这声息,似是溟沧派的真人到了,却不知来者是谁。
  众人只一道混冥玄气入得殿中,到了溟沧派龛座之上,倏尔一聚,化为一个丰神俊逸的玄袍道人。
  张衍立在座,环顾一眼,随后打一个稽首,笑道:“诸位有礼,不知贫道可曾来晚?”
  见是他到来,所有人心下都是一凛,此间在座,无论玄魔两派,俱是起身与他见礼。
  玉陵祖师道:“张殿主来得正好,此间只余少清派道友未至。”
  李真人瞥去一眼,见少清派龛座之上仍是空空落落,不见任何动静,知其可能与前回一般,不遣人来,不觉觉轻松了几分,玄门三大派若皆在此地,纵不合力施压,他也感莫大压力。而溟沧派这位张真人与玉霄素来不睦,若只面对玉霄派一家,却是好对付许多。


第七十四章 前孽遗毒惑性情
  丕矢宫中,钟磬之声响过六遍,诸派约时已过,赢涯老道见少清派那处仍不见有人来,心下明白,按此派往日作派,这回当也是无意理会此事了。于是对座上一揖,随后转向殿门处,道:“时辰已至,诸弟子封闭宫禁。”
  随他谕令发下,外间就有轰然大声传来,十六扇金门同时放下,将宫门封闭。
  而后整座宫阙一震,倏尔遁入虚空之内,片刻之后,就自原处转去无踪。
  这宫观可在重天之外任意一处飞遁来去,无有行迹可寻,此后便是再有人来,若无殿内之人允准,便不得其门而入。
  飞去半刻之后,殿内仍是一片沉默。
  玉陵祖师无心在此久耗,见无人开口,便率先出声道:“李真人,方才你话未说尽,现下诸派真人已至,不知可是方便了?”
  李真人稍稍一揖,站起身来,缓声言道:“诸位,得知天魔现世,敝派觉得事关重大,立刻便遣人前去详查,如今已明,那证就天魔之人,原是敝派弃徒司马权。”
  吴真人一挑眉,道:“弃徒?”
  李真人道:“查其确然入魔之后,敝派已将之开革出门。”
  吴真人目光森峻,厉声道:“贵派莫非以为,如此就可以把此事推个一干二净不成?司马泉原是你冥泉门下,天魔出世,冥泉宗难辞其咎!”
  张衍微微一笑,道:“吴真人,诸派真人在此,今日就是要论个是非对错出来,不妨先听李真人有何言语。”
  吴真人见他如此说,看了看旁侧。见诸多玄门真人都是目不旁顾,无人为他支应,也只好收声不言。
  李真人对张衍打个稽首,这才道:“万余年前,我灵门前辈入魔穴镇压魔头,争斗拼杀。其中之惨烈,非言语所能述,死伤之重,实不亚那剿杀天妖之战,如无我无灵门这般出力,也无有东华今日之盛景。”
  这话一出,旁侧魔门五宗真人都是也纷纷点头,而玄门一方真人皆是面无表情。
  李真人顿了一顿,才继续言道:“天魔号称阴神。我六宗修士,皆明此魔一旦现世,便贻害无穷,故敝派自立山门以来,凡见得灵足自生的千载魔头,无不出力剿杀,此举既是救人,亦是救我。不敢有丝毫疏忽。”
  伍真人这时略带讽言道:“这却怪了,贵派既如此嫉恨魔头。按理有无漏网才是,此魔从何而来?”
  李真人道:“查实下来,此事乃数个散修所为。”
  南华派此回来人乃是黄羽公,他闻言不禁质疑道:“区区几个散数,也能擒住到这般魔头么?”
  李真人道:“他等自无此能,只是数百载前。地穴之中灵机渐增,这几人也算有几分运道,占得了一处小灵穴去,后尊我派为上宗,我等怜其不易。又怕灵穴之中魔头无人镇压,故容其在那处修行,但不想其等不知从何处寻得一前人遗府,得了不少好处,这里间有三只铜鼎,也不知谁人大胆,将几只真魔封禁在内,当时其等上报我宗,收书之人便是那司马权,此子炼得乃是相真之法,故而心起贪念,隐瞒不报,这才生出后来之事。”
  伍真人道:“那几人现在何处?”
  李真人道:“已被敝派尽数拘拿下来,押在门内,诸位若是见疑,可索来一问。”
  吴真人嗤笑一声,这番说辞他半点不信。
  且冥泉宗敢放手让他们去查,想早已把事做得滴水不漏,怎么也不会结果的,查与与查也是一般。
  不过想要推脱干净却无这般容易,他起指一点,一道灵光射下,落在殿上时,顿现三只青铜大鼎,他道:“你说得镇魔之鼎,可是此物么?”
  李真人看了一看,道:“李某未曾见过,不过既是吴真人拿出,想来不会有假。”
  吴真人冷笑道:“我查看下来,这鼎乃用天外星砂,地知蒂等物所炼,这两物一在九重天外,一在地底渊水之中,却不是等闲人可得,再说那炼宝手段,非象相境修士绝无此能。”
  他往魔宗座龛上一一望去,略带讽言道:“真魔此物若遭封镇,据吴某所知,千载之内,必定消亡,可往上推及千载,你灵门散数之中可无人成得洞天,李真人说是那些人是得了前人遗府,却不知这‘前人’是你灵门之中哪一位高人?”
  李真人神情一凝,道:“竟有此事?”
  他沉吟一下,取了一道气机过来,辨了一辨,随后目光一转,看向一旁九灵宗陆道人,道:“陆道兄乃此道能手,何不一观?”
  陆真人也取了一道灵机到前,默察片刻,他沉声道:“此鼎之内确实囚有真魔,这铜鼎也当是我辈炼造,不过看这手法,倒似是血魄宗道友的手段。”
  诸真听了,顿时把目光投去血魄宗龛座处。
  吴真人也有些意外,本来以为此事冥泉宗所为,未想到却是绕到了血魄宗身上。
  不过此番归根到底是魔穴之争,而镇压魔头乃是玄魔共识,只要证实是魔宗一方做了这等犯忌之事,自可用大义压得其等退让服输,究竟是哪一派所为,倒也无关紧要。
  血魄宗来人乃是温青象,他面对众人不善目光,却是从容一笑,道:“这却怪了,且容温某看过。”
  眼中现出一道神芒,在那鼎上转了一圈,好一会儿后,才收法回来,不由叹一声,道:“我已知其来处,确与敝派有几分渊源,但这回吴真人却怪不得我等身上。”
  吴真人冷声道:“倒要一听缘由。”
  温青象伸指一点,那鼎倏尔翻转过来,露出鼎底,上有数个模糊不清的禁纹,玄门这处几位真人见了,尚不如何,但魔宗这处一看,却是人人色变。
  温青象再打了一道灵光上去,其上现出一方灵印,跃至半空,上显“茹荒”二字,字架凶野,隐发血芒,顿时一股凶蛮残厉之气扑面而来。
  南华派黄羽公不由一惊,站起道:“此物竟是茹荒那魔头所遗么?”
  温青象点头道:“当是不差,凡茹荒经手之物,都有这方灵印,外人也冒用不来,当是那几个散数无意得了此物,又不知其来处,才大胆收用。”
  陆真人沉声言道:“或也有可能此是那茹荒暗手,便连司马权许也是中了算计,才有后来入魔之事。”
  元蜃门卫真人道:“确也有几分可能,冥泉宗道友,此回怕也是遭了无妄之灾。”
  还真观庞真人忽然站起,面沉似水,道:“此事既与茹荒有关,当及早剿除为上!”
  玉陵真人凝声道:“未免当面祸劫重演,正该如此。”
  吴真人皱起眉头,这鼎乃是出来之时周氏交予他的,本来他有几分犹疑,认为此事若是冥泉宗所为,不大可能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但查了下来,确为洞天真人所经手,想着至不顶事,也应无有大碍,未想到竟然攀扯到茹荒身上去,却是有些意想不到。
  伍真人看了他一眼,心忖道:“白鹭洲开界,我欠你玉霄一个人情,现便助你一回。”
  他开口道:“勿怪伍某无礼,此事重大,却要多问一句,这有无可能是有人早就得了此物,暗中藏了下来,直至这次争逐魔穴时方才拿出?”
  温青象笑道:“伍真人说笑了,当年茹荒神通道术,多是克制我辈,当年冥泉宗就有一位同道一不小心,遭了算计,至今仍是闭关不出,前鉴不远,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自己凑了上去,何况区区几个真魔,对我等毫无用处,莫非留着祸害自家弟子么?以温某观之,此事确为巧合。”
  他又看去李真人处,道:“不过那司马权毕竟曾是冥泉宗门下,李真人,这却是贵派管教不力了。”
  李真人对着场中一揖,道:“敝派管教无方,惊动天下同道,实是敝派,事后愿奉上些许丹玉,以作赔礼。”
  在座诸真听了,不觉大是点头。
  吴真人哼了一声,知晓让其成功过了这一关,其实此事若深究下去,总能找出不妥来,但自入殿以来,多是他一人在与对方口舌争辩,他毕竟洞天真人,也要脸面,既然一招失差,自不能死赖着不放,否则徒然让人笑话。
  他心道:“我玉霄派坐镇东华南洲,平日与同道往来较少,本是不想沾惹是非,可今日一遇事,却也无人为我声援,回去之后,我定要禀明上人,设法改换这等局面。”
  玉陵祖师点头道:“冥泉宗既承过错,吾以为也不用追究太过。”她望向张衍,道:“不知张真人以为如何?”
  众真都是转目看来。
  张衍笑了一笑,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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