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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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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有些惊异,这虚空之中,距离九洲甚遥,又无灵机吐纳,在此斗法,就算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见得还能再安然回返。
修士到了洞天之上,个个都是惜命无比,若无极大利益冲突或是性命之危,绝不会妄起争斗。
想到这里,他御使白莲往鼎而去,发现这大鼎虽被打得千疮百孔,可偏偏禁制未彻底崩散,搜寻许久之后,在一处大殿之中,见得三名道人尸身,头冠衣袍俱华美。
一人在北,二人在南。看其模样,倒似是互相对峙,只是神情安详,脸上没有半点凶戾之色。
他上去以灵识检视,却是意外发现。这三人居然不是寿数到头或元气耗尽,分明是被夺去神魂而亡!
这虚天之外?究竟谁人有此手段?
他心识不觉一阵悸动,先前之所以往虚天之外去,起因是无法撞开九层罡云回得地表,再则天外似得了莫名之物相唤,不得已才走此路,可自此之后,却再无这等感应,现下似是找到了线索。
再转一圈后。却无什么发现,只在鼎身之上见得一个极大豁口,望去竟有数百丈,好似被人生生以法力自里撞开。左道莲在这里徘徊片刻后,就一个闪动,又是纵入虚空。
稻池山前,这两日已有不下十数宗门派遣门下长老弟子到来,此些人皆是受姜峥之请前来见证两家斗法。
姜峥此时命人开了稻池山正门。以此间主人身份,与单慧真一道站在外间迎候来人。
他此番借斗法由头。请得诸派小宗前来,也是有借机笼络之意。
以蓬远一家对抗太昊,纵是背靠溟沧,也不应当有所大意,是以想设法广结盟友,联络众派壮大声势。
自然。若蓬远只是一家小宗,其余门派迫于太昊之威,也未必会给他脸面,但姜峥之师乃是溟沧派渡真殿主,这却又有所不同了。
千年灾劫未过。谁知再过数百年会是如何,唯有靠上大派才有可能避过,与其两家俱是得罪,倒还不如靠向其中一方,溟沧派势力无疑大过太昊派,而在统摄诸派对敌魔宗之时,对小门小宗也还算客气,故而受邀之人,大半都是欣然应邀。
数千里外,言惜月、言晓阳各乘灵禽,正往此处而来。
碧羽轩因韩佐成之故,与蓬远派也算交好,故也在相请之列。不过韩佐成被唤去看守天青殿,故不曾来得。
两人正飞遁之时,对面远远飞来一头鹞鹰,上面坐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修士,正是出门四处游历的方心岸,上回他再是出来时,却是寻不得元景清下落,只好回山修行,这次听闻太昊与蓬远又有斗法,想及上回未曾如愿,是以又出来观战。
言晓阳见他座下是一只鹞鹰,不难认出其是南华派弟子,不过见他只是一个玄光修士,撇过一眼后,就收回目光,并未怎么在意。
反而方心岸见了他坐下飞鹰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凑了上来,拱手一礼,道:“这位真人,你这铁翅鹰毛羽如缎,好生威武,不知可否将它给了晚辈?晚辈愿拿珍宝来换。”
倒也不是南华门中无有这等禽鸟,只是但凡可与化丹甚或元婴修士一斗的灵禽奇兽,黄羽公皆不给他驭使,诸多同门知此事后更不敢给他乘坐,而这却不碍他从别处想办法,见得这鹰神骏异常,心忖要是拿了过来,天下何处去不得?便连化丹修士也是不惧,故而有些眼热。
言晓阳不欲与他一般见识,挥袖道:“我这灵禽养得如何,又与你这小辈何干?速速退开,勿来扰我。”
说着,一拂袖,起一阵狂风,将其连人带坐骑一同卷飞了出去。
言惜月蹙眉道:“阿弟,不过一个后辈,看去还是南华派弟子,你又何必这般?惹来他师长怕是不好。”
言晓阳哼了一声,道:“若不是南华派,我还不与其计较,阿姐莫非忘了上回之事?还敢来问我讨要铁翅玄鹰,若不是我看他修为不高,非要好生教训他一顿不可。”
方心岸被一阵风送出去数十里外,好不容易才稳下身形,却也是头昏脑涨,尽管心下恼怒,可方才二人皆是元婴修士,他也无可奈何。这时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方师弟,下回切记莫要这般莽撞了。”
方心岸转头一看,见是一个中年文士,正坐于一头白鹤背上,不觉道:“胡师兄,你怎来了?”不待对方回答,他恍然道:“是恩师让你看着我对不对?”
中年文士不答,显是默认。
方心岸抱怨道:“师兄看小弟受人欺负,也不相助一把?”
中年文士道:“那人是碧羽轩修士,虽本来是我南华下宗,可两人俱是修道数百年的元婴真人,也算是你的前辈,冒冒然上去招呼不说。还向人索要坐骑,换做是为兄,也要好生教训你一顿。”
方心岸非但未曾气恼,反是笑嘻嘻道:“有师兄既然在此,不知可否帮小弟一个忙。”
中年文士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方心岸道:“听师兄言,那碧羽轩乃是我南华下宗。可方才那人那般欺负小弟,难道不是扫我南华脸面?小弟也不求别事,只想请师兄出面,问那人换了铁翅鹰过来。”
中年文士皱起了眉头,碧羽轩说是南华下宗,可早便投靠溟沧了,不然刚才他也不会坐看不动。
方心岸这时却低声道:“师兄若愿助我,恩师那里,有什么好事。以后我定是第一个想到师兄。”
中年文士本来愿意去管这等事听了,正想推脱,但听了这话,却不觉意动,看了看他,道:“此话当真?”
方心岸用力点头。
中年修士想了一想,碧羽轩虽是靠上了溟沧,但当年防备天魔之时。南华派曾向其讨要过一头名唤“星宿”的灵鸟,其还不是一样乖乖交了出来?那铁翅鹰也非什么珍禽。这次自己上去讨要,想也不敢不给,便道:“为兄可以为你出面设法讨要,但你需得答应,得了此鹰之后,下来不得离我半步。待稻池斗法事毕,需与我一同回得山门。”
方心岸立刻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中年文士嗯了一声,道:“随我来吧。”
见他走得不疾不徐,顿时有些心急,问道:“师兄。不去追那二人么?”
中年文士道:“看那二人去处,当也是去往稻池山的,待太昊派道友与蓬远派比过之后,为兄再去找他们不迟。”
方心岸眼珠一转,却道:“师兄,小弟化丹在即,此回得了这鹰,小弟便回去山门修行了,下来便有事,也无需麻烦师兄了,师兄不如这便追了上去。”
中年文士看他一眼,这个师弟太能惹事,他自家还想着多谢时间与同道谈玄论道,把他带在身边却也不妥,还不如送他早早离去,自家也乐得轻松,便道:“也罢,就顺你一回意,你且在此等着。”
他喝了一声后,恰拿一个法诀,忽然有一阵大风吹送,座下仙鹤双翅拍动几下,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出去。
不过出去百多里,便追上言氏姐弟,催动白鹤越过二人,往其面前一拦,稽首道:“可是碧羽言真人?在下南华胡三全,这里有礼了。”
言惜月微露戒备之色,万福还礼道:“不敢,胡真人有礼,不知真人拦阻我姐弟是为何事?”
胡真人淡声道:“也无他事,只是我一晚辈看中令弟坐骑,故来相商,看能否换给了他。”
言晓阳顿时色变,道:“尊驾何意?特意来羞辱我不成?”
中年文士看着他道:“言真人言重了,胡某并无此意。”他忽然笑了一笑,“两位或许不知,在下是苍定洞天门下,而我那小师弟却是恩师最为喜爱的弟子,方才我师弟受惊,我好生安抚才不做计较。”
言惜月顿时一惊,她蹙眉想了想,道:“小弟,此回的确是你不是,把你坐骑给了真人带走。”
“阿姐,你……”
言晓阳虽不情愿,但在言惜月目光逼视之下,只能拿了伏兽圈出来,将坐骑套入进去,丢了过去,冷冷道:“尊驾收好了。”
中年文士接过,打个稽首,就扬长而去,至于本来欲要交换灵禽之物,他就如此容易便就拿来,也就半句不提了。
言晓阳忿忿一甩袖,道:“座驾也是没了,叫我如何有脸去往稻池山,没得让人笑话。”言毕,扭头便乘光飞去。
言惜月叹了一口气,知他气愤难平,只好随他去了,可她却是不知,言晓阳出去不远,越想越是气闷,神情一阵变幻,最后一转头,乘动罡风,就往那中年文士遁走方向追去。
第一百二十章 木生火气转玄功
天中两道光华一分,然后往东西两角一立。
西侧天中,立着得是一名头缠逍遥巾的白袍道人,他打个稽首,道:“姜真人,此番比斗,以平手而论如何?”
对面姜峥起手回了一礼,道:“杨真人道法精深,姜某愿于下回再领教高明。”
杨道人大笑一声,道:“痛快!若姜真人非是蓬远派之人,杨某倒是可以请真人饮上两杯。”
姜峥则道:“稻池中早已略备薄酒,杨真人若是有兴,不妨赏光?”
杨道人哈了一声,把手摆了摆,道:“不必了,若去你那处喝酒,回得门中,同门还不知会如何编排我,指不定还会怪我与你勾结,未出全力。”
姜峥道:“道友言重。”
杨道人只是嘿然一笑。
既然两人都是认可这局不分胜负,便也无话好说,客气几句,就各自归去。
姜峥不久回去稻池山,各派修士纷纷上来,或真或假,加以问候,他不得不振作精神应付,又将之请入山中宫观,设宴款待。
席间一名蓬远长老凑了上来,问道:“姜长老,老朽看你与那太昊杨回安比斗,明明是占了上风的,为何不趁胜追击,反还以平局收手?”
姜峥耐心回道:“杜长老有所不知,这位杨真人本事尚在其次,但他身上法宝却是神异,杜长老可见他腋下那两片青叶否?”
那长老点头。
姜峥道:“此物可转动罡风,移空甚速,我却追不上他,纵有手段。无从施展,今次回去,定要求恩师赐一门遁法下来,待修炼纯熟,也好再与他比斗。”
其实有些话他不便说出。那杨真人与他斗法总是一味避让,似不愿相争,言语之中还暗示其有厉害杀招在后。
姜峥慎重思虑过后,认为宁可就此罢手,也不必冒险而为。
单慧真道:“不胜便不胜,夫君能平安回来便好。”
与此同时。那杨道人也与伴他来此得一众同门往山门回返。
一路上无人说话,气氛极是沉闷,待快要到得山门时,却有一人道:“杨师弟,你有宝叶相助。那姜峥遁术分明难以追及,只要斗了下去,不难耗尽他法力,还怕胜不得么?却为何早早战和?”
杨道人摇头晃脑道:“不然不然,哪有这般容易,那姜峥擅使火术,方才诸位未见连那百炼铁木也挡不住么?休论我这两片关桐宝叶了,怕是沾得一点就要烧去。且我方才本已打定主意,假使宝叶被毁,便与他来个同归于尽。奈何此人感应灵锐,并不上当,我又能如何呢?”
另有人道:“杨师兄不试上一试,又怎知不能赢?”
“哦?”杨道人斜眼看过去,一脸痛惜道:“师弟是说我未死在场中,便是过错么?”
那人脸色微变道:“小弟可未有此意。师兄切勿胡言。”
这时有一名老者言道:“好了,不必争论了。方才斗法,我也看在眼中。那姜峥所用道术神通尤克我太昊功法,尚安师侄十成本事能用出七成来已算不错了,此回确已尽得全力,况且这次比斗,我太昊也不曾输了,你等若是不服气,大可下次上场,与那姜峥一比高下,也好过在这里贬讽同门。”
他这一开口,众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杨道人一脸笑嘻嘻,道:“还是师叔处事公道。”
那老者淡然道:“是否公道,自在人心,不过只要你等同门和睦,其余之事,我也不来管你等。”
最先说话那名修士又出声道:“与那二十年前相比,姜峥法力强了何止一筹?显是这功法与他契合,偏偏又能克制我太昊功法,这人绝不能留,必得将之除了!”
老者道:“既已约斗,我太昊也不能背信,只能再等二十载了。谁敢在约期未到之前暗施手段,休怪我以门规惩处。”
稻池山散宴之后,各派来人散去,姜峥就回得洞府修持,一连十余天入定下来,神情不由生出几分变化。
二十年前他头回与太昊派弟子有过比斗之后,就觉天中引下罡煞威能更大,功行运转之间畅达无比,连带法力也是大涨。
当时以为只是突破了什么功法难关,可此次又经一场比斗后,却又是如此,虽比不得前回,但远远也胜过平时修炼,他心下不由有了一丝猜想。
“我这功法御火攻敌,而太昊派多是木属功法,如此看来,这却好比以木生火,愈是与之相斗,火势便是烧得越旺,法力也是愈强,可为何此前修炼这门功法的蓬远弟子不知这等变化呢?”
蓬远与太昊不合数百载,双方弟子交手数次也是不少,要是这里有此等奥妙,怕是早已发现了。
这等关系修为法力之事,他不敢轻忽,然而正一心探究之时,却闻石壁之上金鸟笃笃啄壁,他神情一肃,立自坐观之处出来,推开石门,却见单慧真候再门外,便问道:“夫人,不知出了何事?”
单慧真拿出一封书信,道:“夫君请观。”
姜峥拿了过来一翻,原来是半月之前,碧羽轩长老言晓阳与南华派一名胡姓真人不知为何起了冲突,双方狠战了一场,两败俱伤,不过麻烦的是,南华那人却是苍定洞天门下,其人伤好之后,已是带了数名同门打上碧羽轩,故其发书来求援。
姜峥脑海之中转过数个念头,最后道:“事机对错如何,且不去论,碧羽轩言掌门乃是韩师弟道侣,既是来书,出于同门之义,我等当要前去相援。”
单慧真道:“妾身听凭夫君安排。”
此刻碧羽轩山门之外,数道遁光在外绕旋,其中一道凭空一转,胡三全自里现出身来,大声道:“言长老,前回你不顾脸面,暗袭于我,连胡某那坐骑也被你打杀,此事需要论个公道,你可敢出来,与我斗上一场?”
旁处有人道:“胡道友,你已喊了这许多时候,想来他是不敢出来了,何必再与他啰嗦,不如合力破了这大阵,杀进去便是了。”
胡三全却不同意,道:“此间掌门道侣,乃是溟沧派张真人座下七弟子,不妨给他一个脸面,若其乖乖出来,也无需做得太过。”
旁侧有人听得此言,却是一吓,却是心有退意。
胡三全把几人表情看在眼中,道:“诸位道友不必慌张,此次理在我等一方,当真有事,也有我恩师出面应付。”
言晓阳在里听得约战,本想出去,却被言惜月死死阻住,道:“来者有四人,小弟你出去岂非白白送死?”
言晓阳怒道:“我若不出去,岂不是要被同道嘲笑无胆?”
言惜月叹道:“早知今日,你为何还要回头找他麻烦?左右不过一头坐骑,我碧羽轩也不是拿不出来,何苦惹上这般麻烦?”
言晓阳恨恨道:“要只如此,也就罢了,我是恼他明明说好以物易换,最后却白要了去,我是要他知晓,碧羽轩可以委屈求全,但绝不可任人拿捏!”
言惜月道:“可一时意气,却惹得其打上门来,这便阿弟你愿意见得的么?”
言晓阳哼声道:“人活世上,便是争一口气,我修道练法,就是求得逍遥自在,若被人逼压到门前都不敢相争,我看还不如早早兵解转生算了。”
言惜月叹气道:“事已做下,说这些置气话也是无用,阿弟你稍许忍耐几日,我已写了书信,请诸派道友到此,到时可以当着诸位同道之面论个公道,好了结此事。”
言晓阳道:“说起此事,这已过去两日了,那姓韩得也不见来,我早晓得他靠不住!”
言惜月面生不悦,呵斥道:“你怎可如此说你姐夫,夫君他是昭幽门下,又岂惧南华派?当初夫君被张真人唤去,定是有事,现下当是还不得脱身。”
言晓阳哼了一声,却也无有再说。
九重天上,天青殿中,韩佐成站在金蛟熬通背上望着山下,脸上一股满足之色。
经他二十余年努力,这里已是灵鸟群飞,峭壁上猿猴攀走,江泉中时见跃鱼,耳畔可闻猿啼鹤鸣之声,可谓一片生机勃旺。他本就喜好豢养灵妖,被唤来做此事却是正中他意,自觉终是对师门有用,故而拿出十二分的心力,这些年不过言惜月书信联络,还并未回去过一次。
此时忽有一只灵鹤衔书而来,他起先没怎么在意,可是打开看过之后,却是一惊,“怎惹出如此事来?”
再一看时日,却是前日所发,不由心下大急,“不行,我需禀明恩师,好下得山去。”
这书信昨日早到渡真殿上,但是天青殿在重天之上,要送了过来,却需阵灵以阵法相传,以免受天外罡风消磨,故是差了一日。
可不说他看守天殿不能随便走脱,便是现下能立刻回去,也还不及飞书走得迅快,耽搁上时日却是更多。
言惜月信上虽写明已向他同门告援,他却还不放心,转了几圈之后,道:“审师弟当还在昭幽天池修道,我不如也给他去书,他与我交情最好,当会过去相助。”
第一百二十一章 鉴渊重气裂灵宝
昭幽天池一处洞府之中,审峒悬空而坐,身周围有大团厚重浓烟缓缓滚动,不断震动洞壁,发出沉闷回响,好似内中沉淀了无数滞重晦涩之物。
过去许久,他深深一吸,就将这厚重烟雾便又吸聚入他全身窍穴之中。
他承继得乃是归灵派道统,这门“鉴渊重气”乃是门中正传,若用来伤人,威能只是寻常,但却最擅破灭宝器,若不知根究之人,一交手便要吃个大亏。
他收功之后,就自身前拿起一卷竹简详加研读起来。
他入得元婴二重境已有些年头,但要往上去,却是一个难关,东华诸派修士,能成得此境之辈,无一不是门中俊彦。
而他心怀道念,自入周幽天池修行后,从不贪享安乐,每日除了修炼便是观摩前人道书笔册,一刻也未有松懈。
这一通翻阅下来,又是过去大半日,他算了算时辰,又到了行功之时,于是把竹简放下,再度入定,不一会儿,身上就有重雾浓烟冒出。
只是这回过去未久,却听得外间有人出声道:“审真人可在?”
审峒不觉诧异,他只是借了昭幽天池修行,并不与这里弟子往来,平日甚少有人来寻他,便一吸气将重烟吞入腹中,运法开了洞府石门,“何人寻我,请进来说话。”
外间进来一个金衣侍女,对他万福一礼,拿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送来,道:“审真人,这处有你飞信。”
审峒召手拿来,一看落款,暗自点头道:“原来是韩道友来书。”
他挥了挥手。那侍女一欠身,就退了出去。而将那书信开一看,却是眉头一拧。阖目沉思少许时候,就将书信收起,在洞府内稍作收拾之后,就借阵法出了昭幽天池。而后起得道遁光往碧羽轩山门方向飞去。
等他到得地头时,却见碧羽轩山门之外并未有什么异常,暗思莫非对方已然退去了?不过既然到了这处,自当进去问个究竟。
在门前通报之后,山前阵门一开,言惜月却是亲自迎了出来。
审峒到了东华洲后,与昭幽天池其余门人说不到一处,反是与韩佐成交情最好,以往常是碧羽轩座上客。不过他为人谨肃,对待旁人从来不假辞色,是以言惜月此次未曾向他求援,等问起之时,才知其此番到来,却是因韩佐成去书之故。
审峒道:“韩师兄因奉师命,一时难得脱身,故寻我来向来这处。好为言掌门解围。”
言惜月连忙称谢不已,礼数极是周到的将他迎入山中。
审峒到了大堂之上。见言晓阳正与一名貌相文雅的修士说话,不觉起手一拱,道:“不想姜师兄也在,小弟有礼了。”
姜峥从座上站起,抬手还礼,笑道:“原是审师弟。有你到此,应付南派来人,也当是轻松许多。”
审峒与他客气几句,只对言晓阳一点头,便算打过招呼。待在席上坐下,他动问道:“审某方才过来时,并未见外间有敌,不知可是退去了?”
言惜月眉目上笼罩忧愁,叹着气将缘由一说。
原来姜峥到来之后,胡三全等人也是极为警惕,知道碧羽轩向外求援,想是怕自家难以应付,立刻退去,不过离得未远,在百里外一处山谷之中结庐宿下,又四处发去飞书,看这副架势,分明也是打算请人前来相助。
审峒沉声道:“言掌门勿忧,审某受韩师兄之托此,只要我在此地,不会令外人欺凌碧羽轩。”
言惜月对他投去感激一眼,又转而看向姜峥,道:“姜师兄,你见闻广博,此事……有无可能说和?”
姜峥考虑片刻,道:“我稍候可去那几人结庐之处一行,尽量试上一试了。”
审峒道:“我与姜师兄同往。”
姜峥点了下头。
言惜月裣衽一礼,道:“那就拜托二位了。”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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