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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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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柏霜感叹道:“造生潭果然一桩奇物。”
  牧守山淡然道:“确是奇物,然而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入得洞天之后,此宝便再也不能助我提升功行,需按部就班,如同初修法门一般,将三门功法一同提升上去才可有所进境,我被禁囚时,两尊法相俱已得入二重境,然而这八百余年下来,破开障关却是不多,我细观陈老祖手书,推断唯有双相合一,完满自身,才可能炼就元胎,入得三重境中。”
  沈柏霜道:“二代掌门最后也是飞升而去,想是有法解决此间隐患的,他能做得,师兄未必不能做得。”
  牧守山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我若当年做得掌门之位,或还有几分可能,眼下寿数不多,却是不要去多想了,再则陈老祖早在元婴之时,便弃了此宝不用,可与我大为不同。”
  沈柏霜神情一震,不觉看了过来,半晌才道:“牧师兄也是当真敢为,二代掌门未曾做过之事,师兄却也敢去做。”
  牧守山笑道:“有何不敢?我辈若只敢行前辈行过之路,亦步亦趋,那也不过是碌碌逐道之辈,非是求道之人。”
  张衍十分赞从此见,不管这位牧真人到底如何想,可他明明知道前途难卜,却还敢这么走下去,只这等胆魄就非常人所及,便拿起茶杯,言道:“牧真人,你敢行前人之所未行,我便以茶代酒,敬真人一杯。”
  牧真人目中一亮,他笑着拿起茶杯,一饮而下,道:“他快出来了,每回他将来之时,我亦会受其几分感染,方才话语之中,也未见得全是我之本意。”
  张衍微微点头,他又问道:“未知真人所求法相完满,具体需得如何做?”
  牧真人正要说话,却稍稍一皱眉,目光中透出疲倦之色,道:“他来了,小心了。”
  方才说完,他就往石上一伏,而后声息全无。
  过得片刻,便又缓缓坐了起来。只是目光之中,全无方才温和平静,而满是自负之色,他站了起来,在二人面上来回看去,用低沉语声道:
  “秦墨白遣你等来得?”
  “可是愿放我出去了?”
  “可是门中已成了一片烂摊子?”
  “哼,我早便知道,若无有我,他又怎能与世家相抗!”
  未等二人回答,他把手一摆,道:“先不用管这些了,看你二人功行不错,既然来此,便先来与我斗过一场,若是尽兴,我便随你等出去!”
  语声方落,只闻轰隆一声,此处山巅之上,便就被暴起漫天金芒!


第一百七十六章 遥空万里论神通
  早在那金光现出的前一刻,张衍沈柏霜二人便皆是起得小挪移遁法遁走,到停下时,两人已是现身在数千里之外。
  张衍道:“沈真人可先去外间等候,由我来会一会牧真人。”
  沈柏霜知他可以应付,是以也不多言,只叮嘱道:“渡真殿主自家小心,我方才已是查看过,此处小界有大阵封禁,不虞溃散,外间又山门大阵相连,出手不必有所顾忌。”言毕,就化虹光一道,往小界出入门户而去。
  就在此时,却见一道金虹自极远之处追来,并听有喝声遥遥而来,道:“沈师弟,你好生无礼,未得我允准,你怎敢离去?”
  沈柏霜并不回答,只一张手,身后有山岳虚影浮现,霜气清流,白云绕峰,将金光撞开,转头出了小界之门。
  那道金光见未能阻住他,也被阵禁所阻,出不的小界,便就转头一折,往张衍这处过来。
  张衍看得清楚,此是一枚四棱八角,转动不停得金石,过来之时,咻咻有声。
  他起指一弹,一道紫色雷光打去,就将之生生炸裂开来,在半空中爆成无数碎块。
  入得二重境后,他法力比之以往更是强出许多,随手一击,就可比神通之威。
  对面似已是察觉法器被毁,就见远空之中,金光大方,而后千万道金芒自万里地平之上,纷纷跃出,飞腾上空,而后朝着他这处齐落而下,间中零星金光飞溅,落去地表,必是震荡大地,轰开一个天坑深洞。
  牧守山竟然上来就是一举强压过来。而不用什么试探手段,或者说,其根本不屑于试探。
  张衍抬首看着天中,任凭上方气压鼓荡衣袖。
  他观摩过霍轩、吕钧阳二人的斗法,两人运用金相时,无不是走折转轻锐之道。以巧胜力,而这一位却是不同,气机坚凝强绝,刚硬无比,又锐气逼人,似欺压之下,容不得对方有半分违逆。
  他哂然一笑,法力一转,一声大响。身后无边玄气漫出,浑浑而上,只见天幕几是被分成两半,一半辉赫灿铄,融金凝光,一半晦暗不明,玄幽莫测。
  两道法相很快撞在了一处,小界之内天地都是重重震动了一回。几疑崩塌。
  只僵持片刻,金光纷纷破散。看似不支时,其又前后接续,不断轰来。
  一时间,双方竟隔着数千里以法力对拼。
  张衍本是可祭出杀伐剑器,但毕竟是同门相争,不是生死相斗。只需考虑胜负,是以大可不必如此,就是胜了,也达不到自身与对手印证一番目的。
  而自他成得洞天以来,从来没遇过能与他正面硬拼法力之人。通常对手都是设法避去,往往在他气势未曾完全鼓足便就止住,不想眼前倒是遇着一位死战不退之人,他不觉精神大振,将法力再是提升了一层上去。
  这等堂堂正斗,一拼之下,高下立分,是强便为强,是弱便为弱,无有半分虚假可能。
  他这一起攻势,在那混冥之气不断进逼之下,金华灿光被被连续侵吞,就见对面半边天穹仿佛琉璃碎裂,天光逐渐黯淡下去,霎时万物难辨,仿佛似要重归虚廓之中。
  眼见其力不能支之时,就有无数形如云光的气霞飞闪上来,一到半空,便化散无数纵横斩断金光,其纷纷发动时,竟时不断将浓厚玄气撕裂绞碎,这分明是见纯以法力比拼难占上风,故欲用神通之术挽回颓势。
  张衍此刻一抬手,便有无边雷光霹雳在玄海之中闪耀而出,朝那云光轰击过去。
  对方显然不甘示弱,又自己处喧动起一条条长有万丈的金芒,以比方才更为强硬之势迎来,其如蛇走龙驰,在玄气雷海之中翻滚窜动,天中爆裂轰鸣之声连天接地,这番神通拼杀之下,竟引得天地间狂风呼啸,砂石飞走,山峦颤动不止。
  可对撞有半刻之后,天中金气又一次被逐退下去。
  那边似生惊异,有声问道:“你是何人?溟沧派中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
  张衍清声道:“贫道渡真殿主张衍,今奉掌门之命而来,问牧真人一句,你昔年之思可曾放下了?”
  那边沉默一会儿,有冷笑之声传来道:“秦墨白以为能让我服输不成?若非当年那人不肯助我,累我只能使出一半之力,便是世家那几人齐上,我又有何惧之?”
  张衍点头道:“那牧真人是不愿了?”
  “不错!我便是要秦墨白逊让掌门之位,溟沧派在我手中,大可不必如先师在时一般蛰忍潜伏,谁人不服,灭去便是,只需三派联手,镇灭六大魔宗,再将余下七派尽数杀灭,平分九洲,那又怕什么灵机之患?”
  张衍淡声道:“那万千载后,灵机又是不足,魔头出外生乱,真人又待如何?”
  牧守山一声冷笑,道:“那不过再杀一次罢了,你且放心,有我执掌山门,有朝一日,必可使我溟沧派独占天下灵机,归并九洲。”
  张衍笑了一笑,解决灵机不足之法的确却不止一种,也不分谁对谁错,但要想将之实现,却需一步步脚踏实地行了过来,狂想任谁不会?但连这小界都出不去,那不过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罢了。
  牧守山早已落败之人,再无翻身可能,其之言语,看似奋发激烈,斗志昂扬,然在他看来,却几可与废话等同,并无半分用处。
  牧守见他不发声,就又言道:“渡真殿主,你功行不差,若与我联手,再联络门中同道,逼我那师弟退位,你我再一起扫荡这天下污浊!”
  张衍摇了摇头,牧守山这一面果是自负狂妄异常,不过他也无心去与此多言,既然说不通,那就以力克之。
  神意过处。一滴又一滴玄冥重水自玄气之中浮现出来,到了天中,便就悬住不动。
  那边冷冷声音传来道:“你既违我好意,那我便先将你拿下,得了那出关牌符,我再杀了出去。看看而今溟沧派被秦墨白弄成何等模样了。”
  语声一落,就闻一声低低吟喝,而后半空之中似有一股无形之力扩展出来,玄冥重水一个个被震散了去,那漫天玄气也似是遇到了什么震荡,自外一层层不停溃散开来。
  “九岳清音?”
  张衍一拿法诀,身上都是清气外张,将抵御住了。
  他乃力转五重之身。就是不用法力,也可以肉身抵挡,不过这是深藏已久的手段,不到关键之时,却不无必要显露出来。
  那明耀金光借此神通之助,此刻竟又有反攻之势,不多时被其反推了百里上来。
  他法相张开万里方圆,若只这些许消磨。并不放在眼中,不过那无形清音一波未歇。一波又起,源源不断而来,只片刻之间,整个小界都在震颤之中,立身之外的山岳被一座座被震成岩屑粉末。
  他之前与人相斗,从来未见过这般强盛狂猛。丝毫不恤法力的战斗的攻袭,这是仗着造生潭之助,把神通当作寻常手段来施展了。
  这等攻袭路数偏向于强攻,不去讲究什么谋算,就是以浩大法力和如潮神通镇压对手。不过对方几有无尽法力可供挥霍,也的确不用考虑这些,也唯有如此才能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最大,走那奇巧路数反是舍长取短。
  也难怪对方方才敢放眼以一敌二,这等敌人,若不遇着杀伐真器围攻,怕是来上几个洞天真人也拿其无有办法。
  由此可以窥见,当年陈老祖与人对敌时何等威势,平辈敌手,恐怕见了只有远远退避锋芒,不敢正面相战。
  而他此刻,却是半步不退,目光闪动之间,身后五色光华一闪而过,而后玄气滚动,缓缓变化,最后化作一只浑浑苍苍的遮天大手,一探出来,就将周围散落玄气吸引上身,便就越展越广,初始只有百丈之大,过去千里之后,却已遮天之势。
  牧守山识得厉害,当即将之视作首要击溃对象,连连催动九岳清音,似要将之震散,然而此清音轰击上去,却不见任何效用。
  于是一声冷哂,也不去对敌那大手,而是把袖一抖,使了一个“大罗天袖”,想将张衍这正主吸摄过来。
  张衍见无边黄气自其袖中涌至,哪还不知这是什么神通,他同样也不作理会,只找正主,伸手朝前就是一指。
  牧守山感应之中忽觉周遭有灵机异常变动,不觉神情一变,立刻法力一转,身前身后立有金光跃动,下一刻,只闻轰轰之声,竟自身旁有无数雷光霹雳跃出,往他身上劈落,只得全力抵御,却是无暇再去御动大罗天袖了。
  此是“清玄凌空雷震”,是张衍以五行遁法和门中雷法为根基,以九数真经推演而出,其可跃空挪移,陡然欺至对手身侧,劈炸开来,可谓防无可防,避无可避,必得以法宝神通化解,用在紧要时刻,足以扭转战局。
  牧守山把自身守御稳好之后,忖道:“此人也是溟沧派修士,故知我神通弱处,且来得此间,想是有所准备,那便唯有用其从未见识过的手段,这渡真殿主我从见过,不知是何人弟子,既然不知他底细,那便以此术一试!”
  于是手掌一翻,掌心之中射出一道黄芒,而方才碎去的山石岩屑全数其中汇聚过来,随后于这眼前这方寸地,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周围近万里之内,所有砂石泥土俱都投入这一光之中。
  此法名为“万空如一”,乃是自二代掌门遗册之上学来,疑为太冥祖师所传,练至高深之处,可聚天下山峦于一掌之间,再以此镇压对手。
  他把袖一拍,此光便往天中射去,直直没入那大手之中,然而后者却似并未受得任何浸染,仍是以不可阻挡之势一路往前,沿途金气纷纷破碎。
  牧守山见是无用,不觉一拧眉,下来又接连换得几神通,但都是难以将之撼动,眼见那大手越来越近,下意识一探袖囊,却是摸了一个空,不禁哼了一声。
  当年被秦掌门及门中诸真联手囚禁后,他身上法宝俱被收去,便是那方才打出金石,也不过是过去无事随手祭炼的,故而此刻是一件法宝也无,不然还可拿出稍作抵御。
  但是要就这么退了去,以他此刻那骄傲自负的性子,却是万万不肯的,当下拿一个法诀,身后金气动如水旋,飘转如轮,很快变化广大,将身下所站山头俱是遮下,远看而去,像是平地之上,多出了一轮光虹流动的金阳。
  此法名为“金鳞卸甲”,这们神通使出之后,可将袭来法宝神通尽数化引开去,至于效用如何,全视施术之人功行高下。
  那大手很快到得前方,然而那被牧守山寄予厚望的法术,却是连稍稍阻碍也未曾做成,竟是在其盖压下轰然而碎。
  这“太玄一气五行大手”,暗藏五行收放之变化,本是张衍为了对付真宝而造,无论过来多少神通,都是无法将之破碎,若不懂其中奥妙玄机,除了躲闪或以法宝相抗,却是别无他法。
  牧守山死死盯住半空,神情凝重,然而到此一步,他仍是未有后撤,喝了一声,却是黄芒聚来,一座巍巍雄山向上升起,似要将那大手托住。
  张衍目光看去,见那一只五行大手已临那山头上空,便抬袖而起,作一个反掌压下的手势。
  轰!
  只是一拍,就将那山岳生生震散,并重重轰在了地表之上,整个小界都似震了一震,滚滚尘烟腾向天中。
  他气机感应之中,觉得一阵阵扩散出去的震动只一会儿就静了下来,显然是界中大阵起了作用,不令余波传出更广。
  要是方才此击落在东华洲上,只这一掌就可轰碎半边洲陆,断绝地脉灵机,要不是这处小界无边无际,又有禁阵封压,他哪敢出如此手段。
  过去大约数呼吸,就见无数金光黄芒自天地四方聚来,重新要一处汇聚。
  张衍知晓,方才自己并未将对方法相真正打崩,而是其最后主动散去,若是寻常洞天真人,做得此事必也伤得本元,可牧守山手持造生潭,做此事却是毫无顾忌,恐怕唯一损伤,就是对方那脸面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灵归去一灵出
  沈柏霜出来之后,又到得小寒界中,此地有禁阵阻隔,他也看不到里间情形,想了一想,就往外而来。
  到了界关之前,见得秦玉站在门前,目光望着界内,那位看守关门的袁道人却战战兢兢候在一旁,不敢作声。
  他落下身来,起手一拱,道:“师姐安好。”
  秦玉眸光转来,问道:“师弟,你与张衍此来,可是见得牧师兄了?”
  沈柏霜点头道:“见过了。”
  秦玉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如何?”
  袁长老一听,却是神色一变,心下叫苦,这两位说得应是门中秘事,自己岂能与闻,可要这么走开,他却是不敢,只能用求助目光朝沈柏霜看来。
  沈柏霜见了,便对其挥了挥手,袁长老长出一口气,打个稽首退了下去。
  沈柏霜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叹道:“牧师兄还是固执己见,我观他被囚这许多年,心中也颇有怨气,上来未说几句话,便要找我二人出气,我不好出手,故先出来了,渡真殿主眼下恐还在与他斗法之中,不过师姐不必担忧,这两位非是要拼个生死,应无什么大碍。”
  秦玉神轻叹道:“我怎能不忧,掌门师兄前次命张衍去见晏师兄,晏师兄是何下场,你又不是不知,如今张衍修至二重境中,法力更胜以往,牧师兄被囚那许多年,功行当已荒疏,又怎是他对手?”
  沈柏霜安抚她道:“此次情形却上回不同,牧师兄并未破门而出,不过因过遭囚,关了这八百多年下来。便有罪责,也当是抵过了,不然掌门师兄不会命渡真殿主到此,退一步说,牧师兄便有那等念想,也只嚷嚷罢了。如今又能如何?掌门师兄连大师兄弟子都可接纳,又怎会容不下牧师兄?”
  秦玉凝思片刻,觉得说得有几分道理,心下稍稍宽了些。
  这位掌门师兄如今牢牢把持山门,若论威望,比她父亲在之时有过之还无不及,至少那时还有何静宸等人始终意见相左,现在却是掌门一言可定诸事。
  牧守山久困小界,当真要取其性命。只需以禁阵困死即可,也不必如此麻烦。
  小界之中,天中光华散尽,牧守山又把法体重新聚集出来。他脸色很是不好看,到那大手拍下时,他终究无有办法挡住,最后还是选择散开法相避过。
  他从来自傲,认为同辈少有人是他对手。也就是晏长生、李革章二人能令他重视几分,但因从来未曾较量过。也并不认为当真对上时,以自家两灵之力会输了。至于门下后辈,则根本无人放在他眼中,未想而今这渡真殿主就有力压自家之能没,尤其是对方并未动用任何法宝,完全是以法力神通在与他较量。可以说输得再是彻底不过。
  到此一步,他虽心中极不甘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不在与此人斗战之中设法回避正面,则必是被其挫败。
  攻伐之道。奇正相合,既然不如此不足以平灭对手,那就只有另换方式,他便是再自负,也不会当真死撑到底,否则方才早已被一掌镇灭了。
  好在他还有造生潭在手,以此宝为依托,却还有数种应对之法,深信只要坚持斗了下去,最终胜者必是自家。
  他把身一晃,分出一团本元精气,再以手一指,点出一个显阳灵身出来,此非是结束,下来又是化出一团精气,同样点化为一具灵身,此时这两个分身都是各占了他三成法力,与根本法体相比,也差之不多了。
  他做完此事后,大声言道:“尊驾方才未曾趁我法相散开之时出手,虽我不惧,可也不愿承你人情,眼下我便先与你说个明白,此显阳灵身得我造生潭潭水补益,可以长存数日,一二天中绝不会散去,且神通也不弱于我,稍候对付起来,尊驾可要当心了。”
  张衍微微一笑,他方才未曾上去趁胜追击,倒非是手下留情,而是因为如此好的练手对象却不易找。对方方才只不过是亏在法力不如自家,又不肯服输,其真正本事实则还未曾全用了出来,便是胜了,得益也少。
  牧守山说过之后,三个身影同时往前冲来,还在千里之外时,忽然一闪,竟然同使了一个挪移之术,自远处遁入内圈,在半空之中自三个方向将张衍围住。三人之间却有金光灿芒似连非连,左手边那一人把袖抖开,使了一个大罗天袖,昏昏黄气往下涌来。
  张衍念头转动,还未来得及出手破解时,却见右侧那一个灵身张嘴一声低吟,却是对他用了一个九岳清音。
  他不觉一挑眉,若是自家站在原处守御,那么大罗天袖必可正中己焦身,纵然以其法力摄不动他,但莫忘了牧守山法体还在上方未曾出手,不出意外,必是有后手的。
  他目光一闪,此刻用凌空雷震破局最好不过,但此法跃出虚空时,会有一瞬间的迟滞,此法牧守山方才已是见识了,不会没有防备,很可能正等着他如此做。
  故此心意一动,身外玄气鼓荡而起,遮挡两边,九岳清音先是冲至,将之一阵阵击溃,但这股无形之力也这层层抵抗给削弱了下去,等真正到得他面前,怕也是强弩之末了。
  然而右侧那具灵身却是早知如此,故动作不停,连连催动神通,一口气又使出十余道清音来,似要一气冲破前路阻碍。
  张衍得此一缓,只一抖袖,一道清气绕身旋转,那清音还未到得前方,就似撞上一层无形阻隔,纵然将周围玄气纷纷破开,却在此道光华之前无法前行一步。
  这是纯以法力隔绝内外,若无他这般根底,便是用了出来,也未必能够挡住袭来神通。
  牧守山在正前方盯着,一直在找寻漏洞,可张衍应对从容。故他始终未曾找到机会。
  不过这时若不跟着出手,方才那番攻势便就无意义了,便就掐指拿动法诀,背后有无数一点点浑黄光亮自虚空之中浮现而出,大小不一,生有万千之数。他只一声沉喝。其便若那流星飞石一般,一道道电射而下。
  此法名为“乱尘错星”,乃是一门道术,凡炼得坤玉微尘功后,体悟若深,皆能会这一法门每一道尘气皆有万钧之重,只少许对洞天修士算不得什么,但若沾身多了,则越聚越重。直至无可承受,连遁挪也是无法,到那时只得任人宰割。
  张衍面对各方来势,先是哗啦一甩衣袖,就自玄气之中横出一道青芒,内中似有无数枝条荆棘,那大罗天袖所发昏黄之气下来,俱被纠缠牵挂住。竟是到不得他身前。
  这时那“大罗天袖”也是到了,罩定下来后。顿时生出一股庞大吸力,周围无数飞沙走石俱被卷入进去,可到他身上,因清气阻隔,稳稳站着,却是吸摄不动。
  他这时忽然向上看来。目光微微一闪。
  牧守山心下陡生察觉到不好,陡然向上飞起,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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