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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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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现下被法诀催动,身躯只是一晃。就化为一团璀璨夺目的云气,惊是无声无息穿山而过,自地脉而行,以极快之速出了洲陆,到了东海之上,自是转北而行。
  过了东华洲之后,看定一处海域,这里屈如意南下的必经之路,到了这里,便不再动弹。而是在此静静蛰伏下来。
  远远望去,只是海天之中多了一团云烟,并不能辨清是何物。而海中水族,仿佛毫无察觉一般自他身躯之中穿来过往。
  此时另一边,史真人看着两道遁光一前一后远去,转首言道:“我等可要上去接应屈掌门?”
  吴云壁否道:“张衍身上另存玄妙,我等拿他暂无办法,上去也无用处。”他一指那截妖,“还不如先设法坏了那妖物。只要能令那屈掌门两把杀剑解脱出来,今番就还有周旋余地。”
  史真人道:“此法也可一试,只是对付一个妖物也不必我四人齐上,莫若这样,我与原长老上去解决,两位真人在旁为我二人遮护就是。”
  吴云壁道:“好,那便如此。”同时他传音给周如英,“周师妹。且留神一些,稍候若见事机不对,也好及时退走。”
  周如英一怔,也传音道:“吴师兄是否太过小心,张衍或是难以对付。但那妖物岂是我等之敌?”
  吴云壁道:“我非是担心那妖物,而是怕张衍斗赢了屈掌门之后。再回来找我等麻烦。”
  周如英一惊,现在看来,要围杀张衍已是不成了,而对方要是能斩杀屈如意,自然也能斩杀他们,她迟疑道:“吴师兄,那我等现在就退走如何?”
  吴云壁摇头叹道:“这是不成的,元阳派算是我玉霄友盟了,怎能见其落在下风,转头就弃之不顾?总要见了结果才是。”
  周如英恨声道:“要是多一件杀伐利器,今番就不是这般模样了。”
  吴云壁道:“或许可占得一时上风,不过溟沧派就在近侧,施援总比我等快上许多,此番出战,关键还是输在了屈掌门身上,可谁能想到那张衍这般凶横,连炼就元胎之士也是不敌,那我等又有何法可想?”
  二人谈话之时,史、原二名真人已到了截妖之前,登时就祭起雷法打去。
  截妖此前一直在两剑纠缠,到了如今,浑身上下都是血口,虽是伤得不重,但也失了不少元气,此刻又再多了两位洞天真人加入战局,且全往它身上招呼,顿感不支,把庞大身躯一缩,只变作数丈大小,就随风飘走。
  没了这偌大之物阻拦,大元、明神两剑瞅到了机会,齐齐发出剑啸,就要飞纵而去。
  哪知这个时候,那清鸿剑丸却是一震,倏尔变出万千光点,不但将这两剑都是兜入进去,同时又分出不少剑光,往史、原二二人所在之处斩来,这刻屈如意已是远去,没了元磁金漏束缚,其自然又可随意分化剑光。
  不过此来四人都是在乎自身性命的,此行纵然无有杀伐之宝在手,可也都是取了守御之物傍身的。
  史真人不慌不忙,袖袍一挡,就有千片叶瓣飞出,团团舞空,剑光过来,都被其一一接下。
  若是张衍在此,他或许还惧怕几分,眼下真剑无人驾驭,变化不多,自是不难对付,他言道:“原长老,这剑光有我接着,那妖物便要拜托你了。”
  原翅翁道了声好,取了一只伏兽圈出来,朝外一晃,里间顿时飞出了不少鹰禽,形形色色足足有万头之多。
  这些妖禽或许元婴修士无法对付,但是对于洞天修士来说,起法相随意一涌,就可全数扫平,放在斗战之中几乎无用。
  倒非是他手段仅止于此,而是取了一个巧,故意把妖禽爬虫等物给放了出来,好稍稍吸引北冥剑注意,若是得逞,就可以极微小代价助那两把杀剑摆脱纠缠。
  自然,若是此举不成,他也还有后手敬奉。
  只是北冥剑却不来理会,趁着对面两剑被清鸿剑光牵制之际,却是化一道玄光,往南掠去。
  与此同时,屈如意那最后一具分身也被张衍杀破,又一次化金光而遁。下一回若再被追上,除了以命相搏,便再无退路可言了。
  此时他已是退到了东华洲外海域之上,见前方有一团大雾,望去似有几分古怪。
  他心下一转念,这里距离太昊派山门极近,猜测此是玉霄为接应自己而做得布置,登时精神一振。
  此番失利,是太过低估对手。只要回去做一番布置准备,下次若是与之对上,却不会再如今日这般狼狈。
  他忖道:“张衍此人在那四位道友围攻之下,仍是半分损伤也无,指掌之间,就可搅动天云,极似是修炼了那力道之法,而能与我对阵还占得上风,当是修炼到了力转五重之上,这等坚躯。几是堪比天妖了。”
  至于张衍如何炼成得,他一时思之不明,也就不去多想。此刻距离那雾气已是不远。此气在他气机冲击之下竟然不散,愈发确定自己猜测,于是不惜损耗法力,元胎一动,遁光骤然一疾,就往里一钻而入,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衍在后面见得这副景象,哪会不知这片云雾有古怪。起法目一扫,却是看不透其中端倪,心中一转念,微微冷笑,飞去遁光竟是原势不变,同样撞了进去。
  恰是此刻,那气雾骤然一阵涌动,突然间化虚为实。变作一只足有千丈之大的凶拧蛇首,他身形恰在那血红蛇口之中,只见那上下颚一合,就一口就将他吞了下去!
  肖凌云神情一喜,霍然站起。击掌道:“成矣。”
  这玉璃王蛇论及自身实力,至多只能与一名洞天真人相争。但其有一桩本事,此蛇有首无腹,无论吞下何物,都能将之挪去另一界域之中。
  便是有人法力强横,足以破界而出,也回不得现世之中,只会失陷在了虚空之内,哪怕是炼就元胎之人被吞入蛇腹,也是一样有死无生。
  若是张衍方才就此退去,他也没有奈何,但好歹救下了屈如意,可其一入那气雾中,便就注定了自身命运。
  辟璧真人言道:“肖掌门,屈掌门还未曾出来,这么一来,岂不是一起被那王蛇吞了?”
  肖凌云大笑一声,道:“道友勿忧,我这王蛇生就二首,是友非敌,雄首吞下,则可雌首之中遁出,而是敌非友,则可将其困顿于他界之中,纵然不死,世上也再见不得此人了。”
  果然,就见那蛇雌首一扬,吐出一道光虹,却是屈如意自里纵出。
  商恕霆看去一眼,笑道:“肖掌门可是立下大功了。”
  亢正真人抚须言道:“不错,张衍乃是溟沧派渡真殿主,此人一除,必可大削溟沧气数,肖掌门此回功劳不小。”
  听他这一说,殿上之人也多是出声称赞,肖凌云纵然面上矜持,可心下也是微微得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那王蛇突然一个翻滚,大声嘶叫起来,其声凄惨无比,随后便见两只玄气大手自蛇腹之中破了出来,各自揪住一边之后,再猛然一撕,其上霎时豁开一个裂口!
  张衍大袖飘摆,自里踏虹而出,身后玄气翻滚之下,那王蛇身躯节节崩碎。
  屈如意一见,神情陡变,顿知此蛇也未能将张衍困住,此时他却未曾选择再逃,而是神情一厉,元胎震动之中,已是把法相放了出来!
  但见天中敞开无边金光剑芒,骤然射去万数里,昱昱涣涣,堂皇盛大,几把日月之光遮住。
  他猛喝一声,挟着万里之云光,往下冲来!
  这却是他倾尽了元胎之中所有法力,要趁张衍方才出得蛇腹,立足未稳之际,将之一举压下!
  张衍仰首看了一眼,目光微闪,他把手一召,一道玄光飞入手中,他手按剑背,言道,“北冥真人,可记得昔年贫道与你合力一斩否?”
  北冥剑大笑道:“怎不记得?来,随我斩开这方天地!”
  张衍也是朗笑了一声,随即神情一肃,一声清啸,往前一步踏出,霎时身与剑合,化一道赫赫扬扬的剑光冲霄飞起,玄虹过处,那盖天金光已是被一剑撕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星石一动劫火生
  张衍这一剑斩出,天中仿佛真被撕裂了一片缺口,气破云散,流金四坠,灵机震荡引得海潮咆哮,阵阵轰鸣好若万雷滚过。
  三重境修士法体所聚气机何等浩大,这一破散,顿使得无数金光如流星一般坠下,整个东海水域浪花飞溅,不见停息,观去好如煮沸了一般。
  他身随剑光一气冲去万里之后,稳住气机,收势站定虚空,转首一望,见天中有一道绚烂银河倒倾入海,看去壮丽异常。
  未来千数载中,此地必是水族繁衍旺盛,岛洲草木繁茂。
  此时那万千光华之中,却有一点凝光飞出,不过米粒一点,并不十分起眼,可他感应之中,分明是灵机精源之所在。
  目光一扫,顿知此为何物。
  洞天修士炼就元胎之后,自身气机已近乎生生不绝,法体便被打散,但只要一缕气机逃回门中修持,未必不能再炼了回来。
  若是平常时候,他或会让其脱去,而眼下是双方生死较量,要论气数高低,自是不能留手了,尤其元阳门中玄机阳璧有增长灵机之用,谁知此刻其回去之后,会否不许久又能跑了出来?故绝不容许其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他漠然抬手,骈指一点,一道凌空雷震追上,霎时将之震散了。
  到了此时,元阳掌门屈如意已是真真正正亡在了他手下,纵然门中可能有分魂尚在,也只能转去投生,再也无法出来与溟沧派一方为难了。
  不过斩杀一派掌门,自然也是与此派修士结下了仇怨,此番人劫之中,只要他不身亡。相信必有与之照面的机会。
  这时耳畔忽闻海水中有异常动静,目光投去,却见是那玉璃王蛇方两首扭动,似又要接到一处去,知其生机未断。
  他淡然一笑,把手中北冥剑祭起。一道剑光落下,顿将两只蛇首斩了个稀烂,彻底断送了其性命。
  这条南华派豢养数千载的异蛇也是时运不济,张衍因知劫开之后,自己定然会与南华、太昊等派较量,对这几派神通手段都是提前有所防备。
  而南华派底细他探得着实不少,其中大多是从陶真人那处得来,更因为当年曾被鹤真人的缘故,早早就知晓了这头玉璃王蛇有挪转一界之能。
  而此番得以避过。靠得是他力道五转之后得来的一门神通,名唤“与世同周”。
  此门神通使出之后,只那一瞬之间,等若与现世天地混成一体,一应外力俱是沾染不得,是以方才他表面看去是入了蛇口之中,实则并未被其吞下,自然也不会被其挪去他界。
  不过此法因骤显旋灭。施展之时若不小心一些,只会反受其累。要是换得一人,未必敢如此施展。
  那玉璃王蛇外裹玉璃鳞,杀伐剑器也未必能够斩动,要是纠缠上来,屈如意就能顺利逃脱,张衍为了在极短时间内将之解决。这才行险一搏,遁入蛇腹之中将之破开。
  此时摩赤玉崖之上,殿中一片死寂,谁也不能相信,一位炼就元胎的三重境修士竟会失陷在张衍手中。
  要知炼就元胎之人。只分身就堪比寻常洞天了,一人可敌一派,就算方才看着屈如意落在下风,众人也从来未曾想过其会就此败亡,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许寒意,其能杀得这位元阳掌门,也就能杀得此间任何一人。
  谭定仙涩声言道:“我若未曾记错,此人修道尚不足千载。”
  商恕霆想了一想,摇头一叹道:“天纵之才,实不能以常理看待,溟沧派有此人在,气数平白便长了三分。”
  亢正真人镇定言道:“不过一时失利,大势仍在我手,溟沧派若有这般厉害,也不会任由张衍一人出来破局了。”
  他稍稍侧身,对坐下吴云青言道:“正行峰主,劳你往元阳派去书一封,稍作安抚,并言便是屈掌门不在,我等先前许诺亦是不改。”
  吴云青打个稽首,道:“亢正殿主思虑周祥,我这便手书一封发去。”
  此时肖凌云神情却比在场任何一人都是难看,见自家门中守山灵蛇被屠,也是惊怒异常,此蛇这可是开派祖师所留,如今在他手中亡殁,顿觉愧对师长。
  他霍然起身,对着谭定仙郑重一揖,道:“谭掌门,此人不除,吾辈难安,还请你发下玄术,灭杀此僚!”
  说话之间,他朝张衍所在方向一指,语声之中满是愤恨。
  谭掌门不免叹了一口气,这是肖凌云第二次向他请动此法来了,只是此门玄术事涉大局,非他一人可决,哪里随意使出,只得道:“若是玉霄道友以为可以,谭某也不会推脱。”
  肖凌云便把目光投往座上,稽首道:“亢正道友,眼下若不趁此机会诛灭此人,下来我必损伤更大。”
  亢正真人则是沉吟不语,若是降下玄术,无了威慑,这就会提前入了诸派乱战之中。
  正在这时,他忽觉得身上气机一沉,心头沉重了几分,不觉微微一惊,看这情形,己方气数此番不止是受挫那般简单,甚至还有下坠之势。
  他登时就想到,这不单单是屈如意被斩杀得缘故,还有人心动摇的原因在内。
  在座之人也自能察觉到这等变化,辟璧真人稍作思索,起身一揖,言道:“师兄,与屈掌门同去的四位真人尚在外间,若是张衍回去追杀他们,想要接应回来怕是不易,还望师兄三思……”
  商恕霆也是道:“亢正道友,屈掌门已亡,若不以那雷霆之势讨伐此人,恐人心难安。”
  亢正真人点头不已,他也是下了决心,的确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且就算这玄术可能落空,也好歹能接应那四人回来,避免了进一步受损,便转头言道:“谭掌门,便请你出手吧。”
  谭定仙打一个稽首,道:“诸位稍待。”
  他转身对着天穹连拜数拜,再自袖中拿了一柱长香出来,一口清气吹去,此香无火自燃,而后化一道青烟飘去天穹之中。
  过不许久,那本是悬于重天外之外的庞大星石受得感应,忽然震动起来,而后猛然一坠,带起赤焰,隆隆往九洲而来。
  顷刻之间,其就一气撞破数层罡云大气,最后听得一声开天一般的大响,此石骤然崩裂,化作无数若隐若现,如气似雾的无色焰火向外散洒开来。
  此时但凡看得那火之人,都是莫名觉得心下莫名一悸。
  谭定仙言道:“此火名为‘心元劫火’乃是西洲数位先辈一点心血所化,在心炉中祭炼千年而成,不拘你是何来历,修为若不到那破界而去那一关,只消沾得此火,立时要化作一团飞灰。”
  座下吴丰谷问道:“谭掌门,以我辈定力,为何看去还有心惊胆战之感?”
  谭定仙道:“此是有缘故的,此火介于有形无形之中,与人神意相引,甚至目观许久,便能入人心头,灼烧精元神魂,一旦认定落去之人气机,任你躲入小界还是山门之中,都是无用,那张衍若是敢这时出手崩坏洲陆,那念起之时,便会被此火烧死。”
  众人听罢俱是吃惊,不敢再看,亦不敢妄动什么念头。
  谭定仙见众人神情,忙又道:“诸位莫惧,谭某乃持法之人,此火只会寻那敌手而去,断然是伤不得诸位的。”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星星扬扬,分散坠下火团,他叹道:“此法本来攻袭数十人也是绰绰有余,可眼下用来对付一人,却是有些可惜了。”
  他语声才落,却见那些火团尚在半空时,竟然齐齐一顿,随后如受指引一般,同往一处飞去,那火芒也是越聚越大,看来有汇成一股之势。
  亢正真人浑身一震,立起道:“是上人出手了。”
  恰在此时,溟沧派山门之中却是冲出一道浩荡天河,卷扬而来,只是往上一扬,霎时就将那火裹去了大半。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道剑光也自少清山门处飞起,也是正正落在火光之上,竟是一气削去了余下九成。
  然而终究还有少许落下,看那方向,正是冲着张衍而来。
  亢正真人见此一幕,冷声道:“少清,溟沧,哼,此一回却是明确无误了。”
  张衍在那火光出现得一刹那,便就察觉到了极大危机,哪还猜不出是对方动用了玄术。
  他望了天穹一眼,迅速判断出来,此火尽管被一削再削,可那火势仍是远远超出一人所能应付的极限。秦掌门先前所赐法符未必能够抵挡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依靠自己自救了,所幸此火飞掠不快,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他念头急转,登时有了一个主意,起心意一唤,清鸿剑丸自远处飞来,再与他一合,立化剑虹一道,往西遁去。
  肖凌云一皱眉,问道:“此人不往北走,却去西方,这是要求少清施援么?”
  谭定仙冷声道:“那却最好,这火不追中此人,绝不熄灭,便是有人伸手施援,哪怕遥隔万千里之远,亦会沾染上身,同落劫火之中,不怕少清相救,就怕他不救。”
  张衍这刻却是横穿洲陆,很快出了东华洲,直奔西海而去,随后一个纵身,往海水之中落去,他方一入海,那火也是随之而来,同入海中。
  若是知情之人,这时当能认出,他所去方位,正是先前镇压吞日青蝗的海眼所在!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象神返照入世
  张衍纵入海水之中后,立起龙魂精魄,分波斩浪,往下潜去。
  只那劫火似别有玄妙,起初甚慢,到得后来,却是越来越快,已是渐渐追了上来。
  于是他不得不全力展开遁法,一时身如流光,只数个时辰,就到得那海眼之上,入目所见,便是前次填在此处的浮都玄水。
  他把身一晃,就起了水遁之术,霎时自水中穿行过去,入了原来江山印存寄之地。
  待稳住身形后,把袖一抖,一蓬玄烟过处,便见面方现出一幢十丈高下的六层大阁,却是将那魔藏给扔了出来。
  他一身力道法门,就是自这魔藏之中学来,成得洞天之后,也用过许多手段试着攻袭此物,但都不能伤其分毫。
  他猜测此物当是自天外而来,若连天外虚空亦能飞渡,那许也有几分可能挡住那劫火。
  只是不知此物根脚如何,他并不想暴露人前,而这处有浮都玄水阻隔,此水一是用来镇压海眼,二来就是替代涵渊重水遮瞒耳目的,可以隔绝有心之人窥探,哪怕飞升真人亦是难以分辨内里动静,在这处拿出魔藏,却不怕被人看去。
  他于心下一唤,那两扇石门便就打开。
  回头看了一眼,恰见那劫火无声无息穿过浮都玄水,径自往他这处追来,只是随着他目光观去,此火似隐隐要往自己心中投入。
  他冷笑一声,纵身入了魔藏之中,身后大门轰然合闭。
  那劫火往下一坠,却是随之而来。
  这火介于有形无形之间,按理就是山门大阵亦无法阻挡。然而这一撞到了魔藏之上,竟是被挡了下来,几番欲冲,都是不能过去,最后只能绕着这幢大阁盘旋起来。
  张衍见此火果然侵不入内,心下一定。来至五层之上坐定。虽到了此间,得以躲避了劫火侵袭,可暂时也不得出去。
  他不知这火能维系多少时候,但至少在火灭之前是难以有所动作了。不过方才那一场大战下来,他自身法力也是耗损不少,正好借此机会做些许回复,于是自袖袍之内取了丹药出来服下,便在此打坐调息起来。
  肖凌云见他入海之后。久久不出,却也不知下方到底如何了,便问道:“谭掌门,依尊驾看来,此人可能躲过那火么?”
  谭定仙迟疑了一下,才道:“除非张衍此刻便踏破虚空而去,否则万难逃过此火追袭,便是他一时不死。下来也无法露面,对我再无威胁了。”
  辟璧殿主插言道:“要那两位掌门若是伸手相救呢?”
  谭定仙想了一想。回道:“此火乃是心火,谁人施援,截去那些便需由其自身承受,那两派掌门若能一气化解,早便如此做了,此刻当是都在化解火劫。要是再行出手,怕这二位,也会遭得那焚身之难。”
  肖凌云不觉点头,赞叹道:“先人手段,果然了得。”
  谭定仙道:“只等那张衍一亡。我之气数当可盖过对面去。”
  亢正真人摇头道:“不可寄托于此,张衍虽去,但溟沧派实力犹存,天中现无劫火威慑,此辈少了一分顾忌,为挽回局面,大有可能出门搦战,稍候战局怕更是激烈,诸位千万要小心了。”
  众人神色微凛,认为亢正真人之言极为道理。
  方才屈如意一死,双方气数却是变得堪堪相当了,他们这处先前积累下来的优势已是荡然无存。
  假设张衍亡去,溟沧派必然又会折去几分,下来其为破局,很可能会主动杀出。但若其未亡,很可能又会按压不动。
  商恕霆沉声道:“下来溟沧派会如何做,便看张衍生死了。”
  谭定仙十分肯定道:“此人必亡。”
  肖凌云望了那坠去海中的神兽卵胎一眼,哼了一声,道:“一二日内,可见分晓。”
  此时地底万丈深处,梁循义坐于冥河之上,望去天际,往日他能观得一石悬天,此刻再无半分影踪,他缓缓言道:“星石已裂,顶上悬刃已去,该是我辈出手之时了。”
  虽他与灵崖上人约定,一同对付溟沧、少清两派,但不是说彼此便没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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