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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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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身的法力顿时会被折去二至三成,他并不想冒这个风险。
  一时之间,两人各自寻思对策,局面顿时僵持住了。
  半晌,秃发老妖哈哈一笑,努力挤出一丝善意微笑,道:“小道友,不瞒你说,你们那六个化丹修士和三四百名玄光修士已经被我等困在阵中,如今正被我碧血潭修士轮番攻打,败亡那是迟早的事,我来此只是为了夺回这竹节岛,其他不论,稍后还有同道而来,我也不想被他们分了功去,是以也不要你的禁制牌符,我做主放你离去,你看如何?”
  他来此便是为了杀光竹节岛的所有修士,以免消息泄露出去,当然不会任由张衍离去,如果张衍一旦答应,只要出了禁制,他就立刻舍了这具分身,真身赶上来将其一把捏死。
  张衍却不为他言语所动,微笑道:“即便这位道友所言是真,我若要走,你又怎能拦我?我在此处,不过为你杀你耳。”
  他言笑晏晏,言语中不带一丝火气,但其中内容却杀机四溢,如铡刀高悬,不落不收,于平淡中带着一股决然无回的气势。
  秃发老妖瞳孔一缩,这才知道这个年轻修士不仅修为远超同侪,便是一颗道心也是坚定似岳,不动如山,面对如此一人,即便修为不及自己,他心中也大起忌惮之心,暗道:“这小辈才玄光一重便如此厉害,再过十年那必是另一个宁冲玄,到了那时,我辈又岂有立足之地?老祖今天必须除此后患!”
  想到这里,他眼中凶芒却淡淡隐去,实则把杀机隐藏到了心底最深处,只等着那个最为合适的机会出现。
  张衍站在山峰之上,衣袂飘飘,眼中虽然盯着这名大敌的一举一动,但心中也正自寻思用什么办法才能杀了此妖。
  他身上法宝倒是不少,但是真正此刻能派上用场的却是不多,镇魂砚恐怕还未临头就会为对方躲了过去,或许还会如如意神梭一般被对方的玄光所污秽,并不是眼前当用之物。
  宣命笔或许能一用,但是这妖魔便有损伤也是顷刻间就能恢复过来,要想杀了对方那是千难万难,也是鸡肋。
  撞心锤?恐怕飞出去之后结果与那两柄飞剑下场一般。
  载和气醇罩?防身有余,却不能伤敌一根毫毛。
  一时间,他把自己手中所有的法宝想了个遍,却又一件件法宝从他识海中排出,最后只余下一颗浑如星辰蓝芒在那里闪烁不定。
  他定了定神,心道:“看来我只有用这一口剑丸来斩敌了。”
  他一想到这里,突然之间,万千念头俱都褪了下去,心神一阵颤动,仿佛触摸到了什么至亲至近之物,那一瞬间,便如点亮了库房中的一堆柴薪,并为之熊熊灼烧了起来。
  那藏与袖中的剑丸突然一震,自动跃了出来,在空中兜转不停,并且还隐隐传来一股欢呼雀跃之意。
  张衍伸手将其拿住,摊开手掌一看,这枚剑丸温顺地待在那里,手心中居然传来一股如子如亲,心血相连的感觉。
  他不禁面泛欣喜之色,如不是此刻正在与那老妖对峙,直欲仰天大呼,以泄欢喜之情。
  这口剑丸到了手中之后,他始终想将其与自己心神祭练合一,没事时放在胸中温养,用玄光慢慢渗润,但是始终未能成功,然而偏偏却在此时诞生了一点真识,并与自己紧密结合起来。
  从这一刻起,这枚剑丸才真正属于他,谁也夺之不去,随着他将来修为提升,那真识迟早会进化灵为人,成为如同真器一般的存在。
  先前他有如意神梭在身,又有诸多法宝随侍,因此从来没有把剑丸真正当做极为重要的一件东西来用,只是这个时候,任何法宝对敌不起作用时,他才把全副的专注都集中在这剑丸之上。
  张衍道心坚忍不拔,而先前的温养和积累早已足够,只缺乏了这一道心神的照拂,此刻两者一旦契合,自然破开迷障,照见日月。
  这个时候,他眼前一阵恍惚,那未曾练成的“分光离合法”间从心田闪过。
  只是心念一动,无需召唤,那剑丸便一跃而起,往他额头中跳了进去,随后又从头顶跳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居然一分为二,再一晃,居然二分为四。
  然而这还没有完,四颗剑丸又是一分,这一次,居然是四分为八。
  本以为已经结束,然而那八颗剑丸先是凝滞不动,继而再次一抖,剑丸再分!
  剑芒闪烁间,整整一十六枚剑丸似星辰伴月般在张衍头顶盘旋不定,吞吐豪光。
  张衍哈哈一笑,道:“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剑斩之。”
  自此之后,此他再也不需要如意神梭了。
  就在此时,从极遥远的空中也过来一股神念,似乎受到了他那念头的感染,遥遥传来一声道:“张师弟初试此法,便一气分化十六剑,天佑我溟沧派,又多一名剑仙矣。”
  秃发老妖陡然看见张衍幻化出十六枚剑丸,身躯不禁一颤,惊呼道:“剑身化影,分光离合?”
  就在他开口的这一瞬间,张衍神念一动,双目闪过一道流光异彩,十六枚剑丸齐齐一震,化为十六道剑芒一齐向对方杀去。
  这十六道剑芒虚实不定,在空中或分或合,直逼而来。
  秃发老妖心中转了无数方法,却发现根本无从抵挡,无论自己怎么应对,对方只要一个念头便能产生变化,便是逃也无从逃起,十六枚剑丸直接从身上洞穿而过,顿时将他的躯体扯得支离破碎。
  正想运功转化复原时,那些剑丸又再次向下一落,围绕着他的身躯盘旋一搅,便只剩下了漫天血污泼洒,再也不复完整模样。
  张衍心中一召,那十六枚剑丸重又回来,在他面前飞舞一阵后,往中间一合,复又归一,随后往他头顶中一沉,便没了踪影。
  忽然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禁仰首往天空看去,却见一道惊世青鸿横过长空,直奔栖鹰陆洲。
  秃发老妖分身被斩,顿时感觉被消去了二成法力,狂怒中破口大骂道:“小辈,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一头顶开头上巨石,正要拔地而起,突然脸色大变,抬头一看,只见一道威势无双的剑气不知从多远的地方穿来,似乎撕裂虚空一般,正朝着自家头颅上劈斩而来。
  他骇然之下正想躲避,突然一道光芒后发先至罩定在他的头上,惶惶中发现自家无论神魂还是肉身,这一刻仿佛被困入了一个囚笼中,再也动弹不得。
  那剑气找准了目标之后,不管不顾便朝下一落,只听轰然一声爆响,秃发老妖原本所站立的地方已经人影俱无,只余一道被斩出十丈长短的深深沟壑残留在那里。


第八十二章 还梭明心,黑玉魔尺
  与秃发老妖分身一战,对张衍最大的收获还是星辰剑丸生出了真识。
  他本意只是想开悟心神合一之法,起先并未有此奢望,因为能诞生真识的剑丸那是万中无一。
  东华洲十大玄门,以少清门中的剑修最多,据说门中长老衡量弟子是否可以授以真传大法,能否在剑丸上生出真识便是考量之一。
  溟沧派虽非剑修门派,但也有上乘剑经传承,可尽管如此,门中能做到这一点的至今也不过寥寥几人。
  法宝久经祭炼之后,有缘之人便能孕化出真识,一旦做到这一步,修士无不将其万般呵护,小心翼翼放在身上养孕。
  然而这剑丸真识却又不同,此于杀伐中而生,因此只有在争斗交战中不停磨砺,才能继而炼出真灵。
  张衍心中思索,自己身上法宝虽多,但威力比起这星辰剑丸也未必能大到哪里去。
  而且这剑丸一出世便只有他这一人祭炼过,生出真识后更是只认他一个个主人,任何人也抢之不去。
  兼且心神合一之后,凡是剑丸所去之地,也如他自家亲至一般,一切景物皆能观闻得清清楚楚,不会被雾障所迷。
  张衍慨然一叹,果然还是要在生死之战中历练打磨,才能正视己身,看透真我。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纵身一跃,撑开禁制,上了天幕,见那一道熟悉的青芒瞬息之间便在栖鹰陆洲上转了一圈,复又往自己这里过来,便上前迎候,拱手笑道:“见过宁师兄。”
  青光一收,宁冲玄负手往空中一立,神情淡淡地说道:“师弟,你把所知之事尽数说与我听,莫要有所遗漏。”
  张衍想了想,便把从秃发老妖那里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道:“我已传书门中,将此事禀报。”
  在他想来,这件事只需交代上去就可以了,至于是真是假,自然有掌门和真人去判断,轮不到他来操心。
  宁冲玄略一沉吟,道:“我去栖鹰陆洲上走了一圈,那里深处果然有一座阵法,但却不见有妖修身影,显然已成一座空阵,纵然那妖孽所言不可尽信,但众位师兄弟被困应该为真,我需回去面见掌门。”
  张衍自是知机,道:“宁师兄若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师弟我去做。”
  宁冲玄一点头,道:“我适才斩了一名化丹妖修,那里尚有十多名弟子昏迷不醒,像是中了魔咒,你去将他们移至竹节岛上锁拿起来。你便在此守候,有经罗大阵在此,当也无事,若再有弟子前来,哪怕是化丹修士也不需理会,若有什么事,自我有替你担着。”
  张衍拱手道:“师弟我理会的。”
  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将那枚如意神梭取了出来,歉然道:“宁师兄,这神梭如今我已不需用了,只是此次有了损伤,倒是对不住师兄。”
  宁冲玄淡淡一笑,便把神梭收了回去,道:“我如今修炼‘云霄千夺剑经’,也不用这神梭了,不过这是我恩师所炼,也不愿轻易舍弃,原本是想等你修为再高一些就将其全数神梭传予你用,哪知师弟你有大造化,居然一气分化十六剑,倒是比驾驭神梭来得更妙,只是你要小心了,不要把此事说出去,免得有人得知道后心里不服,来找你的麻烦。”
  星辰剑丸与张衍心神合一,剑随意动,最是好用不过。而且分化之后,相当于十六枚剑丸同出,将来如能再能分化下去,威力只会越来越大,纵然整套如意神梭现在胜过星辰剑丸一筹,未来也必定会渐渐不合用,反不如一心祭炼剑丸来得前途远大,潜力无穷。
  宁冲玄又叮嘱了张衍几句,便化作一道长虹走了。
  张衍见宁冲玄离去,记得他先前嘱咐,便往栖鹰陆洲飞去,准备将那十多名昏迷不醒的弟子锁拿回来,只是等他到了那里,在空中见了那一道十丈长短的深沟,也不禁暗自吃惊。
  他也知道,玄光修士与化丹修士虽然只差一个境界,两者之间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但也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而且看宁冲玄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出尽全力。
  他暗道:“也不知道宁师兄是否修炼了门中神通?”
  到了化丹这一境界上,据说全身气精凝练合一,周身生出滂湃法力,此时便能习得门中神通。
  神通不同与普通道术,修炼极致时威力大到不可思议。
  便如庄不凡的“大罗天袖”,一经施展,对方即便法力高过他,若是没有法宝护身,或者没有对应之法,十有八九也会被他圈进去,任他宰割。
  张衍在心中想:“我如今还是玄光一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到这一步。”
  他曾听闻,宁冲玄不到二十五岁时便是玄光三重修士,按照这般精进,凝结金丹应该也不过是十年之内。
  但谁也没想到,他在玄光境上一待却是二十载,直至不久之前才突破境界。
  那是他为了凑齐了铸就三品以上金丹所需之物,这才拖延至今。
  师徒一脉虽然并不像玄门世家弟子那样积累深厚,但为几位嫡系弟子拿出这些东西当也是不在话下。
  但溟沧派师徒一脉曾有规定,凡师徒一脉弟子凝丹,所用之物都需自己走遍天下去寻来,虽然千年时光轮转,这条规矩早已名存实亡,但宁冲玄向来自傲,不要门中下赐,一个人仗剑云游四方。
  这二十年里,他几乎走遍了整个东华洲,直到两年前才返回山门,其中内情不为他人所知。
  张衍看到宁冲玄适才发出的那道剑芒威势无俦,其剑意弥天塞地,应该就是后者所说的“云霄千夺剑经”中的剑招。
  此诀中位门中五功三经之一,威力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浩大,便是一个化丹修士也被斩了,足以看出玄门正法与一般法诀之间的差距。
  但张衍也能隐隐感觉到,宁冲玄一入金丹就有如此威势,固然是丹成二品的缘故,但恐怕也有这二十年来的沉淀之功,在门中苦磨虽然也能精进修为,但是却缺了一番砥砺磨练。
  这便如宝剑一般越磨越利,藏在匣中不动,那只有生锈了。
  张衍心下寻思:“如今我已是溟沧派真传弟子,也能飞天遁地,在门中还有恩师和几位师兄照拂,周家再势大也不敢拿我如何,此次三泊之战之后,我当出门游历,增长见闻,顺便也可搜集五方精粹和炼丹合用之物。”
  只是他的太乙金火玄功修炼时需用地底煞气,离开门派之后,如果能想个什么办法将其带在身上就好了……这时,他心中一动,灵机院中不但可以用功德去换道籍密册,也可用来交换来法宝飞剑,自己也不用什么厉害法宝,只求一个能如自家气窍一般,能存装煞气和五行精粹的法宝就可以了。
  想到此处,他盘算了一下自己所立之功。
  范长青送与他的一个小功,后来斩杀妖将又是一小功,炼丹中葛硕给他记了五功,共计七功,要交换一件普通下品灵器倒也够了,只是那功德簿却在葛硕的飞宫之上,这倒是是件麻烦事。
  他在这里想着,身形却并不停留,往那十多名弟子躺倒的地方飞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觉得那深沟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亮。
  他把身子一沉,探头下去一看,只见在那翻起的泥土之中,静静躺着一块五彩琉璃石,正发出如同宝贝一样的淡淡霞光,信手一招,将其凭空捉到手中,看了几眼之后,不由哂笑道:“凭你也来诱我?”
  他伸手一抹,便将那上面那层宝光拭去,露出这块东西的真面目。
  这是一块黑黝黝,一尺大小的玉尺,上面光滑如镜,只是用心细察的时候,便可发现上面有蚀文一般的玄奥图纹,还隐隐传来一股血腥凶暴意念。
  张衍无需多看,只凭这上面传来这股气息,便知道这东西必定与魔门脱不了干系。
  此物居然在月光之下收摄灵气,然后再绽放出五色光辉,若是一个凡夫俗子看到,必会当作宝物一般捡了去,日后十有八九会被吞噬了精血,至于之后再会生出什么古怪,他却想象不到了。
  张衍若有所思道:“适才宁师兄一剑斩杀的那名化丹修士,应该就是那暗中操纵几位师弟心神之人,这把玉尺定是此人所遗。”
  不过刚才宁冲玄那一剑霸道绝伦,锋芒毕露,连那化丹修士也一丝渣滓都没有剩下,而此物却安然无恙,足以看出不凡。
  张衍想了想,这件东西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决定不如先将其收起来,待日后再慢慢参详。
  他对魔门之法倒是没什么觊觎之心,与玄门道法之间走得是不同路子,他也学来无用,只是想到那妖魔法门诡秘,如不是他的星辰剑丸临阵突破,要对付此妖也不知道要费上多少手脚,若能从此黑玉尺中找出此法来历,日后应对起来也容易一些,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当下他一卷袍袖,将此物收了起来,随后不再耽搁,手一挥,放出一艘龙牙飞舟,将躺在地上的十余名溟沧弟子都搬了上来,取出牌符一挥,驾起飞舟就往竹节岛回转。


第八十三章 两院来客,颠倒是非
  张衍在竹节岛上等了十余日,但溟沧派却并未有一人前来,好像是忘了这里一般。
  栖鹰陆洲上也没有丝毫动静,这些妖修捉了溟沧派近四百数的修士,当然不敢再过分刺激溟沧派。
  张衍坐在岛上开辟出来的一处洞府中打坐,太乙金火玄光因需地底煞气,在这里巧妇无米,当然无法修炼,因此他除了日夜温养剑丸外,就把心神沉入残玉中去琢磨研探符箓和真形逍遥篇的妙用。
  之后又过了三日,天上祥云阵阵,钟磬之声连响,一个少年道人站在云中不言不动,只派了两名玄光境界的老道人下来。
  这两人手中持了正清院和上明殿的玉牌,说是要将那十名昏迷不醒的弟子以及岛上所有现留弟子都接回山门。
  这两处殿院一处执掌刑罚,一处是长老修炼之地,张衍看过牌符无误后,自然不用阻拦,便任由这两个老道将岛上这些人一并带走,只是他也要走时,其中一名面色红润矮胖的道人却拦住他,说:“张师弟,真人有命,仍命在这里好好留守,是了,那块禁制牌符请你也拿出来吧。”
  张衍不禁皱眉,这样岂不等于是变相圈禁自己么?不过如今溟沧派如今是多事之秋,自己没必要出头惹事,而且他有自由出入禁制的口诀,有无这块牌符对他来说毫无区别,不过不能放人进来罢了,因此大大方方就把牌符交了出去。
  两个老道各自回到祥云之上,向那个少年道人低头说了些什么,那少年道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张衍一眼,随后挥了挥袖,在钟磬之声中渐行渐远。
  张衍在岛上望着那朵祥云消失在天边,心中却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妥,他来回走了几步,思索了一番之后,起身一纵,便离岛而去。
  岛上此刻已第二人,自然无人管他来去,也无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这一去,直到第二日子时时分他才得以回返。
  但是此刻,他眼神中已疑思尽去,双目变得清明无比,神情一派淡然自若,显得成竹在胸。
  又过了两日,那两名老道再一次联袂而来,或许是没有那少年道人在场的缘故,这两人与上次来时那副冰冷的表情不同,满脸都是和善微笑。
  如今岛上只剩下了张衍一人,不用说也是为他而来,他心中一边猜测两人来意,一边将他们引入洞府中奉上好茶。
  两名老道坐定之后,其中那名矮胖道人向张衍一稽首,道:“上一次来见师弟时由于要务在身,是以未来得及通名报姓,贫道霍至器,这是贫道师弟,胡至理。”
  张衍一听,不禁有些诧异,这两人尽管修为不高,但来历倒是都不简单。
  溟沧派中,凡是入道弟子,皆有排辈,便如下院三位上师都是以“守”字为排辈,而只有几位洞天真人的同辈弟子,才是以“至”字为排辈。
  这两人虽然与四位洞天真人不是同出一师,非是掌门弟子,身份更是天差地别,但岁数辈分却摆在那里,张衍也不愿失了礼数,于是站起来郑重回礼,道:“原来是两位真人。”
  这两名老道的修为不过是玄光三重,自然是当不得真人的,但这等恭维话当然谁不爱听?
  这两人俱都是靠了丹药才多了活了几百年,也是尘根未去,平时也没人这么称呼他们,此刻听到,脸上都是不禁露出了微微笑意。
  坐在张衍右侧的胡至理道人清癯长须,鹤发童颜,手持拂尘,一派仙风道骨,若是出外收徒,只是这副卖相就叫人先信了三分,此时他呵呵一笑,道:“张师弟不必多礼,你是周掌院弟子,我们之间平辈论交即可。”
  霍至器亦是说道:“我等今日奉命前来,是想询问师弟一些不明之事,师弟不妨坐下来,我等再说不迟。”
  张衍也是一笑,这才坐回椅内。
  霍至器拿起茶杯吹了口气,轻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缓缓说道:“栖鹰陆洲上之事我等已知前因后果,只是当中却有几点不明,葛硕等人陷落之后,张师弟便是岛上修为最高者之一,又是真传弟子,我等只有找你查证一些疑问,望你如实告知。”
  张衍点点头,双手往扶手上一分,笑道:“自当如此。”
  霍至器言语温和,不疾不徐,与张衍东拉西扯了一些葛硕到来之后攻打栖鹰陆洲的事情,竹节岛上接去的那批弟子上也有一两名玄光弟子,有一些也是知道详情的,这些话显然只是铺垫,还未说到关键地方,不过张衍也未并显出不耐之色,都是有问必答。
  说到最后,霍至器捋了捋胡须,沉声道:“这么说来,是葛硕不察,被妖孽用计步步引诱,以至于最后踏入陷阱之中的么?”
  张衍目光微微一闪,缓缓了点了点头。
  霍至器这么说其实倒也不差,不过当时葛硕实际已经做得很是稳妥了,再加上后来的弟子来自各个长老门下,另五名化丹修士的修为又不弱于他,如不是顺着众人的意愿,他又怎能坐稳这个位置?恐怕早就如宁冲玄一般被拉下去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张衍脑中灵光一闪,不禁想到了宁冲玄那夜所为的真正用意。
  宁冲玄哪里是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关键?反而正是因为非常清楚,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激烈行事的模样,引得几位真人不得不将他换下去,好及时跳出这个漩涡。想来也是,修道到了宁冲玄这个地步,又在红尘中打滚了二十载,又哪里会有那般莽撞?
  看见张衍点头,两名老道人对视了一眼,霍至器向胡至理使了个眼色,胡至理犹豫了一下,清咳了一声,道:“我听闻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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