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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6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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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一层中都有灵门长老值守,并携有护御神魂的法符,此符乃灵门众真亲手炼制,哪怕出了意外之变,也能立刻有所察知。
这四十层地界中,三十六层上下的浊阴灵机因受玄阴天魔所染,魔头众多不说,也极是适合灵门修士修行,故是来此处修炼的弟子最多,禁阵守御也最是森严完备。
这一日,地渊往下第三十九层,此间那一截神秀大柱之上忽有光芒闪动,且是前所未有的光亮,那柱身也是发出隆隆震动之声。
负责值守此灵门长老,察觉到这等变故,神色不禁为之一变。
如今也有不少灵门修士借助此柱过上下往来,但以元婴修士法力,每次激起的光华也只是薄薄一层,并不如何起眼,可此次竟是不知何人过来,那光虹之盛,竟是前所未见。
他不敢大意,立刻起得法力,一震身前灵玉,顿有一抹赤光冲去上方,瞬息之间,上方所有层界都是见得,看护阵禁的修士看到这等警讯,皆是不约而动转动阵法。
不多时,五道煊赫灵光飞来,相继落在大柱之前。
宇文洪阳等五位灵门真人都是开散光虹,走了出来,他们神情之中也是充满了戒备之色,便是上次天魔出现,神秀大柱也未曾有过这等声势。
那震动接连持续上百呼吸,也不见歇止,显然来者法力深厚,而且正从极深之地过来。
卫真人一蹙眉,关照那元婴长老道:“唐长老,你速去令此间弟子躲入阵中,无有谕令,不得出来。”
唐长老肃容一躬,领命而去。
东槿子秀眸一转,道:“宇文真人,是否可能是张真人自地渊之下回来了?”
宇文洪阳略一沉吟,沉声道:“不无可能,若是魔头上来,少有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的,但也不可因此放松,天魔惯会玩弄人心,仍是不可大意。”
灵门众真都是点头。
那些魔头极是狡猾,张衍在地渊之下如此长久,若有见了他面的,也或许会伪装成其模样往上潜来。
整整一刻之后,那神秀柱上光芒终是到达了最盛,连这一层地渊都是几乎被照亮,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听得一声震响,而后一道赤紫烟火冲出,一名身着大袖玄袍的年轻道人自里走了出来,其眸光深邃无比,幽幽而动,乍一看去,令人心神为之一悸。
宇文洪阳起得冥泉秘法认真看他两眼,便就打个稽首,道:“张真人有礼。”
其余几名灵门也各以门中所传法门打量,见来者的确是张衍无疑,非是魔头伪扮,都是神情一松,也各是稽首。
只是他们隐隐感觉到,张衍身上气机比上回到此时更是雄浑,看去好似是修为增进了许多。
张衍微微一笑,还了一礼,把身上澎湃法力稍作收敛。
他此次追着那玄阴天魔气机而去,一直到了地渊百层之下,神秀大柱在此已是到了尽头。那处地界已是不存在任何物事,唯有浊阴灵机汇聚成了一片混沌气雾,上次所遇见的玄阴天魔原就是在此孕化而出。
如他先前所想,此间远远玄阴天魔不止一头,只是分布在这片广大无边的浊阴气海之中,不但找起来极是不易,而在此地,这等大魔本元精气可以称得上是无穷无尽,几是不死不灭。
他不得不在外布置下阵法,每遇到一头后,便设法将之引了出来,在外解决之后,再借助神秀大柱之力回得浊气稍显稀薄之地炼化,以此增进功行,如此循环往返。
这二十年中,他在浊气混沌之中往来纵横,共是捉摄了四头玄阴天魔,以其等为饵药,终是将肉身推上六转之巅。
只是他能感觉到,此门功法修至这一步,暂且已是到了尽头,而且尚不算真正完满,要再往上去,依靠魔头已是无有用处了,非需寻得此道根果不可。
他心意一起,先前宇文洪阳所赠那枚灵石已是化光飞出,道:“此次去往地底,若无宇文掌门这灵石相助,也不会如此顺利,如今原物奉还。”
宇文洪阳将此石拿回,收好在了袖囊之中,稽首言道“张真人客气了,真人下去剿杀魔头,也是为我灵门除去了不小祸患。”
假使是寻常宝物,以他此刻身份,既是送出,便不会再去讨回,可惜此灵石乃是开派祖师所留,后辈弟子不可拿来赠人,故必得拿了回来。
张衍却也承他之情,便将地渊之下情形与灵门众真略微说了几句,便就出言告辞。
宇文洪阳也不挽留,亲自送了出来。
张衍出了浑阴障,与他在这门之外稽首别过,就乘动遁光,回到了地表之上。他抬首看着那久违天光,将大袖一震,将降伏双镜放了出来,任凭这两件法宝化光飞去。
因他未曾到得气道凡蜕,又非还真观修士,对上玄阴天魔时,这两境也是起不到多大作用,不过在浊气混沌之中,用这两镜开路倒极是方便,着实也是帮了不少忙。
他在原地稍作吐纳,正要回去山门,目光一转,却似是发现了什么,功聚双目往天外一看。
却是见得气障之外浮有不少宫城,不下二十来座。
此刻正有道道清气虹光碰撞,显然有洞天真人在那里交手,且还有不下十余道宏盛气机在那里旁观。
此前他曾听闻孙真人要与少清诸真切磋比斗,以此提升斗法之能,只是看这情形,如今掺入进去的,恐怕已是远不止溟沧、少清两家了。
而在九洲之时,因灵机所限,可从无这等盛事。
过去片刻,似是天中斗法之人已是罢战,围观众真又各自回得宫城之中,还有两道落去地表,似是去往门中恢复功行。
他心下忖道:“看来回去之后,倒可试着把天外得来的那些物事造了出来,如此无论斗法修持,都是方便许多。”
他尽管去往地渊,但通天晷仍是带在了身上,以免错漏了什么消息。
司马权建立了法坛之后,有了充足灵机,传过来的已不单单是紧要消息了,还有钧尘界中各种独有法门。
譬如阐龙阵道修筑之法,渡天法舟炼制之法,星璧玉环建造之法等等。
钧尘界与九洲各派源出一地不同,诸多势力出自不同天域,因数十万年之中彼此往来不断,故那飞渡虚空之术已是极为高明,甚至还有塑造游星之法,着实胜过九洲许多。
而若是能将这些在山海界中复原出来,那么行渡虚空便不再是什么难事,不但洞天真人可在气障之外停驻更久,甚至低辈修士也可轻松往来了。
除去这些之外,司马权送回来的,还有钧尘界独有的摩观之术,以及还有种种功诀法门,这些都是价值极大。
尤其是后者,虽然九洲各派也有自家道术,甚至单论传承,还在钧尘界修士之上,但却可凭这些推断出此界修士的功法特点以及那长短所在。
张衍再往九洲各派山门看去几眼,见与此前已是大不一样,不觉点头,而后把法力一转,轰然乘动起一道恢宏清光,冲去云霄后,连连踏破虚空,山门方向遁走。
数天之后,他便回得龙渊海,才过山门大阵,却见一头头身长万丈,身形臃肿的凶兽漂浮在空,足有千余之数,正汇成一股乌压压的洪流,往西而去,瞥过一眼,把光华一转,已是回了渡真殿中。
景游察觉到他回来,立时赶来拜见,欣喜道:“老爷回来了。”
张衍伸开双手,把大袖一抬,就在正位之上落坐下来,道:“外间那些龙妖该是陶真人新近所炼,其等要去往何处?”
景游道:“回老爷的话,听闻惊穹山西地有大股妖魔过来,简直如同洪流山崩,杀不胜杀,门中一些弟子便有意去那处历练。”
张衍点了点头,这必是太昊派弟子在那里栽种灵木之后,原本荒芜之地已是化为绿洲,故是引了无数妖魔过来。
这本是少清有意为之,为得是磨练门下弟子,不过溟沧派修士要想获得功德,也唯有斩妖除魔,那里也的确是一个好去处。
此次回来,他感觉九州各派上下都是斗志昂扬,砥砺奋发,想来这应是得知了天外势力即将到来,故才如此。
景游这时凑近了一些,道:“老爷,张蝉半载前回来了,说是发现了一处有生灵存驻的星辰,只是那时老爷未曾回来,是以此事还不曾声张。”
张衍眼神微动,问道:“他人在何处?”
景游道:“正在偏殿修炼。”
张衍稍作思索,道:“唤他过来见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虚天芜星见生灵
景游出外传命后,张蝉很快来至殿上,下拜道:“小的见过老爷。”
张衍笑道:“见你满脸喜悦,可是此去虚空有所收获么?”
张蝉虽已回来半载,但这时被问起,却还是满脸兴奋,言道:“回老爷的话,小的在虚空之中游荡二十余年,却是发现了一处有生灵存驻的星辰,小人稍作探查后,怕遇得什么变故,将手下之人都是留在了那处,自己先是赶了回来,便是要向老爷禀告此事。”
张衍一听,也是眼前一亮,道:“你将那处大致情形说来我听。”
张蝉道:“此星大小与我原来那九洲相仿,其上灵机蓬勃旺盛,如日初升,很是适合修道人驻留,地陆之上不单有生灵,亦早是有智慧族类,其等与山海界上人种有九分相似。”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张画像,打了开来,“老爷请观,此是随行弟子所绘。”
张衍看去,见上面所画之人是一男一女,可见那男子额角之上有两条长须,如同雉翎,其身材雄壮,骨节粗大,手拿戈矛,身上裹着厚重羽衣,而女子额头那须略短,看来晶莹剔透,身躯也是娇小玲珑,面目很是美貌。
而随着画卷完全打开,这画中男女便在那里坐卧行走,谈笑言语,神意姿态无不是活灵活现,宛如真人。
张衍看有一会儿,道:“这些生灵可有称谓?”
张蝉道:“其等自称‘芜人’,虽大部分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但亦有不少懂得以羽衣皮毛蔽体,用土木为屋舍,并已能耕种放牧。若能好好教导,当可为我所用。”
张衍也是颌首,这等有灵机生诞的星辰之上,必有天地蕴养出来的宝材外药。若若是能在此间立下宗门,再扶植起凡俗王朝,便可由其代为采摄。
在钧尘界中,一方天域常以一座大星为首,再有数座小星为伴。而大星修士所用一切修道外物,都是由小星供奉。
山海界地陆如今天材地宝都是不缺,看去不必急着向外所求,但是必须考虑,一旦钧尘界修士大举来犯,万一抵挡不住,界中修士还可在外有一条退路,不至于无处藏身。
至于会否被人寻到,其实在茫茫虚空之中隐藏一个星辰倒是容易,司马权送来的法门中便有。只需在外布下一个湮沉禁障,就可让人寻之不到,钧尘界中有不少荒蛮天域就是这般躲避过了玉梁教的搜捕,哪怕到了如今,也无人可以找到一个完全封闭自身星辰。
张蝉又从袖囊中捧出一个玉匣,很是小心翼翼道:“小的在那星辰之上待了半载,着实采了不少从未见过的草木,如今都是放在这里,只是也不知能否在山海地陆上种活。”
张衍并未打开来看,只是关照景游道:“你稍候命人将此送去丹鼎院中。”
景游忙是应下。
张蝉这时神秘兮兮道:“还有一物。是乃是小的特意寻来进献给老爷,不过此物庞大,殿内不便拿出,可否请老爷移步一观?”
张衍笑了一笑。道:“可。”言毕,便就起身出殿,与他一同走到了外间。
张蝉拿出一只从清羽门弟子处讨来的伏兽圈,随他念动法咒,就见那圈中有光亮升起,自里飞出一头毛茸茸的活物。起初不过巴掌大小,可到了高处之后,只几个呼吸之间,就膨胀为一只身长千余丈的巨兽,看去如同大鲸,其四肢短小,头上长一根粗大犄角,浑身覆盖有一层灰白色的厚实皮毛,很是柔顺,此兽见了天光,似也高兴,正在那里哞哞而叫,声音低沉绵长,却并不难听。
景游望了望,道:“蝉郎君这头大兽想来别有异处吧?”
张蝉得意道:“这是自然,既然进献给老爷的,又哪里会是那等寻常之物?此兽幼时虽长在那大星之上,可一旦长成,便可去往气障之外沐浴日月星光,待蜕变一次之后,便就有那挪遁之能,可在虚空之内来回行渡,且其寿数长久,性情又是温顺,拿来做脚力,那是最好不过。”
张衍笑道:“也算是有心,此兽唤得何名?”
张蝉一个躬身,道:“芜人称此为‘豚牛’,将其视之为圣兽,每一部族都是供奉有一头,此兽一旦与人结缘,便终身不叛,有一个部族据闻供养豚牛有万载之久,其至今仍全心全意照拂此族上下。”
张衍缓缓点头,道:“这头豚牛我留下了,你出来之时,留在那星辰之上的弟子可曾安顿好了?”
张蝉回道:“老爷放心,小的过去时,帮了当地芜人部族一个大忙,其等皆将我辈视作天外神人,有什么要求都是答应,小的便带人在那里起了数座禁阵法坛,又在外洒下了妖圣之血,结成一道气血屏障,除非是妖祖之流来犯,否则绝然打不破。”
张衍嗯了一声,他伸手一点指去,就有一道灵光落入张蝉眉心之中,道:“此是‘湮沉禁障’与‘星璧玉环’筑造之法,我已看过,所有宝材在山海界中都能寻到,你设法将之凑齐,而后便回转那处,尽量在百年内给我把这二物造了出来。”
张蝉神情一阵振奋,拍着胸脯道:“老爷放心,小的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老爷嘱托。”
张衍笑道:“无需你粉身碎骨,只要将此事办妥便好。”他对景游道:“去把那鬼祖之血拿一罐来。”
景游道声是,退了下去,过不片刻,便就转了回来,将一只玉罐摆在了案上。
张衍指着言道:“这气血乃是天鬼始祖所留,后来又加入不少宝材祭炼,原本供奉在承天台上,准备作那祭献之用的,只是其还未来得及做完此事,惊穹山便落入我手,你立下大功,我不能不赏,此物便就给了你。”
张蝉欢喜不已,他本就喜食生灵鲜血,这等大妖的气血对他来说乃是大补,不过他一口也吞不下,也只能一滴滴品尝,这一罐够他享用个百来年了。
张衍道:“你此去之后,还需留意一事,既然虚空之中星辰当真孕有生灵,那么很可能不止一处,若能寻到,仍给你记一大功。”
张蝉躬身一拜,大声应了下来。
张衍再嘱咐几句,就让他退下了,自己则是转回渡真殿,在神意之中翻看起钧尘界传回来的种种功法秘术。
此界之中,有一门摩观之术,很是独特奇异,可由功行高深之人以心为笔,取意为墨,用神为砚,最后结作一纸书画,若交由后辈弟子日夜观想,久而久之,身心便可契合宗派法门。
需知一门道传,真正能通向高深境地的,也就一二门,那么有合适法门之人,就必有不合之人,可有了这摩观之术,却就再无此虑,只要得授正传之人,在外药充裕的情形下,都可一路无阻。
故是钧尘界内几个大派都是将祖师所绘图形看得极紧,平日只是将副本拓影拿了出来给弟子参悟。
但这其中也有缺陷,那描绘图形之人修为很是重要,后辈摩观之人却是少有能超出其人境界的。
他看过之后,觉得其中或还另藏玄妙,只是司马权此刻怕还接触不到,想了一想,又翻看起其余秘术功法来。
如此有两日之后,却从殿外飞来一封书信,他拿来看过,心下微微感叹,于是起得身来,出了自渡真殿,一路来至丹鼎院中,待见得周崇举,他打个稽首,道:“师兄已是决定了么?”
周崇举鬓角发须如染白霜,显是本元将要耗尽,不过他精神仍是极好,抚须言道:“原本周氏覆灭后,为兄心愿已了,就已是该去之人,如今我溟沧派在山海界已是立稳,玉霄道功也有人传继,我也是到了该走之时了。”
张衍微叹一声,道:“师兄把去日定在何时?”
周崇举道:“丹鼎院中还有一些事未曾处理妥当,姑且便定在三载之后的今朝。”
张衍点点头,郑重言道:“到时师弟当亲自护送师兄前去转生,只不知师兄走后,不知由谁来接替丹鼎院?”
而今丹鼎院如今可不是以前模样,来到山海界中后,因是承担了为九洲各派找寻外药的重任,故是所有修习太昊派功法的弟子都是托庇在院门之下。且因为有一段时日为各派弟子提供丹药,院中弟子如今有十万之众,势力极是庞大,若是再得一个洞天真人,哪怕单独成立一个大派都是够了。
而周崇举执掌丹鼎院千载,在丹道一途之中,溟沧派中无人可与之比拟,除他之外,换了任何一人上去,恐怕短时之内都不足以服众。
周崇举道:“师弟门下有个徒孙名唤朱凝儿,我观她在丹道一途上甚有天资,曾多有指点,为兄去后,可由她来承继院主之位。”
张衍考虑一下,道:“也好。”
他十分清楚,丹道天资只是其次,这等人物溟沧派中有许多,不过名义之上,朱凝儿是自己徒孙,算得上是周崇举是直传弟子,再有他这个师祖在上,那足可压服人心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星河忽渡不速客
山海界无尽虚空之中,忽有一点亮光乍然闪现,而后天地关门就被撞了开来,一艘有这晶光遮护,两头略尖的梭形法舟一头冲入了界内。
过去许久,三名身着广袖大袍之人自虚空之中遁出。
当中为首之人,乃是一名头戴鹖冠,眼神锐利,颇有威仪的老者,他方到外间,便沉声关照道:“宋真君,快些把星河梭收了起来,免得气机泄出。”
那被称作吴真君之人道一声好,掐诀作法,连连念动咒诀,便见那法舟周围晶光逐渐淡下,而后变得只有拳头大小,被他伸手拿过,就送入了袖中。
做好此事后,他方才有空去打量四周,看着那些璀璨星辰,问道:“吴真君,这里便是青空界么?”
那鹖冠老者言道:“天鬼族以往送来的图册来看,我等应是在此界这虚空之中,从以前天鬼族送来的消息看,这里与我钧尘界不同,星辰之上并无生灵占据,此一界之精华俱是在那无边无际的地陆之上,我等下来便需往此处去。”
他们三人皆是玉梁教中敕封真君,此回是奉掌教孔赢之命飞渡到这方天地之内。
天鬼败亡,牛蛟也是归顺了九洲诸派,玉梁教可谓失去了所有内应,对于山海界如今情势一概不明,只知此地似被一群来自他界的修士占据了,至于其等究竟实力如何,却是根本无从判断。
而他们要想举界迁徙到此,也不可能就这么盲目过来,遣了三人到此,就是想要设法搞清楚对手底细。
鹖冠老者又往旁处撇去一眼,那里站着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轻道人,又道:“公真君,此处说来是你祖地所在,如何到得青空地陆,便要靠你相助了。”
公真君正容言道:“岂敢,掌教重托在身。公某自当尽心出力。”
他姓公名时初,乃是七千年前飞去钧尘界的大祭公公肖之孙,此回玉梁教上层也是看中他与东荒公氏的渊源,故是把他也送了过来。
那鹖冠老者道:“如此便好啊。”
公真君拿出一只星盘。拨弄了一下,再对着外间一照,顿时盘上代表某一处方位的光芒亮了起来,他望去那处,口中解释道:“两位。我山海界并无鼻玉,牵机玄针并无用处,而举天之下,只有青空地陆之上灵机最盛,故只要朝着那处寻去便好。”
宋真君道:“得知方位,便就好办了。”
他起指一点眉心,一道虹光飞出,转瞬变化为一驾狭长法舟,他对鹖冠老者一拱手,道:“吴真君先请。”
那鹖冠老者对他点点头。当先入内,宋、公二人随后跟上,待在里坐稳后,那法舟一动,倏尔化光飞去,随其行进,舟身却是渐渐隐去不见。
钧尘界内因星辰众多,修道人常在虚空之中飞渡,是以其等所用法舟也是不凡,不但能隐去自身所在。亦能破空挪遁,三人行进只有一载,就逐渐接近到了山海界。
但见前方好似拨开了一层迷雾,接着陡然露出了一方无边无际。不见终始的大地陆,乍一看到时,不觉令人心神为之震撼。
宋真君此刻感觉,好似自己等人正要一头撞了上去,不由深深感叹道:“造化之奇,不可思议。可不思议!”
鹖冠老者仍是冷静,道:“天鬼族当已被灭去,那些九洲修士为防备我等,说不定会在气障上有所布置,下来两位真君要小心了,若是给他们发现我等踪迹,怕是生不如死。”
公、宋两人神色都是一紧,凛然称是。
三人各去到一个方位之上,将阵枢按住,把法力往里灌入,随后凝神以待。
须臾,那原本隐若虚无的法舟身之上又有一层气雾浮起,无声无息地自那气障之上穿过,这过程之中,并无任何异动传出。
鹖冠老者满是凝重,道:“小心了。”
其余二人也未曾说话,而是十分警惕地留意着四周,按照此前商量的对策,若是被九洲修士察觉到,他们立刻就会舍弃法舟,分头遁走,等风头过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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