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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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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致歉之外,红尘尚有一事想要劳烦道友,因此冒昧上门打扰。”
张衍见她说得郑重,也知道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略一沉思,道:“道友不妨先说来听听。”
穆红尘起手在自己腰囊中一抹,拿了一卷竹简道书出来,递到张衍面前,道:“先请道友一观。”
张衍端坐不动,这一卷书册自动飞起,在他眼前展开,只瞧了一眼,便心中了然,道:“如我看得不错,此是一门魔门功法,虽不算上乘,倒也说得上精妙,若是静下心来修炼,进境之快,不是寻常修士可比。”
穆红尘赞叹道:“张道友不愧大派弟子,法眼无虚。”
她又从腰囊中取了一册竹简道书出来,摊开在桌案上,“请道友再看这一册。”
张衍扫了几眼,不觉讶异,这一册书上亦是记载一门法诀,走得乃是气道之路,虽不怎么高明,但修炼起来同样是进展神速,显是与先前那一册同出一源。
穆红尘看了看他的神色,问道:“张道友以为这两卷功法如何?”
张衍一哂,道:“这些功法倒是奇特,可以说别出蹊径,上手也快,只是与人争斗时稍嫌弱了些。”
穆红尘轻轻一叹,道:“张师兄大派出身,不知我等小派修炼辛苦,若能得数百年逍遥,已是侥天之幸了,便是这等功法,在我派看来,也胜过原先法门许多备。”
张衍略觉奇怪,眉头微微一挑,道:“穆道友何出此言?这法门固然修行起来极速,但终究是取巧之法,根基薄弱不说,且只记载了如何修炼到玄光境,我观穆道友如今也是玄光一重,自身法力不弱,又何必艳羡这等法门?”
穆红尘摇了摇头,沉声道:“道友有所不知,这两册书我拿到手中时,上有‘壬子’,‘壬戌’的字样,曾怀疑同出一处,后经过数年查探,才发现竞是出自一座地底幽河中漂流的魔藏。”
所谓“魔藏”,是上古一些魔门散修,在坐化或者飞升之前,将自身毕生所学录成典籍留在一件随身携带的法宝内,再任由其在地底幽河中漂游,只等有缘来取。
不过名山大川之中,仙人洞府也有不少,所以此事倒也不是如何稀奇。
穆红尘幽幽说道:“玄光境修士三百载寿元,化丹修士六百载寿元,只元婴能得享受千载,我沉香教立教不过数百年,全赖恩师一人支撑,她随化丹修士,然而却受功法所限,只能在元婴境前止步,数百载寿元匆匆一过,还是避不开天数,我当日曾亲眼得见恩师在洞府内坐化,心中实是不想再重蹈覆辙。”
张衍听到这里,明白了穆红尘的打算,如若那真是一处魔藏,抛开这几册书不提,说不定其中还有更高一层的玄功秘法。
世上修炼功法众多,但真正能修成常生大道却并没有多少。
便是他身上的《太乙金书》,也不过只能修炼到化丹为止,一旦他凝丹之后,便需另寻功法,而这时候大门大派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这些门派无不是历经了数千,乃至上万载的传承,门中自然有法门可以直指大道。
张衍看穆红尘一眼,微笑道:“这等隐秘之事,道友本该多加掩饰才是,又何必说出来与我听?”
穆红尘叹了口气,也是无奈道:“本也不想张扬,只是那魔藏在冥河中漂游不定,甚难寻觅,须借道友手中的芝马果一用,且那冥河之中,也有不少厉害魔头,沉香教中只我与另两位师妹是玄光修士,又无厉害法宝护身,殊无把握,本想请那少清派的仇师兄出手,可他另有要事,已然走了,想来想去,此事唯有张道友能助我等一臂之力,若是张道友愿意,寻得了那处魔藏,我不但任道友观览其中所有秘藏,便有法宝之类的珍藏也可由师兄先行挑选。”
张衍摇了摇头,断然说道:“我门中自有上乘玄功,何必贪图别家法门?”
魔门功法大多与玄门法诀格格不入,看看倒是无妨,重头去学,除非如韩济一般废去原先修为。
听他有拒绝之意,穆红尘非但不恼,反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事果真只有求到大派弟子头上才能成事,也只他们才不在乎这些不知来路的法门,若是换一个寻常门户出来的修士,乍闻此事,说不定早就欣喜若狂了。”
她手挽鬓发,轻轻一笑,道:“红尘请张师兄出手,当不会没有答谢,我这里有恩师当年凝丹时所搜罗的不少明石乳,原本是想待我到了玄光三重之后凝丹所用,只要道友愿助我一臂之力,我愿将此物奉上。”
明石乳为凝丹三外药之一,张衍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抬眼目注着穆红尘,沉声道:“明石乳得之不易,道友当真舍得?”
穆红尘咬牙道:“有舍方才有得!”
这明石乳是她恩师辛苦为她寻来的外药,就是想让她能顺利凝丹,接任下任掌教,然而她也知道,若是没有上乘功法,便是多了几百年的岁寿又如何?终究还是会如自家恩师一样坐化。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衍并不急着回答,只是在那里沉吟。
穆红尘如今底牌已露,如她这等小门小派,也没有什么再能打动对方了,尽管心中焦急,却也有只能默坐等待,张衍思忖了有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道:“此事我可以允了道友,不过却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穆红尘精神一振,欢喜道:“道友请说,只要红尘能够做到,必定尽力而为!”
张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倒也不难,若要我相助,则需道友把那明石乳先给了我。”
穆红尘仅是微微迟疑了片刻,就一拍桌案,道:“可以,只是这明石乳如今藏在沉香教中,一时却也拿不出来,道友要等待些时日了。”
张衍微笑道:“不急,我还需去一处访友,不妨我与道友约个时间,届时再聚不迟。”
穆红尘想了想,若是下到幽河中,也需做不少准备,便道:“也好,两月之后,请道友来我五桐山做客,届时红尘当扫榻以待。”
第八章 丹阳拜寿
丹阳山,望雁峰。
今日是北辰派大长老严正亭五百岁整寿,在山脚摆下了一片占地十数里的祝寿席,彩蓬高扎,云毯覆地,异花坠空,各路宾客都是驾飞舟,乘云车而至,将这处山坳挤得满满当当。
严长老长子严铎亲自站在金船上迎客,身后站着他亲子严振象和侄儿严振华两人,又将一行宾客迎送进去后,天上传来清清鹤鸣之音,抬头往去,只见十几名宛如真仙的男女骑鹤而来。
严铎神情一振,喜道:“是碧羽轩的道友。”
十五只白羽丹顶的神骏大鹤在半空中一个盘旋,继而逐一落在金船之上,自鹤背上下来一行人,当先是一名宫装束腰,领如蝤蛴的貌美女子,她身后跟着一名眼神灵动,活泼跳脱的稚龄童子。
女子牵着那童子的手上来一礼,道:“碧羽轩言惜月,携弟言晓阳代母前来祝寿。”
严铎认识这是碧羽轩掌门的一对儿女,顿时面露喜色,还礼道:“原来是贤姐弟,快请里面上坐。”
言惜月笑盈盈一摆手,身后上来一个侍女,将礼单呈上。
严铎接过看了一眼,却惊道:“千年瑞龟一只,五百年雌雄白鹿一对,清羽仙鹤十八只……”还未看完,他便连连说道:“言掌门礼重了,礼重了。”
碧羽轩开派祖师曾经是南华派的一名长老,两派渊源甚深,因此极擅驾驭仙禽异兽,这龟、鹿、鹤都不是普通仙禽瑞兽可比,而是灵药喂养,秘术调教而出,若是与人争斗,甚至比寻常修士还要高上一筹,一旦认主,也是对主人忠心不二,永无背叛可能,甚得修士喜爱,平日讨要一只都不可能,没想到这一次却送上了如许之多,可谓给足了面子。
严铎忙喊过自己的一名堂弟,吩咐他好好招待这姐弟二人。
言惜月牵着那机灵童子,沿着金桥一路往里走去,童子初时还兴奋地左张右望,可是看了一会儿,却撅嘴道:“也不怎么样嘛!还不如我们家的水月亭。”
言惜月轻轻在他小脑袋上拍了一下,柔声道:“小弟再胡言,下次阿姐可不带你出来了。”
童子摸了摸脑袋,咕哝了一句,却也不敢再说。
前面那引路的严氏族人摇头一笑,只当未曾听见,这碧羽轩背靠南华派,实力稳稳压过北辰派一头去,虽是童言无忌,却也的确有资格这么说。
金船上的严铎面带笑容,抚着颌下浓须,呵呵笑道:“此次临清观来得是三代大弟子宋泓和大长老之女米晴儿,碧羽轩来得是言掌门的一对儿女,父亲知道后,一定高兴。”
立于他身后的长子严振象是一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他上前一步,道:“父亲,可否开宴了?”
严铎正想开口,却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振华侄儿,你不是说还有一位贵客要来?碧羽轩和临清观的宾客都已到了,你请的那位贵客又在哪里?”
“这……”
严振华心里也是有些不托底,往日他去溟沧派的请柬每次都有回函,虽都是委婉推拒,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毕竟只是用来维系这份交情,并不指望对方真的前来,但此次回函却并无推脱之意,本以为能在亲友面前露个脸,可是直到此刻未见人影,又摸不清对方脾气,他也就不敢把话说满了。
严振象见他这副窘困模样,便低低一笑,道:“振华往日倒是结交了不少好友,只是许多都不知根脚来历,也不知道上哪里去寻,先前不过是说句玩笑话罢了,父亲又何必为难他?”
严铎哼了一声,他这个侄子好大言,又喜欢结交那些旁门散修,还经常去魏朝王侯贵族家中走动,这些行径哪像修道人,总之他是颇看不惯的,只是前阵子听这侄儿信誓旦旦说请到了一位贵客,他也是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果然又是吹嘘。
严振华听了自家堂兄编排,脸色一黑,借口去看几位朋友,一提下摆,就转身低头往里一走。
严铎摇摇头,道:“既如此,振象,你就去吩咐开宴吧。”
严振象道了声:“是。”
他正要命仙姬起乐,却见云天之上,一道剑光劈空而至,须臾便到了金船外,遁芒一散,出来一名器宇轩昂的年轻道人,他脚下祥云托体,身上道袍飘飘,径直往彩绸环结的牌楼前落来。
见了那道剑遁光芒劈裂大气的景象,严铎父子俱是一惊,严铎自问从未有结交过剑修,看这年轻道人踱步上来,连忙小心翼翼上前拱手,道:“请恕严某眼拙,不知是哪位道友荏临敝派?”
那年轻道人微微一笑,还礼道:“在下溟沧派灵页岛主张衍,与严振华严道友相熟,此次受他之邀,特来拜寿。”
他这话一出,严铎心头微震,忙又拱手,道:“原来溟沧派张仙师,失礼了,严某这就叫小侄出来相见。”
张衍淡淡一笑,将手中礼单递了上去,又袍袖一振,抖了一艘三丈长的彩船出来。
他在飞舟仙市一住五日,购得几件在玄门之中也算稀罕新奇的珍品,其中有一方乃是极为难得的玄黄仙寿石,不拘你是何修为,只要把这寿石摆在洞府中日夜吐纳,便有增寿之效。
严铎一看礼单,就知道贺礼之重不在临清观和碧羽轩之下,忙命童儿下去奏迎客乐。
严振华本是胸中郁郁,听了叔父派人传话说是张衍到了,不由喜动颜色,忙疾步出来相见,一路走一路拱手为礼,道:“果然是张师兄到了,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他脸上堆满了笑意,张衍这次到来,却是给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张衍也是笑着拱手,道:“严兄,多日不见了。”
严振华目光一瞥,见往日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堂兄也投来惊异眼神,他心中也是得意,走起路来也是昂首阔步。
一年未见,他也是开脉破关,踏入了明气境内,但他见张衍气息渊沉,便知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说不定已踏入了玄光境界,心中暗道;“张师兄果然不愧大派弟子,修为精进之快一至于斯。”
他引着张衍大步往里走时,听那迎客乐在耳边响起,心中不由更是得意。
严振象看了看两人背影,心中不解,上前道:“父亲,溟沧派固然是玄门大派,但此人也不过一个弟子而已,也未必比得过那碧羽轩和临清观的贵客,何须如此郑重?”
严铎撇了他一眼,把双手拢在背后,道:“儿啊,你却是把人看轻了,不提那张道友与为父也是一般玄光修为,且他自称是灵页岛主,那却不简单了。”
严振象一怔,道:“这是为何?这灵页岛有什么来历不成?”
严铎缓缓摇头,道:“灵页岛有没有来历我不晓得,可这溟沧派内,但凡能自据一处洞府者,便是真传弟子,我岂可怠慢了?”
严振象也是一惊,吁了口气道:“孩儿懂了。”
溟沧派能做到真传弟子,大多数都是来历不凡,即便不是世家大族,也很可能是洞天真人门下,他们门中最高修为者也不过是两位元婴长老,又怎么敢拿大?
严振象心中嘀咕,“也不知振华哪里去认识了这位溟沧派的真传弟子,此次倒是让他露脸了。”
再等了一会儿,严铎见名单上有名有姓的宾客也来得不差多了,便不再耽搁,传命下去起乐开宴。
严振华将张衍迎到上座,单人一席,身侧有两名婢女伺候。
张衍不远就是碧羽轩的言惜月姐弟,见他坐在自己上首,而且严振华恭敬有礼,一双美目也是禁不住好奇,多看了几眼,她身侧那灵秀童子拉了拉她衣袖,道:“阿姐,这人是谁?为什么能坐我们上面?”
言惜月轻轻摇了摇臻首,道:“阿姐也不知,兴许是哪个玄门世家出来的弟子吧。”
童子小鼻子一皱,眼珠骨碌一转,悄悄去小袖中摸了件东西出来扣在手心里,向张衍偷偷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嘻嘻一笑,就将手掌放开,轻声唤道:“小云,出来。”
坐在言惜月对面的临清观宋泓,他倒是第一眼便认出了张衍,那日少清派仇昆何等趾高气昂,逼得在场诸人一个都不敢与他相争,偏偏张衍出来一言,丝毫不卖仇恩的脸面,事后仇昆不但没有兴师问罪,反而主动上门拜访,给他留下了极深印象,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眼下他见张衍在那里饮酒,与自己只是数丈之隔,不由心中一动,暗道:“那株函叶宣真草足可用三人分份,也不知这位张师兄需用多少,不如我上去与他攀攀交情,说不定还能让他舍一份出来,也好救我师叔性命。”
只是他是怎么说也是临清观三代大弟子,行事也不好显得太过刻意,便在那里考虑用个什么借口才好。
他在这边沉吟,那童子却在那里着急,此时他脚下出现了一条游走不定的细小白蛇,本想放出去吓张衍一吓,只是几次三番催动,这平时颇为听话的灵兽却怎么也不肯靠近张衍,仿佛那里有极为令它害怕的东西一般。
童子怕时间久了阿姐看出破绽,气鼓鼓一鼓腮帮子,竖起手指念了一个口诀,被这法诀一催,这条小白蛇再怎么不愿,也只能纵身一窜,往向张衍案上飞扑而去。
第九章 寿宴异变
倏忽间,一道细如银线的白芒一闪,往张衍手中的酒杯撞去,如若击中,势必杯覆水翻,让他当场出个小丑,然而就在此时,位于他眉心中的剑丸突的一跳,自动跃出一道犀利剑芒,“铮”的一声便将那白线当场斩成两段。
事发突然,正在一旁敬酒的严振华也是一惊,后退两步,睁眼看去,才发现来原来是一条通体白鳞的异蛇,两截残躯犹自扭动不止,往中间相聚,似是要再次合二为一,他放下酒杯,目光一撇之下,便找准了一个瘦小的顽童身影,眉宇间当时便有几分不悦之色出来。
张衍神情淡然自若,似是丝毫未受影响,动作不变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同时袍袖一甩,两道杏黄色的符箓飞出,顿时便将这白蛇的两段头尾分别镇压在地,任怎么挣扎也是半分动弹不得。
言惜月就坐在张衍临近下首,那道剑气乍现时她也是心头莫名一悸,见了那条被斩断的白蛇,美目中先是诧异,再是大怒,转头喝叱道:“言晓阳,你又给我惹事!”
童子连忙一缩脑袋,不敢吭声。
言惜月轻哼了一声,留下一个“待会儿和你算账”的眼神,急忙从案上起身,来到张衍近前,万福一礼,歉然道:“舍弟顽劣,冒犯了道友,言惜月代他在此赔罪了。”
张衍笑了笑,放下酒杯,道:“无妨,令弟只是玩闹罢了。”
他也看得出来,这只是一个恶作剧,没有一丝一毫的害人之心,他自然不会和一个五六岁的稚龄童子计较。
童子探了探脑袋,看着在那在符箓下断成两截的小白蛇,心疼不已,嚷道:“快把云儿放还我。”
言惜月暗叹了一声,再次施礼,道:“此灵蛟是舍弟自小相伴的亲兽,彼此血脉相连,还请道友高抬贵手……饶他一次。”
张衍一笑,手一挥,那两道符箓无火自燃,化为飞灰而去。
那条白蛇脱了拘束,两截残躯一合,便又重归一处,往小童怀中投去。
严振华身为东主,自然不愿此事闹大,看了言惜月一眼,大声道:“张师兄不愧溟沧派高弟,果是雅量宽宏。”
“竟是溟沧派弟子?”
言惜月闻听此言,亦是心头一凛,看严振华如此热情,显然此人在溟沧派中也不是寻常弟子,她又狠狠瞪了自家幼弟一眼,这顽劣小子差点惹了大祸,微一踌躇,从香囊中取出一块玉牌,送到案上,道:“此是我门中炼制的一方灵禽玉佩,今以此物略表歉意,还望道友收下。”
正在此时,对面传来一声朗笑,宋泓手持酒杯大步走了上来,道:“张道友,这位言娘子可是碧羽轩言掌教之女,这方玉符中有一头仙禽可任由差遣,其威能足可抵得上一名玄光三重修士,宋某平时可是求也求不来。”
言惜月讶然道:“宋师兄,你也与这张位道友相识?”
宋泓朝张衍看了一眼,道:“相识谈不上,宋某那日只在仙市上远远见过张道友一面,是以认得。”
“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张衍微微一笑,袍袖拂动间,便将这块玉牌收了。
见张衍收下此物,言惜月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虽是小事,但若是一个处理不当,让人记恨在心,那是平白招惹一个强敌,更何况碧羽轩虽与南华派有些渊源,但山门却临近龙渊大泽,溟沧派弟子是绝不能轻易得罪的。
几人经这一插曲,也算互相认识了一番,严振华又热情招呼几名侍女上来倒酒。
只是就在这时,却有一名两目有神,身形矮胖的道人踏入了此厅中,几名站在帘旁的侍从正要上前拦阻,却伸手一拨,便摔作了一堆滚地葫芦。
他拿出一只布袋一倒,一名被捆绑起来的红发少年便狼狈摔落在地,他冷哼一声,一脚踩在少年后背上,道:“严铎出来,我路上遇到这个小贼,打杀了我徒儿,还口口声声称是你的侄子,我倒要问问你是如何管教的。”
厅中一下安静下来,严振华正欲上前,那道士却横了他一眼,大喝道:“我只与你长辈说话,严家小辈休来啰嗦。”
严振华被他那双凶恶眼神一瞪,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惧意,刚刚迈出的脚步却又缩了回来。
而厅中其他人包括张衍在内都是宾客,又不知道这道人与严氏有何关系,是以也都闭口不言。
如今严长老还未到,宾客还未开始敬酒,严铎本在内堂中招呼几位长辈,听到外面吵闹,忙匆匆赶了出来,见到眼前景象,他眉头一皱,挥手名侍女将前厅的布幔放下,然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少年,上前两步一拱手,沉声道:“尊驾何人,抓住我侄儿意欲何为?”
矮胖道人冷哼一声,道:“哦?果然是你严家的种?好,你侄儿无缘无故打杀了我的徒弟,你严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个说法。”
那红发少年见了严铎,也不叫喊,只是在那里低头不语。
严铎微微一叹,沉声问道:“方儿,他说得可是真的?”
红发少年身躯一抖,轻声道:“这位道长并无需言。”
严铎一怔,大怒道:“你为何如此?”
红发少年又低低说道:“你们为祖父贺寿,凭什么不许我来?我也是祖父孙儿,也知道好赖,可我没有寿礼,就自己去抢来给祖父贺寿。”
听到果真如此,严铎气得脸色铁青,口中直道:“孽障!孽障!”
言惜月看了那红发少年一眼,轻声道:“严道友,莫非他……就是赤发儿?”
严振华苦笑道:“让言道友见笑了,这小子混账的很,到处惹事,三天不闹腾便不安生,如今弄得人人皆知他的来历了。”
宋泓见张衍不解,他有意攀交,是以凑过来低声解释了几句。
张衍这才知道,原来这严长老有一位儿子甚为荒唐,年轻时跑入山中降妖伏魔,却与一位禽妖部的女族长互生情愫,便在山中成亲,生下这个孩儿来。
严长老这儿子自觉无颜见父母,但却把自己那半人半妖的儿子送上门来。
索性严长老也没将其赶出门去,仍将在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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