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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6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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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面而立,其中一个说道:“在下赫斋,来人可是晨道友?”
另一人回道:“在下就是晨安。”
两人都是知晓,他们彼此的名讳都是假的,只是为方便此刻见面随口起得称呼。
那个自称赫斋的人言道:“道友发的暗讯召我来此,可是有什么紧要消息么?”
晨安道:“这些时日来我一直留神丹堂,发现那里已是多日不曾有动静了,那一位很可能已是走了。”
赫斋道:“我也听到得这等消息了,只是又作了番查证了,说是这一位是在闭关。”
晨安声音低沉,道:“这也许只是故布迷阵,实则那位早已是走了,否则何须透露闭关消息?”
赫斋冷笑一声,道:“或许如此,但道友有未想过,若这是泯觉派故意诱我上钩呢?”
晨安并没有开口反驳,他不太相信泯觉派几十年没什么布置,会突兀得来这么一手,但这也太过突兀了,按照他的判断,那位张上真很可能是真的离去了,不过凡事就怕万一,他可不愿为此事作保。
赫斋看出了他的心思,提醒道:“那边只是让我们留神这里变化,只要将此消息报上去便好了,余下之事又与我等何干?需知得罪一位上真可非是什么好事,那里也没人可保得住我等。”
晨安似被说服,沉默一会儿,才道:“我会与道友送去一样的消息,但这里眼线未必只我二人,到时恐会说懈怠职事。”
赫斋不在意道:“那又如何,那里只要还有用得着我等地方,那至多只能责两句而已。”他又看了看天,“我等不能停留在此多久,道友需得速作决定了。”
晨安考虑片刻,缓缓点头。
两人似是达成了默契,各是当场写下了书信,交换对照看过之后,便当着彼此之面送了出去。
那两封书信很快飞去一处海下洞府之中,这里正坐有一名白发披散的老者,其案几之上已是摆放有三封书信,此刻见又是两封落下,拿来看过后,便敲了敲桌案,对着上方一座金钟言道:“童官,你以为如何。”
金钟之上的狮面雕纹立时活了过来,其开口道:“有两人说得是假话。”
老者冷笑道:“私心暗藏,我早是料到了,只凭此难知真正内情了。”
狮面雕纹道:“当可再查。”
老者悠悠道:“是需再查,不过无需动用那些门中耳目了,页海天有如此众多的妖修,可以为我前驱,当能试出那一位到此是否在泯觉派。”
又过了一月,有数十名妖修来至泯觉派地界上,其中一个,高冠玉面,潇洒倜傥,一身戏浪蟒鳞袍,看出身份不凡。
在其着人通报之后,范章不敢怠慢,亲自迎了出来,页海天可不比别处,水族不但背后有龙府为靠山,而且从势力来说,也是压倒人修的,若无必要,是不愿与他们起冲突的,而且这一位来头也是不小,其人名唤江冗,虽不是龙府之人,可其母却是一位龙女。
江冗被请到山门正堂坐下,皱起眉头,似不喜周围布置,示意了一下,身边侍从站了出来,道:“我家小主人来此,是听闻这里住有一位大丹师,想请他为我炼丹。不知范掌门能否代为引荐?”
范章不想他是为了这事,摇了摇头,道:“这恐要让这位道友失望了。”
江冗一听,顿时不悦起来,道:“怎么,莫非贵派这点小事也是不肯帮忙么?”
范章不卑不亢回应道:“江公子恐是误会了,公子口中那位丹师,乃是一位上真,非是常人所能请动。”
“上真人?”
江冗顿时愣住,似乎吃惊不小,他来之前可不知道此事,顿时犹豫起来,这般大能可是得罪不起的。正在动摇之时,却有一个道人到他身旁耳语了几句,他抬起头来,狐疑道:“尔等这般小派,也会有这等大能驻留?莫非在说笑不成?”
范章平静回道:“我泯觉虽是小派,可却太冥祖师所传,那一位上真与我派大有渊源。”
江冗看他所言似是不假,心下不禁生出了退缩之意,只那名道人又是传声了几句,不由眼前一亮,他道:“我听闻之前这位上真教授了不少弟子,可否请得这些人去我部族之中炼丹?”
范章看了一眼那道人,心下明白了过来,对方是冲着那些习练丹法的弟子来的,这是绝然不成,这些弟子乃是宗门未来兴盛之望,若是被唤了过去,倘若出得什么意外变故,那不但搭上了这几十年来的努力,也等于是断送宗门未来的崛起之途。
他沉吟不言,秋仲献上来道:“恐怕这有所不妥,这些弟子修习丹法时日尚短,于此道只是粗通,尚未精熟,恐炼不出让江公子满意的丹药来。”
江冗以为他故意推脱,哼了一声,道:“贵派这是不愿了?”
秋仲献苦笑道:“非我不愿,着实难为,江公子若能再个十来载……”
他还没说完,那道人又传音几句,江冗霍然站起,冷冷道:“三日之内,我便要见到人,若届时不至,我江空部水军自会来找贵派问话。”
说完之后,便带着一行人下山去了。
秋仲献待其走了,才道:“掌门,怎么这些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张上真离去之后找上门,背后定是有人搞鬼,不定又是那津冽派作祟,绝然不能答应其等。”
范章沉声道:“若真是津冽派,当不会是仅仅为了这些弟子那么简单,我疑其是在试探张上真是否还在山门之内。”
秋仲献一惊,方才他还真未想到此事,此刻冷静下心来再仔细一想,发现这却是大有可能,皱起眉头道:“这又该如何应对?”
范章道:“江空部如是打上门来,那便打回去好了。”
秋仲献先是一怔,随即精神一振,点了点头,他先前还是过往目光来思考,可自张衍传法之后,泯觉派实力大增强,可不是先前那般模样了,他想了想,道:“水族彼此相连紧密,江空部若见事不成,只怕会招呼来更多帮手!”
范章道:“此事我等无有选择,且我等表现得越是强硬,便越是不敢动手,若是退缩,反有可能令对方得寸进尺。”
距离泯觉派山门不远,有一处海下深洞,此间便是昔年太冥祖师驻留洞府所在,因有莫名阵势禁制存在,周围无有任何妖修部族存在。
张衍自十天前入得此间之后,便不疾不徐在往下方行进,用了月余时日,前方道路一尽,踏入了一座巨大洞窟之内,环顾一眼,这里空空荡荡,所有东西早被拿尽了,只那正中所在,原来应是摆放着一面巨碑,此刻也是早已破碎,不见上面有任何文字。
他目光微微一凝,或许他人不知是何物,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原来应是一面封镇碑,是表面这下面有曾镇压有凶怪妖魔,当年在九洲时,他前去清剿六妖,曾见过相同之物,心下不禁一转念,忖道:“莫非祖师当年在此镇压了什么妖物。”
他走上前去,到了原来封镇碑的位置之处,看有片刻后,确认下面当是别有洞天。
伸手轻轻一按,法力激去,但却撼动不了分毫,这说明那封禁仍是存在,正却引起了他兴趣,能被太冥祖师下手镇压的,也不知是何等妖魔。
可惜渡真殿主之印在正身之上,不在此处,不然倒是可以试着一看情形,考虑片刻,他决定使用另一个办法。
于是盘膝坐下,目光变得幽深起来,却是起得神意,观照这处过去。
要是他派修士到此,那断然是不敢窥望太冥祖师曾经居留之地的。
可他是溟沧派弟子,是这位祖师的后辈门人,又是受祖师意念指引到得此界之中,倒是无惧于此,想用这种办法一试,看能否解开此间疑问。
随着他神意削减,周围景物不断发生着变化,岁月时光仿佛在不断往前推移,以分身法力,要想看到上百万年事那几乎是无有可能,但要追溯到千百年前倒是不难。
不久之后,他望见一个道人出现这洞府之中,其人只是一个元婴修士,这应当是泯觉派某位先人,只是其人手中一枚龟甲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而就在他望见此物的一刹那,身上那枚龟甲也是忽然一震,似乎两相应和,只觉身躯轰然一震,再抬头时,却是发现自身竟是遁入了一处陌生界域之中!
第三百二十九章 瞻观往来随神游
张衍察看四方,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土坡之上,天宇晦浑,大地无限远去。
这刻明明是脚踏实地,可偏偏给予他身处虚空元海之中的异样感觉。
他试着转运法力,好腾空遁行,但却发现无法做到。可感应之中,却分明没有任何限制,那只可能有两个原委,一个是这里天地秩序与外界大为不同,就好如那善功之制,需得入此之人去适应此间变化。
再有一个,便是这里只存于过去未来之中,他只是神意观入此地,只不过这里另有玄妙,以至他也难以分辨清楚真实虚幻。
他微作沉吟,认为第一种可能不太大,因为去到那等地界,即便无需时时维系自身,在转运法力之时,耗用多寡也会与原来有些微差别,至今他没有任何不同,那只能是后一个可能了。
要是这般,却也简单。
他往上看去,把意识凝注,过得片刻之后,整个人骤然消失,再出现时,已是虚空之上,目光投下,俯瞰着脚下那一片纯白地陆。
身处此间,无需如以往难般遁行,而是如挪遁虚空一般,只神意所达之地,身形便可瞬息遁至。
明白了这一点,他便试着往一个方向不断挪遁,可不久之后,却是发现,无论自己往哪里去,所能见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天地。这里不存在有任何生灵,所有景物都是一成不变,也感觉不到时光流逝,心性不定之人,根本无法驻留长久,待在这里似是也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不这么认为,那枚龟甲即便不是太冥祖师之物,也当有些关联,否则根本不会留给外来人进入此地的机会,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只是自己未能寻到而已。
他心中不断思索,没有多久,便想到了一个可能。
此间自身神意无有拘束,念头一动,可遁去任意一处,那么按照道理来说,只要自身愿意,就可去到那物近处。可实际却无法做到,最大一个可能,便是此物其实就在他身旁,好若那“咫尺天涯”,故无论去到哪里都无用。
这并非是外界设布的阻碍,而是内心之障。
若执意去寻此物,那么可能永远找不到,因为这个念头的存在,本身就已是把那欲寻之物隔绝在外了。
只有杀去此执,才能见到实真。
而对于他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当即闭起双目,凝注意识,稍过片刻,当他再度睁开之时,面前景物与方才已是大为不同,脚下是一处幽气弥布的残破地陆,水雾如海,弥散各方,这里满目都是若隐若现的巨大骨骸,水中陆上,处处可见,飘散遍布于每个角落之中。
张衍目光微闪,这当就是那真正封禁所在了,他迈步其间,扫视四周,从这里骨骸上可以看出,这些妖物实力有高有低,许多即便身化白骨,也仍是保持先前狰狞模样,像是在一瞬之间突然亡故的。
只凭这些妖物,还不足以令人专门为其设布一处封禁,即便亿万之数,也不会令他多看一眼,是以这里原本当是还有大妖存在。
他逐步往里探询,从这片骸骨洋之中穿了过去,只是很快,他似感应到了什么,身躯一顿,往一处地界看去。
随着水雾缓缓散开,一个庞大身影显露在了天地之间,看去形似大鲸,两条粗壮短臂牢牢攀附在陆岩之上,爪指深深潜入进去,正作仰天怒吼之状。其头颅好若犀象,鼻伸如锥,吻上排列着一大三小四根长角,身上满布着光滑鳞片,背脊之上还有一排坚硬刺棘。
尽管这头妖物此刻看去已有顶天立地之感,但露在外间的也仅仅是其半截身躯,还有大半沉浸在水下,可以相见,原来是何等巨大。
张衍行至近前,仔细察看起来,若是走力道之法的妖物,到了凡蜕这等层次,精元耗尽而亡,身躯多半会余下一个空壳。但要是被人在生生打灭,一些功行高深的妖物则会化归天地,与之不同的是,精修气道的妖物,因肉身早已抛弃,只是法身存世,是以那么无论是怎么败亡,都不会有残躯存下。
他自身气力双参,一眼便可看出,前这个妖物走得并非是力道,行得是最为正统不过的气道,此刻眼前所见,其实不过是一段过去之影。
当然,这只对于他来说是这般,若是低辈修士站在此间,过去之影在其眼中与真实之物一般无二,可以碰触,亦可感知,甚至可以瓜分携带了出去,可一旦暴露到大能眼中,那仅仅只是一段浮光掠影罢了。
此刻他站在这里,能感觉到这过去之影还留存着什么东西,很可能就是那封禁之人所为,于是行上前去,伸手按在那妖物额头之上。
轰!
他顿时发现,自身仿佛成了一头小兽,似鱼似鲸,正在洋流之中自在潜游,并能感觉到深心之中的那一股欢快之意。立时便就明白,这里应是此妖某段过去意识。
若是境界修为稍低,说不定会被这段意识侵夺,为这妖物所代替,这并非是说这妖物复生了,而是本我被抹消压倒,认为自己便就是那头妖物了。
不过他境界在此,却是足以承受。
他继续往下看去,从此妖从出生到被人收服,再到踏上修行之道,经历种种劫难障关,直至最后败亡,这所有一切,都是历历在目,期间还窥望得许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凶怪巨妖。
这一头妖物名唤“浣”,后来道名“苍皋”,其也是大不简单,虽是异类妖物出身,可最后也是斩得过去未来之身,其并未走上渡觉之路,而是尝试冲关真阳,为寻找机缘,走遍了不知多少界域,最后才来到了这余寰诸天之内,并折戟于此。
看到这里,张衍才收回了识意,苍皋的种种悟道经历极是珍贵,虽每个人所走之路不同,可他人道途亦可用来做参鉴,尤其这苍皋天资不凡,气道修为还在他之上,只是斩却未来之身的那番感悟就不枉他来此一遭。
可这里面也有许多重要关键的过程丢失了,好像是被一股莫名意识隔绝开来,因此他所看到的经历其实是残缺不连贯的。譬如苍皋的传法之师为谁人,从头到尾也不曾看见具体形貌,还有真阳之境的关键在于何处,其又被何人所斩,为何有过去之影留在这封禁之地,这些都是没有解答。
他思索下来,认为关于这些应是涉及的层次过高,他现下尚还无法完全接触到,既是这般,也就不必去强求。
经过他这一番观察,“苍皋”的身躯已然完全不见了,而这片封禁之地还远没有到达尽头,他猜测当还有其他隐秘在此,故是一晃身,继续往里深入。
而此刻洞窟之外,却有两个身影浮现出来,其中一个,正是那曾经被囚押在青碧宫云陆之下的女道人。而另一个,看去只是一个侏儒,只神情姿态,却蕴含着一股威严,让人不会因他外貌而有任何小觑。
女道人死死盯着洞窟入口,看了许久之后,她恨声言道:“杀戮我儿之人就在里间,我已等不了了,邓真人可愿助我进去将此人斩杀?”
侏儒修士却一皱眉,不悦道:“棠真人,这与我等先前说好的可是不同。”
按照他们的算计,是要用特殊手段在张衍分身之上种下印记,等其分身回去,与正身相合之后,就可将此栽在张衍身上,并无法摆脱,这样无论其去到什么地方,他们都能找到下落,再想做什么也便简单了。可此刻上去,却是没有任何好处,还破坏了原先谋划。
女道人神情之中戾气渐起,道:“那张衍……”
侏儒修士神色微变,立刻打断她,郑重道:“道友慎言,以此人修为,我等在此提及他名讳,或会被此人感应到。”
女道人悻悻收口,但眸中杀意不减,她很是烦躁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叫我如何忍耐?”
侏儒修士提醒道:“棠真人,邓某还是不建言如此做,这里不过是此人分身,即便打灭了,对其人损伤也极其有限,且还惊动了此人,对我下来行事没有任何好处。”
女道人却根本听不进去,身上一道道乌光升起,面上浮起了某种疯狂之色。
侏儒修士察觉到她情绪波动剧烈,似随时可能爆发出来,感觉有些不妙,继续提醒她道:“棠真人,这里页海天,龙府主宰之地,我等付出了偌大代价才可到此,并言诺不做出任何出格举动,你这刻上前报仇,怕是不好交代。”
女道人冷笑一声,不屑言道:“那又如何,我等也是分身到此,大不了斩杀那张道人之后散了去,今后不到这页海天来,龙府又能拿我怎样?若有胆量,尽可追杀到青碧宫中去。”
言毕,她根本不去不管侏儒修士同意与否,乌光一道,就往下冲去。
侏儒修士见状,暗骂了一声,女道人只要一露面,那此前布置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此刻他似是不出手也不行了,考虑了一下,也只好遁身追来。
第三百三十章 指划之间平危局
侏儒修士所化遁光忽然一疾,去到前方,将那女道人挡了下来,随后他尽量以诚恳语气说道:“棠真人,且慢一步,听我一言。”
女道人眸中露出危险之色,声音变得冰冷无比,道:“你莫非要想阻我么?”
侏儒修士却十分平静,摇头道:“棠真人,我并非是要阻你。”
这一句话说出,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女道人盯着他,“那你待如何?”
侏儒修士道:“棠真人既然执意要斩杀此人分身,那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只要分身被消灭干净,那张道人也不可能知晓这里发生何事,我等就还有机会。”
女道人见他愿意和自己合作,身上气机渐缓,冷声问道:“如何做?”
侏儒修士点了点下方,道:“我等来之前打听过,这里传闻乃是太冥祖师驻留之地,且六十年开合一次,说明里间禁制未绝,或许还有什么厉害阵法,那张道人是太冥祖师直传弟子,自无需惧怕,可我等非是,贸然跨入此中,未必能够达成所愿。”
女道人也是神情变了变,她虽因为功法影响,变得暴躁易怒,没有耐心,但可不是蠢人,太冥祖师要真是有什么布置在里面,那么进去纯粹是送死,尽管这只是一具分身,可也不愿白白丢了。
侏儒修士见她也意识到有所不妥,暗松了一口气,又道:“我等可以好好谋划一下。棠真人当是看见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入所在,此人必然要从此间出来,我等可在外间布置阵法禁制,等他自投罗网。”
女道人凝眉想了想,问道:“若他不出来呢?”
侏儒修士道:“除非他发现了我二人,若真是这般,下面不管有何布置,我都可陪棠真人走上一回。”
女道人哼了一声,勉强同意下来。
侏儒修士不知张衍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是以没有耽搁,立刻开始布置阵势,把手一张,一道道符箓悄无声息地落下,落去山林土石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连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待一切排布后之后,他言道:“只要此人踏入阵中,就无法凭借挪遁之术出去了,到时我二人就可设法将他除去。”
女道人道:“邓道友的人情,我记下了。”
侏儒修士表面微笑,暗地里却是腹诽不已,本来他就不是来与人争杀的,若是一切按照计议中来,又何须多此一举,现在这么做,反而增添了许多变数。
此时封禁之地中,张衍仍在飞遁行走。
苍皋乃是一头斩却过去未来的大妖,纵然此境再往上去一步,就是真阳大境,可一门相隔,却是天差地别,就算渡觉修士到此,也可将之压下,禁地之主似犯不着为他如此大动干戈。是以他猜测,这里应当还有什么不曾涉及之地。或者哪个角落,还镇压有更大厉害的妖魔。
果然,行走不远,又是有所发现,这同样是一头半身在陆上,半在水下的巨妖,头颅上看不出具体状貌,只有一个硕大口器,其形状如同一条蚯蚓,身躯之外还有密密实实的骨片包拢。
他来至近处,看有几眼后,一指点出,过去片刻,这巨妖身躯也是在面前消失。这里所承载的,同样是一段此妖自出生始直至到败亡的具体经历。
他有种感觉,这两个妖魔之间许有渊源,不定来自同一个地界,看来这里所藏隐秘比想象之中更大。
正在他思忖之际,心中忽然浮现起了一阵强烈无比的警兆,不觉一挑眉,这等感觉出现,分明是有危险已然到来,而且敌人当是近在咫尺了。在此之前却不曾任何预兆出现,那很可能是被来人用什么手段蔽去天机了。联想到先前那封书信,他差不多已是猜到敌手来自何方。
他没有丝毫犹豫,心念一动,分身立从禁制之地退了出来,如此看来,来人准备很是充分,或许对他所施展过的神通手段也会有所应对,那就更要小心了。
要是在未入洞窟之前,他这具分身是并不用在乎这些的,便是弃了也无关系,但是此刻,情形却有所不同,方才在禁制之地转有一圈,接受了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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