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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7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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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公子原本还欲讨教长生之术,但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一时却无有心思提及了,再度拜谢过后,就带着侍从及胞弟离去。
而未得几日,契部质子得了仙人施法,神智恢复的消息传出,诸多同样得了失魂之症的贵卿公族之家亦是纷纷前来求拜仙人。
岑骁来者不拒,凡是求到门上的,都是予以施援。他来此非是为了修炼,主要目的是为了那失魂之人,名声传扬出去,却是有利于他行事。
而随着所有前来求情之人俱是恢复了神智,他名声也是越来越大,便连昭王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也是遣人前来相邀。
然而却是回绝了此请,只是在山中坐等有缘之人登门。
西北之地,掖山台。
袁震坐于高台之上,观望星象,推算往来时变,虽此举耗费法力,可涉及周还元玉之争,他不敢不小心,每日都要到施为,此以免一个疏忽,错漏了什么。
下方有侍从走了上来,躬身递上一封书信,道:“上师,有飞鸟传书送至。”
袁震颌首道:“放下吧。”
侍从告辞退下。
袁震将那飞书拿起,打开一看,见这书信之中,说得乃是近来岑骁所谓之事。
他不知岑骁出身来历,但不难猜出是从四大天而来修道人,心中忖道:“看此人盯在那些得了残神之症身上,莫非是与周还元玉有关么?”
他觉得有这可能,现在诸方势力皆在找寻有缘人,哪怕有一点可能都要抓住,不能轻易放过,于是在飞书之下写了一行批句,要眼线设法盯着此人,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但不要轻易动手。他认为现在初兆方显,不必急着入场,周还元玉可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会显现出来的,眼下虽能找出千千万万个有缘人,但到最后能引元玉显世的,也只有一个罢了,要找准很难困难。
好在现在他已手握了一张最为关键的棋子。
他往外台下看去,一个幼童正在那里嬉戏玩耍,身旁还有几个少年玩伴。
此便是那昭王子嗣,丁灵将之生诞下来后,到半载之后,才寻得机会,用那神通法术将之送到了天穹之上,并以灵禽相接,一路送到了应部之内。
这也是诸多神祇不曾干涉的缘由,因这算不得是妖魔生事,至多算是王家阴私。
这小儿生具异象,只三岁不到却已是长得如同七八岁大小的孩儿了。
在袁震推算之中,昭国不出十载,必有一场国乱,到时他可设法运作,遣应部之兵入朝相援,斩杀不臣,平靖叛乱,随后用这小儿代国取之,一举可把人道部落取至手中,而后再以王诏锁国,如此不说天下所有得缘之人俱入囊中,但至少可得有大半。
要是这般还取不到周还元玉,那只能是天意使然,非是他不用心了。
穹山西南之地,俄恍身穿厚重麻衣,披头散发,赶着数百只旱羊在荒漠之上行走。
他乃是昭王祝晁异母之兄,若按年齿论序,本来上代国主该是由他承继,可是他母族势弱,结果被驱逐至此,替王室放牧牛马,并永不得回去昭原。
与他一同被发落到此的,原本有母族之人千余口,只是此地水食稀缺,又有异类凶兽横行,只几年下来,就仅余有三百余人了。
到了傍晚,他才回到了自家所居之地,入至帐篷内,跺了跺脚,就抖下一层浮土,这时他注意到帐内还有一人,抬头一看,却是一名白面道人。
他一怔,随即露出喜色,执礼道:“是万仙长来了,前次在仙长指点之处,我等果是掘出甘泉,救了我族人性命,此事还未谢过仙。”
万道人呵呵一笑,言:“此乃是小事耳,贫道前次给予公子的经文可曾看过。”
俄恍道:“看过了,只此中有许多不解,正要请教仙长。”
万道人言:“公子有何疑惑?”
俄恍忧心问道:“此经文只能看不能食,便能通读,又如何救我部族?”
万道人言:“难怪公子有此疑,此经文乃是概言经纬之述论,而非导理阴阳之正法,若得后者,不难救得公子子民。”
俄恍眼前一亮,一抓那臂膀,急急问道:“何处可求那正法?”
万道人正色言道:“不瞒公子,我原身乃是一头骡牛,只是某日聆听了一篇别传经文,从中悟得诸般玄妙,为求真法,徒步行至大尹原上,听天尊弟子灵谛上真讲授根本上乘大法,修持六十载,方才得以化形入道。”
俄恍骤然听得非是人身,若是以往,他必定惧怕,可骤逢巨变之后,心志受过打磨,此刻却是能泰然处之,他问道:“大尹原?那处可以求得正法?”
万道人言:“然。”
俄恍急道:“请仙长告我如何去往那处?”
万道人道:“我可告知公子,公子却需应我一事。”
俄恍道:“仙长请言。”
万道人把手划一圆,现出一面灵镜来,道:“公子请观。”
俄恍探首看去,见内中现出诸多场景,却是一些生人奴隶在异类部族之下挣扎求存,被当牲畜一般对待,诸般凄惨场景令他不忍多瞧。
万道人言:“公子只见得自家之苦,族人之苦,却不曾见得他人之苦,这些人皆是散落在异类部族之中的人道子民,公子此去,当将之聚集起来,带其一同前往尹原之上,聆听上法经传,开辟人间乐土。”
俄恍深思许久,最后露出坚定之色,道:“仙长说得是,我乃遥干之后,此些皆我人道子民,岂能抛却?若能去往尹原,当携众同往。”随即他又看了过来,郑重言诺道:“我若能于尹原立国,自当世世代代供奉天尊,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万道人不断点头,欣慰道:“甚好,甚好。”
在万道人指引之下,俄恍带领部族之人往西南方向迁徙。
其一路之上解救那些被困于异类部族之中生人,经过艰辛跋涉,用时九载,终是带着部族子民来至尹原之上。
到得此地那一日,天花纷坠,地涌甘泉,耳畔皆是听得宏大诵声,俄恍流泪跪拜之下,对着朝阳之下的巍巍法塔叩拜,身后众多子民亦是互相扶持,跪地膜拜。
万道人也是同样伏地而拜,可在此时,他只觉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已是来至一处大殿之内。
便听上方有洪大声音传下:“今有万摩者,接引人道部族北来,使尹原众修有子民供奉,功莫大焉,此授布渡法座,持右宗法节,授除难舍衣。”
万道人只觉身躯一震,手中多了一根节杖,身上则是披上了一件玉色道衣,他心绪激动,再是一拜,道:“万摩拜谢上真。”
因为妖魔元尊此前曾有约议,不但是自己,便是传法宏道,亦不可人道疆土之上,故是他此前他并无任何名分,哪怕当中被杀死,也不会有人为他出头,反而要设法撇清,今朝归来,终是得入门庭之内,完得夙愿。
那宏大声音又道:“俄恍部众虽至尹原,然尚需渡化,此事交托于你,望你不负信重。”
万道人恭敬道:“万摩遵谕。”
而与此同时,万千里的昭原之中,却是生出了一场变故。
昭王祝晁性情疏放懒散,常年不理国事,其母族月氏却是趁此窃取权柄,一连十余年下来,早是被上下架空。
不仅如此,月氏还借昭王之名压迫族众,兴建宫室,暗中又散播童谣,败坏昭王之名,并在各地弄出各种异象,以此证明其乃无道之君。
祝晁因早被闭塞了耳目,故整日除了饮宴狩猎,便是观赏舞乐,其身旁近侍之人俱是月氏所安排,便有一些敢于直言的族老提醒,事后不是被贬斥就是论罪定处,遭此胁迫,久而久之下,再无人敢言。
而月氏经十五载布置,自觉时机已是成熟,于某一夜中,趁祝晁外出行猎之际,纵火焚烧行宫。
待于废墟之中找到其焦尸,确认已是亡故,立刻又举兵杀昭氏嫡宗百余人,不过一日之后,月氏族主月巢拥兵登位,并昭告四邦,大赦囚徒。
数日后,穹山外矮丘之下,来了一名年轻人,而其身后似有追兵追赶,其急于上山,但无法言出身份,故被守卒相阻,急切之下,他大声喊道:“我乃失魂之人,不记得先前所有,特来求仙师治疾。”
岑骁本在持坐,闻得此声,却心下一动,便命人道:“将此人带上山来。”
那年轻人来至殿上,执礼道:“见过仙师。”
岑骁看他一眼,道:“你唤何名?”
那年轻人不假思索道:“我名辰莽。”
岑骁笑道:“你既是失魂之人,又怎记得自家名讳?”
辰莽察觉到自己失言,一时脸色苍白。
岑骁语意深长道:“你需知道,我便是治好了你,你届时亦需下山,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
辰莽怔了怔,随即福至心灵,躬身一拜,道:“恳请仙长收我为徒。”
岑骁笑了一笑,道:“既如此,还不跪下叩首。”
辰莽本是试着一言,不想自己真能拜入仙人门庭,先是不信,旋即大喜,跪了下来,叩首道:“弟子拜见老师。”
岑骁点了点头,他现在已能确定,辰蟒当是那有缘人之一,未来周还元玉极可能出现在其身上,不过这势必会引来那些有心人的觊觎,心下转念道:“看来此地不可久留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寄躯凡胎隐宝身
月氏窃国,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天下翻沸。
当年玉部落击败诸部,继而率众夺回穹山昭原,仗此功绩,方才得位人主,月氏无功无德,更无声望,夺位篡权,自是人心难平,于是四方之地,多有人道部落起兵反月。
月氏自不肯把窃据到手的神器拱手让出,因谋划大事已久,其等反应也是迅速,趁着诸部落未曾合流串联,迅速发兵平叛。并仗着族内巫祭众多,很快将最早发声的部族先后被攻灭,原本几个蠢蠢欲动的部族也没了声息,看去形势一片大好,情形如果照此下去,倒真有可能让其得逞。
可在此时,转机却是出现了。
月氏大军在攻灭一个大部落后,因嫌缴获不够,又转兵去围剿一个唤作玟的小部族。
本来以为是大军一至,必然可以将之夷平,可在激战之时,却有四五个修道人自天中显身,并施展各种神通道术,随军巫祭对上此辈,可谓毫无还手之力,这支大军也是因此被杀得大败。
自从修道人纷纷下界后,诸部落也是供奉有不少,主要是方便请教长生之术,至于用到战阵中,因有众神凌驾头顶之上,谁也不敢兴此念头,可是经此一役,诸部这才发现,这些修道人出手时,竟无有一个神明出面阻拦!
这也是自然的,此事说穿可乃是人道诸部内争,王朝兴衰更替也实属平常,只要不涉及妖物异类戕害凡名,诸神自是不屑于多管。
而在闻知此事之后,本来已经怯于月氏势力,畏惧退避的部落又纷纷重举兵戈,同时效仿玟部落,请得修道人来军中坐镇。
月氏也不会甘心坐以待毙,利用修道外物,同样延揽到不少修士。
可是这样一来,诸部之争却是演变为了修道人内争。
可修道人多半只是为了获取外药而来,彼此之间也非生死仇敌,当然不会为了凡人打生打死,战阵之上遇到,也只是客气招呼,修为底下者主动退让,若是彼此功行相近,则互叙辈位师长,至多小小切磋一下,少有真正拼杀的,而且他们很乐意战局拖延,因为这样他们可以从诸部手中得到更多。
诸部落很快发现,这般斗战完全是将胜负决定权交给修道人,这并不符合他们本来期望,可实际又离不开其等,也是发愁不已。
正在战局胶着之时,月氏却是率先打破了僵局。
月王得异人献策,招募凶怪妖魔为己用,那些这些异类凶怪多是昆始土著,有些不过是听了一些根本经文才得以化形,方脱禽兽之属,自不会来讲什么规矩,每回大战,都是对修道人痛下杀手,月氏一时在战阵之上节节胜利。
可其并未发现,如此做实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韪,自绝于人道,便是原来一些坐观不动的部族见其竟与妖魔异类为伍,也是怒而兴兵,使得局势也是愈演愈烈。
昆始洲陆上风起云涌,张衍等人却是于四大天中坐观不动。
在四人一同推算之下,知此回得缘人大多已是现身。
眼下最简单的就是等待,在待得数十载后,若是没有较大变数,那么这些人大部分自然老死,那么从余下之人中找寻元玉,也就容易许多了。
可这里也不是没有变数,有少许有缘人却是被异类收入了门下,从这里来看,元玉亦有可能落在此辈身上。
这却是无法避免之事,因为妖魔也是搅动因果的一方势力,其自也有机缘取到此物。
旦易等人知道,因先天妖魔正身无法入得昆始洲陆,若是他们派遣人手强夺,此辈必然不是对手,可需顾虑的是,外扰若是太过,则元玉未必会那般顺利的现世,甚至这一劫过去都不出现亦是有可能的。
譬如此前岑骁收徒,也是等弟子上山自拜,并没有主动去开口,这就是担心干涉太过,导致元玉不显,故是在结果出现之前,只能是坐观不动。
旦易再是算有一算,叹道:“人道诸部不过数千万丁口,所占疆域也是不大,下来五十年当可见得分晓了。短短数十载时日,可谓晃眼即过,可我等却不得不考虑,假设那元玉被妖魔得去,那又该如何做。”
傅青名道:“若是单单落在那些妖魔手里,实则还有余地,此辈受得约议所限,若要将战亡之辈接引回来,则必须出面剿杀域外天魔,可其等背后有那太一金珠,这势必被其取去。”
乙道人冷声道:“那宁可出手劫夺,哪怕因此使得元玉无法入世,也不能令此僚得手!
旦易却道:“不可!元玉入世,涉及许多我等也难以知之的玄妙,便是以往那些先贤,也小心谨慎,不敢妄自施为,我辈也当谨慎才是。再则,此举等若是与太一道人撕破脸皮,其若引得妖魔之辈及无情道众一同围攻我辈,那我等却是无法抵挡。”
傅青名和乙道人也是默然,只要无有制束此辈之法,任何谋划也无从谈起,因为此辈站在哪一边,哪一边就是必胜之局,只从这便看来,假设没有落在他们这边,那么多半会被这一位截夺而去。
乙道人皱眉道:“现如今可能克制此僚的,唯有另一件先天至宝,可自此宝自入世后,却不知躲到了哪里,始终不得下落,如之奈何?”
张衍这时开口道:“关于这件至宝,贫道这里却是有些眉目了。”
旦易精神振起,道:“哦?道友莫非已是找到这件宝物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目前尚还不能完全断定,贫道会尽量一试,不过就算寻到此宝,其也未必能听我驱用,是以亦需得做好不成准备。”
说到这里,他提醒道:“若真是到了那一步,其实我辈未必一定要将太一击败,只要能将之拖住片刻,域外天魔何无情道众又岂会安坐不动?”
旦易三人听得此言,都是若有所思,虽此举真正做起来仍是困难重重,也可不失为一个办法。
大凌山,柎部。
智氏结束每日讲经,待与一众学生别过后,就自枝道之上行下,往居处回返,这一路之上,时不时有老者向他躬身行礼。
他如今已是百多岁了,可是容颜依旧是原来模样。
他自言早年曾吃过一枚丹果,这才得以如此。
这事情虽有些奇异,但部族中人也能接受,智氏能在梦中得仙人授道,得来一些好处也是可能,况且智氏寿长,对他们也是不无好处。
智氏转过一个拐角,正见下方平原之上,那开垦出来的良田沃土笼罩在一片晚霞之中,显得瑰丽非常,部族子民扶老携幼,脸上都是幸福满足之色,他目中露出复杂神色,心下忖道:“不想在此一居便是百年,近来心中不安日多,虽是不舍,可该是离开此地了。”
回到居处后,他正要推门,却有一人走到近前,向他递上了一封书柬,“我家主上邀智师前去赴宴。”
智氏接了过来,笑道:“原来是应神君相邀,请回复贵上,智自会按时赴约。”
应曦身为神祇,凡人之中也只他与君无启能够望见她,故是常来寻二人前去做客,他想及彼此相识一场,离去之前,也该打个招呼。
那人恭敬退去。
智氏回去熏香沐浴,等到酉时,便唿哨一声,来至枝头之上,一头神骏大鸟飞来,他跨坐其上,不多时,就到了守御神庙之前,他落身下来,便走上台阶。
因是彼此十分熟悉,故是守卒非但不问,还替他打开了殿门。
智氏到了里间,未曾见得应曦,却是见客位之上端坐着一名面色青白的少年,他一怔,随即笑了笑,道:“原来应神君还请了仙师作客。”
张蝉笑道:“我可非是来此作客,而是来此向尊驾送得一封书信。”说着拿出一封符书,双手一捧,递了过去,“此是我家老爷手书。”
智氏神情微不可察的一变,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过来,可书信一入手,忽然感觉周围一切都是停顿下来,仿佛万事万物都是凝止不动。
再一抬头,却见一个玄袍道人立在哪里。
智氏神情终是一变,失声道:“玄元道尊?”旋即他自知失言,默然片刻,长叹一声,拱手一拜,“道尊是何时识破在下的?”
张衍微笑言道:“道友在尘世之中打转,则必然牵扯因果,早年有事因种下,而后终会有落果出现,贫道不过先人一步得见罢了。”
智氏长叹一声,他当年入世之后,仗着先天神通,存于这具躯壳之中,是以之前谁也不曾发现破绽,连君无启也只是怀疑,没有办法认定,可没想最后还漏了行迹,他沮丧道:“道尊既来寻我,想来我是无法脱身了。”
张衍摇头一笑,道:“道友多虑了,你眼下气机尚未凝实,还远不是那太一道人之敌,何况你若心中不愿,我也无法勉强于你。”
智氏一愣,道:“道尊既不为此,那又是为何而来?”
张衍语意深长道:“正如贫道方才所言,道友行走于世,终有蛛丝马迹,而我既能寻到你,那他人亦可寻到,只我辈寻得道友还好,若是他人,或是太一金珠,那却未必会善待道友。”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赠法藏灵遮星动
张衍之所言,也正是智氏所担忧的。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必被所诸天大能所忌,尤其是太一金珠,虽同为先天至宝,可并不会视他为同类,反会视他为妨碍。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托体凡躯,躲在柎部之中百多年,原本想着一直避至自身气机凝就,就可若太一金珠一般无惧于任何人,可是现下观来,这却是一厢情愿,恐怕眼下已是躲藏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道:“那道尊此来,是欲庇护于我么?”
所谓庇护,也只是说来好听,在他想来,这位道尊即便不用他,也不会任由他落入敌人手中,多半是会将他圈禁起来的。
对此他也是无力反抗,终究他还没有成就为真正至宝。
张衍淡笑一下,道:“道友误会了,贫道亦无此意。”
虽是将先天至宝提前收入囊中,可以确保他人再无法染指此物,可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反而此举可能会给己方带来无尽后患。
先天至宝若是归附,这等事足以搅动天下局势,那必是会引起天数变动的。
太一金珠一向对此十分敏感,他敢确定,哪怕只是有些许怀疑,其也会不顾一切前来阻止。
因为此僚很是明白,人道元尊一旦手持先天至宝,那今后就再也无需畏惧于他,那他就没有再夺取周还元玉,并借之以成道的可能了。
是以他们若是真的收留了智氏,这只会使得人道这边提前与其对上,彼此之间再无任何转圜余地。
太一道人甚至可能会将这消息散播出去,鼓动域外天魔和先天妖魔乃至无情道众一同前来围攻。
因为智氏尚未真正成就,并不能成为帮手,所以真若出现这等情形,那方才振复起来的人道,便可能因此再度崩塌。
智氏见他否认,不免有些疑惑,道:“那……道尊今来此,莫非只是为了与在下说这一番话不成?”
张衍来见其之前,心中已有许多谋算,可并没有真正拿定主意,他是准备先看过这至宝脾性,再作具体计较。
此刻看了下来,这一位可以说得上是心向安逸之辈,与太一金珠貌似谦和,实则张扬不可一世的性情截然不同,心中便就排除了那些激烈手段。
他言道:“道友也是知道,如今诸方斗法,势大者胜,是以我四人亦怀私心,虽不想强行圈禁道友,可也不希望道友被他人请去,转过头来对付我等。”
智氏吸了口气,小心问道:“那道尊意欲如何?”
张衍道:“正如贫道所言,道友藏身之法迟早会被识破,有鉴于此,故愿赠你一道法诀,不说完全避过因果,但却不难再瞒过诸天大能一段时日。”
智氏万万没想到会这般做,他有些不敢相信,道:“果真?”
张衍伸指一点,灵光忽现,骤而化作一枚法符,道:“道友请接好了。”
智氏心下一转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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