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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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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萧穆岁不愧是元婴修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然受了重创,但却仗着修为精深硬是撑着不死。
  这也是因为张衍修为不够高的缘故,未能完全控制北冥剑中的力量,否则那一斩定能直接取了萧穆岁的性命。
  不过有这一次尝试,他已然摸透此剑分身的脾性,如若是下一次,他便知道该如何出手了。
  望了望对方身影,张衍冷笑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又岂容这人活着逃走?
  他并不追赶,反而遁光一起,去了舟内,来到第一层宝阁内坐定,拿起牌符,一声喝,龙国大舟三十六根攀龙桩一齐滚动,裹挟起浩大狂澜,向对方冲去。
  萧穆岁正吃力往前飞遁,此次元婴破碎,他数百年修为等若直接被张衍毁了个九成九,只是仗着族中秘传的“定真玉”护住性命,吊着一口先天元气才不至于横死当场。
  不过眼下他还能再勉强发出一个掌心雷,他心中恨恨道:“若是这张衍不知死活追上来,老夫定要让其好看,若是他不来,待老夫回去养好伤势,出关之后,誓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他正咬牙切齿,却听到身后有隆隆雷鸣,回头一看,却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龙国大舟那巨大的舟身上禁制流转,正冲开巨浪波涛,以神岳压顶之势朝他冲来。
  他没想到张衍居然凶残至此,此时什么顾不上了,狂喊一声,拼命发力躲闪。
  怎奈他伤势太重,再想躲避却已不及,龙舟前方那龙首撞角裹挟无边巨力,狠命往他背上一撞。
  这一撞如山横过,直把他撞得口鼻冒出烟气,狂喷鲜血,胸口玉佩也是“咔”的一声出现了一丝裂痕,身形直往水中落去。
  张衍眉头一皱,见此人还是不死,他也是发了狠,往水中一跃,澜云玄光一展,分开波浪,袍袖一挥,一幢六层宝楼旋转着飞了出来,一闪身,化光去了三层之上,运转机枢,魔藏“轰隆”一声,只是一个挪移,便追上萧穆岁,对准着他上去又是一撞。
  海中发出一声闷响,萧穆岁受了刚才那一撞,本已是浑身骨骼尽烂,腑脏破碎,此时再遭此创,大叫一声,胸口玉佩“啪”的一声碎裂,眼耳口鼻内有道道金光喷出,顷刻死在当场。
  一道元灵从尸身上飘起,却是迅快无比朝西北方飞去,似是就要窜走,只是才飞出数十丈,天上传来仙音阵阵,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从魔藏中飞出,须臾便追了上来,绕着它一个盘旋,便将其吸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参神契二重境
  吸了元灵之后,九摄伏魔简并未收手,一个翻转,趴到萧穆岁肉身之上,来回几个穿梭,便将精血都吸了个干净,一声清越鸣响,又化作一道眩光,自去龙国大舟上寻了那破碎元婴,也是一并吞了。
  此简这一番折腾,等若将一名元婴修士整个吸食下去,又兜了几圈,见再无物可吞,简身一震,似有磬钟之鸣传出。通体清气流旋,放出灿灿辉光。
  待张衍回到龙舟之上,不待举手相招,便自欢鸣一声,往他眉心里就是一钻。
  张衍目射奇光,这玉简往日看似驯服,实则桀骜不驯,不去拿它还好,若是一触,暴虐嗜杀之意汹涌而来,试图影响他的心意,而且不管他愿与不愿,反哺精气就往外喷吐,可今日却不是如此,较之往常倒是安分的很。
  他心神往那窍穴中去一观,见这魔简安安稳稳悬浮在那里,并无任何异动,隐约之间少了一分凶悍,却多了一丝灵性,只从表面上看,越发像仙家宝物了。
  他心中暗忖,此次吸纳的精气应是足够自己将参神契再推高一层,不过眼下还不是静下心来修炼的时候。
  这时耳边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转头一看,却是卢媚娘悠悠醒转了过来,她睁开眼眸,第一眼便看见了张衍,立刻扶坐而起,左右望了一眼,紧绷的神色松了下来,问道:“张道友,那萧穆岁可是走了?”
  这女妖王杏眼略带惊怯,衣袍凌乱,黑发如瀑垂肩,再加上如瓷白肤,此刻银牙微咬下唇,手按心口,自然而然有一股含蓄媚态流露出来,无愧媚娘二字。
  张衍对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风情恍若未见,轻轻一笑,道:“卢妖王放心,我得门中一位师长相助,此人今后再也不会前来相扰。”
  卢媚娘先是一怔,再一琢磨张衍话中之意,美目不禁一亮,点了点头,彻底放下心来,也不再提起此事。
  对这话她并没有多做怀疑,在她猜想中,如张衍这般独领一泊之地的真传弟子,想必也如那萧翰一般,自有门中大能护持。
  至于为什么此人不出来救卢俊柏等人,她也不觉奇怪,溟沧派门中高人,若不是涉及到本派弟子生死,想来也是不会轻易现身的,更不会来理会他们这等妖修。
  张衍从袖中取了两枚约莫有一指厚的牌符出来,道:“此二物内收摄了卢道长与荆妖王两位道友,在下修为浅薄,倒是无法可想,卢妖王法力高深,想必可以解开禁制。”
  他上得大舟之前,早已从萧穆岁尸身上取了袖囊下来。
  粗粗搜检了一遍,发现其中零零碎碎倒是有不少东西,但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却是不敢妄动,谁知道有没有被下过什么厉害禁制,反正已经到手,不若今后再慢慢收拾。
  除此之外,便是这两枚玉牌了,牌面上各自浮现出卢俊柏和荆妙君的原形身影,只一观便知这二人被各自圈禁在了此物中。
  卢媚娘站起身,举手接过,她轻手轻脚抚弄了一会儿,半晌轻轻一叹,将之放下,眉宇中浮现出了一股愁苦之色,“萧穆岁用得这玉牌似乎是南华派的封禁牌符,奴家也是无能为力。”
  东华洲十大玄门,要说妖修最为惧怕的首推南华派,其次才是溟沧,少清两派。
  这是因为此一门派极为擅长降妖,其法门多数都讲究如何克制妖修,这禁制手法不是她能轻易解开的。
  张衍略一沉思,道:“卢妖王不必忧虑,要说破开这禁制,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可解疑难。”
  卢媚娘闻言,连忙敛衽下拜,道:“还请道友指点。”
  张衍见状,伸出手将她一搀,道:“卢妖王不必多礼,你可还记得那位郭烈郭道友,此人乃是陶真宏陶真人门下,陶真人原先是在南华派门下修道,后来才破门而出,修为又在萧穆岁之上,十有八九能解开此禁。”
  卢媚娘美目中现出喜色,可是随即却又忧虑道:“我与陶真人并无往来,也不曾有什么交情,他又如何肯帮我?”
  张衍笑道:“来此之前,我曾许给那郭道友一桩好处,此事找他去分说一二,想必他也会卖我一个面子。”
  卢媚娘又是一礼,正色道:“若是能得陶真人出手相救,道友今后如有差遣,尽管来使唤奴家便是。”
  张衍微笑道:“道友客气了,我适才见那郭道友也是趁乱遁走,以他的脾气,定不会轻易离去,我们不如在此处等候几日,若是他不来,待我去取了四候水之后,再去寻他不迟。”
  卢媚娘点头称是,道:“但凭道友安排。”
  她性格温婉,再加上本来就是个没主见的,因此对此毫无异议。
  张衍又道:“我这龙国大舟之上,院落阁楼众多,道友可任择一处清修。”
  说完之后,他便告罪一声,回转宝阁。
  到了静室内坐定,他启了禁制,心念一动,窍穴内的九摄伏魔简一震,将其中的精气源源不断的放了出来。
  张衍先前修炼法门时,催动这玉简,反哺而来的精气不过几缕,而如今却是前所未有的充沛,且是在体内直接浸入窍穴,并无一丝浪费,只觉得那气机泊泊而来,霎时流遍周身。
  他趺坐玉塌,镇定心神,将灵台清空,待那精气安定,便按参神契上心法运转玄功。
  不过两个时辰,他全身窍穴便一齐轻轻跳动起来,将他功力徐徐往上推动。
  此时他身体表面有一层淡淡金铜之色浮现,只片刻后,便敛去不见。继而又有朦胧光雾从口鼻中冒出,化作上百条隐约可见形状的细小蛟龙在他身边来回旋转,游走不息。
  随着心法运转愈加顺畅,腹下那团精气渐渐温热起来,一吞一吐,前后进退,几息之后,渐起哗哗之声,仿若有一团重水在内摇摆,带着他躯体轻轻晃动起来。
  又过两个时辰,那精气轰然震动,往上一跃,张衍双目一睁,一张口,嘴中有一团白光吐出。
  那些雾化蛟龙仿若逐珠而来,围着那白光盘旋舞动,每绕一圈便少去一缕,到得最后,只余一气环绕,此时这光气中自有如电霹雳,明暗之间连闪三闪,往他神阙窍穴中一钻,重化一团精气,形如一尊神像安坐在内。
  那缕气息亦是尾随而来,却是往他脊柱中一窜一撑,张衍只觉骨节中自尾闾而起,至玉枕上被一道酥麻之感节节贯穿,耳边传来喀喀一阵响,不自觉挺直身躯。
  此时有气息从腹下顶出,到十二重楼处一撞,喉关大开,不由抬头张口,一股白气贯空,出入三丈有余,其上隐现毫光,凭空发出一声闷雷爆响,隆隆之声久久方才散去。
  张衍缓缓吸气,再复吐出,如此几番之后,将周身浮动暴涨的气息稳下。
  这九摄伏魔简中此次实则还有富裕不少精气,不过他并不贪求,又把心法转了几转,便又将多余的精气还了回去。
  此时他只觉神清气爽,周身劲力无穷,脚趾抓地轻点,不用玄功托架,轻轻松松便立起身形,心中一动,自袖中取那将那把兽面大刀出来,刀柄握在掌中,上身不动信手挥舞了几下,却觉原本还有些分量的神兵,如今在手上已是轻若稻草。
  回转心神默察一遍,便知自己已然踏入参神契第二重境界,竟是不比他的修为太乙玄光弱上多少。
  心中不由感叹,此法不愧是魔门功法,只要有掠夺而来的精气,便能一意精进,不过此法越到后面杀劫越重,怕越是难以修炼。
  只是到了二重境界之后,也不知这具肉身比原先坚实了多少。
  他心念一转,顶上玄光迸现,金火之光向下一落,往右手上一刷,只觉手臂微微一痛,发出一声刺耳响声,仿佛两把神兵碰撞摩擦,忙收了玄光一看,只见皮肉被刮去浅浅一层,也不见血液流出,稍一运转功法,立时复好如初。
  见此景象,他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满意,他的金火玄光霸道无比,一刷下去,便是连九魁妖王那分身也要被磨去一层血皮,自己与其一比,看上去还稍稍胜出一筹,有此功法护身,当是不惧寻常法宝及身了。
  他吐出了一口长气,将神兵收了,重又坐下运转遍功法,将那毛梢末节中残留的丝丝精气收入窍穴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若有所觉抬头,微微一笑,化作一道光华出了宝阁,到了甲板之上,负手而立,笑道:“郭道友,何故如此狼狈?”
  一个赤裸上身,发须焦黑一片的大汉正躺倒在那里大口喘气,而身旁那只鹏鸟浑身毛发却是丝毫不乱,让人看着不免好笑。
  郭烈晃了晃脑袋,又举手拍了几下,这才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心有余悸道:“那萧老匹夫掌心雷好生厉害,劈得郭爷我差点了账。”
  他又懊恼道:“此次我那妖灵精魄被老匹夫都毁了去,连厚脸皮去求恩师赐下的白猿精魄亦是被绞散,这笔买卖当真是亏了。”
  张衍哪里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笑道:“道友无需抱怨,我自不会耍赖,待我拿函叶宣真草制了丹水,自当奉上,另再补你些灵贝就是。”


第四十五章 黑山争水,刀劈萧翰
  郭烈硬接萧穆岁那几个掌心雷,着实伤得不轻,原先他便是元气未复,一番激战下来更是雪上加霜。
  外海风高浪急,他也没个地方疗伤,不过他也算言而有信,虽然遁走,但却未曾远离,仍是折返了回来。如今见已无事,也没心思去问那萧穆岁究竟如何了,问张衍讨了几枚丹药,自入了静室养伤。
  到了第二天,卢媚娘经过一夜调息,法力尽复旧观,便出来拜谢。
  张衍与她客套了几句,算了算时日,眼下已将至十月中旬,正可去取那甲子四候水,遂不再耽搁,驱动龙国大舟直奔那黑山岛。
  行至途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卢媚娘忽然轻声说道:“小女严蓉怕是与那萧翰在一处,她年轻识浅,不明事理,稍候若有冲撞,还望道友宽宥一二。”
  此女乃是严长老的小女儿,在母胎内孕育了三多年才生养下来,一出生便有功法洞府,更有长辈护持,并未经历过任何苦难磨砺,修炼了百多年也不过是明气修为。
  先前正是此女将岛上阵法禁制告知了萧翰,才致卢媚娘猝不及防被困。
  似这等人,张衍根本懒得去多加过问,只是点了她一句,“卢道友,此乃是你的家事,我自不会过问,但若有人妄自插手我与萧翰之事,休怪我剑下不留情面。”
  听出张衍话中杀气,卢媚娘心头一紧,她虽然修为高过张衍甚多,可不知为什么站在他身边总是不自觉有一股惧意,忙道:“多谢道友了,到了那处,我自会好生管教于她的。”
  张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龙舟行了不久,便见前方出现一个不过十里方圆的小岛,岛上有千百鹭鸟飞舞盘旋,当中是一座形似土堆的黑山,贯地通天,上端有雾云遮掩,不见其顶。
  卢媚娘远远望了有一会儿,忽然说道:“张道友,若要取那四候水,怕是要等到下月了。”
  张衍看了她一眼,道:“何以见得?”
  卢媚娘轻挽衣袖,朝天一指,道:“道友请看,那黑山下有一朵云团,此便是甲子甘霖欲至征兆,只是尚未熟满,是以色作素白,只有色作五彩,方是时机到了。”
  张衍抬头看去,见果然如卢媚娘所说,那里有一团凝滞不动的白云靠在山腰上,卢媚娘在此地住了有数百年,乃是此处地主,对周围一切了如指掌,当是所言无虚。
  张衍眼望此岛。目光幽深,道:“此水究竟归属何人,尚需与我那萧翰做过一场,卢妖王如觉为难,可以回避。”
  卢媚娘虽然性情柔顺,但是她也是数百年修行的大妖,自然也能看出张衍有招揽之意,此言正是让她自己选择去留。
  严正亭信中曾说张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她权衡利弊,暗忖:“我修道近五百载,若再无法踏入那元婴境界,也不过剩下百余年寿元,这位张道友的昭幽天池乃是一处洞天,如是能去了此处修行,方才窥道有望。”
  因此她只犹豫了片刻,便下了决断,道:“愿陪道友前往。”
  张衍一笑,微微点头道:“道友随我来吧。”
  他起了遁光,往岛上飞去,卢媚娘也是纵光跟来。
  到了近处,张衍双目一扫,岛上内外情形尽入眼底,见一处山岩上站有两人,其中一人高冠博带,相貌英俊,只是顾盼间傲气十足。
  他身旁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容貌身姿倒是上佳,眉目间隐约与卢媚娘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那严蓉。
  见有两道遁光飞来,萧翰转首看去,他虽然未曾见过张衍,但他出得家门之前也是看过画像的,此时见了,心中不觉一惊。
  他又目光转过,见另一人竟是卢媚娘,脸上微微变色,一瞬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念头,不免有些着慌,暗骂道:“四伯怎么搞的,连这点小事也没有做妥,怎还令这两人搅在了一处?”
  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萧穆岁已被张衍除去,还当是萧穆岁追敌时漏了这两人。
  卢媚娘遁光落下,把脸一板,对那少女冷声道:“蓉儿,还不过来?”
  严蓉俏脸上略微有些惊慌,看了萧翰一眼,畏缩道:“娘亲,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卢媚娘叹了口气,道:“我得张道友之助脱困,他有恩于我,我必报之,你现在过来,还是我的女儿。”
  萧翰听了,眉头不觉一皱,暗呼不妙。
  严蓉闻言脸色一白,她踌躇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移步来到萧翰身边站定,倚靠了上去,道:“娘亲,我倾心萧郎,已与他结为夫妻,既为萧家妇,便是萧家人,请恕女儿不孝了。”
  卢媚娘气得脸色泛青,胸口起伏,抬起纤指指着她,道:“你,你,你若不过来,我,我便不认……”
  她原先向说不认你这个女儿,怎奈毕竟是自家亲生骨肉,始终说不下狠话来。
  严蓉倒是狠得下心,一别头,低声说道:“娘亲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萧翰开始还有心利用严蓉不叫卢媚娘插手,此话一出,不由摇头,暗骂一句愚蠢。
  卢媚娘闻言如遭雷殛,手按胸口倒退两步,心灰若死,暗叹一声,道:“罢了,此等不认父母的孽障,留之何用。”
  她起手一拍,一道白气飞出,正中严蓉额头,咔嚓一声,她应声倒地,却是已气绝毙命。
  萧翰微微皱眉,向旁移开了一步,理了理袍袖,似是怕鲜血污了自己袍服。
  他抬眼看向张衍,冷声道:“你便是张衍?想必你此来也为是取那甲子四候水,不过你便是请来海外妖修助阵,我也不惧。”
  张衍看了萧翰一眼,看出他色厉内荏,脸上露出哂笑之意,转头对卢媚娘说道:“卢妖王,劳烦你在岛外护持。”
  卢媚娘亲手杀了女儿,心神也有些不定,闻言点头道:“道友小心,我便在五里外等候。”言毕,纵起遁光飞了出去。
  见她离去,萧翰微微松了口气,化丹三重修士的压力他岂敢忽视,此刻不再眼前,纵然并未远离,也让他胆气一壮。
  他伸手一指张衍,冷声喝道:“张衍,天地奇物,有德者居之,你师徒一脉当年内乱,多亏了我世家几位前辈支撑大局,这才力挽狂澜,不致山门倾颓,可见我世家才是溟沧派中流砥柱,这甲子四候水合该我拿,不是你能觊觎,便你借他人之手强夺,大势之下,亦要翻覆!实话告知你,我此来有一名元婴前辈护持,识相便速速退去,否则同门操戈,休怪届时我剑下不留情面。”
  他先前虽嘴上对张衍不屑一顾,但是张衍只凭一剑便横扫六川四岛,凶名在外,内心深处却是极为忌惮,他又极为惜命,实在不敢动手,是以打算以言语恫吓,指望能吓退对方。
  张衍冷笑一声,目光直视萧翰,道:“我不去管你姓甚名谁,也不管你是何出身,我只知今日你我皆为那四候水而来,你若有胆,便与我来分个胜负,定个生死!”
  他双目精芒迫人,到了参神契二重后,身俱伟力,每吐一字便如打响一道惊雷,说到最后,声震海波,引得四下里隆隆回响,万千鹭鸟从他身后惊飞而起,仿佛汇成一股无边狂潮,气势极为惊人。
  萧翰脸色一白,脚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张衍盯着他,上前一步,沉声喝道:“萧翰,我问你,可敢与我一战!”
  他举步间衣衫摆动,战意汹涌,咄咄逼人,加之身后汪洋如沸,自有一股滔天之势扑面压来。
  萧翰受他气势所迫,不由自主又往后退蹬蹬连退了几步,心中想要应战,只是胸中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嘴巴张了张,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似他这等玄门大族出生的嫡系弟子,自降生后便是一路坦途,修炼之事自有长辈为他操持,其余诸事一律不需多问,是以方能一意精进,不到二十五岁就是玄光三重修士,这才遣了他出来历练。
  便是如此,他身边也有修为高深的修士护持,与人交手的经验仅限几名同族。他此番若能回转族中顺利凝成金丹,倒是不惧与张衍一战,只是眼下实在未曾做好准备。
  而张衍则不同,一路走到如今,靠自己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与他一比,未经磨练的萧翰无论心神意志都是相形见绌。
  张衍见他这副模样,不觉一皱眉,喝道:“我闻世家中选出几人来与我相争,本以为是人中俊杰,可今日狭路相逢,怎么你却连拔剑勇气也无?又怎配做我对手?”
  这句话一出,萧翰登时羞恼无比,实在是受激不过,叫了一声,道:“张衍,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他把袍袖一抖,祭了一枚印章出来。
  这法宝起在空中,把印面朝下,其上符箓文字流转,正要放出光华时,却有一点清光从张衍眉心飞出,霎时将其定在了空中,不得落下。
  萧翰见了,不免又惊又怒,又后退几步,将一手放在身后,悄悄取出一枚细针出来,暗道:“张衍,你莫以为我无法对付你么?”
  屈指一弹,此针便无声无息飞了出去,在空中绕了一圈,往张衍后脑袭去。
  此针名为“阴度龙须针”,前端一点坚硬如金铁,后截皆是软如棉絮轻烟,飞动间又是奇快无比,只消一入身躯之内,便会四处游走,搅烂内腑气穴,到时只能任凭对手宰割。
  张衍眉心中的剑丸似是察觉到了危机,自动往前一跃,一道剑芒劈下,便斩中了此针,可是这针一弯一弹,并未被阻住,仍从剑锋下溜过,直奔张衍而来。
  萧翰不禁大喜,不去看结果,把法诀掐起,将一把法剑祭在空中,驱使其往张衍头颅上斩下。
  同一时刻,他喊了一声,头上现了一抹七色明霞,彤光艳彩之中,有一道赫烈阳火放出,火芒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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