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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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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一名童子走了下来。
张衍此来玄灵岛便是为了此事,早已准备妥当,当下将那两块囚禁有卢俊柏和君悦妖王的牌符递了上去。
陶真人从童子手中接过牌符,看了一眼,只把手上去一抹,似有一道流光一闪而逝,随后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两块牌符便自向下飞来,只听他道:“七日之后,此印自解。”
张衍忙将两枚牌符接在手中,又站起致谢道:“多谢真人相助。”
陶真人笑道:“道友先别谢我,且先坐下,我也恰有一桩事想请你相助,愿与不愿,听完之后,你自择之。”
张衍略一沉吟,便又重新坐了下来。
陶真人语气平静地说道:“道友想必也知,在东海之上,近日将有一座仙宫出世。”
张衍谨慎说道:“晚辈也略微听过一些传闻,只是众说纷纭,真假难辨。据说这仙宫一出世,便会有四十八道符诏现身,若是有缘,便可得到一张,得以入那仙宫之中。”
陶真人颌首大笑道:“此话倒是不假,但道友有所不知,实则我在这仙宫之中居住,已有百余年了。”
张衍闻言吃惊,讶然道:“如此说来,如今海上哄传即将出世的仙府已为真人所有?”
陶真人呵呵一笑,摇头道:“是,也不是。在我之前,这仙宫另有一任主人,如今已不知所踪,可却留下了不少禁制,我虽能入得此处,但要彻底炼化此仙宫,却要百余年不间断之苦功,还不得须臾抽身,如同困坐牢笼一般。”
张衍看了陶真人一眼,见后者安然坐在此处,却毫无那“不得抽身”的模样。
陶真人淡淡一笑,道:“道友不必疑惑,此刻我并非是以肉身见你,而是以元婴法身出行。我那真身,则还在那仙宫之中祭炼,只要待到来年元月,便能将此宫彻底炼化,成为我清羽门之根本。”
听闻此言,张衍也是惊讶,这位陶真人的元婴居然与生人一般无二,显是功果已经到了极为上乘的境界,他也曾见过那萧穆岁的元婴,却是根本无法与陶真人相提并论。
陶真人风姿气度俱是不凡,坐在那里说话,不温不火,让人如沐春风,只听他继续说道:“此仙宫名为‘紫玉琅函仙府’,乃是由四十九座深阁琼楼聚集而成,每一座宫阙中皆自生有一道符箓,我只持其中主宫符诏,可若是感应到主宫即将易主,另四十八偏殿便会飞出符诏。另寻他主。”
张衍皱眉道:“真人百年辛苦,如此一来,岂不是拱手让人?”
陶真人微笑道:“不然,那些偏殿看来虽然与主宫一般无二,但其用却不及主宫之万一,便是被人拿去也没什么大碍。”
顿了顿,他将语声放缓,道:“我所疑虑之事,乃是炼化仙府最后关头时我真身不能动弹。我昔日有一位旧识,乃是南华派长老,也略微知晓此宫之秘,是以此宫一旦出世,他定会上门寻仇,觅机抢夺主宫。且到了那时,东海上诸多势力,如崇越真观,无当灵殿之流,必会闻风而动,齐来抢夺。是以需一人持我主宫符诏,入我宫中,不叫他人辨出我在何处,借以瞒天过海,保得主宫不失。此一劫若能过去,我清羽门便可顺利开宗立派,立足海上。”
张衍暗暗想到:“原来陶真早有算计,用假作真,以开派之名聚集那些妖王前来,不但能掩人耳目,混淆视听,且这些人还能为他所用,共抗大敌,可谓一举两得。可听他话中之意,分明是要我做那持诏之人。”
陶真人向他看来,道:“道友心思灵透,想必也知我意,我且问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张衍心中存疑,于是开口问道:“此事虽不易,但真人座下也有不少俊彦,却为何选中晚辈?”
陶真人一笑,道:“贫道原本也是属意符御卿,怎奈他中了辟离勾神风,如今我只能以妙丹护得他神魂不迷,到时怕是无法醒转,我那四个徒儿又太过显眼,三代弟子之中,我手边已无合用之人,不得不如此耳。再者,选道友有一桩好处,你并非我清羽门中之人,你若持了我那符诏占了一处宫阙,必定不会惹他人生疑。”
张衍点了点头,这话不无道理,他人的确想不到陶真人竟会将身家性命托付到外人手中,且他还是溟沧派弟子,那位南华派长老未必拉得下脸来以大欺小。
陶真人目光定定看着他,笑道:“此事强求不得,全赖道友诚心实意,若是不愿,我不会阻拦道友半分,只消发个誓言不泄露此事,你便可自行离去。可道友若是答应,我清羽门可聘你为客卿长老,门中道术可由你任学一门,除此之外,你未来若有所求,我亦可允你三事。”
这话一出,张衍也是意动,清羽门中道术固然精奇,但他溟沧派中自有真传,到是不怎么在意,只是若能得陶真人这位元婴真人亲口应承三事,却是极为值得,此险值得一冒。
但直到此刻,他仍是不急着答应,而是开口道:“真人容禀,晚辈只是玄光修为,不说南华派那位长老,便是东海中诸多妖王也未必抵敌得住,又如何替真人遮掩?”
陶真人朗声笑道,“我道什么事,原来是为此,道友无需忧虑,我既请你为我奔忙,当有办法助你。”
他伸手入袖,取了一枚鹅卵大小,金光灼灼的金丹出来,道:“我可传你一道秘法,在三个时辰之内驾驭这枚金丹为你所用,我知道友乃是剑修,得此金丹之助,便是化丹修士也能抵挡一二。”
张衍目光闪动,却觉此事大有可为,当下不再犹豫,道:“陶真人,此事,我应下了。”
第六十章 三真人聚议
张衍下得峰顶来,直往龙国大舟而去。
他允下仙宫之事后,陶真人当即传了他一道法诀,并将那枚金丹予了他。
这驾驭他人金丹之法颇为神妙,陶真人也是入了这紫玉仙宫后才得了,别家无处可寻。
此金丹也不知是得自谁人,以张衍如今修为,也看不出原先是丹成几品。
不过陶真人也告诫他,此法虽然不凡,却也只能用上三数回,每次不过一二个时辰,只能在关键时刻用上,不能倚为凭仗,是以张衍也并未指望用此法过关。
他真正的依仗,还是手中这两枚还未曾解开封印的牌符。
等到七日之后,卢俊柏和君悦妖王这两人破印而出,便能留下来相助自己。
他算了下时日,卢媚娘那时差不多也该回转了,届时就有三位化丹修士在侧,又有这枚金丹相助,只要不是元婴真人来攻,足以将那仙府主宫护持住。
只是唯一可虑的是,海上有诸多势力来抢夺符诏,可己方却只有陶真人一人独挑大梁,对方究竟有几名元婴真人尚不得而知,陶真人能否抵挡得住?
他心下寻思,这陶真人必定还留有什么后手,只是不方便与自己明说罢了。
他一路飞遁,未有多久,便到了海上,往停泊在那处的龙国大舟上一落。
张盘认得是他回来,欣喜迎了出来,口中道:“老爷回来了。”
张衍挺立甲板之上,一手负后,沉声道:“张盘,你去把顾楚儿唤出来。”
张盘应了声回到舱中,不一会儿,顾楚儿便走了出来,怯生生站到面前。
张衍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气冲顶,两目隐敛光华,肌肤如白玉细腻,便点头道:“进境倒是可观,果是要到了那一关了,顾楚儿,我欲携你去一处玉液华池开仙脉,若是得成,日后你愿去哪里,便与我不再相干。”
顾楚儿心中又惊又喜,却还有一些茫然。
她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被张衍带到这里后,先是有些惶恐不安,可后来见张衍从不来管她,只是偶尔查看下她功行进度。因此也自放下心来。
那玉简每日在她体内温养血脉,调理气息,功行一日深过一日,她自家也能感觉得,这法诀甚是高明,比在崇越真观中当记名弟子时所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自小在崇越真观中长大,资质不佳,未来最好不过也去当一个真传弟子的婢女,倏尔得了这法诀,却是有望窥道,如今张衍居然还要带她去开脉,有此等恩情,便是别有用心,她也认了。
因此她鼓起勇气,真心实意说道:“多谢道长,楚儿愿意随侍道长左右,端茶送水,扫洒洞府,修剪花枝,还有洗衣叠被,楚儿样样都可以做得。”
“哦?”
张衍看了她一眼,张盘虽然忠心,但是毕竟化形未久,灵智始开,所以脑子不太灵光,办事也粗,若有这么一个乖巧侍女在侧,倒也不错。
只是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此女乃是为还朴鱼子送宝之情代收的徒儿,又是极适合补天阁的法门,未来也定是大有成就之人,自己又何必断她之路。
他便笑道:“顾小娘,无需如此,你有大机缘在身,岂能为我去做那粗使杂役之事,还是好生修炼吧,日后有仙云之上,或许能占一席之地。”
顾楚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张衍一招手,道:“你随我来吧。”
顾楚儿依言上前两步,他就将玄光放出,一团蓝芒将其一裹,纵起遁光,便往鸿雁观而去。
此时距离那玄灵山数万里之遥,皎月之下,一方十丈方圆的棋盘悬挂夜空,上坐两名周身清气缭绕的道人。
北方位上坐一名老道,须长垂腹,龟背鹤发,头戴鱼尾冠,身着七星踏斗衣,脚下有一头猛恶黑虎趴伏,正自闭目调气。
坐他对面则是一名年轻道人,他面如冠玉,头戴九阳巾,腰系丝绦,袖带飘飞欲舞,神情中自有一股矫矫不群,崖岸自高之意。
两人似是已在此枯坐了许久,那年轻道人有些不耐,道:“丘师兄,这叶风波好大的架子,怎要我两人等他那么久?”
老道眼皮微睁,沉声道:“林师弟,稍安勿躁,听闻叶长老回山门借宝,怕是有些波折,稍晚一些也在常理之中。”
年轻道人冷哼一声,道:“若他借不来,我自会要他好看。”
他话音才落,却有一道笑声穿云裂空而来,言道:“林道友好大的火气。”
随着这声话语,一名头挽道髻,长髯青面的道人踏云而来,眨眼便到了棋盘之上,稽首道:“让两位道友久候了,失礼失礼。”
棋盘上二人亦是站起回礼。
丘老道见他腰间系有一只颇不起眼的青皮葫芦,道:“叶道友,这莫非就是……”
叶道人拍了拍这葫芦,呵呵笑道:“不错,此正是我向师兄讨要来的九颠矢阳葫芦。”
丘老道眼皮一跳,道:“竟是此宝?”
叶道人道:“那陶真宏法力惊人,距离洞天之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且还有六甲玄龟相助,若无此宝,我等三人又怎么奈何得了他!”
年轻道人冷笑一声,道:“那是自然,陶师兄怎么说也是出自我南华派门下,岂是等闲之人可比?”
叶道人听出他语含讥讽,撇了他一眼,却是微微一笑,也不见半点动怒之意。
丘道人眉头微皱,不悦道:“林师弟,陶真宏之名早已从祖师堂中消籍,且他还伤了不少我派弟子,你怎能还以师兄弟称呼?以后不许再说了。”
林道人嘿嘿一笑,道:“师兄你也别来说这话,虽说陶真宏破门而出,但这些年来,但你可曾见他真正下得狠手,前次若不是他有意放过,魏师兄又岂能活着回去?”
丘道人知道他这位师弟的脾气,拿他无法,只是微微摇头,也不欲与他争执。况且如今在这太昊派叶风波面前,他也不愿意让他人平白看了笑话去。
叶风波一笑,左右一望,道:“陶真宏开派在即,此处怎不见萧道友?”
丘道人摇头道:“我等早已失了他的消息,便是放出鹰鸽也寻不得他所在,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叶风波讶然道:“莫非他回了溟沧派不成?”
林道人冷笑道:“这倒也难说的很,萧家玄门大族,与我等本不是一路人。”
叶风波和丘道人听了,倒也没有反驳,他们俱不是玄门世家出身,如不是为了共谋陶真宏,本也不想与此人打交道。
叶风波哈哈一笑,拍着腰间葫芦道:“不来也要,省得看他脸色,有了我这法宝,便是没有他,再加上我三人合力出手,也定能拿下陶真宏。”
丘老道捏着胡须道:“陶真宏有我三人对付应是无虑,只是他门下弟子诸如赵正诚,王英芳,杨麟之辈俱是化丹修士,便是最不成器的郭烈也是凝了小金丹,也不知他是怎生教出来的,我等门下弟子却是大大不及。”
林道人摇头道:“所幸如此,陶真宏惊采绝艳,若不是为了这几个弟子,怕早已是踏上洞天真人之位。”
丘老道沉声道:“需得再想个稳妥办法。”
他门下弟子丘居和叶风波门下褚纠都不过是玄光修士,若是一旦对上,他们能拖住陶真宏,倒是抽不出手来对付他门下弟子了。
本来有萧穆岁在,他们根本无需去考虑这些,可是眼下他却不知所踪,却叫他们有些犯难。
叶风波大笑道:“两位道友无需忧虑,我此来往无当灵殿走了一回,已说动了裴真人,他愿意带弟子前来相助我等。”
“无当灵殿?”丘老道皱眉不已。
林道人更是冷笑连连,道:“叶道友好生大方。”
无当灵殿乃是一群修为高深的散修所立的松散门派,因此也让玄门大派出身的修士颇为看不起。
而他们此来,一是为了对付陶真宏,二便是了为那座紫玉琅函仙府。
他们早已将此仙府视作囊中之物,如今叶风波却自作主张请那无当灵殿中人出手,势必要将那仙府分出去几座,两人心中难免不喜。
叶风波见他们脸色不好看,忙道:“两位道友请听我一言,此次那仙宫出世,陶真宏请了几名东海之上的妖王前去观礼,不定会仗着他的胆子与我等动手,且两位不要忘了,这东海之上,还有崇越真观,他们不定会在我等背后窥伺,以待坐收渔人之利,却是不得不防啊。”
丘老道仔细想了想,颌首道:“叶道友所虑甚是,比起崇越真观来,无当灵殿中虽尽是一些散修,但还颇讲信义,不至于背后使阴招。”
林道人冷声道:“我早就看不惯崇越真观以往行径,此次若是有机会,我定当要他们好看。”
叶风波笑道:“说起此事,我倒是听闻一个好消息,崇越真观中的徐和徐老道破境失败,已然身故,我等去一大敌。”
丘老道一怔,随后缓缓说道:“徐老道寿元将近,如不闯一回,也是必死无疑,只不知他那把‘阴戮刀’留给谁人了?”
叶风波道:“听闻是留给了一名玄光境弟子。”
林道人不屑道:“以玄光修为驾驭此刀,至多只能使出此刀十之一二的威力,简直暴殄天物。”
丘老道却摇头道:“便是如此,仗着此刀凶威,我等门下怕也无人能胜过他了,需得告诫他们一声,若是遇见此人,需以退避为上,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第六十一章 两妖脱困,四派弟子
鸿雁观一间静室之中,张衍端坐蒲团,目注飘在面前的一枚符箓,他频频吐出一口灵气,这符箓也是轻轻震颤,放出如烛之光,待到这光明越发明亮时,他一伸手,将袖囊中那团白芒抓了出来。
这东西他之前以看得明白,里面乃是一团地脉五金之气生成的精魄,也不知是谁人将其炼入了一小块星陨铁中,这手法似是想要蕴出一枚上好的剑丸来。
若是用真火反复锻炼,再在一处高台上每日吸收日月精气,罡风洗练,过得千百年,或许也能炼成就一枚上好剑丸。
不过张衍自有剑丸在手,自不需此物,如今他拿了这东西出来,却是要炼一道《符囊书》中所载的“斗门剑符”。
既要为陶真人护住仙宫主府,手段能多准备一种便是一种。
此剑符威力极大,因失了炼门法诀,是以只能做一次之用,就全当危急时刻的保命符了。
这七日来,他几乎下了血本,此符之中如今已经凝聚了不下万余枚灵贝的灵气,如不是已然到了极限,他就算将所有灵贝都舍了也不会罢手。
甚至他还将山河图从四象斩神阵中收摄的精气灌入其中。
这些精气前次在冥河中用去了不少,如今剩下的炼药炼器都是不够,索性一股脑全部炼入这剑符之中。
只是灵气已足,却还差一点五金之气,正可用这道精魄填补。
这精魄仿佛已知大祸临头,在张衍手中拼命挣扎,发出嘶嘶之音,锐气激射,将静室中的摆设纷纷割裂。
张衍哂笑一声,口中一道玄光将这团精魄拘住,连连催动内息,将金光烈火之气喷吐其上。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终将这一团五金之气炼散,随后他喝了一声,拿起手往那符箓上一拍,静室响起一声啸鸣,这枚金光符箓贯破屋瓦,冲霄而起。
张衍亦是纵身直入云中,见这符箓悬在半空,浑身透出森森剑气,冷射双目,他微微一笑,掐了一个法诀,这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在他身侧绕了一圈,便自入了袖中。
他也不急着回转宫观,盘膝往那云上一坐,海上来风吹得他衣袂猎猎作响,目光望去,见远处天际艳霞变幻,光雾迷离,铅云压海欲坠,直有天地苍茫,风云相聚之势。
从海底透出的那一道祥云彩光也愈发明亮,显见得仙府出世便在近日了。
虽说他能看得见这仙府光华,但这仙宫其实飘忽不定,没有固定之所,除了陶真人此刻谁也不知道到底藏在何处。
此刻落日西下,天幕晦暗,他却依旧闲坐云头,似在等待什么。
到了亥时,他原本置在玉榻上的两块牌符突然一声震响,冲开穹庐,两道霞光烟气飞出,照彻夜宇。
一道烟气中隐见一只彩雉鸣一声,烟气一收,现出袅娜之姿,一名红衣女子娉婷而来,含笑对张衍万福一礼,柔声道:“谢过道友助奴家脱那樊笼。”
一声大笑,尽复旧观的卢俊柏也是走了上来,拱手感激道:“此番过这劫难,全赖道友相助!”
张衍微微一笑,亦是还礼道:“两位道友,且随我进观一叙,在下另有要事相谈。”
夜幕低垂,皓月在空,一艘玄蛇九窍大海舟泊在海上,下方波涛翻涌,舟上却青气虹光耀闪不断,似是正争斗激烈。
丘居驾着遁光四处乱窜,他被一枚细如牛毛的飞针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眼见无论如何躲闪不过去,他不得不开口道:“曾师兄,师弟认输了,认输了!”
那飞阵倏地被人收了,对面白气一散,走出来一个年轻道人,玄袍裹身,脚蹬云履,手拿一朵三尺长的灵芝,冠盖有一丈大,有如一把碧色罗伞,他似笑非笑一个稽首,道:“丘师弟过谦了,你南华派本擅长驾驭灵禽异兽,如不是你那花隼被沈鸣孤夺了去,一身道术使不出原先七成,怕是我也无法如此轻易地胜你。”
丘居原本就是凹鼻厚唇,额头如树瘤,长相古怪,现在听了这话,被戳中了心病,更是面色难看。
那日与沈鸣孤对上,他一时受激不过,便与对方赌斗,最后大败,便是自己的灵禽也输了过去。
眼下对方明面上虽是替他文过遮掩,实则是暗中讥笑他南华派没了灵兽相助便没了本事,只是他又不善言辞,嘴皮子动了动,就闷在那里做不得声。
立在一旁观战的诸纠见气氛有些僵,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丘居肩膀,叹道:“丘师兄,莫要介意,我这位曾寒师兄入道一百三十五载,会过不知多少同道,根基打得牢固无比,如今只差一步便可凝丹结果,这‘璇星阴芒针’已是练到出神入化,修为远在我之上,你输了并不冤枉啊。”
丘居默然片刻,拱手道:“曾师兄高明,师弟我有所不及。”
曾寒自矜一笑,向一旁看去,那处正站一名静静站着一名白衣女子,犹如一朵出尘清幽的白莲,他问道:“辛师妹,你是元阳派高足,你来说说,在下这针法还有何漏洞?可否胜过那沈鸣孤?”
此女名为辛蝉真,乃是元阳剑派真传弟子,那日感应到了七绝桩所在,这才一路寻到了东海之上。她与曾寒本是旧识,是以走到了一处。
曾寒此刻问出此语其实也有心存卖弄之意,盼着听上几句好话,可她却认真想了想,启唇道:“我虽不认识沈鸣孤,但以丘,褚两位师兄所述情形来看,以曾师兄的本领,原先还尚有几分赢面,可如今却是输面居多。”
曾寒闻言,心中有些不舒服,皱眉道:“为何?在下倒想听听师妹高论。”
辛蝉真平静说道:“沈鸣孤那阴阳离元飞刀可近可远,凶煞异常,但却有个缺憾,那便是争斗时飞遁不易,若是你们骤然相遇,谁先出手谁便占上几分便宜。”
曾寒初时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听了这话后,脸上严肃起来,不禁点头赞同,道:“有理,两位师弟与其一战败北,我便知道若是与他正面放对,怕是一日夜也分不出胜负,唯有抢先出手方有胜算,只是辛师妹却为何又不看好为兄呢?”
辛蝉真淡淡说道:“那沈鸣孤也知自家缺陷,是以设下圈套,从丘师兄这里赢了花隼去,有此隼相助,他对敌时已是可进可退,暂且已无弱处可寻了。”
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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