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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今天也很美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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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
佩格踩着马车夫放下的脚踏要上车,不知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赫恩:“烦请您替我向未来王妃
问声好,殿下。”
赫恩在贝茜身上有多用心,从这两天他事无巨细的安排上就能看出来。
作为那“秘密”的参与者,佩格原先当个作品在完成,渐渐地也要生出些羡慕。
赫恩笑着称好,待佩格上了马车,一路远出花园,才回转身,加快脚步,想回去看看贝茜。
小人儿今天早上闹困,偏偏睡了没有一会儿丽塔就进王宫来,现在想必又已经裹着薄被在休息。
她昨晚那带点撒娇意味的一问实在招人疼,说想要他多陪一陪——统共也才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维克托跟在赫恩身后,搓搓手,难耐心里往外直蹿的激动,猜想秘密揭晓时贝茜的表情,一时比赫恩还要
期待的样子。
相比之下,王子的表情要平静得多。
但维克托知道赫恩才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因为跟前的殿下迈着长腿快快地走出一段路,又突然放缓
了步伐,末了回过头来,沉默一下才问:“她会喜欢么?”
说话的时候,赫恩移开眼去望别处,那俊脸上一掠而过的赧然让男人也看得生出一瞬间的呆滞。
他做了十足周全的准备,越是周全,临到头竟越生出点没把握来。
这种心情时不时要将一颗心高高吊起,无处依托,只有抱着贝茜才缓解些。
然后知道,即便赫恩也不是全能的。
哪有人是全能的?何况他如今有贝茜这个软肋,已经捧在了心尖上,还是偶然觉着不踏实。
这种不踏实今天感受得尤其强烈。
维克托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赫恩抬眼望去,才见自己的侍从拍拍脸,道:“要是连您都不喜欢,伊丽莎白小姐恐怕再没其他喜欢的人
了。”
赫恩听着,也不是不高兴的样子,抬手用手背碰了一下额头,笑叹道:“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维克
托。”
维克托觉得好冤枉,正要分辨,目光一远,看见了从中庭过来的一队人,面色突变,登时噤声。
噤声是因为看见了不得了的一个男人。
他反应这样大,赫恩想不注意都难,顺着视线望过去,对上双似笑非笑的眼。
赫恩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些。
真难为那广受瞩目的人在双手被缚、士兵紧押的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事实上,这大概是他在霍尔那件事后第一次出地牢见外面的光。脸上皮肤因一段时间不见天日,泛着失了
血色的白。
“叔叔。”赫恩道。
他开口唤人的时候,卡特已经被押着走到跟前,手上锁链的郎当声听得异常清楚。
权力也就那么回事。
一朝倾覆,给安了个谋害王储的罪过,这辈子也未必能翻身。
当事人好似不这么想。
阶下囚现在已经不是亲王,却还端着亲王的姿态,视线自上而下将侄子扫了一通,不知带着遗憾还是别的
什么感情,做叔叔的微微一呻:“可惜了,没看见小贝茜。”
卡特心知事后再提贝茜赫恩会是怎样的反应,话音未落,果不其然接收了一道骤然冰冷的视线,这才表现
出点愉悦来,扬唇微笑道:“不杀我大概将成为我哥哥人生中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情。毕竟我耐性好得很。”
“不知悔改也会是你人生中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叔叔。”赫恩道。
“是吗?”卡特笑容不改,“在我还活着的日子里可要看好你的小宝贝,千万别弄丢了。”
第83章
继续说下去大概会打起来。
跟卡特打嘴仗根本是无意义的事情,赫恩很知道这一点,因而抬手招了招,示意士兵将他送离。
亲王临走前还深深看了自家侄子一眼。
眼神总归是令人不舒服的,纵使有再好的心情,给这么睨着,也要败坏了一半。
赫恩脸上倒没什么表情,一面转身抬腿往中庭方向走,一面抬手摘掉手套。
他的脚步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想是经了这一遭,越发要赶着回去看看贝茜,心里才能踏实。
维克托紧紧跟在后头,开口想说些什么:“殿下……”
然后想想,以他的身份还没资格论卡特的不是,马上就又闭了嘴。
赫恩倒是转过头来,淡淡发话:“找人看好我的叔叔。”
维克托赶紧点头称是。
原本想卡特这一波虽来得突然,到底没掀起风浪,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哪知道高兴得太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分钟后从王宫那头奔过来的士兵报告的一句话,险些要捅破
天。
在那之前,维克托还以为除开贝茜被霍尔掳走那一次,再不会看见赫恩震怒的脸了。
城堡这样大,赫恩还没走近宫殿,先抬眼看见一队士兵脚步匆匆奔向这头,火烧眉毛的焦急样,显然发生
了什么要紧事。
“殿下!”
跑在最前面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隔着一段距离,已经抑制不住地喊出口:“伊丽莎白小姐她——”
赫恩的脸色骤然变了。
一瞬间似乎血管里的血都凉了一半。
随后从那士兵口中道出的话更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人耳畔嗡嗡作响,需要愣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究竟
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女仆原本守在房门外头的……房门掩着,过去看发现不见了人……”
士兵脸上焦急混着惊惶,红的白的一片,原本没有这样复杂的脸色,归根到底还是看见赫恩渐渐变化的神
情,唯恐再说多一句,脑袋就要掉到地上。
又弄丢了贝茜。
上次贝茜失踪,赫恩杀了几乎半个亲王宅邸里的人,回来时军装上都是血,眸光沉沉,凝视他仿佛凝视深
渊,魂快飞了一半。
实在不敢想象这回会如何。
维克托也惊得一时失语,脑子运转不算慢,马上就想到卡特方才那一番话,惶惶不知要不要跟赫恩提起。
正犹豫着,听见身前的王子语气极其平静地说了一句:“把卡特截下来。”
没看见正脸的人乍听这句话,以为情况还不到不能控制的地步。
然而士兵给赫恩看了一眼,险些就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贴在身侧的双手抖得筛子一般。
“与你无关。”所幸赫恩并非喜欢迁怒的人,很快收回目光去,指着王宫道,“围住所有出口,不许放出
任何人。”
“是!”
士兵们“是”的话音未落,已觉王子的身形风一样擦肩而过。
贝茜在空无一人的会客厅里走了几步。
真是空无一人,还以为方才在外头看错,听见脚步声闪身进门来,才确定了赫恩跟他的客人并不在这里。
但安娜贝尔明明说赫恩在会客厅。
她哪里想到见客人也可以这样快,不过说几句话便结束,更没想到赫恩是因为昨晚应承了她今天处理完事
情就带着出去玩,所以才跟佩格飞快处理了之前还纠结着的一些细节。
小人儿很有些疑惑,想想莫非会客厅里跟赫恩卧房一样还连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到墙边,抬手在墙壁上敲
敲,听着动静也是实心的。
她这么鼓捣的时间里,一墙之隔的王宫已是风起云涌,暴雨欲来的光景。
走廊上突然一下子响起许多仓促的脚步声,呼啦一下就过去,根本没人顾得上看看会客厅——贝茜这么个
大活人要是一路走过来,还怕没人看见?
可惜她是个会魅惑的吸血鬼。
贝茜自然觉得偷听赫恩跟客人说话这种事情不能摆到明面,到这里来一无所获,也没找到所谓的隐藏的房
间,打算等人走了自己再偷偷地回房间里去。
要不是听见外头一个女仆边跑边喊“殿下”什么什么,她起了警惕,终于打开门出去看看,乱局还不知要
持续多久。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走廊上那一瞬间,那叫嚷的女仆一眼就看见了,瞪大双眼,险些刹不住脚步,脑中空白
好几秒,才跑过来,激动得要热泪盈眶:“小姐在这里啊!”
周围那些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登时就不杂乱了。
咚咚咚的,都往这里来,看见茫然不知发生什么大事的贝茜,都一副鬼门关前过了一遭的表情。
比赫恩先赶到的是安娜贝尔。
内务官脸上哪里有半点笑容,匆匆赶来,走到了贝茜跟前,握住那凉软的小手,才长出一口气,庆幸
道:“还以为……”
贝茜不想这么快便被人发觉她离了卧房,听安娜贝尔说到处找不到人赫恩勃然大怒的消息,再看看周围仆
人的表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份难言中除了惊诧自然还有内疚,又听说连国王和王后也惊动了,碧眸里的眸光颤两颤,张张
嘴:“我……”
然后她就隔着人看见了飞快过来的赫恩。
一眼望过去,贝茜忽然就觉得好笑——好笑的是她自己。
什么赫恩跟女人偷偷见面……他根本不可能不喜欢她。
那黑眼瞳中失而复得的莫大欣喜,像只剩一半灵魂的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另一半。
只有她是他的另一半。
今生今世,再没人能让赫恩有那样的眼神。
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才知道王宫里原来有这样多的人,挤着走廊,黑压压的一片。
赫恩分开人群而来,扑面的是贝茜无比熟悉了的气息,一伸手便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他抱得太用力,某一刹那简直像要扼了她的呼吸。
终于又送开的时候,贝茜已是给亲了满头满脸,那唇瓣过于焦急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轻轻地擦过去,像
风又像火。
贝茜发觉他的发梢都有些沾湿,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赫恩……”她小小声道。
她真是从来没有过这样沉重的内疚。
安娜贝尔告诉她,赫恩以为她丢了,差点将王宫的顶都掀个个儿。
而对于赫恩而言,找回贝茜之后震惶根本还没有收起的时候。当他从她口中得知她什么人也不必惊动就能
跑到会客厅来,立马意识到,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趁机离开王宫。
“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许久之后,赫恩才恢复冷静,放轻了声音问贝茜。
他并不在乎一堆的人还在跟前看着,捉了贝茜的手在唇边贴贴,感受怀里这一团紧紧依偎自己,理智才算
愿意重新守着躯壳。
“你跟陌生女人秘密地谈很多话了,是么?”贝茜回答得更小声,闹出这样大的事情非她本愿,归根到底
不过因赫恩的隐瞒生出那一点的不安全感才跑出来,任由他亲着,低头道,“我想看看你这几天都在干什
么。”
出去总不带她,问处理的什么事也含糊其辞。
维克托一听,不禁要“哎呦”一声,恨不能拍着大腿叹息,只觉白白地闹出这一桩事情:“小姐,殿下那
是在准备着跟你求……”
一口气没出完,续上一口,终究还是狠狠拍了一把大腿,脱口而出:“求婚呐!”
贝茜懵了。
她以为听错,但抬了眼环视一圈,大部分人脸上都一副早知道的表情,因着过早泄露秘密,早知道里还有
些哭笑不得。
本来要留到明天的,哪里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贝茜就去看赫恩。
赫恩脸上全然没有他人那样惋惜又好笑的表情,见她望向自己,贴近了在她额上亲一亲,认真地道:“佩
格是婚礼设计师。我想给你个难忘些的仪式,却忽略了隐瞒带给你的不安全感。”
王子仍抱着怀里珍爱的小吸血鬼,说话时撤了一只手去,在靠近心口的军装口袋里取了手帕。
手帕打开,里头抱着的赫然是拿了好几次出来、一直没能给出去的红宝石戒指。
“但仪式……是不是真那么重要?”他道。
问的是他自己。
答案在以为贝茜丢了的那一刻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没有她,还要什么仪式。他怕她没有安全感,殊不知自己在他的事情上已经是没安全感到极点,也自
私到了极点。
贝茜这样好,全世界他最喜欢的那种好,他无论如何不能放手,恨不能就关在心里头。
“伊丽莎白。”赫恩将那枚红宝石戒指放进贝茜手心里,大手包覆上去,连同她的手一并握住了,笑
道,“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我活着一日,就爱你一日,一直到心脏停止跳动……”
他顿一顿:“死了也还是爱你。”
“我将永远渴望被你索取,并在每一次与你的互相触碰中获得幸福。”
“只要你……别离开我。”
赫恩翻转了贝茜握着戒指的小手,低头在那手背上轻轻亲吻,无比虔诚。
他道:
“嫁给我,好不好?”
第84章 番外一
王子殿下的婚礼空前盛大。
傍晚泛蓝翻紫的夜幕在烟花礼炮的辉映下亮如白昼,长长的红毯一直铺到城堡之外,从天而降无数的星
辉,落在手心里一看,都是泛着冰白光芒的碎钻。
更为令人津津乐道的无疑是那娇小美丽的王妃。
雪白网纱下若隐若现仍动人心魄的美貌不知要惹起多少人的艳羡,再看她一笑,更是魂也给诱去了。
唯独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赫恩要将婚礼放到傍晚举行。
但看见那盛装的金发小美人在万众瞩目下抱着花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飞扑着进了王子殿下的怀抱里,
围观群众就已经心满意足地叹息出声,哪里还顾得上心里头那点小小的疑问。
赫恩抱得美人归,简直要将贝茜宠上天,之前总是忙碌没有时间陪她,婚后借着蜜月的名头,带她去邻国
好好玩了一趟。
国王跟王后自然很喜欢贝茜,只是老父亲挤在国事中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还是偶尔会想起放权给儿子的舒心感。
儿子太优秀,也是有点烦恼的。
贝茜跟赫恩经由其中一个邻国到另一个邻国的路途中,碰巧遇上了夏洛蒂带领的大队人马。
彼时夏洛蒂骑在大马上,摘了头顶遮阳的帽子,瞧见从马车下来的这两个人,弯唇笑起来:“我的预言果
然很准啊,王妃。”
贝茜有些不好意思,往赫恩身边站了站,给他牵住手。
得知赫恩这趟带着贝茜出来无目的游玩,夏洛蒂盛情邀请两个人到海上去坐船。
“我的船比他一座宅邸还要高。”她笑出一口白牙,“不看看你会后悔的。”
“去么?”赫恩低头问贝茜,习惯性地伸了手过去,替她遮挡照到脸上的阳光。
贝茜看看他,再看看夏洛蒂,心里总归是想的,点了头。
所幸登船那日天阴阴的没什么阳光,能够站在甲板上看波光粼粼的海,一阵风吹过来,好似有小盐粒刮过
脸颊。
贝茜还是第一次看海。
她两只手抓着栏杆,举目四望,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出了神。
然后看见水手在搬运一个巨大的箱子,转头问赫恩才知道那里头装的是鱼。
赫恩见她好奇,带她下去,命人打开箱子看看。
海腥味扑面而来,有些熏着人的眼睛。
箱子里的鱼长得好丑。
尖牙差互,表皮褶皱,一双眼睛长到了头顶上,通身黑黢黢,看着就吓人。
贝茜倒没有被吓着,看了一会儿,慢慢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
不怕归不怕,但指尖碰到那黏腻腻的鱼皮时,小人儿还是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两道细细的眉毛耷下来,
听见赫恩在旁边笑,她把手伸过去,由着他拿了手帕擦拭干净。
船上的物事对于贝茜来说实在新鲜得很,走来走去逛了很久,夏洛蒂临时有事离开,回来时都没找见人。
还是在随行侍从维克托的无声指示下,才在预先安排好让这对新婚夫妇休息的房间里看见了正熟睡的那一
个。
“怎么玩腻了?”夏洛蒂走进去问。
贝茜给搂在赫恩怀里,大概是说话声大了些,使得她眼皮一动,小脸往赫恩胸膛上蹭了蹭,差点儿醒来,
被他及时地抬手轻拍,才慢慢又沉进梦乡里。
“是玩累了。”赫恩笑着放低声音道,示意夏洛蒂在对面椅子坐下。
“带她出来这段时间,要数今天玩得最尽兴。”他垂眸看贝茜,眼里的温柔水一样安静涌着。
夏洛蒂咳嗽一声清嗓,道:“礼物都给你们收拾好了。大婚的时候居然不给我发请柬,实在可恶。”
“没有发么?”赫恩道,“我怎么听回来的信使说,你太过忙碌,抽不出时间来。”
夏洛蒂眯了眼:“哪个信使?让他以后见我时小心些。”
玩笑开完,她话头一转,问:“接下来呢,到哪里去?”
“回王都。”赫恩道。
贝茜也同意。放了这么久的假,是时候回去帮老父亲处理政事,毕竟无论走得多远,他都还是王子。
赫恩跟贝茜回王都这一天,街道上到处都是人。个个拿着鲜花、水果或者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夹道相迎,好
不热闹。
待听见探路的人传消息来,说马车不久就到,道路两旁更是挤得水泄不通,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请不要挤,谢谢。”人群里有个男人这么说。
倘若拿眼睛望过去,立马能瞧见那闭着双目、拿了盲杖的清秀男人被挤得几乎要往后退去,只能抬起一只
手格挡,说话还温温的,脾气显然已经很好了。
可惜声音太小,没能让身边的人听清。
正当又一次要被人挤得后退,身旁却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前头一直乱窜的大汉的肩膀。
这只手真是冷。
那低得不似人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皮肤上,令人突然地打个冷颤。
那大汉被抓,立马回过头来,恶声恶气:“做什么?”
他对上的是一双冷漠的灰瞳。
然后才知道,原来盲眼的清秀男人不过是个奴仆,跟着个罩了黑斗篷的主人。
主人好厉害的一双眼。明明这么看过来一丝波澜也无,大汉却背脊一凉,如刀横颈,再不敢对视,飞快道
歉,用力挣两下才挣脱肩膀上的钳制。
他不知这是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倘若按照那人从前的脾性,现在已经化作飞灰湮灭在空气中,哪里还有反
应的时间。
怀着这样一种沮丧又愤怒的情绪大汉走出两步路,蓦地脑中一根筋跳了跳,想起什么,大惊失色。
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觉得对方很眼熟,才发现是许久不见的缘故,一时想不起来,此刻赶紧回头,指着那斗
篷下面目半隐的人道:“弗、弗……”
究竟“弗”不得而知,因为他随即双目失神,再说不出话来,由着对方一个手势,木木地往旁边挤去,推
开人群径直往前,直到再也看不见。
“大人。”苏即便目不能视,也能想象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声嘈杂,他不得不提高音量,“我们还
是继续赶路吧?”
被他这样恭敬称呼的男人赫然长着一张与王国前任将军一模一样的脸。
希里兰德因那大汉而感到十分不悦,此刻格外轻蔑地扫视周围人一眼,才强硬分开两旁挤着的平民要走。
走没两步,前方一个声音兴奋嚷道:“王子王妃回来了!”
人群骤然沸腾起来。
花跟小礼物一样一样抛出去,开始自然很注意安全地没有打到正行进过来的队伍里,但当看见从马车里开
了窗户望出来的贝茜的脸时,靠得近些的人们再忍不住,纷纷伸长了手将礼物递给亲卫队,让转交给王妃。
格林骑着马在最前头,怀里塞了最多的东西,哭笑不得:“够了,够了……”
架不住热情,勒着缰绳转头问贝茜要不要拿个果子去把玩。
贝茜倒是相当给面子,说一声“谢谢”,果真从车窗伸出手来拿。
“大人。”苏有些不安,想不到贝茜在这时候回王都,下意识往希里兰德身侧靠近些,“我们快些走
吧?”
希里兰德没有说话。
他仍保持着那个要分开人往前的姿势,脚步却定在了那儿,双目直直,只顾看被唤王妃的那人。
那灰瞳中泛起如烟如雾的迷茫来,又像水涡,兜兜转转,总离不开贝茜。
“大人。”苏又道。
再三催促,希里兰德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令他非常不悦,不悦更甚于被人堵住去路。
苏提在喉咙眼的一口气怕是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正跟在希里兰德身后走了几步,马车路过,恰恰好听见赫恩在车里叫了一声贝茜:“伊丽莎白。”
贝茜刚刚把眼神从车外收回,忽觉好似眼角掠过个极熟悉的人影,本能地紧张起来,想转回脸再看看,却
被赫恩一叫吸引了注意力。
等到她得了空再看,马车移动,位置已经不是那个位置,自然也看不见刚才那个身影了。
大概是错觉,她想。
希里兰德走出了王都的土地。
他这一路行得极快,再没有回头。
许久,连苏都以为他对看见的贝茜不再在意,却又在这时候听见前头的吸血鬼低声问:
“那个王妃,叫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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