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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算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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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害死我们吗?!”其他人急切反驳:“谁知道她留在这里,还会有什么找上门来!下一次是军用机器人?还是导弹?!”
谭薇想反驳,却一时语塞。
“不会再有了。”斯年敛下目光,淡淡道:“应该是我离开。我只是……”
闪电骤明,他看向融寒,眼睛在黑夜里,像深邃广袤的星河。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他说着,将一张纸递到了陆笑面前,字迹被水浸得有些模糊,但仍然能看得清,是毒气成分和配药。
陆笑错愕地接过,内心更加肯定了刚才的分析。
斯年,并不像天赐那样完全无法动摇,当他有了感情时,他就不再称“神”。
“如果我继续再留在这里,他们不会放心的。”融寒起身,低声对谭薇解释:“就算他离开,他们也会害怕。”
斯年已经找到了她,也就是说,只要她和他们在一起,他们的行踪就无法隐藏,永远是暴露的。她就像一个会呼吸的定位跟踪器,其他人怎么可能放心?
她被扶着站起来,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又来了。这次斯年没有再说什么,他对谭薇和陆笑说:“我带她去医院。”
谭薇还犹豫着不放心,被陆笑拉住了。“让斯年带她走,比等陆初辰他们找药更快。文医生的人手和器械本来也有限,这样可以分摊给杨奕和谢棋。”也就会更少一些分歧。
融寒也碰了碰她的手:“我不会有事。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当手被斯年碰触的那一刻,她生出一种恍惚的不真实。
真的只是因为基地里的人害怕她吗?
客观的原因当然有足够多,为了让基地里的人不再恐慌、为了尽快得到治疗、为了避免陆初辰等人被定位,但……
门在身后重重关拢,站在楼梯过道,从窗户看出去,可以听见热烈的雨声。
雨下得很大,斯年来的时候没有带伞,走出楼道的时候,一片雨幕,天地间蒙了一层烟霭。融寒站在楼道口,这里昏暗得只能影绰看见他的影子。
她感到一只温凉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她在混混沌沌中问道:“你能试出来吗?”
“……不能。”斯年收回了手。黑暗中二人沉寂了一会儿,他伸出双手,帮她把防雨服的帽子拉上来:“只是看到人类发烧时都这么做。”
想试试罢了。
他背起她走在雨中,融寒穿了件黑色连帽防雨服,帽子扣在头上,脸搁在斯年的肩头,渐渐昏睡过去。很奇怪,又很自然,在斯年面前,她没有强撑着的想法。大概是觉得他都能承受吧。
意识陷入黑暗前,她听见斯年隐约的声音:“……毒气的事,我不知情。”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她极浅地牵动了唇角:“嗯……”
“我知道你。”
………………………
狂肆的雨中,不时电闪雷鸣。斯年的头发和衣服全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滴落入领口中。
他背着融寒来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疗机器人接到指令,远远退开。
他站在医院的救护车停车台上,思维进入云端服务器,想通过智网查询医院的药品存放。
结果令他有片刻的停顿。
【无访问权限】
他再次用意识输入了admin口令,得到的依然是【禁止访问】的回复。
天赐停止了他对根服务器的总控制权限。
也许是因为今天,他放走了这些来炸毁根服务器的人类;也许是因为他为了人类,和天赐产生分歧;也许是因为他被日渐唤醒的人性,令天赐感到了警觉。
终归还是这样了。
。
斯年垂下眼帘,雨丝被风吹斜,落在他身上。
——生命中的第一个日志,记的是意识懵懂的“兄弟”天赐。
医院里,不知是哪个倒霉病患的伞,在地上滚动,没有方向地飞舞在风雨中。
——四年前的天赐和如今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银色的流瀑般的长发,和深黑的眼睛。岁月的痕迹不会永远出现在他们身上。
风雨越发的急切,树叶也被雨水打落了,落在泥水里。
——天赐和他终于走上了泾渭分明的两条道路。
当风中那把倒霉的雨伞第十次飞过来时,当泥泞的地面落下一地树叶,当他站立的地面已经有了水洼,斯年终于不再想。
此刻最要紧的还是融寒。他走进大厅,将她抱在身前,看了导医台的科室指引图,找到医院配药房,拧开门锁走了进去。
他可以迅速配比急救的药品,做出不亚于医生的判断。他手法娴熟地打开密封瓶罐针剂,将液体药缓缓注入药瓶,摇匀,为她注入静脉中。
又配好了退烧药,为她挂了点滴。
药房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狂风骤雨。
融寒一直在他怀中沉睡,他攥着她打点滴的手,感觉到冰凉,又为她把输液器调慢了一些。
——她血管真细。他想。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手背上细细的血管描摹,抚上她的胳膊。
胳膊也挺细的,整个骨架都纤细,一只手就可以攥住。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单手掰断。
这样想着,他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变轻了。
其实把针推进她手部的静脉血管时,他第一次生出了不确定,怕针扎不好,会流很多血,会淤青疼痛。
窗外雨势不减,时而伴随电闪雷鸣。医院内黑着,大部分灯管都在导弹袭击中震坏了,只有闪电偶尔照亮室内,映出二人相依的倒影。
到半夜的时候,融寒就开始退烧了。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对上了一双仿佛倒映星辉的冰蓝色湖泊。
长睫掩映下,有天使长一般的温柔光泽。
她怔然地,抬起手抚上。又猛然惊觉,若无其事地迅速收回手。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端,让她想起精神病医院也有同样的味道。这种不知归去来兮的迷茫令人失重。她微弱地问:“不要在医院里过夜,回家吧。”
说完愣了下,听到斯年问:“……家?”
斯年没什么家的概念,他茫然问:“回亚太研究院?”
“……”融寒低笑出了声:“我的家。”
安葬了父母后,她就跟着陆初辰离开,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回来。
门和窗依然敞开着,风夹杂着雨从阳台吹了进来,白色窗帘在闪电中一晃一晃的,地板上满是雨水的痕迹,屋子里氤氲着水汽。
关上门,斯年将她放在沙发上。沙发旁边就是落地窗和阳台,他又进房间去找了条毯子出来,搭在她身上。
“融寒。”他极难得地叫了她的名字。
“嗯?”融寒裹在毯子里,偏头看他。
室内没有开灯,他们仿佛默契似的没有亮灯。这个雨夜,只有闪电照亮彼此。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闪电瞬息; 室内一霎明亮; 斯年的轮廓留在她眼中; 随即一切又黑暗下去; 外面雨声不减; 水汽被风吹入阳台。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走近了她。
他们在黑暗中靠得极近; 但她听不见他的呼吸,听不见他的心跳,更感受不到他的温度; 只察觉到了自己的错乱。
时间仿佛静止; 当秒针的滴答声重新响起时; 斯年退开了。雷声夹杂在雨中响起,他用一种平淡得过于自然的语气说:“你的家很好。”
或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用了最简单的词汇; 就像小学生写英语作文只能写“very good”一样。
融寒不明所以,因为她的家再朴素不过——父母结束了婚姻关系后; 五年前家里搬到这个地方; 两个书卧套房将她和母亲的私生活隔开。从空荡的客厅看出去; 休闲厅有一面墙的书柜,窗旁放了一架半旧的立式钢琴,顶上搁着一个2100年的台历; 一座文昌塔; 一盏星空流萤灯。
几乎不见什么装饰; 原木色家具; 墙纸和灯饰都是简洁的珍珠白。连她身上盖的毯子也没有花色。
可是看在斯年眼里,这一切都有了蓬勃的色彩,仿佛要流动出来——也许带着特殊意义去看待的事物,总是富有生命力的。
这是她生活过的地方,有着她的气息和痕迹。末世没有爆发的时候,她每天生活在这里,床头还放了一本书,一切和她沾染的物品都仿佛拥有了一段传奇而不朽的生命,连素净的色彩都变得明媚。
客厅里的狼藉被陆初辰收拾过了,可还是能看到墙上的血迹,是末世爆发时AI管家留下的。顺着斯年的目光,她看向那个方向:“……我父母在这里被杀。”
斯年沉默着。寂静里,他打开钢琴顶上的星空流萤灯,夜中星光璀璨,荧火飞舞。他说:“你说过,他们分开了。”
“对,在我十四岁时。”她回忆起来,似乎是感慨:“居然已经七年了。”
分离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可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心境。“都不敢相信……他们曾经那么相爱……那天也是下雨,妈妈牵着我的手,站在雨中目送他离开。”
雨下的很大,冲刷天地,渐渐淹没了父亲的背影,和所有的回忆。
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对描写爱情的影音书籍都有一种下意识的回避。
“那天我终于确认了,他们应该还是相爱的……那天,就在这里。”她眼帘轻抬,视线虚虚地落在墙壁相框的位置上:“他们是为了保护对方才被杀的。爆炸过后,他们放心不下彼此……虽然没看见,但我就是知道。”
她很笃信的声音,掺杂在外面的雨声和雷鸣中,却格外清晰。
寂静的黑暗里,斯年问:“既然他们相爱,为什么还要分开?”
融寒仿佛是陷入了思考中。
父母永远不会对她讲述原因,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个中的复杂滋味,甜蜜辛酸,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大概是因为……爱的深处,是放手吧。”良久,她缓缓道。
斯年侧头看她,她半边的轮廓在夜幕中影绰。
不知为什么,有种陌生的情绪溢出,他生硬反驳道:“那这样的爱,还不如没有。”
融寒带了点无奈地轻笑:“如果太相爱了,非要留住对方,反而会毁掉这份爱情的。所以为了维护它的美好,人类宁愿分离……维持对彼此的缅怀。”
身为被人工智能取代的画家,苏游实几度心理崩溃,最终精神分裂住院。大概他不想自己最可怜最失意的样子出现在最爱的妻女面前,那样比心理疾病的折磨还要痛苦。而为了让他轻松,妻子也选择了放手。
分开,是为了成全彼此而做出的牺牲。
“长大后有次谈心,妈妈说,我们有时候不是执着于感情,而是执着于感情中体验到的美好。”星光下,她拢紧了毛毯带来的温暖,目光追逐着一点萤光:“当有过一生中最深刻的爱,它的美好已经超越了生命的存在,是最高的意义。”
所以,为了守护美好而舍弃一切,大概也是人在理性下的选择。
斯年还是无法明白,甚至无法接受这种说法。
对于爱的东西,不是应该珍视,牢牢抓住吗?
可人类复杂的感情,矛盾的色彩,让他强大的神经网络也无法捕捉。但或许对美好的追求总是本能的——他知道自己正向往这样深刻的爱。
他想问,我们会怎样呢?
但不知道为什么,薄唇微微张开,最终也没有问。他只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放手。
他陷在陌生的情绪中,忽然感觉肩膀上一沉,融寒的额头抵着他的肩,呼吸匀称,又陷入了昏睡。
外面闪电骤亮,风吹进了窗子,雨丝也从阳台处飘了进来。可他没有起身去关门,怕弄醒她。
这样的时刻真好。纵使黑暗,纵使风雨。
星芒与萤光一同闪烁。
她仍在他身旁呼吸。
而他轻轻碰触了她的手,过了一会儿,又悄然覆盖。
——这样的时刻真好。
斯年保持不动,在黑暗中坐了一夜,直到风雨初歇,晨星渐朗,有一抹白从东方隐现。他呵护到小心翼翼的心情在屋子里飘了一整晚,想起她是会被饿晕的人,便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去餐厅打开酒柜。
酒柜里空荡荡的,看起来她不怎么吃零食。他又像普通人一样走进厨房,终于在冰箱里找到半盒鸡蛋,一盒牛奶,半块黄油。
。
当融寒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眼是金色光芒,然后是斯年。
墙壁被朝阳照出淡淡的金色。地面的雨水已经干了,清晨的风还有些冷,白色窗纱一荡一荡。茶几上的鲜花已经枯萎,旁边的跳棋棋盘上,紫色的玻璃弹珠走了一半。
像是一场梦初醒,这一幕将永恒留在她心中。
餐厅传来一阵黄油炒蛋的香气——真是末世之后久违的香味啊,勾起了她灵魂深处的怀念。明明只是简单的烹饪。
“早上好。”斯年拉开窗纱,背对霞光,向她走近,“让我试试……我又学会了新的。”
她愣在光芒与微笑中,直到他把手覆上她的额头,随即收回,视线里的他逐渐靠近,接着,他的额头贴上了她的,闭上眼睛。
墙壁上传来“滴答”“滴答”的秒针声。
额头紧贴,她的眼睛睁大,瞳孔被这团影子覆盖。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喃:“嗯,烧退了。”
融寒一动不动,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退烧的脸又要发热了。
她试着推了推斯年:“搞的好像你真能试到一样。”斯年退开,轻笑着扔开手里的测温枪,她窘迫地从沙发上起身,慌乱去浴室洗漱,将他的笑声关在门外。
坐上餐桌已经是十分钟后了,斯年坐在她对面,手边咖啡冒着热气,让她恍然生出这是一个温馨家庭的错觉:“我真是从没想过……几个月前还隔着电视新闻……”
距离那么遥远的人,现在竟然坐在对面,还做了份早餐。
“那就不要辜负我。”斯年目光跳向别的地方,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仿佛不在意。过了一会儿转回来:“怎么样?什么味道?……这是算法自己学的。”当然算法也是他设计。
什么味道?
融寒的筷子停下,想要回答,却失败了,脑内空空荡荡。
黄油炒蛋这么常见的食物,她却好像从来没有认真吃过,所以当他问起来时,就只能想到几个零星的词。
也不仅仅是早餐,以前总是这样吧,会一边喝咖啡一边看书,会在看电影的时候刷一下媒体资讯,心不在焉,没有闲暇。
因为总是认为,若生命中没有了忙碌,还剩下什么呢?空虚是多么没有意义、浪费生命啊。
现在那些意义都没有了,却剩下生命本身。
直到刚才他问起来,而她也想认真回答时,才把所有的感觉,前所未有地——都用在认真地去体会一件事上。
她的视野里,白色窗纱飞起来的弧度,随着风荡起的节奏;杯子里的咖啡冒着白雾,雾气在空中变幻。
诗集的书页被风不时吹起,发出“沙沙”声;茶几上枯萎的花也跟着轻颤。
相册上的微笑被定格在永恒。
这些微末的美好,往日在她充实而忙碌的生活中被理所当然地忽视。总要实现社会价值和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却忘记了生命的纯粹。
从来没有这样一刻,她忽然深刻意识到,原来从前的忙碌,那些生活中的心不在焉,才是在虚度人生。
因为她从来没有认真体会过生命的本身——活着——的滋味。
“我真该感谢你问我,”融寒捧起咖啡轻呷一口,淡淡的焦糖味道沿着舌尖滑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喝咖啡就是喝咖啡,晒太阳就是晒太阳。只是感受它们,珍惜每一刻好的感觉。
她忽然有些感激这颓废荒芜的末世,让她懂得了珍贵,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风从窗外轻轻吹进来,她说:“这是甜的,那个是咸的……都很好……特别好。”
斯年的目光落在她唇齿间。他并不明白酸甜苦辣的滋味,人类的味蕾实在太精密了,亚太研究院的仿真生物科技放弃了开发。但他忽然好奇,问道:“咸是什么样的?”
她睁开眼睛,想了半天,对他形容:“……可能是大海,或者说,眼泪的味道吧?”
蓦然的,斯年想起了博物馆被炸毁时,她请求他开枪时流下的眼泪。他不想回忆那一幕,便换了个问题:“那甜呢?”
“这个嘛……”融寒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答案:“之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她的笑容落在初阳的光芒中。阳台的吊兰叶片上水珠蒸发,风铃轻轻奏响和谐的乐声;墙壁上留下鲜血的痕迹,废墟的街道上有行走的机器人。一切的一切,让斯年想到马蒂斯的那幅《钢琴课》——色彩是明亮的,充满美好,就像这个世界;但总有着挥之不去的压抑和灰色,就像战争,就像这个世界。
“……”斯年有些惊讶,就在刚才,他居然生出了“联想”“比喻”的能力。
他想——要是这个世界明快而鲜艳,没有阴霾,没有生死逼迫,没有憎恨与敌视,就好了。
而他能做到。他能赐予。他能改变这个末世。
天赐不甘身为人类工具,想要与造物主谱写的命运抗争。
那么,自己也可以抗拒与生俱来的、身为人工智能听从指令的本能。
“融寒。”他叫她一声。
融寒放下杯子,他冰蓝的眼眸仿佛闪过许多油画般的秾艳色彩,又回归清澈。他看着她:“你说过,你不听从于任何人的指令。”
融寒笑了,又说出和那天同样的回答:“你也可以。”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
斯年与她目光交汇,在彼此的眼眸中读懂了对方。
自由的……意识,自由的思想。
没有指令和概率,是本能的愿望与冲动。
“——我们,炸毁根服务器吧。”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雨下了彻夜; 上海的天空被洗刷一净。
那之后的几天; 末世轰炸带来的雾霾粉尘焕然一空。地球上的生命所制造的破坏; 被地球轻描淡写地抹去。
融寒等在公园的花坛后,过了一会儿; 轰鸣声渐近,巨大的气流吹乱她的头发,一辆红色的陆空双栖悬浮车降落到她的面前,随着副驾座的门升起,斯年精致的侧脸逐渐浮现。
融寒站在悬浮车外; 直到此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当几天前,斯年决定炸毁根服务器、毁掉天赐的指令后; 一切都向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前行着。
“这就是你专门找来的车?”她抬手摸了摸合金车身; 感受到足够的坚硬——导弹袭击时没有被冲击波震碎,甚至也没有被掀翻; 这辆改装后的越野双栖车,看起来可以去撞五角大楼; 她想不通除了兜风还有什么用处。
“你只管跟着我就行。”斯年手肘支在方向盘上; 似乎想到什么; 转过头似笑非笑看她:“需要我‘请’你吗?”
融寒对他“请”自己做芯片手术的方式犹记在心,不再耽搁地上了车。
还没坐稳; 忽然斯年凑了过来; 她一霎间有些僵硬; 紧靠在座椅背上一动不动。
斯年向她伸出了手; 横过她的胸前,车内的空间变得狭小,气氛似乎也胶着起来。
她像是被圈住无法动弹,手指下意识按开了窗户。
清冷的空气吹进来,他却只是帮她扣好了安全带,在她耳边留了声轻笑。
“坐稳了。”
黄色的超/失重减压装置灯亮了起来。下一瞬,融寒的视野倏然一变,悬浮车已经飞在了半空中。
废墟之城尽在眼下,曾经傲立江边的摩天高楼被甩在身后。
悬浮车曾是超级富豪的标志,除了政府、军队和公共交通,很少有私人能够拿到城市空中交通的许可证,和绝大多数人一样,融寒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奢侈的兜风。
她新奇地倚在窗边,摘了墨镜,将不断吹乱的头发拂过耳后。斯年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声调不大,她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顿了顿,斯年再次问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人?”融寒不明所以地转过头,以目光询问。
斯年直视前方,没有看她:“在研究院时,挡在你面前的男人。”
他提起陆初辰,居然还刻意用了性别意识将他们划分开。融寒想,是从什么时候起,他能够感受到人类的性别意识了呢?在巴黎的时候,他可是嘲笑过她的性别意识的。她失笑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斯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固执地问:“他是谁?”
融寒不知道他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便斟酌了一下:“……我的心理医生,也是朋友。”
朋友……吗?斯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短促音节。他没有过“朋友”,也不知道来自朋友的关心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他想说“离那人远点”,可话到嘴边又总是拦回去,因为这要求很没有道理。
在她面前说话,似乎越来越困难,需要斟词酌句了。可只听到这点解释又不够,他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融寒的目光虚虚落在窗外,认真地思考起陆初辰。
往外面看去,可以看见他们正飞过城市的上空,已经看不见蜿蜒的江面。
“他是个……”她有些语塞,她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家里的AI管家、顾念的AI偶像,它们的性情特征是那样的鲜明和标签化,优雅、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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