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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渡你成仙可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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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韫心里愈发迷惑了。
姚佛念双唇翕动,越来越快,他低低地吟诵着经文,每念一段,他身后的佛影便浅淡一分,忽然,他抬手将那串佛珠抛到头顶。
佛珠发出柔和的金光,辉照大地。
姚佛念睁开双眼,他的眼一只黑如深渊,一只亮如熔金。
重韫离他尚有七八丈远,此时被他那只金目一慑,竟然忍不住倒退一步。他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是崂山派的后人?”
重韫心神紧绷:“……是。”
姚佛念点点头,脸上露出解脱一般的微笑:“你去过出云寺了?”
“是。出云寺内的法阵,是你设下的?”
“是我,也不是我。”
姚佛念身后的佛影发出一阵尖利的长笑:“是我们一起设下的。这世上有罪的人那么多,那么多人,都不曾得到应有的惩罚。生前如此,死后如是。我们这是替天行道啊。”
重韫将一张退魔的符咒悄悄地纳在手间,并未理会那心魔,只问姚佛念:“你究竟做过什么,为什么要设下那样的法阵用以自惩?我在出云寺,曾经附在你的另一半神魄上,看到一些过去的影像。”
“出云寺的僧众,莫不成是你杀的?”
姚佛念身后的佛影一阵急遽晃动,忽而金光一闪,竟然移到姚佛念身前。他扭曲着脸,问重韫:“你想知道吗?想知道,自己来看看不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重韫只觉眼前一花,竟然又回到出云寺那个雨夜的前夕。
他的身后传来一声似哭似笑的质问:“贱/人!贱/人!你是不是看到谁,都能认成是你的吴郎?”
重韫蓦然回身,只见那个叫善觉的僧人狠狠地将吴夫人扇倒在地。他扑上去,跨坐在吴夫人身上,又哭又笑,双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那吴夫人起先还任他施为,可不知为什么,在看清他狰狞的脸色后,忽然间挣扎起来。她尖叫,哭泣,宛若一只被掐着喉咙的禽鸟,被剥去最后用以遮挡的羽毛。
黑暗里蹿出一条影子,那条影子纵上善觉的后背,只闻“噗”的一声,善觉反手按住背上的伤口,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子。
彼时还是少年模样的姚佛念手里握着截削尖的杉木树枝,浑身颤抖。
他咬住下唇,哆哆嗦嗦地说道:“善觉师兄,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吴夫人……”
善觉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他瞪着眼,恶狠狠地反问:“为什么不能?如果不是她,三师弟会死吗?如果不是……”
他哽住,没说下去。
重韫却明白了。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她是引动他欲念的魔,那次夜杀十来人,究竟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其它,只有善觉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该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打开山门,三师弟就不会死了。可是她疯了,夫君,孩子,都死了。一个女人,在这吃人的乱世里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却只将他认作唯一的依靠。
他又恨不了她了。
可是时日长久,她的疯症愈发严重,从开始只将他认作自己的夫君,到后来渐渐地也将别人认作是她的夫君。或许她不在他眼前的时候,也曾和别人发生过什么……
善觉只要稍稍深想,便觉癫狂,几乎无法忍受“他只是个死人的影子,而且还不是唯一的影子”这样的事实。
姚佛念咚地跪到地上。
善觉凄凉地笑着:“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是想说,都是你的错,跟她没关系?是你,明明知道她想开寺门放流匪进来,却一语不发,只当不知道?”
善觉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了几步。走到院门边,他回过头,目光落在吴夫人身上,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善觉师兄!”姚佛念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里头虚茫一片:“我也不知道啊。”
“只是,我不能再照顾她了。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
画面陡然一转,却是三年以后的光景。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善觉走后半年,吴夫人便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里悄悄地离开了寺庙。她的神智偶尔清醒,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昏聩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是隐隐记着与夫君说好了要南逃避难,于是便一直往南走。
姚佛念发现她不见后,便离开出云寺一路寻访,终于在荒郊野外里捡到奄奄一息的吴夫人。那一刻他瞧着吴夫人瘦削的面庞,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一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破旧的荒山野寺里,她转身离去,荷藕般的玉臂上金镯与玉钏交击,发出清脆的鸣响。那时的她,如此美丽。
她不该一直疯下去。
姚佛念心头忽然冒出这个想法。他要带她去寻医问药,没有诊金,他可以化缘,可以出卖劳力。这天下这么大,一定可以找到治好她的人。
就这样,姚佛念带着她走过一个又一个村庄,遇到过几个好心的游医,看过之后,都是摇头摆首,一脸惋叹。
吴夫人的疯病一日重似一日。起先只是把别人误认成是她的夫君,两年以后,她又想起自己死去的幼子,从此每逢妇人怀中抱着一两岁大的婴孩,她便会冲上去抢夺,一抢到就跑。
有一日,姚佛念和吴夫人走到一个荒僻的村庄里。吴夫人的神智忽然有些清醒过来,她对佛念说自己饿了,求他去寻些吃食。
佛念便进到村内,从村民手里化来半个芋头。等他快到村口时,远远地便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他心道不好,忙加快脚步奔过去,果然看见吴夫人从一个村妇手中抢过孩子,转身一头扎进小路边的密林里。
那村妇万料不到刚刚还和自己谈笑的女人竟然会抢了自己的孩子,愣了一会,才哭喊着追过去。
姚佛念也追了上去。
可吴夫人一入密林,竟好似鱼儿入水一般消失无踪。姚佛念一直找到夜幕四合,都没能找到她。
这世间便有这样凑巧的事情。
吴夫人所抢的那个孩子,便是善觉的孩子。
善觉下山后,四处游荡,偶然间经过这片山林,救下一个被野狼围攻的老汉。那老汉有个女儿,长得不丑,只是年纪大了些,一直没嫁出去。善觉借住在那老汉家中,还了俗,跟着他学打猎。有一日,二人又在山间遇上了豺狼,善觉为护那老汉,被一头恶狼一口咬在大腿上。
两人拼死逃回家后,善觉便发起高烧来,险些一命呜呼。那老汉的女子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三夜,才将他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善觉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便与她做了夫妻。
谁知他的孩子竟被吴夫人抢了去。等善觉发动村人搜山,找到那那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成了野狼腹中之食,就留下一条小腿。而吴夫人满身是伤,就那么蜷曲着身子窝在树洞里,怀中抱着那条残腿,脸上没有一丝人色。
善觉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他红着眼,惨笑:“我真是欠你的!我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你就这么不肯放过我?”
他笑时,状若癫狂,忽然,他解下背上弓箭,搭箭引弓,在村人的惊呼中,一箭射向树洞中的女子。
他的箭法很好,一箭穿心。
姚佛念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善觉将吴夫人射死的场景。
那一箭似乎射开了姚佛念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黑暗念想。他只觉耳边一阵轰鸣,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地说道:“佛念,看呀,又有人因为你死了。第一个,是你那篡权夺位的叔叔。要不是你在他围府之前看出了他的阴谋,偷偷遣人往皇宫里给你皇爷爷递消息,他说不定就是皇帝了。”
“他可比你那窝囊的爹杀伐果断多了,要是他当了皇帝,你们还会不到一年就被灭了国吗?你的族人还会遭到那样的屠杀吗?”
“啧啧,姚佛念,你真可怜。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
“你似乎,永远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才好呢。”
“你看看吴夫人。如果那一夜她要打开山门,你阻止了她,那个小和尚或许就不会死了,你敬爱的善觉师兄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如果你找到她时,就将她带回出云寺,而不是抱着‘要替她治病’这样可笑的想法四处游荡,或许她今天就不会死在箭下。姚佛念啊,你真可悲……”
或许是因为重韫的魂体曾经与姚佛念的重叠在一起过,故而姚佛念当时心中狂躁的想法,重韫都能一一感受到。然而他只是那些往事的看客,对任何惨剧都无能为力。
姚佛念红着双眼,他的身后黑气涌动,在心魔的催使下大开杀戒,善觉为了保护他的妻子逃走,被魔化的姚佛念拧断了脖子,而他的妻子却去而复返,最终也死在了姚佛念手中。
一夜过去,东方发白,杀戮终于结束。
清醒过来的姚佛念看着满手血腥,满心荒凉。
他一开始想过一死了之,然而寄生在他体内的心魔却再三阻挠。于是他将善觉和吴夫人的尸体火化后,带回了出云寺。
可三年后他回去,出云寺却已经不在了。那一年他和善觉放跑的那两个流匪投入别处后,又唆使当家的匪首来出云寺劫掠,以泄心中私愤。
他们动手的那一夜,姚佛念离出云寺只有五十里之遥。那一夜,大火漫天,寺中僧众全都惨死在屠刀下。
姚佛念赶到山上时,昔日辉煌的庙宇已化为一片焦土,佛像零落,巨大的梁柱坍倒在地。
他跪下,颤抖着将手贴上去,焦黑的柱身之上,余温犹存。
“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是裸/奔啊,现写现改现发。所以只能晚上写,晚上发。以后更文时间就改到9:30左右吧。追文的读者菌可以把这个当成睡前读物~·~
第81章 三万殄文
一阵天旋地转,重韫的双脚又重新踏上坚实的铜钟。
他抬眼看姚佛念脸色,不过是一会不曾看见,他现今的脸色竟然面如金纸,现出大限将至之兆。
“自我失手杀了善觉师兄及一干村民后,我的心魔便愈发不可控制。若不是六百年前贵派的杨真人临死前将三万殄文传承于我,只怕我的心志早已被心魔吞噬干净。”
“现今我大限将至,我已准备与这心魔一同殉道与此。只是我若一死,我身上背负的三万殄文也会烟消云散。天幸,临死之前在此遇到了你,也该是我将此物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姚佛念说完这段话,脸色阵青阵白,脸上有黑光涌动,只见他双唇一掀,一声尖啸自他喉间溢出。
“姚佛念,你想干什么!不——不——”
铜钟上方的一百零八颗佛珠陡然散开,在空中凝滞了一瞬便化作道道金光渐次贴到姚佛念身上,将急欲从姚佛念身体里钻出来的黑影又堵了回去。
在这瞬息之间,重韫身后一阵厉风赶至,他下意识地反手一接,昆仑淬月正落进他手里。
剑身震颤,金逐月愤怒的声音从剑里传来:“你怎会有我杨师兄的异眼?”
“我杨师兄是你杀的!?”
姚佛念微微摇头,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重韫牢牢地将昆仑淬月握在手中,以防金逐月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
“我门金前辈与杨前辈感情深厚,金前六百年来一直在追查杨前辈的死因。若前辈知晓什么,还请如实相告。”
姚佛念露出一丝苦笑:“杨真人既然不愿留下任何遗言,自然是不想崂山因此身陷险境。他苦心为此,你们又何必辜负了他?”
金逐月闻言气得整把剑都在发抖,口不择言,骂道:“狗屁狗屁!一定是你这和尚杀了我师兄!我要为他报仇……”
他这话没喊完,重韫只觉前方一股大力吸来,他竟然受不住脚步一头撞向姚佛念,手中的剑直直没入他的心口。
重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姚佛念的金瞳正好倒映在他眼中,那异色的瞳仁里好似藏着一方世界,深如漩涡,只一眼,就将人的心魄吸了过去。
重韫只觉头疼欲裂,像是有成千上万个光头和尚围坐在他身边齐诵经文,他抬头仰望,周身漂着无数金色的殄文,一串串有如流星一般拖着长长的光尾,前赴后继地没入他体内。那一霎间他似乎看见四季轮转,千秋更迭,潮汐起落,沧海桑田。
这一切的一切,到了最后,倏然退去,只留下绝对的寂静。在这一片绝对的安静之中,重韫忽然听见花瓣伸展的声音。
他低下头,只见脚边一朵白色小花徐徐舒展,直至完全盛放。
一只手凭空生出,修长的手指上布满可怖的伤痕。那只手掐住花茎,轻怜地将那朵花折下。
“花开了啊——”
重韫蓦然惊醒,长臂后退,将剑拔出。
姚佛念浅浅笑着,紧贴在身上的一百零八颗佛珠忽地金光大盛,他的身体在金光中化作片片飞花,裹挟着一条挣动不休的黑影消失在佛光中。
他的声音落在这百丈高空,很快便被风吹散了。
“我去后,劳你坐镇铜钟,护这青蛇渡劫。”
一片排山倒海的刀影自重韫身后高高斩下,重韫只觉心中闪过一念,一串金色咒文自掌间升起,兵分两路,飞龙一般自他耳侧向身后蹿出——
铿锵——
天动地摇。
黑山玉山一般的刀势竟轻轻巧巧地被两串符文弹开了去,一时间四下里寂静无声,唯有众人吸气的声音。
风卷云涌,天上乌云汇聚,整片天空如泼墨一般暗了下来,紫色的雷电在黑云见游动,隐约可以听见几声闷雷滚过。
有人看着这片天空,惊恐地喃喃:“天罚,是天罚……”
黑山被那串殄文符咒一激,心智一荡,忽然清醒过来。他面色沉沉地盯住头顶的天空,片刻后,左手一翻,将手中那把金刀化作一只金色小雀,慎而重之地揣进怀里。
那金雀在他胸口打了个滚,蹭了几下,从他的衣襟从钻出半个小脑袋,灰白色的一双眼珠望着天空,道:“师父,我听见劫雷的声音了,又有人要渡劫?”
黑山皱着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将金雀的脑袋按回怀里。
“不是渡劫,是天罚。”
那金雀又不依不挠地将脑袋探出来:“此间有什么东西竟然会引来天罚?”
“自然是,不能在人间存在的东西。”
何弥勒几乎被狂风吹得双脚离地,幸亏被褚云子拽了一把,这才好好地。他这体格,便是三个褚云子加起来也没他重,可他都险些被风吹跑了,自己这师兄却好似那咬住青山不放松的竹子,除了袖袍翻飞,身子依然稳如泰山。
“师兄,你莫不是吃了菩萨的定风丹了吧?下盘这么稳?”
褚云子拢住胡子,笑道:“是呀,师弟你要来一颗吗?”
说罢在袖间掏腾一阵,果真拈出一枚丹药。
何弥勒将信将疑地接过,正犹豫着要不要丢进嘴里,长空之上万道紫电汇作一处,忽地传来一阵爆响。何弥勒手一抖,那枚丹药便落进嘴中。
“呸呸,好苦!这他娘的是避风丹?”
“啊,”褚云子晃了晃袖子,慢吞吞道:“好像拿错了,不小心给了你颗黄连丹。”
他“啧”了声,忽然伸手一推,将何弥勒推得一跤跌坐在葫芦上。何弥勒的屁股一沾上葫芦,就再也拔不起来。
“师兄!你做甚么!?”
褚云子随手丢下一个结界,脚下一踱,生出一团薄雾也似的云气,托着他缓缓地升上天空。
“哦,风大,我怕葫芦被刮飞了,借你的身体坐坐镇。”
何弥勒双手反抵在葫芦上,挣得眼睛都红了:“师兄!你想干什么?你莫不是想替你那大徒儿挡天罚?别傻了,天罚是你挡得住的吗?你快回来——”
百丈高的铜钟顶上,一领青衣的年轻道士长身而立,无数游走在他身周的金色符文在紫电炸下来的那一刻汇成一面圆形金盾,迎头撞了上去。
轰——
灰沉沉的天空中炸开了一片金紫相间的耀眼光芒,那万道紫电竟如此轻易地就被撞碎了。
青衣道士微微仰首,张开双臂,第二波雷电瞬息又至!
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捏住一丛电光。无数符文混入雷电之中,好似蝗虫过境,眨眼间就将第二波雷电吞噬干净。
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连天罚降下的紫电都吃掉了,这他妈的还是人吗?这崂山派的道士刚刚究竟被什么鬼东西附体了?
众人生怕天罚降下,一个不小心就会殃及自己这条无辜池鱼,念念不舍地看了一会,最终都御起法宝退到五十里外。只见承光寺上空,雷电一波一波地降下,每一波都被那小道士如法炮制地消解了。
正自心颤时,忽闻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天野。众人先前在小世界里也听过褚云子的声音,因而一下便认出来了。
“大徒儿,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这九九八十一道天罚都吃了。悠着点啊,小心吃撑了……”
重韫转过身,一双金色瞳眸闪闪烁烁,恍如鬼魅。
“汝是何人?”
“啊呦,还没出师呢,就不认老道儿当师父了?”
重韫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又睁开 。他的眸子漆黑如墨,沉如深渊。天地间的光线骤然消失,以承光寺为中心方圆二十里内完全陷入黑暗。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悠悠恍若穿越了亘古时光。
“不敬吾者,死。”
承光寺,十方客舍。
一直趴在门前朝外窥探的荨娘只觉眼前一暗,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整个世界好似陷入了极致的黑暗当中。
这世间彻底安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风响,一点人声。她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心中的不安却一点一点加重。她朝门后退了一步,抬起脚,狠狠踹出,那门固若金汤,纹丝不动。
荨娘苦着张脸:“天啊,道长到底用什么东西把这门锁了啊……”
她抬起手在发髻上一抹,将小彩儿捉出来,道:“小虫子,借个光。”
等了一会,还是伸手不见五指,荨娘不由掂了下手掌,“你怎么不亮呀?”
小彩儿泫然欲泣,“呜呜,我亮了呀。可是,可是……我的光好像被什么东西吃了……”
靠在窗边的案桌忽然“咄”地移动了一下。
荨娘警惕地按向腰间,将半截绿绦缠在掌中,喝问:“谁在那里?”
无人答她。
等了一会,再无任何声息,她不由疑心起来:难道是我听错了?
她小心翼翼地摸到窗边,伸手拉了下窗,那窗才被抬起,一阵冷风贴着缝儿钻进来,将她冻出一个哆嗦。
“嘿,我真傻,门打不开,竟然没有想到可以爬窗出去。”
她摸索着将窗子支起来,爬到案桌上,从窗口翻了出去。
外头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荨娘只能凭借记忆,贴着墙往前走。走了十来步,忽然一脚踢到把硬物上,那物倒地,发出哐当一声大响。她蹲下身,摸了摸,认出那是重韫一直带在身边的青铜匕首。
她将匕首捡起来,慢慢地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又摸索了出了院门。
她走后,厢房的门前忽然出现一条高瘦的人影。那人影从门上揭下一张符纸,低声道:“阿弥陀佛,我已照施主说的做了。施主答应过我的事,什么时候能兑现呢?”
另一个声音低笑道:“不急不急,等我拿到三万殄文之后,便是承诺兑现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不好意思,我写到每卷末尾都会卡文,卡得不要不要的,写一章能写上四五个小时。今天又更晚了。我观察末点良久,如果没错的话,可能有十个左右的读者菌一直在追文吧。这里跟你们说一声抱歉。
第五卷·问仙骨
第82章 小青龙与阴谋
荨娘走出客舍,正不知该向何处前进之时,忽闻天上一声大响。她闻声望去,只见一道极白极亮的光到将整片黑黢黢的天空从中对半劈开。那光太过耀眼,荨娘只觉眼前一白,整个人顿时陷入一种空茫茫的状态中,几乎不知今夕何夕。等她醒过来时,一睁眼……
怎么还是那么黑啊啊!
我这是?
“啊,师父师父,荨娘姐姐醒了呢。”
一阵橐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褚云子按住荨娘想要解开眼上布条的手,道:“荨小娘子,你那日被我二徒儿的日芒闪了眼,眼睛受损,我暂且用崂山派的秘制丹药帮你疗伤,再过三日,你才能把布条解下来。”
荨娘轻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瞎了呢。”
“对了,道长呢?”
小倭瓜抢着答道:“我爹爹在帮那条青蛇渡劫呢。师父说,那条青蛇要能渡过此劫,以后就是龙了。”
荨娘安下心来,在承光寺中养了两日,这日傍晚,她正靠在窗前和小倭瓜玩翻花绳,忽听得一阵黄吕大钟之声沉沉响起,一连响了十二声才停下来。小倭瓜牵起荨娘的手,兴奋道:“荨娘姐姐,想来是那只青蛇渡劫成功了,咱们过去看看。”
说罢不管不顾地拉着荨娘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叫:“二师兄二师兄,你听见了吗?钟声响了,那蛇妖渡劫成功了!二师兄,你……诶?二师兄,你为什么要在背上背着三根竹枝啊?”
这还是荨娘醒来以后第一次见到鲁成颂。
鲁成颂摸了摸脸,忽然冲荨娘深鞠一躬,道:“据我娘子说,我丧失神智之时曾经误伤了你。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荨娘吓了一跳,忙摆手道:“我不怪你。你也不是有意的。只是……”
她忽然想起在会场内,有多少无辜性命丧于鲁成颂之手。就算自己不跟鲁成颂计较,龙虎山,青城派还有南北佛门,这些佛门道宗会愿意放过鲁成颂吗?
鲁成颂是崂山的门人,是道长的师弟。如果各门各派真的要崂山派给个交代,崂山派该如何自处,道长该如何自处?
荨娘思及此,那份“终于能够与道长相见”的好心情也被冲淡了去。
鲁成颂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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