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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昵称金手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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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愁踌躇着将目光转向族长,偕岂微微点头,偕愁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看了蜷缩在地上的十五一眼,转身便消失在黑黢黢的地牢中。
十五咽下一口血沫,费力的支撑起身体,她仰头看着乌压压一群人,方才真正体会到妖修对人族的仇视。
枉死的妖兽何其无辜,如今的她又何其无辜?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条种族的天堑,上头堆积了万万年积累下的仇怨。十五艰难的盘腿坐在地上,轻声道:“各位来找我,何事?”
偕岂沉声道:“你修魔功。”
“对。”十五看向他:“我曾经便是魔修,现在……也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一个长老冷笑道:“你修炼的可不是普通魔功,说,是谁派你来的!”
十五勾起唇角,面上的肌肉因灵力逆行的痛苦而轻微抽搐着:“这是我的私事,你们无权过问,我来只是为了带到相思的消息,这一点,我已经做到了。”
“还不老实?”一个中年人讥讽道:“锁魂勾可是你们人修做出来的法器,现在由你这个人类来尝尝滋味,哼,真是因果报应!”
十五语气冷漠:“关于相思的事情我没有半分隐瞒。”
偕岂淡淡道:你不过一个金丹修士,如何突破东海的层层的禁锢,瞒天过海到我长帆岛来的?”
“从海里游,从天上飞,不行吗?”
众人面色一滞,随即纷纷哗然,有人当即嗤笑出声:“凭金丹期的灵力,飞?那得多久?十年?二十年?世上怎会有如此蠢笨执着之人?”
十五:……
此时,偕愁终于姗姗来迟,他手中握了枚黑玉钩,那玉钩柔润光滑,却全然没有灵玉的纯净温和,周身墨一般的黑,在地牢中仿佛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阴森冷光。偕愁脚步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呈给了偕岂。
他吸了一口凉气,满脸纠结的走到旁边。
偕岂手握玉钩,朝十五道:“你可认识此物?”
十五懒洋洋的掀起半张眼皮,随意瞥了一眼又重新合上眸子,神色无悲无喜:“何必问我,你们不是打定注意要用了吗?既然如此,又做这幅模样给谁看?恐吓?还是为了彰显一下你们疑神疑鬼、不辨是非的脑袋瓜?”
十五顿了顿,复又看向众人,认认真真的将他们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道:“你们是受害者,却在一步步向施暴者靠近,在我看来你们现在与人类没有什么两样,这世上的道理千头万绪总是说不清的,我也没有这个脑子去思考对错,我只知道相思与你们不同,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后悔来东海这一趟,要动手就赶紧开始吧。”
“相思?”大长老恨声道:“他就是太愚蠢才会死在你们这群人类手里!”话音刚落,他便夺过偕岂手中的锁魂勾,往里面注入灵力,那纯黑色的玉钩在灵力作用下逐渐通体发蓝,寒芒一闪便袭向十五,接触到外衣的刹那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十五周身都泛起阴森诡异的蓝光。
冷、好冷……仿佛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十五嘴唇发白,勉力支撑起的身体也轰然倒塌,她蜷缩在地上,双目紧闭,每一根头发丝都在颤抖。
而在丹田处,缓缓显出一枚玉钩的虚影,这玉钩绕着战战兢兢的金丹徘徊了几圈,又倏然离开,循着灵脉关窍一路抵达头颅,没入识海之中,几乎是瞬间,它就锁定了隐藏在黑雾中的魔植,随即便如同开饭了一般冲过去,牢牢圈在血红的枝茎上,散发出幽蓝的冷光。
疼的晕乎乎的十五浑身一震,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明明身上什么都没有,却觉得被一条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透不过气来,这感觉如此真切,连那枷锁上的铁锈和血腥味都萦绕在感官上。
“哼!”大长老痛快的眯起眼,扯得满脸皱纹跟开了花儿一般,他哑着嗓子,逼问道:“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奸细!是不是魔道,是不是帝迦氏的后人!”
偕岂皱眉:“大长老,你应当问相思之事,金丹期的人修经不起锁魂勾的再三折腾。”
“不过一个人类罢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偕岂面色沉了下来:“大长老,肠山七坊的回信上注明了要留下这人修的性命,我们若是要返回大陆还需常岳的帮助。”
地上,十五捂着快要爆裂开的脑袋,神思恍惚,痛不欲生,方才大长老问的那几句话仿佛天雷一般炸响在头颅中,字字如针,狠狠扎进骨肉里,这痛苦,远比她以往筑基结丹时更甚,她不得不咬破舌头,靠着满嘴的甜腥维持岌岌可危的神智。
直觉告诉她,若是在这疼痛中迷失,她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白痴。
而识海中,玉钩束缚魔植的力度更大,虚影如同实体般勒进茎身,艳红的枝叶像血管一样脉动鼓胀着,似乎下一刻便会爆裂成一滩粘稠的血液。
十五虚弱的躺在地上,汗水将衣衫浸湿,即便痛的再剧烈,她也全部忍下,没有半声哀嚎。
她始终睁大了眼睛,死死盯大长老,渗血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缓缓道:“我不是奸细,没有人派我来,关于相思的事情我没有半分隐瞒。”
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惊容,偕愁将头撇向一边,实在不忍再看下去。
谁料,十五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笑容更大,只是这笑容被疼痛硬生生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她盯着大长老,一字一顿道:“你,真,丑。”
大长老皱巴巴的脸上顿时胀得通红,他心中气急,连手里的蛇藤杖也颤巍巍的拿不稳,正当他准备再给十五点教训时,却见偕岂沉声喝道:“够了!锁魂勾下若非实话必会魂飞魄散,这人修没有说谎。”
偕岂手掌一翻,将十五身上的锁魂勾取了回来,他瞥了角落里目不忍视的偕愁一眼,淡淡道:“偕愁,你将她送走。”
偕愁将头转回来,肃声道:“偕愁领命!”随后便苦巴巴的看着地上晕厥过去的十五,这时,他的耳畔忽然响到大长老的传音:“将她扔去玄礁海峡,不必照管生死。”
玄礁海峡?那个一入夜就雷暴的地方?这人修还能有活路吗?
偕愁拧眉上前,弯腰俯身将人提起来扛在肩上,满脸纠结的走出地牢,十五身上滚下的血珠“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开出一连串艳丽的红莲,妖冶夺目。
……
长帆岛的北边,隔着一片汪洋,便是妖憎鬼厌的玄礁海峡,蔚蓝的海水上裸露出大块小块的玄色礁石,谁也不知道这海里究竟是一座疙疙瘩瘩的岛屿还是一片凸起的浅水区,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有兴趣查探。
因为一入夜,这儿便是雷电的天堂。
偕愁摸着自己胸口,觉得里面似乎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良心,这个瘦弱的人修竟然会为了相思少主不远万里来到东海,总得给人家留条活路吧……
偕愁化成原形,驮着奄奄一息的十五往北边赶去,待远远的看见那参差不齐的礁石群后又拐了一个弯,硬生生多游了几个月,终于抵达玄礁海峡的尾端,漆黑的礁石连着一片白茫茫的北域雪山,海岸沿线冰封了大半,再往前,便是佛门的领地了。
偕愁恢复人身,扛着昏死了大半年都没再醒来的十五,小心翼翼的摸上了雪山,将十五搁在一株显眼的大树下,便急匆匆返回海里。
如此,也算是扔在玄礁海峡了……吧,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黑白交界的冰封海域,心道:人族地界,但愿你能捡回一条小命。
第71章 观音峡
北域观音峡; 云华界中众所周知的苦寒之地; 十二个月里有十一个月都是冬天,即便是剩下那个所谓的暑月,也不过是稍稍温暖一些; 且这温度十分有限; 以至于不会有任何一朵雪花会因此消融。
被搁在雪山上的十五在昏迷中挨过了整夜的凛冽寒风,第二日,她已经冻成了一块僵硬的雪人,全身上下但凡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地方; 都覆盖上一层细碎的雪渣子,嘴唇乌紫,生命气息微弱; 看起来再过两日恐怕就要同这茫茫雪山融为一体,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大陆边境。
然而,今天在这几十年都不会出现一个靴子印的雪山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活的。
那人穿着一身厚实的褐色佛衣; 眉目舒朗; 身姿挺拔如玉,论相貌确实是世间难得的清俊贵气; 只可惜他锃光瓦亮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只有清清楚楚的六道戒疤,很明显,他是个和尚。
这似乎是一句多余的话,因为观音峡只有佛门这一个门派; 也只有一种人存在,那就是和尚。凡人受不了北域的严酷环境,修士也不愿来此平白受苦,于是这辽阔的北域只剩下一代代佛门弟子,由老和尚从云华各处带回来有“佛缘”的孩子,如此传承下去,才成就了今天的观音峡。
这个出现在临海雪山的和尚,腰间别了只竹筒水罐,却是散发着幽幽酒香,他深一脚浅一脚“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里,神情自若,朝着十五所在的大树一路行去。
他笃定那里有人,而那人也正是他此行的目标。
很快,他就找到了即将被冻成冰雕的十五,和尚伸手拂去十五额上的雪渣,修长的指尖带起一阵浅金色的灵光,这光芒瞬间包裹住十五,顷刻间便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气,露出苍白的容颜和游丝般若有若无的生机。
和尚微微一笑,声音仿若这北境的一枚飘雪,沉静中透着一股习以为常的凉意:“你终于来了。”
十五当然无法回答他。
和尚提起十五的后领,随意的扛在肩上,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山,只是这次,脚步快了许多。
……
雪缘寺是一处荒僻的禅院,孤零零建在东部雪山坳里,大约几十年前,由出窍期的慧灭住持亲自设下结界,将一位“不可说”的元婴弟子幽禁起来,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和尚来查看这名弟子的情况,可见重视程度。
“普雨,贫僧可是给你送好东西来了,你开开门!”
“这可是你旧相识,真的不出来看一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现在虽然不是和尚,但好歹也别这么冷心肠呀!
“你不吱声贫僧可就踢门了啊!”
正当寂华准备再磨一磨嘴皮子,或者直接将十五扔下不管的时候,面前那扇门终于“吱呀——”一声,被缓缓拉开。
门后头,站着一个男人,面容冷漠,神情疏离,身上只着单衣,一头漆黑的长发用乌藤木簪挽起,他看向寂华肩上的十五,眼睫微颤,连着目光都变了一变。
“怎样,确实是老熟人吧!”寂华勾起唇角。
瞬间,普雨脸上的温度降了几分,他手指轻抬,一道纯金色的灵光飞入半空,在两人之间大约与眉梢齐平的地方化成一行字:观音峡不留女人。
寂华挑眉:“她是不是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普雨沉默。
寂华又道:“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是和尚们的规矩,你现在又不是和尚,何必顾及这些?”他将十五平放在台阶上,看着她瘦弱的身体甚至连窄窄的一阶都填不满,不禁唏嘘:“啧,寒冬将至,她这么重的伤,你要是不肯救,可就真的没命了。”
普雨漠然的脸上古井无波,灵光闪过,半空中又浮出一行字:“与我无关。”
寂华取出腰间的竹筒罐子,揭开罐口,透明绵润的酒液倾倒而出,甫一入喉,便是酒香四溢,身体里也好似燃起了一团火,瞬间暖遍全身,他自顾自笑道:“这么好的东西,简直就是寒夜的救星,那群光头愣子却一个个避如蛇蝎,真是浪费,害得贫僧也只能偷着喝,啧!”
寂华只喝了一口,便恋恋不舍的将竹筒罐子收了起来,观音峡可没有卖酒的地方,还是得省着点。他抬头看了一眼普雨,见“与我无关”那四个大字还金光闪闪的悬在空中,不禁无语:“你总不会想让贫僧带着她吧,贫僧可是个和尚!”
空气中还残留着清冽的酒香,普雨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空中的字又变了模样:从何所得。
“东海附近。”寂华笑了笑,再问下去就麻烦了,他索性敛眉:“宗门还有要事,她叫十五,就交给你照顾了。”随即一转身,化为一道灵光遁去,几个呼吸间就没人影,走得甚是干脆利落。
普雨看着台阶上奄奄一息的十五,叹了口气,修士记性都很好,又是凭气息识人,因此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来了。当年随师傅南下,元君墓里的巨蛋女婴还历历在目,如今百年的光阴转瞬即逝,再相遇,物是人非,他叛出宗门蓄起长发,而师傅却已经坐化了……
普雨将十五带回禅房,雪缘寺本就是一座废弃的禅院,空置房间很多,自普雨入住后整日闲极无聊,又不愿对着正厅里无处不在的佛像经文,因此打扫出许多房间来,将香坛一类的都搬了出去,重新布置,乍一看,倒是与普通人家的书房无异。
普雨神情漠然的抱着十五,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当年白白胖胖藕节一样的婴孩如今却是瘦弱娇小,奄奄一息的窝在他的臂弯里,轻的仿佛没有重量,她本应当在云水宗健健康康的长大,却不知为何流落到这冰天雪地的北域,难道是发现了她半妖的身份?只可惜自己被幽禁太久,也无暇顾及外面的是是非非。
掀开厚实的被褥,把人平放在床上,普雨捏起十五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的探入一丝灵力,循着灵脉关窍直到丹田,一个大周天后那丝灵力已经彻底湮灭在十五体内,普雨眉头轻蹙,淡漠的脸上也显出几分凝重。
怎么会伤成这样?
伤成这样竟然还没死?
十五体内但凡是灵气运行的轨道,都被破坏的七零八落,他的灵力在里面简直如同走迷宫一样一节一节,一不留神就拐进了死胡同,至于十五的丹田更是惨不忍睹,连金丹都缺了个口子,金丹相当于原身本体,远比五脏六腑更为重要,它代表的不仅仅是肉身,更是神魂,所谓自爆就是指金丹或者元婴自爆。
肉身好医,神魂却是难养,可若是置之不理,即便是转世再生,魂魄的缺失也是无法扭转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变成一个傻子……
普雨朝人事不省的十五看去,半晌才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命数吧,既救了她一次,又何妨再来一次。
他闭了闭眼睛,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灵力运行,耀眼的金色光芒从指尖流泻而下,由十五眉心涌入,这温暖柔和的灵力顺着灵脉走过周身关窍,试图将乱成一团的运行轨道重新梳理回来,最后包裹住破损的金丹,一点点温养复原。
等到一周天完成,外面已然过了三个日夜,普雨面色发白,不得不将灵力收了回来,十五的伤势远比想象的更复杂,他方才所做的不过九牛一毛,至于复原恐怕是遥遥无期。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情况不会更糟糕了。
普雨将十五的被角掖好,有些疲倦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灵力耗损太大,需要调息恢复,否则想要继续救治的话,只会力不从心。
北域暑月很短,即将迎来的是漫长的严冬甚至于不见天日的永夜,届时凛冽的狂风和筑基修士也难以抵挡的低温席卷大地,普雨必须将自身的灵力维持在一定程度之上,才能使重伤下的十五免遭冻死的噩运。
永夜来临之前,寂华按照惯例再一次登门拜访,普雨黑着脸打开门,就见到对方大包小包提了一堆东西,不消普雨同意,便灵活的一个旋身闪进了屋子,将大大小小的包裹堆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搓着冻的发红的双手,埋怨道:“你开门也太慢了吧,贫僧都要被冻成冰块了!”
普雨面上毫无波动,永夜虽然寒冷,却不至于冻死一个金丹真人,只是明明有储物袋,何必要用手提这些东西?
很快,寂华就用行为解答了他的疑惑,只见他搓了一会儿手,便开始解腰间的储物袋,一、二、三、四、五,足足五个储物袋,鼓鼓囊囊的全满了,都搁在包裹旁边,他抬头见普雨依旧拿一副冷冰冰的视线看着自己,不由得无奈的摊手:“贫僧脸上又没开花,你看我干嘛?往这儿看!”
寂华从地上随意拿出一个包裹,手脚麻利的解开封口,只见木盒中静静躺着一株雪山参,根须天然,品相完好,寂华颇有些自得的道:“这可是贫僧……跟一个朋友一道去山林里挖的!带给十五补一补,永夜将至,你又出不去,还不得贫僧来操心!”
一片金光闪过,空中瞬间浮出几个字:你为何如此关心她?
寂华一滞,随即双手合十,真诚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普雨:……
第72章 醒来
有了寂华带来的各种“补品”; 十五的身体确实恢复的更快了; 天材地宝既能增长修为亦能快速恢复灵力,普雨也不必担忧灵力损耗过度以至无法应对雪暴和永夜里可能出现的危机。
只是十五伤势实在太过严重,体内的金丹、丹田、灵脉和周身关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又经常了漫长的昏迷; 这伤势始终被搁置一旁,逐渐恶化,再在北域的冰雪中吹了一晚上……种种情况叠在一起,因而非一朝一夕可以疗愈; 只能用灵植和灵力慢慢温养,如此,经过了六个漫长的永夜; 在第七年的暑月到来之际,十五体内的丹田和灵脉终于重新恢复运转。
只是,她依旧没有醒来。
神魂重创下,金丹裂、六魄伤; 而她的识海中那株魔植依旧委顿在地; 柔嫩的枝条几乎陨灭殆尽,只剩下主干上一朵摇摇欲坠的小花苞还硬撑着; 尤为萧条。
普雨已经养成了定时检查的习惯,七年如一日,他清楚十五的所有变化,也敏锐的发觉她今日与昨日甚至七天前仍是一样的景况,大约也猜到了是神魂问题。
魂魄与肉身不同; 这是人的根本,失去魂魄就是彻底湮灭于轮回中,再不复生,云华界中能用于修复魂魄的天材地宝屈指可数,没有哪一样不是世间罕有、价值连城。
普雨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十五,七年前她就这般躺着,不过那时她的脸色可比现在糟糕多了,普雨伸出一根手指,悬在半空中轻轻描摹十五脸上的轮廓,他记得她小时候还是白胖可爱,如今却是瘦的露出尖尖小小的下巴,即便是经过多年的调养,也没变得多圆润,皮肤白嫩,透着一缕娇俏的红晕,他照顾她,她也陪伴他,在这寂寥的雪缘寺里,只有他们两人熬过漫天风雪和看不到希望的永夜。
普雨淡漠的脸上忽而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春日里消融冰雪的暖阳,和煦,纯粹,万物生长。
虽然观音峡没有春天。
普雨神色微动,锋锐的金光闪过,他伸出的右手食指上顿时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他将食指贴在十五唇角,随即左手成掌,直击自己心口,普雨闷哼一声,指尖竟流出几滴泛着金光的血液,这融汇了自身灵力的心头血沿着唇缝渗入十五口中,顷刻间便化为一条血线直击丹田,包裹住破损的金丹,那灰暗的金丹在这血气中轻轻旋转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成它应有的样子。
普雨守在十五旁边,脸色发白,显然方才的心头血令其元气大伤。
一个时辰后,十五体内的金丹已然彻底被修复完全,她紧闭的眼皮下瞳仁微动,似乎下一刻就会醒来。
这时,变故抖生。
那萦绕在金丹周围未用尽的心头血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忽然往识海汇去,瞬息间拨开浓稠的黑雾,没入枯败的魔植中,因着这血气,那魔植由下而上,一寸寸挺立起来,深红的茎身也陡然活了似的变成了明艳的鲜红色。
很快,普雨送来的心头血被消耗一空,但魔植新生在即,顾不得其它,只好拼了命的掠夺十五体内的灵力,不过几息的功夫,刚被修复的金丹就如同吸了水的海绵一般被压榨的干干净净,彻底变成了灰白色,与此同时,十五清瘦的脸上也不复半点红润,甚至透出一股隐约的死气。
普雨面色也变了,他虽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十五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普雨心头思绪万千,手指却先一步凑到了十五唇边,正当他准备再逼出几滴心头血时,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十五她竟有意识一般张开嘴巴,湿润的口腔瞬间包裹住那截指头,普雨清晰的感觉到对方正迫不及待的舔砥着自己指尖的伤口,鲜血在软舌和牙边的挤压下被吮吸出来。
但这普通的血与心头血又如何相提并论?
普雨有些好笑的看着十五苦恼的跟那截指头较劲,明明无法满足却仍然执着的舔咬着,仿佛饥饿的婴儿痛苦于老母亲的奶水不够,一边憋屈的想哭一边又不舍得嘴里那丝蚊子肉,只能用自己锋利的牙齿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普雨无奈的摇摇头,为防手指被咬成甘蔗,他只得再逼出两滴心头血,耀眼的金光闪过,十五面上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而那株魔植索性借着这东风一鼓作气,枝叶重生,连久无动静的花苞竟也绽放开来,一时之间,识海中红光大盛,将黑雾与金光都盖了过去。
然而,这花苞甫一掀开第一片红玉般的花瓣,萦绕在其周围的黑雾瞬间反扑,尽数没入花身,不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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