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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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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两人相对而坐。
桌上有两盘炒野菜,卖相还不错,郑远的面前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
菜是阿棠炒的,药也是阿棠给郑远准备的。
郑远在小姑娘巴巴的目光下,夹了一口菜送到了口中,然后握着筷子的手和口都有一刹那的凝滞,不过只不过就那一小会,他就接着面不改色的咀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对面的阿棠松了口气。
他放下了筷子,问道:“我记得这药谷不是还有几个师兄弟吗,如今怎么只剩下了你一人了?”
阿棠听言皱了皱眉,眼中还有些困惑,她道:“阿爹临终前给了他们任务,阿爹过世没多久他们就都离开了。”
他们好像还挺急着离开的,大概是任务比较重要吧。她是不会承认是他们烦死了或者吓死了她整天煮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他们吃,偏偏只要她端上去,他们还不忍心拒绝,只能死撑着吃了。
阿棠觉得很冤枉,她的医术很好,药膳也做得很好,她跟她爹不一样,从来不会拿他们去试药,更不会害人,那些东西对他们的身体的的确确是有好处的。
郑远“哦”了一声,不得不说,心里对这个小师妹又多了一份容忍。想想她多可怜,父亲一去世,师兄弟都跑了,谷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每天竟然就只能吃这种味道的东西,她这过得什么日子啊。。。。。。这些师兄弟也忒狠心,看看自己刚刚吃完那口菜,小师妹眼睛亮的,她这是有多想得到人的肯定啊。
想到这里,虽然觉得那野菜委实难吃到极点,但郑远还是很给面子的又夹了两口送到了嘴里。
当然他这一举动又赢得了对面小姑娘更多的好感,身上原先的冷淡已去了好几分。
真是个小孩子。
郑远想着这些的时候就听到小姑娘续道:“师兄你试试那药吧,你身体不好,又长途跋涉从京城赶到这里来,这几个月身上的余毒应该又被激发了出来,又无元气抗衡,想来这些天夜里应该很难受。这药可以帮你镇定一下身上的余毒,还可以补补元气。”
郑远应了一声就看向了一旁的药碗,并没有什么犹豫的就端了起来。
他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喷出来。
浓重的腥味刺激着每一个味蕾,那味道苦得像是连人的胆汁都要反出来。
饶是他喝了一辈子的药,他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可是他抬眼对上对面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咬了咬牙,还是僵着脸面无表情的将这碗东西一饮而尽了。
“太好了,师兄,我在那药里面加了七腥草,用了土灵蛇的胆汁熬出来的,那些都对镇定你的余毒有好处,不过味道可能差点,我还真怕你喝不下去,不过师兄你实在比寒师兄他们强多了,他们病了的时候都宁愿熬他们那种功效不及我的十之一二的药,像个小孩子一样怕苦怕酸怕腥怕这怕那。。。。。。”
郑远听着小姑娘突然改了先时沉默寡言一副什么都很淡然的样子,亮着眼像小狐狸一样的笑着,叽叽喳喳的跟自己越说越远。
他突然有点明白这谷里为什么只剩下她一人了。
大约是都被她赶跑了。
第88章
番外:郑远二
郑远就在药衣谷住了下来。
他有一个侍卫; 还是很会做饭的那种万能侍卫,可是阿棠除了跟他父亲一样是个小药草狂魔之外; 还对做药膳熬汤十分热衷,每天都会熬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脸认真的端过来给郑远喝,就是郑远的那个侍卫,在曾经“有幸”喝过两次之后看到就会变色的东西,郑远也总能若无其事的端起来面不改色的喝掉。
除了这些东西; 还有每日雷打不动的各种颜色的药; 难看; 难闻; 难喝,每日让人难受的地步还可能不尽相同; 哦; 还有各种让人简直不忍直视的泡浴的药汤。
其实郑远从来就没认为过他这小师妹能治好他; 解了他身上的余毒; 但他对她的东西总是来者不惧,对她各种试来试去; 若是普通人怕是早就不堪受其折磨宁愿死去的各种治疗方案坦然的接受了下来; 像是自己的身体早不是自己的,任由她各种折磨; 还仿佛她就是个寻常大夫,或者就是个小师妹般。
一年,他就这样在这种荼毒中生活了一年。
以前郑远总自认为自己的性子好,他身边的人心里能在他们肚子里骂翻; 但却谁也不敢当他的面说上一句不好。
但现如今,他的侍卫竟是当真出现了幻觉,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主子大约是临死前真改性了。
直到有一日这药衣谷来了一个意外的访者。
不是慕名来药衣谷求医的,而是过来寻人的。
就是历经四朝皇帝,尊贵的,当朝大长公主,常宁大长公主殿下。
***
现在已经是武安元年,离上次两人在北郊行宫皇后和甘家谋反那次的见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常宁大长公主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人,俊秀苍白,气质温和清冷,眼神仍是通透清明,虽然是坐着,但也能看出来身材颀长,若是在京城,若他是健康的,应该会是一个风华绝代温润如玉的公子。
比她京中那位自幼锦衣玉□□心养大的孙子都要强上了百倍,或者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他的轮廓之间隐约能看到些郑愈的影子,毕竟是表兄弟,还是有些像。
这点影子让常宁大长公主觉得有些刺眼。
无论是郑远的生母夏氏,还是郑愈,如今都像是鲠在常宁大长公主喉中的刺一般,让她十分痛苦难受。
她甚至不知道该称呼他什么。
“阿愈。”常宁大长公主犹豫了很久,才艰难的唤了一声。
可是一出声就被郑远打断了。
“明远。”他道,“小僧法号明远。”
这话可真刺耳,常宁大长公主瞅了瞅他头上的头发,忍住心中的复杂情绪,道:“你的气色看起来比上一次见你时好多了,现在身体可还好?”
郑远的身体比以前的确强多了,他现在甚至可以不用再使用轮椅行走。
他的腿本来就是既没断筋脉也没断骨头的,只不过是因为中毒受损,双腿无力支撑行走罢了。
不得不承认,阿棠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她的医术的确很好,她的那些药吃起来惨绝人寰,但却的确是有效的。也不枉他遭了这一年的罪,虽然死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件多难受的事。
但他没兴趣跟常宁大长公主客套自己的身体如何。
他不答反问道:“不知施主到此处寻小僧,可是有何要事?”
常宁大长公主高傲了一辈子,就算现在情况糟糕透了,她也不能在亲孙子一口一个“施主”“小僧”,态度冷淡到近乎冷漠之时心气能完全的调整下来。
她只觉无尽的疲惫,叹了口气,可那声“明远”到底唤不出口,最后只能带了沉痛之色道:“当年你祖父过世,我沉浸在痛苦之中,未能保护到你和你母亲,我很抱歉,不管你相不相信,此事一直梗在我心上,多年都令我难受不安。”
你不安就对了。
不过当初你不是沉浸在自己痛苦之中不能保护我和我母亲,只是你一辈子善揣测圣意,装糊涂顺了成绪帝的意,同时也示好甘家而已。
郑远双手合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面色平静道:“佛主面前不打诳语,施主若是在日日念经拜佛之时这般虚假自欺的忏悔,那难以心安是在所难免。”
常宁大长公主:。。。。。。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是怎么回事?
她闭了闭眼,好半晌才控制了语气道:“那日在北郊行宫得知你曾被下毒一事,我已经将常氏从族谱中除名,并且将她送去了浮真寺终身受劳役惩罚。但是明远,常氏作恶,你父亲糊涂,他们都应该得到惩罚,但泰远侯府的爵位却是祖宗传下来的,你父亲也终究是你父亲,现如今陛下因着这些往事,剥夺了泰远侯府爵位之余,还查抄了泰远侯府,更是将你父亲下了狱,道是按律当斩。”
此时郑远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诧异之色,不过也就那么一刹那而已。
他心道,难怪这位大长公主眼窝深陷,形容憔悴,相较两年前,像是老了几十岁,精神气都垮了下来,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养尊处优保养极佳的大长公主?
却原来是发生了这等变故。
不过他很了解自己那位表弟,若只是为着须臾旧事,他可能会剥了泰远侯的爵位,但却还不至于要斩了他,既是要斩,必是牵扯到什么大罪了。
他道:“陛下军律严明,从不会无故冤枉任何人,既是按律当斩,那便应该就当斩了。”
常宁大长公主:。。。。。。
这是什么话?那是他父亲!他怎么能用这么平淡的口气说出这种话!
她再控制不住自己,拔了声尖利道:“明远,那是你父亲!纵使他有千百种不是,但他都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还是因着你的缘故?”
她喘了口气,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太过激动,极力平复了一下,才续道,“明远,我可以让常氏去死,可以接受陛下剥夺泰远侯府的爵位,可以忍受你弟弟和妹妹婚事被退,任人羞辱,甚至可以忍受你两个表妹一个终身被囚,另一个远嫁和亲,可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去死。明远,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息了你的怒气?让我跪在这药衣谷之外求得你的原谅吗?”
说到后面,已是满面的泪水。
这一切的变故,她能挺着腰板撑到现在,已是极限。
她一生尊贵荣宠,亦不觉自己行了任何错事,那坐在龙椅之上的人还是她一手养大,唤了她多年祖母之人,却不想竟然临老会落到这种子孙家破人亡的境地。
郑远:。。。。。。
所以你能忍受这个,不能忍受那个,跟要跪到药衣谷外有何关系?
他咳了一声,道:“施主,小僧不过是个僧人,施主跪在这药衣谷之外又有何用?陛下他不是曾在大长公主府住过数年,您去跪在宫门外不是会更有效果?”
常宁大长公主差点昏厥过去。
这话,这话她还当真跟郑愈说过。
她着了大长公主的朝服闯进了宫中,求郑愈看在祖孙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自己儿子。
可郑愈扔给了她一地的大理寺查出来的罪证。
其中一桩便是,当年夏后娘娘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信得过的人,甘家想要害她并不容易,是他的好儿子以夏氏的性命威逼了夏氏身边的老嬷嬷,借着夏后对其大姐夏氏的信任,在夏氏送给夏后的东西中做了手脚,这才致她早产。
她那所谓的“祖孙多年的情分”在杀母之仇面前,简直就是可笑。
她还记得郑愈冷冰冰又嘲讽的看着自己,道:“跪宫门?那就跪吧,你不是还想用你那德高望重的大长公主的身份联合宗室逼朕吗?请随意,不过朕也告诉你,朕有的是法子剥了你大长公主的身份,让宗室都对你避之唯恐不及。这么些年,泰远侯府,南平侯府不是唯甘皇后马首是瞻吗?只要随便扒拉一下,就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当时她就像是被卡住了喉咙,浑身的血液冰凉,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若是知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当初还不若就将他的身份透露给甘皇后和甘家。。。。。。可是现在,悔之却已经晚矣。
现如今,除了这个孙子,她已经再无他法。
她浑身的气息都颓丧了下来,道:“陛下早已不再认我这个祖母,就算是我跪宫门至死又有何用?明远,我不求别的,只求能留下你父亲的一条命而已。那毕竟是你的父亲,没有他就不会有你,你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老婆婆。”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姑娘端了一杯碧幽幽的茶进来,打断了常宁大长公主的话。
常宁大长公主愕然的看向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狼狈之态被人尽数看去,就是先前说的话想来也被这小丫鬟听了去,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礼数的丫鬟,可一时之间,约莫是受刺激太重,她竟是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阿棠却像是完全看不见她的脸色,只笑吟吟道:“老婆婆,您肝火旺盛,肝气又郁结,这样烧着对身体不好,这杯降火茶最适合您了,您试试吧。”
她说着就双手奉上了那杯茶。
常宁大长公主黑着脸不接,她此时更恨不得把这茶盖到面前小姑娘脸上。
郑远却看不得阿棠受委屈,她那么瘦,举着杯茶多辛苦啊?
他道:“施主,阿棠的医术精湛,她说的话不会错,您刚刚也说了不少的话,不若就先用杯茶吧。”
常宁大长公主从来都不是傻子,她察觉到了自己孙子说起“阿棠”之时神色和语气明显柔和了下来,至少恢复了不少人气,她心中后知后觉的微微一动,便也不再计较山野粗鄙之人的不知礼数,她取了帕子先拭了拭脸上的泪,然后挤出了一个近乎慈爱的神色,接过了阿棠手上的茶,温声道:“阿棠,原来你就是原神医的千金吗?这一年多来,还要多谢阿棠姑娘照料明远了。”
阿棠但笑不语。
常宁大长公主端了杯子就啜了一口,然后那口茶不及入喉,就一口喷了出来,连着那个茶杯也“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好在阿棠显是早有准备,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躲到了郑远的身后,身上半点也没被茶液溅上。
“你!”常宁大长公主手指着阿棠,嘴里还火辣辣的,脸上五颜六色就像开了染坊铺子。
她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这般戏弄,她怎么敢?!
第89章
番外:郑远三
常宁大长公主气得发抖; 阿棠却是靠在了郑远身旁,眼神十分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被泼洒了的茶。
常宁大长公主见她那副样子越发的气恼;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骄傲了一辈子,竟被个小姑娘这般戏弄羞辱,可看着那小姑娘靠在自己孙子身边,而自己孙子那副一改“世人与我何干”的出世高人模样; 一脸维护的神情; 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修养才克制住了脾气没有发出来。
她忍住了; 没再理会阿棠; 却是对着郑远用着难掩怒气道:“明远,我知道你可能恨常氏; 恨你父亲; 甚至恨我; 但我不知道你会恨我恨到这种要让个小姑娘戏弄我的程度; 这样有意思吗?”
阿棠的目光终于从地上的茶移到了对面常宁大长公主的脸上,她很不高兴; 道:“你这个老婆婆; 这可是我精心调制的,我的茶; 外面千金难求呢,你竟然说我是在戏弄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好戏弄的?”
她真的很生气。
常宁大长公主:。。。。。。
郑远没理会常宁大长公主,他转头安抚式的握了握阿棠的手,对她柔声道:“那茶还有吗?都端过来吧; 她不喝,我喝。”
“可是?”阿棠是个负责任的好大夫,她每日里给郑远调的药汤都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调制的,这个东西,又不是最适合他的。
“我现在也有点肝火郁结,端过来吧。”
可他看起来面色很正常。
阿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喝了也碍不着什么事,所以她还是出去端了那壶茶过来放到了桌上,郑远没让她斟,而是自己亲手斟了两杯,端了其中一杯,在常宁大长公主皱紧了眉,疑惑不定的目光下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好像那是杯再正常不过的茶水一般。
他将空了的茶杯置于桌上,目光再看回常宁大长公主,道:“阿棠的茶向来如此,她心性纯善,从不会戏弄于人。施主,你若是怀疑的话,要不要再试一试?”
常宁大长公主一怔,随即面色交替,绷着声音道:“不必。”
“那请你跟阿棠道歉吧。”郑远道。
常宁大长公主又是一怔,瞪着郑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郑远面上的神色却是已冷,他道,“请你向阿棠道歉。在这药衣谷,阿棠是主,你为客,你不请自来,阿棠未怪你,请你喝茶,你却又是摔杯,又是斥责,你当你自己是谁?还有,你到这药衣谷来,目的又是何在?”
“你想要的,并不只是泰远侯的那一条性命吧?我了解陛下,想来你也很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根本不会真的去杀泰远侯,哪怕是终身关在牢里或者判处流放他也是不会杀他的。你到我这里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死,希望我回京,恢复你昔日的荣光吧?”
说到后面那眼神哪里还是一贯的温和清冷,分明就带着满满嘲讽的厉色。
隐约之间越发和郑愈有些像。
“明远!”常宁大长公主看着这样的郑远心中就是一咯噔。
“你请回吧,不要再来这药衣谷。陛下他顾忌着我不会杀泰远侯,也不会对泰远侯府赶尽杀绝,但我不会,你若再在此处聒扰,我会修书一封,请陛下秉公办理,将泰远侯府所有人都流放北疆,永世不得回京,在北疆,我也会命人在那里候着,好生的招呼他们,让他们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
“我说到做到,你不会指望我还是个人吧。”他看着她冷冷道,眼神中隐有黑色流转,像是入了魔般。
常宁大长公主近乎是落荒而逃。
***
夜色如水。
这一晚阿棠没给郑远准备难喝的汤药,也没给他准备浸浴的浴汤,郑远难得洗了一把清清爽爽的澡,他的那个侍卫简直流下了一把激动的泪水。
他在木屋顶寻到了她。
她瞅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道:“她没跟你道歉,还在生气?”
她摇了摇头,默了一会儿就道:“其实你的余毒已经清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该离开这里了,就像我的那些师兄师弟他们一样。”
“他们都去了哪里?”郑远问道。
阿棠皱了皱眉,道:“济世救人,或者回家娶妻生子去了吧。”
娶妻生子。
郑远道:“听说师叔曾经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你那个未婚夫呢?”
阿棠又瞅了他一眼,道:“他就是我二师兄啊,跑得比谁都快,阿爹一过世,最先走的就是他了。”
郑远看她。
阿棠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道:“我阿爹最器重他,他说他喜欢我,就跑去跟我阿爹提亲,我阿爹就定下了我们的婚事。他既然是我的未婚夫,又那么喜欢我,那我自然也要投桃报李,所以每天都会费尽心思给他做点心煮茶煲汤水,我就是那时候医术才越发的精进了。可是不知道为何,我阿爹一过世他就跑了,想来也不是真的喜欢我。”
郑远道:“我当初留下,并不是为了解毒的,我那时并不相信你能解我的毒。”
阿棠皱眉,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医术天下无敌,只是没人肯给她医,被她医好的人也不感激她,不,也有感激的,但再看到她却比谁都跑得快,所以郑远是她最好,最长久,也最用心的病人。
可他现在跟她说,他并不相信她能解他的毒。
郑远看她皱了脸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留下来只是想陪你。所以,我的毒解不解,跟我走不走都没有关系。”
哈?
***
九年后,皇宫。
十二岁的周武轩扛着把大刀从习武场打横穿过,脸上鼻青脸肿,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五岁的明穗小公主目瞪口呆,转头看身边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道:“樾表哥,你的药管不管用啊,为什么阿轩哥哥身上的伤好些比前几日更严重了?”
小男孩郑樾板着脸,“嗤”一声,道:“我的药怎么会不管用?分明就是他没用,上一次习武场就被人揍一次,我只能医他又不能保管他不给人揍!”
看着明穗微皱了小脸好像还在思考并不怎么信他的样子,小男孩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回不仅是板了脸,连小身板都板直了起来,他道,“明穗,你忘了你上次生病,不喜欢太医的药,后来还是喝了我给你熬的药,没几天就好了吗?”
明穗眨了眨眼,好像是的哦。
樾表哥的药跟太医的药不一样,味道很好,自己不能质疑他,还是得哄着他,将来病了还得找他呢,遂点了点头,道:“也是哦,那就是阿轩哥哥没用,总是被人揍。”
周武轩正好走到他们面前,一听到明穗这么说,脸就涨得通红,他仰了脖子怒气冲冲道:“明明是我把肖家那小子给打趴下了,什么叫我被人揍?明穗你讲不讲理?”
明穗皱了皱好看的鼻子,道:“可是你受伤了呀,不是被人揍得,难道是自己撞的?”
周武轩:。。。。。。当然不是自己撞的!可是。。。。。
郑樾轻哼,心道,蠢,空生了一身蛮力有何用!为了讨好明穗妹妹天天找人打架,可明穗妹妹又不喜欢这样的,还扛个这么难看的大刀,丑死了,还说明穗妹妹不讲理,这么大个人了,就光长个不长脑子啊?
他阿爹说了,跟喜欢的人是不能讲理的,说不通的地方只要拐个弯儿哄着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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