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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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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玉打了个酒嗝,摇头道:“没醉。”
接着又是一杯酒水下肚,素春顿时扶额。
江皇后看他不顺眼,哪里真的用得着告状圣上,只需三言两语便能让陵玉哑巴吃黄连了。
宴席末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陵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有人正抱着自己在黑暗中行走。
他想发出声音,却因为嗓子过于干涩而止住。
他当下的意识便犹如大海中的一片轻舟忽醒忽睡,难以掌控。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鼻息间尽是一股浓郁的香气。
那种香气和寻常的香不同,掺着花香,又透着甜味,闻着这香,他原本不甚清醒的脑子就更加迷糊了,同时周身也渐渐有了几分暖意。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陵玉费了老大的力气将眼皮子揭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一个年轻姝丽的女子正低头替他解开衣带,对方衣衫不整,穿着甚为暴露,就连胸沟都是若隐若现。
陵玉抓住她解腰带的手无力道:“你快些退下,我不要你伺候……”
那女子娇笑一声,轻而易举地将陵玉毫无力气的手拨到了一旁。
“殿下怕是还没有享受过鱼水之欢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待奴婢伺候得您舒服了,您就知道这个中滋味的妙处了。”
她说话的时间便将陵玉的外衫剥下。
陵玉想要挣扎,却连床都起不来,心下又好似火烧般难受,几乎折腾了一身的汗。
“你快出去,不要……”
陵玉话未说完,身上最后蔽体的衣物落地。
他见那女子怔愣的神情,顿时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这下可好,他的秘密终究还是被人发现,只怕往后旁人不拿石头丢他,也得喷口唾沫在他脸上了。
“你……你你是谁?”
那女子怔怔地看着陵玉的脸,那副漂亮的面孔忽然就变了种味道。
那种漂亮是属于一个女子的!
她吓得抱住衣服摔倒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陵玉看她被吓得可怜模样,一时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若他还是个完整的好人该多好啊,至少也不会吓到旁人才是。
女子发觉自己发现了惊天的秘密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便冲出了房门。
陵玉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连给自己盖个被子遮羞都做不到了。
他鼻头顿时一酸,忽然想到盛钦说过的话,顿时又把泪意给吞了下去。
“吱呀——”
方才阖上的门忽然又被人打开。
陵玉紧紧闭上眼睛,只当自己死了算了。
却不想那人远远看上一眼还不够,竟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立在了他身前。
“陵玉,睁开眼睛。”
陵玉猛地睁眼,看到来人竟是盛钦。
“二哥,真的是你?”陵玉语气甚是激动。
盛钦不答他的话,只问道:“你自己可起得来?”
陵玉委屈地摇头,道:“我起不来,二哥,她都看到了,要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知道我是个怪胎。”
他方才还能忍住的眼泪再遇到盛钦后顿时又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泪眼汪汪地看着对方,十分可怜。
盛钦背在身后的手却捏得骨节泛白。
眼前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副情态落在旁人眼中是怎样情形。
床上的少女扭动着腰肢想要遮掩着身体却愈发暴露了身段的曲线,长腿纤腰,皮肤莹白,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衾枕肩胸之处,用一种极为柔软楚楚可怜的姿态去撩拨一个男人。
她的脸上尽是天真与迷茫,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畸形缺陷。
然而这并非是具丑陋的身体,而是一具掺杂着青涩却极为撩人的少女胴体。
早在七年前的那天夜里盛钦便忽然生出了这样可怕的念头,既然金贵妃那么想要一个皇子,那么他便帮她,让她的孩子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儿。
让对方永远活在惊恐中,永远的只能依附于自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只是无知孩童终究会长大,陵玉……也许终有一天会真正成熟起来,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个谎言。
即便如此,那也仅是以后,而当下,她的目光仍旧毫无杂质,清澈纯洁,宛若鹿眸。
“不会有人知道的。”盛钦说。
陵玉眨了眨眼睛,渐渐生出了喜意,“一定是二哥帮的我,她不会去告诉别人了是不是?”
收买了对方,或是将对方送出宫去,对方便不会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盛钦俯下身来,阴影落在了陵玉的脸上,听见他低沉地对她道:“对。”
那名宫人永远都不会再以一个活人的身份出现。
陵玉心头大患落地,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又忍不住抱怨道:“二哥,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替我把衣服穿上行吗?”
她往后可不敢再乱喝酒了,也不知这酒怎就这般奇特,竟叫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盛钦错开目光扯过床上的被子替她盖了个严实,道:“睡一觉便有力气了。”
陵玉缩在被子里乖巧地点了点头,困意一下子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
她眼睛闭上又睁不开了,只能迷迷糊糊地念叨道:“先前二哥在酒席上不理会我,我还以为……二哥真的讨厌我了……”
盛钦望着她陷入梦境,伸出手替她捋顺颊侧的碎发。
也许金贵妃该感谢他,感谢他让她的女儿能够活到今日。
第7章 癸水至
锦阳宫内,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便被人悄悄抬进了大殿。白色的布被揭开一角,随即又被人丢了开去。
“娘娘还是不要看了,这宫人死得甚为凄惨。”江嬷嬷恶寒道。
江皇后垂眸掠过那抹血色,抚了抚手中的佛珠暗念了一句佛号。
“盛钦,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您要对付那二殿下,世子却总要护着对方,实在枉费您的栽培。”江嬷嬷叹了口气,颇为不忿。
江皇后抿唇,抬手让对方扶起,缓声道:“你以为他待陵玉如何?”
江嬷嬷想了想道:“那是极好了。”
这么些年来,陵玉失去了金贵妃的庇佑还能毫发无损,这其中至少有一大半得是盛钦的功劳。
江皇后扬唇,笑说:“连你也都这么认为,怕是没有人不这么认为了。”
“娘娘此话何解?”江嬷嬷问道。
江皇后笑得颇为神秘:“你只需明白,本宫若恨那陵玉三分,盛钦就该恨对方七分。”
江嬷嬷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再提。
在这后宫之中本就有许多的秘密,就算主子肯说,她们做下人的也未必敢听。
宫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名宫人,所有人都神情如常,仿佛都戴了一层淡然的假面,一切都风平浪静。
宫廷画师送来了名门贵女的画像,江皇后一早便仔细挑选起来,想要替太子陵徵挑选出一位家世合宜的太子妃来,偏巧在此时,太子宫殿匆匆来人传报太子晨练时昏倒一事。
江皇后闻言神色惊变,连忙赶了过去,却见陵徵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身上也不甚温暖。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情的,太子身上这样冷,还不把门窗关上!”皇后怒道。
宫人们听了呵斥忙去关窗烧水。
“娘娘,殿下的身体总是这个样子,终究不是个好事。”江嬷嬷说道。
“本宫又何尝不知,本想给他选门好亲事为他冲喜,却不曾料想他反应这样大,竟不愿意娶妻,这个傻孩子。”江皇后口吻心疼。
这事情说起来,她前几日与陵徵提及的时候,陵徵当时的态度已经很是反对。
“那不如缓缓,殿下身子骨弱,冲喜本就是个好事,若叫他情绪过于激动影响了身体,也是与娘娘的意愿背道而驰了。”江嬷嬷劝道。
皇后替对方掖好被角,道:“不论如何,本宫会说服他的。”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并没有因此而心软。
江嬷嬷深知江皇后的性情,见此情形也只能叹息。
这厢陵玉听说了陵徵病倒了的消息,也忙来探望。
她刚一进屋,便见江皇后坐在床边手握佛珠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二殿下,我们娘娘正为太子殿下祈福。”江嬷嬷说道。
陵玉对江皇后那张慈祥的脸仍旧心有余悸,立在一旁也不吭声,只等江皇后念叨完后睁开了眼。
“二殿下竟如此好心看望太子。”江皇后连笑的表情都无,显然为太子担忧已经令她费劲心力,无暇再对着烂泥一样的陵玉伪装了。
“皇兄病重,我特地带来了去年生辰旁人所赠的五十年人参来给他,母后,皇兄当下如何?”陵玉面上俱是关心。
江皇后幽幽扫过了他带来的老参,道:“殿下好意本宫替太子谢过了,只是太子当下需要精心修养。”
言下之意便是要赶陵玉离开了。
陵玉垂眸,看到陵徵搁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一动,抿了抿唇道:“母后有所不知,皇兄心情大好时候能逛两圈御花园,心情郁郁时,食不下饭,神情惨白,晕倒更不足为奇,儿臣虽不讨喜,却和皇兄感情甚笃,母后让儿臣陪皇兄说说话,也好安抚他一番才是。”
江皇后听他说这些话心中颇不耐烦,但回头看到太子的脸色,心中又何尝不明白。
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纵使她再讨厌陵玉,也不愿过分抑制陵徵。
她掩了掩唇角道:“也罢,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自然是好事,这里自有宫人照应,殿下也无须打扰他太久了。”
陵玉霎时露出了笑容,道:“谢谢母后。”
江皇后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随即便由江嬷嬷扶着离开了太子寝殿。
等人走得远了,陵玉这才蹑手蹑脚将门阖上,待她回到床榻边上,捏着发梢正要挠对方的鼻子,却见陵徵蓦地睁开了眼睛。
“陵玉,你莫要胡来。”陵徵笑着抬手将她的举动挡住。
陵玉道:“皇兄倒是装得轻车熟路了。”
陵徵扶额,甚为无奈,“母后总有诸多好意令人难以接受。”
“皇后可是又出了什么难题给你?”陵玉见一向温润的皇兄吃瘪模样几乎忍不住掩唇偷笑。
陵徵道:“她想将她娘家的侄女许配给我,我拗不过她,便只能出此下策装病了。”
“娶妻本就是乐事,皇兄竟还不乐意?”陵玉睁大了眼睛颇为惊奇。
要知道她身边的小伙伴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媳妇暖炕了。
陵玉曾经也有过这样的远大志向,但自从知道自己不是个完人之后,就自卑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陵徵道:“陵玉,你年纪还小,不会懂的,娶妻不同于纳妾,结发之妻,我想郑重一些。”
陵玉似懂非懂,又道:“如此说来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若我替你去问问二哥,让他给你出出主意?”
在她看来,天底下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盛钦解决不了的。
陵徵听见盛钦名字的时候,唇角的笑容顿时敛了几分,看着陵玉单纯的脸,露出了几分犹疑。
“陵玉,你如今也到了懂事的年纪,再如此依赖那盛钦,未免太过于亲密……”陵徵说道。
“皇兄,这话可不止你一人说过,可二哥待我向来都好,我如何能疏离呢。”陵玉语气理所当然。
陵徵道:“他并非事事待你都好,你可知母后先前为何会在你罚抄的文章上刁难于你?”
“为何?”陵玉不解。
“你怕是忘记了,圣上令你将罚抄的东西交给盛钦的,若非盛钦交给母后,母后又如何会抓住你的把柄?”陵徵道。
陵玉稍一迟疑,自然将这事情想起来了。
话是不错,她罚抄的文章是交给盛钦的才对。
可纵使皇后刁难,最后帮她的人却仍旧是盛钦,这又该如何解释?
陵徵见对方神情纠结,便道:“你幼时不记事情,但我却虚长你几岁,记得的东西也比你多。”
“盛钦当年养在你母妃宫殿时候,没少被你母妃欺辱,他那时候便恨极了金贵妃,金贵妃死后他的日子才好过起来,以他的气性会善待于你,我一直都觉得很是奇怪,所以我才劝你不要于他太过亲密了。”陵徵说道。
陵玉略微怔愣。
陵徵所说的事情她并非全无印象,幼年时候她便撞见盛钦被母妃重重扇了一耳光,尽管母妃事后对自己解释过缘由,但如今想来,就算盛钦犯了错,母妃下手也着实太重了。
即便如此,盛钦也愿意善待自己,从寻常角度去思考确实有些奇怪。
但陵玉有难言之隐,若是盛钦想要报复于她,大可揭穿,却偏偏替她保守秘密,叫她如何能去怀疑对方。
“皇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陵玉说道。
陵徵道:“你说。”
“皇兄,我的母妃真的是病死的吗?”陵玉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并不记得金贵妃有生病的迹象,只是有一天她回到宫殿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金贵妃的身影。
隔几日,一切尘埃落定时,这才有宫人告诉陵玉,金贵妃已薨。
陵徵愣住,竟没答上这个问题。
陵玉最终并未从陵徵口中得到答案,出门时候迷迷糊糊走了一段路,等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金贵妃原先居住过的宫殿。
那宫殿因死过了人,如今直接变成了冷宫,鲜少再有人路过这里。
就算是陵玉也因为幼年的阴影几乎从来不敢路过此地。
如今抬头乍然看到,她难免受到几分惊吓,正要离开时候却忽然想起了陵徵对她说的话。
一向待她温柔宠溺的母妃真的欺辱过盛钦吗?
陵玉抬脚跨过破落的门槛,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连年的腐败让原本华美的宫殿褪去了所有光彩。
陵玉看着布满灰尘的纱幔自然也忆起了过往。
往里走去,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几乎都被人搬空。
一些老旧的木材褪去了红漆,更显凄冷。
她心中害怕,却仍旧强撑着往里走去。
直到走进了金贵妃的寝室,她的恐惧才微微散去。
这里布满了她母妃的生活痕迹,几乎是瞬间,她便想起许多母子俩人相处温馨的时刻。
她轻轻坐在床榻上,侧目时却不期然看到了床头架子上一截断木。
那木头中心本是浅色,却不知浇了什么上去,竟被染黑。
陵玉伸手摩挲了两下近看又不似纯黑,放到鼻息间嗅了嗅,她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陵玉瞪大了眼睛,吓得拔腿就奔出了这座荒废的宫殿。
等她跑回自己住处的时候,却见盛钦正在屋中等着她。
盛钦抬头,见来人面色苍白,似乎就在方才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陵玉气息微喘,连忙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喝下,定了定心神。
盛钦道:“你方才去了哪里?”
“我……”陵玉缓了缓道:“我方才去看了皇兄,回来时候跑得有些急了。”
“殿下,世子在这里等了您好一会儿,出宫办差的时候特意给您带了您喜欢的桃花饼呢。”素春换了热茶来,连忙给陵玉重新斟茶。
陵玉见桌上果然多了份点心,顿时露出了喜色,道:“二哥果真知我喜好,如此忙碌竟也没有忘记。”
盛钦扫了她一眼,若是他忘记了,她定然又要缠着他抱怨几日。
陵玉见他神情淡然,难以联想到不好的一面,口中却也忍不住试探道:“二哥,我母妃从前待你那样不好,任谁都没想到你竟还愿意待我好呢。”
盛钦听到这个问题,眼皮微跳,目光也沉了几分。
他望了陵玉许久,随即开口道:“陵玉,谁与你说这话的?”
他的语气笃定,显然是料定了有人在背后和陵玉说过什么。
陵玉被他一下子说中,眼中掠过一抹心虚,连忙摇头。
“二哥怕是误会了,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我心中是欢喜的,二哥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盛钦听了她这话也不知信了没信,片刻有人来唤他,他便离开了陵玉的住处。
陵玉等他走后下意识松了口气,惊觉对方的敏锐程度远在她设想之外。
入夜,陵玉陷入了梦乡,不久却被一道惊雷吵醒。
窗外一个闪电照亮了屋内,无意瞥见一点红漆,吓得陵玉险些滚下了床。
陵玉下意识打开了门要往盛钦的寝室跑去,却忽然想到自己白日里在冷宫中摸到的可疑痕迹。
她当时却是嗅出了血的味道。
在母妃的床头,竟有血迹沾染在上面而无人清理,可见母妃之死确实藏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陵玉顿时生出了退意,屋外顿时又是一个惊雷,吓得陵玉连忙将门关上,往床榻处跑去。
屋内漆黑,慌乱之中竟叫她撞到了桌角,腹中顿时剧痛。
顾不上害怕,陵玉捂着肚子几乎疼弯了腰。
她从不知道肚子撞到了哪里会这般的疼痛。
这种疼痛与从前都不同,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忽然间陵玉发觉自己两腿间涌出了一阵湿濡。
陵玉的神情顿时由白转红。
莫不是她疼得尿裤子了?
“吱呀——”
不等她做出其他反应,原本阖上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借着外面的微光,隐约能看清那人面容。
“二哥?”陵玉迟疑道。
盛钦低头,这才发现对方竟然坐在了地上。
他眉头微蹙,走到桌前将灯点亮,这才看清楚陵玉的状况。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陵玉涨红了脸,腹中绞痛难忍,一时也顾不得形象了。
只是往日里都是她害怕跑去盛钦那里,盛钦烦不胜烦,未曾料想这次对方竟然会过来看她。
“二哥,我肚子好痛……”陵玉泪眼汪汪,委屈的话都没说完,却忽然看到自己指尖出现了血迹。
在对方的目光之下,她缓缓低下头去,却发现自己两腿间流出来的竟全都是血。
第8章 怪毛病
陵玉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看着盛钦道:“二哥,我这是怎么了?”
盛钦沉着脸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上。期间陵玉竟一言不发。
“你不会有事的。”
陵玉只将他的话当做安慰,忍不住问道:“二哥怎么忽然来看我了?”
要是没有盛钦,她怕是还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呢。
“我听见外面雷声了。”盛钦话虽未说明白,但陵玉却能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她心中微暖,可鼻头却又是一酸。
“生了这样古怪的毛病,我就是连大夫都不敢看了……”
盛钦闻言道:“我先前给你的药丸,你可有按时服用?”
陵玉听他说这话微微摇头又低声道:“我上个月便忘记吃了,这个月也还没有来得及……”
她说着便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只青色的瓷瓶。
盛钦取出一粒喂她服下,陵玉怔愣了片刻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泪眼朦胧,竟忍不住靠在盛钦怀中抽噎了起来。
“你这并无大碍,不必担忧。”盛钦不明所以道。
陵玉道:“你不必安慰我了,我这怕是活不久了……”
她说这话时心中悲痛欲绝,却也吓到了盛钦。
“你为何这般想?”盛钦皱着眉头问道。
他从未听闻过有女子会因为癸水至而亡。
陵玉眼泪愈发止不住,哭道:“前几年宫中就有个老太监因为尿出了血来死了,他那会儿好歹憋着还撑了段时日才去了,可我根本就憋不住,那血就哗哗的往下流,怕是要不了多久,我身上的血都会从下面淌光了……”
盛钦听她说罢,神情一时有些怔愣,似乎未反应过来。
陵玉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连手脚都没了暖意,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一般。
想到此处,她便愈发伤心。
“二哥,你能不能陪我去洗个澡?”陵玉抽着鼻子问道。
盛钦道:“你莫要再胡思乱想,只睡一觉便会好了。”
哪只他说了这话陵玉反而更加伤心,“可是我、我想死的好看一点,你若是不答应,我就自己爬过去好了……”
到时候拖的满地都是血,那样的画面一定十分凄惨。
盛钦几乎能猜到对方正在脑补一副怎样的画面,绷着脸道:“不要胡闹。”
陵玉咬住唇,眼见着眼泪又要淌下来了。
盛钦按了按额角,忽然发现这事情竟变得十分难以解释。
片刻,汤池雾气缭绕。
陵玉泡在温热的水中,腹中疼痛竟奇迹般得止住了几分。
陵玉抬头,却见盛钦立在屏风后,俨然一副回避的姿态。
虽然他二人同为男子,可盛钦待她却半点也不亲昵。
旁人家的兄弟自幼同浴同袍,皆是感情极好的模样,可对方偏偏待她回避。
若说盛钦对她不好,也说不过去,陵玉想来想去,也只能猜想对方怕是嫌弃她这副残缺的身体,多看一眼都会膈应。
想到此处,陵玉心下顿时也生出了几分自暴自弃,拿着一旁的软刷带着几分忿忿之意刷得皮肤火辣辣的。
她泡在水中时并不在意,只等上了岸冷风过了身子,忽然发觉皮肤变得红肿起来。
陵玉穿衣时候疼痛尤为明显。
初时她还未察觉,等到盛钦瞄见她脖子后面露出的皮肤时下意识拎住了她的衣角。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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