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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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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一截路,凤瑶与颜墨白走了许久许久,待得几近两个时辰全数过去,她才与颜墨白终于行至那两山狭窄相接的关卡处。
  凤瑶抬眸,满目复杂厚重的朝前关卡前方那条官道扫了一眼,低沉而道:“此番你我气力皆是不足,精力耗散,若继续往前,许是行不了多远,定当精力耗散。”
  “微臣知晓。”
  冷风里,颜墨白嘶哑平缓而道。
  “那我们该如何?在此地久呆并非好事,前行又路程遥远……”
  “长公主先忍忍,待得行至临近城镇,微臣,便有法子联系到楚京心腹。是以,你我如今,最当紧要之事,便是找一个能为微臣去楚京通传话的……活人。”
  这话入耳,凤瑶眉头一皱,终还是噎了后话。
  二人不再言话,一路艰难往前,纵是行得缓慢吃力,但颜墨白便是满面惨白,对她也是极为悉心照顾。
  四方之中,也仍是天寒地冻,冷冽四起,只是二人互相搀扶往前,却也并非太过凉薄寒冷。
  待咬牙坚持往前,许久许久,待得天色发暗之时,二人终是抵达了临近城镇。
  此际天色已沉,镇上行人并不多,且因凤瑶与颜墨白满身是血,狰狞突兀,一时,也惹得路过之人对她而皆震撼惊恐,远远而避。
  “此番虽入得小镇,一旦引起太过主意,一旦与你作对之人知晓,定会差人过来绞杀。”凤瑶强行按捺疲惫得极想瘫软在地的身子,低沉嘶哑的出声。
  颜墨白艰难嘶哑的回道:“微臣知晓,是以此番最是安全之法,则是,趁街道行人不多,遇见你我的人不多时,便及时寻找一处破败寺庙,由寺庙中的乞丐,为你我去楚京跑上一趟。”
  这话一落,扣紧了凤瑶的手腕,目光朝前方一落,“长公主,随微臣来。”
  凤瑶蓦的噎了后话,硬撑着随他朝一侧的巷子拐去。
  待行至巷子尽头,再攀了一截上坡,则是不久,一座破败寺庙便已出现眼前。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颜墨白似是知晓她心中诧异一般,低沉嘶哑而道:“大周之人,喜欢将寺庙修在东面的高地上。只要认准大概方向,一路行去,并不会错。”
  是吗?
  凤瑶瞳孔一缩,心底的疑虑也逐渐消却,而待随着颜墨白踏入寺庙内,便见庙内一角的杂草堆里,正蜷缩着两名乞丐。
  许是察觉到了外人来闯,那两人极是敏感,当即翻身抬头而起,随即满目戒备的朝凤瑶与颜墨白望着。
  天色昏暗,庙内的光线越发暗淡,凤瑶心底也增了几许防备,奈何颜墨白却如无事人一般,带着她仍旧往前。
  直至,那两名乞丐惊恐的用手中的棍子抵在前方时,颜墨白终是携着凤瑶驻了足。
  “你们想作何?”
  两名乞丐瑟瑟的靠在一起,戒备重重的问。
  颜墨白稳住身形,却似不打算任何的拐弯抹角,反倒是薄唇一启,开口便道:“有笔生意,你们做还是不做?”
  乞丐纷纷一怔,待得面面相觑一番后,左侧那满身脏腻之人开始试探而问:“什么生意?我们都是讨饭之人,做不来什么生意。”
  “倘若,此等生意完毕,尔等可取万金,甚至,还可加官进爵呢?”
  乞丐们瞳孔蓦的一亮,身子也因太过震撼与激动显得稍稍发抖。
  “有这等好的生意?”他们问。
  颜墨白指尖微动,缓缓自怀中掏出两枚玉佩朝乞丐们递去,“此处两枚玉,皆价值连城,当得万金皆不成问题。你们且携着这两枚玉,入得楚京,将其中一枚玉交由楚京兵马大元帅,告知其我正于这寺庙等他。只要此事完毕,这剩下一枚玉,你们,可自行收下。”
  “兵马元帅?这人倒是权贵得紧,岂能是我们这些人接触得了的。”
  “你拿这玉去,兵马元帅府人,定不拦你们,甚至,还会好吃好喝招待。”
  这话入耳,乞丐们顿时越发戒备,“你究竟是何人?”
  颜墨白略微艰难的勾了勾唇,“不过是兵马元帅的远亲罢了,本外出游玩儿,不料遇了山贼。是以,我才会与我娘子,流落在此,寻找帮助。若尔等没胆子去楚京,也没胆子收这玉佩,那我,去另外找人便是。”
  这话一出,携着凤瑶便要转身,未料刚一动作,两只玉便已被乞丐抢了过去。
  “这玩意儿当真这般值钱?”
  乞丐们骤然兴奋,一人分得一玉,兴然打量。
  眼见乞丐们那等见钱眼开嬉笑的模样,凤瑶眉头一皱,心底也略生担忧,只道是,凭这两名乞丐的反应,无疑是见钱眼开,说不准一旦玉佩得手,过河拆桥也说不准。
  她指尖微微用力,开始捏了捏颜墨白手指。
  他开始指尖回握,示意她宽心,随即薄唇一启,继续朝那二人嘶哑缓慢的出声,“玉佩提前淬毒,弑心之毒,烈心烈骨,三日之后便可毒发,浑身血管爆裂而亡。只是,想来三日的时辰,也该是能让你们撑至楚京,从而在兵马元帅那里拿得解药!”
  “你竟敢害我们!”
  乞丐们瞳孔一颤,心口一紧,整个人面露狰狞,恼得不轻。
  他们即刻怒意重重的将手中的玉佩一扔,随即满目震怒的朝颜墨白落来,“病秧子!都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竟敢还来害我们,找死!”
  尾音未落,二人握紧了手中长棍,挥起便独独朝颜墨白打来。


第346章 窃取之为
  凤瑶瞳孔蓦的一缩,僵硬的身子骤然紧急戒备,眼见乞丐们手中的棍子当即要挥到身上,她牙齿一咬,顿时想抬手接住乞丐们的棍子,不料未及动作,颜墨白已先她一步抬手而起,修长的指头硬生生的接住了乞丐们的棍子,随即两手成爪,趁势而上,顷刻之际便已扣住了两名乞丐的脖子。
  瞬时,乞丐们面色大变,方才还满是怒意的脸此际骤然化为惊恐,随即当即颤抖而道:“好汉饶命!饶命!”
  凤瑶眉头一皱,浑身的戒备终是稍稍松懈。
  颜墨白瞳色深邃厚重,却似对乞丐们的话犹如未觉,指尖持续用力扣紧,待得乞丐们吓得浑身发抖并越发嘶声告饶之时,他终是稍稍稳住手中力道,嘶哑阴沉得如魔如鬼的道:“我历来宽宏慈悲,此番本是想让尔等助我,从而顺势让你们改变命运。却是不料,尔等敬酒不吃,竟吃罚酒。如此一来,你们既是如此不识好人心,甚至还敢对我动手,我自然,饶不得你们性命。”
  一听这话,乞丐们瞳色越发惊恐,身子也越发颤得厉害,两只腿抖动如筛,若非强行而撑,早已是支撑不住软倒在地偿。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也误会好汉之意,望好汉见谅,饶我们一回,我们下次定不敢再犯。”待得颜墨白的话刚刚一落,乞丐们再度惊恐颤抖的告饶。
  这话一出,颜墨白也未耽搁,待得深邃的瞳孔朝乞丐们打量几眼后,便已指尖而动,瞬时松了乞丐们的脖子撄。
  乞丐们一得解脱,双双大松一口气,却因惊惧得太过厉害,后怕之意浓烈起伏,一时之间,两人双腿一软,整个人终是软倒在地。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分毫不敢在颜墨白面前多呆,当即惊恐无知的手脚并用的紧急爬远,待得离颜墨白几米之距后,他们才稍稍停歇下来,后怕惊恐的喘气。
  “虽为乞丐,若一直仅靠乞讨生存,受人白眼鄙夷,此生未免太过无用。我也一直相信,这世上之人,无论何人,心底皆有野心,亦如你们,想来早已是厌倦乞讨,盼着改变此生,从而,权势与富贵,应有尽有。只不过,有些东西,注定不是从天上掉下,而是得看你们,是否有胆子去拼,去搏,甚至去赌。”
  冗长的一席话,嘶哑而又平缓,只是纵是这话说得并未太过威仪刚烈,然而落得乞丐们耳里,却是另一番震撼。
  行乞为生,的确受人白眼,受人鄙夷,历来不曾抬得起头来。
  在食不果腹饥饿大起之际,他们唯独得靠睡梦来缓解,甚至于,那些权势与富贵,也不住的在梦里出现过多次,更也曾向往过多次,奈何,命运便是如此,并无所谓的机会与转折降临,从而,一直行乞,一直卑微如蚁。
  所谓的拼搏,若能改变命运,他们自也愿意去孤注一掷的尝试。只不过,如今这单子买卖,无疑是极为特殊,且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再看如今这入得庙里的二人,满身是血,狰狞之至,再加之对面那男子满身气度,看似也是练家子,如此二人,若说遇上了山贼,他们自也是有些不信,只因他们心底极是清楚,这周遭的山贼,历来都是劫财,鲜少伤人性命,是以,这满身是血的二人,极是可能不被山贼所伤。
  思绪翻腾延绵,心有惊恐,无法平息。
  乞丐们并未立即言话,满面复杂,仅是面面相觑,皆是凝清了对方面上的惊诧与疑虑。
  “我们若当真将这玉佩送至楚京的兵马元帅手里了,当真便能在兵马元帅那里得到解药?”仅是片刻,其中一名高瘦的乞丐回神过来,目光畏惧躲闪,颤抖而问。
  颜墨白兴致缺缺,也全然无心多言,“确为如此。你们若将玉佩送至楚京,无论是解药还是荣华,那兵马元帅自会报答于你们。但若你们生有异心,胆敢携玉逃亡,后果,自也是血管爆破而亡,死相惨烈。”
  说着,嗓音一挑,“摆在你们前面的,便仅有这两条路,就看你们要如何抉择。但凡富贵荣华,自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自当用胆子去豪赌,只是此番,富贵与荣华,就摆于面前,就看你们,敢还是不敢去接下。”
  乞丐们神色越发云涌,并未立即言话。
  二人再度对视,颤抖沉默。
  则待周遭沉寂半晌后,乞丐们终是纷纷将目光朝颜墨白落来,紧着嗓子道:“好汉所给的这机会,我们接下便是。”
  这话入耳,凤瑶目光一深,待朝两名乞丐扫了一眼后,便下意识抬眸朝颜墨白望来。则见,他苍白的面色淡定如初,从容之至,整个人虽是依旧看着疲惫虚弱,但却对乞丐们这话似也无半点的诧异。
  “如此便可。天色不早,事不宜迟。”
  仅是片刻,颜墨白嘶哑平缓的出了声。
  乞丐们神色微变,顿时回神过来,抬眸朝庙外的天色扫了一眼,眉头微蹙,欲言又止,但又见颜墨白态度坚持,似是不容更改,他们终还是压下了到嘴之言,紧着嗓子应话道:“我们此际便出发赶往楚京。”
  这话一落,不敢耽搁,当即将手中的玉佩小心翼翼的塞在怀里,随后二人互相搀扶起身,即刻朝庙门而去。
  待得乞丐们彻底消失在庙外远处,凤瑶才回神过来,目光朝颜墨白一扫,正要言话。
  颜墨白则先她一步缓道:“今夜天儿冷,许是要下雪,长公主且过来与微臣一道将那堆火烧旺,今夜,便靠这个取暖。”
  凤瑶到嘴的话下意识噎住,却也正这时,颜墨白已重新牵了她的手,拉着她踉跄缓步的往前。
  两人皆满身疲倦,双腿沉重如铅,此番再度往前,虽是仅仅几步,但也像是走了极远极远一般,浑身酸涩难耐,疲乏之至。
  待终于行至乞丐们生的那一小堆火前,颜墨白与凤瑶终是坐下。
  凤瑶满身酸痛,两手都快抬不起来,仅是皱眉朝火堆凝着,全然无心无力去动作。
  颜墨白似也本不打算让她来添柴生火,仅是自行开始就着一旁的枯枝一点一点的朝火堆里加,仅是不久,本是小堆且有呈熄灭之势的火苗,此际终是旺盛而起,赤红的火苗子也开始四方摇曳起来。
  整个火堆,骤然生旺,那一股股暖意扑面而来,也顺势将满身的凉薄与寒气全数冲散。
  凤瑶终是全然放松下来,后背依靠着石壁,整个人疲倦不堪。
  她双眼静静的凝着火苗,瞳孔被赤红的火映得跳跃。待得片刻后,眼见颜墨白停歇了手中添柴的动作,随即也学着她的样斜靠在石壁上后,她才神色微动,低沉而道:“摄政王觉得,那两名乞丐,可靠否?”
  颜墨白转眸扫她一眼,嘶哑平缓而道:“这世上之人,何人可靠?想必便是至亲至髓之人,都不一定可靠,如此,那两名乞丐,又岂能可靠。”
  “既是如此,你还敢将你那两枚玉佩交给他们?你该是知晓,万一那两名乞丐生有异心,将玉佩带走变卖,亦或是中道被人发觉,从而引来大周异心之人,如此,你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凤瑶瞳孔一缩,脱口的嗓音越发一沉。
  她的确心有忧虑,只觉将这等是交给两名乞丐去做,并非妥当。
  毕竟,生活在穷困与卑微中的乞丐,对金银的向往最是严重,一旦那二人当真见钱眼开,分毫不顾颜墨白所谓的淬毒而铤而走险,那时候,玉佩流走在外,本是容易泄露身份,且若那乞丐二人口风不紧,她与颜墨白,自也是后路堪忧。
  心思至此,一股股复杂之意也越发在心头蔓延。
  奈何即便她已心紧如此,颜墨白却面色分毫不变,似是不曾将她这话真正听于耳里。
  他并未立即言话,仅是稍稍伸手,用长一些的棍子掏了掏火堆,一时,火堆中那蹭亮的火星子升腾而起,瞬时划亮了瞳孔。
  “而今这镇子,不知是否有大周异心之人差人埋伏,是以,微臣与长公主,万不可在这镇子里多加现身,更别提找镇子里寻常之人去楚京传话。仅有乞丐一类,尚可利用,且比之常人来,历来食不果腹的乞丐,对吃饱饭与荣华富贵,最是向往,甚至,拼了命的向往,是以,此番有路摆在那两名乞丐面前,他们,自会比其余之人,更珍惜此番机会。”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万一他们不愿为你办事,而是变卖了你的玉佩呢?”凤瑶心口一沉,继续紧着嗓子道。
  这话刚落,颜墨白便已转眸朝她望来,略微艰难的微微而笑,“长公主别看乞丐卑微,但却是惜命得紧。微臣言道玉佩上淬毒,他们,自会想着该如何解毒,何来有心思去想如何变卖玉佩。”
  凤瑶眉头大皱,“摄政王莫不是太过相信他们了?你该是知晓,万一那些乞丐……”
  “没有万一。”不待凤瑶后话道出,颜墨白便已出声打断。
  凤瑶的后话顿时噎在了嘴边,满目复杂的凝他。
  他瞳色逐渐幽远开来,凝凤瑶片刻,薄唇一启,继续道:“微臣曾经,当了数十年的乞丐。对于乞丐之性,微臣,了如指掌。微臣曾经,也如他们一样,拼了命的想发财,更拼了命的想做人上之人,也曾极为畏惧死亡,畏惧死在破庙亦或是街道上,从而,被苍蝇叮咬,被野狗啃噬。是以,乞丐,皆想能吃饱饭,能富贵,甚至无时无刻不在向往着将满身的卑微鄙陋全数去除,扬眉吐气。是以,今日那两名乞丐,若非疯了傻了,今日微臣这笔买卖,纵是他们明知前路凶险,也定会,豪赌一回。”
  这话一落,朝凤瑶笑笑,眼见凤瑶满目复杂的又欲言话,他已下意识的挪开目光,先凤瑶一步的嘶哑出声,“此番身无长物,又无果腹之食,倒是委屈长公主了。”
  凤瑶心口一沉,自然也知他无心就此多言,是以才这般刻意的转移话题。
  她心底也抑制不住的暗叹了口气,虽是满心的担忧与无奈,但终归还是束手无策,仅能担忧,却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颜墨白的话,也并无道理,只是她姑苏凤瑶终还是怀疑人性,不敢对那两名乞丐太过相信。
  只是事到如今,怀疑也是无法,而今能做得,便也仅是等待罢了,倘若此番当真命不该绝,一切,也终会好转,又倘若当真命运如此,性命该是殆尽,那便是她担忧之至,也不能改变什么。
  思绪至此,面上,骤然漫出几许颓然与无力。
  凤瑶稍稍合了眼,强行松缓紧绷的神经,低低而道:“无妨,本宫不饿。”
  这话一出,身旁寂寂,不曾有颜墨白的嗓音扬来。
  却也仅是片刻之后,身旁,便突然有衣袂簌簌声响起。
  凤瑶一怔,下意识掀开沉重的眼皮,便见颜墨白正缓缓起身,踉跄踏步朝庙门而去。
  “去哪儿?”她瞳孔蓦的一缩,低沉嘶哑而问。
  “行走一日,纵无食物果腹,但总该是多喝些水,润润胃。微臣去外面弄些雪回来,烤化后,长公主便多喝些。”
  他头也不回的回了话,语气自然。
  凤瑶神色微紧,欲言又止,却也终归未再言话。
  这座寺庙的确破败,四方透风,再加之屋外的风似是极大极大,吹得这座寺庙四方吱啦作响,像是要全然轰塌一般。
  凤瑶眉头微蹙,开始转眸朝周遭打量。
  则是片刻,颜墨白便已取雪归来,待用乞丐们的罐子烧开一罐子雪后倒掉,随即再将其余之雪再度架在火上烤。
  不久,待得雪水而开,他才将罐子端下,待得凉了半晌,才开始将罐子端至凤瑶面前,“寺庙破败,周遭无可用之物,是以便先委屈长公主,就此罐子饮水。”
  凤瑶缓道:“摄政王无需客气什么,如今已然落难,那些礼数与规矩,早该废了。此番能用罐子饮水,本宫也已足矣。”
  这话一落,不再多说,仅是抬手接过罐子便开始饮水。
  满身的疲倦,纵是嘴里不说,但饥饿感终还是剧烈,而今温水一下,彻底缓解了食管与胃中的干涩,一时之间,整个人,也终还是舒缓了几许。
  待得饮水过半,凤瑶终是将罐子递回颜墨白,他则接过罐子,便也自然而然的就着她不曾饮完的水开喝。
  凤瑶微怔,神色也微微而变,却也不曾言话。
  待得他饮水完毕,且将罐子放下后,二人再度开始斜靠在石壁,沉默。
  火光跳跃,整个庙内的光影也随之跳跃。
  外面风声极大,寺庙也四方作响,然而即便如此,待得眸眼稍稍而合后,凤瑶满身疲倦,却也不久,神智蓦的开始摇曳不稳,抽离而走,整个人,也终还是彻底睡了过去。
  她太累。
  极累极累,梦里,一片漆黑,却也一片安然。只是不知过了多久,平静安然的气氛里,陡然有道道浓厚嘈杂的破空声狰狞而来。
  是箭!层层的利箭!
  她猝不及防的惊了一跳,仓促而躲,奈何周遭漆黑,看不清任何,整个人也只能胡乱躲避,毫无章法。
  待得不久,周遭的破空声,终是停歇了下来,未待她松一口气,不远之处,陡然有诡异莫名的光线集聚,瞬时之中,竟将不远处骤然映得通明。
  凤瑶惊了一跳,下意识转眸而望,却待视线焦距,则见那亮堂之处,有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那人,行得极缓极缓,足步缓慢得令人心口发急,只是他每走一步,地上便滴下一片血迹,那些鲜血,极多极多,顷刻之际便流走汇成了一条血红的细流,蜿蜒而走。
  凤瑶瞳孔皱缩,心惊胆战,而待视线逐渐上挪,则见,那缓慢行走之人,浑身之上,竟被数十只箭羽密集刺穿,整个人,俨然已成血骷髅,狰狞可怖,且那人面色,惨白之至,犹如阎罗殿里爬出的毫无血色的鬼怪一般,只是待得细观,却见那人的面容,熟悉之至,甚至于,刻骨铭心。
  颜墨白!
  “颜墨白!”轰的一声,心口似有什么炸开,惊涛骇浪。
  凤瑶唇瓣一启,强行吼声,却待这话一出,耳里被自己嘶哑狰狞的嗓音震撼,瞬时之际,神智也陡然回拢,整个人,终是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蓦的掀开眼,视线蓦的清明,而待抬眸一望,这才发觉,梦里血色骷髅的颜墨白,此际,正坐靠在墙壁,双目而合,似如睡得正酣。而她,则不知何时竟已睡倒在地,身子平躺,而脑袋,则恰到好处的,枕在了颜墨白的腿上。
  身上,正披着件血色的外婆,右侧,火堆仍还是燃得旺盛,不知颜墨白何时竟又添加了柴火。
  而这破败凋敝的破庙,依旧是沉然安静,只是稍稍透过头顶那庙顶的破洞,放眼望出,则能清晰见得,天色已明。
  竟是,天亮了。
  凤瑶微怔,惊愕起伏的心,逐渐消停,只是即便如此,梦里的场景太过逼真,她的情绪也太过狰狞波荡,纵是此番强行放下心神,然而心口之中的震撼与后怕,却也仍旧四方萦绕。
  她眉头皱了起来,稍稍伸手,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血色衣袍。
  待逐渐坐起身来,她极是小心翼翼的将袍子披回颜墨白身上,随即轻脚轻手的起身,缓步朝不远处的庙门而去。
  身子的疲倦,终是得到了缓解,奈何浑身的酸痛感,却比昨日还要来得强烈狰狞。
  她行得极慢极慢,动作并非自然硬朗,短短的一段路,她仍是走了许久许久,而待终于将殿门轻轻打开,冷风迎面拂来,凉意狰狞,而待放眼朝前一观,竟见,庙外的雪,竟比昨日还厚了几层,且此际天色已是不早,天气也不若昨日那般阴沉,反倒是,空中有斜阳映照,金色的光影四方洒落,将这银装素裹的天地,裹上了一层极为难得的金黄暖意。
  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凤瑶心生怅惘,终是忍不住再度踏步往前,待出得庙门后,整个人,便静静立在雪地。
  厚厚的雪,全然将她的双脚陷了进去,迎面而来的风,虽依旧凛冽,然因着满身阳光,似是晒走了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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