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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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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待得周遭冷风越发凛冽,她才努力的咬了咬牙,静了静心,这才极为难得的认真探测他的脉搏,则觉,脉搏细弱无力,似无回旋之兆。
  她心口一紧,揪痛难耐。
  不得不说,这短短的几日内,竟见了颜墨白的两回生死。且他这两次的生死之遇,竟都是被她姑苏凤瑶所连累。
  至始至终,她都从不曾想过她会让高高在上的颜墨白,几番从那鬼门关前路过,往日她也一直认为,颜墨白这厮本是心思深沉,步步为赢,且英武得刀枪不入,武功也深不可测,但她终归不曾料到,这等冷血无情之人,竟也会如此任性,且他此番所有的任性,竟都是为了护她姑苏凤瑶而生,而存。
  思绪至此,怅惘惊痛之感,越发浓烈。
  遥想往日她姑苏凤瑶,曾还有心差暗卫刺杀于他,势必要诛杀这朝中蛀虫,却是不料,她早已卸了这等心思,但这颜墨白,竟在这短短几日,几番为她而性命受危。
  如此突来的变故,的确是来得太过密集,应接不暇,她本以为她前几日才见他从鬼门关里撑了回来,是以至少都不会太过惊恐无助才是,却是不料,她终归还是难以淡定,那一股股惊痛与莫名的恐惧,层层而生。
  颜墨白,你何能有事!
  且也,不能有事!
  凤瑶面色也惨白如纸,颤抖不堪的指尖,从颜墨白手腕滑落,随即强行咬了咬牙,不敢耽搁,当即用力将颜墨白扶着坐起,而后双手成掌,咬牙努力的开始朝他后背催动内力。
  她是要孤注一掷的,用尽气力,为他护住心脉,虽全然不知此举是否有用,但却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了。
  从不曾料到,她姑苏凤瑶,竟也有朝一日为了一个男子,能抛弃心底所有的重担与执念,只为,孤注一掷的护他,救他。往日总是这厮在她面前,口口声声的劝她为她自己活上一次,但如今,不必他再劝,而是心之所向,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就这样心系于他,心紧于他,甚至不惜为了他放下满身重担,彻底任性的去做自己想做之事。
  她不知她此番的任性,究竟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只因心之所向,颤抖狰狞,抑制不住的,想要孤注一掷的救她。
  而待满身的内力越发消耗,灯枯耗竭之际,她浑身瘫软,整个人也抑制不住的瘫倒在地,而面前的颜墨白也因没了她的支撑,清瘦的身形也轰然而倒,直直的跌在了她身边。
  她满目苍凉,惨白的面容倦色难掩,奈何僵硬的手指,仍是想要一点一点的往前挪,挪到颜墨白的手腕,再想探探他的脉搏。
  奈何,她终归是没力气挪手,指尖颤了几下,便再也动弹不得。
  周遭,一片沉寂,压抑得如同死寂,除了不远处的大火依旧旺盛之外,竟是连周遭的冷风,都极为诡异的不再拂动。
  夜色如幕,深邃得似要将人吞没。
  凤瑶一动不动的仰躺着,目光凝在天上的夜空,无力怅惘,悲凉四起。
  却也正这时,不远处突然有衣袂的簌簌声响起,似有人朝这边挪过来了。
  她这才回神,瞳孔下意识一缩,待得努力的转动眼珠一观,则见那不远处的庞玉芳,已抱着她的娘亲挪着坐在了她身边,正勾唇诡异的望着她,傻笑。
  那种笑容,痴傻难耐,却又无端让人心中无底,诡异如鬼。
  凤瑶眉头一皱,神色也沉了下来,冷冽凝她,并不言话。
  庞玉芳勾唇笑着,那双咧开的唇瓣里,牙齿血红,狰狞刺眼。
  “你会把脉?”她问。
  凤瑶深眼凝她,满目阴沉,随即唇瓣一启,嘶哑疲惫而道:“不会。”
  短促的二字刚落,不料庞玉芳竟陡然恼怒起来,当即扯声吼道:“怎么会!你刚刚明明为颜公子把脉了,你怎会不知把脉!你定是见我和我娘亲卑微鄙陋,是以不愿为我娘亲把脉可是?你本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你定也是瞧不起我们这种农人,可是?可是?”
  疯子……
  凤瑶瞳孔一缩,无心多言,仅道:“我的确不会把脉,你便是恼怒,我也不会。”
  “你骗人!”庞玉芳越发恼怒,随即冲过来便想掐凤瑶,奈何探身过来之际,却又将她怀里的老妇摔倒在地,她顿时惊恐,当即又折身回去颤颤抖抖的扶她的娘亲,嘴里惊恐念叨:“娘亲,你可是摔疼了?都是玉芳的错,玉芳不该做事毛手毛脚的,你且放心,玉芳一定让这位姑娘为你把脉诊治,她刚刚都为颜公子把脉了,定也能为你把脉的……”
  她再度开始惊恐的念叨,语无伦次。
  凤瑶满目复杂的凝她,终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扯声而唤,“庞玉芳!”
  这话一出,庞玉芳怔住,呆呆望她。
  凤瑶眉头越发一皱,深眼凝她,“你娘亲亡了!你无论如何痴傻,如何心痛,她都回不来了!现实本是如此狰狞,你如今疯了傻了也不过是屈服于命运,自暴自弃而已!你如今该做的,则是好生振作!在让你娘亲入土为安!”
  “你胡说!我娘们没死,我娘亲明明还……”
  “她已经亡了!你便是不愿接受,她也亡了!”
  这话一出,庞玉芳后话噎住,呆呆的朝凤瑶望着。
  凤瑶稍稍将目光朝她面上挪开,满目复杂悲凉的朝天空望着,“现实本为残酷,有些人,不是你想留,便能留得住的。”
  刹那,庞玉芳瞳孔一缩,怔愣当场,却待半晌后,她似是终于回神过来,那双散漫的瞳孔也微微聚焦,整个人,竟突然间狰狞悲伤的哭了起来。
  嚎啕的哭声,似要宣泄出什么一般,悲戚欲绝,凤瑶下意识的转眸朝她扫了一眼,只见她面上再无痴傻癫狂的模样,想来,神智自也是恢复了正常。
  许久,庞玉芳才止住哭泣,整个人躺倒在地,也如凤瑶一样绝望的凝着头顶的天空,一言不发。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压抑重重的氛围里,她终归是嘶哑不堪的出了声,“姑娘能如此言道我娘亲的生死,可是我们这些农人的性命在你眼里,不值一提?”
  凤瑶瞳孔一缩,心口发冷,“我能如此言道你娘亲生死,是因,我也曾亡了娘亲。且我娘亲亡的时候,我甚至不曾见到她最后一面,且我也来不及崩溃与哭泣,只因,我还有重担要扛,要有琐事而处理,待得我终于将一切忙完,我早已,不会落泪,也学不来如何落泪。”
  庞玉芳勾唇笑笑,怅惘悲戚,“姑娘连你娘亲亡了,都哭不出来,想来也是冷血之人。”
  “哭不出来,不代表冷血。若论情义,我并不比你庞玉芳薄情。”凤瑶冷道。
  “你冷不冷血,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便是你不承认,我也心里有数。亦如这次,若不是你冷血阴狠,你为何会将这身金刚纱衣送我?我本是心善,好意收留你们夫妻,且我也几番在你面前表露过,我虽仰慕颜公子,但却并无破坏你与他关系之意,我仅是想改变命运,想让我娘亲过上好日子罢了,我也仅是想为颜公子做小,呆在一边陪着他看着他便足矣了,可你为何,会如此心狠,甚至想要害我性命?我庞玉芳对你不薄,且从无害你之心,而你的心,为何如此之毒,竟会想着,如此的害我?”
  凤瑶眼角一挑,冷嗤而笑。
  自欺欺人的人,果然也是悲凉得令人可笑。
  本以为这庞玉芳经历了这一遭,定当安分,却是不料,如今她竟对她姑苏凤瑶兴师问罪了。
  若非这庞玉芳倾慕颜墨白的俊美与气质,她也不会答应颜墨白引她二人前往她的家;也若非这庞玉芳母女心术不正,有意攀附颜墨白,定也不会反遭颜墨白利用,成为他手中布局的棋子。
  可怜之人,终还是有可恨之处的。只是最为让人可恨的,则是这些可怜之人,自始自终,都不知自己错在哪儿,反倒是一味的怪罪旁人。
  那所谓的邪念啊,终是不可生,一旦生了,诸事摇曳失策,连带命途,都全然改变。
  思绪至此,冷笑重重,一时之间,无心言话。
  庞玉芳终是转眸朝她望来,阴狠的目光怨怼四起,“怎么,不敢回话了?你害了我,也害了我娘亲,如今,你竟不敢承认你心思歹毒了?”
  凤瑶嘶哑淡道:“我行事,历来光明磊落,我所心有歹毒,自当承认。只不过,我未做过之事,自也不会轻易冒认。”
  说着,嗓音一沉,“再者,用金刚纱衣设计你的事,并非是我,而是,我夫君之为。你不是仰慕他么?你可知晓,如他那般人,岂会真正钟意于你,我也曾劝说过你,要改变命运的法子有千千万万,只可惜,你终还是择了这种,欲飞上枝头成凤凰。天下,不曾有掉馅儿饼的事,我夫君,并非馅儿饼,而你庞玉芳,也终归不是他的,意中之人。”
  “你胡说!如颜公子那般礼数周全的人,儒雅温和,岂会有歹毒之心。定是你!定是你看不惯我,从而故意害我!”
  凤瑶勾唇冷笑,无心再言。
  眼见凤瑶不理会,庞玉芳满心恼怒,心口之中有太多的怨恨与仇怒欲喷薄而出,却待视线突然扫到一旁的颜墨白后,又顺势触及到了周遭地面横斜狰狞的黑袍尸首,她目光蓦的紧了紧,到嘴之言也全然噎住,随即再度放空望向了头顶漆黑的夜幕,沉默片刻,幽远悲凉的问:“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引得如此多的杀手,在我家杀人。”
  凤瑶眼角一挑,不说话。
  庞玉芳继续道:“我娘都被你们害死了,没了我娘,我也快活不下去了。我好歹也救过你们性命,如今之际,你仍是连我这将死之人的疑虑,都不愿解开?”
  凤瑶满目幽远,仍是无心言话,但庞玉芳似是执意想知晓答案,一遍又一遍的悲戚而问。
  凤瑶终是心有抵触,沉默片刻,阴沉嘶哑而道:“我二人身份,你若知晓,并无好处。”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仅是趁着胳膊稍稍恢复半点力道,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朝颜墨白挪,想要全然抱着他的身子,却是不料,庞玉芳突然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随即努力的将她从颜墨白身边拖开。
  凤瑶面色越发阴冷,煞气重重的凝她,“你想作何?”
  “你不说你们身份,我也不愿再知晓了。但如你这等蛇蝎之人,又何能与颜公子在一起!颜公子被你蒙蔽,不知你本来面目,但我却看得一清二楚,定也不会再让你这蛇蝎之人蛊惑他。且你用这身衣裙害我,甚至还害死了我娘亲,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如此心狠手辣,我庞玉芳便是拼了这条命,定也不会让你再害人!”
  凤瑶蓦的勾唇冷笑,“如此说来,你是要替天行道的灭了我?”


第353章 浩荡马蹄
  庞玉芳睚眦欲裂的凝她,满面仇怨。
  “我最是厌恶你这等高高在上的模样!也最是讨厌你这种不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你不过是生得好看了些罢了,却是心肠歹毒,如你这种人,定是下了地狱,都不会善终。”她道。
  凤瑶终是缩了缩瞳孔,苍白冷冽的面容,越发的漫出了几许煞气与阴沉。
  自打她姑苏凤瑶主宰大旭之后,便一心为弟,为国,她一心是想在外为自家幼弟与大旭遮风挡雨,是以也从不曾想过她此生能善终。
  国仇家恨压在心口,早已让她没了半点金枝玉叶的贵气与矜持,且她也一直在学着心狠,学着算计,学着去与世上那些腹黑的男人周。旋,是以,她姑苏凤瑶,早已不是往年那少不更事的大旭公主,而是满身仇怨,满腹狰狞的人,只是她姑苏凤瑶是否善终,自也仅能她自己去揣度,这区区的庞玉芳,又有何资格在她面前如此数落诅咒于她?
  不得不说,庞玉芳的话,终还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偿。
  纵是她姑苏凤瑶如何狰狞不济,自也轮不到这庞玉芳指手画脚。且还不得不说,此番这漫天的厮杀,甚至所有的腥风血雨,都非她姑苏凤瑶设计,这庞玉芳不过是心系颜墨白,是以便打从骨子里的维护颜墨白,从而竟将所有之事,全数推到了她姑苏凤瑶头上。
  生平之中,还是头一次,有平民如此忤逆诋毁于她,无论是心底的怒意还是傲然,都在为她满心的怒意煽风点火,从而,片刻之际,怒意四伏,不愿再忍受。
  “说完了?”
  她眼角一挑,森冷无波的瞳孔凝向庞玉芳,脱口的嗓音,无波无澜,却是森然凉薄得令人心头发麻。
  庞玉芳自是见识过凤瑶的高冷与阴狠,好歹也是相处几日,她自然知晓凤瑶不苟言笑,时常皆是一副厚重阴沉的脸,但往日她的确有意给颜公子做小,是以不愿触怒她这正妻,但如今,家中被焚,自家娘亲也丧了性命,她庞玉芳啊,此际终成了孤家寡人,无亲无故,更无依无靠。
  她什么都没有了,心头也空荡了,但若颜公子也不要她,她庞玉芳,便真的不知该如何孤独悲凉的存活下去了。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面前这女人害的!都是她害的!
  倘若她不唆使颜公子将这身金刚纱衣送她,如此,她也不会被那些黑袍杀手盯着追杀,而她的娘亲,自也不会在惊急之中发出声音,从而被那些黑衣恶徒发觉,丢了性命。
  都是她!都是她啊!
  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她,但这女人仍在她面前作威作福,高高在上,如此,她庞玉芳如何不怒,如何不拼尽一切的要撕破她虚伪的嘴脸,露出她蛇蝎狰狞的内心!
  思绪翻涌,庞玉芳分毫不惧,仅是唇瓣一启,震怒重重的吼道:“怎说得完!你害我如此,你的那些罪孽,怎说得完!我虽人微言轻,不如你傲气富贵,但我也定不会让你这人再祸害旁人,祸害颜公子!”
  凤瑶当即冷笑,“你不知实情,何来知晓我祸害我夫君?你且莫要忘了,他是我夫君,而你,是他的谁?欲飞上枝头当凤凰之人,我此生见过无数百个,却从不曾有谁人,竟如你这等极端之性,竟会以为别的男子对你有礼,你便可以此认为那男子是对你有好感,从而顺势攀附。庞玉芳,今日你娘亲的死,并非是我所害,而是你自己间接造成。若不是你有意攀附我夫君,特意小心翼翼留我二人在此,你娘亲,又如何会亡?”
  “你胡说!明明是你……”庞玉芳恼羞成怒的狂怒而吼。
  凤瑶面色分毫不变,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依旧冷冽四伏,随即薄唇一启,出声打断,“怎会是我!若非你有意攀附,若非你贪念我这身金刚纱衣,若非你急不可耐的要将纱衣穿在我夫君面前招摇,也若非你各种担忧我们会离去,若非这些,你如何会被我们连累,你娘亲,又如何会亡。”
  说着,嗓音骤然一沉,冷眼锁着庞玉芳那震撼起伏不稳的瞳孔,兴致缺缺,全然无心再就此多言,“我之言,到此为止。但若你还敢肆意在我面前挑衅,我定不饶你。你该是知晓,我这人,性子本是不好,你若执意招惹,那我,定非耐性相待。”
  这话一落,凤瑶淡漠幽远的将目光从她面上挪开,随即稍稍抬手,继续努力缓慢的挪身朝前,欲朝颜墨白靠近。
  身子仍是疲倦难耐,酸软无力,又大抵是内力太过耗散的缘故,心口也略微的隐隐作痛,抑制不住。
  却是待朝前挪身半步,那庞玉芳如疯了般继续朝她抬手推开,瞬时,本是疲倦无力的身子被她一股大力推得骤然摔倒在地,则也顷刻之际,浑身堆积的冷冽与怒意,终还是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找死!
  凤瑶瞳孔骤缩,强行坐起身来,阴烈的目光朝庞玉芳一落,则见她正满目狰狞的望她,狂烈狰狞的道:“你以为你如今还吓得了谁?你都成这副样子了,你还以为你是先前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着,两手猛的一抬,再度朝凤瑶袭来,“如你这等蛇蝎祸害之人,本就该杀!”
  瞬时,她两手已是近前,凤瑶面色骤沉,顿时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奈何,她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气力,本是想用力捏断庞玉芳手腕,却是不料浑身乏力酸涩得超出了她的想象,此番别说是捏断庞玉芳手腕,便是要努力阻挡她的手腕弯向她的脖子都有些艰难。
  凤瑶眉头顿时一皱,五官也因咬牙切齿的用力而显得稍稍有些扭曲,待得坚持片刻,她的手也骤然脱力,庞玉芳的手,也再度顺势朝前,稳稳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凤瑶心口冷冽之至,浑身上下,煞气尽显。纵是浑身乏力,却终还是由不得这农女如此无礼,随即也顾不得形象与其它,只得再度抬手,猛的揪住了庞玉芳的头发。
  庞玉芳顿时头皮剧痛,抑制不住的惨呼一声,扣在凤瑶脖子上的手也蓦的一松,待得反应过来时,猛烈挣扎之际,她也揪住了凤瑶的头发,随即,二人开始撕扯扭打在了一起。
  夜色,沉寂压抑,不远处那小院,依旧火光阵阵,那赤红的火苗子升腾上涌,似要吞噬整片天空一样。
  而远处那些近邻的小院,一灯未点,漆黑一片。
  上半夜这庞玉芳的院子打斗杀人的动静那么大,却不曾惊来一个看热闹的邻居,想来定是那些邻人被那些层层激烈的打斗声吓住,是以人人自危,不敢上前一探究竟,致使凤瑶与庞玉芳如此打斗,惨声四溢,竟也惊不来一人。
  凤瑶的头皮被扯得发痛,然而那种疼痛似如穿心而过一般,并未留下太深的印记。只因,心底的耻辱感,早已澎湃上涌,恼怒四起,是以那几番震怒,也早已冲散了那一股股疼痛。
  不得不说,她姑苏凤瑶自小到大,都不曾如此与人打过架,此番之斗,无疑如泼妇杠架一般,不是扯头发便是掐人,这等动作,皆非她以前做过,更不是她所擅长,是以此番毫无章法的打斗起来,她打斗的动作自无庞玉芳熟稔,且此际浑身的力气也不若庞玉芳,因而这一打斗起来,她终还是吃了亏,甚至被庞玉芳连连拳头相加,疲于应付。
  待得浑身越发酸软乏力,整个人趴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有些动弹不得之际,突然之间,一道道烈马奔腾之声自远处而起。
  那些马蹄声,厚重震撼,阵状也是极大,似如千军万马一般,浩荡而来,竟是遥遥之间,连凤瑶都能觉察到地面被那遥远之处的马蹄声震得微微颤动。
  瞬时,庞玉芳的动作蓦的一停,下意识抬眸朝不远处望去。
  凤瑶也趁势用尽气力的将庞玉芳推开,奈何灰头土脸的循声转眸,却因趴在地上,视线几乎平于地面,是以全然看不清任何。
  然而,庞玉芳却骤然紧张起来,浑身也开始瑟瑟发抖,而后竟全然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慌手慌脚的便要去扶她娘亲的尸首。
  奈何,她终归太过紧张了,紧张恐惧得浑身颤抖厉害,甚至几番用力,都全然不曾将她娘亲的尸首扶起,反倒是自己还因双腿震颤得太过厉害而踉跄不稳,摔倒在地。
  凤瑶转眸,满目冷冽阴沉的凝她,不言话。
  则是不久,不待庞玉芳将她娘亲的尸首扶起,那些层层而来的马蹄声,已然极近极近。
  地面的震动,越发明显,明显得令人心口发紧发冷。


第354章 可要灭口
  凤瑶满目幽远,只道是命运如此,挣脱不得。纵是颜墨白拼死护她,只可惜,那些异心之人,终还是留了后手,遣来了援兵撄。
  思绪至此,满目冷冽自嘲。
  却也顷刻之际,那些马蹄声已近在当前,而后,凌乱震撼的马蹄声,骤然戛然而止,不出一声。
  四方,终是突然的沉寂了下来,诡异的平静。
  凤瑶瞳孔一缩,强行按捺心神,正要回眸而观,却是未及动作,身后,突然有道探究刚毅的嗓音低低而起。
  “长公主?”
  短促的三字,略微夹杂几许不确定,更也夹杂几许探究与疑虑。
  然而这刚毅的嗓音落得耳里,凤瑶瞳孔一震,心口也跟着一震,一股股浓烈起伏的思绪再度翻腾狰狞而起,似是整颗心都要炸裂开来一般。
  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陡然颤抖,甚至颤抖得极为厉害,待得努力虚弱的转眸一望,才见,火光当空,而那满身黑袍之人,正领着一大群密集的人马立在前方不远。
  那黑袍之人,满身修条刚毅,面带刀疤,整个人依旧是煞气尽显,如魔如鬼,狰狞冷冽得让人心生畏惧,只是他那双朝她落来的漆黑瞳孔,许是瞧清了她面容,瞳孔竟也抑制不住的骤然一缩,连带他那刀疤面容的面色,也顷刻间全然骤变。
  “长公主!”他低沉沉的唤了一声,嗓音严谨冷冽,随即分毫不耽搁,顿时跳马而来偿。
  却也正这时,他那烈马的身后,突然也扬来一道惊恐痛心的呼喊声,“长公主,长公主!”
  尾音未落,再有人从那黑袍男子的烈马后方跳马钻出,急急的朝凤瑶冲来。
  凤瑶紧绷的心神,终是狂烈的松懈,甚至满心之中的释然与起伏之感,浓烈得让她一时难以适应,致使胸腔内那颗大起大落的心,竟越发的紧烈颤抖,疼痛莫名。
  伏鬼一跳下马来,便已大步往前蹲在了凤瑶身边,那双煞气重重的瞳孔,此际也变得摇曳不定,甚至还充斥着几许极为难得的复杂与担忧。
  不待他出口言话,凤瑶努力的指了指前方不远的颜墨白,嘶哑低沉而道:“快些,快些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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