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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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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本宫木雕的人,并非倾慕本宫,且不过是,全然不相干之人罢了。”
  柳襄眼角一挑,状如悟然,“如此倒也是那人有眼不识珠玉了。如长公主这般通慧明达之人,自该受人倾慕才是。”
  凤瑶淡道:“你倒是擅宽慰人。只不过,本宫今夜找你来,倒也有要事。”
  柳襄这才稍稍敛神一番,坐端了身形,朝凤瑶微微而笑,“长公主且说。”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指尖微动,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木雕放下,深邃无波的目光再度朝柳襄落来,低沉淡漠的道:“你今夜曾与本宫说,那能解幼帝蛊毒的解药,被你仓促之下吞了。”
  柳襄猝不及防怔了一下,似是全然未料凤瑶会突然问这个,待得敛神一番,才缓缓点头,“是。”
  凤瑶眼角微挑,眸色微垂,漫不经心的落在前方矮桌的烛火上,待得双瞳被烛火映亮,她脱口之言也极是幽远平静,“如此尚可。今夜本宫让你过来,便是,专程要问你借一样东西。”
  朦胧淡漠的语气,若是细听,却也不难听出其中夹杂的几许复杂与森然。
  柳襄面色也沉了半许,却也仅是半许,待得片刻后,他又全数按捺心神一番,彻底的勾唇笑了,“何须言借。长公主对柳襄也有知遇之恩,倘若柳襄有何处能帮得到长公主,长公主尽管开口,便是长公主要柳襄这条命,柳襄也再说不辞。”
  “你的命,本宫倒是无心取,也没理由取。只不过你的血,本宫要先借上几滴。”凤瑶也不打算拐弯抹角,语气干脆直白。
  这话一出,柳襄瞳孔微缩,面色微恙,饶是再怎么愚钝,此际也猜得到面前这女子究竟要作何。
  只不过这一切,尚且也在考量之中,并非太过惊讶,只是却又不得不说,他着实不曾料到,他才入宫几个时辰,她便这么快要来问他取血了。
  思绪起伏片刻,一抹苍凉的笑容瞬间滑过他的瞳孔。
  本已沦为风尘之人,便再无骨气与傲然可言,也任由他柳襄在风月场子里被百人捧,千人奉,但在这些不沾半点风月的人面前,他柳襄,终不过是鄙陋卑贱的人罢了,就亦如面前这女子问他取血,开口之言,竟也能说得如此的无温无度,云淡风轻。
  只不过,她都已然开口,他又如何要拒绝?
  “不过是几滴血罢了,柳襄自然愿意给长公主。只是,长公主是要亲自取,还是要柳襄自行取?”
  待得沉默片刻,他才敛住了所有心思,无畏柔腻的朝凤瑶问。
  凤瑶并未言话,仅是稍稍起身拿了匕首与小瓷瓶过来,随即双双朝柳襄面前一递,淡然无波的道:“你自己取许是不那么痛。”
  柳襄并未伸手来接,斜眼柔腻的凝她,面上的笑容风情万种,勾人悠然,却是唇瓣一启,只道:“自己取许是会更痛。再者,柳襄对自己,下不了手,不若还是长公主亲自来吧。”
  嗓音一落,稍稍伸出左手,撩开了袖袍,露出了光洁白皙的手腕。
  凤瑶凝他两眼,稍稍将手中的瓷瓶放下,仅是指尖微动,随即匕首出鞘,就着他的手指便极是干脆的划了一道小口。
  柳襄眉头微微一皱,垂眸一观,却是稍稍一怔,本也以为面前这女子会割他的手腕,不料却是仅割了他的手指,且手指的伤口,极为细小,若非鲜血溢出,伤口倒也并非明显。
  “长公主可是舍不得柳襄,是以都不愿割柳襄手腕?”他顿时敛了面上的怔愣之色,笑盈盈的望她,柔腻风情的出声。
  凤瑶头也不抬的将他指尖溢出的血接入瓷瓶,待得一切完毕,才将他指尖松开,微微抬眸之际,便迎上了他那双格外风情灿然的修长双眼,一时,微微一怔,却也仅是片刻后,她淡然自若的挪开目光,低沉道:“放心,若你这血当真有用,本宫下次,自会割你手腕。”
  这话一出,柳襄面上的笑容蓦的僵住,则是片刻,埋怨委屈的朝凤瑶道:“长公主倒是冷心得紧。你且不知这整个京都之中,但凡仰慕柳襄之名的,皆是对我趋之若鹜,甚至不惜散尽家财的举千金来见柳襄一面,那般痴恋与倾慕之意,亲眼见柳襄一面便软了心,酥了骨,更别提柳襄若在他们面前受伤流血,他们指不准会心疼成什么样。”
  凤瑶极是淡然的将瓷瓶的盖子塞紧,低沉无波的道:“皇城之人对你趋之若鹜,只可惜,本宫并非你袍下之臣。”
  “长公主如何不可成柳襄的袍下之臣?长公主如今执掌大旭,只要你愿意,后宫男宠三千,自也是可明知昭昭的纳取,想必朝中上下,自也无人敢说什么,如此,长公主再将柳襄收入后宫,也是尚可。”
  他柔和缠蜷的回了话。
  凤瑶兴致缺缺,稍稍起身,目光朝柳襄落来,“荒唐之言,下次便莫要再提。本宫也非好脾气,说不准下次听了这话,便要责罚你了。”
  说着,话锋一转,“夜色深重,你今儿在沁园也算是受了惊吓,便先回住处休息。”
  嗓音一落,分毫不待他反应,抬脚便走。
  身后寂寂,柳襄极为难得的未说话。
  凤瑶眼角微挑,倒也未料柳襄此际会突然沉默,只是待得刚刚打开殿门之际,还未及踏步出殿,突然,柳襄那酥骨柔魅的嗓音再度挑然而来,“长公主不愿做柳襄的袍下之臣,那便让柳襄来做你的裙下之臣吧。柳襄此生,本是抑郁不得志,也不想在风月场子里呆一辈子,服侍万人。若是可以,柳襄日后仅想服侍长公主一人。”
  这话缠蜷柔和,分毫不掩的卷着几分认真。
  然而这些字句全数落得凤瑶耳里,却不曾挑起任何的波澜起伏。终是将柳襄归为了圆滑之类,是以柳襄之言,自也不会当真上心。
  再者,裙下之臣许是那柳襄也做不得了,一旦他的血对征儿有用,如此,柳襄此人,许是要将满身的血都供给征儿了。是以那时候,鲜血殆尽,柳襄许是,连命都没了。
  殿外,月色皎洁,甚至打落四方的清辉,竟比先前还要来得明亮。
  凤瑶足下极快,待得到达幼帝寝殿,幼帝已再度入睡,而国师,则正坐于软榻,凑在软榻前方的矮桌烛火下看书。
  眼见凤瑶入殿来,国师从书中抬起头来,神色微动,低声平缓的问:“来看皇上?”
  凤瑶不言,径直往前站定在他面前,分毫不耽搁的将手中的瓷瓶递至他面前,稍稍压低着嗓子道:“国师且看看,此血可否解征儿身上的蛊毒。”
  国师猝不及防一怔,面露复杂,却也未耽搁,修长的指尖微微将瓷瓶接过,打开瓶塞闻了闻,神色蓦的幽远起伏开来,严谨认真的道:“此血从何而来?”
  凤瑶低沉道:“你且先不用管,只管验证此血对幼帝是否有用便成。”
  国师稍稍将瓶塞盖上,也未深究,“验证此血,需些时日。毕竟是外来之血,纵是能解毒,但也怕会与幼帝自身相斥,出现差池。”
  凤瑶点点头,“望国师能抓紧时间验证。征儿身子不善,再加之又知晓自己中蛊,无论是身子还是心境,定易崩溃,是以……”
  话到后面,担忧重重,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后话来。
  国师心中了然,自也知幼帝在凤瑶心中分量,叹息一声,“你放心便是,今夜我便加紧验此血。”
  说着,眉头微皱,面色也稍稍一变,犹豫片刻,终还是道:“凤瑶。我知你担忧幼帝,只是有些事,担忧太过未必是好事。你如今乃大旭之主,自该稳重冷静,从容不迫……”
  凤瑶瞳孔一缩,不待国师后话道完,便低沉清冷的出声打断,“国师不是本宫,是以自然是站在大旭立场上考量,不会站在本宫立场上考量。以前你便是这样,如今,仍旧如此。本宫虽为大旭长公主,心系大旭自是应该,但也不怕国师失望亦或是笑话,在本宫心里,大旭终还是比不过征儿,他便是本宫心中唯一支柱,是本宫母后临终前唯一的托付,本宫便是散尽一切,也要护他周全。”
  “凤瑶,你是大旭之主。”
  凤瑶冷笑,“若连家人都护不住,我也不配成大旭之主。国师倘若当真心系大旭命运,便好生为大旭祈福祷告吧,也好生治治征儿,助他脱离病险。如此,本宫也可安然为大旭效力,再无分心。”
  嗓音一落,不再久待,甚至全然不与国师招呼,抬脚便望前行。
  道不同不相为谋,与这些历来以大局为重的人相比,她姑苏凤瑶终是比不过他们的,也不愿按照他们所谓的大局去行事。
  有些事虽是重要,但有些人却更为重要。甚至自始自终,她都不曾想过她会成为大旭长公主,会把持朝政,也不曾希望过自己会是这般身份显赫的掌权之人,只可惜,她终归不过是命运愚弄之下的可怜人罢了,本已是活得辛酸,但若幼帝也遭遇不测,她姑苏凤瑶无疑是孑然一身,许是那时候,不是她不愿再以大旭为重,而是,情绪崩塌得太过猛烈,是以,定也会对大旭有心无力了吧。
  国师不理解她,便也罢了。一个连颜墨白都未看准之人,她又如何,能相信他口中的所谓大事大局。
  冷风迎面而来,凉薄刺骨,然而凤瑶却分毫不曾感觉到冷冽之意,反倒是神色幽远磅礴,嘴角上勾着自嘲讥讽的笑意,冷如鬼魅,分毫不掩。
  待回得凤栖宫,柳襄已是不在,徒留满殿的浅淡香味,不知为何竟是比先前浓烈半许。
  凤瑶不再耽搁,上榻而卧,辗转反侧许久,终是浅浅的睡了过去。
  翌日,早朝过后,御书房内奏折堆积如山。
  许儒亦今日并不在殿外守着了,反倒是入了寝殿,在墙角处摆了矮桌,正稍稍倚在桌上看书。
  凤瑶扫他几眼,也未强硬驱赶,仅是故作不见的批阅奏折。
  待得一切完毕,午时将至,待她刚刚放下手中的最后一本奏折与墨笔,突然,一道儒雅如风的嗓音恰到好处的而起,“今日微臣入宫时,带了些山珍补品,也已让御膳房的人炖了,长公主此际可要与微臣一道去皇上那里用膳,顺便与皇上一道喝喝补品?”
  他嗓音极是坦然,并无半分委婉。
  凤瑶眼角微挑,无心言话。
  许儒亦继续道:“听说皇上今日心境不佳,许是长公主不去,微臣差御膳房炖的那些补品,皇上也无心而食。”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天山雪草这等圣物,毕竟也是微臣差人四方调度才寻来的,极为珍贵,皇上与长公主喝了,许是都有好处。”
  雪草,那传说中生长在极寒之地甚至又能缓释百毒的血草?
  凤瑶眼角一挑,终还是将他这话听进去了。
  待沉默片刻,她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低沉沉的问:“皇傅也知皇上中蛊之事了?”
  许儒亦直白点头,温润缓道:“宫中并无密不透风的墙,微臣要知晓也不难。再者,长公主与国师虽差人封锁了消息,但纸包不住火,许是不久此事便要败露,引得朝堂之上纷争大起。是以,唯今之法,便是早些将皇上的蛊毒解开,还皇上健然。”
  凤瑶兀自沉默着,神色幽远清冷,并未立即言话。
  许儒亦这话不无道理,毕竟,幼帝若身子骨出现问题,国中蛰伏着的野心之人,定会趁势大起,争夺地位。如此,大旭外忧还未除,内战又大起,如此对大旭来说,绝非好事。
  只不过,血草之物,对幼帝可有用处?国师那里,又可验出结果来了?
  思绪略微起伏摇曳,复杂而起。
  许儒亦静静凝她,也不催促,仅是兀自而坐,从容等候。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凤瑶终是低沉沉的道:“皇傅送来天山雪草,倒是有心了。”
  嗓音一落,缓缓起身,许儒亦面露半缕释然,也稍稍起身而立,朝凤瑶缓道:“仅是想做力所能及之事罢了,但也不知雪草究竟能否帮到皇上与长公主了。”
  “试试终归无害,多谢皇傅了。”
  说完,踏步朝不远处殿门行去。
  许儒亦神色微动,缓缓跟随在后,待二人双双出得殿宇,许儒亦才缓道:“听说,长公主昨夜单独见柳襄了?”
  “嗯。”
  凤瑶并无隐瞒,低沉而应。
  许儒亦眉头一皱,面露几许复杂,“听宫奴说,柳襄昨夜从凤栖宫出来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颊绯红如霞,行走姿势也略微怪异,像是,**过了。”
  凤瑶瞳孔骤缩,“你听哪个宫奴说的?”
  又是哪个宫奴敢如此胆大的造谣?
  她虽不曾亲眼见着柳襄离开,但与柳襄相处时,却是分毫未动柳襄,不过是稍稍割破了他的手指,取了几滴血,倒也不至于让柳襄面颊绯红且姿势怪异的走出凤栖宫!


第423章 缓过来了(二更)
  “今日一早,宫中便有这等流言,长公主难道不知?”许儒亦清俊风华的面上漫出半缕怔诧,神色也微微而紧,紧锁着凤瑶的后脑勺,极是认真的观她反应。
  凤瑶心口一沉,着实未料事态会如此发展。但不必多想,也知这流言传道之事定是柳襄捣的鬼了洽。
  “这流言,本宫倒当真不知,但不过是柳襄煽风点火捣的鬼罢了,何能为信。”
  凤瑶嗓音幽远冷沉,淡漠清冷。
  许儒亦目光依旧焦在她身上,“流言虽不可信,但流言也可畏。微臣知长公主允柳襄入宫自有目的,但还是莫要与柳襄走得太近,毕竟,柳襄那人不可小觑,且还满身媚术,不得不防。”
  这话入耳,听着似如关切,但若是细听,却又不能察觉那语气中交织着的抵触与无奈。
  许儒亦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明白。只是既有这等待的决心,便也要做足失落失望甚至无奈的准备。毕竟,她姑苏凤瑶,已成负心之人了。
  凤瑶并未回话,思绪幽远,足下步伐依旧缓慢得当,并无半分异样,待得半晌后,她才随意抬眸朝天空扫了一眼,只见,今日,竟又是一个艳阳天。
  待抵达幼帝寝殿,出奇的,赢易竟是不在,幼帝仍是虚弱的仰躺在榻,小小脸颊苍白无色,便是见得凤瑶与许儒亦前来,他也仅是躺在榻上嘶哑的唤了一声,随即便毫无兴致的不说话了,神色滞然呆然,悲戚重重。
  国师正坐于幼帝榻边,褶皱的手稍稍从幼帝额头挪走,似是刚为幼帝把了脉钤。
  “征儿今日如何了?”凤瑶放缓了嗓音,朝幼帝低声而问。
  待得这话落下,幼帝毫无精神的摇头不说话,瞳色依旧悲戚。凤瑶心疼之至,眉头一皱,目光则朝国师过来,国师缓道:“今早为他施过针了,身子骨已有好转。”
  他这话不起不浮,压抑沉沉。
  凤瑶听得出来,他这话并非实话。只是此番在幼帝面前,也不敢多做表露,仅是顺着国师的话朝幼帝宽慰了几句,随后,在旁的许儒亦已让殿中守着的许嬷嬷去御膳房传膳。
  仅是片刻,许嬷嬷便去而复返,不仅让宫奴端来了午膳,也将御膳房今日特意熬制的天山雪草粥端了过来。
  幼帝毫无食欲,凤瑶百般相劝,他才稍稍吃下半碗雪草粥,后似是累了一般,仰躺闭眸,再不言话,悲戚绝望的模样令人心碎。
  凤瑶强忍心绪,扯着被褥为幼帝盖好,随即与国师等人一道出了内殿。
  待在外殿坐定,许儒亦率先动手为凤瑶盛了一碗雪草粥,国师眼角微挑,目光朝许儒亦落了两眼,神色微杂,并未言话。
  凤瑶就着粥草草饮了几口,也是毫无食欲,随即无论许儒亦如何劝,再不动筷。
  整个用膳气氛,无疑是有些压抑尴尬,待得一顿饭终于完毕,国师神色微动,目光朝许儒亦落来,无波无澜的道:“本国师与长公主有些话要说,皇傅可先避避?”
  说着,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三皇子近来身子也不适,情绪也莫名低落,这天山雪草极是珍贵,浪费不好,便有劳皇傅将这些天山雪草给三皇子送去吧。”
  国师这话虽说得委婉,但凤瑶与许儒亦皆是心如明镜,他这是在赶人。
  许儒亦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未料相处这么久的国师竟也是略微防着他的,只是国师要防他什么,他倒也有些不明。
  他许儒亦为大旭可谓是兢兢业业,对长公主也是一心一意,若论这大旭上下谁最忠骨,除了他的恩师之外,便也非他许儒亦莫属。
  他眼角微微一挑,修长的指尖摩挲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未答话,直至凤瑶出声令他,他才回神过来,朝凤瑶微微一笑,恭敬道:“微臣知晓了。告辞。”
  嗓音一落,缓缓起身,朝凤瑶与国师双双有礼而拜,随即亲自抬手端了桌上的天山雪草粥,转身出殿。
  待得许儒亦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深处,国师摇头叹息,唇瓣一启,又是一句,“孽缘。”
  这二字,凤瑶以前也是听过,甚至还被这二字伤得满心破碎,体无完肤,而今再听国师言道这二字,心底蓦的大抽,连带面色都沉了下来。
  “凤瑶以前似是听国师说过,许儒亦此人忠心耿耿,可重用。”她也不打算揣着疑虑,待目光刚刚落定在国师面上,便低沉直白的问了话。
  国师面色幽远之至,眉头似是染了半截风霜,竟是突然间增了几许沧桑之意。
  “许儒亦对大旭虽是衷心,对你虽是好。只可惜,此人也是个倔人。而一旦此人心有目的,心有野心,那时,自也是脱缰之虎,你持不住。”国师低沉幽远的回了话。
  是吗?
  凤瑶瞳孔一缩,面色骤然深邃开来,一股股怅惘之意,肆意在心底蔓延。
  她最是不想发生之事,终还是被国师如此直白的道出来了。而今放眼这朝堂之上,许儒亦便是她的左膀右臂,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与许儒亦闹僵。
  只是,如今许儒亦对她这般执着,她一直冷对似也不是办法,如此,她该怎么做?
  又究竟要以何种法子,才可消许儒亦的情,消他心头的爱?他最初是敬佩于她的勇敢,后是倾慕她这个人,倘若,他若知晓她姑苏凤瑶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好,那般洁身自好,那般正直不阿,他可会心生失望?
  从而,失望越大,爱意便也越少?
  思绪翻腾不定,各种揣度与心思皆在心底盘旋摇晃。
  待兀自沉默半晌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低沉无波的道:“国师之言,本宫记下了。”
  短促一句,不愿多说,算是应付了国师的这话题,随即也不准备耽搁,当即将话绕到了正道上,“昨夜本宫送来的血……”
  国师正了正脸色,语气却莫名的复杂深沉,“我验了。”
  凤瑶耳朵一尖,下意识紧着身子认真而待。
  则是片刻后,国师继续道:“那血对那蛊毒,的确有解毒之效。只是那血似也有些不当,稍稍夹了寒毒,幼帝还小,一旦寒毒入侵,虽不致命,但也是,极容易大病。”
  凤瑶心口一颤,怅惘幽远,一道道无奈甚至悲凉之感,霎时充斥内心。
  为何用尽全力的想护一人安然,但又为何会这般艰难?
  命运总也是如此的无情弄人,肆意玩闹,似是人的生死在它手里,不过是茅草一般,虽是都可弯可折。
  只可惜,人的力量也是卑微,她姑苏凤瑶如今,也做不得什么,但如今面临的选择,却终究令她再度为难,甚至是,心惊肉跳的为难。
  究竟,柳襄的血,要不要给幼帝用?
  若是不用,一时之间也难以寻得解药,幼帝性命堪忧;若是用了,柳襄的血带寒,对幼帝又极是冲撞,会让他大病。
  她该如何做呢?
  久思摇曳之下,她抬眸朝国师望来,“国师以为,那人的血,可要给幼帝用?”
  她将这抉择推给了国师。
  国师眉头微蹙,神色幽远磅礴,但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再等几日。许是几日后,我便研制出解药了。”
  凤瑶似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点了头,甚至自打从道行山离开之后,这也是第一次如此的赞同国师的话。
  只奈何,这般赞同之意,不过持续了一日,待得后日黄昏之际,幼帝的再度毒发,霎时令她推翻了先前的所有决定。
  这日黄昏,阴沉的一日的天,终是下了雨,倾盆大雨。
  初冬之中,鲜少会下如此大雨,黑云压顶之中,似要将整个皇宫彻底吞噬一般。
  幼帝莫名的再度毒发,情况危急,呼吸时有时无,国师强行为他施针灌药,便是额头都冒了冷汗,指尖的银针都略微发颤,但经过几个时辰的抢救,幼帝终还是不曾睁眼,且呼吸越发薄弱,随时都像要断掉。
  凤瑶终是崩溃,满心的淡定,终是抑制不住的彻底碎裂倒塌。
  她顿时冲出殿门,冲着门外守着的许儒亦大喊,“去唤柳襄,唤柳襄来。”
  狰狞如魔的嗓音,令许儒亦与殿外的其余宫奴惊颤不轻,许儒亦面色骤然一变,沉默片刻,而后急忙转身就走。
  待得夜色越发深沉之际,殿中烛火摇晃,国师也全然无奈的停手之际,柳襄终是依旧一身大红薄纱的衣袍,迈着稍稍焦急的步子,跟着许儒亦来了。
  从不曾有过哪一刻,竟会对柳襄的突然出现这般期待。甚至这份期待似如魔怔了一般,待得柳襄刚前脚踏入殿门,凤瑶便陡然冲了过去,冰凉的指尖瞬时扣住柳襄的手腕,拉着他便迅速朝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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