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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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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嗓音极是低沉淡漠,清冷如霜。
  心思也层层狂涌,纵是怀疑这颜墨白当初并未真正恶对于她,但却不得不说,此人终是在她面前与那司徒凌燕两相维护,即便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自然也是曾经伤过她姑苏风瑶的心的。
  是以,而今再见,前尘旧事纷至沓来,她倒不认为她如今还能与他毫无芥蒂的缠绻温存。
  待得这话落下后,她落在对面之人脸上的目光也急不可查的沉了沉。
  奈何,那人却毫无任何反应,面色平缓如初,并无起伏。
  他仅是温润的朝风瑶望着,又似在平寂从容的望着,并不打算回话。
  待得二人僵持半晌后,眼见他仍是不答,风瑶心有起伏,再度道:“本宫方才之言,大周皇上,莫不是未听见?”
  “自是听见了的。”这回,不待风瑶的尾音彻底落下,他则平缓温和的出了声。说着,勾唇朝风瑶笑笑,继续道:“看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信笺寄情,终还是未能消却你对我的抵触与恨意。风瑶,当初曲江之边的事,你可是还记存在心,亦或是,也还一如既往的恨着我?”
  风瑶冷眼凝他,并未言话,算是默认。
  他朝风瑶凝了片刻,随即便稍稍抬手,拎着桌上的酒壶为桌上的两只酒盏满上酒水,而后将其中一杯朝风瑶面前推近,平缓从容的道:“既是风瑶有意清理旧事,我自然是得奉陪。这薄酒虽比不上宫中进贡,但也可驱寒增暖,风瑶且喝上一杯,暖暖身子,我们再,一一理清旧事如何?”
  他态度极是淡定自若,脱口之言,也是温润得当,并无半许的突兀与锋芒。
  风瑶则静然而坐,并无半许动作,目光也仅是朝面前的酒盏扫了一眼,而后便漫不经心的挪开,并无半点饮酒之意。
  他则再度凝风瑶片刻,片刻之后,也未再多劝风瑶饮酒,仅是修长的指尖自行端了自己面前的酒盏,稍稍垂头,唇瓣微微贴于杯盏极是风雅的饮了一口,而后这才放下酒盏抬眸起来,那双墨黑如砚的瞳孔再度凝向了风瑶,沉默片刻,终是缓道:“悟净入了大旭京都,可与你说过你我之事?”
  风瑶瞳孔微缩,心有浮动。
  既是这厮要翻旧事,她自然也无委婉辗转之心。
  她也并未朝他再度观望,仅是将目光稍稍落于蓬中一角,淡漠无波的道:“自是说过一些。但不过都是在为你说好话罢了。而今,既是你我再见了,本宫便问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常日送信笺送礼物过来,是为何意?”
  他眼角稍稍一挑,眸中的笑意微卷调侃,似在轻侃风瑶在明知故问。然而,眼见风瑶满目深邃复杂,并未玩笑,他倒也极为难得的坐端了身形,平和温润的出声答了,“红豆相思寄情,信笺寄情,便是雕刻之物亦或是簪子木偶之类,都为寄情。风瑶也是聪慧之人,怎突然间,竟看不出这些来了?”
  “当日曲江之边,大周皇上可是断情决绝,如此,既是情断,又何来寄情?甚至于,又何必又是信笺又是礼物的送来,且还要让悟净跋涉而来,只为帮本宫……”
  风瑶面色分毫不变,继续直白低沉的问。
  却是后话还未道出,突然间,颜墨白敛却了面上的笑意,平缓无波的出声打断,“倘若爱之深切,何来会畏惧误会重重。”
  风瑶瞳孔一缩,下意识噎了后话。
  他静静的凝她,似也不打算再隐瞒,清俊风华的面容上卷着几许悠远之色,薄唇一启,继续道:“我不知悟净是否为你解释过这些了,但既是你再问,有些事,自然也是到了开诚布公之际了。当初曲江之边,我活捉司徒凌燕,只为利用她攻大盛边境。大周前有大盛为敌,后有大英威胁,如此夹击之境,我便是要先行攻打大盛,但也必得保存兵力,以图最后与大英对抗。那时,司徒凌燕在手,若要入大盛边境,直捣大盛国都,自然轻而易举,这也是,我为何不杀司徒凌燕之由。再者,不知风瑶可记得,当初曲江之边的庆功之夜,我曾多次询问于你,是否要随我一道出战大盛,你之回答,几番都态度坚决的要与我随同而前,我既是心系于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让你再卷入战争的硝烟,从而,让你颠沛流离,在厮杀与腥血之中,浴血奋战。这点,并非我初衷,更非我愿看到的。我颜墨白的女人,当得起天下人敬仰,自然,也该是光鲜亮丽,威仪四方,何来能在血泊中与我并肩而战,刀尖舔血,危险重重。我既要保全你,自然,便要逼走你,只不过,你之心性绝非容易被言语蛊惑,如此,若不联合司徒凌燕对你下猛药,故意与你断情绝爱,你又怎会在震怒之中,打消随行大盛的念头,从而,安然的归得大旭。”
  冗长的一席话,层层入耳,即便是这些早在悟净方丈那里有所耳闻,但如今亲耳听到这些,也无疑是满心的嘈杂震颤,一时之间,言道不出话来。
  仅是片刻,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依旧静静凝她,再度道:“当日被楼兰安义侯之人追杀,我孤身而来奋起而战,你可知,当初我与楼兰之人迎战,最怕的是什么?”
  风瑶目光越发的摇晃。
  这厮,也会害怕吗?这厮不是历来天不怕提不怕,深沉腹黑,是以,这人在面对楼兰兵卫时,也会有害怕之事吗?
  风瑶心口微微一紧,所有的疑虑在心底炸开。
  待得沉默片刻,她终是压住了所有心绪,低沉道:“当时,你在怕什么?”
  这话刚落,他便并无耽搁,出声而道:“我在怕,我护不住你。”
  风瑶面色一变,蓦地抬眸凝他。
  他悠然散漫的笑笑,整个人看似漫不经心,但那双漆黑的瞳孔,似又幽远磅礴,深邃厚重。
  “双拳难敌四手,纵是我颜墨白心比天高,此生之中历来不曾将任何人事放于眼里,但却是那一刻,他竟是心生惧意了。那种突来的患得患失,无疑如割心般的浓烈狰狞,且也是第一次,我会那般的畏惧担忧,担忧,我会护不住你,担忧,你会在我的无能相护之下,亡在我面前。而当初曲江之边,我之担忧,便正是如此,此生之中,已有一次差点护不住你,是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此事发生,便是惹你震怒离开,惹你对我抵触大恨,自然,也比随我出战大盛为好。我知你对大盛心有血仇,有拿下大盛之意,如此,待我拿下大盛后,我便将大盛玉玺为你送来了,大盛虽是战败,但四方之处并未经历兵戎浩劫,是以,举国之中,并非受得大损,若能稍稍拾掇拾掇,自然依旧是个繁荣富足之国。前些日子,我已将大盛朝堂全数换血,也将心腹之人层层安置于大盛各地掌控兵权,如此,大盛已无翻身之日,我将大盛玉玺送你,若你有所野心,自可凭那玉玺,掌控大盛。只可惜啊,你并无角逐天下之意,更也无心在我这里分一杯羹,若不然,只要风瑶你稍稍差人领兵大盛,大盛国门,定层层为你而开,最后,大盛那满朝之臣,也会全然对你俯首称臣,那时候,无论你是要捣毁大盛司徒一族的皇陵也好,要彻底杀了牢中关押的大盛宫人解气也罢,这些,都可随你意愿。甚至于,我也是想将司徒夙留得活口,再为你送来任你惩处,只可惜,那司徒夙啊,也是个狡黠小人,竟是临危之际,弃了满城的人跑了,任由我差人在国都上下掘地三尺,都未能发觉其踪迹。”
  说着,静静的凝着风瑶,神色微动,语气越发的增了几许调侃,似要刻意缓和周遭沉寂压抑的气氛一般,话锋一转,慢腾腾的继续道:“风瑶你说,如司徒夙那般弃家国于不顾而私自逃窜之人,可是小人之辈?呵,也枉费大盛上下唤了他多年战神,却不料这传说中的战神啊,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能庸辈呐。”


第457章 黯淡幽远
  如司徒夙那种人,过惯了刀尖上添血的日子,是以自然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今大盛覆灭,司徒夙趁机逃窜的目的,许是并非是为了自私保命,而是,为了留得青山在,而后,再伺机报复。
  毕竟,若要复仇,自然也得有命在才是,更何况那司徒夙,也绝非是善罢甘休之人。
  凤瑶沉默片刻,目光幽远,仍未言话。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颜墨白那平和温润的嗓音再度扬来,“怎不说话了?可是,我已然将所有误会解释,而今,你还是不愿原谅于我?”
  凤瑶顺势回神,思绪翻涌,所有的复杂情绪交织成片,一时之间,仍是未回他的话。
  而今,一切的误会的确被他这些话全然颠覆,往日那些所有的断情绝爱此番到了他嘴里竟突然成了体贴悉心的付出。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啊,总是有本事算计一切,饶是她姑苏凤瑶也一直在防他,却终还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又或许,当初被司徒夙伤得太过厉害,而后不愿再对任何人动情,此番突然这颜墨白以一种极为强势之姿闯入了她的心里,占据了地位,是以,正也因心中有他,也正是因心系于他,是以才会爱而凌乱,从而,当初被他惹得震怒难耐,再加之满身的骄傲又不容许她在他面前低头,是以,才有了当初曲江之边的戏法。
  “无论当初的误会是否是你好心之为,但大周皇上你,终还是欺瞒了本宫,令本宫在三军面前大失了脸面,而今……”
  待得再度沉默片刻后,凤瑶按捺心神,低沉沉的回了话。
  却是这话还未全然道出,颜墨白便深眼凝她,略微认真的打断道:“你若仅因放不下面子,仅觉心有不平,自可在大周三军面前当众给我难堪,又或是,我也可在大周精卫与大旭兵力面前,公然与你和好,只是如此之举,倒是着实有些公众高调了些,不知凤瑶能否接受了呢。”
  凤瑶瞳孔微缩,“面子之事,尚可抛却一边,但摄政王欺瞒本宫之为,又该如何算?当初既是在一起,自当坦诚而待,即便是为了本宫好,但也不可如此狠的算计本宫才是。”
  这话一出,颜墨白便极为难得的叹息了一声。
  “当初若不欺瞒你,若不对你下猛药,你何能主动的离开。若你真要因此而恼,你便与我说说,你要我如何做才可原谅我。”
  他嗓音缓慢,脱口的语气依旧认真厚重。
  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神色微动,待沉默片刻,终是道:“你我已断情,又何来原谅之意。但若你当真有心,便谨记你最初的承诺便是,莫要对本宫与大旭不利,如是而已。”
  说完,心有嘈杂,突然不愿多呆,随即话锋一转,继续道:“本宫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大周皇上久叙了,告辞。”
  嗓音一落,也未耽搁,顿时便起身而行,足下则刚刚踏于半空,手腕便被一只略微细瘦的手握住了。
  凤瑶眉头一皱,收回脚来,只觉那只握在手腕的手,依旧如记忆中的那般熟悉与凉薄。
  瞬时,心底浮出了几许异样,她按捺心绪,头也不回的低沉沉的问:“大周皇上还有何见教?”
  “误会已除,凤瑶若对我还残存喜欢之意的话,便留下来。”仅是片刻,他那平缓的嗓音一字一句扬来。
  凤瑶满目复杂,心绪层层沸腾,不知为何,心底似有一种面子莫名的拉扯不下来。
  亦如,这厮当初那般将她玩弄于鼓掌间,全然是活生生的敲碎了她所有的骄傲与喜欢,她如今都还清晰记得,她当初是何等的震怒与狼狈,甚至于,整个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赶了出来,彻底丢弃。
  那种耻辱感,毕生难忘,每番忆起,都是恨得咬牙切齿。而今倒好,这人几句解释便想缓释以前的一切,即便他是真心为她,但曾经也终归是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是以,曾经的那般狼狈与疼痛,正因是难以忘记,从而,此际一时之间也难以对他彻底释怀。
  她仅是想离开,甚至于,迅速从他面前消失。
  说她记仇也好,说她负气也罢,终归是不曾整理好心绪,是以,也无法真正心平气和的接受一切,从而,再与他恢复到以前,相爱相携。
  “本宫并非人偶,曾经伤得太深,终是需时间来缓和。”待沉默半晌后,凤瑶终是出了声,说着,嗓音微微一挑,“放手。待本宫将往日之事彻底释怀,本宫,自会见你。”
  “此际若松开你了,你许是便逃了。而今离大英可是不远,周遭危机四伏,不可懈怠,是以,凤瑶还是先消消气,即便要用时间来缓和一切,自然,也该是与我待在一起来慢慢缓和。”
  这话一落,他那只扣在凤瑶手腕的手逐渐发紧。
  凤瑶瞳孔一缩,也无心与他多言,正要执拗的再度挣扎,不料颜墨白叹了口气,手指蓦地用力,再度将她拉着跌在了他怀里,而后紧紧禁锢,“上次的确将你伤得太深,但我又何尝不担忧黯然。那些信笺与礼物,皆是我对你的寄情之物,如此,凤瑶若有心揣度我的心思,早就该从那些信笺与礼物猜出我对你的情谊。是以,本是你自己糊涂未猜,而今则来怪罪我骗你,对我可是有些不公了?毕竟,我早有答案与真相在暗示于你,是你自己不曾真正去触碰与了解,更未曾猜出我之心意,而今,我也与你解释过了,怎还是我错了?”
  纵是心思缜密,自然,也因鲜少与女子如此接触过,是以终还是不知女人的心思。
  往日仅是听闻女人心海底针,却是并未在意,而今倒觉这女人心啊,着实是令人难以捉摸。
  凤瑶静立在原地,思绪沸腾上涌,所有的情绪皆层层而来,一时之间,仍未立即言话。
  颜墨白的话未错,只是,她终究稍稍有些过不去她心头的那道坎儿罢了,此番本是想争取时间自行释然,却不料,颜墨白竟不给她单独释然的机会。
  “你并未做错什么,只是我如今,终是想自己静静而已。”待沉默半晌后,她按捺心神一番,稍稍松了语气。
  奈何这话一出,颜墨白仍是紧捉着她的手腕,分毫不松。
  凤瑶心底稍稍增了半许不悦,再度强行挣扎,颜墨白则手臂用力,再度将她朝他所在的方向扯去。
  身形骤然不稳,凤瑶心口一紧,挣扎得越发厉害,然而颜墨白的力道与气力也分毫不松,甚至于,他似如铁了心一般,便是凤瑶挣扎得抬起一掌朝他挥去,他竟也不偏不倚的坐着,分毫不闪,那只扣在凤紫手腕的手臂仍是强行用力。
  刹那,凤瑶整个人便被他彻底拖近,而她略夹掌风的手则已离他的胸膛近在咫尺。
  然而便是如此,他手臂的力道分毫不松,整个人仍也分毫不躲,仅是眨眼睛,凤瑶已全数被他扯入了怀里,他另一只手臂也顺势而抬,骤然将凤瑶彻底环绕。
  这般的相触相依来得太过突然,甚至于,他身上那股浅淡的墨香也再度充斥在鼻,似是瞬间袭入了骨髓一般,惹得她浑身都颤了几颤,而她那略带内力的掌风,终是在触及他胸膛之际,莫名的松了力道。
  顿时,周遭气氛沉寂了下来,无声无息,犹如死寂。
  则是片刻,颜墨白突然勾唇笑了,尖峭的下颚再度低在了凤瑶肩头,温润至极的道:“我就知晓,你不会伤我,亦或是,舍不得。你我的感情,本是建立在生死与鲜血之上,坚不可摧,又岂会被少许的误会而彻底的摧残崩塌。”
  说着,嗓音越发的释然,“往日之事,终是过了,而今一切明了,便不该再记着往日的不悦。此番既已相聚,本是不易,你且瞧,我好不容易攻下了大盛,也好不容易仍还在战乱之中活着,是以,凤瑶便稍稍体谅我一番,莫要再计较以前,就让我妈,再次重新开始可好?”
  重新开始……
  凤瑶不住的在心底将他这几字层层的默念。
  待得半晌后,她终是叹了口气,压下了所有起伏的心绪,随即稍稍从他怀中抬头,目光顺着他的瘦削的下颚望向了他那双深邃幽远的瞳孔,“往日之事,我也无心计较,只是……”
  “只是,你我相聚不易,也本是相爱,便不该被纷繁杂事所扰。你若要我给你时间静静,只要你随我去了对岸营地住着,无论你要静多久,我都任你。但若你执意要离开此地,我自然不会放你走,你若要策马狂奔,我自然是要奉陪,只是就怕,你我二人倒是策马到天边了,而此处的大周精卫与大旭兵力们则群龙无首,万一被大英之人偷袭,我此生所有的谋略,甚至孤注一掷的豪赌,都会在此番群龙无首的战役中,彻底的,轰塌了。”
  依旧是不待凤瑶后话道出,他再度平寂清幽的出言打断。
  凤瑶应声噎了后话,目光陈杂起伏,深邃凝他。
  他则垂眸回望着她,待与她对视两眼后,两臂便将她拥得更紧,继续道:“这几日一直在探讨迎战大英之事,是以鲜少休息,而今我的确疲乏之至,凤瑶,我们先回对岸营地可好?”
  这话一落,他已不再强行精神,反倒是神情一松,满身的倦色也彻底的浮现在了脸上。
  凤瑶心口抑制不住的颤了两颤,目光静静的在他那满是疲倦的脸上扫视,而心底的所有僵持则在层层的被他这幅疲倦无力的摸样彻底的击散。
  待得半晌,她终是全然按捺住了情绪,在他那略微期盼深重的目光里,几不可察的点了头。
  瞬时,他瞳中顿有流光滑过,灿如星子,连带嘴角都抑制不住的勾了勾,而后越发的将她往怀里扣了扣,随即便吩咐船夫调头回营。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
  船夫也分毫不敢耽搁,待在船舱外极是恭敬的朝颜墨白应声之后,便调转船头,朝对岸驶去。
  眼见那乌篷船越行越远,晚风烈烈里,岸上的大旭暗卫们终是等不住了。
  他们眉头大皱,心头紧张难耐,随即有人忙朝那立在最前的柳襄问:“柳公子,长公主随船已离,此际可要朝船上射箭,以图营救长公主?”
  柳襄瞳孔稍稍缩了缩,满是复杂的目光依旧静静的凝在那河中的乌篷船上,似如未觉,待得暗卫们正要自行主张的拖出马背悬挂的长弓射箭之际,柳襄终是恰到好处的出声道:“不可射箭。长公主正与故人团聚,我等自是不能打搅了长公主。”
  说完,回头朝暗卫们扫来,眼见暗卫们仍是满面担忧焦急,似是浑然有些听不进他的话,柳襄神色微动,再度道:“若我猜得不错,那船中之人,该是摄政王了。放眼这大旭上下,何人能让长公主如此动容,甚至不惜犯险都要上前赴约……若不是摄政王的话,长公主何来会将那人,放于眼里。”
  这话一出,暗卫们纷纷震撼,面色起伏不定,但紧握长弓的手,则是纷纷的松了力道。
  柳襄再度朝他们扫了一眼,不再言话,而后回头过来,再度将目光凝在了那河中的船上。
  待得乌篷船靠得对岸,便见船夫并未搀扶船内之人,反倒是先行离船上岸,而后不久,遥遥之间,只见那满身略显干练的长公主已被一人牵着出了船舱,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十指紧握,缓缓的上了岸。
  那人,满身的白袍,墨发飘散,儒雅清风。
  虽看不清那人面容,但却发了狠般的确定,那人便是大旭摄政王,颜墨白。只因,他柳襄也曾被他算计过的,吃过他摄政王府地牢的牢饭的,而今再见,纵是遥遥一眼,心底,便已是起伏横涌,且对那人身份,也早已是百般笃定。
  柳襄瞳孔越发的缩了缩,待见那对岸的三人逐渐入了密林,一时之间,他那妖异如华的面容上,也逐渐布上了一层浅浅的黯淡。


第458章 突然怕冷
  因着天寒地冻,面前这片丛林虽密,但却大多光秃,是以入目望去,自也有太多缝隙可一眼望穿。
  而待穿过这片丛林,前方之处,便豁然开朗,一大片帐篷整齐而列,蜿蜒而远,无边无际之中,数目极为庞大。
  凤瑶抬眸朝前方这片帐篷扫了一眼,心有微愕,只道是最初在对岸透过树木缝隙朝这边观望时,也仅是瞧得有所帐篷,而今亲自站定于此,毫无阻拦的扫视,才见此地安营扎寨的帐篷竟是如此的磅礴洽。
  颜墨白这厮,莫不是不仅将领去打大盛的兵力全数领来了,甚至,还将大周驻扎的所有兵力都调遣来了?若是不然,此地之中,何来有这么多的人马。
  正待思量,颜墨白恰到好处的回头将她望了一眼,似如知晓凤瑶心底的诧异,自然而然的出声道:“此地兵力,不仅集结了大周精卫,还有降服的大盛兵力。是以,此番我是领了十万大军而来,对那大英,志在必得。”
  凤瑶眉头一皱,沉默片刻,低沉道:“大盛降服之兵,你也敢用?你就不怕那些兵力之中有衷于司徒夙的卧底,到时候在关键之际对你釜底抽薪,此等后果,你可曾想过?”
  颜墨白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回头过去,牵着凤瑶依旧缓步往前。
  待慢腾腾的前行几步后,他才头也不回的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终是相信,为兵之人虽志在保家卫国,但更是希望有所明君来带领他们。造福他们子孙后代,实现大盛之国的真正千秋霸业。而我颜墨白,自能满足他们所有想要的一切,更能满足他们群雄角逐的野心,是以,他们若要对我尽心竭力,功成之后,我定对他们加官进爵,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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