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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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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瑶转眸过来,深眼凝他,待沉默片刻,才低沉道:“东临公子能做的已是做了,你毕竟不是大英太上皇,扭转不了乾坤。如今百里堇年失势,卫王正春风得意,东临公子也该好生调整心态,顺其自然,明哲保身了。”
  这话一出,东临苍越发垂头,一言不发。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许久,他才叹息一声,正要言话,不料话还未出,不远处的门外,竟突然有惊斥之声响起,“大胆,你是何人,竟敢……”
  这话显然是门外小厮的嗓音,只是话还未落,便陡然后话一噎,惨然痛哼,随即便是一道道重物整齐倒地之声,狰狞骇人。
  瞬时,门外陡然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东临苍与凤瑶双双脸色一变,互相迅速的对视一番,而后便满身戒备的朝那不远处屋门凝去。


第583章 莫要再斗
  顷刻之际,不远处的屋门陡然被人一脚踢!
  刹那,屋门吱呀脆响,阵状极大,而冷风也肆意的顺着那破开的屋门灌入,凉人骨头,而顺着那破开的屋门望去,光线暗淡,只见一人正背光而立,看不清容貌。
  那人,光影下的轮廓气场修条,只是若是细观,却不难发觉那人极高极瘦,冷风不住的将他的袍子高高扬起,似要将他整个人修条高瘦的身子吹得折断一般。他满头的墨发,似也一丝不束,冷风将他的墨发也吹得飞扬,越发将他满身不羁狂然的模样衬得淋漓尽致。
  只是即便如此,凤瑶满目惊愕的凝着那人身形,却是抑制不住的颤了瞳孔。
  终归是太过熟悉一人,是以,便是仅观轮廓,仅闻冷风入鼻时顺势卷来的浅浅墨香,那种熟悉刻骨之感,便已然勾起了浑身上下的共鸣。她面色也抑制不住的变了变,心境沸腾起伏,有惊喜,有震撼,但更多的,则是疑虑。
  疑虑如今戒备森然的国都,怎会由这厮来去自如,甚至也疑虑如今危急之际,这厮竟还敢如此胆大的直入国都城来。
  “还以为是刺客入门,不料,竟是故人来见。”正这时,东临苍那幽远平和的嗓音缓缓道出,大抵是压住了心神与情绪,是以这番脱口的语气,无波无澜,令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却是这话尾音还未落下,那门口之人已是一言不发的踏步而来,只是待得双脚踏入屋门后,那人便陡然脚步生风,整个人修条的身形顿时如鬼魅般疾驰而来,仅是眨眼之间,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便已扣在了东临苍脖子上。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顺势也将凤瑶惊了一下。
  待得回神过来,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目光微微一抬,再度朝那入屋之人凝去,则见那人双目凛冽,犹如秃鹫般火红嗜血,甚至那张本是清俊的面容上,此际竟不曾掩饰的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威胁。
  是的,威胁,不容人丝毫反抗的威胁,甚至那双森红的瞳孔静落在东临苍面色,犹如看待蝼蚁与死人一般,蔑视阴沉的朝东临苍凝着。
  凤瑶心神抑制不住的再度震颤,落在颜墨白面上的目光也越是心疼。
  往日也是见过这厮震怒,但他今日这番神情与反应,无疑是再度刷新了当初阴烈冷狠的架势,仅是一双森红凛冽的眼,便已让人惊恐难耐,丢盔弃甲。
  这厮,是怎么了?
  怎突然入东临府来,便与东临苍对上了。又究竟是要何等的心绪波动,才会将他气成这种嗜血模样,是以,究竟,出什么事了?
  思绪翻转,各种揣度也在心底骤然的盘旋而起。
  却是这时,他那薄唇微微一启,脱口的嗓音无波无澜,无平无仄,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似的,给人一种忽视不得的压抑,“既是知晓故人来见,你之性命,是要自己了断,还是我来帮你?”
  这话,显然是对着东临苍说的。
  东临苍本也是讳莫如深,情绪可全然收放自如之人,奈何,终归是不曾料到面前之人开口便是这番森冷之言,是以一时之间,饶是内心再强大,再从容,此际已被他这突来的一句话震得淡定不得。
  “你我这么多年交情了,如今好不容易再见,你却要杀我?”待得沉默片刻,东临苍强行按捺心神,深吸了一口气,低沉回话。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便是要杀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才是,好让我死得明白,总不能一声不吭,便想……唔……”
  不待东临苍后话道出,那人指尖越发收拢,那指骨大力之下,差点要捏碎东临苍喉咙,东临苍呼吸不得,后话抑制不住的噎住,整个人也因窒息而满面通红,奈何即便如此,他仍是安然坐着,并不还手,那双漆黑的瞳孔,仅是固执倔强的朝面前之人凝着,似是势必要等面前之人给他一个交代。
  “你若不提,我倒差点忘了,是呢,你我之间,的确交情多年了。”正这时,那人毫无平仄的再度出声,说着,嗓音稍稍顿了片刻,继续漫不经心的道:“也罢,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我自然留你全尸。我且再问你一遍,你之性命,你要自己取,还是我帮你取?只是我历来杀人便喜断头,倘若我一时没忍住拧断你脖子,致使你无法全尸,如此,也莫要怪我心狠,毕竟,我是给过你机会自行选择。”
  他嗓音极是阴沉平静,甚至平静得几近于妖魔诡异,令人心颤如冰。
  饶是东临苍再怎么强行镇定,此际自然也是全然观得出面前之人的满身杀气。
  他瞳色也抑制不住紧了起来,身子因窒息而略是颤抖,薄唇一启,本想努力道话,奈何却全然道不出多余字眼来。
  纵是满腔的算计,一切的一切都想顾虑周到,奈何终归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东临苍啊,有几分谋略,但却恰恰无法与这些野心磅礴之人争锋。他虽有几许精明,但却恰恰未曾算计到人心真正的恶毒与无情。
  他终归还是失算了。
  一味的怀疑,也仅仅是停留在怀疑罢了,但旁人手中的刀子,可是随时都能毫不留情的落下,只可惜他东临苍,仍还是踟蹰而行,犹豫不决,无法真正将人心猜透,整个人也一味的设防,想要防备一切,但却独独忘记,越是防备与后退,只会越发让他陷入困境。
  而今日发生的所有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思绪翻转,一股股怅惘复杂之感漫遍全身。待得片刻回神过来,他仅是凝着颜墨白,努力的勾了勾薄唇,自嘲凉薄的笑。
  待得那人指尖越发收紧,他才强行努力的张嘴,嘶哑断续的道:“颜,颜墨白,此番乱世,你当真要敌我不分?我东临苍助你这么多回,且与你相交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竟不给我一个理由,便要全然要我性命?”
  断断续续的嗓音,沙哑难耐。
  凤瑶听得瞳孔一缩,只道是多日以来,何曾听过东临苍这般言话。
  想来自然是顾虑太多,怕颜墨白这厮无情屠杀他东临苍满门,是以,便是此际受制于人,也只能稍稍服软,不曾真正出手反抗。
  只是,颜墨白依旧是满面森然,神情突兀凛冽,全然不曾将东临苍那惨然嘶哑的嗓音真正听入耳里。他目光仅是漫不经心的在东临苍面上扫视一圈,慢腾腾的道:“看来,你是选择我亲自来了断你。既是如此,我便,如你所愿。”
  嗓音一落,瞳眼微微一眯,凤瑶听得心口一紧,当即要张嘴出声,却是这时,门外不远,一道凄厉惨呼顿时由远及近,“瑜儿,你莫要做傻事,苍儿是你表哥,是你亲表哥啊,瑜儿……”
  嘶哑不堪的嗓音,夹杂着浓烈的颤抖与哭腔。
  这话还未落下,一道重物坠地之上轰然而起,顷刻之际,有侍奴惊得仓惶无助的哭泣,“老夫人您慢点,慢点……”
  这话遥遥而来,处处都是嘶声裂肺。
  颜墨白身形陡然僵在原地,瞳眼冷冽磅礴,但那只落在东临苍脖子上的手,终是未再动用力道。凤瑶暗自一叹,目光在颜墨白面上扫视,心口起起伏伏,一道怅惘之感漫布全身。
  世人皆道颜墨白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便是这东临苍,也戒他防他,只奈何,没人知晓,如颜墨白这般铁硬冷血的外表下,无疑也是装着一颗赤诚的心。至少,纵是满手的鲜血,满身的血仇,但他,终是知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他甚至也不喜欠别人什么,只因欠了人情,便要逼着自己还上。
  就如往日年少之际,他欠了她姑苏凤瑶一回随意的搭救,是以,便将他整个人连人带心的送她,而今也是欠了东临老夫人的情谊,是以,此际也能在狂怒之下稳住力道,留东临苍一丝喘息的机会。
  这人啊,当得起乱世霸主,也配得上风云角逐的英雄,也正是因为这厮如此轰轰烈烈之性,才能动天下,行大事,只是,如此毫无虚假,行事干练直白之人,为何总是会命途多舛,处处不平……
  突然,屋外起了风,天色也越发暗沉,只是即便诡异而来的风声突兀凛冽,但却依旧压制不住那一道道苍老悲戚的哭喊。
  凤瑶静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事,颜墨白终究是要面对,是以,她自会尊重他所有抉择,无论他是不顾东临老夫人的哭喊而杀了东临苍,亦或是放了东临苍,她姑苏凤瑶,都尊重他一切决定。
  心思摇曳了几许,片刻之后,便越是坚定。
  只是见颜墨白满身瘦削,身上似夹杂有寒夜的雾水,她眉头一皱,缓缓起身,自屋内找了件披风过来,小心翼翼的披在他身上。
  整个过程,他一动不动,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稍稍朝凤瑶望来,顷刻之际,瞳眼竟散却了所有的凛冽与风霜,独独,卷出了一层层温软与笑容。
  凤瑶看得莫名心酸,当即下意识的垂头下来,抬手捏了捏他另一只垂在袖中的凉薄手指,而后便折身过来,继续在软塌坐定。
  正这时,那屋外惨然悲戚的嗓音已是极为靠近,凤瑶下意识朝不远处的屋门抬眸望去,则见那满身素净的东临府老夫人已是被几名侍女搀扶着入了门来。眼见颜墨白正扣着东临苍的脖子,老妇双眼蓦地瞪大,神情大僵,整个人差点惊得晕厥,却又是片刻之际,她急忙深呼吸几口,强行镇定,待被侍奴扶着站定在颜墨白身边,她满目痛心震撼的朝东临苍扫了一眼,随即便顺着颜墨白扣着东临苍脖子的那只手缓缓上挪,一点一点的,凝上了颜墨白的脸。
  刹那,她面色陡然一变,瞳孔也起伏不定,唇瓣也颤抖之至,哽咽几句,情绪大涌,竟是,突然间有些道不出话来。
  她那双眼啊,湿润之至,那瞳孔里又卷满了震撼痛心,甚至,还有一道道浓烈之至的复杂与亘古悠久的怅惘。
  “瑜,瑜儿……”
  她强行按捺心神,颤颤抖抖的朝颜墨白唤,那双瘦骨的手,也微微朝颜墨白上抬,似要抚上颜墨白的脸。
  东临苍神色微动,略是无奈,纵是此番呼吸艰难,但眼见自家娘亲这般反应,倒像是全然将他忘了一般,如此境况,倒也着实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并未将情绪表露太多,目光也仍是朝颜墨白落来,继续强行镇定的凝望,奈何呼吸着实越发困难,本是清俊的脸颊也越发憋红,突兀怪异。
  颜墨白眼角几不可察挑了挑,则是片刻,无波无澜的笑,“萧瑜是我以前之名,而今早已是有些急不得了。老夫人若是当真要唤我,自当以颜墨白三字来唤。”
  这话可谓是浑然未给老夫人面子,说着,也不待老妇反应,他目光幽幽的朝东临苍落来,继续道:“我今日与令公子有些私事要处理,老夫人且先出去候着,免得等会儿见了我之动作,吓着了便是不好呢。老夫人这些日子对我有恩,我自是不愿伤及你,倘若老夫人心中明白,便先出门去。”
  他难得说这么长段的话,即便嗓音依旧冷狠淡漠,但着实比方才对着东临苍说话的语气要好上两分。
  只是这话入得老妇耳里,着实无法让她释怀。
  如今一方是她儿子,一方是他心心念念相见的故人,她盼来盼去啊,着实未料她这最是在意的两人竟会如此敌对。
  她深吸了一口气,本是要强行按捺心神,奈何心境着实是震撼悲戚得厉害,难以收敛,她眼瞳依旧湿润,心口也颤颤抖抖,压制不得,只是这回,她再度将目光朝东临苍面上扫了一眼,心底越是悲伤担忧,随即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颜墨白另一只手,几近于哀求的道:“好,好,你让我唤你墨白,我便唤你墨白,无论如何,你依旧是姨娘心中那最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墨白,你且先放了苍儿吧,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本是一家人,切莫要被误会伤了和气。苍儿这些日子也是极维护你,前些日子也曾百般想法子助你入得大英,他本与大英皇上交好,但为了墨白你,也为了我,仍是选择帮墨白你。苍儿也是不易,心底也是向着你的,墨白,你有何事便与姨娘说,倘若当真是苍儿有错,姨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但若是苍儿无错,你与他仅是误会罢了,如此,姨娘也愿你二人好生言和,共同进退,莫要再斗。”


第584章 放开手来
  冗长的一席话,老妇说得极为认真,语气中卷着掩饰不住的祈求,声泪俱下。
  往日也是自儿子口中听说过颜墨白的往事,本也是心酸心痛,怜惜着那孩子从小到大都不曾过过安生日子,更无奈老天对他历来不厚,总是要让他命途多舛,生死沉浮,难以安生。甚至于,往日只要每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她心头的在意与心疼便也越发的浓烈几重,虽这些年从不曾与他见过面,但亲情的纽带一直将她的心境束缚着,焦灼着,担忧着。她知他过得不好,是以,她便想用她的方式来帮他。
  只奈何,这孩子啊,虽生活艰辛,便是卑微到了骨子里,也不会接受任何人救济,便是自家儿子亲自云游过去与他结交,也仅能落得个知己的身份,却不能真正全然的让他重试亲情。
  或许,此生正是因为被亲情所伤,亲眼见着了她娘亲的溺亡,是以啊,这孩子的心性便彻底的定了,戒备,冷狠,甚至于,不信亲情,不依赖任何人,更也,不信任何人。
  越想,捉着颜墨白的手也越的发抖。
  眼见颜墨白一言不发,神情淡漠,老妇心中越发悲酸,“墨白,你便放了苍儿吧,你与他之间,本该为情同手足的兄弟,本该相互扶持,怎能两相残杀。都怪姨娘啊,都怪姨娘当时不曾让人强行接你回大英,只是当时姨娘也初嫁入,在东临世家并非真正站得住脚跟,再加之大英戒备森严,当时的太上皇又极为抵触你娘亲与你……”
  话刚到这儿,似是往事的记忆迅猛而来,层层将她的心境震颤,瞬时之间,她悲酸哽咽,竟是颤颤抖抖的再也道不出话来。
  “老夫人……”在旁婢女欲言又止,满面担忧,纷纷围在老妇身侧,两手半空而扶,生怕自家老夫人会突然颤抖倒地。
  奈何如此情长悲酸的场面,却不曾影响颜墨白的半许脸色,甚至于,他也不曾转眸朝老妇望来一眼,那只扣在东临苍脖子上的手,依旧稳稳的扣着,分毫不松,但也不曾用力。
  半晌,东临苍强行努力的朝老妇道:“娘,墨白终于主动来与你相见,你自该高兴才是。你且先回院去,差人备好酒水,待得儿子与墨白处理完我二人之间的事了,便来你院里用膳。”
  断续的嗓音,嘶哑不堪,且话语中途几处,都气息微弱,似要彻底断了一般。
  老妇泪如雨下,满面苍白,目光朝东临苍扫来,眼见东临苍脸色憋红,狰狞脆弱得似如砧板上的肉,一时,那本是湿润的眼,越发的厚重悲凉。
  “娘若再哭,儿子可要吃醋了呢。往日儿子离家送别之际,也不见娘亲如此落泪,怎墨白突然入府与你相见,你便激动高兴成这样了?娘亲还是先稳住心神,莫要吓着墨白才是,若不然,她知你极是上心于他,甚至还会为了他落泪,如他这般最是不喜亲情束缚之人啊,怕是要被娘亲惊着,再不敢主动来东临府探望了。”
  眼见老妇情绪波动剧烈,东临苍心底叹息连连,再度拼了命似的努力出声。
  只是这席话略微过长,他气息早已用尽,待得强行将话撑着说完,一时,整个人眉头也抑制不住的皱了起来,脸颊上也陡然漫出了一方方窒息死亡般的痛苦与扭曲。
  老妇见状,越发吓得不轻,眼中泪水落得越发猛烈,她再度强行用力扣住颜墨白的手,“墨白,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快些放了苍儿啊!手足不该相残,往日你娘亲最是良善,也最是维护亲眷,便是当初和亲送入了大楚,受尽委屈,也不会写信入得你外祖父家言道分毫,生怕公孙一族因她之事而再生波澜。墨白,你表哥虽不姓公孙,但也是你亲眷之人,与你也是一家之人,姨娘知你受过很多苦,受过很多委屈,姨娘也不求你做个不沾血的男儿,但姨娘只求你,莫要伤了一家人。”
  颤抖嘶哑的嗓音,伤心紧张之至。
  却是这话一出,顷刻之际,颜墨白瞳孔莫名一颤,本是无波无澜的俊脸上也浮出了几许复杂与摇晃,甚至于,连带那只扣在东临苍脖子上的手,也逐渐的,松了力道。
  不知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强行按捺心神,将那只扣在东临苍脖子的手极缓极缓的收回。整个过程,虽看似无声无息,但入得凤瑶眼里,却是另一番剧烈升腾的僵硬与心疼。
  是的,心疼。
  旁人不了解他,她姑苏凤瑶却是了解的。凭颜墨白的性子,如何会受旁人之言随意改变决定,若非这东临老夫人突然提及了他的娘亲,颜墨白啊,又怎会突然饶东临苍一命。
  眼见颜墨白动作,老妇面色越发悲凉,唇瓣一扯,情绪大涌,开始抑制不住的又哭又笑。
  正这时,东临苍深吸了几口气,稍稍缓解了一番狰狞的窒息之感,随即目光再度朝老妇落来,微微而笑,似如玩笑般平和出声,“娘亲,你就是太过担忧了。你看,我与墨白不是都好好的么,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么。”说着,不待老妇反应,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娘亲还是先回院去吧,差人准备些膳食酒水便好。儿子还得与墨白商议要事,是以,娘亲便莫要在这里站着了。待我二人商议完毕,自会去娘亲院中用膳,娘亲放心便是。”
  老妇双目红肿,目光下意识朝他落来,对他这话无疑是半信半疑。
  东临苍继续微微而笑,再度劝慰,老妇终是妥协下来,仅是强行按捺哽咽的朝颜墨白与东临苍双双嘱咐两句后,便被在场婢子们扶着出屋。
  待得老妇彻底走远,脚步声彻底淹没在远处之后,东临苍这才将目光从不远处的屋门收回,叹息一声,“我娘亲体弱多病,近些年身子尤为不好,便是我医术高明,却还是无法彻底根治她的顽疾,说来,这‘医仙’之名,倒也算是太过提拔我了。”
  大抵是方才颜墨白扣他脖子扣得太过厉害,纵是几番深呼吸与自我调节,但此时,脱口之言仍是卷着几分略是明显的嘶哑。
  颜墨白并未言话,仅是满目淡沉的凝他。
  他勾唇笑笑,唇角扯染上一丝自嘲,继续道:“方才,多谢你在我娘亲面前松手,若不然,我娘亲若亲眼见得我断气,许是得日日噩梦,也活不下去。”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便是不让她亲眼见你断气,但你今日性命,我自然不过放过。”幽幽平缓的嗓音,无波无澜,纵是生死之事,也能被他随口道出。那番淡漠从容的姿态,无疑如蔑视天下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威胁与压力。
  这话一落,他便足下微动,上前半步,东临苍心思敏锐,当即起身让出位来,而后在旁的软椅坐定。又眼见颜墨白顺势落座在凤瑶身边,他神色微动,也不打算委婉,当即薄唇一启,开门见山便问:“你今日震怒而来,执意想取我性命,可是为了瑶儿?”
  “瑶儿?”
  颜墨白清冷的目光漫不经心在东临苍面上扫视,自喃一句,随即瞳色微沉,“何人准你如此称呼?”
  眼见颜墨白满面的兴风之意,东临苍心有叹息,着实不敢再在颜墨白再在颜墨白面前生火,仅待沉默片刻,随即便按捺心神一番,缓道:“长公主如今以何身份在国都立足,你也知晓。是以这称谓之上,便随意为她取了一个,总不能在百里堇年那些人面前,我仍还客气的唤她长公主吧。”
  颜墨白面色分毫不变,淡漠阴沉,“外人面前,自可用其余称呼,但在我几人面前,你如此称呼自是不成。”说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再者,也莫在我面前来这些虚的,我暂且不与你追究称谓之事,就论你胆敢背着我将凤瑶再度迎入国都之事,这笔账,该如何算?”
  东临苍眉头紧皱,面色也嘈杂横涌。
  该来的终归会来,只是,他着实未料这颜墨白会来得这般快。
  本以为这厮前夜已是冒险入了一次城,再加之大周大军极需他调遣与安排,是以,他本以为这厮短期之内不会再在国都城出现,却不料这厮消息灵通,且会为了这大旭长公主再度冒险一回。
  说来,他虽佩服颜墨白这干脆直白之性,毫无弯拐,敢作敢为,但若这厮能全然的冷血无情,毫无软肋的话,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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