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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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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这话一落,他面色便已全然敛了下来,那双漆黑的瞳眼缓缓朝她落来,片刻之际,已略是卷了半点温润的笑。
  他这番突然的转变,看得凤瑶心惊胆战,心中也大有不详之感蔓延,至于因何而感觉不详,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肩膀被一箭贯穿,那卫王,倒也是下了狠手。”正这时,他则慢腾腾的出了声,嗓音似如平缓温润之中随口道出,只是入得耳里,总有几分阎罗索命般的腹黑与阴烈,只是本要在他脸上找出什么异样来,但他又笑得温润,俊脸风华,整个人举手投足皆是一派风雅气息,那里有半点的阴烈之气。
  难道,是她多虑了?心底的不祥之兆也会多疑了?
  “你也觉得今日猎场之事,是卫王做的?”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才敛神一番,就着他的话思量片刻,低低出声。
  颜墨白虽身在城外,待凭他的手段,这国都之中自然也是布下了不少暗线,如此,今日猎场之事,他能清楚知晓甚至能这般及时入城而来,想来自也是有暗线通报才是。
  “除了卫王,还能有谁?今日蛊狮袭人,死伤无数,百里堇年落狱,群臣百姓皆对百里堇年愤慨恼怒,这场狩猎,百里堇年处处落败,唯独那卫王最是得利。是以,今日猎场之事,不是那卫王安排的又是谁?”仅是片刻,他便平缓温和的朝凤瑶回话,说着,目光微微一转,在前方矮桌处扫了一眼,随即指尖微动,拿了纱布过来便开始极为认真细致的为凤瑶伤口包扎。
  整个过程,凤瑶未再言话。
  待的包扎完毕,颜墨白便为她细致拢好衣裙,待得一切完毕,不远处门外则突然扬来一道紧然恭敬的嗓音,“公子,老夫人已是备好膳食,让奴婢来问问颜公子是否要过去用膳了?”
  这话一出,门外便扬来东临苍低沉的嗓音,“你且去回禀老夫人,就说,许是还得再等会儿。”
  侍奴恭然应声,踏步而走。
  凤瑶抬头,目光径直凝在颜墨白面上,“东临老夫人之邀,你可要过去坐坐?”
  “外人之邀,我如何要应。我颜墨白,自然也不是谁人都请得动的。”
  这话温润如成,并无锋芒,只是语气中略卷戏谑与调侃,自然,也算是在拒绝。
  凤瑶缓道:“也罢,只是,无论东临苍心思如何,但那老夫人对你,的确是真正关心。”
  这话尾音还未全数落下,颜墨白便平缓而道:“凤瑶,自打我娘亲溺亡,我颜墨白此生,便再无亲眷。东临老夫人对我有恩,我此番领军而来,不对付他东临府便已算是还恩,其余的,不在我考量之内。”
  这话入耳,凤瑶心口一紧,深眼凝他,再不言话。
  一个自小便颠沛流离,时时都在鬼门关徘徊路过之人,一个日日都在生杀予夺中长大的人,亲情于他而言,的确已如粪土。毕竟,在他最年幼的时候,是杀戮,是颠沛流离,是娘亲的惨烈溺亡,在他成长之途,历来都是独自一人,穷困潦倒,单枪匹马的硬着头皮活着,他的生长,的确无任何亲眷好心的参与,有的,仅是地狱似的残酷,是以如今,性情已大成,并无更改,常年的艰辛与血色已容不得他去汲取那所谓的亲情的温暖。
  他不耻,更也,不需要。
  凤瑶满心通明,指尖微微而曲,反手将他的指尖缠绕,似是只能这样,才可无声的陪着他,宽慰他,甚至,为他的不平而不平,那种心疼之感,也肆意的自骨髓中冒出。
  “今日,你准备何时出城去?”
  她不敢再就此多想,仅是强行按捺心神,稳住酸涩疼痛的心境,急忙转移了话题。
  “许是等会儿便要走了,这几日地道还未全然挖痛,工序繁琐,甚至越要挖痛,那敲打声便越容易引国都之人发现,我得亲自去监工,以防万一。”若不然,几万大军,极容易因突发之事而群龙无首,乱腾之中,横冲直撞。
  凤瑶点点头,眉头一皱,“如今国都处处森严戒备,你又要如何安然出城去?是依旧用那穆元帅的令牌?”
  颜墨白缓道:“那令牌,用一次倒好使,多几次,便易惹人怀疑。”
  “那你要如何出城去?”
  颜墨白神色微动,并未立即回话。
  凤瑶心有起伏,深眼凝他,“你若不易出去,便让东临苍暗中安排。国都戒备森严,你如今又未携重军而来,一旦被人发现,定受群起而攻,绝非好事。”
  他稍稍松了松面色,温润柔和,随即薄唇一启,脱口的嗓音也越发平和朗润,“凤瑶放心,我要出城,自然是,光明正大完好无损的出。”
  凤瑶越听越悬,正要再问,奈何颜墨白则突然道:“据我所知,昨日东临苍将你劝回,许儒亦与柳襄继续前行回旭,却在半道之上,柳襄突然失联,不知何处。”
  凤瑶后话顿时一噎,怔了一下。
  颜墨白继续道:“柳襄此人,硬气执拗,加之对你有忠心耿耿,若不出所料的话,柳襄此际,也该是在城中了。”
  凤瑶再度怔了一下,愕然起伏。
  柳襄执拗之性,她自然是了解的,那厮若决定了什么,自然也是义无反顾的要去实现,只是如今,那厮既是入城,又为何不来东临府寻她?
  思绪翻转,心思倒也嘈杂。
  待得片刻后,她才按捺心神一番,缓道:“随他去吧。乱世纷纭,人人自危,柳襄要如何,我也是管不住的。”说完,话锋自然而然的一转,“你此番入城可是受了凉?手指倒是冰凉得紧,我为我沏杯热茶暖暖。”
  “好。”颜墨白温声而应,面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完美,整个人言笑晏晏,那番风雅姿态,着实令凤瑶看得恍惚了一下,只觉少年风华如玉,笑意清浅,竟如初见那般,翩跹温润,似如九天神祇。
  却又仅是片刻,她便下意识垂眸,各种现实萦绕在心,那些所有的恍惚,全数被现实击败。
  她开始松了颜墨白的手,起身为他沏了一盏热茶来,他则伸手接过,稍稍暖了暖手指,饮上一口,随即便正要放下,凤瑶神色微动,忙道:“你手指凉,多暖暖。”
  他放茶盏的动作稍稍僵住,目光朝凤瑶落来,清雅而笑,随即好生捧稳了茶盏,仅道:“近些日子一直在吃悟净的药,不曾荒废,是以如今身子倒是不怕凉了,凤瑶放心。”
  是吗?
  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抗下所有棘手之事,从而在旁人面前表露出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模样。是以,她也太了解他的强撑与伪装,是以这话入得耳里,自然是不信的。
  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无心拆穿,只道:“好歹也是我沏的茶,你捧着多暖暖手也好。”
  他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也未立即回话,待将她凝了半晌,才缓缓点头,随即便伸手而来,再度自然而然的将凤瑶揽入怀里,“你若当真想留在国都,后面几日,便好生待在东临府,莫要外出了。东临苍这人看似温和,实则也是圆滑之人,你莫要听他之言,上他的当了。若有实在拿不定的主意,便遣伏鬼为我送信,问我拿主意便成。”
  “嗯。”凤瑶静静倚在他怀里,低声而应。
  颜墨白继续道:“我不会再逼你什么,也不会再强行让你先回大旭,但我已是做了这么大的退让,便也望凤瑶你,好生呆在东临府,莫要再做让我担心之事。”
  “嗯。”
  所有的话,终是被他这一席席认真的嘱咐之词而强行噎下了喉咙,再加之内心宽慰酸涩,怅惘遥远,是以,所有心神都开始一遍遍的浮动,最后,思绪杂乱,不知该与他说什么,仅能极为认真的朝他应声。
  这厮历来不是个话痨之人,但每番对她都能这般的唠叨而言。
  又或许,情深太重,是以,才会越是担忧你的安危,担忧你的一切。
  凤瑶深吸了几口气,一言不发。
  颜墨白也不再多言,两人相互依靠,双双沉默,大抵是因大战在即,心中巨石大悬,是以,此番只得相互依靠而汲取对方的温度,但又心思各异,厚重难耐,再也道不出话来。
  许久,天色已全然暗下,屋内光线微弱,黑沉压抑。
  颜墨白终是到了离开之时。
  凤瑶亲自起身相送,一路与他牵着手,缓缓往前。
  身后有东临苍远远的跟随,却并未上前打扰,更也不曾真正开口让颜墨白去与他赴老夫人的招待,他仅是兀自沉默着,犹如空气一般,缓缓跟随,面色复杂幽远,怅惘幽凉。
  待凤瑶与颜墨白行至东临府府门,颜墨白才稍稍垂头而下,在凤瑶额头落下一记温热,随即亲自抬手极为细致的为她拢了拢衣裙,温声道:“外面凉,回去后让东临苍为你屋中点几只暖炉,莫要着凉了。”
  说着,指尖脱离凤瑶衣襟,缓缓垂下,朝她笑得温润柔和,宽慰认真的道:“回去吧。”


第587章 换为婢子
  本是小小离别,但却不知为何,心头难受得无法派遣。乱世之中,许是每番离别,都藏着生死相隔的森然现实,是以,纵是不愿去面对,但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或许,她也可随着颜墨白一道出城,与他一道驻扎在大周营地,只可惜,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要做的,不是要躲在颜墨白身后被她安稳护着的女子,而是,也想拼尽全力,用她自己的方式,去促成他的所有愿望。
  是以,纵是风雨狰狞,离别悲凉,但此际,她也唯有强行按捺心绪,强行将满心的悲凉与不舍压下,仅是也跟着稍稍抬手,为他拢了拢衣襟,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墨发。
  整个过程,他静立原地,一动不动,微弱的星火打落在他脸颊,勾露出他清瘦的轮廓,让人稍稍一观,越是心疼。
  “我会在东临府好好等你。也望你在外行事定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你定要好生记得,功成名就也好,落魄失策也罢,我都会是你的后盾,默默的站在你身后,只要你累了,疲了,我定会用尽全力的带你脱离这是非之地。我也不求你能成战场霸主,但若能每场战役皆胜便是最好,我也不求你能为我做些什么,更不愿你大战之余还要顾及我的事,我只求你,每次相见,都能安然活着来与我相见。”
  嗓音一落,指尖自他的墨发放下。
  颜墨白那嘴角上的笑容终是坚持不住,面色陡然变得复杂,那双落在凤瑶面上的目光,深邃起伏,情绪涌动,似要将凤瑶彻底吸入眼底一般。
  待得无声沉寂半晌,他才稍稍伸手过来,将凤瑶紧紧环在怀里,语气也幽远绵长的低声道:“凤瑶,我知道了。”
  短短的一句话,大抵是情绪使然,他嗓音拖得稍稍有些长。
  只是这话落下,他却并未松开凤瑶,而是依旧紧紧的环着,待得半晌之后,周遭夜风也越发凉寒刺骨之际,他才稍稍将凤瑶自怀里轻轻推出,再道:“走了。”
  “嗯。”
  凤瑶低声而应,嗓音一落,便见颜墨白朝他微微一笑,随即也不再耽搁,缓缓转身而行,片刻之际,便已出了屋门,策马离去。
  那马蹄声最初极是缓慢,一步一步的迟缓着,似在昭示着马背上的人心绪杂乱,踟蹰不停,却又是不久,马蹄声才彻底迅速而前,猛烈奔走,待得不久,周遭徒留冷风浮荡,枯枝簌簌,那黑夜里的马蹄声,早已在遥远之处平息,沉寂,而后再也不闻。
  瞬时,凤瑶僵然的目光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周遭再无颜墨白身上的浅浅墨香,更也无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俊面庞。一时,心底骤然陡沉,空荡不已,似如缺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心口的揪痛竟开始莫名的隐隐作祟,越来越烈,凤瑶眉头一皱,回神过来,右手忍不住微微而抬抵在心口,奈何即便如此,心口的揪痛仍是明显,那种熟悉入骨般的疼痛狰狞而来,似要将整颗心都撕碎。
  她身子也开始抑制不住的微微弯曲。
  身后远处那东临苍终是发觉了异样,当即快步上前,目光在凤瑶身上一扫,面色骤变,此际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抬手过来,打横将凤瑶抱起,猛然奔走。
  “速去打热水,再将本少药箱拎来。”
  夜风拂乱了他的墨发,那本是修条的身影也显得格外的急促摇晃。
  待抵达凤瑶所住的小院,侍奴已及时的将热水与药箱送到,且将屋内的灯火全数点燃。
  东临苍将凤瑶放于榻上,先是伸手为凤瑶把脉一番,随即面色越发凝重,再度道:“瑶……长公主,此际你心疾发作,务必得针灸通脉……”
  凤瑶额头早已是一层冷汗,心口剧烈而痛,连带身子也抑制不住的弯曲颤抖,东临苍的话入得耳里,已然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波澜,她仅是强行按捺心神,断续低哑的道:“东临公子要如何医治,自便就是。”
  她心疾之症,她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心疾的程度如何,她自然也是大概知晓。
  遥想往日悟净方丈对她心疾都无完全之策,甚至这东临苍也曾几番把过她的脉,也不曾炼出真正解疾的灵丹妙药,是以,每番心疾发作,她自然知晓情况危急,如此,保命要紧,自然是顾不得什么。
  待得她嗓音落下,东临苍也敛神一番,不再耽搁,先是将凤瑶扶着趴好,随即迅速打开药箱,从药箱内掏出剪子便开始在凤瑶后背剪起衣裙来,待得稍稍展露脊背,他便迅速用热水浸手,随即展开银针,极是细致的开始在凤瑶脊背游针。
  凤瑶静静的爬着,纵是心口如万虫噬咬,也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哼出一声。
  周遭气氛也全然沉寂下来,无声无息,徒留屋外冷风簌簌而起,呼啸而动,似是寒凉入骨。
  许久许久,心口的揪痛终于开始缓缓的平息,而脊背上落针之处,却不知为何竟还是刺辣的疼痛。待得她眉头紧皱,着实承受不得之际,东临苍才开始恰到好处的挪走银针,瞬时,整个人浑身被冷汗湿透,身子骨也犹如恶战了一场,疲惫不堪。
  正这时,东临苍叹息了一声,那声音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凤瑶神色微动,终是低哑无力的道了话,“我这心疾如何了?”
  这话一出,东临苍确并未回话。
  凤瑶候了片刻,心有不祥,正要转头朝他望来时,不料东临苍已缓缓的开口道:“不容乐观。”
  是吗?
  连东临苍都说不容乐观了,想来她的心疾,的确是越发恶化了。或许是今日猎场之上内力使用得太过,奔波太过,又或者,瞧见颜墨白离开后心境大动,情绪大涌,是以,心疾在抑制不住的再度发作。
  “心疾之症,最是难治。当初长公主在大盛大军面前自城楼跃下,摔成重伤,大旭御医连番整治,虽稍稍吊住你性命,但却难以将你治愈,在你病情最是严重,性命危矣之际,颜墨白曾入行宫,大肆气你,令你怒火中烧,吐了郁积已久的淤血,如此才算是真正将你从鬼门关拉回。只是长公主命虽是保住了,但却落了心疾的病根,颜墨白那小子后来也曾让我好生研制治疗心疾之药,但时至今日,我也仅是稍稍有点眉目,但却并未成功。”
  仅是片刻,东临苍再度道了话。
  凤瑶听得怅惘,只是注意的点并不在他不曾研制出药丸之上,而是在于,那般早些时候,颜墨白竟已开始让东临苍研制治疗心疾之药了。
  “不曾研制出来便算了,命运如此罢了,既是逆不了命,便也只能承受。”凤瑶默了片刻,再度将心思敛下,故作随意的道了话。
  奈何这话一出,东临苍则叹息一声,极是认真的道:“长公主,今日猎场之事,在下抱歉。许是今日猎场之上,你大肆与蛊狮拼斗便已伤了元气,这也该是促使心疾发作的缘由。在下从不曾想过要害长公主,更不曾想过会让你心疾发作,在下以为,那般情形之下,百里堇年那小子……能护住你。”
  “过去之事,多提无用,东临公子不必觉得有何歉疚。倘若东临公子当真觉得歉疚,便一心一意帮颜墨白。自打我认识颜墨白开始,他便历来无亲眷,虽是他已然习惯了孤身一人,习惯了未有亲情的环绕,但若是可以,本宫仍是愿意看到,你们能用你们的法子,再让他重新体会真正的亲人的……”
  “长公主虽是好心,但那小子,许是不易接受。在下与他相识这么久,也仅被他当做友人,但却并非亲人,我娘亲对他一直担忧,便是昨日一见,那小子也不愿同桌而聚。是以,若要让那小子真正打开心扉,许是急不得,只得一点一点磨合了。但长公主所言之事,在下自然会做到,颜墨白那里,在下自会好生帮衬,只是长公主你这里,切莫要再轻易与旁人动手,更也要好生稳住情绪,莫要再让心境太过起伏,诱发心疾了。”
  说完,面上露出几分怅然之色,随即无心再耽搁,仅是稍稍起身将药箱收好,再度道:“今夜你便早些休息,在下还有事要忙,便先告辞了。”
  凤瑶淡然观他,并未言话。
  他也并无耽搁,仅是随意将药箱背好,随即便亲自抬手端着水盆朝屋门行去,却待他行走几步后,凤瑶再度低沉出声,“颜墨白今夜不曾赴你娘亲之约,你娘亲那里……”
  东临苍足下稍稍滞了一下,却又是片刻,脚步便已恢复如常。
  “在下娘亲那里,在下去多哄哄便成了。上了年纪的人啊,便喜操心,在下多劝劝便是了。”他头也不回的出了声。
  凤瑶神色微动,再未言话,待得东临苍彻底出屋后,才稍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也无心夜膳,仅是稍稍合眸开始休息。
  气氛再度沉寂了下来,静谧幽沉。半晌后,屋外的寒风也突然诡异的停了下来。
  凤瑶终是困意来袭,忍不住要睡过去,奈何正这时,府外远处,竟突然扬来重重嘈杂之声。那些声音隔得有些远,只是因周遭太过沉寂,是以任何风吹草动都听得格外清晰。
  凤瑶再度被这些声音所扰,睁了眼,目光下意识朝雕窗凝望,则见雕窗上竟是通明一片,似如火光摇曳,阵状极大。
  她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心思层层起伏,待得沉默片刻,才开始支撑着身子缓缓下榻,随即径直朝雕窗而去,却待伸手缓缓将雕窗推开,便见略远之处,火光冲天,声势浩大。她神色骤然一变,目光朝窗外廊檐的几名侍奴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这些侍奴已全数换为了婢女,徒留几名男子侍卫远远的立在廊檐尽头,一个个都成了一动不动的黑影,乍然观望之下,倒是有些慎人。
  “你们何时过来的?”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朝那些婢子低问。
  婢子们正抬头惊愕的朝那火光之处凝着,此番突然闻得声响,才蓦地回神过来,抬眸朝凤瑶迅速扫了一眼后,便纷纷垂头,其中一人则恭敬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们是前一个时辰时被公子吩咐着过来替代姑娘院中的那些侍奴的。公子还交代奴婢们定要好生服侍好姑娘。”
  莫不是颜墨白来了一趟,东临苍也知避嫌了,是以连她远中的男子侍奴都换成女的了?
  这般心思仅在心底滑了一通,随即便无心再深纠,凤瑶仅是再度抬眸朝那火光冲天的方向凝去,话锋一转,再度道:“你们可知那燃火之地是何处?”
  侍女们纷纷应声的抬眸朝那火光之处扫望,犹豫片刻,另一名婢子紧着嗓子回道:“姑娘,那方向该是城中官僚的府邸之街,该是那家大人的府宅着火了。”
  这话入耳,凤瑶默了片刻,才回神过来,随即朝婢女随意应了一声,便不再耽搁,合窗回榻。
  因着远处的嘈杂奔走之声大肆而起,经久不停,是以,凤瑶在榻上一直都无睡意,待得三更过后,那远处的嘈杂之声才稍稍低了几许,凤瑶困意也稍稍来袭,这才开始睡了过去。
  翌日,凤瑶起得早。
  待用过早膳之后,正于软塌休息,便闻东临府各处,似也有嘈杂喧嚷之声响起,甚至附带着的,竟还有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这些嘈杂之声也来得突然,令她心底一怔,随即再度起身出屋并在廊檐站定,目光朝远远立在廊檐尽头的侍卫扫去,淡然吩咐,“去看看出了何事。”
  侍卫当即应话,转身而走。
  却是片刻,那侍卫便已小跑归来,脸色大变,气喘不及的朝凤瑶回禀道:“长公主,卫王领兵围了东临府。”
  什么?!
  凤瑶脸色蓦地微变,并未回话,仅是立在原地沉默。
  待半晌后,她才低沉道:“领路,去你家公子那里。”
  嗓音一落,径直往前,侍卫不敢耽搁,急忙小跑在前带路,身后几名婢子急得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小跑跟在凤瑶身后道:“姑娘,前院该是乱了,姑娘此番出去恐会被人误伤到,望姑娘还是先留在院内。”


第588章 是自己人
  这话入耳,不过是穿耳而过,并未在心里引得波澜。
  凤瑶一言不发,足下仍旧往前,身后侍女们越发无奈,个个小脸急得苍白,几番犹豫,却终究还是压下了后话。
  一路行来,打斗的场景倒是见得极少,便是方才那些本是嘈杂的短兵相接之声,此际也仅是稍稍而闻,零星两处,少之甚少了。甚至更令人愕然的是,这一路过来,仅是见得东临府的家奴与侍卫竟拿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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