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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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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促平寂的三字,自是无法打消百里堇年心头的疑虑,只是不待百里堇年继续追问,凤瑶已转移了话题,“此际我衣着单薄,坐着倒是有些冷了。皇上若无它事,可否差人送我回秋月殿了?”
  百里堇年到嘴的话再度被凤瑶压了回去。
  他眸色也陡然变得复杂,欲言又止,却终究稍稍压下了心思,只问:“瑶儿姑娘当真不愿出宫?你当真想好了?”
  凤瑶缓道:“宫宴都办不起来,我自然无需逃走。此番倒是多谢皇上将穆公子召来了,皇上好意我已领,只是这穆公子本为我表哥挚友,加之此番好不容易在宫中相见,不知,皇上可否让穆公子送我回秋月殿,顺便,让他在秋月殿与我表哥好生聚聚?”
  “穆公子也不识宫中的路,不如,我亲自送瑶儿姑娘回秋月殿吧。”百里堇年及时回了话。
  凤瑶缓道:“这许是不成了。毕竟,如今朝霞殿突发大火,虽有宫人救火,但皇上作为太上皇最是亲近重视的子嗣,终还是该亲自到场去看看才是,关心关心,免得,让人说了皇上闲话,以皇上不贤不孝之名而大肆攻击。毕竟啊,如今卫王入牢,卫王党羽定成热锅蚂蚁,说不准正大肆想法营救卫王,但若,皇上这里若失了太上皇信任与重视,那牢中的卫王,自然会成为太上皇眼中接替皇上之位的人,那时候皇上的处境……”
  话刚到这儿,凤瑶故意将嗓音顿住。
  再稍稍回头朝百里堇年一望,只见他面色凝重,神情略是滞然,似是将她的话全然听了进去,正仔细深思。
  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稍稍一深,未再言话,仅是兀自等候。心底深处,也笃定这厮会因她这话而妥协,则是片刻之后,这百里堇年果然是略是无奈的朝凤瑶道:“瑶儿姑娘之言不无道理,倘若瑶儿姑娘要让穆公子送,那边由穆公子送吧。”
  他也未再拒绝,只是话刚到这儿,他便话锋一转,略是感慨幽远的道:“这么多年,历来不曾有人与我说过这些,便是要提醒,也是委婉而言,从不敢将有些敏感之事点明来说,是以,瑶儿姑娘你,无疑是第一人。君臣关系在你我之间,自然无足重要,虚以逶迤,自也无毫无用处。只是无论如何,不管瑶儿姑娘是否信我,我对瑶儿姑娘你,从来都无恶意。”
  他这话说得极是认真,极像是发自肺腑的感慨。
  凤瑶深眼凝他,一时之间,倒也有些辨别不得他这话的真假。
  待得这话全然落下,他已不再耽搁,仅朝穆风随意嘱咐了两句,待得一切完毕,才回眸朝凤瑶出言告辞,而后缓缓起身,踏步朝亭外而去。
  冷风大肆浮动,扬起了他的墨发与衣袂。他脊背挺得笔直,只是不知为何,他那浑身上下,竟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悲凉幽远之意。凤瑶深眼将他凝望,心思厚重,待得他彻底踏出亭外,她瞳孔微缩,突然出声道:“皇上。”
  短促的二字一落,百里堇年下意识应声止步,回头朝她望来。
  凤瑶淡然的径直迎上他的眼,“今夜的宴席若当真如我所言取消,不知,皇上可否来秋月殿一趟,与我好生聊聊?”
  他怔了一下,沉默片刻,随即微微而笑,认真点头,“好。”
  待得他独自走远,彻底消失在前方路道尽头。则是这时,那道路尽头之处,又有一名宫奴小跑而来,入得亭内便朝凤瑶与穆风弯身一拜,极是恭敬的道:“姑娘,穆公子,皇上差奴婢送二位去秋月殿。”
  凤瑶目光漫不经心的在宫奴身上扫了一圈,顺势起身,随即垂眸朝穆风望来,淡然而笑,“有劳穆公子相送。”
  未待她尾音全然落下,穆风已起身站定,极为有礼的朝凤瑶客气一声,凤瑶也不再耽搁,随着宫奴朝亭外而行。
  一路上,风声浮动,寒凉四起。这寒冬腊月的天气,着实是威力极猛,便是这东临苍号称四季如春的大英国都,这几日也难得反常的天寒地冻,凉寒之至,哪有半点的春之温暖。
  凤瑶与宫奴稍稍在前,穆风跟随而来,稍稍落后半步。整个过程,因宫奴在场,凤瑶与穆风皆未言话。
  待得回得秋月殿时,凤瑶才屏退了宫奴,邀穆风入殿而叙。穆风眉头一皱,终还是踏步入了院子,只是转眸四扫一番,终是低着嗓子问:“这秋月殿内,怎无一名宫奴?”
  宫奴都淹死在湖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宫奴。
  凤瑶眼角微挑,默了片刻,仅道:“谁知道呢,许是被太上皇召回去了也说不准。”
  “东临苍呢?”穆风神色微变,自也是有些不信凤瑶这话,但也无心就此多言,仅是话锋一转,问了东临苍。
  凤瑶终是应声驻足,回头朝他望来。
  他猝不及防怔了一下,下意识止步,抬眸朝凤瑶扫了一眼,便略是避嫌有礼的挪开了目光。
  “穆公子也是明眼人才是,是以有些虚套,便莫要再言了。此际东临苍不在院中,穆公子该是猜得到才是。而本宫今日邀穆公子过来,并非是当真要让穆公子与东临苍叙旧,而是,本宫要与穆公子叙旧。”说着,分毫不待穆风反应,凤瑶已回头过去,继续踏步往前,淡道:“穆公子随本宫来。”
  她分毫不曾掩饰的改变自称。脱口的嗓音也自然而然的染上了几分清冷与威仪。
  穆风落在她脊背的目光也抑制不住深了一重,静立原地,思绪翻腾,并无动作。则是片刻之后,他才强行将所有心思压下,足下微动,缓步朝凤瑶跟去。
  两人一前一后入得主殿,凤瑶亲手合了殿门。
  穆风径直坐定在了殿中的圆桌旁,凤瑶转眸扫他两眼,也开始抬脚过去,坐定在他身边不远,随即修长的指尖微微而动,正要为他倒茶,他则急忙伸手过来接走凤瑶指尖的茶壶,极为有礼的道:“还是在下为姑……为长公主倒茶吧。”
  他也径直改变了称呼。
  有些事本为通明,是以,既是面前这女子都无拐弯抹角的意思,他穆风作为男儿,自然也得顺应如今势态,改变称谓才是。
  甚至于,此番被她光明正大领来这里,便是不必多想,也或多或少能猜到她之意图,是以,心头本也是有所防备,也早已做好了一些准备,却不料,待得将茶水掺好并有礼的递送至面前女子眼前时,不料她并未抬手来接,反倒是脱口便问:“这大英禁宫之内,有多少你穆家的眼线?”


第623章 反之劝告
  这话入耳,无疑如平地之雷,令穆风猝不及防惊了一下。
  他当即将手中茶盏迅速放于凤瑶眼前的桌面,随即极为谨慎防备的朝周遭仔细扫望,待得不曾发觉任何异样后,他才回头朝凤瑶望来,紧着嗓子道:“还望长公主说话斟酌一番。此番乃禁宫,各处戒备森严,再加之万一隔墙有耳,太上皇又极为多疑,许是长公主方才这随意一句话,都容易让我穆家万劫不复。”
  这话刚落,不待凤瑶反应,不远处的门外,已突然有脚步声响动,由远及近。
  穆风面色越是一紧,目光定定的落在殿门,心头起伏之至,紧烈重重。
  相较于穆风的谨慎戒备,凤瑶则淡定如初。她面色分毫不变,平静自若,目光仅是朝不远处那空空如也的软塌扫了一眼,随即便也落定在了不远处的殿门,一动不动。只是即便外表平静之至,并无半点的复杂起伏,但心底深处,终还是生了几许复杂。
  方才待入得殿门,便已见殿中空荡,那脆弱之至的琴师葬月,已是不见踪迹。如今若是了料得未错的话,那殿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许是与葬月有关才是。毕竟,那殿门外扬来的脚步声极为单一,显然仅有一人而来,且似行动踉跄,步伐声音也稍稍显得有些不稳,是以自然也不难猜测门外那独独而来之人,是葬月,就如,若大英太上皇要差人来这里,自然不是仅来一人这般简单。
  她心头明然之至,一切了然。
  则是片刻之际,殿门外的脚步声已恰到好处的停在了殿门处,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恭然而又有些脆弱无力的嗓音,“长公主可是归来了?”
  他并未抬手便直接推门,却是独独问了这话。若非是早已猜到凤瑶已然归来,又何必这般恭敬的在殿门外问声?再者,那嗓音无疑是极为熟悉,自然也与凤瑶心中的揣度全然对上。
  是的,葬月。那殿外之人,果然是葬月。
  凤瑶眼角一挑,暗自揣度,将他这句话也放在心头仔细揣度品评一番后,才稍稍敛神,淡然无波的出声道:“本宫正有事,葬月公子且先去殿外亭中坐着等候一番如何?”
  她开口便是这话,语气淡定从容,并无起伏,倒也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待得这话刚落,殿外的葬月便恭敬的回了话,随即脚步稍稍走了不远,便彻底消失,也不知他是入了殿外的亭子,还是径直站定在了殿外不远,无声沉默。
  凤瑶神色微动,稍稍思量片刻,却也不曾太过多想,仅是回头朝穆风望来,淡然的目光将他那复杂凝重的面色仔细扫了一遍,便低沉无波的出声道:“那是太上皇身边的琴师葬月,昨个儿因抚琴出错,被挑了手筋,如今虽被东临苍接好了手,但身子骨也该是孱弱,倒也不料他竟还有力气外出。”
  穆风应声回神,眉头紧皱,面上稍稍漫出几分欲言又止的沉重。
  凤瑶静静观他,“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穆风脸色微变,垂眸下来,压着嗓子仅道:“太上皇身边的人,都该是不简单。在下如今也是以为,许是长公主当真该如皇上所说一样,随在下出宫去。”
  是吗?
  倒也不料这穆风竟也有这等好心,百里堇年不劝她了,这穆风倒是开始劝了。
  凤瑶勾唇漫不经心的笑,“穆公子能有如此之言,本宫倒也欣慰。只是救本宫出宫之事,非同小可,你我也仅是有一面之缘罢了,并无任何交情,难道穆公子当真会为了本宫这么个外人而拿你整个穆家来冒险?穆公子可莫要忘了,一旦你救本宫出宫之事败露,你穆家上下,许是都脱不了干系。毕竟啊,你也知晓,太上皇擅疑。”
  “这点,在下自是知晓,但……”
  凤瑶面上笑容稍稍深了半许,不待他后话道出,便平缓淡然的出声打断,“穆公子既是知晓,但仍有营救本宫之意。如此,你我并无交情,穆公子自是不会为了交情而救本宫;你与东临苍虽为好友,但自然也不会因着东临苍之故而救本宫,从而让你穆家陷入连罪之地,是以,若本宫料得未错的话,穆公子能有如此救本宫的心思,这唯一的解释,便是……你穆家,与大周皇上颜墨白……”
  话刚到这儿,穆风面色陡然一白,顿时出声道:“长公主!”
  短促的三字,紧烈与震愕之感层层交织,大抵是太过焦急,连带脱口的嗓音都稍稍卷了几分低哑。
  凤瑶眼角一挑,漫不经心噎住后话,淡然自若的凝他。
  他略是戒备的朝不远处殿门扫了一眼,回头过来,极为避讳谨慎的朝凤瑶道:“望长公主,慎言。”说着,叹息一声,嗓音压得极低极低,“我穆家世代忠骨,忠君爱国,只可惜,近些年来,太上皇残暴不仁,野心大起,皇上傀儡而居,权势架空,国都上下百姓,也赋税沉重,难以生存。太上皇又喜闭关锁国,不愿真正将心思放于大英国政之上,却又要干预皇上发展大英。如此年年而久,大英上下虽看似一派平和昌盛,实则,早已败絮其内。”
  “是以,穆元帅虽忠君爱国,但衷的君,则是百里堇年,而不是,太上皇。”不待穆风尾音全然落下,凤瑶已淡然自若的出了声。
  穆风眉头越发一皱,“皇上是明君。我穆家愿意辅佐与追随。”
  是吗?
  如今乱世之中,倒也难得还有人要追随明主。如穆家这等骨气明理之族,凤瑶自然也是敬重佩服的。
  只不过,乱世纷争大起,穆家却还要在乱世之中另立私心的拥护百里堇年,不得不说,倒也有些不自量力了些,毕竟,大英一亡,国都不国了,又何来百里堇年这等君?那时候,穆家对百里堇年护来护去,也不过是仅护得百里堇年这条命罢了,而非,他们眼中所谓的大英明君。
  思绪摇曳,突然,便想得远了些。
  待得片刻,凤瑶才敛神下来,压着嗓子开门见山的问:“百里堇年是否为明君,与本宫无关。本宫如今只问你,你们穆家与大周皇上,有无联合?”
  穆风面色越是复杂重重,目光凝重,待得沉默半晌,“有些事太过紧要,并非在下不说,而是不敢说。但总有一点在下可在长公主面前保证,在下与皇上对长公主你,都无恶意。倘若长公主何时想通要出这大英皇宫了,随时都可与皇上与在下说。”
  他这话突然变得刚毅硬气了几分,口风极紧,浑然不愿就此多言。
  只是事已至此,便是这穆风不说,凤瑶心头自然也有几分揣度与笃定。是以,这厮不愿再说,她自然也不多问。隔墙有耳,她自然也是有所顾虑。有些事啊,的确是不宜全然放在明面上来说。
  心思至此,凤瑶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视线微垂,漫不经心的凝在面前的茶盏上。那茶盏,色泽为青,翠纹缕缕,着实精致别雅。只不过,那一股股茶水的热气微微蔓延上浮,淡白的烟犹如长蛇一般再空中盘绕,转瞬之间,便又彻底散开,四分五裂。
  “穆公子的心意,本宫领了。只不过,既是入了这大英宫闱,且又被大英太上皇盯上,自不可坐以待毙,亦或是落荒而逃才是。”说着,神色微动,话锋也稍稍一转,继续道:“本宫方才也问过穆公子,这禁宫之中有你穆家多少眼线之事,穆公子似是还未回答本宫。”
  她再度将话题绕了回来。
  穆风心有疑虑,倒也着实不知凤瑶为何会对此事这般上心。
  眼线之事,本也是极为敏感,常日在外都不可多提,更别提还是在这大英禁宫,太上皇的眼皮下。只是,本是心有谨慎与抵触,奈何却见凤瑶再度抬眸朝他望来,面露几丝强硬与执着,他心有无奈,待得沉默权衡一番后,终是抬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而后食指沾了杯中茶水,在桌面上以水代墨写了‘六’。
  凤瑶微怔,压低了嗓音,“六十?”
  穆风摇头。
  凤瑶面色一沉,终是会意过来,心头深处,也或多或少增了半许失望。
  既然六十不是,六百自是不可能,这剩下的,便也只有六个了。这偌大的大英禁宫,仅也只有六名穆府眼线,这数目无疑是太少太少,起不到任何用处。
  又许是瞧出了凤瑶的失望,穆风犹豫片刻,压着嗓子道:“数目虽少,但长公主若有什么急事,他们自也会将长公主之事传达给在下,那时,在下会及时而来,尽最大之能救长公主。”
  是吗?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只不过若要做起来,无疑是难如登天。此处乃大英禁宫,可非寻常之地,加之处处又有大英太上皇眼线,是以这穆风即便是穆元帅的儿子,也不见得能随时入宫,更别提,救她了。
  “六人也可,总比没有好。穆公子的那些人,东临苍是否都能号动?”凤瑶稍稍敛神一番,再度出声。
  穆风当即点头,“可。”
  他回答得极是直白干脆,但这话也无疑是在预示着穆府与颜墨白暗合之事,东临苍自然也该是知情者,也乃一帮之人。毕竟,东临苍看中百里堇年,穆家又要效忠百里堇年,如此一来,东临苍与穆家自然早已联合一起,能号动穆府暗线也也就不成问题。
  越想,心头便也越发了然。
  此番邀穆风而来,未有太大心思,只因当初她被颜墨白带出国都城门之际,颜墨白拿出的令牌,不是卫王的,竟是穆元帅的。且如颜墨白这种人,向来也不喜亲自去做偷鸡摸狗的盗窃之事,是以,关于那令牌之事,唯一能解释的便是那穆元帅也该是与颜墨白达成了什么,从而暗中联合才是。
  只是,若颜墨白与穆家当真联合,而当初的那场花灯节的风波,卫王听颜墨白之意而斩杀百里堇年的大多党羽之臣,又是何意?效忠于百里堇年的穆元帅会坐视不理?任由卫王之人斩杀完百里堇年的党羽之臣?
  且若颜墨白与穆家当真联合,凭穆元帅的三军将帅之位,完全可和平收兵化解这场恶斗,从而只需两国联合将大英太上皇拿下便是,但为何颜墨白又要开挖地道,浑然不借穆家之力而轻松入城?
  思绪翻腾,复杂四起,奈何几番思量,却是不得解。
  半晌之后,穆风忍不住压着嗓子轻唤:“长公主?”
  凤瑶这才应声回神,面色森然沉重,目光也再度落回穆风的脸,“本宫这里,无需穆公子担忧。只是,如今大英变天,乱世之争,穆家要保百里堇年,似也并非明智之举,毕竟,一旦大英而亡,国不成国,百里堇年这君,自然也当不了了,如此之下,穆家又如何不干脆直接效忠大周帝王,待得这场战役尘埃落定,大周大胜,那时,穆家乃一等功臣,本宫再在颜墨白耳边游说一番,到时候让颜墨白同意将这大英天下交由你穆家打理,你穆家可彻底翻身做主,成为这大英之王,光宗耀祖,这般之事,岂不比你们效忠百里堇年要来得好?”
  冗长的一席话,虽嗓音平稳淡然,但这番脱口的话语内容,无疑是旷世胆大之言。
  穆风再度怔得不轻,本也是见识过凤瑶的语出惊人,虽也心头稍稍有所准备,但此际仍还是猝不及防的被凤瑶这番话怔得不轻。
  他着实未曾料到,本是好心劝这大旭长公主出城保命,却不料这大旭长公主竟反过来劝他穆家背弃大英而投靠大周。
  他眉头也抑制不住皱了起来,一时之间,并未言话。凤瑶也不着急,仅是淡然自若的凝他,面色平静之至,底气也是万分十足。则待片刻后,穆风终是敛神一番,强行将所有起伏沸腾的心思压下,仅朝凤瑶缓道:“长公主,我穆家历来忠良,岂能背心弃主。此事即便放在家父身上,家父也断然不会同意。”


第624章 本该避嫌
  凤瑶漫不经心的道:“穆元帅糊涂,但穆公子你则不糊涂。穆公子莫要忘了,你们大英最初的天,是大英太上皇,如今的天,也仍是大英太上皇,你们有意选择支持百里堇年而疏远太上皇,不也是在背弃主子?亏得大英太上皇还让你爹统领大英三军,委以重任。再者,你们穆家如今是要效忠明主,但百里堇年虽看似可委以重任,但帝王心思终究难猜,比起日后对百里堇年提议或辅佐百里堇年治理大英,还不如你们自己当家做主,自己成为这大英的明主,这样一来,也更能造福万民。另外,大英与大周如今对立,看似旗鼓相当,但大英兵力常年不曾上过沙场,常年不曾真正高强度的练兵,你们当真以为,你们大英的兵力能敌得过大周?与其让大英大周硬碰硬的开战,血流成河,民不聊生,大英上下破败,倒还不如,归顺颜墨白,令大英与大周不战而熄战,那时,大英兵力不会伤亡惨重,国都百姓不会血流成河,而你穆家,也可真正成大英霸主,好生用你们的良善之心来统领大英上下,引大英上下之人走向开元盛世。”
  这话一出,穆风面色越发大变。
  他从无叛变之心,只愿大英安好。如今风雨急骤,现世不稳,他与自家父亲要的,也不过是辅佐明君,安得大英罢了。
  这些年来,太上皇闭关锁国,赋税严重。在外人看来,大英幅员辽阔,地处神秘,大英之人皆安乐享受,无忧无虑,只可惜,那些终究仅是表面之像罢了,就连这大英都城,常日看似繁荣,也不过是国都府尹强行制造维持出的昌盛之景罢了,每到国都的人都以为,天子脚下,果然是大好山河,民风淳朴,只可惜,可惜啊,表面的风光之下,是无尽的残酷与黑暗,那些生活在表象之下的百姓,早已是民不聊生。
  思绪翻腾,越想,便越发的想得远了。
  而待半晌之后,心神回到现实,莫名之中,竟有一股突然而来的冲动在肆意的作祟。
  是的,冲动,彻底改变这大英天下的冲动。所谓的忠君爱国,也仅是建立在明主明君之上,如今太上皇并非明君,穆家自是转向了百里堇年。只奈何,往日倒也不曾对此多想,如今听得凤瑶一言,思虑突然开阔,一股鬼祟的冲动之感,才大肆翻腾。
  倘若,倘若穆家能真正主宰大英,不必看任何人脸色而对大英施以仁政,大兴变法,倘若穆家妥协,与大周之军里应外合,彻底将百里一族架空,那时候,这古老的大英城池,可否真的不会被铁骑殃及,不会被战火缭绕,而是能,和平的解决一切,和平的安定,从而,穆家为大,引领大英开国门,兴商贾,通货物,实现大英真正的繁荣?
  周遭气氛全然沉寂,无声无息,一道道压抑复杂之感四方蔓延。
  穆风许久都不言话,思绪起起伏伏,嘈杂四起,全然无法真正压制。
  凤瑶深眼将他凝望,将他所有细微的反应彻底收入眼底。如今凭这穆风的反应,她知晓的,这人,终究还是动心了。
  与其将大英昌盛的希望全数寄托在百里堇年身上,又何不自己当家做主,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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