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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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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瑶顺势抬眸一望,便见前方的殿内,惠妃正坐在软榻,幼帝则正立在惠妃面前,整个人一袭黑紫的袍子,看似黝黑,且他那本是稚嫩的面上,此际竟也有几团似是脂粉大红的印记。
  “奴才拜见长公主。”正这时,开门的宫奴急忙朝凤瑶行了一礼。
  凤瑶回神过来,瞳孔一缩,一言不发的踏步入殿。
  待站定在幼帝面前时,惠妃勾唇一笑,戏谑而道:“哟,今儿什么风竟将我大旭最是一手遮天的监国长公主给吹来了。”
  凤瑶冷冽的扫她一眼,而后垂眸朝幼帝望来。
  眼见凤瑶瞳色不善,幼帝似是有些紧张,整个人极是小心的朝凤瑶咧嘴一笑,紧张而唤,“阿姐,你怎来了。”
  凤瑶满目沉寂的观他,此番离得近了,才觉他这满身的紫袍上竟绣着几朵白菊,而他脸上的殷虹印记,竟当真像是唇瓣而留的唇瓣。
  突然意识到这点,凤瑶瞳孔骤缩,脑海似是突然轰的一下,惊震得脑海都跟着白了刹那。
  瞬时,她强行按捺震惊颤动的心绪,阴沉而问:“征儿,你身上这衣袍,是谁人给你准备的,许嬷嬷?”
  大抵是凤瑶的神情着实不善,幼帝面上的紧张也越发的深了几许,而后犹豫片刻,怯怯而道:“阿姐,征儿的这身衣袍,是惠妃送的。你看,极合征儿的身,征儿好生喜欢。”
  凤瑶目光森冷的朝惠妃扫去,“你为皇上准备的衣袍?”
  惠妃勾唇一笑,戏谑淡漠,似是全然未将凤瑶满面的阴沉放于眼底,反而是有恃无恐又或是悠然挤兑的道:“是啊。本宫见皇上的衣袍都是一个色儿,是以便亲手为皇上缝制了这身衣袍,长公主,你看皇上穿着,多欣悦啊。不瞒长公主,这身衣袍是,是用了先皇曾经穿过的衣袍为布料改制,再在上面绣了大大小小四十四朵白菊,本宫啊,亲手绣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诚意十足呢。”
  冗长懒散的嗓音,透着几许嘲讽与戏谑,甚至脱口的语气,也无端的显得尖酸刻薄。
  只奈何,凤瑶已是瞳色起伏,心生震怒了,幼帝则未曾真正听出惠妃的话中之意,竟还在凤瑶面前怯怯的道:“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如何这般盯着惠妃?惠妃为征儿缝制这身衣袍,的确是吃了苦的,阿姐,征儿也极是喜欢这身衣袍,阿姐,你莫要这般盯着惠妃可好。”
  稚嫩的嗓音,字字乖巧,但也在字字都在维护惠妃。
  凤瑶着实不知此际心绪究竟如何,只是心口愤怒起伏,一股股莫名的失望之感也在心底蔓延滋长。
  她垂眸朝幼帝望来,森然的瞳孔凝向了幼帝,低沉而道:“征儿也该是懂事的年纪了,惠妃缝制的这身衣袍究竟如何,你竟半点未有明白?”
  大抵是心底太怒,凤瑶瞳孔的嗓音也未极好的控制,语气,也稍稍带了几许掩饰不住的森凉。
  幼帝脸色一变,犹如犯错的孩童一般垂头了下来,两只手紧张的缠在一起,随即突然而问,“阿姐可是忌讳征儿的这身衣袍是父皇穿过的衣袍缩改制的?但惠妃也与征儿说过了,惠妃极是想念父皇,思之成疾,她近些日子身子也不好,却还不眠不休的为征儿缝制这身衣袍,为的就是想让征儿穿上父皇的衣袍,也算是惠妃将对父皇的思念寄托在了征儿身上。再者,征儿也想念父皇了,穿穿父皇衣袍改制的衣袍,也是极好的。”
  凤瑶心底起伏剧烈,森冷的目光,也将幼帝怯弱稚嫩的姿态全数收于眼底。
  她并不想在自家幼弟面前发怒,更不想亲口数落于他,只是自家这幼弟,着实被惠妃祸得太深,便是穿了这身衣袍,竟还在为惠妃辩解。
  思绪翻腾,凤瑶立在原地,并未言话。
  待得片刻,幼弟抿了抿唇,似是壮了胆子伸手拉了拉凤瑶的衣角,怯怯而道:“阿姐,你别生气了,可好?你若不喜征儿这身衣袍,征儿此际脱下便是了。”
  他嗓音极为怯怯,却也委屈十足,待得这话落下,他眼中竟已带了泪水,整个人竟显得极为的小心翼翼,卑微可怜。
  凤瑶深眼观他,并未言话。
  纵是心底再大的火气,此际,也被自家幼弟这可怜的模样浇熄了大半。
  她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强行按捺心神的缓道:“阿姐并非要生气恼怒。而是,衣袍上绣这白菊,并非祥顺。”
  幼弟似在努力的噎着眼泪,怯怯而问:“为何白菊并非祥顺?”
  凤瑶瞳孔一缩,目光蓦地有些幽远,随即唇瓣一启,“就如,征儿以后祭祀之际,会对父皇的陵墓送白菊。而惠妃对送给征儿的衣袍上绣白菊,便相当于在给征儿送白菊……”
  话刚到这儿,凤瑶突然噎了后话,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幼弟浑身一颤,似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竟瑟瑟发抖,随即竟不可置信的朝惠妃望来,满目的震撼惊恐。
  “不过是一件衣袍,长公主莫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便是在袍上绣四十四多白菊,也正是为了在悼念先帝。怎么,长公主如今,是要刻意误导皇上,让皇上恨上本宫?”
  正这时,惠妃再度挑着尖细的嗓子出了声。
  凤瑶转眸,冷眼观她,阴沉而道:“惠妃为皇上亲手绣袍之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本宫等会儿,皆会与惠妃好生闲聊,但此际,本宫未对惠妃言话时,也望惠妃莫要插嘴,若是不然,本宫可无皇上这般好脾气,竟会对惠妃毕恭毕敬。”
  说完,眼见惠妃面上的讽笑稍稍一僵时,凤瑶目光再度落在了幼帝面上,深沉的目光也将幼帝面上那几个赤红印记打量了片刻,低沉而问:“征儿脸上的这些印记,从何而来的?”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幼帝似是这才突然想起脸上有东西,他顿时目光一颤,脸色发白,整个人竟开始突然间发抖开来。
  他来不及说话,目光紧张躲闪,袖袍中的手也急忙伸出不住的在脸上胡乱擦拭,似要将脸上的皮都全数擦下一般。
  凤瑶心底越发的阴沉,一股股怪异之感也越发的翻腾。
  “征儿,脸上的红印从何而来?”她强行按捺心神,再度低沉沉的问了一句。
  待得这话一落,幼帝整个人僵在原地,便是擦拭脸的手,此际也僵着不动了。
  这其中,定是有事。
  若是不然,自家这幼帝又如何会这般惊慌失措!
  凤瑶心底了然,目光紧紧的锁着幼帝,“说。”
  幼帝浑身再度应声而颤,似是吓得不轻,整个人脸色发恐发白,眼见凤瑶面色越发一沉时,他犹豫片刻,才紧着嗓子道:“阿,阿姐,征儿,征儿脸上的这些红印,是,是……”
  话刚到这儿,他突然噎住,整个人似是急得不行,忙抬眸朝惠妃望去。
  凤瑶将他的反应全数收于眼底,低沉而道:“征儿,说。”
  这话一出,幼帝浑身再度一颤,落在惠妃面上的目光也越发焦急。
  仅是片刻,惠妃戏谑讽道:“皇上脸上的这些印记,是本宫印的,怎么,本宫的皇儿不在身边,皇上又对本宫极好,本宫自得将她当做儿子来宠。他那脸上的印记,是本宫拿胭脂描的,不过是因皇上在本宫的妆盒里发现了胭脂,心生好奇,本宫念他好奇,便为他玩笑的画了几笔。”
  是吗?
  这话入耳,凤瑶自是不信。
  曾还记得,往昔这惠妃一直活在后宫争宠争位之中,便是连她的亲生儿子赢易,也不过是她握在手里争权夺势的棋子罢了。
  是以,她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在意,更不会宽厚以待,又怎会对待她云凤瑶的幼弟如此亲昵靠近!
  思绪翻腾,凤瑶心生冷冽,再看幼弟落在惠妃面上的目光瞬时由焦急变为感激,凤瑶眉头也终归是皱了起来,随即朝惠妃森冷而问:“本宫准你说话了?”
  惠妃一怔,随即勾唇一笑,鄙夷冷讽的道:“长公主倒是好生威风,纵是长公主一手遮天,权势在握,但长公主也莫要忘了,这天下是皇上的,皇上用眼神是以让本宫如实以告,本宫,自然得听皇上的呢。毕竟,长公主再厉害,也不过是臣,这大旭江山,只有皇上一位君呢。”
  凤瑶冷眼观她,“如此说来,惠妃是仗着有皇上亲近,便在本宫面前有恃无恐了?”
  惠妃冷笑一声,“长公主如此凶狠,本宫岂敢有恃无恐。长公主连皇上都敢说,敢骂,敢使眼色,虽明着是让皇上当皇帝,明着是在捧皇上,但实际上,长公主才是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之人,甚至连皇上无论行何事都要看你脸色。”
  说着,嗓音一挑,越发胆大鄙夷的道:“想必皇上在你眼里,不过是让你名正言顺把持朝纲的傀儡罢了!而今,皇上不过是穿了本宫做的一件袍子,长公主都要发怒,若当真如此,长公主干脆将皇上彻底拴在他的寝殿,不让人见任何人得了,也干脆将本宫的性命拿去,让本宫下去陪先帝得了,如此,自也不会干涉到长公主你一手遮天的恶举!”
  冗长的嗓音,鄙夷十足,冷讽十足。
  但这般尖酸刻薄的话,无疑是在刻意的挑拨。
  幼帝脸色越发的白得厉害,整个人僵在当场,待得片刻,他突然极是坚定的,稳住了颤抖的身子,随即唇瓣一启,极是低沉的朝惠妃出了声,“惠妃莫要胡言,阿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朕好。”
  低沉的嗓音,无疑是超出了他稚嫩年纪的淡定。
  惠妃冷哼一声,朝幼帝望来,“本宫这条命,本就该早日随着先帝去了,便是此际被长公主杀了,也无恙。只不过,皇上你还小,有些事,你许是并不明白,但你务必要记住,而今这大旭江山是你的,该作威作福之人,也该是你,而非这长公主。再者,长公主何曾为你好了?你不愿坐那帝位,她逼你坐。而待你坐上帝位后,便将你权势彻底架空,甚至连你穿一件本宫亲手所制的衣袍,都是不可。如此,皇上啊,她那里是在为你好,她明明是将你当做傀儡,明明是将你当做她独揽大权的垫脚石罢了!本宫死不足惜,但皇上你,可莫要被她蒙骗了,有朝一日,若皇上能翻身,便望皇上召回你那远在边关受苦的三皇兄,如此,本宫便是死了,也能瞑目呢。”
  这话一落,惠妃便似癫似狂的笑了起来。
  幼帝面色发白,整个人僵在当场,瞳孔起伏不定,却终归是一言不发。
  这出戏,着实是够精彩!凤瑶如实而想。
  心底深处,也莫名的复杂开来,她并未太过恼怒,仅是诡异般平静的垂眸朝幼帝望来,低沉而道:“征儿,你信惠妃,还是信阿姐?”
  方才自家幼帝突来的一句话,成熟厚重得可怕。
  瞬时,国师与颜墨白甚至许儒亦的提醒也在脑中萦绕开来,她静静的望着自家幼弟,只望自家幼弟能像个孩童一般震惊的对她提出疑意,又或是稚嫩的对她说他信她,只奈何,即便心底存有这两种念想,但终究,她的幼弟仅是满目起伏震颤的朝她望来,低低而道:“阿姐,惠妃对父皇忧虑成疾,心绪不稳,望皇姐念在她是因病而起,饶她一次。”
  他并未回她的话,竟仅是委婉的帮惠妃求饶。
  他那瞳孔内也起伏得厉害,那满面的复杂之意,也早已超出了他稚嫩的年纪该有的深沉。
  “哈哈哈哈哈,长公主,你看呢,皇上在为本宫求饶呢,哈哈,皇上不信你呢!你想将皇上当做傀儡的奸计,皇上心底明白得很呢。你若想要了本宫性命,许是也无法呢,哈哈,哈哈哈……”
  嘚瑟尖细的嗓音,无疑是幸灾乐祸,几近癫狂。
  “你放肆!”凤瑶心底也沉得厉害,冷声一起,未待尾音落下,修长的指尖已扣住了惠妃的脖子。
  惠妃顿时受制,呼吸困难,癫狂的笑声也骤然卡在了喉咙。
  幼帝大惊,当即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抓扯凤瑶的手,急道:“阿姐,你放过惠妃吧,放过她吧!三皇兄离开的时候嘱咐征儿照顾惠妃,征儿是皇上,一言九鼎,定不可对三皇兄食言的,阿姐,你放了惠妃吧,放过她吧!”
  凤瑶垂眸朝幼帝望来,心底起伏,目光也开始起伏,“阿姐早已你说过,这满宫之中,就你与我二人相依为命。不止是惠妃,便是你三皇兄,你也信不得!而今,惠妃蛊惑于你,挑拨你与阿姐之间的关系,甚至胆敢大逆不道的为你的袍子绣上白菊,如此恶贯满盈之人,阿姐要她性命,你竟还要护着?”
  “惠妃仅是思念父皇,是以才在袍上绣制白菊。再者,征儿也觉这衣袍好看,并无不妥,怎阿姐看不到惠妃为了给征儿制这件袍子而不眠不休的辛劳,就仅独独觉得惠妃不善?阿姐,征儿寻常诸事都听你的了,你要征儿如何,征儿也都顺从了,为何每番惠妃与三皇兄的事,阿姐总要找茬?瑞侯都对阿姐送过男宠了,大逆不道,甚至还几番让阿姐恼怒生气,阿姐连瑞侯都可原谅,连那男宠柳襄都可破例留在宫中,怎独独惠妃与三皇兄,阿姐容不下!”
  稚嫩的嗓音,焦急异常,却也质问异常。
  甚至于,他大抵是焦急得太过厉害,连带脱口的语气,竟也隐约的卷了怒意。
  是的,怒意。
  凤瑶瞳孔骤缩,心底,似有什么东西突然刺中了心脉,瞬时,疼痛不堪,满身震撼。
  她未料到,她从不曾料到,自己一手捧在掌心的人,自己唯一在意亲近的人,竟会为了一个惠妃,而破天荒的对她恼怒质问。
  她瞳眸瞪大,不可置信的朝幼帝盯着。
  思绪翻转,复杂肆意起伏之际,却也正这时,不远处的雕花金漆的木柜之中,突然传来一道碰撞的脆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道极为短促的闷哼。


第149章 衣帛撕声
  是人声。
  凤瑶骤然回神,下意识的转眸朝不远处的木柜望去,却也正这时,幼帝连抓带咬的攻击凤瑶的手,凤瑶手指顿时一痛,待下意识的松手之际,幼帝突然闪身而上,小小的身子坚定的挡在了惠妃前面。
  手指的皮肉被抠破,手腕,也有一道极深极深的咬痕。
  凤瑶眉头紧蹙,满目惊愕的朝幼帝望来。
  幼帝眼中已是湿透,脸颊上也已挂了泪珠,嘴里恼怒而又悲愤的祈求,“阿姐,你放过惠妃吧!征儿答应过三皇兄要照顾好惠妃的,征儿是皇帝,不可食言的。偿”
  凤瑶瞳孔骤缩,目光朝惠妃扫去,则见惠妃正阴森而笑,整个人依旧是有恃无恐,癫狂,却又得意。
  “阿姐知征儿是皇帝,知征儿一言九鼎,但这惠妃是祸患,不可不除。征儿虽年幼,但有些事你该是知晓,身为皇帝,便不可对觊觎你皇位之人心慈手软,若是不然,日后定成祸患。”凤瑶神色越发起伏,低沉而道撄。
  奈何幼帝情绪涌动,全然未将她这话听入耳里,仅是恼怒至极的道:“惠妃怎会是祸患!以前母后在世时,母后一心念着长兄,只要征儿做错何事,皆得被母后责骂,而长兄做错了事,母妃不止不会责怪,还会关心长兄。阿姐,仅有惠妃与三皇兄对征儿好的。阿姐都已经不让三皇兄当皇帝了,也已经将三皇兄逐去边关了,而今惠妃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这两日还不辞辛劳的为征儿缝制衣袍,怎这些在阿姐眼里,阿姐皆抵触与不喜!倘若阿姐当真不喜,阿姐便不要再管了,征儿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无需阿姐来多问。”
  冗长的一席话,怒意十足,便是他那双曾经灿然而笑的双眼,此际,也像是发了狂的雄狮那般蹭亮的双眼一般,决绝,而又锋利。
  因着这惠妃,自家这幼弟,已是第二次对她发火恼怒了。
  凤瑶目光起伏不定,心底,也早已是复杂一片。
  她满目深沉的朝自家幼弟望着,将他那满身是刺的模样全数收于眼底,而后默了半晌,才低沉而道:“征儿,在你心里,阿姐可会害你?”
  她突然问出了这话。只因这一月来,周遭巨变,她也从不曾过问过自家幼弟心底的感觉,仅是觉得,有些事她坚强的在外应付,在外撑着,自家幼弟,定能顺其自认的理解她的苦心。
  只奈何啊,这其中似是哪里当真出了问题,若是不然,自家幼弟此际,又如何为了一个惠妃,而对她姑苏凤瑶大发雷霆。
  思绪翻腾,嘈杂起伏,一股股莫名的揪痛略微明显,但若是细察,却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在痛。
  待得嗓音落下,凤瑶落在幼帝面上的目光,便越发的深沉。
  而这话一落,幼帝并未言话,一双小小的眼睛积满怒意与悲愤,分毫不曾松懈。
  正这时,不远处的柜子再度传来隐约声响。
  凤瑶神色微动,未作理会。
  却也正这时,幼帝那满面悲愤的脸顿时僵了刹那,眼风竟也不自觉的朝那不远处的柜子扫了扫,随即,他那瞳孔深处,也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心虚。
  那不远处的木柜,定是有问题。
  凤瑶心底如此风确信,只是仍未作理会,目光也依旧落在幼帝面上,势必要等他回话。
  仅是片刻,幼帝便垂眸下来,委屈悲愤的出了声,“征儿自是信阿姐的。只是,也望阿姐信征儿。三皇兄是好人,惠妃也是好人的。”
  凤瑶神色一颤,满目幽远与寂寥。
  她逐渐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深呼吸了一口,眼皮也无奈悲凉的合了合,待再度睁开眼时,她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惠妃,企图与母后争权夺势,企图夺走征儿皇位之人,这种人,征儿觉得她是好人?”
  她语气极为幽远,虽仍在不死心的开口而问,然而心底深处,都凉薄一片。
  “这皇位,征儿本就不喜的,惠妃让三皇兄当皇帝,也,也未有不妥。”片刻,幼帝再度出了声,许是眼见凤瑶面色越发的低沉不善,他也逐渐有些心虚,脱口的嗓音再度染了半许不易察觉的怯怯。
  这话入耳,凤瑶并未言话,只是心口再度波澜而起,嘈杂蔓延,一时,竟觉全身血流都在逆行。
  何为恼怒极盛,便该是此际这般感觉了。
  遥想往日与颜墨白斗嘴,也曾大怒,但尚可与他动手宣泄,但如今自家幼弟这些话,却直刺她的内心,她虽恼怒悲愤,但终归是,不会全然宣泄,只得在心底生着闷气。
  袖袍中的手,也已紧握成拳,凤瑶静立在原地,沉默着。
  眼见她许久不言,幼帝态度也彻底的软了下来,略微祈求的道:“阿姐,你放过惠妃吧,征儿对三皇兄,不可食言的。”
  凤瑶已不愿再多言,低沉而道:“阿姐一直想让征儿以后当个明君,却不愿征儿对恶人也宽怀仁慈。”
  说完,深沉的目光朝他凝来,“你身为君王,却为了惠妃对阿姐如此祈求,你是皇帝,阿姐自是不能太过逆你之意,但你尚且年幼,人之好坏,你许是也分不清楚。今日之事,阿姐尚可饶惠妃一命,让你对赢易不曾食言,但征儿也需保证,日后若无阿姐允许,不可来这寝殿探望惠妃一眼。”
  幼帝怔了怔,眉头也再度皱了起来,未言话。
  这时,幼帝身后的惠妃则戏谑而笑,“长公主关得住人,自是关不住心呐。皇上这孩子,也是可怜之人,小时候不得先后疼,而今还得长公主用之为棋,肆意摆布,而今不过是来看本宫一眼,便要被长公主禁足。呵,长公主方才还说本宫的手伸得长,我看啊,长公主的手才伸得长呢,不仅架空皇上的皇权,还要对皇上禁足,长公主你,着实一手遮天,好生威风呢。”
  “你闭嘴!”凤瑶朝惠妃森冷而道。
  惠妃全然不曾将她这话放入耳里,竟开始哈哈大笑,蛇蝎癫狂。
  幼帝眉头皱得厉害,待得半晌后,才抿了抿唇,朝凤瑶道:“阿姐不让征儿来惠妃这里,征儿日后,不来便是。”
  这话一落,垂头下去,不发一言。
  凤瑶凝他几眼,满目起伏,待得片刻后,她强行按捺心绪,一言不发的转了身,踏步朝不远处的木柜而去。
  这番举动,似是将幼帝吓得不轻,仅是片刻,幼帝突然焦急的跑至凤瑶身边,“阿姐,你要去哪儿?征儿都已答应阿姐不来惠妃这里了,阿姐可要与征儿一道离开了?”
  焦急万分的话,嗓音都有些颤抖。
  凤瑶一言不发,心底越发生疑,待行至那木柜前时,正要伸手将柜门打开,不料幼帝当即整个身子贴在柜门上,惊恐焦急的朝凤瑶道:“阿姐,你要做何?”
  他不这般惊恐焦急还好,凤瑶并不会太过疑虑,只奈何幼帝反应着实太大,凤瑶心底,便也越发的疑虑起伏。
  “让开。”凤瑶低沉沉的出了声,语气干练而又短促。
  幼帝僵在原地,湿润的眼睛似是焦急得又要落出泪来,“阿姐,你究竟要作何?征儿以后不来惠妃这里了,阿姐与征儿离开这里可好?”
  凤瑶瞳孔一缩,未待幼帝的尾音落下,她已是伸手而去,一手极为迅速的将幼帝拉开,一手,则猛的掀开了柜门。
  瞬时,因着力道极大,柜门轰的一声被扯开,响声突兀狰狞。
  凤瑶目光顺势朝那柜中一落,则见那柜子里,竟蜷缩着一名十一二岁的孩童,且那孩童,唇瓣殷虹,似是涂了胭脂,整个人瑟瑟发抖,但那双目光待朝凤瑶盯了一眼后,便求助似的望向了幼帝。
  幼帝急忙挪动小身子挡在女童面前,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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