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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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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为了文君,不想让文君以后没人照顾,被人欺凌,所以坚持。
  女本柔弱,为母者刚。
  何钰眨了眨眼,将不好的情绪收起来,面色如常一般坐在床边,拉起姐姐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姐姐。”
  “我是不是不行了?”顾晏生与她谈的不是病事,她没问,他也没说。
  “怎么会,姐姐只要好好配合,会好的。”何钰没说实话。
  何蓉听了出来,虚弱的摇摇头,“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
  她想坐起身,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怕何钰担心,捂着嘴闷咳,半响才拿开手帕,嘴角有一丝鲜血。
  她以为何钰不知道,假装没事,平静道,“姐姐就是想看的那个人死,那个人不死,姐姐也不想死,可那个人命实在是硬,姐姐可能等不了了,钰儿,你替姐姐等好不好?”
  何钰不假思索点头,“好。”
  其实即便没有姐姐,他也要等,那个人不死,他奶奶的灵魂和姐姐肚里未出世的孩子如何安息?
  何蓉似乎松了一口气,“钰儿,好冷啊,你抱抱姐姐好不好?”
  何钰陡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何蓉回望过来,眼神坦坦荡荡。
  她是发现了?还是只是猜测?
  何钰顿了顿,半响挪了挪身子,主动抱住姐姐,叫姐姐背靠在他怀里。
  何蓉大笑,“果然,我没猜错。”
  正如何钰因为自己猜到了文君的身份一样,何蓉也因为文君,怀疑了何钰。
  细细想来文君现在经历的事情,与何钰小时候经历的何其之像,那时候母亲也从来不让她给钰儿脱衣裳洗澡之类的,何钰出生时她已经十多岁,可以照顾小弟弟,但母亲还是不放心,每日跟在何钰身后。
  那时她以为是自己小,母亲担心她磕着碰着何钰,直到她的文君经历了和何钰一样的事。
  “我们何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将何钰当男儿养,下梁有她将文君当成女孩子养,当真是巧。
  “姐姐不交代一下文君吗?”姐姐撑不住了,文君怎么办?
  文君是皇上的女儿,必须要在宫里,可能由其他妃子代养,也有可能就这么一个人生活在长安宫,由晚霞养育。
  姐姐给皇上送梅子茶一送就是四年,该是早已想好了退路,包括文君的,比他临时起意想的周全。
  “该说的我都告诉了太子,他知道该怎么办。”何蓉闭上眼,“我累了,你回去吧。”
  她嘴上说累,身体却没动,何钰犹豫片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姐姐呼吸均匀,已然睡了过去。
  何钰不想打扰她,给她盖上被子,悄悄出门。
  说来奇怪,姐姐是他的姐姐,文君的事也该他料理才是,为何姐姐会将文君的事交给顾晏生?
  什么时候顾晏生比他跟姐姐还亲了?
  何钰出来后还没来得及问,顾晏生倒先答了出来,“皇后希望我能将文君交给许皇贵妃养。”
  ???
  这又出乎了何钰的意料,姐姐为何舍近求远?明明有亲近的人不用,居然想让文君认许皇贵妃为母?
  “她说身边倒是有个可信的人选,但若是选她,我有难处。”
  何钰知道了,姐姐想选红烟,但是红烟喜欢顾晏生,文君又跟何钰有亲戚关系,何钰每次去看文君,都要先去顾晏生的东宫,如此一来顾晏生与红烟就会天天见面。
  “不选周贵妃也是怕我为难。”周贵妃只是跟他一队,是合作者,不是他的下属,不会听他的,除非他有什么特别好的条件。
  “那选许皇贵妃你就不为难了?”选了许皇贵妃,何钰以后跟许皇贵妃就是一条心了。
  好在许皇贵妃没有子嗣,应该会对文君好,但她若是要与顾晏生为敌,那何钰也只能跟她站一条线上,毕竟文君在她手里。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收拢许皇贵妃,第二,跟周贵妃商量商量,让她代养文君。”顾晏生已经想好了后路。
  何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顾晏生脚步蓦地一顿,“何钰。”
  他突然认真,何钰一脸迷茫,“怎么了?”
  “是你将我从冷宫里带出来,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所以别说麻烦,谢谢之类的话,我们两个之间没有那些虚礼。”
  何钰幡然醒悟,“我的错我的错。”
  张张嘴又要说‘谢谢’的话,刚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顾兄,你陪陪我吧。”他看着天空,“什么话都不要说,安安静静陪我睡一觉就好。”
  顾晏生没有拒绝,“好。”
  俩人并肩回到东宫,宫门下钥,何钰出不去,便只好在东宫留宿,去跟顾晏生争床睡,顾晏生让着他,叫他睡在里头,自己睡在外头,当真什么话都不说,就这么安安静静躺到了半夜,外头突然响起钟声,穿透云霄似的,从远处传来,震耳欲聋。
  “皇后宾天了!”


第265章 自寻短见
  顾晏生一直没睡,听到了声音,爬起来点灯,屋里有了些亮光后才过来喊何钰,那手搁在何钰肩上,突然愣住。
  只点了一个灯,还是暗,不过该看到的还是看了个彻底,何钰背对着他,脑后有一根白发在昏暗的灯火下闪着微微的光,银丝一般,分外明显。
  他今年才多大?不到十七,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竟长了白头发。
  那手突然便收了回来,顾晏生赤脚下床,将油灯搁在桌前,自己穿衣收拾,尽量不惊动何钰。
  头冠戴好,衣物理好便打算出门,后又觉得不妥,站在床边小声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我替你去吧。”
  那声音小的就像只是意思意思一样,没打算惊醒何钰,只是走个过场,可他却听到了轻轻一声‘嗯’。
  这事跟顾晏生无关,他只单纯陪着何钰,都一夜没睡,更何况何钰。
  他怕皇后担心,压抑了一天的情绪,一回到东宫便将东宫所有的灯火全部吹灭,一个人躺在床上,也不管事。
  顾晏生替他收拾脱下来的外衣和发冠,末了也躺在床上,与他背靠着背。
  冬天的衣裳厚,只能微微感觉到双方的体温,顾晏生是凉的,何钰是热的。
  原来夏天时何钰最喜欢抱着顾晏生睡,凉爽,其实冬天顾晏生最希望可以抱着何钰睡,何钰身上是热的,活生生的,暖洋洋的。
  记得刚搬来东宫时,不知是谁自作主张,送了个暖床的宫女,说他体寒,需要女子给他暖床,往后一上床就能感觉到暖玉温香。
  顾晏生奇迹一般,脑海里想起了何钰,何钰闲着没事也会给他暖床,其实他感觉不出来,不过知道那个才是热,他这个是冷。
  别人暖床他觉得恶心,直接将那床劈了烧柴,还被人说脾气大,不好伺候,可何钰给他暖床,竟奇迹似的叫他留恋,他也会因为是何钰,睡的很香,半夜一个梦都没有,就好像何钰身上有魔咒似的。
  何钰说是因为安心。
  因为他对何钰放心,所以有何钰的地方安心,也算是一种依赖。
  跟父皇与丞相的那种类似,精神寄托。
  顾晏生知道这样不对,可他就像食了毒一样,戒不掉,心甘情愿留何钰在他身边。
  皇后娘娘想让文君跟随许皇贵妃,顾晏生不想,文君跟了许皇贵妃,何钰不方便见文君,来东宫的时间就会变少,从每天都来,到几天,几个月,甚至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回,所以他选择帮文君,也说不清是帮文君,还是帮自己。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很多东西自己都控制不住,就是心甘情愿,想给他做些事情,哪怕那事并不好办。
  皇后如今是罪人,丧事确实不好办,因为‘无意’毒害了皇上,被皇上困在长安宫,不好大张旗鼓办,但她到底是皇后,没有被撤销封号,理应按照大尚国法,入皇陵下葬。
  当天要给皇后整理遗容,男子不方便进去,须得等到第二天,皇上下旨,将皇后的所有亲人召回,允许看最后一面。
  当天顾晏生只打了打下手,直到皇上下旨将何钰召回,无双才得以进宫,与何钰换回了身份。
  皇后宾天,本该罢三天早朝,举国同悲,可惜皇上太恨他姐姐了,不仅没有罢免早朝,就连何钰也是匆匆看一眼姐姐,便急匆匆跑去上朝。
  朝上都在为凶礼如何办争吵不休,有人说该按照大尚国法,皇后的规模,入皇陵下葬,也有人说一介罪人,入了皇陵无法向列祖列宗交代,吵了许久,终于注意到了何钰,问他怎么看?
  能怎么看,当然是一切从简。
  死都死了,葬礼弄的再华丽又如何?姐姐也看不到了,生前没好好对她,死后她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只是常听人说,人死后会去另一个地方,在那里继续过日子,所以该办的还是要办,不能苦了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姐姐,况且姐姐的葬地早便选好,从她当上皇后开始,已经操心起了后事。
  那里是姐姐亲自选的地方,依山傍水,已经建了大半,无论如何,何钰都一定要让她躺在她喜欢的地方。
  皇后凶礼,又是一大笔开销,户部便是第一个阻拦的人,一个劲的说钱财紧张,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反正左右不支持铺张浪费。
  因为支持和不支持的人各占了一半,一时拿不定主意,反而拖了不少时间,皇上头晕,将他们通通撵走,叫他们明个儿商量好了再递折子。
  下朝后顾晏生故意走在何钰前头,引路似的,将何钰引去一边,“看到了吗?不支持的人。”
  何钰点头。
  顾晏生先是在朝上叫人提起这事,又故意引出不同意的人,好给何钰方便,叫他一一将反对的人说服。
  何钰用的法子很简单,拿钱砸,他多得是银子,且有何晓在,越赚越多。
  这世上没有用钱说不动的人,如果有,那一定是钱太少了,动力不够,不足以叫他们冒险,况且他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同意一个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葬礼而已。
  何钰先是叫人以捐款人的身份,像户部捐了十万两黄金,户部尚书管钱,这个钱是各方面的,有收捐款而来,有贴封条而来,也有开铺子而来,反正怎么赚钱怎么来。
  突然得了一笔巨资,户部尚书当即反水,第二天支持起了何钰,要给皇后办皇后规模的葬礼,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能说得上话的,说不上的,都开始支持,一时间朝廷七成以上的命官全选择了同意,加上户部尚书汇报了那笔捐款,数额巨大,何钰虽然没亲自去,也没说银子是他捐的,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他捐的,用来应对皇后的丧礼,还能剩下很多。
  虽然这种疑似公然收买,拿钱砸人的做法很让人不耻,也有一种侮辱人的感觉,可皇上居然不声不响,答应了下来。
  倒叫何钰吃了一惊,当然他能答应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丧礼拖了几天,终于如期举行,何钰没赶上她风风光光出嫁,倒赶上了给她风风光光办丧礼,他在前头举着引魂旗,不知为何,心中竟一片平静。
  许是姐姐在亲吻他的额头,亦或者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抚平了他内心的急躁,不安,变得越发的沉稳。
  还是不够啊,实力相差太大,今日护不住姐姐,他日就有可能护不住文君。
  何钰脑海里迸发出一个念头,强烈到叫他忽视不了的地步。
  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儿,让今天的悲剧不再重演。
  ——————————
  下葬后有一场白席,所有亲朋好友分坐几百桌用膳,顾晏生也在,他竟没在人群里瞧见何钰,心中一惊,连忙起身。
  无双以为什么事,赶忙追上,“主子,怎么了?”
  “何钰不见了!”顾晏生脚下匆匆,顾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已经离开了白席,带着无双四处找人。
  先去了长安宫,皇后生前居住的地方,长安宫白绫飘飘,地上尽是纸钱,空中飘着烧过的烟灰,一股子难闻的炭味充斥鼻孔,顾晏生顾不上难受,一间一间的将门打开,搜寻何钰的下落。
  他不光自己找,还派出了所有人去各宫各院打听,有没有看到何钰的行踪?如果有,马上过来禀报,重重有赏。
  可惜他将大半个行宫翻遍,也没找到何钰,会去哪呢?
  顾晏生跟他最熟,对他十分了解,把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全查了一遍,还是没找到,直到有个小太监火燎火燎跑过来,说何钰就在他东宫。
  “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的死对何侍郎打击太大,何侍郎想不开了,非要翻上楼顶找风筝,太子,您快回去看看吧。”那太监着急道。
  顾晏生比他还着急,“还不快前头带路。”
  那小太监明白,赶忙跑在他前头,顾晏生怕出意外,甩开他突然翻墙直奔东宫而去。
  行宫很大,为了隔开不必要的见面,会设很多面墙,一个个绕过去要费很多时间,顾晏生担心何钰,不敢拖时间,他翻墙之后效率倒是快了很多,没多久到了地方,果然瞧见正在爬楼的何钰。
  他东宫是除了皇上的养心殿,最高的一栋楼,有三四层之高,何钰若是一个脚滑掉了下来,摔不死也会残疾。
  怕吓着他,没敢吭声,只吩咐人找棉被过来,几个人撑住,务必要接住何钰,不叫他摔在地上。
  他自己正想上去,何钰似乎发现了他似的,低头朝下看,脸上还带着笑意,“顾兄,我取个风筝而已,怎么还惊动你了?”
  顾晏生气急败坏,“何钰,快下来,别乱来。”
  “什么?”何钰手放在耳朵旁边,“风太大,我没听清楚,不用担心我,我取完风筝就下来。”
  他已经到了四楼,绕到了后方,顾晏生连忙叫人去接,抬头间发现那顶上竟真的有一只风筝。
  何钰拿到手后也依言小心翼翼下来,丝毫没有寻短见的意思。
  顶上有些时日没有打扫,积了些灰,全沾在何钰身上,何钰单手拿风筝,单手拍了拍衣摆,“顾兄,刚刚说什么?上面风好大,什么都听不见。”
  顾晏生倒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钰没听清,但是猜到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自寻短见吧?”


第266章 大驾光临
  顾晏生脸上的表情证实了他的猜想,还带着来不及收回去的紧张和关心。
  何钰哈哈大笑,“顾兄,你怎么会认为我想自杀呢?”
  他俩一路走来,顾晏生还不了解他?是个为了活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自杀,我也不可能。”何钰认真告诉他,“所以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会被打倒的人,我只会越战越勇。”
  “那你方才为何离席?”皇后对何钰何其重要,除了刚开始在宫里,没有召见不方便去看望皇后之外,其他全是亲力亲为。
  身为皇后的弟弟,皇上对他竟也意外宽容,没有说他越轨之类的话,任由他收买人心,自己添钱给皇后办葬礼。
  这其实等于侮辱皇室,显得皇上没钱似的,我女人的葬礼,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出钱?难道我皇家没钱了?
  大抵是这个意思,可皇上竟也没怪罪他,顾晏生知道,皇上想留住他,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叫何钰藏在暗处。
  何钰故意犯错,想罢官休养,藏在暗处对付他,皇上偏不放人,就将他困在朝廷上。
  朝廷三品的大官才有上朝的资格,何钰好死不死,就是正三品,卡在上朝的边缘。
  “刚刚我在席上瞧见晚霞,说是文君的风筝掉在楼顶,哭的那叫一个惨啊,怎么哄都哄不好,临时做又来不及,我便想着爬上去,将她的风筝摘回,高是高了点,不过我自幼习武,这点高度不在话下。”
  长安宫办丧事,不吉利,加上文君老是想叫娘亲抱抱,叫娘亲哄哄,找不到娘亲就哭的厉害,扰了宾客,所以将他暂时安置在东宫。
  小孩子最喜欢的还是玩,有了玩具可以自个儿玩好久不闹,姐姐似乎也放心不下她似的,临走之前给他做了好多小玩意儿,偏偏文君就喜欢玩风筝,结果卡着了屋顶。
  “方才还哭的厉害呢,我这刚上到一半,她就哭累睡着了。”何钰苦笑不得。
  “真的没事?”顾晏生眉头蹙紧,还是有些担心他。
  “瞎操心。”何钰突然伸手,掐断了他一朵花。
  那花是顾晏生养了许久的,四季常开,但有开有败,花期极短,须得好好照料,勤修剪它才能长得好,好不容易开了这么大一朵,一下就被何钰手贱摘了去,顾晏生张张嘴,正待说什么,何钰蓦地靠近,将那花别在他耳朵上,末了评价道,“好看,好看。”
  顾晏生黑了脸,“何兄别闹。”
  他伸手要摘下来,被何钰按住,“真的好看,我都忍不住要亲你了。”
  何钰作势要亲过去,离的近了,气息也近,身上那股子熏香与他的混合,不知催出了什么,竟叫他全身僵住,心脏砰砰直跳。
  顾晏生不动也不拒绝,何钰便越发得寸进尺,按住他的肩头,整个人靠近,越来越近,再近,最后关头蓦地退回,“还好我忍住了。”
  顾晏生翻个白眼,浑身上下散发一种无力的感觉。
  “顾兄,你要是女孩子该多好,我肯定娶你。”前提是他是男孩子,这样俩人才能在一起。
  其实这样也能在一起,他是女孩子,顾晏生是男孩子,正好凑了一对,可何钰就是喜欢欺负顾晏生的那种感觉,如果现在在一起,就变成了顾晏生欺负他,还是算了算了。
  “何兄要是女孩子,我也娶你。”顾晏生不假思索回答。
  何钰瞬间心虚起来,“看来咱俩注定有缘无分了。”
  “是吗?”顾晏生表情若有所思。
  何钰心里更虚,急忙找借口道,“我去将风筝还给文君,你在这等我。”
  顾晏生点头,“你去吧。”
  何钰逃命似的飞快溜走,徒留下顾晏生一个人站在花间,耳朵上别了一朵淡桔色的花。
  那花颜色亮丽,在冬季里宛如万花之王,一眼瞧见,十分明显。
  他将花拿在手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何钰方才靠近的举动,近到他似乎看到了何钰脸上的绒毛,呼气时热气喷到他脸上,带着何钰的味道,陡然充斥鼻孔。
  如果真的亲上,那他俩……
  顾晏生回头瞧了瞧何钰的背影,修长高挑,走路时袍下的衣摆来回晃动,说不出的悠哉。
  如果真是爱情,绝不会受性别阻碍,父皇的悲剧只是单纯因为他做的不够,不会在他身上重演,因为他得到了支持。
  何钰的姐姐,皇后娘娘临死前曾将何钰托付给他,也从那天起,何钰便打上了他的烙印,洗都洗不掉。
  在何钰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他肯帮忙。
  不顾麻烦处理皇后凶礼的人也是他。
  将文君当成自己的儿子,尽心尽力照顾的还是他。
  文君的身份在他把脉的那一刻便已经知晓,小儿的脉搏弱,很难分出男女,顾晏生只是面有狐疑之色,一闪而过,便将念头压了下去,后来皇后娘娘主动告诉了他,文君就是男孩。
  她不指望文君能称王称帝,只希望将来老皇帝死后,如果是他登基,便念在她除掉了他最大的敌人份上,保文君一条活路。
  没有用何钰的名义,用的是自己的,她是真正为何钰考虑,怕过于麻烦他,他与何钰之间会产生隔阂。
  其实完全没必要,他俩之间的感情比皇后想的还要深,可以为了双方去死,何钰来找他,他非但不会觉得麻烦,反而乐在其中,何钰同样如此吧。
  何钰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搁他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拿着。
  顾晏生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份名单。
  “原来我总想靠实力说话,后来才发现钱比实力管用多了。”何钰双手抄在袖子里,“这是给姐姐办凶礼时受贿的官员,也许对你有用。”
  大多数人以为他塞大把银子给那些官员只是为了给姐姐办凶礼,其实不然,这就是敲门砖,一次松动,就有可能松动第二次,第三次。
  顾晏生要当皇上,还要靠他们支持,钱财顾晏生可能拿不出来,但是他可以,他的就是顾晏生的,不分彼此。
  俩人一个占着权,一个占着钱,原来何钰总想靠真本事,现在琢磨着还是钱好使,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说服一个官员,大家嘴上攀交情,说什么老丞相以前对他多好多好,他也很想为老丞相分忧,叫皇后风风光光大葬,但这事他很为难啊,毕竟皇后彻底得罪了皇上,他如果公然为皇后说情,皇上那里不好交谈。
  几次之后何钰算是看明白了,这帮老狐狸无利不起早,塞了钱,态度再诚恳一些,当即保证尽力而为,和原来为难的模样完全两样。
  所以还是钱好使。
  “我先收着吧。”这东西对他确实有用,他折了几番,塞进口袋里。
  “何钰。”顾晏生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
  “怎么了?”何钰问。
  “不要有负担,多去长安宫走走吧。”
  他突然这么说,何钰倒是一愣,又被顾晏生看出来了,他利用了姐姐的凶礼,试探哪些官员可以收买,哪些不能,心中有愧,不敢面对姐姐,离席也不单单是为了给文君取风筝,关键还是被那种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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