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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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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奇怪,别人都以儿女骄傲,唯有他例外,或许顾晏生不是他想要的吧,他想要的是何文斐的儿子,最好是他跟何文斐一起生的。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何钰朝山上走,他料定过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会追上来,怕被抓住,哪边最不可能走人,他便要往哪边走,别人都以为他会下山逃命,谁能想到他要翻山过去,从另一边走。
  这种事何钰以前跟顾晏生被追杀时曾经干过一次,别人猜不到,顾晏生应该猜得到,何钰在赌,赌他俩有没有默契到这种地步,也赌顾晏生会不会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
  天越来越黑,路已经不太好走,前面的马车还在疯跑,控制不住似的,顾晏生猛夹一把马腹,马儿吃痛,陡然急跑了几步,赶上了前头的马车。
  外头没人驾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晏生抛下自己的马,蓦地飞身而起,跳上马车,拉住了绳索,让疾跑的马儿停下。
  奇怪的是他在外头这么大的动静,里头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好预感油然而生,顾晏生抬手去掀帘子,怕看到不好的东西,又收了回来,半响再度抬起,骤然将帘子掀开。
  何钰不在,马车里只有一个顾筝。
  他去哪了?
  顾筝还活着,他不可能自己跑。
  如果真要跑,也该是杀了顾筝之后,现在顾筝在,何钰不在,难道出了什么意外,顾筝将何钰杀了?
  ————————
  何钰肩膀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钻心的疼,说起来从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肚子倒是好饿,奈何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吃食,他只能摘几颗果子裹腹,边赶路边吃。
  本是逃命,倒被他弄得像野游,走的不急不慢,偶尔累了还会休息休息。
  果然没多久听到山下浩浩荡荡的动静,天黑了,为了继续寻找他的行踪,点了无数火把,慢慢朝山上逼近。
  运气不好的是下雨了,何钰听到狼吼的声音,他一个人,没有火把,很容易成为目标,须得找个地方蹲守,最好四周平坦,高一些的地方,不容易被偷袭。
  何钰寻了半天,成功找到一个山洞,捡了一些树木下还没来得及淋湿的柴火,在山洞里点着,雨下的太大,烟雾散不出去,又在山洞,火光不容易被发现,暂时是安全的。
  ————————
  皇上受了很重的伤,偏偏无法挪动,御医都是一把老骨头,追不上来,会行医的只有顾晏生,萧琅主动推举他,叫他暂时顶着,自己去接老太医过来。
  说是去接老太医,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何钰,他打的什么主意顾晏生心知肚明。
  周浩然单膝跪下,“皇上,萧将军五大三粗,怕是不适合干这种活,万一哪处没看顾好,闪了太医的老腰,非但帮不上忙,岂非还要添乱?
  正好微臣军队里有几名女子,且让她们去接,萧将军留下来保护皇上,听说何钰此人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这些钱足够养一两个军队,万一突然袭击,萧将军留下也好有个照应。”
  萧琅还想争取,“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给何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豢养军队,况且他如果有,早该叫出来与我们一较高低,哪还用被追的这么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为上。”周浩然诚恳道。
  那马车的窗口突然伸出一只手,朝上抬了抬,并未说什么意思,周浩然连忙行礼,“末将领命。”
  他倒是会曲解意思,欺负皇上说话不方便,假装皇上同意了,也不等人喊,跑的麻溜,带着人骑马,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
  他跟萧琅一样,接太医是假,寻何钰才是真。
  也才三年没见而已,何钰胆子越发的肥,玩的越来越大,都敢造反挟持皇上了。
  官位也一降再降,现在干脆是个罪臣,反倒是他,越走越往上,因护驾有功,险些升上将军。
  虽还没有升,不过也跟升了差不多,他已经能一个人带兵打仗,他上头那个将军,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一到危险时刻就抛下大家自己跑,每次都是他带兵坚持到最后,功是被那人领了去,但人心在他这里。
  所有人都信任他,听说他要回京清除余孽,大半的人要跟他一起回来。
  那时的洛阳极其难缠,大军几乎节节败退,那将军知道打不过,带着四成的人提前溜走,如果剩下的全军覆没,便说敌人太强。
  谁料周浩然竟然只带了六成的人将敌人打退,守住了洛阳,也得了人心。
  后来那将军怕他逃跑的事传到皇上耳朵里,先去皇上面前邀功告状,反咬一口说自己打了胜仗,他周浩然带着人跑了。
  如果不是顾晏生说了实情,他怕是还没回京,就被扣上逃兵和造反的罪名。
  如今那将军已被皇上打发,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将他召回,怕是凉了。
  现在京城里唯一能跟萧琅抗衡的就只有他,他带的兵虽然不如萧琅多,但每一个都是能以少胜多的好手,不怕打仗。
  他先一步出发,去找何钰,何钰便多一份生机。
  ——————————
  何钰还在山洞里缩着,外头就是黑压压一片的夜晚,宛如野兽的大嘴,瞧着不太安全。
  时不时会听到放烟花的声音,疑似信号弹,告诉其他人,这里搜过了,换下一个地方继续搜。
  眼看就要搜到他这里,雨终于停了,何钰冒出头看了看,那些火把已经越来越近,不能再偷懒了。
  他敲了敲腿,继续赶路,没带火把,摸瞎一般,只朝上走,一边查看顾晏生的人,顾晏生的禁军穿的是暗红色衣物,皇上的人是黑色的,颜色越深,代表地位越高,跟官位一样。
  萧将军的人穿的是厚重的铠甲,下了马就是累赘,累死他个龟孙也跑不快。
  最前面追的是皇上的人,禁卫军和羽林军分开一半用来搜寻他的下落,当真下了血本。
  禁卫军和羽林军人虽然少,但是功夫高,最难对付,跑的也是最快的,不能被他们逮住。
  何钰走了一路,因为没有火把,摔了好几次,有一次摔的狠了,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心中感叹自己小命休矣,顾晏生也不知道在干嘛,还没找来。
  他再不来,何钰快累死了。
  ————————
  顾晏生倒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缠住了身子而已,他将皇上的伤处理好,精神了些,结果皇上只要见萧将军,将他拒之门外。
  萧将军在里头待了许久,一出来便悲伤道,“皇上口谕,太子与叛党一家纠缠不清,不配做我大尚太子,朕明察秋毫,遂废太子,改立二皇子为太子。”
  嗡!
  一石激起千层浪,守在四周的人登时大乱,讨论声不断,无非是替太子申冤。
  方才第一个赶到的是太子,不顾危险跳上马车拉住绳索的也是太子,给皇上包扎伤口的又是太子,皇上居然要废太子,改立二皇子,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讽刺的顾晏生都笑了,“原来如此,你方才是故意的,故意引开周副将,好对我下手。”
  何钰的威胁纵然大,也没有他大,只要他死了,何钰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可奈何,他当不了皇上,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招揽兵马,起兵造反。
  “太子说什么?末将听不懂。”萧琅似乎刚反应过来似的,笑道,“差点忘了,已经不是太子了,该称三殿下。”
  ————————
  何钰不知走了多久,刚下过雨,森林里一片潮湿,草木刮在身上,痒痒的,有一种虫子爬过的感觉。
  他掀开裤子,发现腿上吸了两个蚂蝗。
  这玩意儿喜欢潮湿的环境,一般藏在叶子下,草丛里,等人过去,便吸附到人身上,以前小时候也被吸过一次,见怪不怪。
  何钰也不是大惊小怪,怕这怕那的人,随便找了个山崖边,坐在凸起的石头上,怕再被吸,找的是个光秃秃没长草的地方,然后脱了鞋抽蚂蝗,一抽一个准。
  怕其它地方也有,全部检查了一遍,有人过来时他还在检查,赤着脚,踩在石头上,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白的像雪,在黑夜里闪着光。
  “难怪总说你祸乱朝纲,勾引太子,还真有几分资本。”二皇子举着火把,挡住了何钰的退路。
  何钰选的位置不好,方便了打蚂蝗,但也方便了敌人,这么一围他已经没有了退路,除非跳下去。
  “我也没想到二皇子竟然是第一个来的。”事事总不如人意,你越是期待谁,他越是不会来,越是不期待谁,谁越是会来,“而且口味这么重,喜欢看我的脚丫。”
  何钰淡定的穿回鞋袜,撸下掀到大腿根部的裤子,站起来走了两步,嗯,感觉舒服多了。
  “油嘴滑舌。”二皇子眯起了眼,“何钰,你死到临头了。”
  何钰点点头,“我也知道,不过有个好东西可能要跟我一起嗝屁了。”
  他状似无意似的,抬手晃了晃虎符。
  那形状实在太特殊,虽然天黑,但是燃了火把,二皇子还是瞧见了一星半点,“虎符!”
  随即否认,“不可能,虎符怎么可能在你这里!”
  他没有去找父皇,直接便带人去搜何钰,所以错过了很多,也不知道虎符在何钰手里。
  “这你要问问你父皇什么意思了。”何钰挺了挺腰,“你父皇被我削去了一只耳朵,又捅了一剑,怀恨在心,就把虎符给我了,这东西搁你们手里是宝贝,搁我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没办法,我家老顾需要,这不是要给他留着吗?不过我都要死了,要这玩意也没用……”
  “你不要给我!”二皇子激动道。
  “哦,你要啊,那我给你吧。”
  何钰掂了掂虎符,陡然朝空中抛去,那虎符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啵的一声不知道掉去了那个角落。
  二皇子紧张的盯着,刚落下便火燎火燎的喊人,“快,快去找!”
  身边的人连忙活跃了起来,四处去找,连二皇子也不例外,本能朝虎符掉落的地方跑去,过后反应过来不对,回头一看,果然,上当了!
  煮熟的鸭子飞走,何钰这个龟孙不知道跑去了哪?


第276章 夺权篡位
  夜越来越深,月亮躲进云层里,不见踪影,黑暗里看不清人,只听到有人平静的说话。
  “儿臣想见父皇一面。”这种时候,一般人怕是都慌了,费劲心机赶来,第一个拉马,第一个救驾,第一个给父皇包扎伤口,如今血洗了,伤口缝了,该包扎也包扎完了,结果那人翻脸不认人,要废了他这个太子,搁谁身上也接受不了,唯独顾晏生,竟还能保持冷静。
  “皇上需要静休,不愿见你。”萧琅明确拒绝。
  顾晏生冷笑,“是不愿意见我,还是你胆大包天,擅自揣摩圣意废我立二哥,谁不知道二哥是你外甥,你想做第二个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纯属污蔑,此乃皇上的意思,你敢抗旨?”萧琅拿皇上压人。
  “既然是父皇的意思,为什么不当着所有人的面讲,偏偏只跟你一个人说?”顾晏生冷笑更甚,“我看就是你故意曲解父皇的意思,想造反。”
  “皇上身体虚弱,不方便见人,他如果没想废太子立二皇子,为什么只单单召见我,不召见您?”萧琅怼回来,“皇上是怕三皇子造反,所以才让微臣转告,若是三皇子有异动,即刻拿下。”
  “父皇单独召见你,自然是有事交代,也许是捉拿叛徒,也许是让萧将军护送回京,为什么就必须是废太子立二哥?”顾晏生瞧了瞧四周,“什么时间不好挑,偏挑在这种荒山野岭?”
  他眼神凌厉,宛如刀子似的,狠狠刮去,“父皇身受重伤,只有我一个人冒险接近马车,将父皇救了下来,又是我一个人给父皇处理伤口,那时候萧将军在干嘛?萧将军急着捉拿罪犯,好立头功,二哥又在干嘛?说不定躲在家里睡大觉喝香茶,父皇英明,怎么会废真心实意照顾他的孝子,反而立一个不着边际,关键时刻跑的没影的二哥?”
  “萧将军。”顾晏生一一数落他的罪证,“你救驾来迟,又擅传圣意,妄图夺权,对本宫不敬,无论哪一条都够你死千百回,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三皇子抗旨不遵,还往微臣身上泼脏水,微臣倒是没关系,不过藐视皇权,不遵圣意,也够三皇子喝一壶的。”萧琅大手一挥,道,“来人,先将三皇子扣押,等待皇上发落。”
  他俩几乎同时下命令,做下人的难,不知道该听谁的,听太子的,万一萧将军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听萧将军的,万一萧将军真的想造反,又怎么办?
  左右都是为难,禁卫军和羽林军统领来来回回,脚步上前又缩回,半响没做好决定。
  “萧将军,看来你真有造反之心,没有圣旨,也没有御赐之物,单凭一张嘴就想拿下本宫,本宫若是不在,下一刻你是不是要对父皇下手?”顾晏生站的笔直,“若是我与父皇同时命丧深山,谁得的利益最大,是萧将军。”
  “萧将军将二哥扶上皇位,二哥年幼,朝中势力必然尽数被萧将军把持,萧将军,你当真心思歹毒,父皇对你不薄,你竟敢谋害父皇!”
  他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还真管用,羽林军与禁卫军还有他太子禁军,登时齐齐站在他身后,将萧琅当成敌人。
  这还不够,顾晏生又加了一把火,“本宫死不足惜,但我绝不会让你动父皇一根汗毛,羽林军,禁卫军,禁军听令,此人手握二十万兵马,已将整个山头围住,只等本宫死后意图对父皇不利,幸而本宫早已勘破,若不现在将此人拿下,等他下山召集兵马,便是大罗神仙也难逃一死,如今他身边只有五万兵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上山的人太多,萧琅一波,羽林军和禁卫军一波,太子禁军又是一波,二皇子那里也有一波,林林总总十多万,浩浩荡荡搜山,剩下的带不上来,全在底下候着。
  “萧将军,你该不会又说我诬陷吧?”顾晏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山下黑压压十几万人,只需爬上树便能瞧见,还要狡辩吗?”
  众人半信半疑,爬到树上一看,果然,底下浩浩荡荡十几万人,“山下真的被人围住了,全是人。”
  如今天是黑的,上山不带火把就是摸黑,所以几乎每个人都拿了火把,穿插在森林里,密密麻麻,数不尽数。
  “萧将军,你还有什么话说?”顾晏生上前一步,与他对峙。
  “哈哈哈哈。”萧琅大笑,“皇上被人挟持,末将担心皇上的安危,封山捉拿罪犯,本就是天经地义,何罪之有?”
  “强词夺理。”顾晏生目光直视过来,黑潭似的瞳里有火光闪现,“封山捉拿罪犯是假,杀父皇与本宫才是真。”
  他素手挥动,“萧琅以下犯上,意图封山对父皇与本宫不利,再将各位逐个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打的好算盘,本宫偏就不许。”
  他看向身后,“不反抗便只有死一条路,反抗才有可能活着,你们怕吗?”
  这事已经不单单是顾晏生一个人的事,它从顾晏生一个人的事,变成了皇上的事,又从皇上的事,变成了大家的事。
  废太子是顾晏生一个人的事,顾晏生安了个造反,意图谋杀皇上的罪名,就变成了皇上的事,杀了皇上,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下场如何?便只有死一条路而已,所以这事已经与大家紧密相关,只能反。
  “誓死愿与太子同在!”
  数万人齐声高喊,声音震耳欲聋,直上云霄。
  萧琅险些便笑出了眼泪,“太子当真好手段,几句话便收服了这么多人心,给末将安了个意图谋反,杀人灭口的罪名,嘴皮子利索起来,市井的泼妇都赶不上。”
  “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般想的?”顾晏生也不跟他废话,“要战还是承认自己听错了,萧将军自己选择。”
  萧琅失笑,他虽然身边只有五万大军,但是山下有十万,还有五万分别在二皇子和京城看守,万一他在这里打生打死,结果京城被别人攻陷,那他岂非白白便宜了别人,所以留些人看守京城是必须的。
  即便人没有全在,也能凑够十五万,顾晏生有什么自信能用一万兵马跟他十五万斗?还要他承认自己听错了。
  “萧将军,你看看下面,好好看,看仔细一些,千万不要漏掉一个细节。”顾晏生冷眼看他。
  萧琅歪头看去,他站的位置本来就高,底下的人又在缓缓朝上头接近,越来越近,瞧着就像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火把凭空出现似的。
  他吩咐了人在下头等着,没有他的命令不能上山,他这边还没有发出信号,为什么底下看守的人会自己上山?
  难道底下出了什么情况?他们不是自己上山,是被人赶上来的?
  萧琅脑海里突然浮现周浩然临走之前说的话,何钰腰缠万贯,富可敌国,手里的钱买一两个军队不成问题。
  确实,能拿出六十五万两黄金,不打仗够整个大尚几年开销,这么多钱还组不成一个军队?
  到底谁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萧琅有计,顾晏生同样有计。
  “萧将军可看清楚了?”顾晏生嘴角勾起。
  萧琅无奈,“是不是末将听错了末将也不知道,不如太子问问皇上?”
  其实他没有听错,皇上就是这个意思,要废太子,立二皇子,存了心想看他俩斗,也存了心报复。
  何钰将皇上的耳朵削了,还捅了他一剑,这仇结大了,间接连累了顾晏生,又恰好萧琅带的人多,便想利用他干掉顾晏生。
  正好萧琅也能有个理由对顾晏生下手,目的还能达到,算是双赢,谁知道顾晏生伶牙俐齿,几句话挑拨的羽林军和禁卫军都向着他,要知道羽林军和禁卫军可是皇上的人,用敌人的人对付敌人,说不出的讽刺。
  顾晏生逼退了萧琅,又来逼顾筝,“父皇,听说您想废了儿臣,改立二哥,可是真的?”
  萧琅手握二十万大军,纵然分散各地,但留在山下的十多万兵马被逼上山,可见顾晏生豢养的私兵人数之巨,他也有这个资本,不提钱的事,光是几句话便拖延了时间,又拉来大把的人心,可见一斑。
  如今的萧琅斗不过他,他自然也是。
  “萧将军并未听错,废太子,改立二儿子,就是朕的口谕。”人之将死,还有什么顾虑?
  他反正要死了,萧琅和顾晏生往后怎么斗,那都是他们的事,与他无关。
  “原来如此。”顾晏生像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道,“萧将军果然听错了,父皇的意思是说儿臣护驾有功,欲让儿臣继位,二皇子封为燕王,即刻赶往燕州,萧将军耳朵也太背了,居然能听错成这样,不过父皇也是,其实不必如此心急,儿臣一定会想办法将父皇医好,叫父皇……安享天伦之乐。”
  还想继续当皇上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允许,本不想这么早做决定,得一个夺权篡位的不好名声,不过有人逼的太紧,不得不冒险。


第277章 君子如竹
  那马车里伸出一只手,气得发抖,顾筝胸口有伤,说话不太利索,只急促喘了几声,大骂,“不孝子!”
  顾晏生从袖中掏出一块手帕,覆在顾筝的手上握住,“父皇,身体重要,莫要太开心,对您身体不好。”
  顾筝气到极点,反倒笑了起来,“不孝子,你这般做就不怕被载入史册,后人辱骂?”
  顾晏生失笑,“父皇,你忘了,这世间正义,史册,都是由胜利者编写,失败者才会被后人辱骂。”
  如果顾晏生今天输了,才会被记入史册,说他造反不成被萧将军拿下,萧将军反倒成了英雄。
  如今他成功了,世人只会赞美他,有勇有谋,一代明君。
  顾筝失了心似的,疯癫大笑,“顾晏生,逼宫上位,你当真可以。”
  “是父皇教得好。”顾晏生格外谦虚。
  其实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保险起见最少要等到顾筝死后,他的军队才会出现,是专门用来对付萧琅的。
  毕竟不是从小训练出来的,各方面差了一些,算是半成品,半年后才能勉强与萧琅的军队一较高低,胜在数量多。
  这么一大批军队,搁哪训练都会被发现,所以他分成了五六个地方,分别在邻城招募,一个地方七八万,六个地方就是五十万左右。
  人虽然多,不过一上战场就会淘汰大半,尤其是跟萧琅的铁骑作战,损伤更大,五十万对二十万,竟还是没有万全把握。
  他本想加强训练,再招募些精兵,力求在数量上完胜,谁料现实不给他发展的机会,何文斐竟回来了。
  他料定其中必然有诈,便命所有兵马从四面八方赶来,人数太多,位置也太散,来迟了一步,若是在何文斐意图刺杀顾筝之时出现,助他一臂之力,打着他的旗号,说不定那时便能杀了顾筝,何钰也不会为了救他父亲被逼上深山,如今下落不明。
  说到底还是准备不妥,没能将各种意外算在其中,最大的困难便是他是太子,不能私自豢养兵马,养在其它地方也要小心翼翼,生怕被各地官员发现。
  将各地兵马集中京城也是困难重重,突然冒出这么多军队,自然惹人怀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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