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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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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阳不算厉害,少爷叫人将花搬了出来,太多,有高有低,人若是藏在里面,看不出来。
  元宝进去找,待他将花一一翻出,还是没找到高飞。
  “高飞!”
  他喊了一声,没人应。
  “奇怪,去哪了?”
  元宝挠挠后脑勺,一脸不解。
  今天的天气甚好,风和万里,一片晴朗,齐夏抱着剑,坐在屋顶上,不说话也不表态,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他瞧见元宝趴在走廊下找他,花丛里找他,池塘里找他,就连院门口的大花盆也拉低了瞧瞧。
  那花盆高是高,但是窄细,根本藏不下一个人。
  元宝就像不知道似的,全都没放过,蠢的可爱。
  “找我什么事?”


第79章 最怪的人
  齐夏从屋顶上跳下来。
  那屋顶不高,跳上去有些难,跳下去简单,他又是习武自身,本就轻轻松松,奈何腿伤,只能找矮的地方。
  地上一道黑影拉长,陡然出现在身前,吓了元宝一跳。
  “你跑屋顶上做甚?”
  “你找我做甚?”齐夏反问。
  元宝略微心虚,想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什么,就是少爷让我找你。”
  “然后呢?”齐夏抱胸,好整以暇的看他。
  “然后道歉。”
  元宝声音说的极小,扭扭捏捏,特别不好意思。
  “什么?”齐夏自幼习武,在江湖上到处都是仇敌,不敢放松丝毫,来了丞相府更是如此。
  他想大展拳脚,便拼了命的练习本领,本事多大自己也不清楚,但耳目聪明却远超一般人,方才在楼顶,底下说了什么,他听的一清二楚。
  早就知道元宝来找他的目的,只不过逗逗他,假装不知道而已。
  “来找你道歉。”元宝又加大了些音,不过还是小。
  齐夏明知故问,“给谁道歉?”
  “给你道歉。”元宝垫起脚,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对——不——起!”
  说来奇怪,少爷说高飞只比他大了两岁,怎么个子这么高,比少爷还高。
  少爷已经是同龄中比较高的那种,类似周浩然和许修竹,都没他高,高飞只比少爷大了一岁,竟然高了大半个头的样子。
  “好端端的为什么道歉?”齐夏居高临下看他。
  元宝个子不高,年龄不大,小脸粉嘟嘟的,睫毛还长,长相不如何钰英气,偏阴柔些。
  何钰长的像他爹,他爹菱角分明,线条优美,是那种俊公子的感觉。
  何钰少了几分菱角,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五官是精致,丹凤眼勾人,眉宇间略带英气,唇红齿白,再加上穿衣打扮,十足十的贵公子。
  元宝与他一比,如同天上的云和地上的土,但何钰锋芒毕露,气势强盛,他不喜,倒是元宝,软软糯糯,像个包子,手闲便想戳两下。
  “我道歉你接受就是,问那么多做甚?”元宝不想说。
  背后嚼舌根什么的有失男儿家的尊严。
  “你不说我也知道。”齐夏嗤笑,“又背着我在少爷面前说我坏话吧。”
  也不是一次两次,齐夏不计较而已。
  元宝大惊,“你怎么知道?”
  “动动脚趾头便猜到了。”元宝的心思太好猜,就像一张纸,有时候他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何钰有那么多机灵的书童不带,偏偏带他。
  元宝心思被猜中,羞愧加不好意思,推开他便跑开,很快不见踪影。
  齐夏没追,他回头看了一眼何钰的窗户,心里的疑惑就像一颗种子,发了芽,长出了叶。
  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何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还在与他的卷子做斗争。
  这卷子难倒是不难,只是一时到嘴边,总是会忘一些细节,须得翻阅书籍,一来一回浪费不少时间。
  何钰单手翻书籍,单手抄下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元宝既不会武,文也不成,你为什么会看中他?”
  何钰反问他,“你会做饭吗?”
  “你认得全京城的贵人吗?”
  “你能站着睡着吗?”
  齐夏一时噎住,“就这样?”
  他确实不会做饭,也认不全京城的贵人,更不能站着睡觉,但他会易容,从小学缩骨功,能变男音女音,比元宝会的更难得。
  “一个小厮,你指望他能干嘛?”何钰笔下不停,“能打扫卫生,洗洗弄弄,磨个墨,浇个花,逗我开心便是。”
  齐夏皱眉,“真的就这样?”
  “你想听实话吗?”何钰放下笔看他。
  “我小时候随母亲上山拜佛,须得吃斋念佛三天,整日待在山上无聊,我便想逃回去,当时随我一起来的有好几个小厮,我问他们可愿陪我下山?”
  “没有一个人敢,元宝自也是不敢的,但他听话,被我骗了出来。”
  他谎称出来摘野果子吃,怕母亲担心,没有告诉别人,就只告诉他一个,元宝又惊又喜,二话没说便被他拐带走。
  “我俩走到半山腰,元宝已骑虎难下,没有退路,我再一番要挟,他便陪我一路下山,可惜运气不好,掉进了猎人捕猎的陷阱。”
  那底下插着竹子,若非他反应快,及时撑起身子,便被那竹子插了个透心凉。
  何钰下来后将竹子拔了,在底下怂恿元宝,叫他跳下来做伴。
  “那坑不深,我骗元宝说,他跳下来,我就能踩着他的背上去,你说他怎么那么傻,真的相信了。”
  “他跳下来了?”
  “嗯。”何钰点头,“我知道他藏着私心,不过他能跳下来与我做伴,这心还是有几分感动。”
  那时天黑,元宝不敢独自离开喊人,又怕被野兽吃了,与其在上面担惊受怕,不如跳下来与何钰做伴。
  一来,万一少爷说的是真的。
  二来,表个忠心。
  第三,好像下面是安全些。
  第四,总感觉跟在少爷身边有安全感,少爷最有主意。
  于是就跳了。
  其实何钰单纯是一个人在下面无聊,想找个人陪,万一嗝屁了黄泉路上还有个人做伴,何乐而不为?
  元宝单纯是相信他,就像弟弟对哥哥的那种感觉,带有崇拜,盲目,反正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坑挖的巧妙,是个椭圆形,底下小,中间大,口子也小,要不然也不会只有何钰中招,元宝也不能幸免。
  何钰在下面能够着土墙,中间够不着,虽然坑确实不深,但是他俩太小,站头顶都够不着上面。
  “后来呢?”齐夏还想知道细节。
  “后来就不说了,显得我冷酷无情。”
  后来他俩在下面,何钰担心猎户想毁尸灭迹,或者行凶夺财,一直保存体力,边坐边指挥元宝大声喊人,喊的嗓子都哑了。
  喊不动了便拿着他的匕首在土坑边上刨坑,到时可以踩着墙坑上去。
  何钰的担心其实不是白担心的,那坑挖成椭圆形的,就是防止人掉下去后不死,然后爬上去。
  挖坑的猎户不仅想抓猎物,还想抓人,猎物只能吃,人的话万一运气好,譬如何钰这样的,身上穿戴都不是普通货,他便捡了个大便宜。
  许是以前得过这样的便宜,贪心大起,便朝这方面走,也幸好何钰聪明,将坑底的竹子插在土墙上,成一个楼梯的形状,踩着竹子上去。
  他练过武,只要速度快一些,不怕踩空,只要他上去了,元宝便离被救不远。
  元宝一个人在上面那是真的绝望,指望不上他。
  “真怀念那个时候啊。”他带着元宝上天入地胡乱折腾,元宝助纣为虐。
  稍稍威胁一下便软绵绵的应了,若真的换了个硬气不知变通的书童,还真的少了许多乐趣。
  “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夏先生本领高超,元宝也勉强有一两个优点。”何钰昧着良心说谎,“都挺好,我都喜欢。”
  他又埋头苦写起来,这题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难,临时抱佛脚应付应付。
  有个人恐怕就算天天听讲,也应付不来。
  太尉府一片热闹,周浩然焦头烂额,“快,查查疏叶横斜水清浅的下一句是什么?”
  “少爷,是疏影横斜水清浅,疏影的影,不是叶。”写卷子的书童纠正他。
  周浩然中指曲起,敲了他一下,“我用你教?本少爷什么不知道?一时念岔了字而已。”
  过了一会儿小声问,“这个字念什么?”
  书童:“……”
  少爷是什么都不知道吧,连‘绡’字都认不得。
  周浩然这厢手足无措,那边御史府一片安宁。
  这种卷子对于许修竹来说便是小菜一碟,随随便便就能应付。
  他们三个,何钰是临时抱佛脚,不拖到最后一刻不舒服,周浩然是玩疯了,这玩意认得他,他认不得这玩意,许修竹是胜劵在握,太简单懒得写。
  他写完了卷子,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听说后天他也要进学,不过他以前被打入冷宫,后来又为了生活奔波,有时间看书?能跟得上学程吗?
  他的担心都是白担心的,顾晏生看的书成年人都及不上,他不仅看医书,也看其它乱七八糟的。
  学识也算渊博,远超常人,周贵妃小小考了他一下,题目尽量选的与周浩然学的诗词差不多,发现他竟然对答如流,便做主让他与众人一道去进学。
  她只问了周浩然学的诗词,若是再问些其它的,譬如《史记》、《汉书》、《东观汉记》都略有耳闻。
  书不难找,难的是记,懂,会,也幸好他有师傅在,不懂了便问师傅,师傅也算是他的老师,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生儿,后日进学,紧不紧张?”周贵妃趴在贵妃椅上,执手与他下棋。
  她闲了便会一个人下,顾晏生看到了,便问她为什么不找个人一起下?
  她说下是有人下的,但是没人敢赢,与其欺骗自己,不如自己与自己下。
  其实这也是一种欺骗,因为想下什么,想让哪方赢,还是她说的算。
  顾晏生便坐下来,说陪她下一局。
  这一局下的比较久,无聊俩人便顺势聊了聊。
  “不紧张。”进学而已,他经历的太多,进学在他的经历中无足轻重。
  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他几次濒临死亡,差点便没了命,一回生,二回熟,多经历几次便什么感觉都没有。
  “你真让我意外。”周贵妃执白子,那白子从她两指间落下,推向指定的位置。
  “姐姐指什么?”顾晏生也落下黑子。
  “皇宫里尽是些豺狼虎狈,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顾晏生动作微微一顿,“想活,便活下来了。”
  这话简单,却概括了许多,无论环境有多艰苦,敌人有多强,想活,便活下来了。
  环境再艰苦,也击不败他的意志力,敌人再强,也斗不赢他的求生**。
  偏要活,活给所有人看。
  “一定很苦吧?”周贵妃有些心疼。
  “还好。”顾晏生轻描淡写。
  其实确实很苦,从一个皇子,到被打入冷宫,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有时站在角落,会听到别人背叛他,亦或者另寻出路的法子。
  那墙太高,他爬不上去,也不能爬出来,他还有母妃,需要人照顾,需要人陪。
  吃喝用度也是问题,若不是不得已,或许他不会出去,他怕,他胆小。
  正因为怕,胆小,他才会抛弃所以不该存在的情绪,完完全全从身体里剥夺出去。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这里面有个过程,经历了数年才完成蜕变。
  “以后就不会了。”周贵妃探手去摸他的脑袋。
  被顾晏生躲开。
  周贵妃不甚在意,“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还有防备,不过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就是你的后盾。”
  曾经母妃也这么说话,母妃是真的,周贵妃呢?
  顾晏生挺不喜欢这样,他更喜欢何钰那种明明白白,要利用就坦荡荡的说出来,在利用里面夹一些私情,叫他分辨不出是真是假,然后沦陷,最后一口吃了他。
  何必呢?
  就像杀人前给犯人的最后一顿饭,饭菜是美味的,可犯人没心情吃,也不敢吃。
  “好了,天也晚了,你回去多看看书籍,可别赶不上别人,丢了脸哭鼻子。”
  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在蜕变前,他也从来没有哭过鼻子。
  “姐姐也早点休息。”
  顾晏生行了一礼后站起来离开。
  门前一个人跟了过来,是周贵妃给他安排的太监,叫无双,以后也会是他的书童。
  无双是周贵妃从周家千挑万选要过来的,人很机灵,懂的也多,会文会武,既是个书童,又能保护顾晏生。
  顾晏生是她坐上太后之位,周家把持朝政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进了皇家书苑,便只能带一个书童,所以她选了无双。
  无双是个死士,他只会在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比顾晏生还沉默。
  顾晏生回了偏所,无双一直跟在他身后,他的脚步既轻又缓,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身后有人跟着。
  都说死士很怪,从数万个人里面厮杀出来,性子难免扭曲,但他瞧顾晏生更怪吧?
  顾晏生每天起来的很早,一到点不需要人叫,无双每次敲门,那门里都没人应,他打开门才发现顾晏生已经起床,正在院里种树。
  他种的是梨树,各种各样,种满了整个屋子。
  有次半夜窗户没关,他路过时发现本该睡在床上的顾晏生不在,四处找也不见人,谁知撩开床单才发现他躺在床底。
  跟他一起躺着的还有一块牌位,上面写了他生母的名字。
  无双问他为什么要躺在床下?
  有好好的床不睡,却睡床下,实在是诡异。
  顾晏生说他初来乍到,只有睡床底才有安全感。
  自那以后无双便干脆将床底打扫干净,该整理的整理,该擦的擦,铺上席子被子,叫主人躺的舒适。
  也没再问为什么之类的话题,他能问顾晏生为什么躺在床底,也是实在忍不住好奇心。
  除了这事,其他倒没有特别让他注意的,他现在就是书童,伺候顾晏生的书童。
  顾晏生又在摆弄他的花朵,他性子稳,很喜欢玩些花花草草,制香研药,屋里时常传来一股香味,有时是药香,有时是檀香,各不相同。
  顾晏生还喜欢写写画画,看书弹琴,完全就像一个文弱书生,可贵妃说连萧琅都在他手里吃了亏,不能小瞧了他,须得时刻盯着。
  怕他惹事,也怕他背着大家干什么坏事,更有保护他的成分。
  他自己不将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别人当,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系挂着无数人的前途和成败,容不得他任性。
  无双进屋给他铺被子,这回不是床底,顾晏生已经适应了这里,对环境有些认知。
  他这人毛病不少,换了新环境,须得燃上熟悉的香料,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睡着。
  所以出来前无双点了一支香,将屋子熏的满满当当全是香味才开窗去喊顾晏生。
  “殿下,该歇息了。”
  顾晏生没有拒绝,洗了手进屋,没让无双伺候,他不喜别人接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
  无双出去后将门带上,顾晏生才脱下衣物,将他娘的牌位放在床边,正对着他的床,然后安然睡去。
  半夜里无双起来过一次,靠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又从窗户口看了看,确定他在睡觉才打个哈欠离开。
  月色幽幽,床上的人睁开眼,眼中毫无睡意。
  无双自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隐秘,实际上全都被顾晏生看在眼里。


第80章 潇洒一把
  顾晏生掀开被子起床,从墙上拿了一柄佩剑,也是周贵妃给的,价钱多少他不知道,只知道蛮好用。
  应当也不便宜。
  顾晏生剑握在手里,简单披上披风便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已是深夜,三更时分,他出去——练武。
  对于别人来说练武或许很简单,譬如何钰,他想练了随时随地都可以,但顾晏生不行,他的屋子到处都是眼线,周贵妃的眼线,观察他一天到晚做了什么?
  她只需要一个傀儡,顾晏生平安长大便是,不需要会文会武,若是会的多了,心便会野,不甘于平凡。
  所以平时她总是借口顾晏生身体未好,将他招来自己宫里,好生养着。
  顾晏生每次练武都须背着所有人。
  他每天练一个时辰,练完提着剑重新回去,安然躺在床上。
  无双一天会起来三次,查看他是否睡的安稳,顾晏生刚躺下,屋外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小动静。
  他佯装不知,被子往上一拉,盖到头顶,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何钰从床上爬起来,梳洗整齐后去见了母亲,问她节日的事如何?
  母亲在用早膳,“差不多是成了,你爹答应了,我找了那几个人也答应了。”
  她找的都是何文斐同僚的夫人,吹吹耳旁风,再协助一下何文斐,这事就成了大半,否则何文斐一个人赞成,皇上会怀疑他的用意,他也不能自己去说,由别人说最好不过。
  何钰大喜,“辛苦母亲了。”
  安语嫣惦记着昨天想的事情,一脸严肃的问他,“夫子让做的功课做了没?”
  “这个……”何钰略微心虚,“还差一点,不难。”
  其实还差了大半,昨个他没写完,为什么要空两天专门做功课?就是因为功课多。
  安语嫣放下筷子,绷住脸,“没写完还不快点去写?”
  她有些懊恼,“你这个年龄不好好做功课,整日折腾些乱七八糟的,我竟也由着你。”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惯子如杀子,都是我的错。”
  何钰连忙拉下袖子去给她擦眼泪,“不关娘的事,是我的错,我反省,不折腾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去做功课!”
  他又一连保证了数次,保证不出门,保证进学前将该做的做完,保证老老实实早睡早起,才终于将母亲哄好,自己也投降似的回屋做功课。
  本来答应了孟建中,去给他捧场。
  他爹的速度很快,有他亲自盯着,那案子很快结案,名姝不是内阁学士的女儿,只是长的稍像,不过特征不一样。
  内阁学士的女儿脖子上有一颗痣,很多人都见过,名株没有。
  她洗脱了罪名,孟同莆自然没事,昨天夜里便被放了出来,孟建中喜形于色,急不可耐大半夜来找他,想赶在他进学前开业,一来庆祝,二来撑个面子。
  有丞相的小公子在,以后该收敛的收敛,得罪了丞相的儿子,等同于得罪了丞相,以后没得好果子吃。
  何钰已经答应了他会去,这突然反悔,不利于俩人之间的关系。
  他的铺子需要孟建中拂照,孟建中也需要他做两头的中间人,他俩是合作关系,有来才有回,所以这趟必须去。
  何钰白天搁家里做功课,晚上便待不住,想出去,奈何他娘不放心他,竟找了人看住他。
  那几个人会武,盯得也紧,何钰一整天都没找到机会溜出去。
  到了戌时,他实在坐不住,便将元宝喊进屋,换上他的衣服,偷偷潜出去。
  天色已晚,看人不甚清晰,竟顺利的溜出了院子,只要出了院子,其它好办,墙一翻便跃了出去。
  半路找了家制衣店,买了身锦服,换上之后感觉好多了,元宝这厮白天去吃咸鸭蛋,一股子味。
  奇了怪了,他怎么去哪就沾上什么味?吃什么身上便是什么味,一点不带含糊的。
  何钰一个人出来,走到半路,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跟着他,深更半夜,该回去的都在家待着,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这时候若是有人出手杀他,搞不好能成功。
  不知死士跟上来没有,他能骗过家丁,骗不过死士。
  死士靠的不是眼睛,是味觉,他身上燃了一种特殊的香,别人闻了可能只觉得有些香,死士却能以这种香认出他。
  若死士真的跟上来,没有现身,说明没有危险,来人是他熟悉的。
  “齐先生,出来吧,躲躲藏藏做甚?”何钰脚步顿住等他。
  熟悉的人中会来找他的,非齐夏莫属。
  这个点不可能是他爹的人,他爹要是找他,直接便放出鹰来,他娘找不来身手这般好的,那些个小妾都是假的,听他爹的话,更不可能。
  所以只有齐夏。
  齐夏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不放心你,过来瞧瞧。”
  他有腿伤,所以才会暴露了行踪,若非如此,何钰可能感觉不到他。
  “倒是忘了你了。”
  除了瞒不过死士之外,还瞒不过齐夏,齐夏有腿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齐夏动武,平时出门都有马车。
  那日与萧琅拼斗只是个意外,没有料到萧琅居然当了真,真的日日守在周筱身边。
  以他的预算,最多派个人盯着,目标出现再回去禀报。
  许是回京了闲,萧大将军也没事做,不如养个鸡,逗个鸟,再种种地,也是潇洒,瞧他喂鸡都喂出了乐趣。
  欺骗那鸡吃自己子女的壳,亏得吃不出来,吃出来了又要绝食闹给他看,叫他个闲着没事的瞎胡来。
  “小公子这是去哪?”齐夏问道。
  “去月满楼。”何钰笑的不怀好意。
  他这么小当然不是来风花雪月的,况且也风不来雪不来,就是瞧个热闹,再顺便给别人找找茬。
  比如抬高金宵夜的价钱,叫人家多花点钱,这么一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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