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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当奸臣你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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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望微微一滞,想到母亲总是在他耳边嘱咐的话,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不要太信任叶时雨。他不是不知道两家的关系有多尴尬,一边是刘家的亲戚,一边是詹家的世交,其中纷争,他也多有耳闻。从前不愿掺和到这些事里,便可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如今却不行,叶时雨既然嫁给了他,他就要对人负责,不能让人因为两家的关系而受牵连。
  他郑重道:“有臣在,不会让内子受委屈的。”
  顾玄茵道:“朕这儿有个差事,要去江南两年,若表哥愿意,可带着叶家姐姐一起去,这样一来,叶家姐姐便不必在家看人眼色了。”
  “是运盐一事吗?”徐望直截了当地问。
  顾玄茵看他,“表哥如何知道?”
  “听平阳侯说起的,”徐望道:“臣当初反对盐铁令,陛下就不怕臣故意给詹相添乱吗?”
  顾玄茵轻笑,“你若是从中捣鬼,倒霉的不是詹相,不是朕,是江南的黎民百姓。”她深深看着徐望,“表哥忍心吗?”
  徐望不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臣不是反对推行盐铁令,只是觉得这件事牵扯重大,应当徐徐图之,詹相他太着急了。”
  顾玄茵往后靠了靠,也深深叹了口气,“不是他着急,是朕着急”
  徐望张了张嘴,想劝劝顾玄茵,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外戚世家手中有权有钱,陛下心里没底儿是难免的。“但陛下也不可太信任丞相了。”
  顾玄茵看着他,“不信任这个,不信任那个,朕还怎么做事?”
  徐望皱眉,“可是丞相从前就反对过陛下继位,如今怕也只是臣服一时。”
  顾玄茵无奈地笑了一声,问道:“这一年来,丞相推行的法令,所做的决定,可有一个是对民有害的?”
  徐望摇头,承认道:“丞相确实颇有才干,做了许多对朝廷有益的决策。”他微微一顿,直言道;“可他越是有才干,陛下的皇位就越危险,功高盖主向来是大忌。”
  顾玄茵瞪大眼睛,“怎么是功高盖主了,这些法令都是朕点了头他才能推行的,功劳怎么能都在他头上?君臣犹如夫妻,互相扶持,互相依靠,是分不开的,丞相没了朕,一道法令也下不了,朕没了丞相,也如同断了臂膀一样。”
  自古就有拿夫妻比君臣的先例,可这话从顾玄茵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徐望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让詹夙白占了便宜似的。
  顾玄茵见徐望还是一脸纠结,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表哥早晚会明白的。”
  “任命文书不日便会送到国公府上,表哥这几日就可以准备行囊了。”
  徐望领命,“陛下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他说完,迟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道:“臣这一去便是三五年,陛下好生照顾自己,太傅那边,还请陛下……”
  “好了,”顾玄茵打断他,“朕有分寸。”


第36章 
  徐望回府后;和镇国公关在书房里说了半日的话;深夜方回到他与叶时雨的院中。
  叶时雨还未睡,坐在灯下做针线。
  “快别做了;对眼睛不好。”徐望把她手里的针线放到一旁;心疼道。
  叶时雨起身帮他脱下外袍,“睡不着,便做来打发时间的。”
  “我过几日便要往扬州去,你也准备准备。”徐望温声道。
  叶时雨微讶,“我也去吗?”
  “那是自然;”徐望含笑道;“我已经和父亲母亲说好了;带你一同去。”
  叶时雨感激地看着徐望;但又想到要离开长安,有些舍不得;“那我这几日能回家看看吗?”
  徐望摸了摸她的头发;“当然可以,回去看看岳母,叫她放心。”
  叶时雨又是兴奋又是担忧;躺到床上半晌也没有睡意;唤了徐望一声,“夫君,我还想去看看詹霖妹妹;这一去山高路远,三年五载见不到,怪舍不得她的。”
  徐望这回没有立刻答应;他皱了皱眉,脱口道:“你是舍不得詹姑娘还是舍不得……”他又忙止住了话头,叶时雨与詹夙的关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叶时雨微微一愣,随即笑开来,“你是说詹相么?”
  徐望皱着眉不语。
  “从前定南侯府夫人的确是想说和我和詹相来着,但是被詹相拒了,我也不太乐意,这事儿便就算了。”叶时雨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徐望听她说不乐意,心里立刻就舒坦了一截,定定瞧着她的侧脸问道;“詹相容貌英俊,少年有为,你为何不乐意?”
  叶时雨想了想,“兴许是詹霖妹妹总在我跟前说她哥的坏话吧,说詹相这人脾气倔、认死理、目中无人、不善变通……”
  徐望听自家妻子细数詹夙的缺点,心里莫名受用,成婚至今一直隐隐不安的心这会儿也终于踏实了。他搂住自己的小妻子,正想亲亲,却被叶时雨推了推。
  “我交代完了,夫君是不是也该与我说说。”从前,叶时雨以为自己不在乎徐望心里是否有过别人,可如今,她也会暗暗猜测。就连徐望今日进宫,她都不免卢思乱想,生怕他与陛下旧情复燃。
  “你是说陛下?”徐望低笑。
  叶时雨“嗯”了一声。
  “她不捉弄我就谢天谢地了,”徐望难得怨念道:“我又说不过她。”
  叶时雨知道徐望私下里是个好脾气的,想象了一下顾玄茵捉弄他的情形,倒还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陛下是个好人,”徐望微微弯了弯眼睛:“也是个好皇帝。”
  叶时雨想起之前詹霖和她闲话时说的,“詹霖妹妹从前和丞相说过,让他给陛下找个可靠的夫婿,詹相没答应。”
  徐望稍稍沉吟片刻,“他自是不会答应的,如今陛下最信任的人是他,若是找了皇夫,他岂不成了外人。”
  “这么说来,詹相如果自己做了皇夫,他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岂不是就无人可以动摇了?而且陛下也再不用担心詹相独揽大权,威胁皇位了,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嘘!这话也是能浑说的?”徐望用手指按了按叶时雨的唇瓣。
  叶时雨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时辰不早,睡吧。”
  徐望“嗯”了一声,却低头吻住了妻子的唇,大晚上的,做正事要紧,替陛下操的哪门子心。
  任命文书下来后,刘家才知道徐望要去江南做盐运使了。刘文周特地下帖子请徐望过府一絮,算是给他送行。
  徐望向来不善交际,人虽然到了,却不怎么说话,全程都是刘文周在说。他只静静听着。
  最后,刘文周拍着他的肩膀,“当初你在朝会上公然反对盐铁令,如今陛下还是委以重任,可见陛下对你格外器重。你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徐望颔首,“姑父放心,我定不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
  徐望启程南下时,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临行前一日詹相亲自请诸位盐运使吃了顿饭,又细细嘱咐了一番,可见詹夙对此事有多重视。
  至此,盐铁令所需的人员配置基本都安排妥当了,出现的几个漏洞也都及时补救了。
  对于盐铁令的成效,朝野上下皆是拭目以待,顾玄茵和詹夙等着看盐铁令的成效,另一帮人则等着看詹夙的笑话。
  完全不受这些风波影响的,也就只有长公主了,她偶尔听韩景泓提起什么盐铁令、除官令,也都跟听笑话似的。
  听说顾玄茵这几日得闲,她便进宫去瞧她,到了宫里,却听宣室殿的宫人说,丞相在里面商议政事。
  长公主皱了皱眉,只得移步到偏殿等候。
  宣室殿内,顾玄茵正和詹夙坐在窗下下棋,听说长公主来了,她忙把棋盘上的棋子哗啦到一起,“不下了不下了,姑姑来了,我要找她说话去。”
  詹夙:“你怎么又耍赖,刚才臣马上就要赢了……”
  顾玄茵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输赢不重要。”
  詹夙:“……”她要是赢了,就要显摆半天,到他这儿,就成输赢不重要了。
  顾玄茵见男人沉默不语,蹭过去戳了戳他,“喂,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吧?”
  詹夙自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顾玄茵拍开他的手,“你要是下的差一点,我也用不着耍赖了。”
  詹夙;“……”合着还怪他了?“哪儿来这么多歪理?”
  顾玄茵笑嘻嘻地在他肩头蹭蹭,詹夙就动作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二人又恋恋不舍地腻歪了一会儿,顾玄茵才道:“我要找姑姑说话去了,你回去吧。”
  詹夙告退,顾玄茵便往偏殿寻长公主,一见长公主就没大没小地打趣,“啧啧啧,姑姑不说在家和驸马你侬我侬,进宫来做什么?”
  长公主眉梢眼角都带着新婚少妇一般的春意,她嗔怪地看了一眼顾玄茵,“哪儿来什么你侬我侬,成亲没几日景泓就被詹夙叫回去当差,如今更是派去京郊监督什么铸铁,每晚天黑了才回来。”
  顾玄茵笑,“姑姑这是心疼了?”
  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你回头和丞相说说,让他给景泓安排些轻松的差事,不是每个人都像丞相一样,以批阅公文为乐的。”
  谁说詹夙以批阅公文为乐了,顾玄茵暗暗想,这人最近虽然天天往宫里跑,却有一半时间是在和她下棋闲话消磨时间。
  “行行行,我回头和丞相说说。”顾玄茵答应着,又不忘替詹夙解释两句,“丞相之所以用驸马,不还是因为驸马能干吗?要是别人,丞相还不一定愿意用呢。”
  被顾玄茵这么一说,长公主对詹夙的怨念立刻少了几分,“他倒是挺有眼光。”
  顾玄茵心说那是,正暗暗骄傲,就听长公主继续道;“听说他看上静妍了,只是因为两家的关系一直拖着,仔细想想也怪可怜的。”


第37章 
  “你说詹相喜欢谁?”顾玄茵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长公主轻笑;“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景泓说他有一次去丞相书房;正好看到丞相在画一幅画像;那画中女子正是刘静妍。他若是不喜欢静妍,画她做什么?”
  顾玄茵听说詹夙喜欢刘静妍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下,这会儿听长公主说完,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立刻去丞相府找某人算账。
  “景泓不让我说;我寻思着这事儿挺麻烦的;你还是该知道。”长公主道,她弄不清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只觉得不能瞒着顾玄茵;毕竟詹夙和刘静妍一个是她最信任的臣子,一个是她最亲近的姐妹。
  顾玄茵轻咳一声,“这事儿姑姑还是当不知道的好;就算丞相真喜欢静妍表妹;静妍表妹也未必瞧得上他。”
  长公主叹了口气,“哪里是未必,静妍心里也已经有人了。”
  顾玄茵轻笑;“姑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长公主于是将那日在公主府的事情说了,又自顾自分析道:“玄苍那孩子没见过什么人,遇上静妍那样花容月貌的;自然会心生好感。静妍那边想必也是乐意的,否则也不会第一次见就接受了人家的荷包。听说前几日静妍还去骊山别宫找溧阳玩了。”
  顾玄茵听得眉头紧皱,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姑姑也不要再传了,一来有损静妍表妹的闺誉,二来还没影儿的事,不要叫人钻了空子才好。”
  长公主颔首,“知道知道,这些我也就和你说说,在外从来不说的。”
  这一点顾玄茵倒是不担心,长公主虽然心思单纯,却也知道分寸,关乎刘静妍的名声,她自是不会信口开河地乱讲。
  可长公主又偏偏是个热心肠的人,见顾玄苍和詹夙都喜欢刘静妍,就想从中牵线搭桥,给刘静妍一个好的归宿。“静妍这孩子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华有才华,受人欢迎是难免的,刘太傅一直想借此给刘家找个助力,根本不考虑她本人的想法,如今你是皇帝,说话比刘太傅管用,正好可以帮帮她。”
  怎么说顾玄茵和刘静妍从前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就算如今君臣有别,以顾玄茵的为人,也绝不会让刘静妍受委屈的。
  顾玄茵心情有些复杂,她明白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可她却并不打算帮忙,因为在她看来,刘静妍那般聪明的女子,哪里会轻易听父母摆布呢。她不但不会受人摆布,而且亲近越王一家,八成是她给刘家出的主意。毕竟如今刘家在自己这儿失去了信任,他们只得通过别人接近她,而眼下詹能得她信任的人寥寥无几,长公主是个靠不住的,也就只有越王一家,值得刘家往上凑了。
  在长公主府上,把那荷包明晃晃的挂在腰间,分明就是给长公主看的。刘静妍料定长公主会在中间牵线搭桥,给她和顾玄苍织造机会。
  就算顾玄茵知道了,也没理由阻止二人在一起,毕竟顾玄苍是个有今日没明日的病秧子,根本不会对皇位造成威胁。
  顾玄茵心中冷笑,刘静妍还真是获得出去,为了刘家,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可以拿来算计。刘文周有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朕知道了,朕一定随了静妍表妹的心意。”
  长公主闻言,欣慰地点点头,又想到单恋刘静妍的詹夙,不由心生同情,“只是可怜了詹相,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提起这事儿顾玄茵就来气,“有什么好可怜的。”她打了个哈欠,“姑姑还有什么事儿吗?朕困了,想歇一会儿,睡醒了还要批奏折。”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肩,“我能有什么正事儿,不过许久没见你,心里惦记,便进宫来看看。行了行了,你快忙你的,我回去了。”临了,她又不忘提醒,“你和丞相也该悠着点,凡事都要循序渐进。”
  顾玄茵颔首,“知道知道,不会累着你家驸马的。”
  长公主红着脸睨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满意的,只要陛下答应给韩景泓放假,她今日来的目的就达成了。
  长公主前脚一走,顾玄茵立刻换了常服,让人准备车马,往丞相府去。
  詹夙正在书房中和韩景泓等人商议政事,就听隆宝急匆匆进来,在他耳边道:“陛下来了。”
  詹夙一愣,随即嘴角不自觉往上扬,小姑娘真是粘人,才分开这么一会儿就找来了。
  他刚起身准备出去迎,就见顾玄茵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小姑娘见着屋里坐着一堆人,脚步倏地顿住,面上立刻换上了得体的笑容,“朕听丞相说诸位为了盐铁令劳心劳力,今日特地来瞧瞧你们,众卿辛苦了,重重有赏。”
  屋中几个丞相府的官吏见陛下来了,都是一愣,听陛下说是来慰问他们的,纷纷跪下谢恩。
  詹夙看得好笑,小姑娘倒是挺会随机应变。
  顾玄茵于是又和在场几人聊了聊盐铁令推行的情况,轮到韩景泓的时候,还不忘打趣一句,“今儿姑姑还进宫说,让丞相给驸马安排些清闲的差事,说你太辛苦了,她心疼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韩景泓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长公主体恤臣,是臣的福气,可臣能得丞相重用,为陛下效力,更是臣的荣幸。”
  詹夙忙善解人意地接道:“驸马这几日辛苦了,既如此今日便早些回去,与长公主团聚吧,诸位也都散了吧,咱们改日再议。”赶紧把这些人打发了,免得陛下还要笑盈盈的说场面话。
  顾玄茵轻咳一声,“丞相说的是,快回去用晚饭吧。”
  众人应了,又谢过顾玄茵便一同退了出去。
  众人一走,詹夙便想把小姑娘拽进怀里抱抱,可想了想,又忍住了,故意道:“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顾玄茵不答,过去把门关好,便伸着脑袋四处瞧。
  詹夙疑惑,“陛下找什么呢?”
  顾玄茵搜寻了一圈,没找到,索性插着腰问:“画像呢?”
  詹夙听她问画像,脸立刻有些烧,一面往靠墙的书架走,一面道:“定是景泓多嘴,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又告诉了陛下。”他说着,从书架边上抽出一卷画轴,“我不善丹青,画得不好,陛下见谅。”
  顾玄茵见他还扭扭捏捏的,上去一把把那画轴抢了过来,动作有些粗暴地展开画卷。只见那画上是一位身着桃红衣裙的女子,婷婷立于桃树之下,眉目含笑,娇艳动人。
  顾玄茵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看向詹夙,“你觉得她像我么?”
  詹夙老实道:“脸没有画好,你的脸更圆一些,”他一面说,还一面伸手在顾玄茵脸上比了一下,不疾不徐道:“你的眼睛也更圆一点,总之,你比我画得可爱多了,可之前已经废了好几张,这张总算有点你的影子了,我便想先留着……”
  话没说完,就见面前的小姑娘忽然踮起脚,一歪头,咬上了他的唇。
  詹夙脑子空白了一瞬,直到唇上传来丝丝痛感,他才恍惚回神。顾玄茵已经松开了他,正红着眼睛瞧他。
  詹夙被小姑娘咬了一下,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气闷,二人表明心意之后,他一直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可能地循序渐进,初吻的场景更是在脑中反复演练了无数次,都不是特别满意,他想等一个机会,二人水到渠成,给她一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吻,可犹豫来犹豫去,到头来却被她抢了先,而且还是用咬的。
  这样想着,他便一伸手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堆满公文的书案上,然后低头,重新吻上了她微张的唇瓣。
  顾玄茵还生着气,冷不丁被他抱到书案上,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一不留神就给了詹夙可乘之机,连反抗都忘了。
  詹夙一开始只是想把二人的初吻给补全了,可一碰到她的唇,便像着了魔一样停不下来。他一只手扶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安抚地在她背上轻轻顺着,明明知道小姑娘被吓着了,却仍然舍不得分开,一点点加深这个吻,直到感受到小姑娘有些呼吸不畅了,才松开她。
  顾玄茵大口喘着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此时湿漉漉的,连眼睫都在微微颤抖。本来还因为詹夙拙劣的画技而生得气,这会儿都因为男人精湛的吻技而化成了一滩水。
  半晌,她抬腿踢了踢詹夙,“以后不许看这个画像了。”
  詹夙还没从刚才那个吻中回过神儿来,听着她娇娇软软的声音,又忍不住低头用舌尖仔仔细细描绘她的樱唇,低低地道:“要是有你在,我还看画像做什么?”
  顾玄茵有点被男人的热切吓着了,不知所措地僵着身体,软软地嘟囔道:“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詹夙呼吸微乱,克制着心中的躁动,恋恋不舍地盯着她微肿的双唇,听她还傻乎乎地问,不由把人搂得更紧,低叹着道:“不够。”


第38章 
  顾玄茵脸颊滚烫;心跳飞快;却没吭声,任由詹夙抱着。
  过了许久;她的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詹夙低低笑一笑,放开她,把人拉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用了晚饭再回去好不好?”
  顾玄茵乖乖点头,詹夙便出去找隆宝吩咐了几句;回来时;却见小姑娘又把那画像捡了起来;皱着眉瞧着。
  他也隐隐猜到了是自己画技不精,把她给画丑了;便坐到她身边柔声道:“若是不喜欢;便不要这张了,今晚我重新画一张。”
  顾玄茵忙摇头,“算了算了;你还是别画了。”她对詹夙的画技算是有了清醒的认识。
  詹夙微微蹙眉;忍不住仔细端详自己的杰作,“真那么丑吗?”
  顾玄茵转过头,盯着詹夙;这人画技不行,不仅因为手残,眼神也不太好。她纠结了半晌;终是忍不住指了指画上的女子,问道:“你就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除了我。”
  詹夙盯着那画看了半天,“没觉得。”他见小姑娘纠结的眉头都打了个结,不免好奇,问道:“到底像谁?”
  刘静妍从小便被人说像刘后,是京城不少世家子弟暗恋的对象,顾玄茵就不信詹夙没有见过。她推推他,“你再看看,就不觉得你画得像静妍表妹吗?”顾玄茵藏不住事,尤其在詹夙面前。
  詹夙眉头皱成个川字,“你是说刘文周的女儿?”
  顾玄茵点头。
  詹夙:“前年好像是见过一面,但我忘了她长得什么样子,听说她生得像你母后。”他说到这儿,才终于明白了小姑娘在纠结什么,于是把那画夺了过来,三两下撕了,团了团,扔进了一旁的纸篓里。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詹夙有些尴尬,“是不是让韩景泓误会了?”
  顾玄茵见他明白过来,也不好继续纠结,倒反过来安慰道:“我已经和姑姑说了,让她不要瞎传。”她见面前的男人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蔫头耷脑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行了行了,以后没事别瞎画就是了。”
  詹夙忍不住把小姑娘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闷闷道:“可是我想你。”
  男人声音低低的,却莫名带了几分委屈。顾玄茵从未见过这样的詹夙,不由心头一软,“我帮你画。”
  詹夙眼睛亮了亮,“真的?”
  顾玄茵推开他,坐好,骄傲道:“我的画是染香老人手把手教出来的。”
  染香老人是前朝著名的画师,极善丹青,顾玄茵小时候,有幸得染香老人真传,只是如今当了皇上,没工夫施展。
  詹夙知道染香老人晚年在宫里教导过太子顾玄荣,却不知顾玄茵也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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