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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艳太子不过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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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啊,走啊!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温泽轩见莫忆苍站着不动,只是石刻般地看着他咽下一口一口的酒液,借着酒劲冲过去连连将她往门外推去,边推边含糊地说话,“遇到你,我一次比又一次更狼狈,我真应该远离你。”
连推带拉,莫忆苍被他强制地拽到了门外,他脸上的表情是风云般变化莫测,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痴迷地看她,一会又是恨恨的眼神,疯了一般。
“泽轩师傅,你清醒一些!”莫忆苍终于按耐不住,用力挣脱开来,用力地将他往后一推,朝他吼了去。我莫忆苍的错,那我莫忆苍更有义务让你清醒过来。他不是还有他的国仇家恨,还有他的精心计划么?怎么就能这样一直喝酒买醉呢?
“我很清醒!忆苍,你聪明,但是为什么总是看不懂我的心啊。”温泽轩四肢无力,被莫忆苍一推便往后倒了去,摔在了地上。他不再爬起来,索性就躺在了地上,仰望着站着的莫忆苍,有些沉沦的看着她,缓缓开口,“我不是铁铸成的人,我也会累,也会痛,难道我放纵三日也不可么?”
莫忆苍怔住,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缓缓上前,打算扶他起来,没想刚碰触到他的肩膀,却被他往怀里带了过去。莫忆苍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反而却被温泽轩稳稳地压在了身下,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莫忆苍皱着眉别过了头,放弃了挣扎,因为她渐渐地感觉到了温泽轩身体的燥热。
温泽轩只不过是趁着酒劲,虽然喝多了酒,可是意识却一直清醒着,他见莫忆苍扭过了头,不再看他,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缓缓地将头埋到莫忆苍颈项,眼角的余光扫见了她戴着的平安扣,渐渐地呼吸平缓,悠悠开口,“忆苍啊,我只不过给了自己三天时间,三日过去了,我还是从前的宇文赜瑄,只不过这个宇文赜瑄要抽空了所有有关莫忆苍的回忆……”
像是在宣誓,像是在承诺,温泽轩就这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累了,三天三夜,不停不休地喝了三天三夜,堕落了三天三夜,上天还是待他不薄的啊,纵使给了他这么多苦难,最终还是在他心死之前,让他见上了忆苍一面。
三日苦楚,三日折磨,这是泽轩对忆苍回忆的祭奠,时日一过,我去夺我的江山,你去守你的无心,倘若哪一日有幸得到天下,我再带你心里的那个人回来见你吧……
莫忆苍一动不动,耳边嗡嗡地回响着温泽轩说出的话,“只不过这个宇文赜瑄要抽空了所有有关莫忆苍的回忆……”
心里,是说不出的疼痛,说不出的无奈不甘。
直到,夕阳西下。
她缓缓翻身,小心翼翼地从温泽轩身下爬了出来,使劲全力想将他移去卧厅里,可是移了半天也未能动他分毫,醉了的他似乎特别的沉。莫忆苍无法,从屋里抱出了棉被,细细地把他裹好,留下一封信笺,悄然离去。
最后一眼,他在酣然地睡,沉沉的,眉头依旧是皱着,心,砰然地跳动,对他,该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吧。不过,她一直埋藏着,直到现在,该是要深深埋葬吧。
一路地仓皇而逃,直到出了桃林,她这才敢回头望上一眼,眼里,有泪。
理了理紊乱的思绪,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白布包着的伤口,一股忧愁又涌上心头,锦歌姑娘,你究竟在哪里啊。
泽轩师傅家,她已经都寻过了,没有锦歌姑娘的身影。她想,以锦歌姑娘的脾气,她在泽轩师傅家呆了那么久,不用寻她,锦歌姑娘肯定会自己冲出来了。莫忆苍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锦歌姑娘,消失了。难道,她是想让自己背负一生的愧疚么?
春末初夏的夜晚,有星星在闪耀着光芒,莫忆苍走得缓慢,可是路不远,很快便到了胭脂巷的巷口了。百家灯火,胭脂巷子里热闹非凡,毕竟是青楼巷子,晚上才是最绚丽的时候。
经过旖红阁的时候,莫忆苍自然而然地抬头望了一眼那阁楼上的窗户,紧紧闭着,整个旖红阁就那扇窗没有一丝光亮。她叹了一口气,颓然地低下了头,也就在那一瞬间,余光也扫见了那守在门口招呼客人的何花姨,正巧也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她心有些慌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慌张地往自己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门外有几个男人躲在暗处守着,她看见了,心知肚明,莫忆苍没有戳破他们粗劣的伪装,直直进了院子。意外的是,娘亲没有在门口翘首等着她回来。
难道是出了事?
莫忆苍不敢妄自猜想,一把推开了房门进去,着急地喊着,“娘亲!”
桌子上摆着的,都是莫忆苍爱吃的菜,单影影静静地坐着,朝她望去,脸上是亲和的微笑,她招了招手,示意莫忆苍坐到桌前,“苍苍,回来啦?!”那声音,苍老而又干涸,仿佛好些天没有开口说话一般。
莫忆苍见母亲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听话地坐下,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娘亲,这是……?”
“娘亲好久没有给你做好吃的了,这三天你辛苦了。”单影影仍旧保持着笑容,可是眼眶却湿润了,但始终也没有流下眼泪,只是伸手替莫忆苍夹了几筷子菜放进了她的碗里,叮嘱着她多吃些。
莫忆苍的疑惑越来越重,可是却来不及多想这些,她吃不下饭菜,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有些怯怯地回话,“娘亲,我没有找到锦歌姑娘。”
“娘亲知道。”单影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崩溃,她很平静,没有哭没有闹,没有一丝激烈。她一语带过,继续给莫忆苍夹着菜,直到碗里堆成了一个小山包,没有地方可以再放下了她才停下手来,梦呓般地喃喃,“苍苍,多吃点,都是娘亲特地做的。”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而生,莫忆苍索性放下筷子,一动不动,等待着母亲说她要说的事。这些年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是知道的,怕是她有话要对自己说吧。
单影影见女儿听了手,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白白的米饭里,瞬间侵了进去,消失不见,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起来。
莫忆苍站起了身,想上前去安慰。母亲哭了,她想她是知道为了什么。是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不孝。
滴答滴答。渗进米饭的,一滴两滴,是鲜红的血液。
莫忆苍还未走到她的跟前,单影影的嘴角开始溢出了血液,猩红刺目地在那碗动也没动过的白米饭上,让莫忆苍一瞬间大脑空白。
“娘亲,你怎么了!”莫忆苍吓坏了,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急如焚,连声磕头哀求,“娘,你是不是气女儿不懂事,气女儿不孝顺,求您了,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求您了!”
单影影只觉得身子有些摇晃,四肢无力,她伸手轻轻地抹了抹嘴角上溢出的血,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了跪在地上的莫忆苍,试图阻止她连连的磕头。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莫忆苍屏住呼吸才能隐约听见,“苍苍,不是你的错。”
莫忆苍感觉得出母亲的虚若无力,她动也不敢乱动,只得小心翼翼地撑着单影影的身子,大气也不敢出,急急地问道,“那娘亲你怎么了?”
“娘亲要死了。”
五个字,重重地击打在莫忆苍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她浑身一颤,轻手轻脚地摞动着,不相信一般的开口,“不可能的,来,娘亲,苍苍替您看看,若是苍苍看不好,苍苍就去城里找大夫给娘亲看!娘亲只是太累了,怎么可能会死掉!”她自顾自的念叨,眼泪也掉了下来。
第七十八章 我是你的姐姐
“苍苍别动。”单影影似乎越来越虚弱,只能听见越来越多的血液滴在地板上的哒哒声,仿佛要流尽了一般。她轻轻地拍了拍有些躁动的莫忆苍,使得她安静下来,然后虚弱地开口,“听娘亲讲个故事可好……”
这是单影影一生的悲剧。
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莫忆苍只能听见母亲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轻微的说话声,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来一般,可是,耳边又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鲜血滴在地上的声音。
她知道了,莫锦歌原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此刻就锁在娘亲房里的樟木柜子里昏睡着。
她知道了,母亲替姐姐下了蛊毒,就是上次那只吸淤血的蚂蝗,现如今,足矣要了她的性命。
她知道了,父亲原来并不是得什么怪病而死去的,同样的,也是被母亲亲手下了蛊毒,亲手了结的一生。
她知道了,自己为什么的名字,叫做莫忆苍,母亲每喊一次,心里就像被划了一刀般得疼痛。
她也知道了,现在,母亲就要走了,走了之后,就能换回姐姐活过来了。
到底该不该恨母亲?到底该不该爱母亲?在某些时候,她确实是个自私的女人,而且还心肠狠毒。可是,在莫忆苍的心里,自己的母亲,仍旧是最伟大的人。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自己么?她作为一个单纯的母亲,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跟她一样,一辈子不幸福而已啊。
上一辈恩怨,白苍苍抢走了单影影的男人,下一辈子,莫锦歌喜欢的男人却爱着莫忆苍。该还清的债,都还完了吧。
单影影是过来人,她多害怕莫锦歌会像曾经的她一样,因嫉妒,因仇恨,而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为防一时之需而下的蛊毒,终于派上了用场。莫锦歌提亲时大闹了之后,单影影毫不犹豫地放了蛊,可是,她又哪里知道,善良的女儿会为此埋下了心结,她哪里知道,女儿与莫锦歌之间竟然达成了协议。她直到最后才清楚,女儿始终是放不下慕容无心的,受了伤害的她从而不愿意再接受温泽轩。
她的苦心,通通的白费了,而最没有想到的是,女儿竟然这么在意莫锦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只愿能还欠下莫锦歌的一生情债。难道,她对莫锦歌有亲情的感应么?
她哪里想得到呢?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多么像个笑话啊,自己处心积虑,最终得来的,却仅仅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单影影最终没有下得了手,可是放了的蛊侵蚀人体非常之快,就像当初莫子木一般,只有几天便被蛊毒折磨死了。幡然醒悟之后,幸好为时不晚,她做了一个决定,收了蛊,让蛊毒反噬了自己。
只是单纯不愿意再错下去了,只是单纯想让女儿心安理得而已。单影影想,自己老了,恩恩怨怨,已不是她能一手操控的了。那就该忘的忘,该丢的丢吧。所有的情,所有的债,就由她以生命终结吧,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她如今的愿望也就只了这个了。
最后一滴血流尽,单影影轻轻地抱了一下女儿,那么轻那么柔,就像抱着襁褓中的她一样,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一步一步倒退着,她记得,一切都曾经美好过。
最初的她,那个倔强骄傲的孤湖族公主,不可一世地指着那个隽秀清雅的男子说,“看,我就要找这样一个夫君。”
后悔了么?其实,也不全然后悔。
这个拥抱,短暂而轻柔,直到她的手颓然垂下,莫忆苍才如梦初醒般嚎啕大哭,“娘亲,你醒一醒好么?不要扔下我一个好人,好么?”
声嘶力竭,莫忆苍的哭声,响彻云霄。
咚咚咚……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最终哐当一声,像是破门而入的声音,强劲有力。
莫忆苍依旧是哭,动也没动,连头也没抬,她知道是怎么了。娘亲睡了,姐姐就醒了,听声音,她应该完好无损,没有受伤。
果然,莫锦歌缓缓走了出来,笔直地站在卧室与客厅的门间,嘴角有少许凝固的血迹,应该是毒发的时候呕了血。莫锦歌手扶着门框显得有些无措,眼神呆滞地看着莫忆苍抱着已经渐渐变硬的单影影哭哑了嗓子。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何花气势汹汹地到莫家来要人。她原本很肯定莫锦歌是没寻回的,想当然觉得,要带走莫忆苍总免不了会与单影影有些纠缠,于是她加派了人手,带着一队四大五粗的汉子闯了进来,没想到,却是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单影影双目紧闭,身前嘴角尽是血迹,一滩猩红,让人看得心惊肉跳,莫忆苍抱着她,看都没看进来的人,只是止不住地哭泣,莫锦歌仿佛是丢了魂一般,嘴角也残留着些许血迹,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母女。
何花是有些心虚的,鲜红的血历历在目,狰狞恐怖地印在眼前,别是弄出了人命吧。何花心里暗自揣测着,悄无声息地上前,蹑手蹑脚地绕过了她们,想要带走了双目无神的莫锦歌。
莫锦歌在那一刻回过神来,她挣脱了何花的手,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莫忆苍的身旁,她伸出手,将单影影与莫忆苍分开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将单影影放下,然后一只手覆上莫忆苍手臂上渗出了片片血色的伤口,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与愧疚,她将哭得不停颤抖的莫忆苍环在了怀里,轻声安慰,“苍苍,你还有我。”
数不清道不明的纠葛,这场闹剧中,究竟谁是赢家,谁是输家?谁对也好,谁错也好,最终不过是面面俱伤,只剩下了两个孤零零的丫头而已。
该是继续残杀,还是相依为命呢?此刻,莫锦歌心里没有了恨,没有了怨,也没有了情。她一直都是爱这个小姑娘的,只是被情感冲昏了头脑。三天,她知道了很多很多,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直到此刻,她才如梦初醒,才真正明白了的到底该如何。
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当她得知单影影就是那个夺去父亲的女人时,她努力练就了这一生的本领,也没办法动她分毫,反而还受控在了她的手里。不能为母报仇,还将自己深陷其中,原以为自己一定死定了,没想到,却得知了这么多。
可怜的父亲,他是那么爱自己的母亲,为此,他失去了生命。她恨啊,恨这个女人,更恨她的女儿,抢了父亲的陪伴与宠爱,夺了自己的该有的幸福童年,现在又来与她争爱的男人,亏她曾经还那么地喜欢她。
可是,就当自己被怨恨埋没的时候,她却千辛万苦地去寻自己。她以为,自己失踪了,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只有她,整整找了自己三天。
这就是亲情么?足可抵挡一切。
当她被体内的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她痛得昏死了过去,她以为,她会这样一直死下去的。没想到,却醒了。
那个女人,死了。她的母亲,死了。她哭的那么痛,那么伤心。
莫锦歌想,这个世界上,莫忆苍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所有的爱恨情仇,她都已经不想再纠结下去了,单影影死了,泽轩不爱自己。她了无所愿了。
她现在只想与她,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互相照顾,了度余生即可。
莫忆苍一愣,脸上被混着泪水的灰尘弄得脏兮兮的。莫锦歌就这样看看着,只觉得像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为了生计自己与母亲沿街乞讨的样子。莫锦歌心口疼痛,她把袖子拉长,手往里缩了缩,用着袖口替她细细抹去脸上的脏乱,再次语气坚定地说,“还有姐姐在。”
莫忆苍通红的脸有了一丝神采,可是瞬间又黯淡下去,她往后缩了缩,躲过莫锦歌的袖口,蜷缩着不去看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泪。
“锦歌,跟我回去。”在一旁一头雾水的何花似乎有些明了,这单影影怕是真的死了,她在这胭脂巷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有见过,这死了人,就是一推的麻烦,她实在是不想惹上什么,只想赶紧将莫锦歌给带走。
“我不回去,我留下陪苍苍。”莫锦歌迅速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何花只觉得那眼里包含的是前所未有的森冷。
“回去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莫忆苍开了口,虽然含糊不清,但是莫锦歌却听得清清楚楚。
“不,我陪你。”莫锦歌自然是不肯走的,因为她放心不下。她有武功,这些男人们又算得了什么,她完全可以把他们解决了,然后带妹妹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管他的太子,管他的皇宫,管他的……温泽轩。
转念间,莫锦歌本是已经握紧的手,又颓然松开,她无论如何还是做不到不管温泽轩。她本想带着妹妹远走高飞,不再去管这世间的恩恩怨怨,可是,想到温泽轩,她还是没有办法不去顾及他。
就算要离开,也不能这么恩断义绝吧。他处心积虑了这些年,若是被她破坏了,他定是要恨她一辈子的吧,说不定还会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莫锦歌再次向身后的何花看了一眼,这一次,眼神柔弱如水,她带着哀求地开口,“何花姨,苍苍是我的亲妹妹。难道不能给我一些时间么?”
不卑不亢,柔柔弱弱的旖红阁红牌莫锦歌该有的眼神,该有的话语,该有的梨花带雨。一瞬间,刚才那个眼神阴狠决绝的人消失尽贻,就连何花姨都不得不质疑刚才看见的只是个幻觉而已,是她老眼昏花了。
何花没有太诧异,她们两个长得这般相像,说是亲生姐妹,她当然是相信的,至于她们的那些身世纠葛,她反倒没有太多好奇与兴趣,这些都与她的利益无关,她只想赶快地把莫锦歌给带回旖红阁。
这三天,莫锦歌消失的无影无踪,旖红阁损失不少,她实在是再也不想了这般下去了。也实在是不想待在这个死了人的房子里,晦气,说不定还惹得一身官司。
可是,莫锦歌现在都这般说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催促什么了。前思后想,何花终于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罢也罢,人回来了就好。
何花搓了搓手,酝酿了一会,才敢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话刺激到那两个已经神经兮兮的姑奶奶,可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仍然还是那么的不合时宜,“那你们聊会,叙叙旧。”
她本来是想说,那你们聊会,聊完了赶紧回旖红阁,有客人等着呢。
哪里敢说,就算是大实话,她怎么敢说出口啊。
挥了一挥手,何花愁眉苦脸地带着一仗人退出了门外,唉,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了,她再应付应付那些花客们吧。
何花刚退到门口,想起什么似地又反身回来,她将头探在门口,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锦歌,要是忆苍没有地方去,你来带旖红阁好了,我一样会好好待她的,你劝劝她。”
啪——莫锦歌还没开口,莫忆苍没有任何预兆地猛地站起来,随手拖起了一把椅子,朝门口的何花摔去。
何花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出去,照她原来的脾气,老早就开口骂了起来,可是,这一次,她一个字也没有说,灰溜溜地便离开了。因为,刚才莫忆苍的那眼神,好像要活活吞了自己一般。
莫锦歌本是想开口推掉的,没想到莫忆苍的反应那么激烈,不由得低下了头。原来,忆苍只这么看她的。有失望的情绪堵在心头,她一直没有都是这么瞧不起自己的么?
然而,莫忆苍只是一次单纯的发泄而已。她好累好累,同时又好害怕,她好讨厌那个老鸨在屋子里说个不停,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母亲而已。
“回去吧……姐姐。”莫忆苍在一瞬又恢复了平静,她继续跪在地上,抱起单影影的身体,背对着莫锦歌,轻声地说道,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停顿,不过,她还是喊出了姐姐二字。
第七十九章 隐居
莫锦歌没有再固执地要求留下来,一声姐姐,平息了她内心的翻江倒海,她默默地退了出去,留下莫忆苍孤零零地陪着已经僵硬的单影影。
终于,安静了。
莫忆苍痴痴呆呆地,在这个晚上做了很多很多事,后事。
她默默地,一个人吃完了桌上所有的菜,一口一口,不知饥,不知饱,只因为那都是母亲亲手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而以后,再也吃不到了的。尽管胃里面早就已经撑得难受,她仍然如同木偶一般,吞了下去。
直到最后一口米饭咽了下去,她又默默站起,像一个幽灵一般,轻飘飘地,她晃来晃去,默默地把家里收拾打扫了一番。
想着以前,家里的一切都是娘亲一手经营出来的,这个属于她俩的小家,全靠这娘亲的辛劳。每天,娘亲都要早早起来,细细打扫一番的。这几日自己不在,娘亲定是日日夜夜牵挂于她,看,都已经起了薄薄的灰尘了。
这一次,就让她替娘亲做做家务吧。
想到这里,莫忆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一直以来,娘亲从来都不肯让自己干一点重活,所以到最后,娘亲的手都已经粗糙起来了,起了厚厚的茧子。
放下手中带着血的抹布,背后已经有了微微的细汗冒出,可是屋子也没有焕然一新。但是有一点,家里放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蛊,全都不见了。娘亲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总是替自己把事情安排的那么妥妥帖帖,她知道自己害怕,怕那些蛇虫鼠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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