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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掌心娇-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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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话,徐明月不由的抬起眼皮扫了徐佑一眼,低声道:“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虽说话里有几丝嘲讽,但跟太后住上一阵子,徐明月估计能掉秃了头。
  所以私下里,一只小手不由的掐了徐佑掌心一记,颇有些抱不平的意味。
  徐佑原本是要阻止的,看到徐明月着急了,便起了一些旧日里少年的捉弄胡闹性情,“嗯,既是母后说的,大长公主去便是,散散心,甚好!”
  甚好你个头,徐明月抬脚踢了他小腿儿一记。
  容嬷嬷却是个眼疾手快的,听到皇上应允,当下便借坡下驴的朝着徐明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永寿宫里摆满了菊花,一簇簇的,就差房顶儿上没摆了,徐明月正无聊的抬手拔着菊花的花瓣,满地的金黄快要盖住了绣鞋。
  正要开口骂徐佑这个混球儿,就听见背后传来太监高尖儿的嗓音,“皇上驾到!”
  徐明月转头扫了一身尊贵龙袍的男人一眼,一手把身边的菊花花杆儿给折断了。
  徐佑见到徐明月吃一回憋,便舒舒服服的一眯眼,笑着进了永寿宫。
  太后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来的意图,只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这般关心另一个女人,太后这次倒是喝起了莫名的飞醋,讷讷道:“哀家又不会吃了她,左右带她去保定小住三个月,你也不会怎么样!”
  “三月?母后可是憋死儿臣?!”徐佑挑了挑眉,目光却朝着窗外的徐明月示意,徐明月心领神会的逃出了花团锦簇的永寿宫。
  “憋死?!”太后听到这句话,顿时黑了脸,“后宫这般多女人,怎么会憋死!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棵树歪着脖子,好扔绳子,儿臣偏爱这颗。”
  “放肆!”
  徐佑在永寿宫面无表情的安稳住太后,一出永寿宫便直接带着徐明月去游湖散心去了。
  碧波盈盈的湖水,水里有千条红锦鲤摆着尾巴欢快的游着,徐明月抓着鱼食朝着张嘴抢食儿的鱼儿喂食,一双眼睛水水的,唇角噙着愉悦……
  徐佑靠在游船的栏杆上,一双清峻的眉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喂鱼的小人儿,下一刻却打横将佳人儿抱起,紧紧抵在栏杆上,一把扯开了她的罗裙,“朕该早早的娶了你的,不该让龙陆银占先的!”他拖长了声音,明显又吃起了莫名的飞醋。
  徐明月看他眼底冒着火,便身后撑开他,快速拉上衣领,谨慎道:“别胡闹,当年文王妃生子时,天天听佛经,生怕生出个纨绔来,你倒好直接身体力行要教学!不知羞的。”徐明月抬手拧了他的脸一下,恙着眉道:“真生出个纨绔来,那还不得把天下闹翻了。”
  “嗯,这倒是,朕谋略深远,遗传朕的优势在风流胡闹上,的确有失朕的风采。”徐佑抬手抚摸徐明月的小腹,言语却极尽温柔。
  徐明月却“嗤”的一笑,“哪里有自己夸自己的!厚脸皮~”
  徐佑笑了笑,将徐明月抱在怀里,像是缠绵的堂前飞燕一般互诉衷情。


第067章 
  长安; 凌记布店的案桌上放着一大卷的金抽丝缎; 五颜六色; 煞是好看,一些贵妇人领着年幼的姐儿们挑选绸缎; 那些年轻的小姐们三五成群的叽叽喳喳围坐在一起,折腾的布店的伙计满脸赔笑。
  徐明月坐在对面的酒家靠窗的位置,那窗子很是别致,从上边的嵌槽中落下,像是正阳门行刑的铡刀一般。徐明月靠在那半悬的窗子上,一边小口吃着琵琶瘦肉汤,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少女。靠在另一边儿窗的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华贵衣袍; 上面绣着葱绿色的花纹,腰上缠着紫褐色的腰带,头带白玉冠; 一双异域的大眼死盯住徐明月的脸儿。
  半晌又抬起脚往木凳上一横; 唇角挂上了一股子骄傲和自负。
  跑堂的看到后; 忙拎着菜单子往异域男子身边儿后,小眼一转; 道:“这位公子; 这是我们店里的特色菜,都是长安城里顶顶好的。”
  “顶好的?”异域男子瞅着小二; 唇角挂着嘲讽的笑,随后翻着菜单子; 只是没过片刻,就见那异域男子紧皱着眉,方才的骄傲和自负瞬间变成了不自在,“不是……你这菜单子只有汉文?”异域男子眸子中就闪烁着跑堂看不懂的异彩,“我看不懂……”
  跑堂方才看他一身华贵,又毛病甚多的,谁成想竟是个不认字儿的,便清了清嗓子,“哎,我说,这位公子,不是我狗腿子舔腚,这菜谱最后一道绝对是顶尖儿的好,就是长安城也没人吃过,您大老远的来一趟,不点的话真是太亏了。”
  那异域男子虽说心里涌起不安,但是又拉不下面子来说不要,只能皱眉点头。
  那跑堂的看到异域男子上钩了,便得意的一笑,酒馆里的跑堂的都是油滑头,见到一些外乡人或者胡人,便弄些小噱头糊弄他们,趁机点个硬菜,从里边小赚一笔,且掌柜的私下也不阻拦,那跑堂的跟掌柜的对视一眼,随后就要转身去后厨说钓到了大鱼。
  徐明月看的不由莞尔,主动走到男子的跟前,“听说姜太公钓鱼时,手握着钓竿,钓绳儿上没有与狗还平心静气,如今不过是一个菜谱,自然要耐性子点喜欢吃的。”徐明月云淡风轻的抽出跑堂记得单子,淡淡道:“这位公子的不点最后那道。”
  那异域男子方才看到徐明月的脸儿就觉得心旷神怡,如今听到她细软又清媚的嗓音和利落干净的手段,便不由的再打量了她一眼,大概二十出头儿的年纪,柔软的头发像是绸缎一般垂落下来,笑起来,一口贝壳般莹洁的牙齿倒映着日光,清媚的眸子更堪称天地的恩赐,他起身潇洒的朝着跑堂道:“你先下去,我过后再点,先泡壶好茶过来。”
  徐明月毕竟不是小家碧玉拿不出门儿的小姐,倒是落落大方的坐在了男子对面的椅子上,“这间店是西唐传下来的,到了今年算是小三百年了,这家店的大虾蛋卷、香酥芋头丸子、酱烧猪蹄、鼓油鸡都是好手艺。”
  “在下胡聘,大宛人,敢问姑娘家中可是御厨?”胡聘上下打量徐明月,似乎有些怀疑这小姑娘是这家店雇来的骗子。
  徐明月虽说不怎么喜欢吃,但却是对吃很有研究,但凡徐明月点过的才,无论是口味还是菜色都是极好的。男子静静的听着,不过片刻光景,两人便一见如故的交谈起来。
  跑堂的将满满当当的菜端上桌儿,胡聘倒像是上瘾一般,不断找机会跟徐明月聊闲天,徐明月却没有太多时间跟这个异域男子再谈下去,尽管这男子长的的确是高大威武,玉树临风。
  “胡兄,下次再会。”徐明月强行打断话题,转身将一锭金递给了铺子的掌柜,低低道:“那位公子的菜,我请了。”
  看到徐明月这般大方贵气的举动,胡聘不由的唏嘘了几声,他立在窗口看着徐明月骑在马上,一扬长鞭,马嘶鸣着朝着远处奔去,那抹红衣很快变成一个黑点,一眨眼,彷佛就和天边的云霞接在了一起,消失的无影踪。
  一个穿着胡人短袍的男子走过来,看着胡聘的目光,低低道:“汗王,方才是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魏的辅国大长公主徐明月。”
  “呵,徐明月。”胡聘捻了捻手中的串珠,薄唇微微一勾。
  到了第二日,长安大理寺就忙成了一锅粥,大理寺卿更是眉头紧皱,脸上的表情快要拧成了面疙瘩,喃喃道:“八年了,长安城里被杀的人不少,只是这事儿可闹的忒大了,竟然把腿骨和小臂全都压断了!”
  “我都不相信,要不是仵作辨认,谁他娘的敢往大宛王妃的身上猜!好端端的人家大宛汗王来议和,这倒好,直接把人家王妃给分尸干死了……”
  大理寺卿急的跟什么似的,另一个官员颔首,应承道:“谁说的不是,这可是关乎国体的大事儿,只是,有一件事儿……下官也刚知道,锦衣卫那边儿查出大宛汗王先前和一个女子在一个酒馆饮酒作乐,听说还点了一大桌子的菜,您看要不要查查那个女子?”
  大理寺卿手抱起大瓦壶,直接仰起头一阵猛喝,“查,把长安城翻过来,也给本官查出那女子是谁!”
  “其实,那大宛汗王和那剽悍的王妃早就不和,先前听说那汗王还给那王妃摔过一封休书,只是那王妃剽悍,说生是我汗王的人,死是我汗王的鬼,这才作罢。”大理寺的官员们围坐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大宛汗王。
  大理寺卿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又抬手按了按眼睛,“也就是说,大宛王妃有可能是情杀。”
  “大人说的不是不可能,指不定是大宛汗王受够了那个婆娘,因恶生杀意。”一个官员附和道。
  只是大理寺卿当晚带着人去查探大宛汗王的行踪时,却发现大宛汗王胡聘是凶手根本就站不住脚。根据大宛汗王妃死亡的时间来看,这事儿应该是三个时辰之前,只是三个时辰前,大宛汗王正在和那个女子在酒馆风花雪月,等于是不在场的。
  而且,荒林里的目击证人也说看到的不是魁梧的男人,身材倒像是中原人。原本大理寺是想着只要查出大宛汗王是杀害王妃的凶手,这事儿就算完了,左右不会牵扯到东魏便是。谁料,这案子越查越让大理寺觉得为难。
  到了上早朝时,细润金黄的阳光照下来,大理寺没有办妥这大宛汗王妃的案子,大宛的汗王却黑着脸,呵斥东魏政局动荡,自家王妃横尸惨死,彻底丢了大宛的颜面,要么开战,要么直接让来东魏大长公主徐明月和亲大宛!
  众臣工相互对视,觉得大长公主现在是寡居,龙陆银又死了,一个没落的公主和亲大宛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儿,便要站出来说同意,只是脚丫子还未迈出来,就见徐佑脸色阴沉,一双眸子里全是阴鸷的杀意,“大长公主是辅国大长公主,是东魏的半个主人,主人哪里有和亲的道理!”
  听到这句,胡聘不由的跟徐佑对视一眼,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清晨,徐明月到京郊去散心,随行的还有蓉妞和几个锦衣卫。刚到长安府尹的衙门旁,就见一帮人围着告示板窃窃私语,“看,这大宛汗王还倒真是个风雅的,还敢给大长公主写情诗,不过这歪歪扭扭的字儿,还有这些酸掉牙的话真是够老土的!”
  徐明月站在告示板旁,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儿,不由的蹙了蹙眉,待看到右下角的“胡聘”二字,更是直接瞪圆了眼珠儿。
  谁成想那日那个不认字儿,差点儿被跑堂骗的呆子,竟然是大宛汗王……
  正在这时,坐在养心殿的男人黑着脸看着信上的内容:一见公主,寤寐思服,饮茶欢喜,分别欢喜,遇见你全是欢喜……前日同你分别之后,本王心中纷纭,恨不得与卿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徐佑一把将信攥裂在地上,左手持着长剑,切齿道:“来人,绑了胡聘!”
  锦衣卫对视一眼,忙起身去捉了。
  暴室,胡聘衣衫不整的被绑吊在房梁上,一张异域的俊脸因为冲血有些憋红拧曲。任和拿着匕首在大宛汗王的下身来回移动,“别乱动,再乱动,咱家可保不齐这匕首会割到哪儿?!”说完,又清了清嗓子道:“指不定一不小心,就把您变成咱家这等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斑驳阴暗的光影打在徐佑的身上,一阵沉稳阴冷脚步声步步逼近胡聘,接过任和手里的刀,抵在他的脐下三寸处,“朕的女人,你惹不起!”
  “你的女人,呸!”胡聘吊在房梁上,身子打着转儿,“本王没看出她对你有半分情谊,想必你是剃头刀子!他娘的一头热!老子偏就要把她……”
  还未说完,就见晦暗的墙上,一抹暗红的血飞溅,大宛汗王咧着快要崩开的嗓子,大吼:“徐佑,你个不是人的!啊……”


第068章 
  听到那声惨叫; 任和不由自主的捂上了眼睛; 半晌听到大宛汗王冷汗直冒的在地上打滚儿; 这才堪堪移开手掌,只见地上一软血污; 里面包裹着一根染了血的子孙根。
  任和看到那子孙根,不由自主的胯下一痛,他们太监一般在阉割后,会用一个干净的罐子细细的保存住自己跌命根,等下葬时埋在一起,下一世轮回就可以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今看到那一团,下意识的就把它泡在一旁的罐子里了。
  徐佑坐在养心殿; 看着锦衣卫送过来的密信,不由的皱眉,大宛汗王费平日里刚猛善妒; 且自幼习武; 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人灭了性命; 且专挑来东魏的时节被碎尸,明显这分明就是被熟人暗算的。且那大宛王妃死后; 胡聘直接开口求娶明月; 这事儿让徐佑不由的怀疑起胡聘来。
  虽说话本子里是才子佳人一见钟情,随后小院子密会; 私定终身,只是贸贸然的直接娶一个寡居的公主做大宛汗王妃; 大宛那些贵族怎么会轻易答应……
  这其中必有猫腻,且这胡聘不顾惜月儿的颜面,在长安直接张贴情信,压根儿一点也没将月儿放在眼里。不过整件事儿倒像是有人在背后刻意安排,往后他的月儿还是要小心些保护的。
  只是,孕期本来就容易躁动、心烦,徐明月在宫里闷得快要发毛儿了,徐佑瞧见后便带着她去京郊探望他的姑姑雅君夫人。
  京郊接连下了几下午的雨,如今也没一点儿要晴开的意思,雨水沿着茅草屋的房檐儿一滴滴的滴下来,草窝里的小草不一会儿就被雨丝下的漾起了一圈圈儿水花。
  随后便密密麻麻连一片,赶车的侍卫看到前面雨雾迷蒙,怕出事便请示徐佑是不是要避雨。
  “嗯,先避雨。”徐佑语气平静,对侍卫的语气也极为淡然,只是下车后却颇为贴心的将徐明月打横一路抱到了茅草屋的屋檐下,“听说孕妇不能招雨,也不能踩雨,要不生产时会生疾病。”
  “哪里来的这般娇气。”徐明月太后看看这男人,自打两人关系近了之后,这男人就各种小心谨慎,彷佛随便一个喷嚏都能将她打飞了一般。
  京郊的雨也来的很急,晶莹的雨珠顺着长长的茅草一路流窜下来,毕竟是茅草比不得皇宫里雕栏玉砌的琉璃瓦片,飘进来的细小的雨丝落在徐明月的发上。
  徐佑抬手将身上的黑色的长袍脱下,径直撑起,遮在了徐明月的头上。
  看到他这般举动,徐明月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情绪,只是一刹那,数种复杂情绪一下涌入心底,她下意识紧紧搂住身百年的男人。
  柔软的身子贴近,徐佑觉得身子一绷,低头咬住她的耳尖,低低道:“要不咱们玩儿会野的?!”
  徐明月摸着下巴,“啧啧,帝王真的是……”随后一只小手径直伸进徐佑的里衣,“看你这般躁动,给本宫暖暖手。”
  徐佑笑了笑,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塞了进去。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转眼间,天空已经晴开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雨后的小路上,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雅君夫人的宅院。
  说起这雅君夫人,徐明月倒是熟悉的很,当年父皇在位时,最先看中的便是才华横溢、又貌美的雅君夫人,甚至专门召见雅君夫人,只是不料雅君夫人却以死相逼,绝不入后宫。
  那年徐明月才五岁,只是记忆中,雅君夫人的容貌还历历在目,长发飘舞,微蹙的眉头,一双睡凤眼,冰冷的丹唇,宛若一朵莲花。如今再见虽说眼睛上有些细小的皱纹,但是却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万种。
  雅君夫人见到徐佑,眉开眼笑的话了老半天家常,待看到徐明月时,眼神微微一怔,“每次收到佑儿的书信,字里行间都是月儿,月儿,想必你便是明月了?”
  “嗯。”徐明月温柔细腻,点头之间更是有股子皇家的天然贵胄,不过片刻两人便轻松的聊起书画来。
  “本宫五岁时曾见过雅君夫人一面,如今还记忆尤甚。”徐明月抬手拨了拨清茶,继续道:“明月很少有敬佩的人,雅君夫人您算是一个。”
  雅君夫人微微一笑,“不过是乡野农妇,比不得皇家贵胄,若是当年进宫,想必我也是荣贵一时了。”
  若是旁人听了可能觉得这是雅君夫人的后悔,只是徐明月却唇角漾着笑意,只觉得她是在开玩笑,因为她的府宅里种着许许多多的花草,还收拾的颇为干净利落,东面凉亭里也是用的天然的葫芦制成的水盅,这种采菊东篱下的悠闲,是荣华贵胄远远比不得的。
  “雅君夫人有特立独行的名士风流,荣华贵胄不过是循规蹈矩的俗人玩意儿,便是轮回几遭,夫人想必还是会选择这等生活。”徐明月吹了吹茶汤,一股子山涧泉水的别致香气。
  雅君夫人吹了吹茶杯中的浮茶沫子,一双睡凤眼微微垂着,淡漠的瞧着浮茶在热水中起起落落,随后一张红唇微微一勾,这为人处世就像是茶杯中的茶叶,张牙舞爪奉承人的多半被热水一泡便轻飘飘的浮了上来,而真正名贵有内容的却低调的落在水底,不经意间散发着沁人的香气,就像是眼前的徐明月。
  说实话,雅君夫人并不熟悉徐明月,只听徐佑夸也没看出她与其他妃嫔不同,只是这番采菊东篱下的话,却一语中的,让许久未曾欢笑的雅君夫人,一下感动起来。
  因为这种采菊东篱下的闲适,只有一个人给过她。
  雅君夫人叹了口气,走到书架旁说给徐明月送几本书,徐明月好奇便跟了过去。
  只见雅君夫人将一个镶着汉白玉的红木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个竹简,“曾经有个人对我说,看书要看竹简,这是浑尽天然的闲适。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闲适的人……”雅君夫人看着保存干净的竹简,不由的叹了口气。
  徐明月弯腰拿起一卷竹简,刚打开上面的红绳,就见松散的竹简里掉出一张画工精致的画像,里面是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虽是画像,但是从线条和气质上可以看出这个男子是个仪表端庄,风流洒脱的名士。
  “啪”的一声,雅君夫人手里的另一卷竹简落地,她慌忙抓住地上的那张画像,只是却没有因为慌张而弄坏画像的一边一角。
  徐明月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雅君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教给她闲适的人。
  这是雅君夫人从十五岁就喜欢的男人,一直到二十岁,她一直在等这个男子,只是最后迫于徐家的压力,这才勉勉强强和魏国公府的嫡子成婚。
  看着掌心的那张画像,雅君夫人脸上不由一阵失神,眸子里也是一种对世事无奈的酸涩。
  房门外静悄悄的,几只小鸟用小嘴儿敲打着窗扉,徐明月径直走到木箱旁,抬手将那卷竹简放进红木箱子里,“记忆这种东西,直到老死那刻都不会停滞,既是在乎,又何必放下?”说完,徐明月小心的抽出雅君夫人手里的画像,重新将那画像整整齐齐的夹在地上那卷写着小雅的诗经中。
  方才的雅君夫人有点惊慌失措,可是看到徐明月这般暖心的给她解围,不由的再次打量起徐明月来。
  不过片刻光景,雅君夫人便明白为何徐佑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做事拿捏有度,让人想一辈子去依靠。
  待用了晌饭,徐明月便和雅君夫人告辞了。
  马车慢悠悠的走在相见小路上,两边儿的小花微微的开着,徐佑拿着一卷子奏折认真的批改着,徐明月想起龙吟送来的朱砂矿的单子,她夺过徐佑手里的朱笔,细细的核对着朱砂的账目。
  身后的长发像是丝绸一般一下落在那沾着墨汁的朱笔上,徐佑抬手温柔的给她把发撂在身后,一双清峻的眉眼不住的打量徐明月。
  原本,这些龙吟、白季上报的东西,她是从来不再他跟前摆弄的,如今不知是一孕傻三年还是别的什么,对他倒是放开不防备着了。
  看到他打量自己,徐明月愣了愣,随后摇了摇头,云淡风清道:“为何想做帝王?”
  “因为一个女人。”徐佑淡淡回了一句。
  徐明月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丫的无情的男人竟为了一个被自家父皇选的秀女,而夺位,真是够扯的。
  从侧边看去,徐佑的左脸映着夕阳的光,薄唇透着帝王的威严,“当年那个女子是朕的侍女,不想被母后送进宫……”
  “哦。“徐明月垂着眉眼继续批改账目,随后淡淡道:“你的第一个女人”
  徐佑看着徐明月的脸色,随后细细品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是。”
  只是人家批改账目的女人却云淡风清的没有一点儿波澜,徐佑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朕当年……”话还未说,就见马车一下停住了。
  徐佑脸色变了变,刚掀开帘子,就见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带着从异域带来的大青梨、明月香稻、画瓶、抽纱刺绣欢喜的跑过来。
  徐明月一看是姚寄,便开心的下了马车,两人欢声笑语的说着朱砂矿的经营情况,徐明月想到姚寄和白秋的婚事,便少不得要问几句。
  半刻时辰还好,这一聊直接半个时辰过去了。
  而且看样子,两人还越聊越起劲,徐佑靠在马车上,一双清峻威严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滔天的怒火和浓酸的醋气。
  徐佑咳嗽了好几声不见徐明月看过来,便伸手拿着匕首往马腿上一插,马车一下窜了出去,徐佑顺势歪在草窝里,兴许是雨后草窝有些湿,还皱眉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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