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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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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过来!”薛翃无可忍,泪落如雨,“别过来,你别碰我!”
  正嘉双眸微睁,略有些许疑惑:“和玉……”
  “别叫我和玉!”薛翃颤声说,泪顺着脸颊往下,“你方才叫我什么!你说我像谁!”
  正嘉即刻反应过来:“你、你……”
  他盯着薛翃,眼神里的疑惑,慢慢地被一点一点的锐利取而代之。
  薛翃看着自己的手指,她看见血滴渗出,以很缓慢的姿态坠落。
  ***
  当年端妃给不由分说地定了罪,太后跟皇后是决心要将她即刻处死,以免皇帝醒来,夜长梦多。
  所以命人看管的十分严密。
  行刑之前,有个神秘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悄悄地来见了她一面。
  当初的薛翃不知所措,也不知他想做什么,那人道:“娘娘,服了这颗药丸,快!”
  她看见一双凤眸,如此明亮,恍惚中她记起来,这是一位朝臣。
  自从事发后,她的眼前跟心底一片昏暗,见了他,才突然有点希望,忙问道:“是皇上让你来的?皇上醒了没有?”
  直到那时候,她心里担忧的还是皇帝的身体,并且指望着皇帝来救自己。
  那人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极为复杂,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由分说地把药塞给她:“务必尽快服下。”飞快地去了。
  薛翃不知那是什么,也不知他是何意图。
  但是那双眼睛令她无端地觉着值得信任,于是她捧着药,趁着狱卒来之前吞了下去。
  拜那颗药所赐,她没有撑很久就咽了气,比同样受刑的云秀早一步解脱了。
  因为凌迟这种刑罚是以折磨为生,不到最后一刀人是不能死的,因为这个,行刑的刽子手甚至被怀疑动了手脚,因而给砍了脑袋。
  那经验老到的刽子手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失手了。
  可是,那种刑罚只要经历过,就绝不会忘记。
  当初有多恩爱,后来就有多悔恨。
  正嘉望着薛翃:“你、是承认了吗?”
  薛翃抬头,两行泪斜入鬓中:“皇上心心念念惦记着过去的人,说她乘风化鹤而去了,可是,当您知道了她并没有乘风化鹤而去,反而每天都活在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中,皇上还会不会那样云淡风轻的说,惦记着死去的人,是一种折磨?”
  正嘉咬紧牙关,双唇紧闭。
  薛翃道:“比起我所受的折磨,皇上你连一点惦念之苦都受不起,你还说惦记着薛翃。”
  说出口来,身上突然无端地一轻,好像长久以来背在肩头的包袱突然之间解开了。
  薛翃望着正嘉阴情难测的双眼,继续说道:“暨儿临死之前告诉我,他曾用瓷片割腕试图自杀,但是……那太疼了,暨儿说他受不了,他跟我说,他连一下的痛都受不了,那端妃娘娘呢?”
  眼泪滑落下来,薛翃却望着正嘉笑了:“皇上,您的儿子,一个小孩子,他都重情重义至此,惦记着那死去的端妃,可是你呢?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真的对和玉动了心吗,或者只当她是第二个端妃而已,有一日大难临头,依旧只是一个撇弃,你想要有个跟和玉的孩子,难道你忘了,你跟端妃有几个孩子,死去的小公主,你管过吗?”
  正嘉听到这里,微微扬首,却仍是没有说话。
  薛翃道:“我本不想回来,不想再面对你,但是不行,薛家忠心耿耿功勋卓著,不明不白地背负污名就这样湮灭了,宝鸾宝福,本该是千万宠爱的,却给如草芥一般的对待,但是我的仇人,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她们活的快活极了,连皇上,也是专心致志地修你的道!”
  正嘉道:“你说完了吗?”
  “没有!”薛翃冷笑,“我没有说完,皇上觉着,你真的能修道飞升吗?不能,我跟你说过了,在其位谋其政,皇帝的道,是你的天子之道,是让臣子甘心效忠,让百姓安居乐业之大道,但是你……明知端妃死的冤屈而不言语,忍看忠臣背负污名置之不理,因为太后的缘故轻纵颜家勾结何家,贪赃枉法,你本该尽的道心都没有尽到完满,还意图白日飞升,做梦!”
  正嘉身子一震,他抬手在胸口上摁落,然后沉声道:“住口。”
  薛翃冷笑出声,道:“现在,皇上还想封我为敬妃吗?端妃行的正做的端,最后却惨遭酷刑,追封一个纯愍皇后又能如何!宁妃因为感受她一点恩德,不惜以身相报,她一个女子,尚能这样侠肝义胆,忠烈无双,但皇上呢?自诩英明天下,你不配!”
  正嘉胸口微微起伏,嘴角隐隐抽动,他在竭力隐忍。
  一阵风自殿外吹来,博山炉内的香气随之缭乱。
  冥冥之中,仿佛有神明在暗中窥察着两人的对话。
  “你说……朕不配。”皇帝的声音很轻。
  薛翃笑看着他:“你所说的敬妃,如今偏生是大不敬,皇上要怎么对我?我曾经是端妃,但是现在,我不想再做你的妃嫔,你以为和玉喜欢你,心里有你,不,从始至终,我只是想利用你来报仇!也是……报复你。”
  头一次,她不再惧怕,竟也没有什么厌恶,只是要把心里的话尽数说出来,如此痛快。
  “你是报复朕?!”正嘉探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肩,“你、你只是报复朕?”
  皇帝的眼中是勃发的怒意,好像下一刻,就会有刀光剑影飞出。
  薛翃望着面前这个人,曾经她很喜欢的人,后来,那喜欢在一刀刀的刑罚里烟消云灭。
  她望着皇帝而笑,眼中的泪却禁不住。
  “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薛翃笑看着正嘉,“皇上,这次你要如何处置臣妾?”
  再一次以“臣妾”自称,真的是隔世相见了。
  “怎么处置你?”皇帝微微低头,因为愤怒,眼角微微扬起,像极了要择人而噬的老虎。
  下一刻,正嘉的手上用力,他抓紧薛翃,猛然将她揽到自己的怀中。
  薛翃一愣,身不由己地撞入他的怀中,她反应过来,正要挣开,却给正嘉紧紧地抱住:“你想求死?不,不可能。”
  “朕早就怀疑你是薛翃,只是你不说,朕就当不知道,”正嘉抱紧了她,声音近在耳畔地说道:“你自己承认了更好,但是,不管你是薛翃也好,是和玉也罢,你别想离开朕。你……永远是朕的妃嫔,永远!”
  ***
  博山炉内的沉香已经快要燃尽了,余韵袅袅。
  郑谷从内殿退出,一步步的,直退到了殿门口才停下。
  他抬手,紧紧地扶着门框,整个人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旁边等着伺候的内侍见他脸色不好,忙道:“郑公公,您怎么了?哪里不适吗?”
  郑谷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挥挥手,气息微弱地吩咐:“你们、你们都先退下。”
  内侍们不知如何,只好按照他吩咐行事,各自悄悄地退了。
  郑谷见人都走了,这才扶着门框慢慢地滑落身子,他坐在门槛上,愣愣地出神。
  他听见了,从头到尾,听得那样清楚,但却又怀疑自己方才做了一场极为离奇古怪的梦。
  秋风一阵阵地自廊下吹过,郑谷却一点也不觉着冷。
  比起心头上的寒意来说,这天地间的肃杀之气,已经算是极温柔的了。
  郑谷抬头望着头顶阴沉难测的天色,两只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第103章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一丝响动。
  郑谷慢慢地回头; 却看见薛翃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慢; 衣衫不整; 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神色却还是安静的。
  郑谷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和玉仙长……”话一出口,却又想起方才两人在内的话。
  他……该怎么称呼。
  薛翃并没有理他; 只是略停下来喘了一会儿; 才缓缓地下台阶去了。
  郑谷回头目送她离开; 突然想起里头的正嘉,他忙打点精神,奔入内殿。
  皇帝躺在素日打坐的莲花床上,一动不动。
  郑谷屏住呼吸上前,却见皇帝衣衫散乱,雪白的床褥上; 有两处醒目的鲜血。
  郑谷吓得魂都飞了; 忙扑上去扶着他:“主子?!”
  正嘉缓缓地睁开双眼,然后他说道:“没什么; 不用害怕。”
  郑谷忍不住流下泪来:“主子; 这到底是……是怎么了……”
  正嘉的唇角还有些血渍,他却并不在乎:“没什么; 有话就说,说开了; 就明白了; 明白了自然就好了。和玉走了?”
  郑谷“嗯”了声; 忍着泪说:“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正嘉却道:“不用忙,朕有些累了,多生几个炭盆,朕要先好生地歇一会儿。”
  郑谷一愣,忙答应了,慢慢扶着正嘉躺倒。
  皇帝躺在床上,慢慢地将身子蜷缩起来,前所未有的,他觉着冷。
  ***
  太后的幻症在入冬之后越发明显了,颜首辅请命入宫探望,太后竟连他都不认得,几乎失手伤了颜幽。
  终于,在冬日第一场雪来临之时,太后挣扎着咽了气。
  太后临终之时,仍是西华陪在身边儿。
  西华看着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容颜大变的老太太,她在临死之前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许是回光返照,太后的眼前也是一片清明。
  她看着面前的西华,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琮儿。真的是你。”
  太后笑道:“哀家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呢,你果然没事儿。”
  西华任凭她摩挲着自己的脸:“太后。我一直都在。”
  颜太后笑道:“太好了,我的琮儿没事,苍天有眼。”她叹了两声,突然道:“皇帝呢?”
  西华说道:“父皇在养心殿内见辅臣们,稍后就会来探望您。”
  颜太后道:“这就好,你一定要好好待你父皇,讨他的欢心,别把皇位拱手让给了庄妃的康王,要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知道吗?”
  西华道:“孙儿知道。”
  颜太后凝视着他,嘴唇动了动,却又一笑:“算了,其他的事,哀家也不惦记了。横竖只要琮儿安安稳稳的就行。”
  西华垂眸,太后道:“琮儿,你一定要比你父皇还强,可要记得哀家的话?”
  西华道:“是。”
  太后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叫哀家什么吗?”
  西华顿了顿:“皇祖母。”
  太后握着他的手,舒心地笑道:“你这小鬼精灵,哀家就知道,你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呀,表面上看着冷冷的,实际上心里也还是有哀家这个皇祖母的,哀家没有白疼你。”
  西华微震,竟不知如何应对。
  但是太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西华抬头看向太后,却见她保持着笑的姿势,一动不动了。
  西华顿了顿,反手在她的脉上一搭,然后喉头一动,松了手。
  腊月初,太后薨逝。
  飞雪连天里,西华身为皇太子抱瓦领路。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灵台也格外清明,会懂一些之前不明白的事,太后也是如此吧。
  正如太后所说,西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就如正嘉那次在永福宫里无意中看见他拿着那云头如意的时候,正嘉也即刻明白了这孩子的心事一样。
  每个人都想着黄泉福贵,但是对萧西华而言,那些都不是他所求的。
  就像是现在走上这条路,他只为了一个人。
  他本来无怨无悔地跟在那个人身边,只要这样就很满足了,直到发现她所要的,自己根本给不了。
  太后的丧事过后,整座皇城都好像随之沉寂晦暗了许多。
  据说因为太后之丧,皇帝惊痛过度,哀伤之下,身体也不太好了,太医院每天出入养心殿精心伺候。
  皇帝已经开始着手让太子参与内阁的政事中来。
  如今内阁的首辅大人,已经换了夏苗夏太师,原先的颜幽,在太后病重之时,就已经上书告老请辞。
  皇帝还是念旧的,又因颜幽年事已高,便准了,只是颜璋却仍是给判了流刑。
  颜家总算倒了。
  但是站在夏太师身侧的虞太舒,望着这位志得意满的新首辅大人,心中却掠过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
  因为下雪地滑,瑜妃娘娘之前不慎摔了一跤,如今还在宫内静养。
  瑜妃一怒之下,斥责宫人惫懒,不够尽心,便命勤加清理,不许让地上有积雪。
  偏这几天雪下个不停,宫婢们才扫了一层,地上立刻又白茫茫一片,简直无休无止。
  两名内侍随着西华从宫道上网甘泉宫而行,拿着扫帚的太监们忙跪倒在地拜见太子。
  西华往前看看,回头又瞧了一眼,他所经过之处,地上已经又落满了。
  打量了会儿,西华说道:“不用忙,都先回去吧,等雪下完了再清理不迟。”
  随行的内侍忙道:“太子殿□□恤,命等雪停了再打扫。”
  这些负责清扫雪的太监们正苦不堪言,闻言个个感激,伏身磕头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西华踩着雪,来至甘泉宫。
  郑谷迎了出来,亲自给他脱去风帽,又将披风解下。
  西华道:“父皇怎么样了?”
  郑谷说道:“都是之前因为太后的事……皇上悲痛过度,近来仔细调养,太医说恢复的很好。”
  郑谷低低说罢,瞧一眼毫无声息的内殿,又轻声叮嘱:“殿下过会儿回话,最好多顺着皇上的意思,皇上这会儿可再禁不起惊恼感伤了。”
  西华垂眸:“多谢郑公公,我明白了。”他迈步往内而行。
  郑谷抱着西华的披风,立在原地望着这位太子殿下的背影。
  自打换了装束,又册立了太子后,这原本的青年道者,越发像是一位合格的储君了,浑身的气质,言行举止,竟处处跟正嘉极为神似。
  果然不愧是父子。
  只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
  西华到了内殿,却见皇帝身着一袭玄色绣金龙的袍子,坐在龙椅之上。
  西华上前行礼,皇帝抬眸看他:“外头的雪还下吗?”
  “是,下的很急。”
  皇帝“嗯”了声:“瑞雪兆丰年,下吧,对百姓们有好处。”
  西华垂手而立:“您的身体可好些了?”
  “朕没有毛病,不用听太医院的人胡说。”皇帝的手肘压在龙椅扶手上,微微垂着头。
  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蹲在高山之巅上的鹰,虽没有振翼,也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上世间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目。
  西华道:“听说您最近已经不服金丹了?”
  正嘉没有回答,只仍是一副沉吟的样子。
  片刻才说道:“金丹吗,说起来,朕又想起一件事,那次你送去东厂给江恒的药,是和玉亲手制的?”
  西华道:“是。”
  正嘉道:“好好的,她为什么要做一颗毒/药?”
  西华道:“听说之前是给一个什么人的。大概是没有用上。”
  正嘉道:“你不知道是谁?”
  西华摇了摇头。
  正嘉唇角一勾:“你陪着她那么久,却到底是不了解她。”
  西华皱眉,却没有做声。
  正嘉道:“你不服?那我问你,你相信那药丸是真的会置人于死地的?”
  西华不明白他何故纠缠此事:“那是至毒的蜃毒丸,我是亲眼看过的。不会有假。”
  正嘉笑道:“你呀,到底是太单纯了。好好的,她怎么会让你去给江恒送一颗毒/药呢。”
  西华脸色微变:“您说什么?不,那不可能,我亲眼看过的。”
  正嘉长长叹了声:“你既没有她的心思,也没有她的医术,唉,不提也罢。”
  西华上前一步:“您到底想说什么?”
  “朕想说的是,”正嘉扬首,声音淡淡的,“你以为死透了的那个人,没有死。你白跟了她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她是个最心软的人。”
  西华道:“她正是不想让江指挥使在东厂受苦,才要一颗丸药送他归西的。”
  正嘉笑笑,轻描淡写:“那如果她骗了你呢?”
  西华垂头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有些不易察觉地发抖。
  正嘉道:“其实又何必剧毒,太在意一个人,太喜欢一个人,都是毒。”
  他想了会儿:“江恒那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都过不了这一关,你也是。朕问你,你是不是早就记起自己的身世了。”
  过了半天,西华才回答道:“是,我一直都记得。”
  “那为什么不早点跟太后说明。你不想认祖归宗吗?”
  “我不想。”
  “那你想怎么样?”
  “我……”西华的目光恍惚,“我只想跟着她。”
  这个答案,没有让正嘉更惊讶。
  他只是淡淡地继续问:“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望着西华垂首的模样,正嘉道:“那天在养心殿你是故意的,你故意闯进来,故意闹事,让太后越发留意到你。对吗?”
  “对。”西华没有否认,“您想知道原因吗?因为……”
  西华的眼前,出现那日在放鹿宫,陶玄玉所说的话。
  西华道:“因为陶真人说——小师姑有想做的事情,而这世间只有皇帝,才能够助她完成她心中所愿,所以我想……我也可以。”
  正嘉胸口一阵阵涌动,他笑了起来:“是吗,陶天师也早就知道了,她的所图。”
  西华不言语。
  正嘉垂眸望着西华,沉声:“只可惜,你不能。”
  “我能!”像是被正嘉的话刺痛了般,西华猛然抬头对上正嘉的眼神:“我能的,父皇。”
  正嘉淡淡地:“是吗。”
  “你能给她的一切,我也都能。”西华咬牙,可慢慢的,他激动的神情有所变化,变得坚定:“只要是小师姑想要的,我什么都会给她。”
  “太后的命也是吗?”正嘉突然道。
  西华浑身巨震,脸色微白。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两个人彼此相对,都没有出声。
  顷刻,正嘉咳嗽了两声,他喘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内殿中显得如此清晰。
  “不过,你还是个孝顺的孩子,”正嘉吁了口气,“至少,你让太后欣慰而去。”
  西华的眼睛泛红,双唇紧闭。
  正嘉却又说道:“但是就凭你方才那一番话,你就不是一个明君。”
  “我从不知道什么叫明君,”西华的声音很轻:“小师姑想要的,才是我想要的。”
  正嘉仰头,试图控制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这话成何体统。”
  西华笑笑:“是不成体统,但是对我来说最快活的日子,是在山上追随小师姑的日子,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我在她身边,如今小师姑既然要留在宫内,我也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
  “不要一口一个小师姑,她根本不是你的小师姑!”正嘉忍不住低低地咆哮。
  “她是,”西华垂着眼皮回答,“她当然是,父皇也曾跟我说过,她是我的小师姑。”
  “她不是,”皇帝长吸了口气,听见自己牙齿磨着的声响:“她是朕的端妃!纯愍皇后!薛翃!她不是高如雪,也不是和玉!”
  出乎意料,西华并没有震惊,也没有失望,仍是脸色平静。
  正嘉眯起双眼:“你知道了?”
  西华道:“父皇,您心中一向追求的是什么?是国泰民安,是一代明君?还是飞升成仙?”
  正嘉胧忪,目光闪烁。
  西华道:“也许这些,都是您想追求的,但是我的追求不一样,我的追求是她,只是她,不管她是薛翃,端妃,纯愍皇后,还是高如雪,和玉,她就是她。”
  这话听来十分没有道理,但是,却又仿佛有极大的道理。
  ——“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
  ——“得一子,损一子,大道自有平衡时,救一人,杀一人,来来往往俱为真。”
  皇帝的耳畔,突然又响起这些铭记于他心底的话。
  正嘉握紧了手掌,眼神有些缭乱:“原来,是这样吗……”
  西华道:“以父皇你的心,来忖度我的心吧,你所渴求的那些,也是我所渴求的,父皇你就会了解我的心情。”
  正嘉笑:“逆子,逆子。”
  西华道:“对太后来说,父皇你孝顺了一生,但是在最后,您没有按照太后的意愿除掉小师姑,没有护着颜家,所以对太后来说,父皇也是逆子。”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皇帝的逆鳞:“你住口!大逆不道,你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
  “父皇当然敢,你现在就可以命人杀了我,因为这个皇位,从来都不是我所希求的。”
  西华面上毫无波澜,平静地说道:“你也可以废了我,我不惮继承皇位,但拘泥于皇宫之中也非我所愿,只因她在而已。可父皇真的要从叔王他们那里挑人吗?据我所知,叔王的世子虽不少,但成器的着实不多,难道父皇要把三弟托孤给众阁臣?皇室近来的变动着实太多了,民心迟早不稳,您向来自诩一代明君,帝王道,成仙之道双修,您不会想要在最后败坏自个儿的名声吧。”
  正嘉再也忍不住,手按在胸口,往前吐出了一口鲜血。
  郑谷在外头听得战战兢兢,此刻再也忍不住,便索性冲了出来,叫道:“太子,您别说了!”
  他扶住正嘉:“主子!”
  正嘉抬头盯着西华:“你、你……好的很!”
  不愧是他的儿子,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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