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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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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她耗了这么久,如今突然服软,陆听溪很是意外。她确认了一番,终于道:“那你立个誓,如若食言,就胖十斤!”
  谢思言垂眸笑道:“你这是何苦,回头我若真是胖十斤,被压得缓不过气来的还不是你?”
  “你难道不该担心你胖十斤会变丑吗?”
  谢思言眉尖微动:“我底子好,即便变丑几分,也依旧俊美风流,多的是姑娘想跟我。你得好生珍惜我才是。”往她脸上一揉,“来,叫声哥哥听听。我最爱你甜甜唤我‘哥哥’的声调。”
  陆听溪躲开他的魔爪:“我从前觉着你就是个爱欺负小姑娘的小混蛋。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谢思言捏着她脸上软玉细脂似的一点娇肉,眯眼。
  看来小姑娘已在不知不觉间对他改观了。不仅改观了,还会对他表意了。
  “那现下你如何想我的?”他伏身,与她鼻尖相抵。
  “现下我觉着你是个长大了的混蛋,俗称,大混蛋。”
  ……
  沈惟钦最终也没应下与宝音郡主的婚事,为此宁可放弃自己先前的增设藩王甲兵数的提议。天兴帝本也不想让沈惟钦娶得宝音郡主壮势,何况沈惟钦肯让步,皆大欢喜,遂顺水推舟应下,
  只是沈惟钦并不急着回封地。宁王之乱的善后事宜确实尚未理毕,天兴帝便也暂且未作催促。
  开春之后,保安州几乎滴雨未落,更南端的保定府亦然。如此持续了两月,渐演成灾。天兴帝派了两个钦差分别前往两地赈灾,但两地属官似与治下生民有抵牾,又兼层层盘剥,最终能拿来赈济灾民的银钱寥寥无几,两边差事全都办砸了。
  几番廷议之后,天兴帝决定让谢思言与另一个名唤邢明辉的新入阁的阁臣分别前往保定府与保安州治灾。
  启程前,谢宗临将儿子叫到了书房。
  “你当真要接下这差事?”谢宗临面色沉凝,“那邢明辉是什么来历,你应当清楚。保定府与保安州两地又相接,他若想做什么手脚,方便得很。”
  邢明辉是仲晁选中的继任者。入阁时日虽短,但实质上已是三朝老臣,早年也颇得仁宗皇帝倚重。不过入仕早,如今还不到知天命的年岁。谢宗临看得出,仲晁这是想让邢明辉积些威信,等将来成了气候,天兴帝不想买他的账也不成。
  谢思言道:“父亲是担心儿子斗不过邢明辉,还是担心儿子斗不过仲晁?”
  谢宗临也知儿子手段万端,只总难免担忧。他思及一桩事,皱眉:“有桩事,为父一直不大明白。既然楚王敌友未明,当初设局擒宁王时,为何还要将审问仲晁这么要紧的差事交给楚王?不怕楚王包庇仲晁?”
  谢思言淡声道:“那个跟皇上提出设局引宁王作乱的人就是楚王。主意是他出的,审问仲晁的差事也是他自己揽的,皇上当时大抵不好拒绝。另就是,皇上兴许认为楚王跟仲晁不太可能勾结,毕竟楚王如今什么都有了,勾结阁臣回头还要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何必。”
  “也是这么个道理——那么楚王是友非敌?”
  谢思言道:“楚王的事,儿子一时半刻跟父亲说不清,总之儿子会万事小心。”
  这厢父子筹谋,那厢则是上下级密谈。
  仲晁盯着对面的邢明辉道:“能否毕其功于一役,便看这回了。”
  邢明辉道:“阁老放心,下官定尽心竭力为阁老分忧。”
  仲晁放下脸:“谢思言在内阁一日,就碍眼一日,皇帝遇事又喜问他,再这般下去,老夫怕等不到自请致仕,皇帝就得让我提前让位于谢思言。你这回不成功便成仁,老夫若倒了,你们往后都没好日子过。”
  谢思言若在内阁一人独大,头一件要做的就是党同伐异。
  邢明辉忙道:“下官明白,阁老宽心。”
  ……
  谢思言走后,陆听溪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起身之后就收到了一封帖夹上未署名的帖子。她拆开一看,顿住。
  这是沈惟钦写给她的。大意是请她出来见一面,他有一桩顶要紧的事与她说,跟谢思言相关。
  陆听溪斟酌少刻,吩咐杨顺派人暗中跟护,这才出门。
  在陆家城外一处庄子的偏厅内坐了片刻,沈惟钦便到了。
  他也不跟她兜圈子,径直道:“姑娘应当也知世子此行起由,仲晁行事狠辣,世子总是凶多吉少的。”
  他顿了顿,道:“所以,我想让姑娘做个抉择——若姑娘愿意与我做一桩买卖,我就帮他渡过这关。正好帮姑娘还人情。”
  陆听溪道:“他不需你帮。”
  沈惟钦道:“姑娘不知,这回情势复杂。”
  陆听溪蹙眉:“你都知晓些什么?”
  “这个问题我先不答,姑娘只说应是不应。”沈惟钦不紧不慢道。
  他见陆听溪起身往外走,挡住她去路:“姑娘做甚?”
  “你管不着。”
  沈惟钦容色微沉:“姑娘今日若就这么走了,我就把陆修川整只手都剁下来。”
  陆听溪顿步,回头冷下脸:“你为何满心都是报复?有这工夫,去查查自己的身世难道不好?我已将玉璧还与你了,以你如今的地位权势,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深挖细究,绝非难事。”
  她见他神色微妙,顿了下:“你已查出什么来了?”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姑娘怎知我没去查; 自去年开始,我就已着人去查了。只是至今未果而已。”
  “至于陆修川,我废他一只右手算是轻的。姑娘也应该知晓他的性子; 对于他当年的作为当大致能想见。”
  陆听溪缄默半晌; 遽然问:“你当真是那日领着刑部一众兵丁来陆家时才成为沈惟钦的?先前的沈惟钦真不是你?”
  “姑娘怎忽然这样问?”
  “你只说是也不是。”
  沈惟钦打量陆听溪神色,少焉; 轻声道:“不是。”
  陆听溪理了理思绪,神容淡淡:“我而今跟你说三件事,如果你还顾念当初我对你的些许恩惠,就听上一听。”
  “姑娘讲。”
  “其一,我希望你往后不要沉湎于过去。我不求你能因着我当初与你的膏泽就跟思言化敌为友; 你们立场不同; 我知道让你骤然转变立场十分天真; 但我望你往后不要来找我。”
  “其二,我是欠着思言人情不假,当初之所以决定嫁他; 也确有这条缘由在里头,但诚如我后头与你说的; 我而今是真心恋慕他。知慕少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其三; 你若真想偿恩,不必挖空心思帮我还思言的人情; 我不需要你操这份心。你的怨你的恨; 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我不知道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你可能会觉着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人总难逃一份私心,我跟陆修川没多少情分,可陆家毕竟是我的娘家,我不可能不在意。你今日剁了陆修川的手指,明日又会如何?我现今细细想来,我嫡亲的兄长在你初入府时,似也对你多有威吓鄙薄之言。”
  “我此前没跟你提陆修川的事,是觉着我跟如今的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指责你一通,说不得还会惹来你更多报复。但今日既在此觌面,那不如把话说开。我希望你到此为止,好自为之。”
  沈惟钦见陆听溪面色很是不好看,道:“陆修业是姑娘的亲哥哥,就冲着这一条,我就不会把他如何。姑娘为何会有这层担忧?”
  “那就请你记住我前头的话,”陆听溪道,“我对你有恩,陆家旁人可能待你不善,也算是恩怨相抵,所以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怨——我要说的大致便是这些,我今次会过来,也是想与你说这些。”
  沈惟钦道:“关于第二条,我有话要说——姑娘确定姑娘当真明白自己的心意?”
  陆听溪最怕他在这等事上跟她辩,她最不会捋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爱索,虽则心里还是一团乱麻,但嘴上却是索性道:“你怎知我不明白?你又不是我,凭甚妄自揣测。”
  沈惟钦的视线在她身上绕了几圈,不疾不徐道:“姑娘当真不要我帮忙?”
  “如若你纯粹是想帮忙的话,那自是欢迎之至的。”陆听溪淡声道。
  沈惟钦端凝她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辞色莫测,出声道:“那我先回了,姑娘自便。”言讫,作辞而去。
  陆听溪回府后,唤来杨顺,细问了谢思言此行详情,沉吟半日,让他留意着谢思言那边的消息,一旦有什么动静,就及时知会她。
  晚夕寝息时,她挨着枕头不多时就入眠了。
  她又做了个梦。梦境纷纷,醒来后却异常清晰。她梦见谢思言抵达保定府后,当地属官拉拢不成,意图构陷,被谢思言识破,一府大小属官皆被革职查办。
  并非噩梦,但她醒来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若沈惟钦没来找她,她兴许不会觉着有什么,可听了沈惟钦那番话后,她总担心出什么变数。思来想去,踟蹰到五更天,她决定往保定府去一趟。若是梦境属实,那她就能助谢思言早些办成差事,若出现偏差,她也能依据现有所知襄助他。
  翌日一早,她就去找了老太太,表示想回趟娘家,寻了个由头,将归宁的期限预估为一月半左右。老太太倒没拦她,只让她代她向亲家问个好。
  陆听溪打整了行装,回陆家打了个照面,就跟祖父知会了声,让他们帮她遮掩。祖父听闻她要去保定府寻谢思言,起先不允,后头被她缠磨得没法,勉强应下,又问明了她所携护卫数,沉声道:“你到了地方后,头一件要做的就是先找到世子,听世子安排。也最好不要让旁人知晓你到保定之事。总之,万事小心。”
  陆听溪连连点头,又道:“若是国公府那头来人问起,还望祖父帮忙周旋。我也是无法,我若跟太夫人说我是要去保定找世子,她必是不允的。”
  她见祖父盯她覃思,问他何事,就听祖父道:“你的当务之急是诞下魏国公府曾孙辈的嫡长,去岁因着宁王之乱,世子离家几月,再扣除世子出外办差的时候,你们婚后前前后后处在一起的时候怕也只有大半年,但魏国公也不知会不会顾及这一条。此前魏国公说的那个一年之限实则已到了,等世子这趟回来,大抵就要说道这桩事。”
  “你这趟去保定,多跟世子处处也是好的。”陆老太爷话里藏话。
  陆听溪耳根蓦地红了,支支吾吾应声。
  正是春夏之交,无寒无暑,倒算宜人。保定府跟顺天府接壤,与京师相去不算远,陆听溪日夜兼程,终于五日后到了保定府地界。
  依着上回去地安门凑热闹时的男装模样,陆听溪做了一番改扮。不过鉴于那回接连被两个熟人认了出来,她将露出的皮肤都涂成黑黄,对镜一照,丑得自己都认不出,终于满意。
  ……
  保定府治所位于清苑县,谢思言恰好在此置办了一处别院,名唤松籁苑。抵达之后,就没有另去旁处,径直在此下榻。
  白日间与知府衙门里的几个属官集议几回,大致草拟了个章程出来,天将暝色时方回松籁苑。
  松籁苑之名取其周遭澔澔松海,因远避喧嚷闹市,故格外幽阒,是个养性修身的上佳居所。只是谢思言此刻并没这等好兴致。
  他想尽快了结此间事宜,用了晚膳,又转去书房翻看文牍。才坐了片刻,保定府知府耿泰就领着衙署里几个同知跟通判上门来了。
  一番趋奉后,耿泰终于转到了来意上,只是言辞委婉,谢思言起先没留神,后头才听出来,这是要请他去风月场里找乐子。
  他搁了案牍:“诸位莫非不知官吏不可狎妓?”
  这是立国之初太…祖定下的规矩,士子、官吏但凡宿娼狎妓者,受杖八十,永不录用。
  耿泰忙道:“不是寻常的秦楼楚馆,是南风馆,里头都是小倌儿。”
  耿泰身侧一个六品通判谄笑:“阁老从京中来,恐是不知,这南风馆在南方已是遍地皆是了,近几年才传到北面来。京师暂且还没开起来,不过咱们保定已是有了两家,内中无论陈设还是小倌儿的人材都是极好的。小人们也是忖着阁老连日辛劳,想让阁老寻个清雅的地儿松泛松泛。”
  “很是,”另一个同知道,“那南风馆格调颇雅,据闻是依着京中闻名遐迩的馥春斋建的,只比馥春斋多了几分靡丽。最妙的是,咱们去的是南风馆,不算狎妓。”
  耿泰见谢阁老皱了下眉,正惶惑于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就见阁老站起身。
  “你们先去外头等着,我去换身衣裳。”
  众人惊喜不已,忙忙应诺出去。
  他们听闻谢阁老贯来洁身自律,原以为阁老不会轻易答允,没想到没劝几句,就得了阁老点头。
  谢思言换了身玄色净面的宁绸直裰。直裰无论式样还是料子,都不算顶好,但他姿貌清隽,身形修劲,穿在身上,自有一段清贵丰逸的超拔气度。与一众不惑之年、天命之岁的庸庸属官站在一处,方凿圆枘,格格不入。
  众人皆禁不住惊叹,这位不知比他们年轻多少的世家公子,这个年纪就已跻身内阁权力中心,却不知将来还有何等造化。
  谢思言的车驾才走,陆听溪就在杨顺的引领下到了松籁苑。她尚未下车,就听门房说世子爷并不在,问及行踪,门房踟蹰片刻才说是跟几个地方衙署里的属官去了城内一家南风馆。
  陆听溪不知那是什么地方,瞧见杨顺惊愣,审了才知原是男…妓院。
  刹那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迫着杨顺带路赶去。
  杨顺见她面色不善,这架势活像是要去捉奸,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应诺。一行人重新上路。
  ……
  众属官共乘一辆马车,缀行于谢阁老的马车之后。只是鉴于谢阁老不知路线,耿泰让自己的车夫去为阁老驾车引路。
  众人浩浩荡荡行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经过一处僻静胡同时,忽闻外间一阵异响,跟着就听见车夫大呼有人行刺。耿泰等人吓得了不得,掀了帘子往外睃看,果见上百个幽魅似的暗色劲装刺客潮涌而来。
  镇日高坐衙门的官老爷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立时吓得丧魂失魄。忙着抱头蜷匿的众人奔逃之际,忽见前头谢阁老的随行护卫迅速将阁老马车团围一圈,抽刀与刺客战在一处。
  同时又分出一拨来,击退了直朝耿泰等人奔涌而来的几十个刺客。谢阁老的护卫一望即知非等闲之辈,不消片时,即将刺客拿下一半,余人见势不妙,四散而去。
  耿泰从车辕下钻出,一抬头,就对上谢阁老沉凝目光。
  谢思言负手而立,嗓音淡漠若寒烟:“我先前不肯收诸位的见面礼,于是诸位今晚又给我备了一份?”
  耿泰反应过来阁老在说甚,双膝一软,跪伏在地,竟是抖得语不成调:“阁老明鉴,您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雇凶戕害阁老啊!这些刺客跟下官没有一毫干系,下官适才也是惶惶……”
  “不是你们最好,”谢思言一双利目在泠泠月光下,仿佛闪着雪刃寒芒,“如今抓到了几个活口,我让他们回去审审,不几日就能有结果。”
  耿泰忙道阁老英明。
  经此一事,众人自然也没了去南风馆的心绪,各自打道回府。
  谢思言却暂且没回松籁苑,命车夫驾车在清苑城内四处转转。他有心暗查民情,市肆街坊之间随意漫行。到得一处喧嚷门面前,他抬头看了匾额,想起这就是耿泰等人原本要带他来的南风馆,眉目凛凛。
  正打算转去别处,就见那家南风馆里出来个瘦弱单薄的少年身影。少年衣饰简单,腰细骨弱,一阵风就要被刮倒的模样。背光行来,又是侧对着他,瞧不清样貌,但隐隐可见面颈黑黄,大抵是个容貌粗陋的。
  谢思言扫见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本也没在意,但那少年行了没几步,就有几个青楼龟奴模样的男子追出来,口中骂骂咧咧的,声称要抓了那少年,找个街边脏臭的老乞丐□□她。那少年兔子似地窜出去,忙叫随行护卫拦住那帮龟奴。
  但龟奴气势汹汹,又叫来十几个帮手,一时乱作一团。
  那少年埋头逃窜时,眼见着就要往他身上撞。他面色寡淡,正要侧身避开,却在陡然闻到一股幽淡兰香时,顿了下。就是这一瞬的凝滞,错过了时机,少年与他撞了个满怀。
  他身子一滞,低头看了眼,在一众龟奴追来时,一把将少年搂在怀里,牢牢护住,抬头,利锥似的锋锐目光从众人身上刮过,冷冷道:“尔等适才说什么?找个老乞丐折辱她?”
  龟奴皆是眼力毒辣之辈,瞧见谢思言这阵势,知是惹不起的贵人,忙不迭赔罪,笑称误会,又纷纷朝那被谢思言拥在怀里的少年鞠腰请罪。
  谢思言却不肯轻饶他们,命手下护卫上去赏他们每人一百个掌掴,看着护卫结结实实打罢,才搂了少年进了马车。
  双颊俱高高肿起的众龟奴懵在当场。一是打得木了,二是惊得狠了。
  这么个天人之貌的贵人,竟看上了那么个黑丑少年?似乎还是一见钟情?莫非近来的达官贵人们都改了口味?
  回了马车,谢思言一把攥住怀中人的双肩,将之牢牢抵在车厢壁上:“你怎来了?还跑来这等地方?”
  陆听溪杏眼圆瞪:“准你来就不准我来?”
  谢思言细细问了,这才知晓她赶来的始末,仍旧攒眉,问她适才为何会被一群龟奴追,杨顺何在。
  陆听溪道:“他还在南风馆里找你。我待不住,先出来了,将近门口时,那帮龟奴大约是见我穿戴不起眼,出言谐谑,我呛了他们几句,这便有了方才一幕。”
  “胡闹,”谢思言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你不想想,我怎会当真来这种地方。我当时应了耿泰他们,不过是为设局而已。”
  他见陆听溪满面狐疑端量他,问她可是不信他,陆听溪撇嘴:“谁晓得你是否也有断袖的天分。”
  她往这里赶的路上,听杨顺说,南风馆是因着狎妓禁令应运而生的,上头不让宿娼,官吏们就钻空子,去狎小倌儿。那些小倌儿做女子打扮,一个个娇弱堪怜,官吏们大多爱得很。这已是官场半公开的秘密,甚至有成风之势。
  谢思言挑起她的下巴:“那一会儿回去,我就让你好生瞧瞧,瞧瞧我对女色的专一,嗯?”
  陆听溪扯住他前襟:“所以你也是个好色之徒?”
  “对,”他凑近,在她双唇上吮了口,“专好你的色。旁的女人在我眼里都不算女人。”
  ……
  陆听溪回了松籁苑,沐浴盥洗后,坐到了谢思言的内书房里。
  等他理罢公事,她开始跟他说她的梦与她的筹划。说到后头,见谢思言直是盯着她,一愣,问有何不妥。
  谢思言略略探身:“你似乎对我越发关切了,说说看,而今是不是已是恋我不能自拔了?”
  陆听溪端起脸:“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他一把将她拽到膝上,从背后环住她,“你这几日就安生在此待着,我白日间出门,你就浇浇花喂喂鸟,不要乱跑。”
  陆听溪偏过脑袋:“你这回是单单只想办好差事,还是预备顺道给仲晁以重创?”
  谢思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陆听溪心道这家伙又来这招,当下舒臂绕项,在他嘴角咬了一口。
  睚眦必报的男人抚着自家宝贝啮出的牙印,一丝气恼也无,反箍她更紧:“此番不出手清理恚碍,难道留着过年?等我除掉仲晁那老匹夫,请你去京师最贵的酒楼吃一顿。”
  陆听溪眸光一转:“要不再从保定府定几个小倌儿去陪席?我那日看过后,觉着南风馆里的小倌儿们确实容貌不俗……”
  谢思言一把扳过她的脑袋,冷笑:“除了我,你还想让旁的男人近身?不怕告诉你,我连你养的那只公耗子都看不顺眼!”
  ……
  谢思言连日忙碌,白日极少回来,晚夕又归得迟,陆听溪有时甚至临就寝前都瞧不见他的人影。如此过了十来日,这日黄昏时分,谢思言提早回来,跟她说要带她去一趟黄儿庄。
  黄儿庄位于保定府西北,邻近保安州。
  谢思言将自己与陆听溪的容貌做了改易,给她换了身土布水田衣,让她与他扮作乡下夫妻。
  陆听溪私心里觉着,谢少爷无论再怎么捯饬,也不像个农人。说他像个出来体验艰辛的地主儿子还差不多。
  谢思言背了个箱箧,一路向过往农人委婉打探当地灾情,故意说一口河间府乡间土话,扮作外乡人。起先没打探到什么,后头遇见几个结伴而行的农妇,倒是撬出了不少东西。
  等农妇们走远,陆听溪微噘嘴。她适才见有两个妇人总悄悄往谢思言的腰背跟双腿打量,谢思言思虑正事没留意,她可是看得真切。
  扮丑了都这样招女人的眼。
  两人拿出小马扎,坐到村口一棵大槐树下。
  谢思言拿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咱们如今在这里,再往北行个一日半就能到保安州。邢明辉将那边的乱子平了后,就要回京复命,以避嫌疑。而我这边,他们给我设置重重障碍意图拖住我。耿泰等人便是仲晁一派的,趁机下黑手是免不了的。”
  “但我已令耿泰等人相信那日刺杀我的那帮人是仲晁派来的,为的就是将刺杀我的罪名推到他们头上,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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