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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夫日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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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杜二姐究竟有没有真的听进去,锦绣继续喝着茶,茶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顿住,续道:“卢信良那家伙——我之于他,不是说我知不知好歹的问题。”当然,她觉得她一直都是知好歹的,“绿帽子”事件,她心里有愧,而且,这愧也不少。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除此,她还感激他。
然,她又说:“我们两个人呐——就压根儿不应该结合婚配在一起!就好比,这鸡的脑壳安在鸭颈上,这老坯模套不上新砖瓦——各种的不对头!各种的尺寸尺码不对!——所以,就目前这境况来说呢,是他看我十二万个不顺眼,我看他十二万个不顺眼,呵!”无奈耸肩,她又道:“既然如此,咱们干脆井水不犯河水,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总该行了你说是吧?”
杜二姐无语。竟不知该对锦绣劝说些什么好。人无所设处地的立场经历,有些言论,便显得很是虚弱以及苍白。
就这样,两个人又不知说了好些儿闲话。一时盏茶功夫。说着说着,忽然,杜二姐把锦绣的胳膊肘弯靠了一靠。
很是轻微地,靠了一靠:“喂,叶姑娘呐!——叶姑娘?”
旨在提醒她去看一个人,一个女人。
并且,还就是,锦绣打死也猜想不到的,那个,曾被指证过“经她勾引”、后又“被自己惨遭抛弃”的张舍的老婆——吴大娘子。
“卢夫人……”
据说,自从被她那混账王八相公势必休掉的吴大娘子——现如今,人是越来越会打扮了,也越来越美了。自从生了孩儿回了娘家——再经历那一番诸事,吴氏,现在似乎彻底是脱胎换骨,改头换面,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会穿衣,会调脂抹粉,整天把自己,恨不能打扮成一仙女娘娘似的。头插珠翠,遍身绮罗,招招摇摇走动于整个京城十里大街,脸上一色笑眯眯,也不知避闲和忌讳……总之,现在的吴大娘子,和以前那个老实闷不吭声一味简朴持家的张家好媳妇,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走过来,似是看见了锦绣。故意地,甚是骄矜挑衅地,摆动湘裙,环佩叮当,对着锦绣盈盈一拜。
锦绣问:“谁呀?”边摇着扇子。其实,她是真的不认识这女人。
杜二姐赶紧在边上站起身招呼微笑解释了,如此这般,简简单单一说。锦绣轻“哦”了一声,点点头,也不抬。也不正眼瞧那吴氏一眼,“我乏了!”说一声,意思是,她要回去了,得走了。
然而,偏偏地,那吴氏这一趟来,是来寻她娘家阿弟的,见找不着人,却是锦绣那“婊/子狐狸精骚/货”坐在那儿,正俏模俏样闲闲喝着茶——当然,吴氏还不知锦绣那一茬是为边上这杜二姐出气,只知当时的那一桩,要不是这女人的勾引,自己的相公何曾那样对她——虽后迷途知返,现来求她——到底是难解心头这气,况且这锦绣又是陈国公的掌上明珠,如今堂堂卢大首相的名娶正妻——她不敢得罪,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见锦绣把她不理不睬地,白眼一翻,当即阴阳怪气地,笑:“唷!我说卢夫人,怎么一见了妾身来,就要巴巴地赶着回呢?——这人都说,不吃辣椒不发烧——我说夫人您,这一你没有吃辣椒,二没白日见鬼的,见了妾身,何必心虚如此呢?——”话里藏针,叽叽歪歪,就是一通。
锦绣愣了一愣。
转过脸来。
顿了足,把个吴氏从上盯到下,从下盯到上。
她笑,很是云淡风轻地:“哟,这位老大姐,在说谁呢?——这醋熘的猪苦胆,怎么闻着一股子的酸味腌臜味,呵,不说人话,我可听不懂!”摇摇手指,然后,一副不想理对方的样子,又要走人。
那吴氏犹如被当头一棒。
面色大骇。
她人本就脸黄,显老,如今,虽是一层粉又一层粉的涂着,到底是粉刷的乌鸦,她“白”不了许久。一时气得下巴抖抖索索,就像含了滚烫的蜡油,又不知如何回嘴,几番镇定了又镇定,这才也笑了笑,冷冷地,依旧阴阳怪气地:“呵!卢夫人!——妾身呢是老,不过,妾身认老就老呗,人呐,反正有那么老的一天……只是,卢夫人,别怪妾身说句以下犯上不敬的话——妾身就算再不济,再丑再闹,也不会那么不知羞耻检点的,把个绿色的帽子一顶一顶往自己相公的头上戴,你说呢,卢夫人?”扬起下巴,却是反问。
气氛刹那的寂静。
很多人围拢过来。
杜二姐想要来劝,却不知如何劝起。
锦绣彻底地顿了足。挑挑眉,干脆,回转过身,边绞玩着帕子边微笑等这女人续说。
“还有!整个京师,您知道您卢夫人的名头有多响亮,多轰动吗?”
尖刻的嗓音,吴氏见锦绣不吭声,越发上了脸来,继续冒着酸气。
锦绣问。“哦?有轰动?多响亮?”笑眯眯,装作很好奇。
“呵,那妾身可不敢说!”她把袖子扯扯,一脸的嫌恶。“因为妾身怕把这话一说出来,会辱夫人您的耳朵不是?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就这样,想是脑子已经昏了晕了的吴氏,嘴上说不敢,实则,一口一个,满嘴污秽难听骂词——什么“淫/娃荡/妇”、什么“婊/子烂/货”……什么词儿脏,什么词臭、什么词恶心,就一股脑儿地往锦绣脑门上倒。
像倒屎盆子一样往锦绣头上倒。
众人全都吓傻了!吓呆了!吓尿了!有人说,这吴大娘子是疯了吗,不要命了吗,这姓叶的姑奶奶也敢得罪,也不瞧瞧背后的两大靠山是谁?还这样没命破胆的骂,不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屎(死)吗?……杜二姐在边上却是一脸深深的唏嘘和撼动,这女人对女人的恨——看来,终究盖过她对一个男人的恨啊。只暗暗摇头,暗骂这吴家娘子的蠢笨与可笑。
锦绣却是在等那女人一直骂。
眉毛也未曾动一下地,嘴角甚至仍旧挂着点笑。并时不时点点头,像是对女人口里的骂词非常赞同。
终于,待骂得差不多了,骂到锦绣是“有爹生、没娘养的”那什么货时——
“歘”地一下。一碗冷冷的茶水,就这样猛地顷刻之间泼浇在了吴氏的脸上。
“老姐姐——”锦绣扬眉,“我呢,自然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吹了口气,把玩着粉红的蔻丹指甲,也不看众人,更不看那吴氏一眼。满地的茶瓷碎落了一片。“可是,你知道,你相公偏偏地,为什么就那么贱兮兮、哈巴狗式地往本夫人这里跪着舔着,甚至,连打都打不跑,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说完,这才一抬头,去看吴氏,眼睫毛笑弯弯地,忽闪忽闪。
吴氏脸色铁青。
锦绣又笑。“哟!”装模作样,像是终于惊觉什么,“怎么弄了一脸的水渍渍,看看,这妆都花了,可不得了,眉毛也掉了——”便好心好意,掏出手中的绢子要给吴氏擦拭。
吴氏早气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锦绣一边擦,一边又好心劝慰,“我呢,能给我相公戴那么一顶一顶绿闪闪帽子,这是我的本事!至于——你让你相公戴一顶又一顶帽子在你头上,那是你没本事。嗯?知道了吗?老姐姐,是你没有本事?——这可怪不到我锦绣的头上,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还有,如果我是你老姐姐的话,现在,赶紧回家重新把自己倒置倒置,有这闲暇功夫在这出气撒泼,还不如回去看看你那相公在做什么,嗯?”
吴氏要晕死当场。
而满楼的众目睽睽下,她就那么一个字一个字说着。似要将毕生所有的“恬不知耻”与“没羞没臊”以及“妖艳贱”发挥到最大最大的限度。整个戏楼的气氛真的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吴氏脸上的水还滴着,从下巴滴到了她的绿绸衣领。她的眉毛真的歪了,掉了。当然,那自然得归功于锦绣的举手之劳——这水一泼完,还不忘好心帮人家擦一擦,教一教对方的“御夫之术……”
“嗯咳——”
眼看着锦绣还要说。这时,旁边的杜二姐早已急得是牙根儿痒痒,不停去拉锦绣的袖子。“叶姑娘!叶姑娘!”意思是,赶快闭嘴。算我求你了,老祖宗,快快闭嘴,行不行!行不行!
锦绣很不耐烦地。正说到兴头上,说道那个有关于她相公卢信良的那顶“绿帽子”上——“还有,我们家卢大相爷呢就喜欢我把那帽子一顶顶往他脑门上戴,他喜欢,谁不服气?不服气的吭一声啊?”
杜二姐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姑娘!”再也受不了了!“——你们家的相爷,就站在你的后面!”心里暗骂一声。赶紧下跪。霎时,“首相大人,首相大人——”磕头声声,连连不断。
锦绣的腿不争气一弯。
就那么颤颤地一弯。
立时回了头一看,可不是卢信良。
黑风扫脸,绯衣官袍地,正倒背着两袖,闷不吭声;站在她身后,听她不知说了多久的“绿帽子”、“并那是她的本事”……种种,种种……
你个天杀的!锦绣一拍脑门:你就喜欢这么不吭声,不出气、背地里暗暗搞偷袭是不是?!是不是!
15。第十五章 卢相怒了
马车在流动的夕辉中徐徐行驶。
车里的气氛,有些好笑,有些难言。
锦绣和卢信良,两个人,各自默坐一边,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这次的卢信良,想是真的怒了。
夫权神圣。然而,所有的……包括底限,他的威性、尊严、一个男人的尊严……却一次次受到挑战,一次次星散瓦解。
春台戏院的二楼伤,方才,卢信良一直就负手闷不吭声站在那儿。而面对着锦绣那混账泼皮、霸气十足、甚是自得与自嘲的,一声一声得意洋洋的“绿帽子”——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卢信良只是听着,眉毛都未曾皱蹙过一分,是的,他没有任何反应。漆黑的眼眸,幽而深邃,潭水一般,始终沉沉稳稳,毫无痕迹。他想他是真的怒了!怒到了极致,反而不知对当时的情形做何反应。
“你说够了没有?”
撂下一句。意思是,说够了,就快跟我走。
绯红色的袍角官服在微风中卷起又吹开。后经一个转折,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帘之外。
而众人是怎么看,两个人想是已不在乎了。非常地不在乎。
锦绣,是被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给“扛”着下得楼来的。
姿态样子颇为傲娇沉着,即使那样的一番尴尬对峙,那样的“理不直,气也不壮”,竟当着卢信良面,也不肯低低头,认认错,表情甚是空无一物地,不把任何人放于眼下……两嬷嬷上前,恭恭敬敬笑着福了个身:“夫人,相爷请您回了——”“夫人,相爷请——”话,说了两遍。接着,嬷嬷相视一眼,无可奈何,头一摇,二话不说,走上前就将这姿态表情甚是空无一物的锦绣——堂堂陈国公千金——卢大贤相的妻子扛出了楼梯门外。、
当然,这番动作,自然是受了指使。卢大相爷的指使。
锦绣这才急了:“你们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放肆!快放我下来!真的是反了!反了!”
一时挣扎,暴跳如雷。
想是哪里受过这等腌臜闲气,随即化身一只泼皮野猫,利爪并伸,便开始在嬷嬷们肩上又抓又扯且又开咬。
卢信良把脚步一顿。
这时,他人已经步出楼门外数尺远的距离。时至傍晚,天际的晚霞像喷了火,十里彤云,密布天空。楼门外,一辆华盖马车在瑰丽的流霞中灿灿显眼。卢信良半晌转过身来。“——你还没有闹够,嗯?”他问,扬扬眉。声音不疾不徐,温文中,透着一种不怒而自威。
锦绣哼了一哼,终于从嬷嬷那里一跃跳下,拍了拍手,理理发髻上的金钗步摇和裙间的玉带丝绦,虽是自知理亏,到底把秀艳的眉毛往上一挑,偏着头,勾着嘴,本来,她是想说:好啊!好你个卢信良!你行啊!你厉害!啊?——你这么一个当大官儿的大忙人儿、又是大老爷们——大白天,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不干——却成天非跟着我一个小娘们儿过不去?……你就这么喜欢跟踪我、监视我,不惜到这种地方来追逮我,你这是想我了是不是?——还是,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我想到发了癫狂的地步啊……如此,就这样,正要肆意调戏。然而,声音未落,一个天旋地转中,锦绣的背皮麻了,身子忽地腾空,什么时候被卢信良那厮拦着腰一抱,三下两下,并动作麻利抱塞进了身后的马车都不知道……
两个人塞起耳朵不说话。
就这样,马车一路行驶。谁也不再吭声。谁也没有多言语一声。
傍晚的微风透过帘子轻吹进来。马车里,男人的衣香并女人的脂粉香气在空气里淡淡流通。如此沉默,冷脸对着冷脸,却有一种说不尽难言的好笑与暧昧。
就像一对小打小闹惯了在使性子、闹别扭恩爱夫妻似的。
锦绣把手里的那方秋香色软绸帕子对折了又拆开,拆开了又对折。口打着呵欠,干脆就着马车背后坐垫的锦被褥子斜斜歪歪一躺。一只足搁在榻上,一只脚,吊在了下。并脚尖儿弯呀弯地,摆动着红裙如水,流泄了一地。
当然,这一次,她自然知道自己是理亏的。
然而,越是理亏,越是要摆出这么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就是这般混账吊儿郎当”的架势——要不然,锦绣,也不叫锦绣。陈国公府的大小姐美名,也不会那么远播在外。
卢信良终于发问:“你觉得你很光彩,是不是?”
怕这女人听不懂,进而,他又眼皮往下,并极为忍耐地:“我且问你,你的名声,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钱,那么犹如粪土,嗯?”这一次,语气却颇为惋惜,就跟恨铁不成钢似的。
马车陡然一个颠簸。
见女人依旧把他不理不睬,卢信良声音加重,这一下已然是怒火重重。“看着我!老实回答!——叶锦绣,你的名声,在你眼里,到底算个什么?——叶锦绣!看着我!”语气渐转霸道。
是的,那天的卢信良,想是真的怒了。
锦绣把那方好容易折成一只小白兔的帕子重新拆开了,甩一甩,抖一抖,轻轻地,慢慢地,将它蒙覆在自己脸上。“嘘,别那么大声!”她嗡声嗡气,“我乏了,困了,求你让我睡一会儿,拜托了,啊?”然后,冲对方甜甜地、极为调皮娇憨似地眨了个眼睛。神疲乏力,竟真打了个大呵欠,闭着美目睡了起来。
卢信良气得,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好几次端然坐定,却没忍受住青筋自额角一根根暴跳浮起: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下不了狠手,干脆将这女人掐死了完事!
卢信良头疼,无奈极了。
16。第十六章 卢三的好戏反转
卢家的老宅烟笼在一片蔼蔼暮色里。
宅里的女人,说起来也是无聊透顶、一言难尽。
锦绣嫁进府伊始,从原先的鸡飞狗跳墙、各种忍无可忍——到现在的逐渐习惯、并引以为常——宅子里的这些女人,对于锦绣,反而没什么可说的了!——她要闹也好,要上天也好,把整个卢府翻了个儿也好,谁也不想管了,更甭说她们也管不了!
有时候,卢老夫人在佛堂里礼着佛,虔诚十足地,面上,静若止水,实则谁都知道,那是一种无奈绝望哀凉透顶之后的放弃与妥协。是的,她妥协!她认栽!佛香袅袅中,唯有贤惠淑德的大媳妇孟静娴有时候倒还劝劝她。
“母亲啊!”孟静娴说:“可能二弟妹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您瞧,有好吃的,她不是也惦念着您老人家给您巴巴送来吗?”锦绣,曾给卢老太太、也就是她婆婆送过一些鲍参翅肚,是从娘家弄来的,很是顶级难得。那是有一天,她在她院子吃香喝辣,吃着吃着,便不知怎么地开始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你们瞧瞧!瞧瞧这破地方!还什么宰相府邸?……”她用小银勺子挑着鲍鱼里的鲜嫩美味,“唉!想开个荤都这么艰难,整天不是素还是素,这是要逼着让我减肥吗?春儿,你说我很肥——?”春儿自然说哪里,接着,人一好心,她就让春儿给她婆婆卢氏也送去一些。她是觉这老年人可怜。
卢老太太不说话,只轻声叹了口气。
这时候,卢三哼地一声冷笑,便不高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母亲,你可别被那女人的一丁点腌臜东西就给收买了!我说大嫂你也真是的,到底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为着那女人说话?!”然后,又开始数落起孟静娴的不是。
孟静娴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哼!”卢三这时还不解气,想起什么,来了兴致。“母亲啊!”她又道,两眼兴奋发光、并充满什么期待似的:“您老人家也来认真说说——咱们这二哥,到底治不治得了这女人?”
原来,她们的家主、堂堂的首相卢信良——从锦绣嫁进府伊始,也是不闻不管,不理不睬。任其横行堕落嚣张、任其自生自灭闹翻了天……总之,她们都以为,这卢信良对锦绣,是眼不见为净,彻底地不管与放弃了!也常有人劝他,如,卢老夫人:“唉,好说歹说,她也是你娶过门的媳妇,汝贤啊,你都不管了,这府里有谁还管得了她呢?”诸如之类……然,卢信良依旧不闻不问,抿紧着薄唇,很是漫不经心,“母亲,您别再说了!——这女人,我是真的不想管,也没那精力去管。”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可是,今天早上,府里两丫鬟急匆匆从卢信良跟前跑过,卢信良问跑什么,两丫鬟说,她们家小姐不见了,正找人来着。他这一打探,方得知锦绣又不顾府里规矩、浓妆艳抹去春台戏院听戏去了!
“呵呵,那种地方……”
卢三刚巧从侧门经过,口里酸言刻语,本以为二哥仍旧无动于衷。谁知,卢信良却是脸一垮,再一沉:“混账!——不像话!”意思是,那种地方,身为他卢家的媳妇、尤其是他卢信良的娘子、堂堂首相夫人怎么能去?!就这么说了一句,当即撂下脸来。备了马车并唤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去“拿人回府”。
卢三当时的嘴张得比鹅蛋还大。
就这样,不管是卢老太太、孟静娴,还是卢三儿,此时,院子里闲闲赏花纳凉,实际,谁都在好奇卢信良这一去的“逮捕治妻效果”……究竟……如何?
尤其是卢三,越说越亢奋,恨不得立即化身她二哥,手拿藤条钢鞭,“啪”地一下就向锦绣、也就是她二嫂抽打过去,并狠狠地。“哼!最好打得她皮开肉绽!满地里哭爹又求娘的!——看她还敢不敢在咱们府里如此嚣张放肆?!”咬牙切齿,声音加重,又补充一句。
时至傍晚,卢信良和锦绣终于回来了。
血红的夕阳洒照在卢府大厅前的雕花红木照壁。
锦绣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睁眼,没曾想,瞬间功夫,马车就到了卢家正院的垂花门前。
“谁来搀搀我啊……”她的头晕晕的。
身体轻飘飘,脚才一刚着地,缀着珍珠的绣花丝履才一触及青石铺就的光滑台阶。
刹那功夫,便听她的小姑子卢三姑娘卢信贞——扯着她那人一听、便忍不住联想起刀片轻轻划破布匹的尖扁嗓音:“哟!二嫂!天还早着呢!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见着我二哥了吗?——呵,说来我二哥也怪可怜的,平日里那么忙,朝堂事儿也那么多——却不想啊,啧啧——”意思是,还要分精力去操心他媳妇在外有没有偷人……
夕阳西下。卢信贞的脸总算不显那么暗黄了。可能经锦绣上次“提醒”,素日里专挑一些衬抬肤色的衣裙来穿。也可能是天气太热,霞光红彤彤流照在她的五官和鼻尖。她的脸,忽然有一种很是别扭的红和白。一身鹅黄暗花简洁素裙,她的腰束得也很是纤细与修长。手摇着蝴蝶纨扇,一脸的话里藏刀与讽刺之笑。
锦绣愣住。是的,她的头还是晕的,人还没彻底醒转,那个呵欠才打在半中央,有丫鬟刚来搀扶,突如其来,却不想蹦出这么个尖嘴猴腮、怪物似的女人在跟前儿。
锦绣挑挑眉,也不想与这女人见识。因为掉价。
扶钗整袖,倒把眼睛笑瞥向一旁站着的孟静娴,仍旧呵欠连天,漫不经心地问:“嗬!大嫂,你们在看什么呢?这么好奇的样子——难不成,府里有什么好戏要开演咯?”
孟静娴尴尬得不行,她很想说,就是等着看你和卢信良的好戏……当然,却不敢说出,只把头微微低了,脸红耳赤,声音小得可怜。“呵,哪有,哪有……”
卢三道:“呵,咱们这府里,自然没什么戏台子可供某人给演的!”
看来,是真的嚣张起来了。边摇扇子,又说:“所以,即使咱们想看,也少不得请二嫂您来亲自表演表演一番,尤其,像那种娼/妇粉头之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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