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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门千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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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功而返,“夫人,厨房不给办,厨房每日的米菜是有定数的,如果是单独宴请客人要自己掏钱,之前少夫人宴请都是自己出钱办的。”
  金氏狠狠心,“多少钱可以办一桌?”
  朱婶板着指头算了算,道:“最少也要三贯吧。”
  “三贯?抢钱啊,这么多!”金氏惊呼。在庐州老家,这些钱可以摆三天的流水宴了。
  朱婶唉声叹气,“这里离着京城近,物价跟咱们老家不能比,而且你也去过陈夫人家,那吃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这没有三贯钱办不下来呀。”
  金氏心疼兼肉疼,立刻打消了宴请的念头,她从陈氏身上还没有弄到过什么钱呢,眨眼让她花出去三贯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加上她本就在陈氏面前有些自卑,陈氏现在不理她,她索性不再去理陈氏。宋渭省试在即,金氏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宋渭身上,为他准备各种省试需要的东西。
  到了宋淮休沐的日子,一家人乘车去了东京城,暂时就安置在陆府。回到陆府,陆士仪才觉得自在,这是她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陆士仪懒洋洋地躺在闺房的床上,宋淮走进来,拉她进来,“好不容易来一趟东京,我带你逛夜市去。”
  陆士仪翻身抱住柔软的棉被,“改天再去逛吧。你带着大哥去贡院看过了吗?”
  宋淮摇摇头,“没有,大哥考了几次,都挺熟悉的,他说要看书,我便回来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道:“大哥刚才问我借五贯钱,我度量他的意思,是想要去买考卷。”
  “什么考卷?”陆士仪坐起身来。
  宋淮解释道:“每逢科考前夕,市面上都会来售卖卷子,有的是仿照考试的题目出,还有一些甚至说是能命中考题,便宜的三五百文就可以买到,贵的还有卖几十贯的。”
  “哦,原来如此。”陆士仪道,“就算是考题泄露,也绝不会在市面上公然叫卖,这些肯定都不可信。”
  宋淮苦笑,“我也知道,大哥考了这些次都没有过,难免会心急,想一些别的法子。”
  “那这钱到底是借还是不借?”陆士仪不是小气的人,如果宋渭真的需要钱用,那么借给他应急没什么,但拿去买考卷,这不就是白花钱嘛。
  宋淮道:“这是大哥第一次开口向我借钱,我若是不同意,万一有什么问题,他或许会迁怒与我,影响了兄弟感情。士仪,我答应借给大哥。”
  陆士仪点点头,“行,那就借吧。”她让青桃取了五贯钱出来给宋淮。
  宋淮把钱交给新砚拿去给宋渭。他靠着陆士仪坐着,拉着她的手,道:“大嫂这人行事不大方,心胸不宽广,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士仪,委屈你了。”
  上下嘴巴一张一合就可以把好听的话说出来,但千言万语不不如付诸行动,从实际上解决问题,是以宋淮的这一番话,陆士仪听了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宋淮道:“最多到金珠的婚事结束后大哥大嫂就要离开,这段日子还是要辛苦你了,大嫂要是有什么无礼的要求你直接往我身上推,让我去跟大哥说,或者跟父亲说也行。你若是觉得在开封县住着不舒服了,也可以来东京暂住几日,不过不要太久,因为我不想离开你这么久。”
  他说这么多确实是真心为陆士仪考虑,陆士仪笑道:“行,我都知道了。你出去吧。”
  宋淮愣住了,“这都夜深了,要安歇了,为什么让我出去?”
  陆士仪道:“这是我未嫁时的闺房,只能住女孩子,你晚上去书房睡。”
  宋淮磨磨蹭蹭不愿意走,陆士仪烦了,“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娘家一回,就不能让我清清静静待着,快走,快走。”
  无奈之下,宋淮只好离开。青桃端热水过来给她洗漱,看到这情景,笑了笑,道:“小姐,明日去王家的礼品都已经备好了。这是礼单,您看一下吧。”
  陆士仪拿着看了一眼,“舅母好面子,再加一层吧。”
  第二天,陆士仪与宋淮去了王家拜见舅母方夫人。这次方夫人对他们挺热情的,让王固带着宋淮去了书房,还从醉仙楼叫了一桌酒席过来。
  王幼玉悄悄对她说:“士仪,幸亏你们过来了,我才能吃到醉仙楼的酒席,我母亲为着哥哥考试的事情,天天求神拜佛,吃素念经,她不吃肉,连带着我也吃不成,幸亏哥哥马上就要考了,不然我可待不下去了。”
  从王府回来,陆士仪感叹道:“舅母今日拉着我说了不少话,这些年了,舅母的脸色总算好些了,这还要多亏你这个榜眼呢。”
  宋淮不解,“应该不至于吧,岳父也是进士出身啊。”
  陆士仪道:“还不都是钱闹的,我娘从小聪慧,得了外祖父的疼爱,后来出嫁时,陪嫁了近十万贯的嫁妆,王家的家底都掏了一大半,舅舅与舅母就有些微词,外祖父在时,他们不敢说什么,到了外祖父过世,连来往都少了。后来舅舅科考不顺,到了表哥这一代,如果再不中个进士王家的门楣就倒了,舅母这才对我们家热络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只有一更,大家晚安,明天见。


第37章 
  提起往事来; 陆士仪不由得唏嘘起来; 外祖父还在时,表哥王固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 跟着陆观学习; 陆士仪与王固青梅竹马,几乎形影不离。那时候大人们打趣,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干脆凑成一对得了。两人小时候扮家家酒时,王固扮新郎; 陆士仪扮新娘; 陆士仪还以为自己要嫁给王固。
  后来外祖父过世后; 两家的来往就少了一些,再后来有一日; 她无意中听到父母说话; 陆观说:“固儿敏而好学,日后必定有前途,而且他对仪儿很好; 处处让着仪儿; 两家又是亲戚,不如亲上加亲,再结一门亲事。”
  王夫人混迹后宅; 看的比陆观透彻,“固儿这个孩子很好,我也喜欢; 但嫂子不是好相处的人,与我素有龃龉,士仪嫁回我娘家,在方氏手下过日子,难免要受委屈。你们男人在外求学为官,女人与婆母相处的时间才长,婆婆不好相处,受罪的还是女儿,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陆士仪郁闷了几日,后来王家人回了老家青州,长时间不见面,再加上年纪渐长,陆士仪就更加不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宋淮见她有些愣神,唤了一声,“士仪,你在想什么?”
  陆士仪摇摇头,“没想什么。对了,我想在东京住几日,探望朋友,逛逛街,你是今日回去吗?”
  “嗯,要回去,明日还要上衙门。等大哥考试完后,我过来东京城接你回去。”
  宋淮问了金氏要不要一起回开封县,金氏听说陆士仪与金珠都留在东京,于是摇头,“我还是等夫君考完了再一同回去吧。”
  ……
  陆士仪过来,王固与她就没有说过两句话,等她与宋淮离开后,他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王幼玉拉他进屋,“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王固不语,默默的往前走,等回了屋。方夫人问起他备考怎么样了,然后宽慰他,“你还年轻,就是今年不成,来年也行的,你姑父不是还建议你过两年再考更稳妥些吗,不要太紧张。”
  王幼玉嘻嘻笑起来,“娘,您可搞错了,我觉得哥哥不紧张,紧张的人是您!”
  “你这孩子!”方夫人连连摇头,“你这个性子嫁到许家我怎么能放心,三思而后言,你得时时牢记这句话。”
  “知道啦。”王幼玉扮了个鬼脸,然后跑了出去。
  方夫人蹙眉,王固替妹妹说话,“幼玉是活泼的性子,心思简单单纯,跟她相处久了都会喜欢她的,而且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您别担心。”
  方夫人握住儿子的手,道:“这次来东京城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娘与昔日的姐妹们联系起来,为你相看大家闺秀,只等你中了进士之后,再定下你的婚事,双喜临门。”
  王固一点都不见高兴,“娘,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恩科考试,其他的之后再谈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娶亲。”
  王夫人脸色变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陆家的士仪,她已经嫁人,你们再无可能!”
  王固脸色煞白,眼里流露出伤心之色来,王夫人心疼起来,“比士仪好的姑娘天底下多得是,娘一定给你找个比她好上一百倍的姑娘给你做妻子。陆观失了皇帝的信重,又得罪了贵妃与朝中大部分的大臣,做陆家的女婿还会连累你。”
  王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来,“母亲,陆姑父任宰相时,您虽然不与姑母来往,但默许我与姑父通信,向姑父请教学问,如今姑父失势,您又让我与他保持距离,不仁不义,这就是小人的行径啊。”
  方夫人被儿子气的胸口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没想到你心里竟然是这么看待自己母亲,你这个不孝子。”
  侍女急忙替她抚胸口,王固跪在地上,任凭方夫人指责。最后是王幼玉过来撒娇卖痴,才把事情圆过去。
  事后,王幼玉对哥哥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明面上答应母亲就行了,私底下你就按自己的来,瞒着母亲就行,何必与她当面争执?你以后是要做官的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传出忤逆父母的事情,你的前途就毁了!”
  王固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王幼玉笑道:“怎么了,被娘骂傻了吗?还是你以为我从来只是个乐呵呵的傻姑娘?”
  王固摸摸她的头,道:“你这样很好,以后到了婆家,我也不用担心你吃亏了。”
  王幼玉下巴一扬,“我能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可是还是要哥哥你给我撑腰啊,你可千万要考个进士来啊,这样妹子脸上也有光,与人谈话时,也不用扯家里的老黄历,什么曾外祖父任过参知政事,我要自己的哥哥就是参知政事!”
  王固被她的话逗笑了,“放心吧,我保证给你撑腰。”
  王幼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哥哥,我知道你还惦记士仪姐姐,可是现在罗敷有夫,所以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它像一阵风一样散了吧,不然对谁都是折磨。”
  王固神色黯淡,“别想太多,我心里都有数。”
  ……
  省试一共考三日,这三日考生吃住都在贡院,宋渭、韩毅、王固都是这一批参加省试的。宋渭去了贡院之后,陆士仪本以为金氏会吃不下睡不着,寝食难安,却没想到金氏的胃口极其好,光是早饭就吃了三个羊肉馒头。金氏个头不高,长得也瘦,竟然能吃这么多。
  陆士仪诧异,金珠冲她眨眨眼睛,然后对金氏说:“大嫂,等用完早饭咱们去相国寺拜拜佛,施点香油钱,替大哥求个好运,怎么样?”
  金氏喝着八宝粥,头也不抬,“不去,没什么用,别浪费那个钱,寺庙里都骗钱的,一点用的没有,有那闲钱,做什么不行!”
  陆士仪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金氏抬起头,振振有词,“弟妹,你还真别不信,那些寺庙专门骗你们这些大户人家女眷的钱,去一趟庙里,动辄上十贯的香油钱,哼,我看这些香油也不一定真供奉给了佛祖,多半是庙里的和尚们拿去炒菜用了。再说了,求神拜佛的人那么多,佛祖怎么管得过来,没得浪费钱!”
  她一口一个浪费钱,在别人眼里可能是俗气透顶了,但陆士仪反倒觉得这一刻的金氏倒有些率真。陆观从小就教导子女,一个人的运道是上天决定,深不可测的,但命却是有自己掌握的,他不信佛,却也不阻止王夫人信佛,对子女的说法是求个心安而已。是以陆士仪虽然也常常拜佛礼佛,但遇事却不曾求佛。
  用过早膳,陆士仪回屋更衣,金珠跟进来,悄声说:“嫂子,你可别被大嫂那话给蒙住了,其实她还信佛呢,只是不肯去庙了拜了。大哥十几岁时就过了州试,人都说是前途无量,可后来一连几次参加省试都落榜,大嫂最开始时四处求神拜佛,我们老家大大小小的寺庙都被她拜完了,花了不少香油钱,然而一次次失望,所以她就不愿意再花这个钱了。但她贴身带了一块小玉佛,还是有偷偷拜。”
  陆士仪笑道:“望夫成龙,人之常情,你想不想去相国寺给韩毅拜拜?”
  金珠摇摇头,“我也觉得没什么用,还是算了吧。”
  金珠挽着她的手,道:“嫂子,听说东京城有一处锦绣坊,里面卖的绣线,颜色齐全,品种也多,连金丝银线都有,我想去看看,顺便买些回来绣荷包。”
  陆士仪答应下来,金氏一听,也非要跟着一起去,众人戴上帷帽就出门了。陆府就位于东京城繁盛地区,出了门去各处都很方便。
  众人先去锦绣坊买了丝线,之后又逛了几家首饰成衣铺子。陆士仪觉得首饰式样一般般,金珠老实跟在她身边,不主动去看,也不主动去摸,金氏看了,心里欢喜得不得了,但囊中羞涩,最后终于掏钱买了一个小小的金戒指。
  众人正待离开,突然从银楼的贵客室里走出来四个人,陆士仪听着声音十分耳熟,于是就多看了两眼,一看就愣住了,这又是遇见老熟人了啊。
  这四人中为首的正是陆士仪的前姐夫李骥。另外三人,很明显看出其中一人是小姐,其他两个是侍女。陆士仪心里吐槽,这个李骥还真爱陪女人逛银楼啊,之间也是在银楼遇到李骥的外室宝奴的。
  李骥也看到了陆士仪,他表情不善,恶狠狠地瞪了陆士仪一眼。陆士仪可不怕他,反而上前两步,跟他打了个招呼,“李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那两个侍女浑身警惕起来,想要开口,小姐伸手制住了,然后对陆士仪行了个礼,好声好气地问道:“请问这位娘子贵姓?”
  陆士仪回礼,“我姓陆。”
  小姐微笑道:“您是陆宰相家的女眷?”
  听到这话,李骥脸色大变。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38章 
  陆士仪不慌不忙地回答:“家父确实曾任平章政事。”
  小姐道:“我姓鲁; 家父任员外郎。”
  受陆观的影响; 陆士仪对朝中比较重要的官员都有所了解,还没有听说过姓鲁的官员。不过尚书省下六部有很多员外郎; 但大多都是闲职; 钱财开道,美其名曰“捐官”。鲁小姐穿戴不俗,可见她的父亲应该是极有钱的。
  她微微笑道:“鲁小姐好。”
  李骥在旁边催道:“琴娘,这家银楼我们已经看过了,你也没有喜欢的; 不如再去别家看看。”
  鲁琴娘脸上带着嘲讽; 说:“李公子; 你曾与陆宰相家渊源颇深,如今遇到故人; 为何急急要走?不如找家茶坊坐着喝喝茶; 叙叙旧?”
  看来鲁琴娘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不过陆士仪看到李骥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喝茶肯定是喝不下去的。
  她对鲁琴娘说:“鲁小姐; 我看李公子未必有心思跟我喝茶。”
  李骥与丞相次女离婚的事情; 当时在东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鲁琴娘就算不清楚全部的事情,但也应该听说过。
  鲁琴娘拉着陆士仪的胳膊; 笑道:“我见着姐姐就觉得面善,所以想请姐姐你为我看看首饰,我看了好些都拿不定主意。”
  她冲着陆士仪使眼色; 然后又看了一眼李骥。陆士仪立刻就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答应下来,“好啊。”
  金珠对李骥的事情都知道,但金氏是后来才来东京的,并不了解情况。金珠不太想惹事,她轻声说:“二嫂,该看的都看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陆士仪笑道:“你与大嫂坐着喝喝茶,歇会儿,我难得与鲁家妹子投缘,帮她选几样首饰。”
  银楼的掌柜知道她们都是出自富贵人家,心里极想做成这笔生意,殷勤地把店里贵重的首饰都拿出来,还把镇店之宝也都拿出来给她们看。
  陆士仪与鲁琴娘挑挑选选,鲁琴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陆士仪顺着她夸,“嗯,这个镯子很适合你,这支金钗也很精致。”
  这一挑就挑出来不少,鲁琴娘大手一挥,“都要了!”
  陆士仪心里计算了下,就这些首饰至少要两百贯了,她对于李骥的家底都是知道的,这些钱他绝对拿不回来。她想了想,从中挑了几件出来,道:“你这也买的太多了,还是少选几样吗?”她的余光看到李骥仿佛松口气的样子。
  鲁琴娘不解,陆士仪把她拉远一些,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一下子买这么多,李骥一时半会儿凑不到这么多钱,在别人看来反而显得你任性奢侈,你就选这几样,李骥应该能勉强凑出来,不过凑出来后,他估计要借钱度日了。”
  鲁琴娘笑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她指着陆士仪挑出来的首饰,道:“掌柜的,我只要这些。”
  掌柜的脸上笑得像一朵菊花,“好嘞,我给您装起来。”他吩咐人去拿盒子过来,然后又对着李骥说:“李大人,一共一百零五贯钱。”
  李骥的脸抽搐了一下,道:“我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你今日晚些时候去我府上取。”
  掌柜的答应下来,他不怕李骥赖账,这里是东京城,天子脚下,李骥如果不给钱,掌柜的后面的东家自然有办法去开封府状告李骥。
  首饰挑完了,陆士仪告辞,鲁琴娘问道:“今日匆匆一见,还没有与姐姐多说什么话,姐姐如今住在哪里,可否告诉小妹地址,小妹想去拜访姐姐。”
  鲁琴娘是个极有意思的姑娘,陆士仪有几分喜爱她,于是道:“我夫家住在开封县,如今过来东京是为探亲而来,暂时住在陆府。”
  鲁琴娘拍手,“是宰相府啊,小妹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两人告辞,李骥送鲁琴娘回家,路上说道:“琴娘,那陆氏表面看着和和气气的,你可千万不要被她蒙骗了,陆家人最会仗势欺人。”
  鲁琴娘挑眉望着他,“怎么仗势欺人了,你的前妻陆二娘也是仗势欺人吗?”
  李骥道:“陆二娘善妒,待婆母不孝。陆家势大,我不过是个贫小子,所以离婚后,人人都说是我的错,可我满腹的委屈不知找谁倾诉,琴娘,你要理解我。”
  鲁琴娘轻笑一声,不接他这话,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不然太晚了,父母会担心的。”
  李骥将鲁琴娘送到鲁家,想跟着一起进去,声称是拜见鲁员外,鲁琴娘突然变了脸,冷声道:“我父亲今日与同僚相聚,不在家,你还是先回去吧。”
  她带着侍女进了门,门房立刻就把门关上了。
  李骥只能回了家,刚进了家门就见到银楼过来要账的。李骥让他们等等,然后进了里屋,找李母拿钱。
  李母听说要一百零五贯,惊道:“咱们哪有那么多钱,骥儿,不如把首饰退回去吧。”
  李骥烦躁道:“东西不在我这里,在鲁小姐那里,退不了。我记得上次当我那件皮毛衣服当了不少钱,还剩多少?”
  李母看了看,道:“还剩八百文,家里有两个孩子,开销大。”
  李骥翻箱倒柜一会儿,收拾出几件冬衣出来,“天气热了,这些衣服暂时都穿不上,先拿去当了吧。”
  这些冬衣都是陆士柔还在时替他置办的冬衣,陆士柔舍得花钱,都是些上好的皮毛,还一件通体雪白的白狐大氅,没有一丝杂毛。李母有些舍不得,“多好的皮毛啊,现在想买都买不到呢。”
  “银楼的人就在外面等着,还是先换了钱再说吧。”
  李骥让家里的厨娘从后门拿出去当铺还钱,离着李家不远就有一家当铺,厨娘很快就换了钱回来,李骥将钱交给了银楼收账的人,了结了这事。他想起鲁琴娘奇怪的态度,心里一阵烦闷。
  ……
  陆士仪回家之后,越想越开心,李骥这次怎么都要大出血,这个鲁琴娘看来是不喜欢李骥,但却不得不跟他一起出来。金珠道:“二嫂,李骥会娶鲁小姐吗?”
  陆士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鲁小姐的父母坚持要将她嫁给李骥,她也没办法。”
  金氏正捧着她的金戒指看,无意中听到她们说话,插嘴说:“哦,原来这个李骥是你的前二姐夫啊,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
  “大嫂,这个李骥可坏了,踩高捧低,他不是好人,鲁小姐若真的嫁给这种人就惨了。”金珠道。
  金氏浑不在意,“李骥大小也是个官身,还是进士,就算人品坏,也是大把的人愿意嫁给他,不是鲁小姐也会是别人。”
  陆士仪一想也确实是这道理,李骥决计不会娶不上老婆,名门贵族他是不用肖想了,但还有其他人,真是害人啊。
  金珠问道:“二嫂,士柔姐姐与李骥离婚时,带走了嫁妆,李骥会不会没钱付账?”
  陆士仪道:“二姐大方,不知花了多少钱替李家人置办衣服,李骥光当衣服就能当不少钱,鲁小姐这次倒是替他花的差不多了,真解气。”
  第二日,陆士仪本来打算让青桃给林家送帖子,请周婉过来玩,但门房突然传了话过来,说是鲁员外家的小姐求见。
  陆士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个鲁小姐还真是不见外,今日就来登门拜访了。她让人请鲁琴娘进来,两人在大厅分主客坐在来喝茶叙话。
  鲁琴娘不好意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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