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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暗杀日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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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也随之抬起了头,双目出神地瞧着天边的红光,失落地叹道:“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叶非秋似一时忘了我的存在,接道:“陛下给的时限已快到了,可如今既未寻到真凶,又未找到证据。”
  我见气氛如此低落,连忙也哀叹着补了一句。
  “陛下让我们在日落前破案,可我们破不了案,这算不算抗旨?”
  堂兄认真地想了片刻,道:“不算抗旨,只能算办事不力,说严重些便是失职。”
  我正色道:“可此事涉及人命,非同小可,若陛下当真追究起来,就算我们三人命大不掉脑袋,可办事如此不力,前程怕是也堪忧了。”
  此话一出,气氛更为低落,我们三人眉头深锁,似都开始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叶非秋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何不对劲,对我幽声道:“陛下,日落前破案不是您自己下的令吗?还说什么前程堪忧,陛下莫非还要追究您自己不成?”
  不愧是师叔侄,叶非秋这语气宛如皇后附体。
  我这才舒眉嬉笑道:“朕方才那么说,是故意给你们增加危机感,这样有助于我们更快破案。再说,评书里的神探们哪个不是在危机关头、千钧一发之际才找出的真相?”
  两人听后语塞,堂兄好半天才嘴角一抽,挤出了一句“陛下用心良苦”。
  半晌后,我敛住了笑,道:“不过若我们再不破案,崔懿就真要回来了,到了那时,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寻出他不愿我们知晓的真相,那就难了。”
  堂兄知晓此节,叶非秋这才大悟道:“难怪陛下要我们在日落前破案。”
  我道:“其实除了证据外,朕还有些事想不通。”
  “死者足下有青苔,言明死者临死前极有可能去过池塘边,她去池塘边到底是做什么呢?”
  堂兄道:“臣认为死者应是同凶手相约在池塘边碰面,因为此地临近书房,几近无人。今日下午崔大将军不在府上,加之因陛下和娘娘驾临,多数下人都聚集在大堂那边等着侍奉贵人,此处更难有人涉足。于死者和凶手看来,挑在此时此地私会偷情自是再稳妥不过。”
  我问道:“那为何死者的尸体又出现在了闺房中?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堂兄沉吟半晌,道:“莫非闺房并非案发现场,凶手移了尸?”
  我否道:“如果凶手移了尸,一路上难免会留有血迹,一旦留有,早已被暗卫发现。”
  叶非秋道:“若凶手将死者的致命口用东西给堵住了呢?”
  “可依照房中留下的血迹来看,凶手的致命口应不曾被人堵住过,加之朕那时所见都是直流未干的鲜血,所以朕才会下了凶手刚逃窜不走的论断,而我们也是按这个时间点去查的不在场证明。”
  这话落,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初见死者尸体的场景。
  随后我连忙奔向了案发现场,两人不解,只得紧跟着。
  到了案发现场后,我将每个角落都细致地瞧了一遍,尤其是地上还未被擦去的血迹,我瞧得极认真。
  最终我在死者整洁干净的床前停下了脚步,站了许久。
  随后我又派了暗卫去查了一件事。
  至于堂兄和叶非秋二人,我则让他们一个带人去十姨太的闺房搜查,另一个带人去崔诗的房内搜查,而我则独自奔去了池塘畔。
  平平无奇的池塘畔也有一张平平无奇的石桌和几把平平无奇的石凳,式样和书房前院里的相差无几,石凳和石桌的边角处生有青苔,这时我才发现其中一把石凳凳脚处的青苔少了一片,应是被什么物事给蹭掉了。
  就在这时,堂兄和叶非秋带着搜查的结果寻到了我,堂兄先道:“如陛下所料,在十姨太的房中果然搜到了假阳/具。”
  “她如何解释的?”
  堂兄似觉难以启齿,只得低声道:“她说深闺寂寞,只能借此物聊以慰藉。”
  叶非秋听后仍面无表情,可耳根子已红,我听后轻咳一声,道:“叶非秋你手里头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叶非秋立马将手里头卷好的画拉了开来,我定睛一看,只见画上画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观其模样,正是死者十一姨太无疑,落款处则是崔诗的私印。
  “此画是从崔诗房中搜出的,如此看来,他对死者果真有逾矩之情。”
  我未提此事,反道:“朕不及你二人通晓书画,你们可觉此画有何不妥之处?”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又看了片刻,堂兄才道:“崔诗画技平平,以至于这画中的死者衣饰容貌较之真人都逊色了几分,可这双眼睛却画得极好,美目流转,顾盼生辉,竟全数都画了出来,好的就跟不是他画的一样。”
  叶非秋道:“臣也觉得画中人的眼睛尤为引人注目。”
  我点了点,兀自不语。
  未过多久,堂兄忽然道:“陛下,还有一件事,臣一直忘了说。”
  “何事?”
  “马客的右臂上受了伤,留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可看得出是何时所受?”
  堂兄道:“以伤口的愈合程度来看,应是今日才留下的口子。”
  我听后再度陷入了沉思,两人也不敢开口,静候我的结论。
  良久后,我苦笑道:“此案差不多可以结了,但还差最后一个问题。”
  堂兄追问道:“什么问题?”
  我笑道:“这个问题堂兄答不上,只有叶非秋能答。”
  叶非秋好奇道:“陛下请问。”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比自己年长的女人是何感受?”
  叶非秋听后脸色顿白,连忙道:“臣与皇后皆恪守本分,决计没有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
  “朕只是单纯想问你这个问题,并非在影射你与皇后,再者你当真能摸着胸口说你不爱皇后吗?”
  叶非秋的神情终归平静,沉默了许久,说了实话:“不能。”
  我见他承认又继续追问道:“朕知皇后比你长了五岁,所以朕才会问你这个问题,你且答朕。”
  叶非秋又想了许久,道:“比自己年岁长的女人也是女人,陛下爱娘娘是何种感受,臣便也应是那种感受。”
  “朕比她年岁大,又是男子,理所当然该护她、宠她、让着她。可她年岁比你长,难道你就不会生出让她护你、宠你、让着你的念头吗?”
  叶非秋斩钉截铁道:“不会。无论她比臣长多少岁,臣身为一个男子就该护她、宠她、让她,还有……”
  “还有什么?”
  叶非秋垂首道:“臣不敢说。”
  我道:“直言无妨,朕恕你无罪。”
  “还有占有她。”
  我转头看向他道:“是想占有她的心还是她的身?”
  叶非秋望天道:“都想。”
  天边的太阳已全然落下,只剩残余的晖光,晖光洒在了我们三人的脸上,不觉温暖,只觉刺冷,冷入心扉。
  日已落,口谕里规定的时辰已到。
  而谜底也该解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一一又可以装X了,柯南式推眼镜hhh
    
    ☆、皇后的日记:二十五杀

  每当我自觉心燥时,便会练字,心越燥,写出的字反倒越佳。
  皇帝走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进来了一位侍女,她模样平平,身量不高,名字寻常。
  这位叫若香的侍女瞧上去是个很一般的人,可我却知她很不一般。
  因为她是影剑卫中人。
  我放下了笔;让她将她所打探到的皇帝查案的经过全数禀给了我听。
  我听完后,又拿笔练起了字,夸赞道:“如今崔府里处处皆是暗卫,你还能打探出这些,实属不易。”
  若香垂首道:“少主有令,属下万死莫辞。暗卫们如今能在崔府里来去自如,也不过只是因主人不在罢了。”
  我纠正道:“不是因为你的主人不在,而是因为皇帝在。”
  我手中的笔再度落下,这回我不愿写“一”字,而是想写个“崔”字。
  若香切齿道:“皇帝确实是个麻烦,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又怎会到了如今,还无法将此事告知主人。”
  我专注于笔上的功夫,却还是评价了一句。
  “他掌控的东西是太多了些。”
  若香继续道:“马客虽顶了罪,可皇帝仍怀疑到了三公子的头上,若此案当真是三公子所为,那再让他们查下去,岂不是……”
  “自作孽不可活,若真是他杀的,本宫也救他不得。”
  “可少主,三公子他……”
  我恍若未闻,打断道:“你知道本宫怕什么吗?”
  “少主怕什么?”
  “本宫不怕凶手是崔诗。”
  若香的目中流露出不解之情。
  待白宣上的“崔”字写好后,我不愿再看,将笔放下,抬首接着道:“怕只怕凶手不是他。”
  若香更为不解,张嘴又欲言,我先一步指着桌上的两张白宣,问道:“你瞧瞧这‘一’字和‘崔’字哪个写得更好?”
  若香看了半晌,辨不出,只得道:“都好。”
  我淡淡道:“本宫也瞧不出哪个好,只不过本宫练这‘一’字只练了七年,可练这‘崔’字却练了十数年。”
  话音落,房门再开,这回进来的侍女生得俏丽,身量略高,名字悦耳。
  她瞧上去很不一般。
  可实际上,她只是这将军府上再一般不过的一位侍女。
  因为她不是影剑卫中人,所以待她遇到值得慌张的大事时,她便会表现得很慌张。
  正好比她现下这副模样。
  我虽不知这侍女的名字,但仍记得方才在夏姨娘的房内时,便是眼前这位侍女端来的桂花糕。
  我平静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女断断续续道:“陛下说,四……四公子是凶手。”
  此话一落,本不该慌张的若香如今也变得慌张起来。
  我依旧很平静道:“他们现今在何处?”
  “陛下正在大堂审四公子。”
  “四弟他可有认罪?”
  侍女急摇头道:“奴婢不知。”
  “夏姨娘可知晓此事?”
  “夫人知晓此事后,便命奴婢们来找娘娘,岂料话还未说完,就晕了过去,被送回了房。”
  夏姨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崔秀,一个是崔昭。
  我从小便知她不喜欢崔秀,理由很简单,因为崔秀不聪明,是个庸才,不值得她为之付出心血。
  她喜欢崔昭,理由更为简单,因为崔昭很聪明。
  崔昭是最像爹,也最像她的一个儿子。
  这样的儿子才值得让她捧在手上,放在心里,更值得让她今日晕过去,哪怕她的倒地只是一场为博我同情,让我出手的戏。
  无论是假戏,还是真做,今日她都成功了。
  就算注定无功而返,我也不得不走一遭,去求个真相。
  因为夏姨娘是真的对我好,而我恰好也不讨厌崔昭。
  崔府的大堂内有四个男人和一个男孩,男孩正跪在地上,神色如常。
  崔昭向来有着异于常人的镇定。
  站着的三个男人,一个十分平庸,另外两个则格外优秀。
  平庸的崔秀脸色发白,优秀的叶非秋面无表情,至于更为优秀的楚桓,看向崔昭的双目则多了几分怜悯。
  还有一个男人是坐着的,当堂内众人都站着时,只有他有坐着的权力。
  当天下人都站着时,他仍旧有坐着的权力。
  我缓步入内,走到崔昭身旁时,停下了脚步,向坐着的皇帝行了礼,也受了余下人的礼。
  皇帝给我赐坐,我谢绝了,固执地要站在崔昭身旁。
  皇帝也不再勉强,直截了当问道:“皇后来此所为何事?”
  我的回答也很直接。
  “因为臣妾不信四弟是凶手。”
  皇帝笑问道:“你认为朕冤枉了他?”
  我平静道:“臣妾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
  皇帝笑道:“皇后想不通的地方,朕会一一为你解答,直到你心服口服。”
  “臣妾听闻府上已有人自首,既如此,陛下为何还认为四弟是真凶?”
  皇帝道:“因为那自首之人顶多算是共犯,而你的好四弟才是主犯。”
  “可据臣妾所知,陛下查了府上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寻出了四位嫌犯,可四弟并不在其中,那便言明四弟拥有不在场证明。臣妾虽不懂探案之道,但也知晓拥有不在场证明之人定不可能是凶手。”
  皇帝道:“皇后的话未免太过绝对,须知这不在场证明是可以作假的。”
  “陛下的意思是,四弟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皇帝出人意料道:“是真的。”
  “那为何……”
  “因为朕起初犯了一个错。”
  我皱眉道:“什么错?”
  “从一开始,我们就将死者的死亡时间弄错了,既如此,那随后查的不在场证明自然就做不得数。”
  我一边回想着若香方才所言,一边认真道:“陛下是第一个发现尸体之人,陛下发现尸体时,地上血迹未干,尸身上血滴直流,陛下也正是因此才推断出凶手刚行凶离去。臣妾愚钝,瞧不出错在何处。”
  皇帝有些惊讶道:“朕未料到;皇后在屋内练字竟也能将案情的细节知晓得这般清楚。”
  我但笑不答。
  皇帝的双目落到了崔昭身上,微笑道:“这便是此案最关键之处,朕正是因为被凶手的诡计所迷惑,才致使后面的查案走了许多本不该走的弯路。仵作约莫是未时八刻验的尸,那时他得出的结论是距离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半时辰,而朕是在未时四刻左右发现的尸体,那便言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应是在午时五刻到未时四刻之间。可因着血迹的缘故,朕便直接将死亡时间算到了未时二刻到未时四刻左右,大大地缩小了不在场证明的时间范围,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我问道:“那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诡计?”
  “血迹的诡计。”
  我疑道:“血迹?”
  皇帝道:“朕对死亡时间的推断都基于死者留下的血迹,可如果那血迹不是死者的,那朕的推断就失去了意义。”
  我强压心中的震惊,道:“血迹不是死者的,那是何人的?”
  “是共犯,也就是马客的。这便是凶手诡计的精妙之处,以他人之血替代了死者之血,以此来误导查案之人,从而掩盖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以及此案真正的案发现场。”
  我又问道:“陛下怎知那血是共犯的?”
  皇帝道:“因为马客的右臂今日莫名多了道伤口,朕料想闺房中的血便是从那道口子里流出来的。”
  我平静道:“这只是陛下的推测罢了。”
  “这确实只是朕的推测,可无数的推测集在了一起,便能推断出整个案件的真相。”
  崔秀听到此,冷汗已布满了额头,可跪在我身旁的崔昭依然很镇定,身子未曾颤动过一下。
  所以我说他很像爹,因为爹无论何时都很镇定。
  镇定得让人生敬,镇定得让人生寒。
  这般的镇定在有些人眼中常常会成为一种挑衅,在有些人的眼中则会成为一颗定心丸。
  服下定心丸的我继续平静地问道:“陛下推断出了什么真相?”
  “若朕所料不错,此案的经过应当是这样。你的好四弟趁崔大将军不在,将死者约到了几近无人的池塘畔,男俊女美,情投意合,一时干柴烈火,共赴了巫山。岂料兴致正当高扬时,两人发生争执,崔昭一时冲动,将爱人毙命于己手。若是寻常的少年,必会慌张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皇帝说到此,顿了片刻,看向神色如常的崔昭,接着道:“可你不是寻常的少年,所以你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一心在想如何才能洗刷掉自身的罪名。你知以一己之力难以应付此事,便叫来了正在附近照看花草的马客。以崔大将军对你的宠爱,加之你自身的才智,应早已知晓马客不是寻常的花匠,而是影剑卫中人,影剑卫中人效忠的是崔大将军,自不会让自家主人的爱子背上杀人的罪名。马客得知此事后,便同意了协助你洗刷罪名。有了这样的高手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你们二人先是清理了现场,确保无一丝可疑的痕迹留下后,便又将尸体藏在了某处,你知晓死者为赴此次幽会,将贴身侍女遣去了府外,一个时辰后才赶得回府。聪慧如你早已算好了侍女回府的时间,便让马客在侍女快要到府上前,将死者的尸体移到了死者的闺房里,并命其再次用金钗插进死者的致命伤口处,可你又知死者死后,体内的血液已停止流动,就算金钗再次插入伤口,也不会再有多少血液流出。你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于是就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法子,让马客自伤右臂,将血大量洒在死者的伤口处和地上,营造出死者刚离世不久的假象。而此时的你早回到了书房,不知已待了多久,自然有了令人信服的不在场证明。”
  “你们原是想将此案嫁祸给死者侍女,因为于你看来,区区侍女,命贱如蝼蚁,其言何其轻,就算真有冤情,又有何人愿来为她申诉呢?可你万万没料到的是,本该等来的侍女没等到,却等到了乱闯的朕,而朕还在进屋前好巧不巧地瞧见了马客离去的身影。”
  最终皇帝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很聪明,你胆子也很大,但你的运气真的很不好。”
  皇帝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很认真,他的每一个字我都听进了心里。
  待我听完后,便看着皇帝明亮的双眼。
  看了良久,我才微笑道:“陛下的推理甚是精彩,精彩得就像是一个故事。”
  皇帝听见“故事”二字后,嘴角的笑意渐渐地消失了,因为他听懂了我话中意。
  故事只能是故事,就算你的故事再精彩,也只是毫无理据的胡编乱造。
  他明知故问道:“皇后此话何意?”
  “臣妾的意思是,敢问陛下,你能为你的推理拿出证据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三次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木有更新,给小天使道个歉QAQ
这一章的凉凉有一种拿了反派BOSS剧本的既视感 ( ̄^ ̄)
    
    ☆、皇后的日记:二十六杀

  
  皇帝微笑道:“皇后想要什么证据?”
  “陛下方才的推理中有许多地方都需要证据。”
  皇帝问道:“比如?”
  “陛下怎知两人相约在池塘畔,又怎知这池塘畔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
  “因为死者今日才穿的新鞋鞋底上沾有青苔,而朕恰好发现池塘边石凳凳脚处的青苔被物事给蹭落了一片,那一片的形状和死者鞋底跟处的形状全然吻合。所以朕推断死者临死前去过池塘边,并在池塘边有过剧烈的活动。而反观死者的闺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床榻上的被褥连褶皱都没有,哪里像是发生过交合和争执的地方?”
  我面无表情地点明道:“这不是证据,而是推测。”
  皇帝语塞。
  我又问道:“陛下说四弟和死者两情相悦,可有证据?”
  皇帝道:“死者对你的四弟是何情感,朕不知晓,朕只知道你的四弟定是心悦死者的。叶非秋在崔诗的房中搜到了一幅画,画上画着死者,崔诗的画技平平;可画上的那双眼睛却画得极好。朕不信那双眼睛是出自崔诗之手,一问之下,崔诗果真承认,那双眼睛是崔昭替他画的。”
  “朕又问他,那日在百渡楼中他们三人到底谈了什么。崔诗只说谈了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和死者说不上几句话,倒是崔昭和死者相谈甚欢。可就在那一夜之后,崔诗便对死者倾了心。他回府后日日念不能寐,唯有写诗作画以解愁思,无奈他画技不佳,画旁的地方还尚算能见人,可一画眼睛,便将全画毁了个干净。崔昭画技超凡是府上人尽皆知的事,于是崔诗便请求崔昭替他将那双眼睛给画上。之后尚在禁足中的崔诗便只能一天到晚对着那幅画,以解相思之苦。直到终有一日,他实在熬不过相思之苦,便向崔大将军提及此事,大将军一时未给他答复。几日后,死者便被崔大将军纳回了府上,大将军此举无非就是让崔诗死了这条心,崔诗会意后,也幡然醒悟,走出了情局。不到一月,崔诗便全然对死者失了兴致。”
  皇帝就跟说评书一样,说了许多与案件并无甚关联的事,末了,还不忘有感而发,评价了一句。
  “自古男子多薄情。”
  其余众人皆不敢在皇帝发表感叹时打断他,唯有我敢冷脸道:“陛下说了这么多,还是未回答臣妾的问题。”
  此话落后,皇帝才从他的评书世界里清醒了过来,瞪大眼睛道:“啊,是吗?”
  接着他又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道:“依朕看来,画上的那双眼睛画得如此之好,不仅仅是因为崔昭画技超凡,更是因为……”
  说到此,皇帝故意顿住了,双目满含期待地看着我,等着我追问他,好让他继续讲下去。
  我拿他没法子,只能不耐地配合他的演出,问道:“更是因为什么?”
  “更是因为他对死者有情,只有心中藏着深情,才能画出那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只有心中藏着深情之人,才会写出那样挺拔俊秀的‘一’字。”
  我心莫名一跳,怕他又扯到别处,连忙正色道:“这也不是证据,而是推测。”
  皇帝再度语塞。
  我稳住心神,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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