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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蛊迷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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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食材,被浇灭的炉火,以及地上污渍。看着下人忙碌的身影,子谕忽然想起昨晚曲迷心说她会解决的话,于是试探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小童伺候着他洗漱,一边答道,“那位小公子一大早就走了。”
子谕听到小公子三个字一愣,想细问几句,又怕因此误了事,索性将疑虑埋在心里。午后,他亲自去了前院同妈妈打探事情,得知的消息跟小童说的一样,昨夜留宿的人是一个小公子,之前来找过他两次,不过前两次不赶巧没见到人,硬是在院外留了一夜。
所有见过曲迷心的人都用小公子来称呼她,若不是她昨日的确是穿着女装来的,子谕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后,子谕将伺候的人赶走了,独自坐在她睡了三个夜晚的软榻上,心里忍不住多想。撇开她究竟是如何更改所有人的记忆这一点不谈,为何她只改别人的记忆,独留下他一人原封不动?
这究竟是信任的表现?还是威胁的表现?是因为信任他所以留着他的记忆,还是在向他展示她的强大?既能女扮男装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又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小院,甚至还能随意修改别人的记忆。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向他宣告,她堪称恐怖的强大?
不怪子谕多想,因为这是人的本能。只有不知事的孩子才会傻乎乎的相信眼前看到的不去思考更多的信息,人一旦长大了,从前的天真就会一点点的消失。
·
而当曲迷心在寻芳楼里快活了一夜顺便听了一些秘密后回到家补觉的时候,子谕说过的四皇子一脉对安王的试探,也在悄然进行着。
人的情绪其实很容易暴露出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能泄露不少信息。
安王腹部极其严重的伤势顷刻之间恢复如初,就连伤疤都不曾留下,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点自然瞒不住每日替他看诊的大夫以及身边伺候的人。
安王这病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就连交情不错的周御医都没请,替他看诊是王府买下并且私底下身契的大夫,当初为了专门照看老王妃找的人,把关那叫一个严格,并且连带一家老小都攥在手心里,可信度极高。大夫每隔三日便会替老王妃请一次平安脉,近段时间则是每日早晚都要替安王把一次脉。
曲迷心帮安王治伤的时候,大夫一天分的脉已经把完了,于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他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伺候的人也是。与此同时,他们还收获了安王前所未有的可怕眼神与冰冷的警告,若是敢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就别怪他不讲情面。几人自是连声应下。
只是这个消息太过匪夷所思了,哪怕他们尽量表现得镇定如常,但是一些细微的表现还是显露出异常,比如眉宇之间的忧愁之色散去了不少等等。寻常人倒是不会发现,但是却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甚至没等到晚上,中午的时候,安王府中便有人露出了异常,比如丫鬟在给安王煎药的时候,便有人借着关心主子的名头上前来套近乎了。当然,能给主子煎药的丫鬟必然都是十分得信任的,有人想要巴结一下也是正常,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这种人,根本不在安王的关注范围之内,因为他要等的,是一条大鱼。而这条大鱼,在三天后的傍晚,咬线了。
第76章
即便伤势已经痊愈,安王却始终表现得跟之前一样,卧病在床,门窗紧闭,若是无事绝不会打开哪怕一条缝,生怕钻了一点冷风进去加重了病情。大夫依旧早晚各诊一次脉,药方也不曾变动,没有多一味药也没有少一味药,依旧是原本那些,就连煎药的火候跟添加的水都没有丝毫变动。
可即便如此,安王也知道他想瞒的事,大约是瞒不住的。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有人盯上了你,存心试探你,哪怕再细微的变化,也会被对方发现。
王府的下人中有别家安插的人手,这一点安王从未怀疑过。
安王府世代驻守北地,到了他这一代,才来到临安城。当初过来时,只带了一部分人,因为韶州城里的安王府一样需要人留守。来到临安城后,许多下人都是新买进府的,即便都签了死契又如何,偌大的临安城里,多的是翻云覆雨的人物。
他从前放任他人安插在府中的眼线不管,一是因为他行得正坐得直无所畏惧,二则是因为没有任何缘由以及线索就大肆进行排查,不仅难度很大还会闹得府上人心惶惶。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这么好的时机,若是不抓住,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安王不动声色的等了三天,终于等到鱼儿咬钩了。
·
时至傍晚,太阳几乎完全沉入山底,天边残余一抹沉重的红色。夜色渐渐降临,安王居住的院子里,院门处,两个看门的侍卫只瞧见一抹亮丽的红色从眼前蹿过,一眨眼就消失在转角处。片刻后,便听得一道女子的喊声传来,“小狐狸,小狐狸!”
声音由远及近,长青的灌木后出来一道曼妙的人影,着一袭海棠红的袄裙,披了同色的披风,面带焦急之色。女子款款而来,在院门前停下,同其中一个看门的侍卫道,“刘全,方才可曾见到那只小狐狸?”
王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曲迷心养的狐狸自从来了王府就不肯走了,正好老王妃也喜欢这小东西,便养了下来,好吃好喝伺候着,还安排了人专门伺候它,这人便是老王妃屋子里伺候着水仙。
名叫刘全的侍卫指了指院子里,“水仙姑娘,我方才瞧见狐狸往里边儿去了。”
水仙点点头,便要越过两人跨进院门,却被拦了下来。她微微蹙眉,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这是做什么?”
刘全一脸歉意,“水仙姑娘,王爷吩咐过了,未经传召,一律不得入内。”
水仙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狐狸跑里边儿去了,这会儿正是它进食的时间,完了老王妃就该逗它玩儿了,若是耽搁了,可怎么办?”
王爷的命令不可违背,但也不能让老王妃不快,两名侍卫纠结了片刻,最终咬牙妥协道,“那水仙姑娘你进去吧,记住不可惊扰了王爷,找到了狐狸就赶紧出来,莫要逗留。”
水仙点头,掩唇笑了笑,“瞧你们这话说的,若不是找那个调皮的小东西,我哪里会绕到这边来,又何谈逗留呢。”说完之后,又问了刘全狐狸具体是往哪个方向去的,这才进了院子找了过去。走过转角处时,视线似不经意间往院门口看了一眼,见刘全二人仍旧目不斜视的站在门口,这才走了过去。
小狐狸没有名字,就叫小狐狸。水仙轻声唤着它,在院内四处寻找着。
安王喜静,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两个看守院门的侍卫外,就只有一个贴身侍卫跟小厮,连一个丫鬟都没有。有专门负责打扫院落整理屋子的丫鬟,也只是定时过来,打扫完了就离开。
正因为如此,水仙在院子里绕了大半圈,也没遇见一个人。没找见狐狸,她自然是不能走的,继续一边喊着一边仔细寻找,不知不觉竟绕到了安王居住的屋后,远远瞧见狐狸蹲在窗下不远处的草地上,低着头不知在嗅什么。
“贪玩的小东西,总算找着你了!”水仙走了过去,在狐狸旁边蹲下身去,伸手将它抱了起来,手指无意蹭到了那处的枯草,微微有些潮湿。她将手指伸到鼻下闻了闻,神色一凝,很快又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抱着狐狸起身准备离开,结果一转身就发现背后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水仙吓了一跳,险些没将怀里的狐狸扔出去,她皱眉埋怨道,“萧磊,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也不吭一声,吓我我一跳!”
她口中的萧磊,也就是安王的贴身侍卫,永远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神极具压迫力。此刻,他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水仙,语气没什么起伏,“水仙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水仙看了怀里的狐狸,“找它来了。”
萧磊点点头。水仙抱着狐狸正准备离开,却见他一个迈步挡在了前面,“水仙姑娘,王爷要见你,请跟我来?”
水仙愣了一下,“可是小狐狸该进食……”话未说完,便被萧磊打断了,“没事,它都这么肥了,饿一两顿死不了。”
仿佛听懂了眼前这人实在嘲讽它,小狐狸冲萧磊龇牙以示威胁,后者淡淡扫它一眼,“你就可劲儿吃吧,等曲姑娘见了,有你好受的。”
小狐狸听到这话,顿时萎了,焉了吧唧的窝水仙怀里不动了。至于水仙,萧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点头跟着他去见安王。
·
屋里的门窗依旧紧闭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屋内更显黑暗,却未掌灯。
萧磊领着水仙进门后,两人身后的门再度合上,微弱的光线被隔绝在外,屋内只看得见模模糊糊的影子,不至于撞上什么,但是更多的细节就看不清了。
“王爷,人带到了。”进了里间后,萧磊站屏风旁边禀告道。
安王并未躺在床上,披了一件黑金富贵织锦提花绸大氅,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嗯。”
瞧见这架势,水仙心里直打鼓,该有的礼数却不敢落下,行礼请安后,便小声问道,“不知王爷召见奴婢是为何事?”
安王却未理会她,只道,“过来。”
水仙以为是叫她,正要迈步,忽然怀里的狐狸挣扎着跳出了她的怀抱,三两步跑到了安王身边,从地上一下子跳到他怀里。安王也不嫌弃,抱着狐狸细细抚摸,一边道,“你说迷心要是知道你这么轻易的就被人给收买了,会不会好好收拾你一顿?”小狐狸身体一抖,而后窝他怀里装死。
安王训完了狐狸,这才有心理会水仙,却是直接不绕弯子,“你是哪家的人?”
水仙闻言,更是心尖一颤,表情端不住变了,好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道,“王爷您……在说什么?”
“你不必装傻,本王的人已经盯了你两天了,从你暗中训练这个贪吃的小东西开始。屋后被药汁泼过的草地你也看过了,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本王是不可能再放你走的。不过若是你若是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本王可以考虑尽可能的满足你的遗愿。”
这样的审问,安王也自觉能得到消息的可能性很低。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这个人将消息传递出去的时候顺藤摸瓜找过去,更容易找到幕后之人,但是他不敢拿曲迷心冒险。这世上再周全的布局也总会有漏洞,最好的防备就是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彻底杜绝消息可能走漏出去的机会。只有这样,才不会泄露曲迷心的秘密。
最后事情果真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是不好的结果,水仙死咬着不肯说实话,只能将人压下去关起来。对此,安王也没有多失望,鱼肯定不止一条,这条不行,换下一条就是了。
而另一边,曲迷心家里也不怎么太平了。
·
事情是这样的,这天早上,曲迷心正吃着王小二带回来早点,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曲迷心裹着被子出门去看,就见王小二正站在垂花门前面,艰难的拦着几个官差不让他们进来。那几个官差似乎恼火了,咬牙切齿的模样,瞧着像是要动手了。
“做什么呢?”曲迷心走了过去,不咸不淡的问道。
王小二抢先答道,“曲姑娘,这几位差大哥说什么怀疑咱们家里藏了贼,不管不顾的就要进去搜查,我都快拦不住了。”他说话,忽然发觉几个官差都不动了,一脸懵了的表情。他下意识回头一看,也懵了。
虽然知道自家雇主一贯不拘小节,但是不拘小节到了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曲迷心如今的样子,无论是谁看了,也得懵。长发披散着未梳成髻,穿什么衣服看不出来,因为卷了一床被子给挡住了,脚上穿着特意花了钱请人折腾出来的绒拖鞋,手里还端着一个青花瓷碗,另一只手拿着筷子。
大兴朝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女儿家无论出门在外还是在家里,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哪里见过折腾成这样的。
官差们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又恢复凶神恶煞的样子,冲曲迷心吼道,“东市里昨夜有几户人家遭了贼,丢失打量钱财,有百姓说看见有一个背着包裹的黑衣人进了你家院子,兄弟几个只是例行搜查,还望姑娘配合一下。”
第77章
听完几个衙役的话,曲迷心的第一想法就是,古代有搜查令这么一回事吗?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不知道,同时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没有。她来到大兴朝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所了解的东西实在有限,而关于法律条文这一块,她一度觉得她大概一辈子都用不上,所以都没怎么去关心过,反而比不得饮食习俗了解得多一点。
曲迷心这么想着,便入了神。而垂花门前站着的衙役显然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先前被王小二死命拦下了,他们就窝了一肚子气,随后便被曲迷心怪异的造型给震慑了,一时忘了这回事,如今回过神来了,她又这么一番表现,这几人的怒火便又被勾了起来。
领头的衙役也不管她是不是个姑娘,一把推开仍旧呆愣着的王小二后,故技重施准备把她也推一边去别挡着道。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原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姑娘,裹成这个球样,被他这么用力一推,就算不当即摔倒下去滚个几圈,也要踉跄几步,结果却是他用了很大的劲儿,对方却毫无反应一动不动,仿佛他的动作就只是鸿羽轻触一般。
衙役暗中加大了劲儿继续推,裹成球的姑娘依旧不动如山。他不信邪,从一只手改为两只手,同时几乎倾尽了全身的力气,结果依然没什么变化,反而引来其余几个同行的调笑。
“赵哥,你这是怜香惜玉呢。”
“可别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
“你若是真看上了人,事后……呸呸呸,看我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赵哥,咱不闹了啊,正事要紧!”
曲迷心卷在被子里,静静的看着这几人旁若无人的拿她开大尺度的玩笑,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见羞涩也没有恼怒,眼神也一片平静,心里却在琢磨着,等下要怎么教训这几人。
被唤作赵哥的衙役闻言面上一愣,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从曲迷心旁边绕过,“到了屋里都给我仔细的搜,任何一个角落也不许放过!”说完话回头看了一眼余下几人,视线余光从曲迷心脸上掠过,他下意识的仔细看了一眼,不知为何,迎上她如深潭死水一般平静的目光,心底忽然有些发毛。
“没吃饭吗?动作都给我快些!”赵哥大声道,以此来驱散自己内心忽然生出来的奇怪感觉,皱着眉转过头不再看曲迷心,迈步走在前头,过了垂花门再穿过院子里的十字甬道,径直去了正房。其余几个衙役紧随其后。
待到人都进了正房的大门,王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那边,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曲姑娘,他们……他们……”
“这是来者不善啊。”曲迷心眼色沉了沉,而后看向王小二,“去把大门给我关上了看好了,别放任何人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王小二点头应下,转身奔到院门前,哐一声把大门给关上再闸上三道。这种情况下,外面的人要想进来,要么翻墙要么破门,别无他法。
王小二关好了门便跑了回来,曲迷心看他冻得缩脖子揣手的,把手里的碗跟筷子递给他,“收拾了完了就自己去屋里烤火吧,这儿没你的事了。”王小二闻言,确认了一遍“真没我事了吗?”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便欢欢喜喜的滚回他的小屋里蹲着去了。这倒不是他不关心雇主的安全,而是他家雇主根本用不着他这种战五渣关心,人家一个小指头都能撩翻他。
看着王小二圆润的滚了,曲迷心便卷着被子往正房去了。她进门的时候,客厅里只有一个人在四处查看,其余人都进了她的卧房,曲迷心便直接走了进去,站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个大男人在她的卧房里一通乱翻,其中一人似乎还想打开她的衣柜。
“抓个小贼而已,几位这是当在抓捕朝廷钦犯吗,闯了姑娘家的闺房不说,连衣柜也敢翻,这做派倒是比贼更像贼。”
曲迷心冷不丁嘲讽一句,屋里的几人翻找的动作顿时停下了,扭头过来看她,面上表情俱都是凶神恶煞的,威胁之言脱口而出。
“怎么说话的呢?”
“竟敢污蔑官家之人,当心我锁了你投进大牢!”
“不识好歹,我们这是帮你排除危险,万一贼人就藏在这衣柜之中呢,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你!”
站在衣柜边的那人说着话,就要伸手去开柜门,结果方才碰到门上铜环,却觉触手感觉不对,并非黄铜的冰凉,来不及细想,便觉指尖一痛,仔细一看,就见一条通体乌黑的蜈蚣快速爬过铜环顺着柜门的缝隙钻了进去。
“啊——”那人大叫一声,面上顿时浮现恐慌之色,因为他知道,蜈蚣是有毒的,临安城中历年里死于蛇虫之口者不在少数,方才咬他的那条蜈蚣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这不,一眨眼的时间而已,他被咬伤的地方已经变得红肿,伴随着灼痛。
“老四怎么了?”
“鬼叫什么!”
“赵哥!有蜈蚣!我被蜈蚣咬了!”名唤老四的男人慌道。
其余人闻言吓了一跳,忙查看了自己四周确定无异之后,这才靠近老四,窥见他的状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赵哥忙问道,“你怎么就碰上蜈蚣了,在哪儿呢?”
老四哭丧着脸,指了指面前的柜子,“方才拉铜环时被咬的,想来是爬在铜环背面的,我一时不察碰到了便被咬了一口,它咬了我便钻衣柜里去了。”说及此处,顿了顿,又继续道,“赵哥,你看我……”他一边说着,将红肿的手指伸到赵哥面前,“这玩意稍有不慎可是会……会死人的……”
赵哥当然知道这一点,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先去医馆让大夫给看看,这里有哥几个。”
老四闻言,连连点头,而后一转身一溜烟就跑了。其余几人站在柜子旁边,其中一人指着柜子道,“赵哥,那这柜子还开不开了?”赵哥瞪他一眼,“开个屁!那个毒玩意进去了,要是有人那人哪里还藏得住?你这个猪脑子!散开,搜别处!”
这几人说着话,竟是把曲迷心给忘了,不过她也不恼,脸上还挂着冷笑。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人人抢着来捏了,也不想想门前院子里围出来的花坛里,埋了多少花肥。再一个,有了从前丢蛊引的教训后,但凡她放置重要东西的地方,没少有毒物守着,碰了最少也要去半条命。
接下来曲迷心就闲闲的靠在门框处,看着几个衙役以极高的准确率,将地雷都踩了个遍,跟蜈蚣蝎子等毒虫亲密接触,一个叫得比一个惨,一个跑得比一个快。到最后就只剩下赵哥一个人了,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对,顿时小心翼翼的避开兄弟们亲身排除的陷阱位置来到门边,恶狠狠的看着曲迷心,“说,是不是你在捣鬼?!”
曲迷心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凉凉道,“我之前可是阻止过的,可惜你们耳聋手贱,这怨得了谁?”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赵哥一时没能压抑住心中怒气,攥紧拳头朝她挥了过去。此刻他只想着要教训人,替那一个个中了招的兄弟报仇,却是忘了之前在垂花门前发生的事,倾尽全力也推不动人家分毫,竟然还妄想能打中人。
结果是他不仅没打中曲迷心,反而被轻描淡写的一个鞭腿踢飞,倒在地上面朝下趴着,好不狼狈。赵哥羞愤之中有夹杂着怨恨,一边爬起来一边放狠话道,“你竟敢公然殴打官差,简直不把衙门放在眼里!”
曲迷心这才赏赐一般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笑道,“要怪就怪你的主子,让你这条走狗来找事之前,也不先告诉你姑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者,其实你的主子就是个无能的,还没查清姑奶奶底细,就把你给派过来了,害得你们白吃了这个亏?”
赵哥闻言,神情有一瞬的慌乱,而后厉色道,“你胡乱说什么!”
曲迷心收回视线,好整以暇的就站在门边,凉凉道,“我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你们借着找小贼的由头来我家里一探究竟,若是行为收敛一些,别进门就直奔我屋里随意乱翻我东西,我最多也就是心里不爽一番罢了,不至于撕破脸皮。谁知道你们竟这么猖獗,毫不顾忌我这个主人就在旁边。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人生平最恨别人不经允许闯入我的私人领地。”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装傻就显得真傻了,赵哥不再接话,铁青着一张脸准备离开,谁知走到曲迷心身边却见她从被子卷里伸出一条腿来挡住了去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迷心冷声道,“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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