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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太妃谁敢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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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泽被擒,盛和帝又在时谦手上,目前的局势再明朗不过,卫纲放下疑惑,适时呼吁道:“宣惠帝诈死不过是权宜之计,而今真相大白,盛和帝此人狼子野心,谋害亲侄夺取皇位,大逆不道,天地不容!既然宣惠帝还在人世,那他依旧是我们的皇帝!”说着卫纲率先朝他跪下叩首,“恭迎吾皇回宫!吾皇万岁!”
紧跟着丞相亦表示归服,其他官员再不观望,纷纷上前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江山转眼易主,所谓忠臣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眼看着众人皆倒戈,盛和帝愤怒又绝望,多年的心血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他如何甘心?然而此刻大势已去,他又能如何?
尤其是瑞英刺伤瑞泽那一幕,着实伤了他的心,他最在乎的孩子啊!居然这般意气用事!
默立在一侧的庄睿太后忍不住抹泪,她的孩子终于回来了,终于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她这颗紧揪了三年的心才真正落下啊!
立在中央的时谦目睹这一幕,眼眶泛红,这曾是无数次梦到过的场景,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为了这一日,足足等了三年多!
但当心愿终于达成之际,为何他的心底竟无一丝喜悦?大约是宋余音那冷淡防备的眼神刺痛了他。
她一直在他身畔默默支持,为了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在乎,但方才的那一刻,他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剜她的心!
他多想跟她解释一句,其实那不是他本意,但当他望向她,想要走向她时,她却红着眼转了身,去往她母亲身畔。
她眼底的那抹失落与绝望都尽数落在他眸间,那一刻,他竟似感同身受一般,跟着她一起绞痛难当!
热闹与荣耀都是他的,当他载誉而归,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时,她却觉得她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根本不算丢失,因为从不曾拥有过,这么多年,都只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当爱幻灭以后,失去了信念的她只觉身心疲惫,整个人空落落的,一如蔫儿的花蕊,浑没了生机!
第50章 被舍弃的宋余音
她想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场地, 然而周围被侍卫封锁, 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
正为难之际,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余音!”
晓得背后是谁,她甚至连回眸都不愿, 生怕被他瞧见自个儿狼狈无措的模样,可他终究还是过来了, 行至她身边, 与她轻声道:“可是累了?我让人送你和岳母大人到后殿歇息, 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待我解决之后就去找你。”
明明听到了他的话, 可她并不想回应,只默默垂眸不语,掩下心底的痛楚。
宋夫人见状拉着女儿的手打起了圆场,“音儿受到了惊吓, 尚未回过神来,礼仪有失还望皇上见谅,您去忙吧!臣妇会照顾好音儿的。”
有岳母发话,他才稍稍宽心, 那边的官员还在等着他处理盛和帝, 他不可耽搁,遂又走近宋余音, 试图安抚,“余音, 那件事是个误会,稍后我会与你解释清楚。”
奈何她根本不予理会,他只好落寞转身。
是是非非,她已经不想再去琢磨,每每想起那一幕,她都觉心在滴血,痛贯心膂!好在母亲陪在她身边,关切的询问她的状况,被打岔的她才稍稍宽慰些。
这边厢,盛和帝那一脉的子嗣皆被关押,等待皇帝一一审判定罪,卫纲认为当务之急是要举行登基大典,唯有登上皇位,时谦才能名正言顺的处决盛和帝。
然而大典需要准备,礼部快马加鞭也得十日左右才能备齐各项所需之物,唯一让人头疼的是,新的龙袍最快也得三个月才能缝制完成,卫纲认为等不了那么久,遂提议将先皇当年登基的龙袍拿出来备用。
当年先皇登基之际正好二十岁,身形与现在的时谦差不离,那龙袍一直收在库房,一如崭新的一般。
情况特殊,容不得多等,时谦也怕夜长梦多,于是应允了卫纲的提议,而卫纲又对礼部发号施令,命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在五日之内准备好登基大典!
虽说时谦也没什么异议,但卫纲做这些安排时根本不曾询问过他的意见,好似真当他是傀儡一般。丞相有些看不过眼,捋着胡须不满道:“操之过急未免会出现纰漏,若然一切从简的确可以提前登基,但若大典寒酸,岂不是被人笑话?卫大人这般自作主张,可有问过皇上之意?咱们做臣子的只能提议,最终结果还是该由皇上来裁决!”
丞相之言正是时谦之意,只不过大局初定,他也不好当面怼卫纲,毕竟尚未正式登基,与他冲突并无益处,是以他此刻仍旧装作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待登上皇位,大权在握之际,再借用丞相的势力制衡卫家!遂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两位爱卿所言皆有理,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快些好,至于登基的时日,最好找钦天监来算,寻出最佳的日子。”
时谦顺水推舟的将责任推给钦天监,如此一来,两边都不得罪,他们也都不好说什么。
钦天监仔细算过之后,认为冬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于是这登基大典就定在七日之后。
商定好此事,时谦才算松了一口气,众臣纷纷告退,卫纲却无退下之意,似乎还有话要说。
他的意图,时谦料得到,无非就是想问他如何晓得密道一事,时谦早已备好说辞,“看话本子来的灵感,瞎掰而已,卫将军不会信以为真吧?至于太后,估摸着是思子心切,当我是真的陈临致,又先摆脱陈弘益的控制,才会顺水推舟的帮我说话吧!卫将军若是有所怀疑,不如撬开地板瞧瞧?”
如今他身为臣子,自是没资格去撬皇帝寝宫的地板,真这么做也会被人质疑,思量再三,卫纲不敢冒险,但自此开始对时谦有所防备,这个少年不简单,他必须好好把控,以防他有逆反之心!
待一切忙完,来到宫殿门口时他才发觉天色已暗,无星无月,唯有呼啸过耳的北风。
今日这一切,如惊梦一场,命悬一线,险些全军覆没,索性老天对他尚算眷顾,最终化险为夷。
众臣皆已离宫,太监询问是否上晚膳,他却摇了摇头,一想到宋余音,他便坐立难安,纵然满身疲惫,也要去见她一面,把话说清楚,只盼着她不要误解才好。
低眸才发觉自个儿身上还沾染着血迹,时谦遂命人备水沐浴更衣,宫人为他披上白狐裘御寒,而后时谦径直摆驾晨香殿。
饶是坐在金轿之中,他也能听到外头席卷而来的北风,掀开帘子一角,透过宫人所持的宫灯,隐约可见熟悉的长道与宫殿,儿时的他曾渴望逃离这宫墙,然而后来的变故令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为了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不让皇位旁落仇家,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杀回宫中。
一旦回来,余生便要困在此地,将自己的后半生都付与江山社稷。
那样枯燥的日子,若有知心人陪伴,总算还有些滋味,是以他很珍惜与宋余音的感情,感念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打心底暗自许诺,定要与她相守到老。一想起他,他那紧锁的愁眉总算得以舒展,只是他不晓得的是,宋余音的心已然伤痕累累,难以愈合!
这晨香殿乃是宋余音之前曾住过的宫殿,是以他才又将她安排在那儿。
在她去往庵堂之后,这殿中已住过其他妃嫔,摆设早已更换,唯有门口那盆金弹子的盆栽还在,犹记得她走时还是很小的一棵,而今已然枝繁叶茂。
御膳颇为丰盛,奈何她无心享用,只食几口便停了筷,宋夫人本不该继续留下,但看女儿状态不济,担心她的状况,宋夫人才不肯离开,定要在此陪着她。
此刻宋夫人已去沐浴,余音正一个人立在窗前,看着那盆栽默默发呆,只因这棵树苗还是宣惠帝陪她一起挖的,当时她一直认为两人的感情很纯粹,甚至后来的这些年,她都固执的这般认为,旁人再怎么劝说都无用,在她心里,宣惠帝就是她的天!
可惜幻象终有崩塌的一日,她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坚持那么多年的意义是什么。
以往做他的妃子时,她也没想过要独享他的宠爱,因为她明白皇帝肯定会有其他妃嫔,可是如今,两人经历磨难又难得在一起,当她认为彼此之间的感情已经很深刻之际,他却为了江山打算牺牲她,那种被抛弃的滋味,真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她宁愿当时真被抹了脖子,再无知觉,也比现在清晰的感知失望要好受许多。
入夜后的风越发疏狂,宫女已将窗子皆关好,坐在偌大的宫殿中,总有碳火暖身,她也觉心底发寒,莫名的孤寂充斥着她,致使她深陷沼泽难以逃脱,几近窒息。
她就这样抱膝歪坐在榻上,一言不发,宫女也不敢吭声,默立在一旁,恍然瞥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入得殿内,宫女赶忙行礼。
听到皇上二字,宋余音愣怔片刻才想起来,如今的皇上,应该是时谦了啊!
循声望去,就见殿中走来一道人影,因着殿中烧着银炭,暖烘烘的,是以宫女特地上前侍奉,将皇帝的狐裘解开放置在一旁。
成为皇帝的他,即使并未真正登基,衣裳也是金丝银线所织就的月色锦袍,映着烛火闪出晶亮的光芒,这倜傥华贵的少年帝王本是她心尖之人,瞧见他如愿以偿,她应该微笑着恭贺的啊!可为何喉间梗得疼痛,一句话也说不来呢?
此刻的他犹如天星,闪亮但却遥远,她感觉自己再也无法触及,那种渐行渐远的无力感压得她无法喘息!
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她就该向他屈膝行礼,思及此,她敛下浮乱的思绪,默默穿鞋下了榻,依礼跪拜,声漠且凉,“参见皇上。”
依稀记得多年前,他也曾见过她行礼的模样,那时的她面庞稚嫩,含羞带笑,每每望向他时,眸光中都似盛着星辰一般闪亮,可是今日不同,她的神情冷漠疏离,毫无一丝喜悦,似乎根本不想看到他,当他抬手去扶她起身时,她还下意识的抽回了手,不愿让他触碰,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于袖中,自始至终,她都垂着眸子,始终不愿看他一眼,浑身上下都透着戒备。
挥退宫人后,时谦来到她身畔,面带愧色,“可是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把你独自留在别院是我不对,但我实在不希望你来冒险。”
那件事她当然明白,纵然会生气也不至于心凉,摇了摇头,宋余音只道不是,“没有生气,皇上多虑了。”
若然没生气,她的态度不该如此冷淡,不必细思,时谦也能猜出因由,“那就是为我对陈瑞泽说的那番话而生气,你是不是认为我真的不在乎你?”
此时的宋余音心灰意冷,连指责都觉得是多余,敛下心酸,她淡声回道:“谋大位者,本就该为大局考量,无情无爱,没有软肋,才不会被人轻易拿捏,皇上做得很对,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那会子人多事杂,他来不及仔细解释,此刻大局暂定,时谦才能与她平心静气的说话,与她澄清自己的真实想法,“当时陈瑞泽拿你威胁我,我说不在乎只是不愿将自己的软肋表现出来,一旦他发现我在意你,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是以我才故作无所谓的态度,目的就是想将主动权掌握在我这边,希望他能顾忌他父皇而放了你。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动手,当我看到你颈间出血的一瞬,什么皇位大业对我而言皆成了虚无,江山固然重要,可你同样不容有失!我让他住手就是想告诉他我妥协了,愿意放了陈弘益。孰料陈瑞英忽然动手,你得以解救,我的话也就没来得及说出口。
你定然以为我真的愿意牺牲你,才会因此而恨我吧?”
迟来的解释在她听来毫无波动,事情已然发生,他这会子想怎么狡辩都行,她无法反驳,也无意去反驳什么,只因自己终于擦亮双目,看清人心,“其实我很明白,从一开始就只是我对你有好感,是我一直缠着你不放,不断的探根究底追随于你,你可能是出于无奈,也有可能是被我的执着打动,所以才会把我留下。
但事实上,你对我根本没什么感情,你只在乎你的想法和谋算,从来不会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量,你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独断专行,甚至不惜去冒险,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那份情太浅薄,可有可无,你才会拿我做赌,假如陈瑞英当时没有冲上来,可能我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了吧?”
一想到这些,她那自以为平静的心又一次隐隐作痛,连呼吸都是疼的,“我愿意为你牺牲,却不愿知道我在你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哪怕你做做样子假装舍不得,可能我也会死得无怨无悔,如今这情景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傻得可笑又可悲!”
发觉此事对她的打击已超乎他的想象,时谦顿感无措,甚至想把自个儿的心掏给她看,“余音,不是你想的那样,最开始没有答应救你的确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但当我意识到他真的要伤害你时我及时呵止,我愿意拿陈弘益交换你,因为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为指证陈弘益,你不惜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对我的情意实属难得,拥有这些我此生无憾,我说过,只要努力尝试过,纵然兵败我也无悔!
偏偏天意难测,谁也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心意才害你误解难过,这的确是我的疏忽,余音,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我的气,原谅我好吗?”
只可惜人都觉得眼见才为实,纵然他的解释皆是真心话,可当时没有说出口的实难令人信服,宋余音只会认为这是谎言和哄骗,千疮百孔的心已然不敢再对他报什么希望。
第51章 当年造反的原因
那误会太巧合, 以致于此刻他说什么她都不肯相信, 纵然时谦心急, 也不好逼她,只温言软语的哄劝着,“余音, 咱们相处了那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 自上回道明身份之后, 我不曾再欺瞒你什么, 除了这次独自入宫,其他的事我都没再瞒过你,你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而今终于跨过坎坷,我们实该好好珍惜彼此。
我还是那句话,若然心中无你, 真的不屑去骗你,方才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不想刻意去标榜自己有多爱你,你对我有多重要, 因为这些本就是心底的感觉, 很难去描述,只能用心去感受,也许你现在对我有所误解,但没关系, 这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我相信光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真心。”
诚挚的道罢这些,却不听她有任何回应,她只是茫然的看着面前炭盆中似有若无的星火,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他的错,他愿意承受这一切,纵然疲惫,也不会表现出不耐,依旧对她温言软语,“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休息?”
然而她却借口说母亲在此,不愿再与他同房。
怔了片刻,时谦这才想起岳母仍在宫中,遂勉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你们母女许久未见,的确该好好团聚,我就不在此叨扰,明儿个再来看你。”
道罢他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怅然的闭了闭眼,宋余音小心翼翼的保管着自己的心,再不愿托付于谁。
接下来的每一日,时谦都有忙不完的事,既要翻看以往的奏折,还要处理一些朝政之事,虽未正式登基,但他晓得早朝不能断,否则会耽误很多重要的决策。
好在他曾经做过皇帝,先前在别院也做过功课,是以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只是朝中臣子表里不一,他还得多花些时日才能看出人心黑白。
忙完朝政后,他还得去陪他母后,毕竟多年未见,而今重逢,自当尽孝心,他瞧得出来,母后虽有笑颜,但眸间依旧是遮盖不住的伤怀,他也曾问过因由,但她不肯明言,只道是感慨往昔。
不管平日里再怎么繁忙,每日他都会抽空去看望宋余音,奈何她依旧对他很冷淡,还说要跟她母亲一道回家,不愿待在宫里。
时谦只道不妥,“你已是我的妻子,按理来说不该再回宋家,若你舍不得岳母,我可以让她老人家在宫中多陪你一段时日,而今我尚未登基,一切未成定局,我担心你会被卫家人算计,还是留在我身边更安全。”
他不肯放人,母亲也在旁劝说,无奈的宋余音只得勉强留下,如坐牢狱一般,每日都觉煎熬,再无半分喜色。
心知自个儿无法时刻陪在她身畔,时谦便做主将照谦和南溪都接入宫中。
听闻嫂子与师兄生了误会,照谦自告奋勇,提议扮作小太监陪在宋余音身畔,给她逗乐解闷儿。加之她的贴身丫鬟南溪在旁侍奉,宋余音那阴郁的心情总算得以缓解。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纵有棘手之处,到底这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
就在他登基前一日,被关押的盛和帝要求见新皇一面。
犹豫片刻,时谦终是去了,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耍什么花招!
身披貂裘神色肃穆的时谦出得殿门,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往天牢。
下得台阶,空荡的天牢里幽暗无光,周遭隐约散发出一股子霉湿之气,太监适时递上巾帕,好让皇帝掩住口鼻。
如今他是尊贵的皇帝,容不得有一丝怠慢,一旁看守者赶紧搬来椅子供皇帝歇息。时谦一挥貂裘,就此落座。虽然年轻,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天潢贵胄的雍容傲雅之态。
目睹他如今的意气风发,再看看自己,已沦为阶下囚,四肢被铁链紧锁,衣衫凌乱披头散发,身上尽是伤痕,陈弘益忽然就笑了,“风水轮流转,乖侄儿,你如今得势,也别得意得太早,我算是看透了,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长盛不衰,终有后浪会取代,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时谦从来不会做这种多余的担忧,与其恐慌将来的变数,不如做好自己份内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可厚非,至少我没有做过谋害旁人之事,我问心无愧,不像你,用卑劣的手段谋取皇位,日后也会遗臭万年!”
陈弘益想给他施加压力,奈何时谦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的指责在陈弘益听来也毫无愧疚,“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少在我面前讲什么大道义!你认为我是坏人?是,我承认,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好人,因为好人只会被欺压!一如当年,我视你父皇为最好的兄弟,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
坏人总喜欢为自己的卑鄙行为找借口,时谦才不会上他的当,根本懒得去听他的狡辩,“父皇已故多年,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
“当年之事你根本不懂,就说我在撒谎?”人之将死,陈弘益有很多话要告诉他,好让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你父皇对你母后千依百顺,她却对他始终冷淡?他们夫妻为何关系不睦,你都不曾问过吗?”
他若不提,时谦几乎都快忘了,其实小时候的他也曾奇怪过,为何母亲很少有笑颜,偶尔会对他笑,但若父皇一过来,她就会绷着一张脸。
那时他也曾私下打探过,却没有宫人告诉他真相,渐渐的他也就忘了此事,今日陈弘益突然提起,看样子他似乎知道内情,不知为何,时谦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愿继续听下去,然而陈弘益偏偏要说,“其实当初是我先钟意霜桦。”
霜桦可不就是他母后的闺名吗?陈弘益唤的如此亲切,时谦越发觉得当年之事并不简单,而陈弘益接下来的话正好解了他的疑惑,“霜桦她温婉明丽,才貌双全,我自是对她一见倾心,我有事从不瞒着兄弟,便将此事告知于你父皇,当时他还是皇子,并未登基。怎料他竟也对霜桦动了心,还趁我不备,借着酒意对霜桦用强,夺去她的清白!
就因为我是庶子,他是嫡子,哪怕他已有皇子妃,他一请旨,你皇祖还是会同意让他纳霜桦为妾。
霜桦本不愿意,奈何父母逼迫,且她当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不得已之下只有嫁给他。
有孕期间,她整日以泪洗面,心绪压抑,以致于生出的姑娘才几个月便夭折了。
亲兄长抢走我心爱的女人,我对他怀恨在心,但又顾忌是兄弟,始终无法对他下手!而霜桦被迫嫁与他,纵使后来被封为贵妃,也还是对他心怀恨意,不肯与他相敬如宾。
而他可能对你母亲心怀愧疚,是以在你出生之后,对你百般疼爱,连皇后的嫡子都不宠,偏封你为太子。”
至此时谦才算真正明白,为何父皇当初一意孤行定要让他这个庶子继承皇位,即便旁人都说他聪颖,但庶子的身份摆在那儿,按理来说他没资格做太子,之所以会被选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父皇爱屋及乌,想以此来弥补对他母后的亏欠!
曾经敬爱的父皇原来竟是造成他母亲这一生悲剧的罪魁祸首,得知真相的时谦震惊得无以言表,但皇帝的身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必须要保持冷静,且他不愿在陈弘益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是以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悲愤,只用手指紧抓着椅边的扶手,尽力压制着内心涌起的浪潮!
待情绪稍稍平复之后,他才站起身来,冷然扫视于他,“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不管我父皇做过什么,终归母后嫁给了他,她便是你的嫂子!你不会想说你是为了我母后才谋害于我吧?想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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