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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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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珠惊讶不已:“小阿京线画的好直!”
    拾京不解道:“阿娘不是让我画直线吗?”
    “可是,虽说是画直线,我从来没画这么直过。”贝珠咋舌,“就是你珠明弟弟也画不了这么直,他的手握刀弯弓可以,可一拿起树枝就抖。”
    拾京笑了笑,低头看去,地上的线确实笔直干净。
    贝珠高兴地填上石粉,说道:“小阿京这双手最巧了,你握着树枝,树枝就听你的话。”
    “其实……是阿爸教的。”
    拾京想起他的阿爸握着树枝,摸索着在地上写字,教他识字。后来他也拿根小树枝,阿爸写一个,他跟在后面,一笔一划学一个。
    但因阿爸目盲,所能教的也很有限。
    他现在还记得阿爸搂着他,轻轻说道:“这可怎么办,不读书终究是不好的……”
    贝珠愣了愣,呆了一会儿,忽然扔了石粉,拍了拍手,说道:“小阿京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
    “贝珠阿娘……”
    “说吧,阿娘听着呢。”
    “我想吹埙。”
    贝珠笑道:“放心吧,阿娘这里离得远,他们听不到。”
    拾京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再次吹起了那首《大风起》。
    断断续续吹到第二遍,林子外,忽然有笛声传来。
    拾京停了下来,睁开眼,惊讶地听着。
    笛子声清脆,吹的也是《大风起》,比他连贯多了。
    玉带林外,青云营一天的训练早已结束。
    月亮都升到了天空中央。
    南柳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帐外远远传来断句异常熟悉的《大风起》。
    她立刻翻身坐起,又停了一会儿,确认了,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跑了出去。
    她循着埙声,沿着玉带林边缘走着。
    声音忽远忽近,南柳确定不了具体位置,很是焦急。
    是拾京,拾京在!
    今天给他带的酥糖也忘了给。
    南柳慌张寻着声音。
    她怎么才能告诉拾京,她现在就在玉带林外,在他的不远处,听他的埙声呢?
    正当发愁之时,南柳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笛声,接上了拾京吹断的《大风起》。
    埙声不再响起。
    南柳顿时火冒三丈,扭头喝道:“是谁?!”
    是谁大晚上的多管闲事!
    月下阔步走来一个绿衣男人,长发高高束起。
    他停在不远处,放下横笛,问道:“你又是谁?还不让人吹笛思乡不成?”
    听到这个声音,南柳怒火一顿,瞬间化为惊喜:“明月舅舅!”
    封明月惊住。
    大同一十三个州,四万万百姓,唯有两个人能叫他舅舅。
    大的那个远在京城,唯剩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赤足的小姑娘。
    封明月乐道:“南柳?!三年未见,舅舅竟然都认不出你了!”
    似乎除了竹楼中的人,其他的生灵全都怕那不停歇的牛角声。
    溪清最小的弟弟刚刚能说出连贯的话,豆丁一般的小人儿还没桌子高,扒着门边问姐姐外面是什么声音。
    溪清说:“是有人打……”
    大母打断她,很平静地回答:“无事,他们吹着玩的。你快过来,不要扰你阿姐吃饭。”
    母亲既然这么说,溪清再好奇再心急,也只好装作没听到,脸上云淡风清的吃饭。
    晚饭吃的差不多时,牛角声也歇了。
    战事结束了,聚集地外围的守林人到竹楼通报:入侵者已被逐出林外,有六个族人受伤。
    大母仁慈地叫人收拾出旁边的竹屋,让他们把受伤的孩子们抬到旁边的竹屋,到自己的身边来养伤。
    自始至终,溪清都不知道入侵者是谁,为什么会打起来,到底算谁赢谁输。因而,当南柳带着赤珠营和青云营的将士进林送和谈书时,溪清是害怕的。
    她怕攻入林中的是青云营,怕之前和她起了两次冲突的女人这次以战胜者的身份进林来逼她低头认输。
    溪清把和谈书拿给大母看,担忧地问大母:“这是什么?会不会是让我们投降的东西?刚刚我们和青云营打起来了吗?”
    她的母亲懒懒看了眼那张纸,继续闭上眼睛养神,说道:“溪清,不要让毫无根据的不安占据了你的心乱了你的阵脚。枪声是从西北边来的,和我们打起来的绝不会是青云营。底下站着的那个小姑娘,刚刚报出了两位故人的名字。和二十年前一样,仍是他们两个,他们的名字我不会忘记。若是他们,那更不会是为了刚结束的战事而来。何况,这纸上写的……溪清,叫拾京来。”
    苍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但苍族现在的族长,大母霞溪,却认得几个字。
    其中就有拾京这两个字。
    祭坛下,她妹妹和那个男人常住的地方,曾放着那个男人给自己儿子亲手磨出的小床,床头的木头上刻着拾京的名字。
    不仅是床,当时,祭坛下的石屋中还有许许多多那男人亲手做的小玩意,明显小一号的杯子,色彩斑斓的陶碗,上面都刻着拾京的名字。甚至包括石屋一侧的墙,也有拾京的名字。
    有些工整好看,有些歪歪扭扭。
    而今,除了那面挪不动的墙,其余的东西无一例外全被丢进了墨玉潭。
    大母没有同女儿多说,只是道:“叫拾京来,让他念念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月明星稀。
    与青云营定好明早入林会面的时间后,溪清从祭坛返回竹楼向大母通报情况。
    大母背对着门斜躺在竹床上,正在歇息,她没有睁眼,只缓缓问道:“拾京在祭坛?”
    “是。阿妈,巫依把他锁了起来。”
    大母懒懒抬起眼皮,目光散漫,怕了怕正在她身旁熟睡的幼子,问道:“他又做了什么事?”
    “……私逃出林,穿了外族的衣服,还和外族人一起赏灯。”
    大母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问:“纸上的字,他念了吗?”
    “念了。”溪清犹豫了一刻,说道,“可是阿妈,我觉得奇怪。”
    大母的表情很玩味:“你说说看。”
    溪清掏出她卷好的和谈书,仔细展开来,说道:“我知道拾京的名字怎么念。这张纸里面有提到他的名字,他念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但他再说给我听时,却说了很多事。我觉得这张纸上写得字,应该是给他看的。”
    “拾京看完后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明早青云营和赤珠营有两个人会进林同阿妈见面商量些事情,但没有说什么事。”
    竹床挨着竹墙,顶上敞着一扇窗,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夜空。
    大母撑着脑袋,望着夜空,说道:“明天,每三十年才会出现的扶苍星就要升空了。”
    溪清不知母亲为何突然提起扶苍星。
    大母问她:“溪清,你知道扶苍星对苍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溪清摇头:“阿妈,我从未见过扶苍星。”
    “扶苍星升起时,我们最接近溪水母神。那时,母神会聆听你的心愿。当扶苍星映在溪水中央的镜石上时,无论什么样的心愿,溪水都会送出祝福,为你实现愿望。”
    溪清高兴道:“这就是说,拾京也能被祝福,成为我们的族人吗?”
    大母摸着熟睡中的小儿子刚刚及肩的黑发,说道:“溪清,明日不必派人到墨玉潭守潭,让那些原本要守林的人现在到祭坛去,守住祭坛。明日祭典之前,除了我和巫依,其余的,谁都不能到祭台去。”
    竹楼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急切而欢快。
    “阿妈!”溪砂面带笑容,在门口停住脚,放下弓箭卸下弯刀,欢快地跑来,抱住大母,“阿妈,我听他们说,外族人刚刚来找我们谈事情?他们谈什么啊?”
    大母揉了揉他的发顶,眼底多了些笑:“溪砂,你怎么一直跟长不大一样。我还没问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阿妈,我去了墨玉潭。”溪砂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小声说道,“我去送珠明了。”
    大母轻轻点了头:“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无事就去睡吧,不早了,月亮都要沉下去了。”
    “阿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溪砂看了溪清一眼,恳求道,“阿姐你能先出去吗?”
    大母嗤笑:“你要说什么她不能听的?”
    溪砂凑近大母,从肩头披挂的橘红色布挂中取出一个蓝紫色香囊,银线暗纹,绣工精致。
    “这个送给阿妈……”
    大母低眉一看,问他:“哪来的?”
    “捡来的。”
    大母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溪砂连忙垂下眼,脸红道:“阿妈,这是夜空的颜色。”
    大母眯眼笑道:“我瞧出来了,你这个表情……你喜欢这个小玩意?”
    溪砂点了点头。
    大母笑道:“拿去玩吧,外族人的一点小玩意,阿妈还不稀罕。”
    溪砂笑眯眯收好香囊,却也不走,再看向大母时,眼神中多了些忧愁。
    大母见他这个表情,慢慢说道:“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阿妈这里不用藏着掖着。”
    “阿妈,我听到那些拿着火铳伤我族人的入侵者说,要我们离开玉带林,他们的皇帝要玉带林。如果我们不离开,就要放火烧了我们的林子。”
    溪清一吓,问道:“当真?谁告诉你的?”
    “我们听到的,他们说的是我们的话。”
    屋里静了好久,大母忽然笑了起来。
    她语气依然平静:“好了,阿妈知道青云营明天要来谈什么了。溪清,溪砂,你们去睡吧。”
    她懒懒翻了个身,说道:“明日他们来,就让他们回去。万事等祭典结束后再谈。溪清,让他们看好祭坛,看好拾京……不要让他跑了。”
    离开竹楼,溪清吩咐完看守祭坛的事情后,叫住了一脸笑容的溪砂。
    “溪砂,那东西哪来的?”
    溪砂收起笑,说道:“捡来的。”
    溪清却说:“祭典就快到了,你耳边淙淙流淌的溪水替母神听着呢!不要撒谎!”

  ☆、33。空空如也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就连宋瑜也看出了南柳眼底那抹浅浅的□□。
    “思归?竟然还有思归楼?我朝不是禁了吗?”
    思归极乐两楼; 一色一赌; 算是‘流传’千年的十三州特色了。
    然新朝刚立; 尤重生产,因而这些消磨意志的东西,新朝给颁了令; 暂禁了。
    宋瑜道:“你就装吧,明的没了; 暗的还在。而且像你这种……”
    这种世家废物。
    宋瑜竖起食指,指着南柳睡榻旁的小香炉; 愤慨道:“消磨意志玩物丧志; 你最精通了; 还装什么不懂!”
    宋瑜不提; 南柳还真不知岚城的思归极乐在哪里; 她笑道:“多谢指路,原来思归极乐离揽月楼如此近; 下次啊,我就去看看。”
    见她还是这副又懒又散漫的模样,宋瑜气结。
    洗漱完毕的雁陵挑帘进来,完全无视诡异气氛,语气如常道:“南柳,换衣服吧,时候差不多了,马上就要敲晨钟了。”
    南柳磨磨蹭蹭穿衣服,宋瑜看不惯,跳起来系上腰带,逃出营帐大叫三声。
    雁陵乐道:“又把她气急了。”
    南柳一笑,却说:“找当值的侍卫,记得去木屋看看。”
    雁陵:“看人?”
    “嗯,昨夜瞧着有些不对劲,让侍卫留心,若是他身体不舒服,风寒重了,找大夫写个药方给他。”
    “行。”雁陵应下,问她,“昨晚也不跟我说,他是苍族人?”
    “算是吧。”南柳笑道,“早晚要带他走。”
    雁陵正了正红绳额带,舔了舔嘴唇,干巴巴问道:“叫什么?总不能叫人家妖精……什么的。”
    “多谢提醒,他叫拾京,捡拾的拾,京城的京。”南柳补充道,“让侍卫礼貌些,而且要留心,别被其他苍族人见到。”
    说完,她挽着发,忽然笑了起来:“可他真是妖精。风姿特秀,似林中野鹤山中秀竹,又像是从云里飘下来的,反正我是没见过京中男子有此种风神的。”
    雁陵甚是不解她这种夸人方式:“人长的那么端正,哪儿看出的妖精?”
    南柳振振有词道:“乍一看,超凡脱尘神态庄严,以为是个仙。然,能让人见之不忘,一想起就心神不宁,勾魂三分的,可就是个妖精了。”
    仙不勾人,妖精勾人。
    雁陵见她脸上似笑似痴的表情,不可思议道:“……喜欢?”
    南柳反问道:“那样的人,要你,你不喜欢?”
    雁陵实话道:“我未接触过他,不了解其为人,怎会有喜欢之情?我看殿下对他也只是感兴趣罢了,还谈不上喜欢。”
    “嗯?”
    “殿下总是这样,喜欢的是那份新鲜感。你见他是苍族人,所以对他比对平常人多了份好奇和兴趣。只是不知这次,殿下的兴趣能有几天。”
    新朝的公主封荣——封南柳,性格散漫,诸事皆不放心上,兴致来了热情几天,兴致去了就再不留恋。
    北舟曾评价过自己的这个妹妹,非喜新厌旧,而是兴起则喜,兴尽则忘,大到家国江山,小至糕点菜肴。
    她喜欢时,一样菜能连吃几天,腻了之后,这道菜就再不回出现在桌上,即便在别处见到,她的目光也再不会在它上面停留,仿佛自己从未品尝过喜欢过它的滋味。
    读书做事也是如此。
    柳帝君说她:“人无恒志,难成大事。你不能事事如此,总要有个目标,总要择条路好好走。”
    南柳却答:“我正找着呢,这不还没找到吗?不急。”
    南柳深知自己是什么人,听了雁陵的话,她眸光凝笑,一动不动地盯着香炉轻烟看了好久,自嘲道:“也是实话。不过现在,我确实是对他上心的。我想好了,今晚见他,同他聊聊回京的事。”
    “回京?”雁陵惊讶,“不是说五月才回去吗?玉带林的事还没谈,现在就要回京?”
    “是五月回。”南柳道,“我只是今晚告诉他回京的时间,看他愿不愿跟我同路回京城。”
    雁陵上下嘴唇一碰,吐出两个字:“没戏!”
    “何以见得?”
    雁陵道:“你忘了之前傅尚书记录的那本《苍族风俗志》了吗?里面说了,苍族大罪之一,就是抛弃祖居地,弃族离开。你让他跟你走,就是让他叛族,苍族人是不会答应的。”
    “……他不是苍族人,我带他回京是帮他找父族。”南柳眉一扬,“再者,人都离开了,苍族人还能从我眼皮底下把人抢回去判罪?凭他们?十三州都是我大同的,苍族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我大同土地上给他定罪?”
    雁陵却惊道:“原来你的意思是,让他跟你回京,以后再不回苍族了?”
    南柳怔了一下,她一心想带拾京回京城寻父,倒是没想过他以后还回不回苍族这事。
    “或许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谁能不思乡?”雁陵脸上挂着‘你真不靠谱’五个大字,忧愁道,“殿下,别一时兴起了,你收收心,不要再去管人家的事了。万一你带人回京,父族没寻到,你又对他失了兴趣,你这不就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到时候苍族回不去,京城举目无亲,想想都觉可怜。再者,他是苍族人,这个节骨眼,你就别跟苍族人有什么牵扯了,万一出了差错,往后就不好说了,可是会耽误大事的。”
    南柳仔细想了,点头道:“有道理,但我还是想带他回京。”
    香将燃尽,雁陵想起正事,转了话题:“对了,庞将军已收到信件,明月将军明日抵达岚城,新批火铳先一步送达,下午发放,庞将军说明天正式编队操练火铳,请殿下提前做好统军教兵的准备。”
    听到火铳已送达,南柳双眼发亮,高兴道:“好!总算是来了。”
    新朝的这位公主殿下读书做事只持三分热度,因而很多事情都是堪堪入门,不求甚解,无什么出彩擅长的地方。
    可唯独火铳,大约是天赋异禀,她兴致来了练上两枪,竟然比苦练多年的还要强。
    南柳初拿火铳,便一枪惊人。手稳枪平,对准目标靶,半点不犹豫,拉下火绳扣动扳机,浓烟散去后,正中靶心。
    就连一向甚少夸赞子女的皇上,也忍不住喜了几天。
    新朝立威,从大兴火铳,替换兵器,编整新军开始。
    前朝末年,十三州上下火铳制造翻新发展迅速,前朝皇帝的同胞弟弟昭王爷就是改良火铳的一把好手。
    可惜到了新朝,昭王被前朝旧党放火烧残了双手,笔握不稳,图也画不了,连说话都困难,还谈何改良造新?
    因而,这几年,火铳的翻新改良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这次明月将军带到青云营的这批火铳,说是新批,实则是在建元八年的火铳制式上,调整了建元八式的膛线瑕疵罢了。
    南柳泼茶息香,套上鞋袜,高兴道:“走,先去总军帐瞧瞧去。”
    天亮后,拾京离开了木屋,回到了族内的住处。
    他住在苍族聚集区域的最边缘,大母让人给他搭了个简单的竹篷,还没旁边的树占的地大。
    拾京推开门,刚想松口气,就看到竹篷梁上垂挂的陶罐中,系了根孔雀蓝布带。
    蓝布条,代表的是巫依。
    这是告知他,回来后需立刻到巫依婆婆那里去。
    巫依是苍族上任巫女,是苍族里最受尊敬的人。她能祭祀问星,传达溪水母神神谕,连族长都要听从她的话。
    原本,巫女年满三十后,就要将巫者的位置让给年轻的接替者,巫依的接替者是拾京的母亲。
    可十年前,拾京的母亲,巫女巫藤私藏外族男子并为他产下外族子的事情被族长知道了,托巫依请求溪水母神降下神谕裁决此事。
    那晚溪水暴涨,巫依依据神谕,判了拾京父亲死罪。
    巫藤悲痛欲绝,又因重病在身,不久也追随爱人亡魂而去。
    巫女辞世,族内又无合适的巫女接替者,因而,巫依以六十岁高龄,再次坐上祭台主位,暂掌族内祭祀供养溪水母神之事。
    拾京登上祭台,巫依坐在主祭祀的高石椅上,托起手中瓦罐,示意他上前。
    拾京跪在她脚下,冰凉的溪水兜头浇下。
    巫依干瘪的嘴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古音祭词,直到罐中水倾倒干净,她才停下念词,又举起银盘,皱巴巴的手指,点着盘中各色草汁染料,一边吟唱,一边在拾京脸上,画出一个个形状奇怪的符号。
    这些都做完后,才叫净化结束。
    拾京想起,小时候他和阿爸躺在祭坛下的洞中,听阿妈在祭坛上唱诵祈福。
    最后听他们用苍族语呼喊着:“敬祝伟大的溪水母神,愿您庇佑您的后人。”
    每到这时,阿爸就会偷笑,告诉他:“阿京,其实没有溪水母神,什么神都没有,你不要信他们说的。”
    “那阿妈侍奉的是什么?”
    “仪式而已,你阿妈也知道是假的。”
    “拾京。”巫依的声音像缺水滋润的老树皮,“好了,下次不要再犯。祭典就快到了,你现在要时刻记得,保持纯净之心。”
    拾京垂着眼,慢慢说道:“知道了。”
    “走吧,祭坛不是你能长待的地方,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拾京离开祭坛,回竹篷路上,碰到了溪砂。
    “阿姐让我来给你送衣服。”溪砂把手中的粗布衣交给拾京,说道,“阿母这次做坏了好多布,我把针线拿给你了,你自己补。”
    拾京点了点头。

  ☆、34。琴娘

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读者了,你跳着看能看懂吗  他艰难组织着语言:“巫依在为祭典做准备,那根本不是我们想的祭典,你要留下可能……拾京; 你离开这里吧!我一直期待你成为真正的苍族人; 可你要是死了……”
    后背的伤一阵热一阵冷,拾京微微颤抖着,声音却很平静:“巫依……她要做什么?”
    珠明深吸口气,终于说了出来:“她要把你的血献祭给溪水母神; 她要你做祭品。”
    拾京反应了好久; 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珠明看着拾京愈发苍白的脸,不忍心道:“工具是我准备的,拾京,是引血刀。”
    有一瞬间; 拾京什么都思考不了,委屈如巨浪拍下; 完全淹没他的心。
    心脏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像千万根针扎在心上。心头涌起的难过又像一张从天而降的网,紧紧地缚住他; 令他透不过气。
    他一直以为今年的祭典和往年一样; 只不过是允许他的参加,在祭典那天,经过溪水的净化,唱过颂歌,他们就能承认他。
    他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这次祭典成功之后。
    而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天真的可笑。他身体里流淌着外族人的血,巫依和大母又怎么可能只经过溪水净化就能承认他?
    可他若现在离开,阿爸的尸骨怎么办?他发过誓,要带阿爸离开这里,去京城寻找阿爸真正的亲人。
    见拾京发愣,珠明焦急道:“快走啊!趁他们都不在,你快走啊!”
    “我阿爸……”
    “没人会去墨玉潭伤害你阿爸的,只是副尸骨而已,你走啊!你想留下送死吗?!”
    拾京心中担忧,而比担忧更甚的,是他现在的无措。
    离开?
    虽然他和揽月楼的叶老板约定好了,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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