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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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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事定下之前,她怕这份依旧处在云雾中单薄的情意,无法让自己有勇气去和母皇谈判摊牌。
南柳抱了抱他,轻轻吹走他耳边的发,悄声说:“最近忙,你等我……等我忙完,我们就坐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拾京没有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南柳把人送回王府,就要赶回昭阳宫去。
拾京叫住她,说道:“南柳,你知道……苍族男人得到一个女人送的一身盛装银饰代表什么吗?”
南柳猜测:“许婚?”
拾京轻笑着摇头:“我们没有婚亲一说。”
既如此,南柳又道:“……代表她要生的孩子是这男人的?”
拾京笑了笑,看着她,说道:“……好像也差不多。代表她今后要与他同死同葬,除了收她银饰四色衣的男人,再也没有人能入她的眼。苍族虽有这样的说法,但做到的只有我阿妈。”
南柳呆了许久,惊喜道:“那我这是撞对了!”
怪不得他猜到匣子里装的是银饰时,是那副表情。
拾京敛眉,语气愉悦道:“所以你的心也跑不了了。”
南柳想了想,问他:“还有什么来着?四色衣?什么颜色的有说法吗?没有的话,我扯十件二十件给你。”
拾京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那都不重要,你给我准备朱红发带就好,扯长一点的,要和我的头发一样长,不能短。”
南柳依稀记得,自己见过有用红色发带和辫子绕在一起佩戴的苍族男人,好奇问道:“这个有什么说法?”
能让苍族的女人更长情一点?时间久一点再换伴侣?
拾京只笑,不说话,带着一身银铃脆响,叮叮铃铃跑进了王府。
南柳疑惑着坐上车,回宫路上一直在猜,却猜不出所以然,后来心道:“那就给他扯一根朱红发带,跟他头发一样长的话……”
南柳靠印象比划了一下,心说,还不能扯短了,这必须量了他头发才知道啊……
等等。
南柳忽然坐直了身子。
朱红发带要和头发一样长,不能短,那么送他发带时,她就必须非常清楚头发的长度。
这种事,大概只有他躺在自己身边,长发完全在她手上,她随时能摸到,他又不拒绝时,她才能去量。
这难道指的是……
忽然,南柳一个人在车里乐了起来,满眼笑意,自语道:“原来是第三步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论文写完一个,还有一个。
我继续。
四月一号回来看评论,其实我都看着呢…………然而看一眼不敢评233333,总觉得时间悬在脑袋上,一评论我论文就写不完了哈哈哈哈其实,不评的时候也都在开小差。
总之,四月一号回来回评。
☆、第49章 此乃王炸
第二日; 梁修远布置完功课; 又检查了拾京昨日的功课; 见他悟性挺好,心里高兴,多讲了半个时辰才离府。
梁修远一走; 傅居才鬼鬼祟祟跑来,收拾好东西; 让拾京揣上书,要兑现承诺; 带他去火铳制造办。
“我昨天跟你说的,你问储君要了吗?”
火铳制造办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主要怕图纸外泄,外头的那些小黑坊私铸火器。因而,傅居让拾京问储君要一纸通行令。
拾京点头,示意傅居伸手过来,先把自己手上的银镯银环都卸了; 然后拆了袖子,取出放在袖内的通行令:“还好北舟昨天精神不错; 是醒着的,他前几天一直躺在床上,睡了两天。”
傅居呆呆捧着手上的手镯银环,问道:“你知道他中毒了吗?”
“知道。”拾京再把东西一样样戴回去,说道,“但不知道有这么严重; 我以为他治好了。对了,昨天还看到了王妃,我第一次见。她还送我了一本《十三州游记》,矿脉山川里面都有讲。”
傅居却没听,只顾盯着他脖子上挂的莲花银项圈看,表情很古怪地问他:“诶,你知道莲花纹什么意思吗?就你脖子上挂这种,九瓣银莲。”
听到傅居这么问,拾京心想,果然昨天南柳又是在哄他玩,骗他说是心连心:“是什么?南柳跟我说,合上后是连心的意思。难道不是?”
傅居呵呵一笑,说:“莲嘛,寓意都好,有这个意思,民间也让用,只是用的不是九瓣莲罢了。你没问她九瓣莲的意思吗?主要你来的时候不对,你要是在关少卿还未跟储君和离时来,就能在她身上见到九瓣莲。我这么说,你懂吗?”
“不太懂。”
“不懂就算了。”傅居摆摆手,“我估计公主也未说九瓣莲给谁,他们这才敢依照意思打这么些出来。得,我也就是这么提一嘴。”
傅居领着拾京进了制造办,制造办在四方街东,算是皇城根下离得最远的‘官府’。
制造办分两处,前院为处理公务的地方,画图,查阅书籍,以及平时的会客上课都在这里。
后面为工坊办,图纸出来后,回送到工坊办打出样式来,试靶,测距离,记录。
有时,一样新式火铳出来后,需要一个月的试验期,才可报备。
傅居大致介绍完,带他去见自己的师父。
“我运气不好,出生后见到的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昭王爷,昭王爷那些年想收我这个徒弟,无奈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十年下不了地,我只好跟着李佩大人学。”
傅居钻进前院侧边的百图阁,扒着门探头叫里面在一堆书纸里埋半截找图纸的白胡子老头:“李老头!李老头你来,我今天带了个想做火铳的新人来。”
李佩胡子一颤,哼道:“想学?你去街上问问,光着屁股跑来跑去的那些小儿们,有哪个不想学?想学我就要教?傅懒蛋,你想把师父累死?”
虽然这般说,李佩还是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外头看了一眼,见门口站着个皮相不错,脸涂红纹,浑身银白,满身异族风情的年轻人,呆了半晌,问傅居:“这是公主带回来的那个?”
傅居点头:“没错,就是他。公主没看错,他确实是有天赋的。”
“会说官话?”
拾京答:“我会。”
傅居介绍来意:“李老头,教他火铳吧。”
李佩对着傅居看了好久,叹了口气,低头在纸堆里翻了本书,扔给拾京,之后对傅居说道:“好,我这次就当帮你一把。”
他走过来,低声说道:“老夫看不惯陆家,你这娃好,原本以为你笨,争不过陆老精家的那个小子,没想到你挺开窍,知道从哪儿下手,是你爹教的吧?呵呵,老狐狸,我就知道傅起不会坐等着陆家得逞,行,老头我帮你。”
傅居脸上的红痣歪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回头给拾京解释,却发现人早已不见踪影。
“诶?人呢?”
李老头指着院外的石桌,拾京正坐在石桌那里翻看那本制造办自己装订出的讲火铳基本构造的书:“他去那里了。哎?你往哪去,回来。”
李老头抓住傅居:“怠工十几天,我那火炮的芯儿你到底琢磨出来没?去去去,后院琢磨去。你要没这么懒,早成才了。”
傅居和拾京是上午到的,两个人本来一个专注看书,一个对着火炮图纸发呆琢磨。
到午休时间,制造办的人都去吃午饭了,前院里来来往往,经过石桌时都会看拾京一眼,看的拾京不太舒服,只好捧着书游荡到后院,进去翻腾火药,银饰碰撞时簌簌的声音把云游天外的傅居拉了回来。
“你干吗呢?找什么?”
拾京把工作台清出来,问傅居:“建元八式不仅装弹难,耗时,而且还炸膛?”
“嗯,对啊。”傅居揉了揉脸,精神了点,跑过去凑到工作台看,见拾京对着手上的图找火药,问道:“你怎么想的?”
“有材料的问题,也有火药的问题,火药装的太多……”
“这个我们知道。”傅居说,“主要是火药的问题,我们研究了好久。但问题还在,不是,你等等,你现在想做什么?配火药做什么?”
“我想试试看,如果火药这么配会什么效果。”
傅居愣了一下,仔细看了拾京倒上工作台的火药,嘿嘿笑了起来:“我这么想很久了,就是不敢。那边有试炸台,走走走,放那边去。”
两人眼里都闪着亮光,偷摸变了火药比例混了,把引线一端放好,贼兮兮取了火折子。
拾京把火折子让给傅居,说道:“你有经验,你来点火。”
“你挺贼啊!”保本起见,傅居搓出一根极长的引线,一直到门口,招手让他出来,关好门,让他站在自己身后看。
引线点着后,傅居看着引线从门缝中钻回去,拉着拾京向后退了几步,退到地上的第一根白线外,将手中拿的一个仪器放在地上说道:“最近他们都不研究火药了,试炸台好久没用,这次我们来听个响,看到这上面的指针了吗,只要在红□□域内,就证明可用,红□□域内指针越接近黑色,威力就越大。”
他话音刚落,只听试炸台轰的一声,屋檐炸开,砖瓦四落,硝烟和弥漫开的尘土遮天蔽日。
前院的树在炸裂开的空气中,抖落一地花瓣。
刚刚吃过饭回来上工的制造办官员,以及和柳帝君一起来制造办查验工作的昭王在突如其来的巨响中愣了一愣。
柳帝君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
昭王坐在轮椅上,手一个劲的拍旁边的扶柱,嗓子眼哧哧呼呼笑了起来:“好,好……是试炸台……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柳帝君道:“之前制造办在东街旧址时,我总收到东街的人写的状子,告你们制造办每日都炸,家里的鸡狗吓得瑟瑟发抖,孩子哭起来更是哄不住,刚哄好,就又炸。那时,不必查也知,试炸的一定是你和裴古意。”
昭王焦黑的脸上,一双眼还能看到亮光,流露出怀念之色,僵着脸笑道:“……是,是。不错,只可能是我们俩。现在不行了……都不行了,好久都没见过敢炸制造办的人了。”
柳帝君问匆匆跑来的李佩:“李大人,谁在试炸台?”
李佩哎呦一声,拍大腿:“傅家的那个小公子啊!不对,肯定不是他,那个懒蛋从来提不起精神干这事……唉哟,不会是……”
李佩撒腿就朝后院奔。
昭王对面露笑容的柳帝君说道:“走……走,去看看,公主……公主的婚事按理说我没资格说……但是,依我看,还是傅家的这个孩子好,只是,北舟一病,储君之位就……我知道你和晚云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唉……那么看,确实陆家更适合,只是,纯看人的话,真的是傅家更好些……”
柳帝君不知在想什么,只说:“此事不急。”
傅居和拾京在后院的井边打水洗脸,傅居擦着脸,拍了拍耳朵,耳鸣轻了点,对拾京说:“我就说这肯定不行,那指针都奔黑区去了!不过够过瘾哈哈哈哈!”
拾京正弯腰洗脸,心想,如果是铜制的炮管,加厚,是不是就能抗住?
傅居正乐着,李佩黑着脸大步走来,捏着他耳朵吼道:“傅居!!”
傅居嗷的一声叫出来,说道:“师父!师父你没说不让试炸啊!我这是试炸!!”
李佩怒道:“没说不让试!只是这么久没人碰,你试炸前跟我们说了吗?!王大人盖过章了吗?!许你用试炸台了吗?!还有,今天柳帝君和昭王爷都来了,刚一进门,就听你鸣炮欢迎,你可以啊傅居!你要是把王爷吓出个好歹来……”
拾京默默低头,装作没听到没看到的,继续洗脸。
李佩想起还有从犯,看了拾京一眼,想到他是公主的人,不太好说他,于是继续炮轰傅居:“早不试晚不试,别人一撺掇你就试,就你耳根子软,小心到时候降不住!”
傅居莫名其妙,歪着脑袋不服:“我降什么?我有什么好降的……”
门口悠悠一声:“李佩,算了吧。”
李佩收手,傅居毕恭毕敬给门口的两尊佛行礼问安。
昭王爷熟练地转着轮椅进来:“听响声,力道还行,能用吗?”
傅居摇头:“那怎么能用,就是……”
就是图个心里畅快,点炮听响兴奋一下。
只是他不能这么说,遂转了话语:“就是,想解决一下炸膛的问题,试一下比例,好做调整。”
拾京擦了脸,忽然说:“这个其实可以,只要炮膛打磨好,用铜代替铁会好很多。”
傅居只想大叫一声,求你别说话。
铜是好,但制造成本高啊!
可拾京已经把话说了。
旁边这个从头到脚挂一堆银饰的人忽然出声,不说昭王爷,柳帝君都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待看清人长什么样,又是一愣。
身形隐约有点像……一个人。
昭王爷焦黑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是轮椅吱呀一向,欲要上前,被柳帝君按住了,出声问道:“你是?”
拾京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傅居小心翼翼指了指他,说道:“那个……我娘的学生……”
这个不错,拾京点头:“嗯……我是从云州来的,现在在梁府读书。”
见他的头发和脸上的红纹,以及身上挂着前些日子宫人上报的,公主要他们打出的九瓣莲银饰,柳帝君忽而一笑,轻轻哦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帝君真心话:“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勾跑我闺女魂儿的那个妖精。”
谢谢旧时光与远方,修制造办的钱入账233333,可供仓鼠再炸一次。
☆、第50章 暗号
拾京终于见到了昭阳宫里面长什么样子。
柳帝君带着他七拐八拐; 来到一个小宫院内; 吩咐宫人都下去; 之后让他坐下来说话,问了他一些问题。
父母是谁,家在哪里。
其实拾京从哪来; 来京城做什么,在他住进王府时; 柳书名就知道了。
如今再问,无非是因为刚刚在制造办看到他时; 想起了一位故人。
不仅他,连昭王也觉得像。
拾京非常配合; 有问有答,没半句假话。
柳书名反复打量着他,越看越不像。
五官不像,但给人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五官不像,才未引人注意。
柳帝君放下茶; 说道:“你站起来,到窗口那里去。”
拾京不明所以; 不过想到傅居嘱咐他,这人是南柳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听从安排,于是他听话的站了过去。
他站在窗口的光中,身上的闪闪柔光,抬起头; 疑惑地看着柳帝君,等他下一步安排。柳帝君笑了笑,说:“把身上的那些东西先摘下来,把袖子好好放下去,穿好鞋。”
拾京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柳帝君道:“你这身打扮,让我很难作出判断。”
“你要判断什么?”
柳帝君的笑眼闪动着拾京熟悉的光,他经常在南柳和北舟的眼中见到这样的笑意,他知道,接下来柳帝君说的话,一定是玩笑话。
果然,柳帝君道:“判断你是好是坏,前途如何,命运如何?”
拾京把身上的东西摘了,只留项圈没动,柳帝君未言语,只动了动手指,指着他头发:“扎起来。”
“北舟和南柳是好人。”拾京抽了外衣带子,边扎头发边说,“所以你也是好人,对不对?”
柳帝君淡淡笑,抿了口茶不说话。
“脸上的花纹擦了。”
“擦不掉。”
“洗掉。”
“水洗也不掉,是苍族的凤花汁,染上只能等时间把它擦掉。”
柳帝君招手让他近一些,仔细看了,神色恍惚了片刻,笑问他:“你是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又是这个问题。
南柳问过,北舟问过,现在连柳帝君也要问。
他们家的人,似乎都很关心他长的像谁的问题?
“……像阿妈。”拾京轻轻叹气,有无可奈何之意,“当然也像阿爸。你的孩子,难道只像父母中的一个吗?孩子是两个人的,自然都像。”
柳帝君道:“你很奇怪。”
“我知道,和你们不一样。”
“不,不是不一样。”柳帝君缓缓绕着他走了一圈,也未解释这个奇怪指什么,忽然说道,“我们来打个赌。”
“……我从不赌。”
“那么,我们来做个约定。”柳帝君从容不迫地换了说法,“等会儿从这里出去,若先见到的是我妻子,你就要待在王府,半个月不许出门。若先见到的是我女儿,你就留在昭阳宫陪她,无令不得出宫院。”
不管哪一个,似乎都是不让他出门的意思。
“为什么?”
柳帝君未说话,自己率先走出去,站在门外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拾京,慢悠悠走到站在宫门前盯着拾京看的皇帝身边。
皇帝说:“不像。”
“第一眼看呢,是不是吓了一跳?他身上,有他的影子……”
皇帝眯起眼,问:“家是苍族的?父母双亡?”
“我已让京翼卫到云州再探了,之前的消息都是南柳的十八卫上报的,不太翔实。按照他自己说的,他来京城寻父族,是因为父亲去世前和他说过家在京城……你觉得呢?”
“多大年纪?”
“建元三年,和南柳同龄。”
“也是他自己说的?”
“不错。”
“身上有可供识别身份的东西吗?”
“没有。”柳帝君道,“他什么都不知,就叛族到这里来寻父了。有些不可思议对吗?我看他不像蠢钝之人,可能他有可以确定父亲身份的东西但没有告诉我们。”
“南柳最近……”
“查的都是曾在宫中的匠人,还未去翻宗正寺。她没见过,想不到这里去。”
皇帝沉默下来。
柳帝君问道:“如果是,皇上打算怎么办?”
皇帝神情犹豫,似是失了几分神魂,而后又看了拾京一眼,眉宇间渐渐多出几分坚定,撂下话来:“不可能是,没有这么巧的事。京翼卫查明返回之前,留他在宫中,不许他离开。”
柳帝君诧异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可能说错了话……看来要撤回刚刚的约定了。”
皇帝离开后,柳帝君返回,慢悠悠说道:“依照之前的约定,你要在宫里待上一阵了,南柳消息还是不行,她没来。”
柳帝君在拾京心中的形象,从南柳的父亲,一下子变作了无赖。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你听错了,我不会说错。若是先见到我妻子,你就要留在这座宫院内,不能出去。”
“你说的是,如果见到的是南柳,我就要在宫里陪她。”
柳帝君一声轻笑,放下茶杯,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管是什么,你都要待在这里,不能出去。”
拾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就毁约的。
“为什么?”
柳帝君轻轻摇头,不告诉他。
拾京忽然问道:“我阿爸是谁?你们知道。”
柳帝君道,“你自己到这里来找父亲,连他是谁都不知,样子描述不清,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一件信物也没有,旁人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那你为何不让我出去。这事没有道理,你们认识我阿爸。”
柳帝君的笑意忽然凝滞了,他看着拾京,冷冰冰道:“你是我女儿带回来的人。事关儿女,父母自然要谨慎小心,你父亲身份不明,我自然要多问一句。但你说我认识你父亲……我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认识?就这么定了,在我弄明白你是谁之前,你只能待在这里。”
南柳的消息来的慢,当她接到消息时,拾京已经被圈进了宫。
南柳赶到时,拾京正沿着宫门到前殿的青石路,点着两旁的灯。
南柳慌张拉着他看一遍,问道:“人没事?”
拾京吹了手上的火烛,说道:“能有什么事。我见到你父亲了。”
“他说了些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碰上我父君了……”
“还有你母亲。”
“……她来干什么!”南柳吓的心差点骤停,“她说了什么?”
“没说话,就站在远处一直盯着我看。”拾京道,“……其实,我今日跟着傅居去做火铳了,我点了弹药,炸了制造办,你父亲当时在……所以就把我带到宫里来了。”
“他都问你了什么?”
“没什么,你放心,不用紧张我。你父亲就问了我家在哪,今年多大之类的,不是问罪……”
南柳喘了口气,按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平静了一会儿,总算是能正常说话了。
“吓死我了!”
“有什么可怕的?”拾京道,“我是见你父亲母亲,又不是来见豺狼。”
南柳苦笑,他果然不知其中的可怕。
春闱将近,春闱结束后,她就要表态定婚事,如何处理拾京的去留问题,不能再拖下去了。
还好拾京无家世,不然,母皇不会是只圈禁人,等她主动表态的做法。
南柳慢慢坐下来,一口气喝干茶,这才缓了脸色,问他:“知道这儿是哪吗?”
“昭阳宫。”
“具体点,这里。”
“不知道。”
“算是我的宫院。”南柳说道,“听说,我父君让你在这里待着不许出去?”
拾京点头:“我今日的功课还没做,以后是不是无法读书了。”
“小事,先停几天也行。”
南柳说完,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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